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消息及傳聞
「模範級長選舉活動」很快就傳遍校園。
「不是直接投票嗎？」
葛來分多的三年級生多德‧費恩在第二天晚上聽完消息後問：「我還打算直接投雷木思。」
「那也可以！不過如果不先看過一整個比賽成績，你怎麼知道雷木思最優秀？搞不好有其他比他優秀的人，像雷文克勞的布加也很厲害。」
「我可不會投給自以為是情聖的花痴。」多德好友哈克表示。
「有比賽也很有趣，怎麼比？會像是傳說中停辦的『三巫鬥法大會』那樣嗎？」多德又問。
「那怎麼行？人數超過啦！」這回是天狼星擺擺手，道：「放心，我會設計足夠的關卡，狄士尼男爵會傾財力支持！順便一說，獎金超多！當選模範級長的人可以獲得一千金加隆的獎學金，我保證大夥兒都會卯起來拚──而這就是我要的。」
「一千金加隆？哇，為什麼我不是級長！」哈克哇哇叫著，盯著路平放在床邊的斗篷上別著的級長徽章：「有專用洗澡室，現在又成為獎金候選人，我不甘心！天狼星，有沒有難一點的關卡？」
「問得好！我正想，你們看這樣如何……」
看著葛來分多前後兩屆最出名的「整人專家」交頭接耳討論，趴在床上寫功課的彼得暗暗慶喜自己沒有當級長的命。
「詹姆跑哪去了？要等他設計時偏偏等不到人。」
天狼星敲著眼前羊皮紙，嘀咕道。
「我好像聽到他說去圖書館。」彼得終於找到話接口說：「聽說莉莉她們正在那裡開讀書會。主題是『開發魔法』。」
「滿有趣的耶！上學期學長也有人發明新魔咒，有些真的超好玩！我欣賞『大話咒』。」哈克說。
「你用起來都變成『實話咒』！」多德說。
「發明新咒語？就是這個！」天狼星用力一拍床沿，同寢眾人都嚇了跳。看著天狼星笑容滿面地開始書寫：「智：各類新魔法（咒語、魔藥）測試之競賽。」
「這怎麼分輸贏？」彼得問：「怎麼比？找誰做評審？」
「我還沒想到。總之要訂一個讓人勝出的標竿──比如說，抓回一隻山怪，或是開發出和巨人溝通的通用語，或是可以避開龍炎的護身術……甚至逮捕一頭狼人。」
最後一句，只對著彼得眨眼說，讓彼得吞了口口水，趕緊低頭寫作業。
「不太可能吧！山怪和巨人就算了，龍跟狼人都是五級魔獸，校長不可能同意。」顧著和哈克討論研究的多德沒有注意到天狼星的語氣，自己提議：「還是用比較常見的，兩個一組淘汰賽決鬥吧！依勝出的次序給分！前三名就好，這不是比較方便嗎？甚至我們可以像魁地奇賽那樣，每個級長負責保護自己學院雕像，或是旗子，誰的到最後沒被搶走，就贏。」
「雖然挺無聊，但這個倒是比較簡單的方法。」天狼星轉著筆說。
「那仁呢？難不成要去孤兒院照顧小孩嗎？還是看行善功績？這怎麼測？」哈克問。
「其實我們可以這樣：選個最『壁花』級的人物當一起過耶誕節的對象，讓她們不會孤獨可憐不也很善良？」
「那種『仁』會死人吧！要我絕不幹！」
側耳聽著活動內容越來越詭異，彼得忍不住擔心。
詹姆去追女孩就算了，雷木思也該回來保護自己未來權益才好──不知道他洗澡怎麼能洗這麼久。
＊＊＊＊＊ ＊＊＊＊＊ ＊＊＊＊＊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那都是布萊克的主意囉！」
在男級長專用浴室間外頭走廊上，抱著換洗衣服的赫夫帕夫級長：帕魯斯‧登肯聽完路平詳詳細細敘述經過後終於點頭：「我還奇怪，為什麼今年突然出現『級長考核』，是因為布萊克啊！唉，為什麼今年是我當級長？之前比利當時多輕鬆啊！我上任沒兩個月冒出一堆學院工作，然後又出個什麼比賽……喂，路平，能不能自動棄權啊？我也不缺那筆錢──雖然真的很多，不過我零用錢夠用，也沒什麼想多買的。」
「帕魯斯，少沒志氣！想想『模範級長』是多響亮的頭銜。」剛洗出來的雷文克勞級長：布加‧雷諾用夢想家的語氣說：「金錢其次，你想想支持你的淑女為你優秀的表現喝采的樣子──我今天已經收到三年級女生的鼓勵花束了哦。當然我知道自己不能隨便接受女孩們的禮物（邊說還邊理理頭髮），不過我也不能拒絕人家的心意啊！」
因為正巧遇上其他學院級長已先來洗浴，攔著自己打探級長競賽活動前後緣故，路平沒法脫身──一般浴室裡頭有人時自己就會先回去做功謀。布加和帕魯斯又各自提其他問題，耽擱更多時間。不過必須說，耽擱這麼久的原因，是因為布加和帕魯斯都超喜歡使用泡泡浴精熱水泡澡，兩個都花了不少時間──一來時是登肯在洗，想著可以稍等，誰知布加立刻來，向自己熱列探問比賽原則。等登肯出來後，也跟著追問，為了重覆回答不同人提出的問題，只好讓布加先去洗，倒讓自己站在外頭。好容易兩人才終於問完，總該可以安靜洗澡了吧！
