三、無心交付
  雖然我個人為了保持身材跟注意健康還有必要練習忍耐力,吃東西的量向來不多,但今晚大約是最沒再吃的時候。
  因此,對面細心的女子很快就觀察出來:「今天是太累嗎,雨臣先生?」
  我並不習慣被人直接叫本名,不過唐家的勢力地位,是我在四川建脈的一大外援,而這位唐初曉小姐又是秀秀留學期室友(說來還是秀秀受霍家教育,快速跳級,兩人才會在國外一同寢室差不到兩學年的學習,不然,依這位唐小姐跟我差不過兩歲年紀來論,秀秀跟她可難連上),也算是有半個關係的熟人,因此她要在生意場合稱呼,我也不能拒絕。我還記得,秀秀在她十八歲的生日宴上介紹同她歸國的「學姊」時,跟我說:「你們一個是雨一個是曉,多合配啊!」
  那話她無心,我也無意,只是淡淡點頭。
  因為我忙。
  不過唐初曉近年帶著唐家勢力為後盾,向我交流古玩文物,也打聽借用展覽之事,卻相當頻繁。她有文化局研究小組總籌的身份,也有外國藝術考古學位做本錢,跟我這位「北京瑞恩一羅恰德拍賣有限公司」老闆做交流,相當合情合理。你也不能用「何必老遠搭飛機?網路視訊就夠了」這類王胖子口吻做推辭,因此,我也得盡點地主之誼地招待用餐。
  北京傳統菜式多是清淡精致,較合女性們胃口,眼前的女子卻比我更少動筷地留著,我倒得反過來:「唐小姐身材不用多慮,怎麼不多用?但願不是認為這家菜色不合胃。」
  唐初曉用稱得上嫣然一笑的眼神說:「雨臣先生真愛說笑,您的品味自然很好,只是,看您累著似的,我也不好意思呢。」
  說著,又輕輕嘆息地垂下眉眼。
  確實是漂亮的女人,她和秀秀傳統霍家白玉勝雪的肌膚不同,而是巴蜀女子得自「天府之國」山川毓秀靈氣的柔媚,卻又含著獨立的英氣,從卓文君到薛濤,這些著名的前輩女子我也有在戲中演繹過,得到的喝采也不少,不過,跟真正算得上傳承千餘年的世家大族千金相比,果然還是本人氣質強得多。
  「您怎麼一直看著呢?」
  唐初曉笑容滿溢的眉目揚起時,我才剛從「三蘇祠」回憶回神,一時倒也找不出理由假託沒在看人,故照著我最常向每間新試喝咖啡店老闆娘來招呼時會說的話奉承回去:「大概面對是美女,眼光不能不看吧。」
  和那些聽了後格格亂笑,但卻知道我只是說笑,端了請客用的蛋糕就會離開桌邊留給我清靜環境的老闆娘們不同,唐初曉眉間流露出的喜色讓我有點不對勁。
  這似乎是我在學唱杜麗娘時,二爺教過我,她是怎麼在夢中和柳夢梅乍喜乍逢要做的「嬌羞狀」--她這時出現可有點不妙。
  好在我運氣向來不錯,專門的雅區包廂屏風旁傳來我熟悉的清脆笑聲:「花姊可真會說話!怪不得咖啡店的老闆娘們都私下要替你組後援會了,我的粉絲還沒這麼多呢!」
  秀秀來得恰到好處!而且她刻意用的稱呼辭也好!
