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往來倏忽
  王盟出門後,小花跟我一起看那張留下來的紙。
  我們都同意,應該先確定皮包下落,好問明白這是不是胖子委託的問題。不過,胖子找他不找我,這怎麼想都怪。
  除非--這事跟悶油瓶無關。
  自從小花有意無意地洩底後,胖子就很「尊重隱私」地減少他跟我為數不多的聯絡次數,上回過年難得的視訊聯絡裡,還向我擠眉弄眼地說要「收心好好過日子」,叫我哭笑不得;而胖子也因此說了:看你也有事兒要忙,以後有事,要跟小哥他無關,胖爺就不招呼你,省得你顧家都來不及。
  我當時跟胖子爭辯:若有些事不讓我知道,興許表面看來跟悶油瓶無關最後可能有關,到時再說就來不及。胖子卻揮揮手(還打歪了他那一方的視訊機器,等調整了才繼續)說,真有此事,到那時再說,而且他不想沒事還要被人暗中怨恨下詛咒,他下回加顧墳已經夠忙云云。
  那次斷線後,我回頭就看到在我後頭沙發椅上悠閒看戲本的小花甜蜜蜜地像是心想事成的笑,夠讓我懷疑他八成剛才在我後頭跟胖子比手眨眼交換兩人同意的價碼或條件做保護費。
  而現在胖子直接找皮包,難道也是--
  「別想太多,親愛的。」
  小花一旦沒人在場時都不介意隨便使用甜言蜜語,連稱呼都叫我有點窘:「我確定,王胖子不是有意暪你,他大概只是要收集資料的工作,而皮包那小子,就我所知,他現在想轉往接線人或鐵筷子的角色,避開危險,如果他從收集資料練習起,也極有可能。」
  「就算真如此,那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那女人身上?而且,她還扮成皮包耶!那本尊上哪兒去了?皮包怎麼那麼輕易就被個小女孩騙走東西?也太危險了!」
  小花笑了笑:「就因為是個小女孩,容易讓人失去戒心。再說,皮包現在的年紀,倒也容易被人吸引去,這手法我熟得很!還記得我從老六手下調包手機的事?」
  當初小花聯手潘子幫我穩定長沙盤口之前,有一度我們幾乎危急的時候,全靠小花傳的偽簡訊讓漁販老六他們離開,事後,小花曾誇過秀秀功不可沒:因為他能在唱k時順利摸過手機,就靠秀秀在那發揮魅力,引得那場裡所有的男性(包括定時清場的服務員)都被她吸走注意力,小花才能不著痕跡地挑走一切需要的物品。
  記得皮包現在也剛二十出頭,確實是易被吸引的時候。我大學時也不是沒有注意過女同學,不過剛才那扮的女人,怎麼看,都不像很成熟的女性,不會皮包跟時下青年一樣,喜歡所謂「幼兒體型」的吧?這跟胖子喜歡嫩妹級的雲彩一樣,真有點讓我懷疑他們對女性的審美眼光--可我也不便批評他們,畢竟現在挽著我的是小花,只好說每人的興趣品味不同。
  「引人上鉤的跟扮演皮包的,未必是同一人。」小花捏捏我的手,讓我回神地說:「如果是白老闆手下,人才可多著。」
  「白老闆?」我一呆:「怎麼跟他有關?不對啊!你說過,白老闆也是老九門的,他幹嘛做這事?」
  「他只是支派,從來也沒有捲入過上代的事。他幫忙保管東西,只是還上代的情,還有為著二爺緣故,跟我較熟而已。本質上,他是個生意人,各行各業都結交。」小花笑笑著:「所以,不單是我,其他人要從他手底僱人去用,白老闆只要確定合約跟一定的保險範圍,他也不管是誰借人--將他想成人力派遣公司,就好懂了吧!」
  那不是白老闆送給我的名片稱呼嗎?
