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分命
阿默奇多魔杖的奪血白光在看到「鳳凰」形體變大時,「咦」了一聲,終於停下。
高錐客得以收手喘息,只覺得已用了不少法力,但卻也不覺得多累,反而傷口隱隱痛起。這時,才有空摸了下金蛇剛才游過的部分,彷彿有淡淡壓印痕跡,但沒一會兒又消失。
「高錐客‧葛來分多。」
阿默奇多在安靜片刻,忽地喊出來。卻不像剛才對話的語調,而是又長、又低、又細,彷彿勾魂的呼喚,令人極不舒服,好在神智清醒,高錐客在魔杖外能提住不離身的長劍:「何事?」
按住長劍,魔杖輕輕爆出幾點光芒。
「果然。」
阿默奇多卻嘆口氣,恢復正常音量:「你已經能不被我的『鎖名束身咒』影響了。唉,真是的!我怎麼沒一開始就先用鎖名束身咒?都怪我不知道你也會魔法,只想著莫可斯已經沒有魔杖跟魔藥了。太小看少年,是我的錯。」
高錐客陡然記起,那人唸的語調的確是類似施術法的語調,但剛才才掙脫開藥性,聽那腔調只略有不快,卻沒有不適,也暗暗訝異。
「你剛用蛇語改變姓名組成吧!」
那人沒再理他,卻向此刻,不知怎麼已半伏在地的莫可斯道:「『異語封名』。如果不是用正常方法施咒,就是靠『異生物』做媒介突破。是用蛇吧!咳,我早知道『沼地古蛇』極其稀有,也有不遜於龍的強大天賦魔力。沒想到牠還可以做為施咒利器。但是,要在這麼短時間就使用『封名』術改變他的名字,且成功地讓我無法詛咒,必須你用『同化』做代價──嘿,你還真能夠犧牲。」
「因為,我不會輸給你。」
在高錐客還沒弄清那人說什麼時,聽到莫可斯冷然的聲音道。
「輸給我,也沒什麼!」阿默奇多低聲笑道:「你,也不是家族中第一個輸給我的人──不過,可以是最後一個。而這次,我會得到蛇舌頭了!你最好祈禱真能獲勝吧!我現在,連死人的舌頭也有辦法用了。」
「!」
雖然沒很懂,但看到銀黑色的眼睛一暗,似乎不無驚恐時,再笨的人也看得出那人是在威脅自己新朋友。
所以──
在眼前一閃,有道白影不知用什麼方法倏地出現在兩人身前時,本能地,就攔上、擋去。
在神智越加清醒時,老師傳授過的魔法使來得心應手。
「嘖,你找到的幫手,還真夠義氣啊。」
一擊不中,阿默奇多已退開數尺:「好吧!今天我也只好暫退。反正,你總也得來找我,取回你家族物吧?你的,『史萊哲林之匣』。」
史……
像是有什麼意識流過腦海似地,在阿默奇多用瞬移術消失時,高錐客第一時間想問,但原已半傾在地的莫可斯,卻在阿默奇多消失時,當下撲倒在地。
「喂,沒事吧!莫--」
在之前濺出的鮮血漬裡扶起人,對自己為什麼能突然克服藥性完全沒理解中,隱約聽到腦海中接觸的意識像是不斷反覆告誡誦語。
「什麼?」
在游動的金蛇吐信時,微怔無語。
*****
「這是怎麼回事?」
重返城下,卻見城門深鎖,而古藤攀布,簡直認不出是前天來過的城堡,扣住飛馬鬃毛,高錐客完全不解。
自金蛇游過自己後,「凍身劑」就沒再發揮過,神智也清醒了,奇怪的是莫可斯開始沉睡!嗯,也許不該叫「莫可斯」。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在腦中,一直能感應到像有種波動的聲音在述說提醒:
--……史萊哲林、史萊哲林……賜汝名薩拉札以承繼,史萊哲林--
像是,蛇吐出的嘶語。
但現在,人叫什麼已不是重點了!管他是「莫可斯」還是「薩拉札」,先來告訴自己究竟這座城發生什麼事!明明只是聽說離奇失蹤案而已,沒想到現在事件越來越大,族醫原推論有魔法介入,此刻發現,魔法還不止一人,聽阿默奇多的口氣,前後連同,有三個巫師參與其中了。
原先自稱「莫可斯」的人不是莫可斯,然後又新增一位想施詛咒而沒成功的阿默奇多--還有個不知是誰。
「那什麼人一直說著要的『蛇舌頭』,是什麼?」
自語著,望了望身下,游移在黑長髮人身上的金蛇只嘶語數聲,只讓人似懂未懂。
「就算他會跟你溝通,那也是他自己的舌頭,能給別人用嗎?」高錐客覺得自己也夠傻,居然真的對一條向來敬而遠之的蛇族成員說個沒完沒了,但滿腔疑惑找不到解答也很煩悶。如果是有辦法的話,他絕對會去做,現在的問題是還不清楚前因後果。
「我想,應該做點事了,不過要怎麼做才好呢?」向金蛇說話,只是個自語過程,高錐客沒想到金蛇凝視著他片刻,突然地滑進深綠色的行囊中,過不久,銜出個看來像是囊袋的東西。
我應該沒有會說蛇的語言吧?
自覺耳中聽到的仍是人語,高錐客思忖究竟蛇是怎麼了解自己的話。聽說東方社會有專門訓練蛇的人,就算不是巫師也可以,那麼,難道蛇真的懂人話不成?
「不管如何,為了你的主人,總不會讓目前可以保護他的人出事吧?」
見蛇咬開軟木塞,向裡頭吐了什麼,高錐客嘆口氣。
不要告訴他,所謂的「貴人」是指一條蛇吧!
那奇特的藥劑入喉時有種刀割似的痛,讓高錐客猛地向胸口一抓,彷彿因為這一縮,視線高度也降低了些。
骨頭都痛起來似的。
本能地,想抓住安琪兒做安慰,誰知一個抓空,在高錐客猛然回神時,他寶愛的那匹飛馬居然不顧主人地陡地騰空,飛往雲中消失。
這是怎麼回事?
飛馬失去蹤影讓自己愣了好一會兒,高錐客才想按住頭好好思考,又感到不對勁。
這柔軟而長的黑色頭髮,可不是自己的!而且,在離開古堡後,也沒再用過「變容術」,怎麼會——
「你果然選擇讓自己活下來啊,『莫可斯』。」
背後突然有個笑笑的聲音。
「阿默奇多?」
瞬間記起這名字,高錐客卻在回身時聽到不屬於自己的聲音開口。
這聲音、這長髮、這指節……還有剛才阿默奇多對自己喊「莫可斯」。
變成他了?什麼時候?難道是那袋奇特的藥水?雖然從沒喝過,但如果之前的查詢不錯,那藥水肯定是--
「我就想過,你不會捨得用『異語封名』這難得的術法施在才見面的人身上,太浪費了。如果是用按部就班,花上三晝夜的時間施法那一型,可讓你選擇過的受術者留下;不過,你當時是在那麼短時間就決定使用異語封名,要在這麼短時間改變有能量的原始名姓,惟一方法就是『同化』──那得將本身就有異語的生命做主導,用天賦力量強的魔法生物為媒介,直接扭轉他人的姓名,施術者一不專心就可能遭到咒語反噬,看來你功力還是不錯。不過我倒奇怪,如果要使用這種方法的話,還必須要有個『共同交流』過的中介質才對,至少是當事人一部分毛髮之類的東西,否則也不能使用。現在想起來,那是哪才認識的傻小子好像有刺血過吧!」
我哪裡傻了?