看眼前兩個人一個興致缺缺一個興奮莫名，路平心裡固然想笑，卻忍不住想埋怨天狼星。
大概只有他們四人組才知道，天狼星不惜大費周張的辦這活動，十有八九只為了打擊史萊哲林。在天狼星眼中，史萊哲林裡沒一個人他瞧得順眼。從他的姻親魯休思為首到──
走廊上忽地有極輕的腳步聲傳來，在三人熱烈討論暫停下時，路平耳朵立刻感到聲音，下一秒，就看見在這時間會來到此地的人。
全校每年都只有八個人能使用這間浴室，而女生們通常不會這麼晚來，因此來人必是史萊哲林現任級長，在其他兩人還沒察覺時，微笑的聲音已經開口：「晚安，賽佛勒斯。」
從陡然停住的腳步來看，來人很不能置信此時浴室前居然「人滿為患」。
「啊，我忘了還有作業沒寫完，得回去。我先走了，路平、雷諾。」帕魯斯快速地交代著，抱著自己衣服急步走過石內卜旁離開。布加則向路平附耳說：「我居然忘了史萊哲林的一向這時候來，今天聊太久了，快走吧！啊，你自己洗了沒？我來時你好像也在等……」
「是沒有……」
路平看著自己身體回答。
「如果我是你，會去排一般生的洗澡間。抱歉不等你啦！」布加低聲說，拉緊自己浴袍，從另一側樓梯下去去。
又是只剩兩人的時候。
雖然已經等很久了，但要不要進去？
僵持了五分鐘，都沒人開口。
不會是想問級長測驗的事吧！天狼星已經吵得全學院沸沸揚揚，而且他還刻意到處宣揚自己是「主辦出題者」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剛才帕魯斯和布加拽住他問個不停的緣故──雖然他們拚命裝著不在意的樣子，但好像都以為，身為天狼星的死黨，自己一定可以偷窺到「出題」一樣──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根本該連問到別問。如果天狼星真要助自己一臂之力，早就穩贏了，布加他們問也沒用。
不過天狼星處心積慮要對付的是某人……那，也不用多問。其實天狼星設計題目過程裡防自己像防賊一樣。閉口開口只說「你要多加訓練，雷木思」哩。
想著，路平嘆口氣。
看來要有心理準備。
終於，路平聽到不耐煩的聲音道：「你到底要不要進去？」
他要讓嗎？
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也很感謝，但路平想到布加的建議，以及往日兩院的情形（特別是詹姆和天狼星最近的實驗）後，終於還是到：「我去一般生那裡，你洗吧！」
這樣一來黑髮人反而不悅似地，吐出一句：「我可沒跟你搶。」
他是……
瞥見那別過眼，嘀咕著「等一小時也不算什麼，如果……那也無妨」的黑色身影，路平忍不住微微一笑，在輕快腳步跑離走廊時，拋下一句：「不客氣。」
其實在一般生的洗澡間也沒什麼不好。雖然少了級長的專用浴室寬大舒服，選用熱水種類繁多的好處，但還可以接受。浴池雖然比較小（級長浴室那大的像游泳池），還是可以舒服的泡澡。雖然十月的天氣算稍熱，但累了一天後能好好洗澡是極棒的，而且選自己喜歡的風信子浴精熱水還真是挺愉快的。如果一個人時，可以靜靜地閉目養神，不過……
路平突然睜開眼，見到愛哭鬼麥朵正從浴室地粗泥水槽探出頭來，在看到自己時就說：「原來你今天在這裡洗啊！」
「麥朵小姐，拜託你，我說過不要在洗澡的時候找我。」路平迅速抓過浴巾說。
不同於別的同學，路平對於一般人嫌煩或避之惟恐不及的麥朵常是客客氣氣的，只要有空又真的可以撥冗時，路平偶爾也會逛到洗手間裡聽麥朵哭訴被男生欺負的心事。其實路平也覺得，像詹姆判斷的，麥朵因為死太久，沒什麼好玩的事，於是就像分類帽一樣，想出、編出一些事情，或設法讓自己比原先更可憐好招人同情。不過，或許因為自己體質曾帶來的封閉人生，路平習慣性地還是會去同情麥朵。畢竟，麥朵跟他一樣，都是莫名其妙，沒做什麼事就出事。一個成了死人化成的幽靈，一個是月月變身的魔獸。
都是被隔離的一群。
只是比起麥朵，自己至少還有朋友，所以，偶爾也該當麥朵的朋友──這是路平的想法。
「今天我在走廊水管裡都聽到啦！」麥朵不理路平，繼續說：「聽說你們要票選級長，真是太好玩了。有智仁勇項目吧？如果仁慈的話，我覺得你是仁慈多啦！比其他三個學院的級長都好，他們沒一個注意麥朵。不過沒關係，這樣一來，他們出事我也不在乎，一點也不在乎！而且在浴室，也不會有人發現，嘻嘻，級長專用的浴室裡出事一向不會有人知道，上一次事件是在五年前，赫夫帕夫的級長在那裡摔一跤，撞下兩枚牙齒，呵呵呵，我有留一顆做紀念喔。」
路平保持微笑點頭幾下，突然一凜：「出事？你說誰？」