  我有點好笑,但也明白小花意思,便問:「這麼說,那女人是被某人僱的?」
  「我是說,釣皮包的美人,可能是由白老闆那聘的。是男女是老是少,我可不確定,畢竟他旗下人才多著。出得起錢就成。」小花笑著搖頭,將手中夾的紙也搖了兩下:「如果這只是王胖子託找資料的事,本不是什麼機密,皮包記下後隨手擱著,被人拿走可能也無所謂。兩下一湊,跟胖子那邊沒什麼關係,應該只是有人用這為眉目,想來試探。」
  「但如果不是重要事,那人為什麼要扮了皮包來不直接來?以胖子的『紅粉群』來說,有個女人說是他的女人來傳話我都信。而且她剛那話,像是調查過的。是什麼人想混進來吧!」我雖然覺得小花說的有可能,但再一深思,仍覺得不對。
  尤其試探一辭更讓人懷疑。
  偏就在這時,門被人急匆匆地撞開:「老闆,對不起,我,我剛才不……我也不是想蹺班,但我一出去就被弄暈,剛醒來就發現在湖邊。而我的手機又放在店裡。我地還沒掃沒關係吧,老闆!」
  我愣愣地看著王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話,心中的驚奇更深了,忙看向小花,小花臉上仍保持著微笑,但我看得出他深思的表情。
  所以,剛才探門進來的王盟是調包的?我那時人趴在地下,沒能看清就直接吼他出去;後來王盟雖有踅一趟,又立劇被小花叫去買藥草,都只匆匆照面!王盟平日又是常靜到能發芽的木頭,我分心留意他的時間不多,居然沒注意他不是本人!
  這麼說,今早來的人之所以有恃無恐,因為他們早留了接應的人?但連王盟都能扮,那不表示他們早有盯上我這?當然,王盟這小子有時在我不在時會結識很多人物,也難保不是他本人被人盯上。當初在巴乃的假吳邪說他跟王盟是「很好的朋友」,我本來純當做他是那時要哄我才編假話;但這回黑眼鏡來,看他們間的表現,似乎跟王盟有過交集--連這種讓小花警戒的角色都還能跟王盟有交集,難保不是王盟自己被人盯上。
  但盯上他的人都將他弄暈卻又沒帶走,也不合理,這麼看,最合理的還是:裡應外合。
  如果是裡應外合,那表示之前的「王盟」跟「皮包」是同一夥人!小花雖說白老闆手下很多人手能外借,但照我看,這比較像是他安撫我的辭。
  因此,等打發真的王盟(我這回有扯臉確認過了,還被王盟哀說「老闆,你怎麼不同情我還要捏我啊?」)去買小花之前交代過的藥草後,我立刻問自王盟闖進來後就沒再說話的小花:「那些人究竟是誰?看來絕對有目的!我不覺得他們是白老闆的人!就算真的是,他們看來也是在執行工作,會做什麼?如果跟胖子有關,我可不能不管。」
  「我記得王胖子那時建議你多顧家庭。」小花微微笑著,道。
  「那也要看事情有沒有到我眼前。」我說:「人家都找上門來了,莫名其妙--等等,剛才你說過『那府』的事,有沒關係?』
  我看向小花,他笑意沒變,但確實歛住眉宇,便加重語氣追問:「之前你跟『皮包』談的什麼那府有關係吧!他會問那府出了什麼事,那表示,那府的人在某些層面是有會有交集的,不管是公司還是古物,所以你才會知道。你回答他,是故意要表現你的情報靈通吧!」
  「這裡倒也是我家半個地盤,該知道的自然得知道。」小花仍捏著我的手,有意討好地說。
  我翻翻眼,決定不去理小花太露骨的掌管欲,仔細回想剛才的旁觀見聞,心裡隱約閃過想法,考慮了下,問:「黑眼鏡託你去的地方,是哪間『那府』?」
  「你不是早知道嗎?」小花淡淡一笑,手卻輕輕鬆開。
  我立刻拉緊他:「我之前犯了跟『皮包』一樣的錯誤。不過,那個皮包是誤導試探,我是只看文字犯了問題。就我所知,這裡有個老家族『那(挪)府』,但他該算是南方遺族,春秋時代被楚國滅的後裔留下的,所以我找也是找他們的新聞。可現在想想,黑眼鏡該是旗人,那他會找的應該是『那(一聲)府』。是在那裡發生讓你不開心的事?」
  小花低低一笑:「何必提呢?辦完事就好。我們現在等黑眼鏡派人送來的刀子比較實際。」
  我猶豫了下,才道:「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開心,就算沒法解決,分點憂也好。」
  小花又笑了,主動來蹭了下面頰,道:「親愛的,我最喜歡你這點坦率乾脆。」
  可我沒欣賞耍神秘擺高姿的酷勁!一個悶油瓶已經夠頭痛,別連你也如此成吧?
  我沒好氣地用眼神逼他,確定小花絕對能懂我的意思。
  小花沉默了下,道:「黑瞎子定的地方確實是跟他的旗人背景有關那家。不過,千百年來,同姓相近,因此大家族間,彼此會鞏固關係,加上聯絡有親,這兩家早已經混在一處,有光有暗,姓氏也沒怎麼分讀音,都已是同家。」
  我突然記起小花曾說過這類近親通婚的家族都會有些毛病。悶油瓶的張家是出現定期失憶症,而且血統越純的失憶越多,而那家--小花之前很不開心的說他們有心理問題。現代學者有人懷疑過朱元璋本人有點心理素質不佳,才會讓明代各代皇帝幾此項相關「傳承」,難道「那府」也有什麼不妥?