  在我們別離青春期「姊妹淘」那時段後,秀秀已經極少用「花姊」來叫我,頂多是她看吳邪受訓時會替她的「吳邪哥哥」說話,叫「花姊別欺負人家,吳邪哥哥不耐打呢!」之類,現在會這麼做,顯然已經剛才部分都看在眼裡。
  唐初曉似乎也有點驚訝:「姊?」
  她雖然也看過我唱戲,但總將台上台下分得很清。
  「是啊!雨臣哥哥有時是哥哥,可有時也是花姊姊嘛!」秀秀刻意走來,繞到我身旁,彎腰摟住我脖頸:「所以啊,我看出他是『花姊姊』時,就能跟他聊天啦!是雨哥哥時可不能談心哎!喏,花姊?」
  小丫頭片子挺能掰,倒將我剛才不小心說過頭的話局場面挽回來了。
  我在桌下用肘輕頂秀秀以示謝意,但還是得對重新凝定神色的唐初曉說:「沒辦法,誰叫我們也算一起玩大的兄妹,瞧她都已經結婚當家了,還是這般。」
  「嗯,我沒來喝到學妹的喜酒,只由代表來,真不好意思呢。」唐初曉回復自然,似乎也記起秀秀的身份而微微笑著:「也是,您倆家關係密切著,不然,那年也不會同做四川工作。」
  四川那一趟,儘管地處偏遠,但動作量大、傳遞訊息多,最後連豬都買上,以唐家眼線,不可能不知道我們有過大動作,好在他們幾百年前就純做檯面上生意人,知道我們有動作是一回事,但也不至於干涉檢舉,因此我只要笑笑,將秀秀手臂拉開,讓她往旁邊侍者送來的新椅子上坐下,唐初曉也沒有再往下說。
  有了秀秀,後面的飯局倒好挨,唐初曉很快就說她想先回飯店休息,明天再跟我談她手邊四川最近一批文物消息狀況(她來的目的也為此),禮貌上,我自然要開車送她,而秀秀居然也難得的說她將霍家司機派去接姑婆們,搭我便車。由於她是學妹,唐初曉也沒有否決,我倒感謝秀秀難得「不識臉色」一次。
  在五星級飯店前放人下來,說好明日來接的時間,我在將車駛離後輕鬆不少。
  「怎麼樣,雨哥哥,感謝我來得及時吧?」
  秀秀仗著身輕體便,學小孩一樣從正副駕駛座空隙跨到前方,在副駕駛座坐下。
  「是要感謝你的鬼靈精。」我伸手捏她的臉一把,秀秀哎了一聲扭開頭,摀著臉說:「討厭!花姊也不知道我多費心!你以為我愛當電燈泡啊?要不是我們『姊妹情深』,我又看出人家是『大女當嫁』的心情,我才不理你呢!」
  秀秀難得這樣將「有恩」的意思一提再提,我倒奇怪:「你是真有點怪,怎麼著,是因為老公研發去不在家,一人睡不著?」
  「花姊!我要告你性騷擾喔!」秀秀滿臉通紅的樣子從照後鏡加路燈閃過光影裡均能看得清楚,我倒好笑:「好好,不說了,但堂堂跑來預約的包廂裡打斷『文化交流協商晚宴』,可不是明智的霍家秀當家會做的事。」
  「你當我喜歡哪?要不是為了你們,我才不來呢!」
  秀秀氣鼓鼓地從她攜帶的精巧皮包裡掏出智慧型手機:「要不是王胖子風風火火傳來簡訊,我又念著他當時保我上下打點,我也不理的。」
  王胖子?吳邪不是去找他?