「真希望快點來跟我作伴。他這次選沒人用過的溫泉型熱水，那是東方運來的，裡頭有礦物，第一次不能泡太久，因為初泡的人很容易泡昏──不過很少人會開那個水龍頭，一般人都用沐浴精類的熱水，我也還沒看過有級長試各類浴精一直試到溫泉哩。有時我會偷偷觀察不同級長選熱水的喜好──啊，放心啦！我都不會偷看你們洗澡的樣子。」
麥朵講個不停，路平的腦中卻逐漸構出一個結果：「麥朵小姐，你是說，今天有人在浴室間，是哪位？」
「女級長都在晚餐前洗好啦。然後另位兩個男生也都洗出去啦……」麥朵吱喳著搬數著手指。
「你是說，賽佛勒斯？他現在……在浴室裡……」路平猛然坐起身體，隔壁浴間裡隱隱有其他晚歸同學開熱水的聲音。
「是啊，不過還他好像還沒死，如果再滑下一點就可以跌到水裡，我剛看到皮皮鬼飛去那，也許他會想玩淹水遊戲……」麥朵還說著，路平已經開口。
「麥朵小姐，可以請你幫忙從裡頭打開浴室鎖嗎？」
四、幫或不幫
現在這時候，還真得感謝自己平時跟麥朵處得不錯，不然真的請不動。
在麥朵消失（還唱著歌，引起隔壁浴室有人喊「小聲點」）後，迅速穿好衣服的路平，用他最快的速度跑上級長專用浴室。
五樓沒什麼人，這也是最危險的地方。自己因為泡熱水泡了半點鐘，只怕那人也是，但據麥朵說那種水不能泡太久。而且她還透露皮皮鬼去那玩，如果皮皮鬼一發興致，將昏倒的人推進水裡，就大糟其糕了。
來到門口，喊了聲「暗音柳」的口號，已打開內鎖的門立刻滑開，路平迅速跑進去。當看到一個回頭見到他就立刻拉上外衣的人影時，硬生生站住。
「呃，賽佛勒斯？」
眼前人坐在地上，衣服已穿一半，外袍還沒套上，臉色的確是像剛撈起的蝦子一樣泡到通紅，但因著自己突然闖入，瞬間氣成煞白。
怎麼回事？
路平有些困惑，麥朵卻從不知哪個水龍頭冒出來，說：「我保證，我剛回來時他都還在暈，不過我替你開鎖時，皮皮鬼正好玩到用冷水灑四週，正好澆醒他。為了不讓他慚愧，我還特地躲起來，讓他可以出來穿衣服，你不來開門就好啦！」
「是你要她開鎖？」
黑髮人氣得臉重新紅起來。
「這，這是有原因，賽佛勒斯，聽我解釋……」
在這種局面下要怎麼講呢？路平首次的手足無措，而顯然已經玩膩水龍頭的皮皮鬼這時又飛來回來，開始尖笑：「耶，級長大內鬥！已經開始了！打倒對方，打倒……」
「噤噤言！」
路平二話不說地使出咒語讓皮皮鬼閉嘴，在皮皮鬼憤怒地消失時，腦中飛快地想好說辭：「我聽到麥朵小姐很好心地掛慮你的安危，所以才來，真抱歉。我立刻出去。麥朵小姐也是守口如瓶吧？」
「哼，又不會有人聽我說話，有什麼好玩？每個說要聽我說話的人，說要回來看我的人，回頭通通都不見！」
麥朵越說越泣，莫名奇妙就哭成淚人，跟著消失在浴池裡。
「你的品味真詭異。」
扣好外袍的石內卜冷然地說。
「嗯，如果像麥朵說的，那是很危險。皮皮鬼如果不是玩冷水而是去做別的事，那不就……」
路平試著想說明，黑髮人卻瞪著他，用更冷的聲音：「就像魯休思說的──我們，才不用你們來幫！」
說著，石內卜用力起身，同時猛然感到眼前變黑。
麥朵說得沒錯，他的確是泡到昏了才剛醒。
即時搶住腳軟倒下去的人，免他頭又撞上大理石地板碰出個包，路平嘆口氣。
還是送去給龐芮夫人吧！
＊＊＊＊＊ ＊＊＊＊＊ ＊＊＊＊＊
「哇噢，雷木思，你真的太厲害了！」
深夜，在僅四人相聚的寢室裡，天狼星誇張地說：「你居然能立刻進行競賽活動，我想我應該因為『仁』的品性裡為你加分。」
「為什麼？」
路平沒有搞懂前，彼得已經問：「我覺得是『勇』耶！能在麥朵一路尖叫宣傳裡將人送到保健室超不容易，這需要很大的勇氣，不是嗎？」
「彼得，你這建議太妙了！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機智。」
天狼星誇張地說著，在眼前的羊皮紙上記下一筆。「對了，我還是懶得想關卡，就先用積分制，只要給分的人覺得符合他們心中的項目，就可以依理由給分。當然分數有限制啦！嗯，雷木思，你怎麼？有話想話？」
「在那種情況下我一定得援手吧！」路平試著想說服死黨降低音量：「真的沒有什麼。」
「這麼謙虛的態度可以再多加一分，你說呢，詹姆？」
「我想莉莉戴上那條項鍊會很漂亮。」詹姆以著迷的口吻說。
這一來其他人都立刻冷下了。
「嗯，很好，詹姆。」天狼星用羽毛筆敲敲羊皮紙：「我們來計畫下個月夜遊的路線，可以吧？」
「好主意！上次我們已經確認往活米村的七條秘道了，我想現在該好好調查學校裡的隱秘小徑。」詹姆恢復了口吻。
路平心裡暗暗感謝詹姆用這種手法替自己解危（雖然那很可能也是詹姆想表達的真心話，不過至少可以控制天狼星）。
「隱秘小徑啊，從哪裡開始查比較好呢？」