  一想通,昨夜小花要求的種種特殊行為突然就躍入腦中,害人莫名地渾身發燙。這回我放開他的手,盡量平靜不著意地說:「你昨、呃,回來後要做的那些、呃,儀式,是因為在那府受什麼不順嗎?如果真是這樣,你不想再提那府的事也成。」
  這話倒讓小花扳回氣勢,笑著點點頭:「你真體貼,親愛的。」
  最好是。
  我翻翻白眼,但昨晚的種種一被掀起,現在根本沒法兒平靜,只想罵這小子不知又從哪學來怪招。如果是因為小花去了那府才會這樣,又讓我有點擔心--但他跟我保證過他不輕易中計,也不會被人如何。
  那昨晚的一切又是為了什麼才做?
  「別擔心,我昨晚只是想讓自己有『去穢洗心』的效果。」小花拉了我坐下:「誰叫親愛的你可以去邪呢?」
  小爺名字不是這樣被你玩的!
  我心頭有些嘀咕,同時認真在堆熱烘烘的回憶片斷檢閱裡,感到其中似乎有些行為會讓我聯想到古人治河豚毒後有的反應。
  毒?
  記起小花常備各類藥物,加上同住時期總會看到他固定服中藥的行為,我想小花長年面對道上險惡,大概得想古代君王一樣,對某些事防備很好。為了尊重他我也不想深究,便暫時不問,先集中心力確定胖子這張紙條是不是拜託皮包找的。
  這一來又得回歸原點:皮包人在哪?
  要找皮包倒不難。他還年輕,能混的地盤主要是長沙,我家跟小花的盤口也在那,自然手下多。不過小花還沒撥電話,我店裡的門又拉開了。
  「哎,打擾了,這是吳小三爺的店吧!咦,花兒爺,真好久不見,您也在這兒?」
  同台辭同角色再搬演一遍,簡直像電影從彩排到殺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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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懂也無妨~~^^bb
  
十四、又是問題
  來來去去的人都不知道誰真誰假,我覺得頭痛,在一邊椅上坐下,驗證皮包的工作就交給小花了。
  皮包畢竟比王盟機靈多,在小花問過切口、擰過面頰後,還很新奇地問:「花兒爺,您是在確認我嗎?有人扮過我嗎?」
  「只是小心點罷了。」小花笑笑:「我的習慣。」
  當初「花爺手下一個小小戲子扮吳三爺騙過三爺手下」那場戲,道上是當作我三叔的功績,被人津津樂道,多是贊我三叔「智計遠大」之類,自然沒人提我。現在皮包既是真的,他比前一個更沒在意我的存在,直接向小花虛心求教:「花兒爺,聽秀姊說過,您最受女孩子歡迎,能不能教我幾手--啊,不用到唱戲就行。」
  我翻起白眼,在皮包背後狠狠瞪他,可惜我的殺氣不夠,皮包似乎也沒在意。小花倒是挑起優雅的眉毛,隔著皮包噙笑地看我,說:「那真可惜,你知道,單是被我嗓子迷住的女孩子就能擺成連隊了。」
  「啊?現在還有這麼多人看老戲?」皮包問得很沒頭腦。
  你死了。
  我心裡替皮包默哀,不過這小子還有點混道上的本能,立刻又改口道:「不過當年也聽到雲彩姑娘說要向花兒爺學什麼『王拔基地』,這樣看,應該是有品味的人才能學吧?小的怕沒這本事。」
  是「霸王別姬」!這小子怎麼學胖子身手沒成,倒是嘴差程度學這麼徹底?
  我無言地想,倒看小花平靜而明確地說:「學不來也不能勉強,這種事很靠天份。」
  最好是!
  我用力咬牙地向他示意「快切入重點」,小花總算替我問:「不過學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你總不至於是來這拜師吧?我也沒看到『束脩』哪。」
  從皮包的定格狀,我猜他不懂小花的笑話,倒是搔搔頭,說:「花兒爺說的不錯,其實我倒真不是來找您的,沒料到您會在這兒。果然是鐵板釘的親戚啊。」
  那是小花堵漁販老六的話,沒料到那次被傳出去後,就成了鞏固立場,我倒不好立刻說什麼,咳了幾聲,說:「找我?」
  認真地說,皮包除了那次領我代發的「三爺僱用費」外,沒怎麼跟我見面,因此現在他一轉頭看向我,似乎也沒考慮過怎麼問候,直接地說:「是啊,王老大派我來送東西給小三爺。」
  胖子?