  閃過的人名在我心裡微微一過,倒沒讓方向盤因此偏頗。
  我的克制力很夠。
  不過秀秀繼續秀出的東西讓我有點分心:「胖子傳這張圖:『我家兄弟今天喝高了,有沒有人接應他?胖爺今晚有接頭的人,他沒地方睡。』,這訊息傳給我時才八點半剛過,那麼早就喝多可真怪呢!正好我在路上,就轉來找你。花姊,你知道吳邪哥哥今天一上來就跟胖子喝酒去嗎?」
  我想秀秀每次換名辭稱呼我都有刻意的意思在。
  反正她家也有手下交換在我旗下工作,不可能不匯報給她今日大門出入人員,因此我說:「下午有來打過招呼。」
  「肯定是你沒邀他吃飯他才只好找胖子喝酒,你看那照片裡的小攤,怕不衛生哪!」
  秀秀蹙眉:「好在我家夠院落,花姊,你載我去接他回我家睡吧。你也得送我回去嘛。」
  我確定當下腦中想過的回答是「好啊,反正順路,你家也近」但出口後,卻神奇地變成「不好吧!你家那口子回來,可不懷疑是我有心協助你暪他什麼嗎?對『朋友夫』的義氣我可是有的!怎麼好讓你孤眠時還放人?」
  「我就說你心裡有鬼呢!」
  和跟外人在時不同,秀秀對我極能沒大沒小:「到底跟誰在一起才是安全的?我看連王胖子都心裡有數。算了,接到人再說。」
  因為秀秀加入,今日飯局結束比過去早,所以我們來到王胖子等著的小酒吧外時,十點才過不久,夜還未深。
  「老天,胖爺等到廁所都沒法去!你們不知喝多了要撒嗎?可以拖這麼久?要不是天真哪,胖爺早扔下不管。」
  胖子急吼吼地將人丟給秀秀,就要往店裡洗手間衝,入店前還拋一句:「你個傢伙下回手機給胖爺打開!害胖爺得找霍家小妞,白費她的謝禮機會!」
  「哎,花姊關機也不得已啊。」
  秀秀對著胖子閃入門後的背影像自言自語,卻足夠讓人聽到:「跟唐家二小姐約會的事,好讓你知道?不口敞到去跟報社放新聞賺外快,可不像你王胖子了。」
  我替她將手中重傢伙扔平在後座,重新發車,秀秀關了車門坐回到我身邊:「不過倒好呢!王胖子上回要求的謝禮有夠難辦,這次只要接吳邪哥哥回來,算不上難事。」
  「他上回叫你做什麼?不會真是要綠卡吧?」
  我笑了。
  心情約略地好起來,大概因為馬上能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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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連上完前3章~約先停停,回去《傳世》啦~~
  謎音:偶們假定直接丟雷管炸人的胖子能保著秀秀無礙接人。


四、風波再起
  送秀秀回她家,下車時,她已改口說「吳邪哥哥太重我才不要搬」,就將人留在車下,跟我回了家。
  運人回房並不會太困難,只是要留在老家外院的客房還是入內院主臥讓我沉吟一下。
  暫時還是顧念地留在客室吧--不過,我倒也能留在客室。
  安頓妥當,回我的內院梳洗途中,我將手機飛航模式調回,果然看到飯局中途王胖子有堆留言來電,跟一個怒比手勢的圖檔簡訊。
  而最後,是唐初曉寄來的附圖簡訊,看時間約是半小時前傳來,標題是:明日討論事項。
  附檔那張圖裡的壁畫很眼熟,是我和吳邪在四川解讀過的那片山壁。
  慢慢地,我將電源按下。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昨晚比往日早上床,有人靠著睡倒也舒服,可惜不宜再多躺,每日練功是不能擱久,否則身子會退步。
  練完、重新淋浴穿衣,在我理好襯衫再度出了內室,跨出書廳,遠遠的,看到外院已經酒醒換裝的吳邪在廊下認真地做些動作。
  對了,那年託黑瞎子去教他防身自保的功夫,雖然黑瞎子打著要「賺房租兼外快」的名義就去了,但確實在事後收「束脩」的酒會上(這傢伙很難喝醉,更浪費錢),在他老大爽快開著好幾瓶名酒中,交代吳邪哪些地方身手不足,哪些地方反應不夠。不過之後,還是帶點稱許的說他有「後天努力的彌補」。
  但看現在吳邪像半機械式的動作,連有人在身後--儘管光線問題,我的影子沒投在他眼前--都沒察覺,讓我極懷疑黑瞎子根本辦事不力,現在有陣子沒出現可能還是捲款潛逃。
  收回打算下追緝令的想法,我的理性得出推論:不是黑瞎子偷工減料,而是吳邪現在沒心練功。
  那何苦勉強?