天狼星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拋出問題。
「貓頭鷹屋。」
「北塔。」
「獵場。」
「禁忌森林。」
數個不同地點此起彼落地從四人嘴裡提出。
沉默片刻，詹姆說：「我看還是抽籤吧！」
「好主意！」天狼星立刻又摸出一張羊皮紙，切成細塊。
「滾帶落跟哼即砰究竟差在哪裡，雷木思？」
在詹姆跟天狼星埋頭做籤時，彼得把握時間問。
「拜託，彼得，那是三年級就學的東西，你學完就忘啦？動動腦吧！」天狼星一面跟詹姆設計、搓揉紙團一邊插口：「最基本的魔獸而已。」
「因為這兩種比較少碰見，我真的忘了嘛！」彼得可憐兮兮地說著，又問：「雷木思，要找哪一本書才有寫？」
「常見就不會忘？嗯，那你最好祈禱下學期考的O.W.L.S裡題目出『狼人』。」天狼星說著，向詹姆擠擠眼。詹姆附和道：「我剛去圖書館裡旁聽莉莉她們的讀書會，她們正在分析歷屆考古題，聽說『狼人』這一個主題平均三年就會出現一次，機率很高喔！」
「真的？」彼得顯然相信，忙問：「那要看那一章？」
「哈，何必看？」
天狼星坐起身，勾住顯然已放棄爭辯機會的路平肩頭：「第一，他坐在我們中間。第二，他穿著葛來分多的學生制服。第三，他的名字叫雷木思‧路平。」
「天狼星，別搞笑啦！」詹姆吃吃笑著，將做好的籤遞過來：「我怕彼得會當真呢！」
「謝謝你，詹姆。」路平說。
彼得顯然還沒會意過來，追問著：「可以這麼答題嗎？」
「噢，拜託，彼得，你已經跟個狼人夜遊過兩次，還不知道嗎？連變化順序從哪開始都該清楚吧？」天狼星有點不耐煩：「課本最後一章，三百九十四頁啦！」
「你記得真清楚。」詹姆笑道。
「不不，比起某人連『特徵差異從第十九行第二個單字開始』，我的記憶力還算小呢。某人說『要治病得先了解病況』的嘛！」天狼星說。
聽友人的鬥嘴，路平微微笑了。
畢竟，他們是真的關心，否則不會將關於自己這個……「物種」特性記的一清二楚。
另一頭，彼得卻趕緊按頁數翻開課本開始背。
「好了，誰先抽？就『級長大人』吧！」天狼星誇張地說著，將一堆紙球堆到路平眼前。
「有差別嗎？」路平說著，動手取了一枚，展開，唸著字：「圖書館。」
「什麼？怎麼會抽到最平凡的呢？」天狼星一臉大失所望：「天曉得，我超想先去研究出禁忌森林的秘密！」
「先從校內弄熟也比較好。」詹姆說，他向來很能安撫天狼星：「而且，實際上這很困難，你想想看，學校裡人那麼多，要怎麼樣不著痕跡的調查，更需要技巧。」
「算你會說吧！」天狼星聳聳肩，在羊皮紙上記下第一個探險目標：「下一個輪我抽。我看看──哈！『前往雷文克勞的捷徑』，這個有意思多了。彼得，你抽一個。」
輪了十幾遍，終於排定全部調查先後次序。
「能不能做得完？」天狼星拿著羊皮紙念：「有些應該比較容易找到。詹姆，女生宿舍已經施了強力魔法，禁止男生上去，你不用多想了。還是想想怎麼學愛情魔藥比較快──如果你真要追莉莉的話。」
「我才不靠那種玩意兒！憑我本人的魅力，一定可以成功。」詹姆用力拂一下瀏海，應該是因為看慣天狼星的動作而養成的，不過這招在他身上使用時不怎麼出眾，那不平穩的瀏海翹得更亂，引來天狼星一陣爆笑：「玩你的金探子吧！我來看看，嗯，有些地方平時就可以開始調查，我覺得圖書館大有出入！我們還可以兵分兩路來找，效率加倍──彼得，別急著背書！離考試還很久！」
「喔。」彼得勉強地放下書本，圍到四人缺的一方，看詹姆拿出一張新的羊皮紙：「我已經拿到一張霍格華茲全圖的地圖了。所謂的全圖，指的是『眼睛』看見的部分，當然，要怎麼讓在眼睛之外還看到圖，就得看我們的努力了！首先我打算先給它施個『保密啟動咒』，只有在使用正確關鍵語時才能打開它。」
「那不是古靈閣解咒師入選考時的必備高深魔咒之一嗎？」彼得嘴巴張大：「那是金庫專用的耶！詹姆你太強了！」
相較於彼得滿臉通紅的閃著崇拜，天狼星擺出不同姿態：「你居然偷跑？太不夠意思！沒關係，我正好也打算施一個『反向防盜咒』──魔法部公屬辯護師用來保存機密文件的。」
「哇，太厲害了，太厲害了！」彼得叫個不停，以致於對話不得不中斷──而且正好，門外有另兩個室友經過，聞聲進來。
「什麼太厲害？」喝著南瓜汁的多德先問。
「是關係級長比賽嗎？」抱著一組多多石的哈克也很有興趣。
「哦，對，級長比賽。」
天狼星接過話頭時，詹姆已閃電般地收完一切，並自然地道：「我也期待級長比賽啊！隨時都可以有表現你長處的舞台喔，雷木思。」
「可能從明天的變形學課就可以開始了。」天狼星說著，和詹姆互笑一眼。
「模範級長選舉活動」很快就傳遍校園。