  我立時想到,而小花想的更快,快到他立刻地閃身而起,斜插入我跟皮包之間,笑笑地問:「什麼事這麼重要?可別妨礙我跟小三爺談生意。」
  你都說了有事,這叫皮包怎麼能講?
  皮包倒很有興趣:「花兒爺有好生意?有沒用著人的地方?」
  「海外營生,股份買賣,尚沒用到,有好事自然叫你。」小花仍一派自在輕鬆地帶著氣氛,我是自嘆不如。看他將皮包唬過去,自然地表現出跟我同伙的模樣,皮包也就沒懷疑地任小花留在原場:「其實老大前陣子就將東西交給我,但他說東西不急,叫我自己查,說這是什麼訓練。哎,我覺得叫我直接下地都比上圖書館查資料快。連上網都是查那些論文,累死了。老大說交給你就懂。」
  這聽來確實符合胖子的北派原則,先做好調查。現在在深山中不便,要外頭的皮包做,說得過去,也跟我和小花之前推斷的相合。
  可為什麼皮包查了資料還要來給我?難道胖子希望我去幫他?莫非這東西真有些關係?
  小花看似也想到,因為我看到皮包禮貌性地傾身將信封袋遞給我時,小花在他斜側位皺著臉,惱著眉--總之絕不是好看的模樣--眼睛直逼過來。
  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了!
  我不去管他,先看胖子交代的作業,看了後越來越奇。
  皮包按胖子要求找來的論文或神話故事頗多,但歸納起來只有:蛇、長生不死。
  那跟上一張要找「白蛇傳」又有什麼關係?
  我正思索著,就翻到裡頭也有一份是研究〈白蛇傳〉民間發展始末的論文,看來之前那個「皮包」帶來紙張不假,胖子有叫他調查這些東西。
  倒是這個「皮包」探頭探腦地問:「小三爺,我老大要的是什麼?是要支援還是要怎麼?你跟老大是好朋友嗎?可怎麼那次上廣西沒見著您同行?」
  皮包最後一句突然改了敬辭讓我奇怪,才發現小花已經滑來我這側,半低著頭,同看我手上那些資料,半笑著卻又表現有興味的樣子,有點像他跟潘子一搭一唱哄人下地時的風範,皮包八成是見小花的態度才覺得「小三爺也是要敬重」,看來人不止要衣裝,連身邊人的檔次也得裝--怪不得「新月飯店」用上高等級的柳腰美女,顛倒為這個。
  小花看著,用上漫不在意的語氣說:「王胖子難得有文化氣質,連找的東西都不同。小三爺排點時間給他吧。」
  雖然在皮包面前不露餡是好事,但小花那般叫我,又讓人覺得哪裡怪。而且我怎麼聽,小花的意思是不准去的感覺。
  皮包似乎沒注意到,倒是問:「小三爺啥時有空?老大叫我定期回報,但他又說,如果小三爺要接手,也能做賣情報的--真的!」
  末尾強調,大概是皮包發現小花氣勢轉變,當自己可信度被懷疑而要加以澄清。可我知道,小花這氣勢原因很簡單:就是不滿胖子又「改變主意」要拉我入會。
  不過我相信胖子不是有意,倒比較像是幫皮包鋪路--雖然胖子叫我調查的本意不是清楚,但皮包如果已經走謹慎路線,那傍著小花家的盤口走往商業確實不錯。只沒想到,當時口口聲聲說「這小子未必值得信任」還哄他去被人抓的胖子,待「考驗」下來沒問題後,又替人著想很多地幫忙,也不虧我說他重義氣了。
  要說奇怪,是我想不通胖子叫人查這些究竟幹嘛?如果我沒記錯,去年中秋前後,他在喳呼的是盤王神話。不過那時我自己也忙,沒空問他下聞,過年時他倒有帶些興奮氣地跟我說他似乎有了點頭緒,偏又礙著小花已經表明立場,也很識趣的不談,反而讓我心裡癢,只是小花又拉我辦堆事,便蒙了過去,難道是胖子算我現在差不多有閒了,才派人來?