如果不是立刻推算出自己是變身為「莫可斯」(嗯,心裡傳來的聲音是在說「薩拉札」),高錐客很想先動手,讓這趁人之危的傢伙了解自己如果沒被魔藥侷限時,能有多大的力量,但仍暫時地忍住。
這人,似乎知道些什麼。
「不過,你也真是乾脆果決啊!」阿默奇多仍是淺淺淡笑:「能這麼不猶豫地將會干擾你的『分命者』除去,果然是敢跟我立下賭約的人。如果沒有靠正向法解除『同化』,也就是讓媒介體死亡--反向法,是讓封名的一方死去。我看你捨不得自己的古蛇吧!那麼,死的該是那個姓什麼,嗯,我有點忘了,像是某類魔獸的名字的人。」
「賭約?」
高錐客用著似乎不在意的口吻說一遍。
「怎麼,你不會忘吧?」
阿默奇多道:「我想要的是『蛇舌頭』;你想得回的,是『史萊哲林之匣』,否則,怎麼立約?說來,如果不是你老早就先用了『異語改名』,我哪需要跟你這種後生晚輩打賭?真是失面子。如果你不是聰明到在入社會裡,就先將名字用咒術改過,讓幾乎世上九成九的巫師,都不能再用姓名為下咒工具,成為你的操控者。我也不用這麼麻煩?」
「你學蛇語,不就得了?」
聽到奇異的說詞,高錐客心下大奇,但仍刻意地道。
阿默奇多拋來極不友善的神情:「要嘲笑我,就先讓你笑個夠吧!你明知這和用不同國的話無關。外國語文,若能按音按節的發出咒文聲音也可能施咒。但非人類生物的語言,就不是『模倣』便能有含意,非得了解情意才行。這些語言中,又屬蛇語最不為人所知。沒錯!人魚話、矮妖話我已學通,偏只有蛇語沒辦法!而那卻是某些特定古老魔法的中間媒介。自古以來,會蛇語的巫師都是強大而孤僻的一群,以致他們都將最艱深的法術用蛇語施行──所以我才需要能說那種語言的人的舌頭才行。」
那是指--?
高錐客迅速想通某些關鍵時,心下一凜。
「說來,你是從那人處得到魔杖了?否則,敢一人重回來,是要現在就送給我舌頭嗎?」阿默奇多笑的流氣。
「如果是訂下契約,你卻想單方面毀約,那恐怕糟殃的是你吧?」回想「契約咒」裡的規則,高錐客用自己聽不太慣的清冷語氣說:「還是你連『見證者』生死都無視?」
阿默奇多盯著自己片刻,忽地捧腹大笑起來:「好啊,莫可斯,你倒也恢復正常了!那賭起來才有點意思。讓我瞧瞧吧!曾是古老的『蛇語使』家族:史萊哲林的人,總要有點不同凡響的作為!希望,在我終於能得知你『真名』那天,不是你輸太難看的時候。」
「那就看是誰輸吧!」
高錐客陡然間抽出魔杖,瞬發的龐大咒術讓阿默奇多一直以來的自信消失:「你不可能會這個--你,你不是他!」
啐,溜得真快。
見人更迅速的消失,高錐客將咒法往外一劃:「被封印的古老藤蔓,聽我以火神之名離開,憑馬爾斯雙眼的星光為名,--」
眼前寧靜的城池震動起來。
看來,有事得做。
或許自己的藥學沒學到最好,不過關於如何使人清醒的配方,倒是外出者必備的良項。
===================================

十、封語
看來,不是那麼容易。
待看到眼前城池在咒語擊中時忽地一閃,跟著冒出無數的荊棘、刺槐及野玫瑰時,高錐客輕吹出一聲口哨。
太有趣了。這座城居然有被人下了反制迴護咒,不過這是誰做的?萊蒂西亞‧莎姆蘭斯跟某人鬥法時曾用過這方法整他情人。不過那也是五十年前的事。或許她有後人或門徒?哎,那個莫可--嗯,不對,是薩拉札什麼也沒說,對手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查?這樣不吐露真象很令人困擾。
想著,低頭又看了看,手背上的紋路隨著身高恢復成自己熟悉的模樣。
看來讓自己變化的藥效已經退去了。不過剛才為什麼會突然改變呢?雖說被指引喝下的極可能是老師提過的化身水之類的藥,不過,應該也需要所變對象的部分事物──也許是金蛇吐了什麼進去,不過要接受這概念,豈不是要自己接受蛇能思考這件事?