「不是直接投票嗎？」
葛來分多的三年級生多德‧費恩在第二天晚上聽完消息後問：「我還打算直接投雷木思。」
「那也可以！不過如果不先看過一整個比賽成績，你怎麼知道雷木思最優秀？搞不好有其他比他優秀的人，像雷文克勞的布加也很厲害。」
「我可不會投給自以為是情聖的花痴。」多德好友哈克表示。
「有比賽也很有趣，怎麼比？會像是傳說中停辦的『三巫鬥法大會』那樣嗎？」多德又問。
「那怎麼行？人數超過啦！」這回是天狼星擺擺手，道：「放心，我會設計足夠的關卡，狄士尼男爵會傾財力支持！順便一說，獎金超多！當選模範級長的人可以獲得一千金加隆的獎學金，我保證大夥兒都會卯起來拚──而這就是我要的。」
「一千金加隆？哇，為什麼我不是級長！」哈克哇哇叫著，盯著路平放在床邊的斗篷上別著的級長徽章：「有專用洗澡室，現在又成為獎金候選人，我不甘心！天狼星，有沒有難一點的關卡？」
「問得好！我正想，你們看這樣如何……」
看著葛來分多前後兩屆最出名的「整人專家」交頭接耳討論，趴在床上寫功課的彼得暗暗慶喜自己沒有當級長的命。
「詹姆跑哪去了？要等他設計時偏偏等不到人。」
天狼星敲著眼前羊皮紙，嘀咕道。
「我好像聽到他說去圖書館。」彼得終於找到話接口說：「聽說莉莉她們正在那裡開讀書會。主題是『開發魔法』。」
「滿有趣的耶！上學期學長也有人發明新魔咒，有些真的超好玩！我欣賞『大話咒』。」哈克說。
「你用起來都變成『實話咒』！」多德說。
「發明新咒語？就是這個！」天狼星用力一拍床沿，同寢眾人都嚇了跳。看著天狼星笑容滿面地開始書寫：「智：各類新魔法（咒語、魔藥）測試之競賽。」
「這怎麼分輸贏？」彼得問：「怎麼比？找誰做評審？」
「我還沒想到。總之要訂一個讓人勝出的標竿──比如說，抓回一隻山怪，或是開發出和巨人溝通的通用語，或是可以避開龍炎的護身術……甚至逮捕一頭狼人。」
最後一句，只對著彼得眨眼說，讓彼得吞了口口水，趕緊低頭寫作業。
「不太可能吧！山怪和巨人就算了，龍跟狼人都是五級魔獸，校長不可能同意。」顧著和哈克討論研究的多德沒有注意到天狼星的語氣，自己提議：「還是用比較常見的，兩個一組淘汰賽決鬥吧！依勝出的次序給分！前三名就好，這不是比較方便嗎？甚至我們可以像魁地奇賽那樣，每個級長負責保護自己學院雕像，或是旗子，誰的到最後沒被搶走，就贏。」
「雖然挺無聊，但這個倒是比較簡單的方法。」天狼星轉著筆說。
「那仁呢？難不成要去孤兒院照顧小孩嗎？還是看行善功績？這怎麼測？」哈克問。
「其實我們可以這樣：選個最『壁花』級的人物當一起過耶誕節的對象，讓她們不會孤獨可憐不也很善良？」
「那種『仁』會死人吧！要我絕不幹！」
側耳聽著活動內容越來越詭異，彼得忍不住擔心。
詹姆去追女孩就算了，雷木思也該回來保護自己未來權益才好──不知道他洗澡怎麼能洗這麼久。
＊＊＊＊＊ ＊＊＊＊＊ ＊＊＊＊＊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那都是布萊克的主意囉！」
在男級長專用浴室間外頭走廊上，抱著換洗衣服的赫夫帕夫級長：帕魯斯‧登肯聽完路平詳詳細細敘述經過後終於點頭：「我還奇怪，為什麼今年突然出現『級長考核』，是因為布萊克啊！唉，為什麼今年是我當級長？之前比利當時多輕鬆啊！我上任沒兩個月冒出一堆學院工作，然後又出個什麼比賽……喂，路平，能不能自動棄權啊？我也不缺那筆錢──雖然真的很多，不過我零用錢夠用，也沒什麼想多買的。」
「帕魯斯，少沒志氣！想想『模範級長』是多響亮的頭銜。」剛洗出來的雷文克勞級長：布加‧雷諾用夢想家的語氣說：「金錢其次，你想想支持你的淑女為你優秀的表現喝采的樣子──我今天已經收到三年級女生的鼓勵花束了哦。當然我知道自己不能隨便接受女孩們的禮物（邊說還邊理理頭髮），不過我也不能拒絕人家的心意啊！」
因為正巧遇上其他學院級長已先來洗浴，攔著自己打探級長競賽活動前後緣故，路平沒法脫身──一般浴室裡頭有人時自己就會先回去做功謀。布加和帕魯斯又各自提其他問題，耽擱更多時間。不過必須說，耽擱這麼久的原因，是因為布加和帕魯斯都超喜歡使用泡泡浴精熱水泡澡，兩個都花了不少時間──一來時是登肯在洗，想著可以稍等，誰知布加立刻來，向自己熱列探問比賽原則。等登肯出來後，也跟著追問，為了重覆回答不同人提出的問題，只好讓布加先去洗，倒讓自己站在外頭。好容易兩人才終於問完，總該可以安靜洗澡了吧！
看眼前兩個人一個興致缺缺一個興奮莫名，路平心裡固然想笑，卻忍不住想埋怨天狼星。