  彈了兩下手指,吳邪都像沒發現一樣,我對他的分心有點好笑。
  「吳邪。」
  當我開口時,正換腿拉筋的身影晃了下,似乎分神而偏離重心--好在他畢竟也練了些時日,再一晃,就站穩。
  看來學費不算白繳。
  我看著吳邪站住後,像是思考地轉過身來,匆匆瞄過我就將眼睛盯向柱間,像是尷尬地搔搔頭:「我察過手機,沒有通話紀錄,而且我確定昨天是去找胖子喝酒,也搞不明白現在怎麼在這。」
  「因為王胖子替你打電話給你的好秀秀妹妹,她當然去接你了。」
  我說,同時掏出才放在上衣口袋裡新買的精工手帕:「先擦汗再吃飯吧!要沒餵飽你,我怕王胖子會來吃垮我的店。」
  「你新投資的?跟二叔的茶館比如何?」
  吳邪的問法像回到自然的狀態時,我倒也能自在的說話:「你二叔開館純是消遣加打聽情報,我可是確實地賺錢。聘名廚改食材搞宣傳,都得認真。」
  「你是真的挺喜歡吃美食的。」吳邪同意地跟著我走回廊下:「也虧你有錢請那些名廚駐紮在你那些盤口。」
  「因為我家是實在開門做生意的啊!」我說:「何況人一輩子吃飯的數目有限,得好好善待自己。」
  不用大魚大肉,但要合乎胃口。
  在悠閒用早餐時,我挺滿意自己的抉擇正確,吳邪對我家名廚的手藝也很佩服,更像是餓到狠似的,將五穀米粥吞了好幾碗。
  「你不是餓著肚子留到等人請客吧?」
  我喝了口家裡研磨的咖啡,笑道。
  「我只是昨天出門太趕來不及吃,胖子又沒去正經店。」
  吳邪埋頭扒菜,口齒不清地說。
  為什麼這麼趕?
  心裡有點想問的躁動,但終究平復下來。
  今天還得去談「文化交流」,我沒法多管閒事。
  將喝空的杯子擱下,我伸了伸腰:「你還跟王胖子有約吧?兄弟們自己玩應該用不人陪吧。」
  吳邪正仰脖喝粥,嗆了一口,在匆匆接過我遞的咖啡時又被還沒全涼的咖啡燙了下,雖然不太痛,卻像有點被欺負似地汪出淚眼,邊伸舌地去倒涼水來含,吞了兩口才濃著鼻音說:「誰有空玩了?剛才接到二叔電話,交代我找個人去。」
  「二叔的工作面還真廣。」
  我倒有點興趣:「所以你上來其實是為了工作?」
  「當然不是!這事情很突然好吧!二叔原先是自己一早搭飛機去通知的地方察看,不過他先打個電話問我要不要同行,吵醒我後發現我在這,就叫我替他改去見人,省點旅費。」
  吳邪擱了筷,隨便地抽紙巾擦嘴,才想像到什麼(看來是在等時機)地咳了聲,開口說:「不過二叔交代今天見到的人是有臉面的,不能不裝點排場去,那個,你有稱頭些的衣服借我嗎?」
  別說我的衣服略寬的可以借,吳邪自己也有衣服留下。
  最早是新月飯店打出去後,我跟秀秀先後送換送而取回的破爛西裝;之後是他回北京還車的沿路行李;以及最近幾年,他會來我這兒住時順手擱的衣物。
  這些倒都不是值得上枱面的東西,雖然不知道吳家二叔要吳邪去會面的人是誰,但依那些衣服,就算修補洗燙過,也只能做現代前衛藝術表演。
  我拍拍手,起身:「可以,衣服有著,一起來吧。」
  吳邪挺聽話地推椅起身,近乎慣性地就跟著我到內院。
  一前一後行走是他初來北京的習慣,但在我們熟了後,已經能在左右相碰的談笑中並行。
  今天又回到這種走法,而且,還在書廳前陡然步定住腳。
  「呃,我在這裡等就好。」
  吳邪站住的動作像初登門的訪客。
  「我房裡沒機關沒猛獸,你知道的。」
  淺淺笑著向後瞄一眼,看吳邪並沒有特別迎向我,只是瞄著我書廳裡的書畫擺設,便問:「你不自己來挑件看得過的衣服穿?」
  「你反正會挑。」
  吳邪看起我書櫃旁的對聯,好像突然對書法產生無與倫比的興趣,也不管那只是我爺爺留的字畫,不是什麼名家大手墨寶。
  其實我也沒期待他會進房--大約他會因為共枕過的床鋪尷尬。
  那你昨天跑來這躲相親,又是為什麼?