  正思索,我就聽到皮包的一句反問:「您的意思是?」
  我一抬頭,小花已經笑笑地搭住皮包肩膀:「有點事兒,只好請小三爺將人借我往外說話去。」
  「啊,可以。」
  我莫名其妙,連皮包看來都有點不明所以,但小花的氣勢比我強太多,連皮包也沒能掙扎就乖乖地被小花按著出門。
  這個確實是真的吧!不然,小花也不會允許他站這麼久--可為什麼突然就拉他出去?
  搞不明白,但我倒是從胖子去年聊的盤王神話研究時,想到胖子跟我之前在地下講論《山海經》,很多古人的真實事例都已經化身神話。
  而這次皮包帶來的資料也有許多神話。
  在神話當中,整體都在談蛇具有永生的秘密,或者可以脫皮後重新獲得新生命,而永遠不死。有篇談居於新不列顛加塞勒( Gazelle)半島沿岸的美拉尼西亞人,他們說神靈圖坎貝納納熱愛人類希望能使他們永生; 同時厭憎蛇,希望他們死掉。於是就叫來他的兄弟圖庫沃沃,對他說:「去告訴人們永生的秘密,讓他們每年脫皮,這樣就能因生命的不斷更新而免於死亡 同時告訴蛇它們必定要死去。」但是圖庫沃沃未能履行職責,他命令人接受死亡並將永生的秘密出賣給蛇,從此所有的人都會死去, 只有蛇每年脫皮而得不死。
  這類故事挺多的,裡頭也有錄下越南同一類型的神話。廣西橫縣神話中,則說人要求可以像蛇一樣老了便脫皮,返老還童而不死:「人老人脫殼,蛇老蛇為槨」。這樣,人老了脫層殼又年輕了。
  脫了殼,又年輕?
  這怎麼那麼像被悶油瓶折斷脖子的那個半屍還有那些玉俑裡那些血屍會有的現象?這麼說?
  
  --可是,後來有個老婆婆脫殼,整個身軀殼都脫了,只剩一雙眼睛了,但眼睛脫得最慢,也疼的厲害,她忍不得疼,就叫:「不脫了!不脫了!我寧願死了!」她向神仙苦苦求救,神仙只好又把生死簿改了回去。從此人便再也不能返老還童了。--
  
  翻著皮包留下的查詢紀錄最後一頁,我想他倒真的認真找過了。
  「難道胖子不是單純想聽愛情故事說給雲彩聽,而是真正想找跟不死有關的事物?」
  我喃喃地說著,習慣地看向小花,偏偏這時屋裡沒半個人。
  「胖子你別想不開啊!小哥的樣例都還在!」
  我站起身,對胖子越活越回去暗罵句太不像話,非得衝回廣西罵他不可!
  才起身,王盟就進來:「老闆啊,到底那人是不是你朋友?花姑、解當家為什麼在外頭帶人聊天?你不陪嗎?」
  聊天?
  我呆了,探出頭去一看,常跟我下棋的錢老闆在外頭擺了桌,小花跟皮包都坐在桌旁喝茶--過去我跟錢老闆在時只有彼此下棋喝茶的份,但現在有小花在,還真的有群看來不知是從哪閒逛到此的女孩們三兩個在旁,邊看錢老闆誇他的包種茶和棋藝邊看小花。
  TND表現自己吸引力表現到小爺店門口!
  我心頭不爽,只是推想小花會這麼做八成又是看出什麼,只好忍下,叫王盟先來清店。
  店裡弄差不多時小花也回來,皮包卻沒跟著。
  「那小子呢?」
  我問。
  小花笑笑著:「拿了我親手寫過特殊標記的名片,找長沙我家盤口的當主去報到。」
  「你收下?」我呆了:「哪這麼快?」
  「我可不是說他就做我伙計,只是讓他多個固定排工作的班底,跟你三叔用潘子不同,比較像他優先找胖子那些熟人的情況。」
  胖子一辭提醒我,也來不及問小花究竟抓了皮包做什麼又為什麼將他打發走,先叫王盟今天提早收工回去--反正也只差半小時--等店門一關,便將我剛從胖子交代的文獻裡得出的結論簡單明白地跟小花講了遍。
  交代完後,我說:「我現在擔心的是:胖子會不會想不開到去做當年那個領導人搞的行動。不然,他收集這麼多資料,說不過去。我怕他是想讓雲彩--雖然我覺得胖子應該很灑脫,但他對雲彩就是不一樣,我想再聯絡看看。」
  小花對我的推論微微頷首,說:「如果王胖子真做這檔事,我也覺得不用擔心,長生不老沒這麼容易達成,更別提死而復生。何況現在看來,這事也不像他做,只是被利用的名目。」
  「被利用?」我一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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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煩心事多,真有點沒空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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