大概只有他們四人組才知道，天狼星不惜大費周張的辦這活動，十有八九只為了打擊史萊哲林。在天狼星眼中，史萊哲林裡沒一個人他瞧得順眼。從他的姻親魯休思為首到──
走廊上忽地有極輕的腳步聲傳來，在三人熱烈討論暫停下時，路平耳朵立刻感到聲音，下一秒，就看見在這時間會來到此地的人。
全校每年都只有八個人能使用這間浴室，而女生們通常不會這麼晚來，因此來人必是史萊哲林現任級長，在其他兩人還沒察覺時，微笑的聲音已經開口：「晚安，賽佛勒斯。」
從陡然停住的腳步來看，來人很不能置信此時浴室前居然「人滿為患」。
「啊，我忘了還有作業沒寫完，得回去。我先走了，路平、雷諾。」帕魯斯快速地交代著，抱著自己衣服急步走過石內卜旁離開。布加則向路平附耳說：「我居然忘了史萊哲林的一向這時候來，今天聊太久了，快走吧！啊，你自己洗了沒？我來時你好像也在等……」
「是沒有……」
路平看著自己身體回答。
「如果我是你，會去排一般生的洗澡間。抱歉不等你啦！」布加低聲說，拉緊自己浴袍，從另一側樓梯下去去。
又是只剩兩人的時候。
雖然已經等很久了，但要不要進去？
僵持了五分鐘，都沒人開口。
不會是想問級長測驗的事吧！天狼星已經吵得全學院沸沸揚揚，而且他還刻意到處宣揚自己是「主辦出題者」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剛才帕魯斯和布加拽住他問個不停的緣故──雖然他們拚命裝著不在意的樣子，但好像都以為，身為天狼星的死黨，自己一定可以偷窺到「出題」一樣──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根本該連問到別問。如果天狼星真要助自己一臂之力，早就穩贏了，布加他們問也沒用。
不過天狼星處心積慮要對付的是某人……那，也不用多問。其實天狼星設計題目過程裡防自己像防賊一樣。閉口開口只說「你要多加訓練，雷木思」哩。
想著，路平嘆口氣。
看來要有心理準備。
終於，路平聽到不耐煩的聲音道：「你到底要不要進去？」
他要讓嗎？
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也很感謝，但路平想到布加的建議，以及往日兩院的情形（特別是詹姆和天狼星最近的實驗）後，終於還是到：「我去一般生那裡，你洗吧！」
這樣一來黑髮人反而不悅似地，吐出一句：「我可沒跟你搶。」
他是……
瞥見那別過眼，嘀咕著「等一小時也不算什麼，如果……那也無妨」的黑色身影，路平忍不住微微一笑，在輕快腳步跑離走廊時，拋下一句：「不客氣。」
其實在一般生的洗澡間也沒什麼不好。雖然少了級長的專用浴室寬大舒服，選用熱水種類繁多的好處，但還可以接受。浴池雖然比較小（級長浴室那大的像游泳池），還是可以舒服的泡澡。雖然十月的天氣算稍熱，但累了一天後能好好洗澡是極棒的，而且選自己喜歡的風信子浴精熱水還真是挺愉快的。如果一個人時，可以靜靜地閉目養神，不過……
路平突然睜開眼，見到愛哭鬼麥朵正從浴室地粗泥水槽探出頭來，在看到自己時就說：「原來你今天在這裡洗啊！」
「麥朵小姐，拜託你，我說過不要在洗澡的時候找我。」路平迅速抓過浴巾說。
不同於別的同學，路平對於一般人嫌煩或避之惟恐不及的麥朵常是客客氣氣的，只要有空又真的可以撥冗時，路平偶爾也會逛到洗手間裡聽麥朵哭訴被男生欺負的心事。其實路平也覺得，像詹姆判斷的，麥朵因為死太久，沒什麼好玩的事，於是就像分類帽一樣，想出、編出一些事情，或設法讓自己比原先更可憐好招人同情。不過，或許因為自己體質曾帶來的封閉人生，路平習慣性地還是會去同情麥朵。畢竟，麥朵跟他一樣，都是莫名其妙，沒做什麼事就出事。一個成了死人化成的幽靈，一個是月月變身的魔獸。
都是被隔離的一群。
只是比起麥朵，自己至少還有朋友，所以，偶爾也該當麥朵的朋友──這是路平的想法。
「今天我在走廊水管裡都聽到啦！」麥朵不理路平，繼續說：「聽說你們要票選級長，真是太好玩了。有智仁勇項目吧？如果仁慈的話，我覺得你是仁慈多啦！比其他三個學院的級長都好，他們沒一個注意麥朵。不過沒關係，這樣一來，他們出事我也不在乎，一點也不在乎！而且在浴室，也不會有人發現，嘻嘻，級長專用的浴室裡出事一向不會有人知道，上一次事件是在五年前，赫夫帕夫的級長在那裡摔一跤，撞下兩枚牙齒，呵呵呵，我有留一顆做紀念喔。」
路平保持微笑點頭幾下，突然一凜：「出事？你說誰？」
「真希望快點來跟我作伴。他這次選沒人用過的溫泉型熱水，那是東方運來的，裡頭有礦物，第一次不能泡太久，因為初泡的人很容易泡昏──不過很少人會開那個水龍頭，一般人都用沐浴精類的熱水，我也還沒看過有級長試各類浴精一直試到溫泉哩。有時我會偷偷觀察不同級長選熱水的喜好──啊，放心啦！我都不會偷看你們洗澡的樣子。」