而且還將自己最疼愛忠心的飛馬拐走!太豈有此理了!
「果然上帝將伊甸園封閉是有原因的。」
自語著同時,將被棘刺劃傷的手背舔了下,嗯,還好沒毒。
藥草向來不是自己擅長的範圍──跟它們多數是靜止不動關係最大──如果這裡是被巨龍看守,倒還好解決呢。
安琪兒為什麼會飛走呢?
用自己的手臂交抱在胸前,高錐客認真思考。
所謂「禽有禽語,獸有獸語」,也許那條蛇會跟安琪兒溝通──不過這還是不能說明安琪兒拋下自己的原因;也許是用毒威逼?──不,怎麼又聯想到蛇能思想?雖然安琪兒也是深有靈性,了解主人動作心意,但那是從小馴養的結果,要自己相信身為黑魔法關鍵環之一的黑巫師愛用物:蛇──能……不對,聖經說過蛇是很狡猾的!
「安琪兒!」
念及自己飼育多年的飛馬,高錐客試著再用上一次召喚。
仍沒成功。
自己的飛馬明明有簽下血誓的咒語烙上,永遠會隨自己的召喚出現才對。
仰望雲層,太陽已然升起多時,高錐客覺得有些口乾。再從前日入城後,就沒再正常飲食過,倒是喝了一肚子雜藥,令人頭痛。
藥──
仔細凝想,那「凍身劑」究竟為什麼在自己身上失效了?
「異語封名……」
沉思著,高錐客憶起自己學過的相關記載。
──不是特別難的法術,也不是最管用的咒語。因為受限於語言的差異性及可學性。然而如果真能用特殊語言封化,將是最堅牢不破的護身方法。--
--名字就是最古老的咒語。如《創世紀》章裡,上帝說有「光」,就有「光」一樣,名字隱含的命運跟受名所影響的力量也無比遠大。「揚名四海」或是「不堪聞問」,都是以名字為關鍵。--
--異語封名的關鍵在於使用語言。跟原名相同的語言無法封名、類似的語言則易解開封印。現行魔法界較著名的異語封名術,以人的語言而言,古埃及語最為神祕及有強大力量。東方語言也較有獨特封閉性,如八世紀的波斯先知哈法里德即使用過,而他所率眾反對的伊斯蘭教所建之阿拔斯王朝,得到旅行商人之助,學得其語後方破解。可知「異語封名」的侷限性在語言環節。--
「對了,所以,當時老師才說,學『封名』,沒那麼好用,還不如學護身咒反彈術。」高錐客自語著道。
不過,老師仍然承認「封名」的好處。
「使用的語言力量越大,封印的力量越強;使用的語言越少人能用,封印的價值也越高。所以,用通用語是絕不可行的。用旅行商人們會學的語言,也很危險,就像古人的例子一樣。」老師告誡過。
「要用的話,至少是古埃圾巫師用的古埃及語。不過,自托勒密王朝之後,懂古埃及文的人就越來越少,連神官和古巫師會的『聖書體』也沒什麼人會。所以,要學也難。四世紀那本《象形文字集》,我花了五十年試讀過也沒法解譯;而不懂那些字語的含意,然後使用它去改變你想要改的名字,那種語文就派不上用場。相對來說,如果有人能懂古埃及語而封住他自己的名字,大概也少人能破解--不過傳說的守墓者跟盜墓族,應該還是有人會。」
……所以?這果然是沒用的法術?真不知道古時候的巫師誰這麼有空發明它。……
記得自己學完後,想不出什麼語言可以試著封名時,有點「壯志空懷」的感慨時,老師倒是答的很快:「教你前就說過,『異語封名』不是一般巫師會用的咒語,因為它沒有配合語言,就沒效果。而且它主要是防護自身安全,或是要用上最古老的,以自己名字為咒文的大咒術才會用上,所以,封名也是一種損傷,有這麼多咒語法術了,還有幾個巫師會輕易使用自己名字做咒語呢?而當年發明這咒語的巫師,不是用人類的語言發明:傳說有個女巫,因為自幼就有魔法才能而被捨入山中當女祭司,由獨角獸養她長大。所以她跟獨角獸一樣美麗而怕生,特別害怕人類。因此她用獨角獸語發明出這種保護自己的術法,以隔離想接近她的人。後來--」