  話不宜太清楚,我留下吳邪,穿過書廳,進入內室,來到古老的大櫥櫃前。
  嵌壁立鏡,是曾讓吳邪瞪眼看著說「你家保留的老東西還真完整,我家的早就丟光了」的舊物。
  物是人非事事休,會是這感覺吧!
  打開櫥門,取出仔細收納的衣盒。
  一年沒動過它了。
  是我在訂作而立之年的新西服時,將吳邪尺寸送去一起訂了套成衣。
  本來要找吳邪生日送的,誰知後來發展些關係後我有些開心過度,想著乾脆留來當慶典上成對的禮服,加上吳邪沒兩下就出了國,後來事件再起,就擱下。
  如果早在吳邪去尼泊爾前,我就將這套衣服替他穿上,或許,他的考慮就能多些。
  --捐余袂兮江中,遺余褋兮醴浦--
  《楚辭》解法雖然眾說紛云,但衣服代表著信物及情意,卻昭然可見。
  可惜現在是舊衣回收的年代。
  我對自己說:「質料雖然好,但不是我適合的顏色,而且看起來,也沒機會用上,乾脆點送出去吧。」
  眼不見為淨。
  扔下盒子,拿了西服出去,吳邪人在廊下,盯著內院中小缸養就的睡蓮發呆。
  「怎麼遊神了?小三爺昨晚睡得不好?」
  我遞衣服去,沒話找話地說。
  「喝多了,睡得沉,沒感覺。」
  吳邪沒轉頭地順勢接過衣服:「咦?新訂的?袖線都沒剪。料子不錯。」
  「選錯顏色,沒法穿,也沒得退。」我隨口就能編台辭:「你近年看來鍛練有方,應該塞得下。」
  「是你太瘦吧!」
  吳邪拿了衣服要往外走,被我拽住:「你去哪?」
  「洗澡換裝!」
  吳邪看著手錶:「二叔說跟人約午後,我還得趕去買點見面禮再去指定場所--二叔說他已經下單。」
  我鬆了手:「小三爺還真是忙呢!好在你今天運氣不錯,我也有商業會議要開,待會兒出門可以送你半途。」
  「那先謝啦!」
  吳邪用種自然到簡直不自然的笑臉點過頭,就往外院客房去。
  深深吸口氣,平順心理,我想,該回去拿條新手帕。
  才跨向書房,手機便響起。
  私密通訊,是秀秀。
  我按下鍵:「秀當家?」
  「花哥哥,現在別鬧稱謂了。」
  秀秀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我肯定你收到訊!我今天也在加密郵件看到:唐學姊寄給我的照片,跟奶奶留下來的遺物裡,你和吳邪哥哥在四川山上拍下傳給她的一模一樣。」
  「嗯,沒錯。」
  我跨入內室,先單手收拾衣盒,再開抽屜拿手帕:「很明顯,唐家有機會、有能力找人上山,當初封住的石頭我們都已經清開,倒也容易進去。」
  「我知道唐學姊家有辦法,但為什麼這麼做?」
  秀秀問:「她家當單純生意人多少代了?沒必要來我們這攪和吧!」
  「有錢當然要賺,哪有分行業?」
  我笑了:「而且,你怎知道你學姊家沒想過插手?當年是因為咱們爺爺輩叫『老九門』,勢力大有後臺,他們只有觀望。可你想想,他們老一輩當年在那挖了這麼久、帶走大串的東西,就在人家地頭上,普通人不知情就算了,知情的人,能單純看?」
  秀秀停了下,問:「我記得花哥哥你那年回來時說過,你跟吳邪哥哥打開的山洞--水泥封的,你們判斷是新的,不是我奶奶那年頭留的。是不?那後來呢?你們知道是誰封的?」
  「手機費很貴。」
  我打斷她:「你準備準備,我一會兒去接你,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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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進展 ~(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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