麥朵講個不停，路平的腦中卻逐漸構出一個結果：「麥朵小姐，你是說，今天有人在浴室間，是哪位？」
「女級長都在晚餐前洗好啦。然後另位兩個男生也都洗出去啦……」麥朵吱喳著搬數著手指。
「你是說，賽佛勒斯？他現在……在浴室裡……」路平猛然坐起身體，隔壁浴間裡隱隱有其他晚歸同學開熱水的聲音。
「是啊，不過還他好像還沒死，如果再滑下一點就可以跌到水裡，我剛看到皮皮鬼飛去那，也許他會想玩淹水遊戲……」麥朵還說著，路平已經開口。
「麥朵小姐，可以請你幫忙從裡頭打開浴室鎖嗎？」
四、幫或不幫
現在這時候，還真得感謝自己平時跟麥朵處得不錯，不然真的請不動。
在麥朵消失（還唱著歌，引起隔壁浴室有人喊「小聲點」）後，迅速穿好衣服的路平，用他最快的速度跑上級長專用浴室。
五樓沒什麼人，這也是最危險的地方。自己因為泡熱水泡了半點鐘，只怕那人也是，但據麥朵說那種水不能泡太久。而且她還透露皮皮鬼去那玩，如果皮皮鬼一發興致，將昏倒的人推進水裡，就大糟其糕了。
來到門口，喊了聲「暗音柳」的口號，已打開內鎖的門立刻滑開，路平迅速跑進去。當看到一個回頭見到他就立刻拉上外衣的人影時，硬生生站住。
「呃，賽佛勒斯？」
眼前人坐在地上，衣服已穿一半，外袍還沒套上，臉色的確是像剛撈起的蝦子一樣泡到通紅，但因著自己突然闖入，瞬間氣成煞白。
怎麼回事？
路平有些困惑，麥朵卻從不知哪個水龍頭冒出來，說：「我保證，我剛回來時他都還在暈，不過我替你開鎖時，皮皮鬼正好玩到用冷水灑四週，正好澆醒他。為了不讓他慚愧，我還特地躲起來，讓他可以出來穿衣服，你不來開門就好啦！」
「是你要她開鎖？」
黑髮人氣得臉重新紅起來。
「這，這是有原因，賽佛勒斯，聽我解釋……」
在這種局面下要怎麼講呢？路平首次的手足無措，而顯然已經玩膩水龍頭的皮皮鬼這時又飛來回來，開始尖笑：「耶，級長大內鬥！已經開始了！打倒對方，打倒……」
「噤噤言！」
路平二話不說地使出咒語讓皮皮鬼閉嘴，在皮皮鬼憤怒地消失時，腦中飛快地想好說辭：「我聽到麥朵小姐很好心地掛慮你的安危，所以才來，真抱歉。我立刻出去。麥朵小姐也是守口如瓶吧？」
「哼，又不會有人聽我說話，有什麼好玩？每個說要聽我說話的人，說要回來看我的人，回頭通通都不見！」
麥朵越說越泣，莫名奇妙就哭成淚人，跟著消失在浴池裡。
「你的品味真詭異。」
扣好外袍的石內卜冷然地說。
「嗯，如果像麥朵說的，那是很危險。皮皮鬼如果不是玩冷水而是去做別的事，那不就……」
路平試著想說明，黑髮人卻瞪著他，用更冷的聲音：「就像魯休思說的──我們，才不用你們來幫！」
說著，石內卜用力起身，同時猛然感到眼前變黑。
麥朵說得沒錯，他的確是泡到昏了才剛醒。
即時搶住腳軟倒下去的人，免他頭又撞上大理石地板碰出個包，路平嘆口氣。
還是送去給龐芮夫人吧！
＊＊＊＊＊ ＊＊＊＊＊ ＊＊＊＊＊
「哇噢，雷木思，你真的太厲害了！」
深夜，在僅四人相聚的寢室裡，天狼星誇張地說：「你居然能立刻進行競賽活動，我想我應該因為『仁』的品性裡為你加分。」
「為什麼？」
路平沒有搞懂前，彼得已經問：「我覺得是『勇』耶！能在麥朵一路尖叫宣傳裡將人送到保健室超不容易，這需要很大的勇氣，不是嗎？」
「彼得，你這建議太妙了！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機智。」
天狼星誇張地說著，在眼前的羊皮紙上記下一筆。「對了，我還是懶得想關卡，就先用積分制，只要給分的人覺得符合他們心中的項目，就可以依理由給分。當然分數有限制啦！嗯，雷木思，你怎麼？有話想話？」
「在那種情況下我一定得援手吧！」路平試著想說服死黨降低音量：「真的沒有什麼。」
「這麼謙虛的態度可以再多加一分，你說呢，詹姆？」
「我想莉莉戴上那條項鍊會很漂亮。」詹姆以著迷的口吻說。
這一來其他人都立刻冷下了。
「嗯，很好，詹姆。」天狼星用羽毛筆敲敲羊皮紙：「我們來計畫下個月夜遊的路線，可以吧？」
「好主意！上次我們已經確認往活米村的七條秘道了，我想現在該好好調查學校裡的隱秘小徑。」詹姆恢復了口吻。
路平心裡暗暗感謝詹姆用這種手法替自己解危（雖然那很可能也是詹姆想表達的真心話，不過至少可以控制天狼星）。
「隱秘小徑啊，從哪裡開始查比較好呢？」
天狼星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拋出問題。
「貓頭鷹屋。」