將後半的「古浪漫傳說」回憶打斷,高錐客回想搜索著跟咒語相關的部分。
關鍵,在於語言。
「沒錯,是語言。」老師頷首的表情如在目前:「如古書記載,語言的能力,決定咒語的力量。所以古埃及語封名,會比用還在使用的拉丁文或希臘文有效。而如果能用人類較難學習的魔獸語言,會更好。不過山怪或雪人語是絕沒用處的,人魚語又常見。木精、吞魔蟲這類低級物種,比人類語還差。」
……那麼,如果能用龍語、鳳凰語,想必會強囉?……
自己有點嘔氣的說著。
「當然,問題是這些生物都不多,至少不會多到可以親切地向牠們學語言啊!而像古代那女巫的獨角獸奇遇,恐怕幾千年也只有她一人吧!食童怪或鷹面獅身獸之類,也是兇猛而不適合,再說,等級也比龍那些次一等。蜘蛛精或毒豹也不成。」
……這麼看,簡直沒什麼可用。……
自己攤手時,老師卻捋鬚一笑,若有所思道:「倒是忘了,還有一種語言,可惜,那是連學也沒法的。」
……?
「蛇語。是惟一可以完整操控跟龍一樣有天賦強大魔力的魔獸:蛇妖,而且還能保持優勢,不被顛覆的、蘊含古魔法契約的語言。依古希臘巫師傳說,最初的『蛇語使』是暴風神跟蛇髮妖女所育之子,和人間女子結合產生的混血巫師,才生下有這類天賦的血脈--聽來是挺有趣,真相我還沒確認,我倒認為是古人實驗配種過程產生出的。--總之,這是被血脈限定的語言,所以,沒有那血脈或跟血咒相關的刻印,也沒法使用。不然,依我個人的研究來看,若要使用『異語封名』,這簡直是天賜最好的咒語了!比最初發明咒語者用的獨角獸語還實用,尤其它有傳承性。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自幼跟獨角獸過日子;但只要有後代,蛇語能力,有一定機會延續下去。」
……那使用封名術的原因、後果呢?
自己最後反覆想時,又問出這句。
「自從巫毒術有反彈咒以後,封名術用的人就不多了。因為,一旦你的名字被封住,就表示不通這語言的人、沒有被你單向解除封印的人,將無法呼出你的名字--一個人的名字都沒法被親朋好友呼喚,豈不太孤單?當年發明的女巫原是修行祭司,不愛見人也沒能見人,但最後還是為人解開封印語。而一般巫師,自幼都生長在普通人群城鎮裡,名字從小已被人喚過千萬遍,怎能不使用自己的名字?而且如我之前所說,許多反彈咒、制約咒、反詛咒術,只要功力高強,都可以隔離以名做攻擊的詛咒術,所以很少需要用封名來保護自己。」
對「異語封名」一事完全理清時,高錐客念及問過老師的最後一題。
--所以,至今還會使用封名術的人?--
「若不是害怕人類、厭惡人類、少見人類,大概就是,很寂寞的人類吧。」
那,會是哪一種人呢?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泳言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