「北塔。」
「獵場。」
「禁忌森林。」
數個不同地點此起彼落地從四人嘴裡提出。
沉默片刻，詹姆說：「我看還是抽籤吧！」
「好主意！」天狼星立刻又摸出一張羊皮紙，切成細塊。
「滾帶落跟哼即砰究竟差在哪裡，雷木思？」
在詹姆跟天狼星埋頭做籤時，彼得把握時間問。
「拜託，彼得，那是三年級就學的東西，你學完就忘啦？動動腦吧！」天狼星一面跟詹姆設計、搓揉紙團一邊插口：「最基本的魔獸而已。」
「因為這兩種比較少碰見，我真的忘了嘛！」彼得可憐兮兮地說著，又問：「雷木思，要找哪一本書才有寫？」
「常見就不會忘？嗯，那你最好祈禱下學期考的O.W.L.S裡題目出『狼人』。」天狼星說著，向詹姆擠擠眼。詹姆附和道：「我剛去圖書館裡旁聽莉莉她們的讀書會，她們正在分析歷屆考古題，聽說『狼人』這一個主題平均三年就會出現一次，機率很高喔！」
「真的？」彼得顯然相信，忙問：「那要看那一章？」
「哈，何必看？」
天狼星坐起身，勾住顯然已放棄爭辯機會的路平肩頭：「第一，他坐在我們中間。第二，他穿著葛來分多的學生制服。第三，他的名字叫雷木思‧路平。」
「天狼星，別搞笑啦！」詹姆吃吃笑著，將做好的籤遞過來：「我怕彼得會當真呢！」
「謝謝你，詹姆。」路平說。
彼得顯然還沒會意過來，追問著：「可以這麼答題嗎？」
「噢，拜託，彼得，你已經跟個狼人夜遊過兩次，還不知道嗎？連變化順序從哪開始都該清楚吧？」天狼星有點不耐煩：「課本最後一章，三百九十四頁啦！」
「你記得真清楚。」詹姆笑道。
「不不，比起某人連『特徵差異從第十九行第二個單字開始』，我的記憶力還算小呢。某人說『要治病得先了解病況』的嘛！」天狼星說。
聽友人的鬥嘴，路平微微笑了。
畢竟，他們是真的關心，否則不會將關於自己這個……「物種」特性記的一清二楚。
另一頭，彼得卻趕緊按頁數翻開課本開始背。
「好了，誰先抽？就『級長大人』吧！」天狼星誇張地說著，將一堆紙球堆到路平眼前。
「有差別嗎？」路平說著，動手取了一枚，展開，唸著字：「圖書館。」
「什麼？怎麼會抽到最平凡的呢？」天狼星一臉大失所望：「天曉得，我超想先去研究出禁忌森林的秘密！」
「先從校內弄熟也比較好。」詹姆說，他向來很能安撫天狼星：「而且，實際上這很困難，你想想看，學校裡人那麼多，要怎麼樣不著痕跡的調查，更需要技巧。」
「算你會說吧！」天狼星聳聳肩，在羊皮紙上記下第一個探險目標：「下一個輪我抽。我看看──哈！『前往雷文克勞的捷徑』，這個有意思多了。彼得，你抽一個。」
輪了十幾遍，終於排定全部調查先後次序。
「能不能做得完？」天狼星拿著羊皮紙念：「有些應該比較容易找到。詹姆，女生宿舍已經施了強力魔法，禁止男生上去，你不用多想了。還是想想怎麼學愛情魔藥比較快──如果你真要追莉莉的話。」
「我才不靠那種玩意兒！憑我本人的魅力，一定可以成功。」詹姆用力拂一下瀏海，應該是因為看慣天狼星的動作而養成的，不過這招在他身上使用時不怎麼出眾，那不平穩的瀏海翹得更亂，引來天狼星一陣爆笑：「玩你的金探子吧！我來看看，嗯，有些地方平時就可以開始調查，我覺得圖書館大有出入！我們還可以兵分兩路來找，效率加倍──彼得，別急著背書！離考試還很久！」
「喔。」彼得勉強地放下書本，圍到四人缺的一方，看詹姆拿出一張新的羊皮紙：「我已經拿到一張霍格華茲全圖的地圖了。所謂的全圖，指的是『眼睛』看見的部分，當然，要怎麼讓在眼睛之外還看到圖，就得看我們的努力了！首先我打算先給它施個『保密啟動咒』，只有在使用正確關鍵語時才能打開它。」
「那不是古靈閣解咒師入選考時的必備高深魔咒之一嗎？」彼得嘴巴張大：「那是金庫專用的耶！詹姆你太強了！」
相較於彼得滿臉通紅的閃著崇拜，天狼星擺出不同姿態：「你居然偷跑？太不夠意思！沒關係，我正好也打算施一個『反向防盜咒』──魔法部公屬辯護師用來保存機密文件的。」
「哇，太厲害了，太厲害了！」彼得叫個不停，以致於對話不得不中斷──而且正好，門外有另兩個室友經過，聞聲進來。
「什麼太厲害？」喝著南瓜汁的多德先問。
「是關係級長比賽嗎？」抱著一組多多石的哈克也很有興趣。
「哦，對，級長比賽。」
天狼星接過話頭時，詹姆已閃電般地收完一切，並自然地道：「我也期待級長比賽啊！隨時都可以有表現你長處的舞台喔，雷木思。」
「可能從明天的變形學課就可以開始了。」天狼星說著，和詹姆互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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