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賽佛勒斯.石內卜心情不好的時候
葛來分多的一群,都是不會看臉色的笨蛋!
對於醫療孔亟在前,故友魯休思.馬份之子邀請在後的情況,石內卜正覺得不快,此時聽到那個紅髮衛斯理家族小兒子榮恩在蠢笑時,心頭無名火冒起。
如果在學校裡,他會扣他兩百分再加掃水溝勞動服務,可惜現在畢業後不能懲處,才會讓他們如此沒大沒小。在談重要事時突然出蠢話,不用說,只會加深自己決心。
「走,跩哥。」石內卜定了主意:「我們先去競標吧!你要送母親的禮物比較要緊。」
褐髮人在此刻不識趣的喊聲:「賽佛勒斯,那哈利怎麼辦?」更令人頭痛。在跩哥和魯休思如出一轍的銀灰色眼睛注視下,回答幾乎不用考慮:「他還沒死,不是嗎?等個兩三小時也不要緊。你擔心的話,找急救小組比較快。」
話雖這麼說,但在跩哥先行轉身的瞬間,把握時間從懷中取出效能普通但多數昏眩都能見效的醒神藥水不著痕跡地拋出去,也是學生時代的習慣。
後來的事,不用管了。
石內卜這麼打定主意,在同往競標場,於招待經理熱烈歡迎中坐在貴賓席,一直到看跩哥輕鬆地用七萬三千七百金加隆買下水仙要的藍鯨艇時,都還這麼安心地想。
競標越來越熱鬧,在喀浪騎過的弦月以三千九百金加隆賣出後,就輪到最後兩支飛行掃帚,而主持人自然將「名人哈利.波特」騎過的飛龍號當壓軸,先喊:「銀蛇號,起標是一千金加隆。現在開始喊價──」
話還沒完,就有人喊:「五千。」
石內卜差點將手上拿的檸檬水打翻。
他有沒有聽錯?即使是飛行魔毯跟飛行艇這兩類造價比較高的飛行器,起跳價頂多也是五百到一千金加隆的加額,怎麼一把飛行掃帚(跟摩托車的起價相等)爆衝的比它還快?一口氣跳四倍,擺明了要嚇倒競爭對手。
的確,一把飛行掃帚標價沒有人想到會一開始漲這麼多,加上這又是剛才試飛時惟一飛出問題的飛行掃帚,因此原來有幾位打算競標看看的人都乾脆不標了,只回頭循聲看是誰這麼豪氣。
「銀蛇號,五千金加隆。」
主持人喊過三次後,金額確定,交易也就成了。
石內卜稍微回過神,才想起跩哥原要自己買下這把掃帚,可能因數字跳太快而愣了片刻,以至沒去搶標回來,不過這樣也好。雖然早知馬份家族家財萬貫,但基於長輩立場,石內卜也不想自己學生花太多錢──何況剛才買藍鯨已花不少了。一轉頭,卻見跩哥.馬份神色凝重,嘴脣微微咬緊,這表情,他從沒看魯休思展現過,只有數年前,水仙來求自己保護跩哥而一度失魂落魄時,會出現這樣神態。
這神態、這神情……是想表達什麼?在跩哥六年級,為黑魔王命令,暪著自己工作時,曾看過幾次。那時,會突然地深深憐惜。
他是魯休思的兒子!在世間上,少數對自己無條件好的故友之子。從小看他長大,幾乎也將他視為自己兒子一般。
石內卜深深吸口氣,表情不變,嗓音的冷淡卻完全消除:「沒買到初版的也沒關係,工廠會再生產吧!大概是某個史萊哲林院畢業的也想將銀蛇留起來紀念。」
安慰人真不是自己專長──石內卜這時又惱起那褐髮人沒老實跟在自己身邊,雖然他對史萊哲林的有時會講瘋調,但倒是能緩和氣氛。
但這時,跩哥向來跟魯休思一樣微瞇的銀灰眼卻睜得快成杏仁般大,愣愣地看著上台領慈善獎盃(畢竟慈善義賣,因此得主都會上台接受大家掌聲)的人,那頂著一頭紅髮,看來不好意思卻又很高興地接受掌聲跟拍照的自得傢伙,不就是榮恩.衛斯理嗎?
這回,檸檬水真的打翻。
石內卜不由得脫口而出一句常聽馬份家父子輕視的評語:「他哪可能有那麼多錢?」
跩哥也同時跟自己說出同樣的話。
榮恩.衛斯理此時正盡量壓住得意不過的心態從主持人手中接過大會原先已經預備好的感謝盃,總共二十個依著各個飛行造型製作的獎盃,上面原留著刻上金額的部位已由專人當場施咒刻好「五千」字眼,向台下各處鞠躬不斷,直到主持人說:「感謝得標者。現在,是慈善競標的最後一項飛龍號掃帚,由大家都知道」字眼時,才走下台。
石內卜已經沒心情聽競標了,看看小輩似乎也是一臉不悅,便道:「休息一下吧,跩哥。待會是餐會跟舞會,吵得很。」
史萊哲林出身的學生幾乎不會違背他的指示,跩哥也不例外,兩人起身離席,走出會場時,聽到主持人還在加標:「三千九百五金加隆了。還有沒有加價的?」
走出競標場,就有自動飄送的一盤飲料從身邊經過,石內卜拿起薄荷茶遞給馬份,才想起檸檬水打翻的事。
馬份表情不懌,一進專屬休息室,就將那尊刻著「七萬三千七百金加隆」的藍鯨艇模型紀念盃捽在桌角,總算還顧著有師長在,沒使太大勁。
石內卜偏在窗邊看著眼前人忍氣憤怒的模樣,跟三十年前就已認識的魯休思,一模一樣。
看來,現在的他心情非常不痛快,但誰又痛快呢?
身為長者,這時候似乎應該控制情緒,開導開導,但誰的情緒又好控制了?
想著,石內卜沒有說話。
依據跟魯休思相處的經驗,保持平靜,假裝自己是房間擺飾是最好的相應之道。
不過可能因為魯休思是自己平輩,不會隨便求助;跩哥倒是踱到他身邊:「教授。」
石內卜抬頭看他,表情如同在學校裡被最疼愛的學生問問題一樣地等著。
「你覺得,我們能忍這口氣嗎?」
難道這點小事就值得決鬥嗎?是不是現在社會少了黑魔王勢力後變得太安逸,青年人就想沒事找事做了?不過以跩哥的地位身份來說,先賺到家規規定下的財產才是重要的。
「我非常討厭那傢伙!自以為是名人就可以亂七八糟,自行其是嗎?」跩哥臉氣起來時會在煞白中帶著一點血色的紅,石內卜雖然大概推測出他在罵誰,但未能了解他為什麼突然冒出這句話。
「如果你說的是波特那傢伙,我完全同意。」一想到惡劣二人組,石內卜就隱隱浮現青筋:「自以為是,仗著名氣招搖,不守既成規定,全都是葛來分多那些只憑性氣不用大腦做事的傢伙的問題。
跩哥大獲知己的點頭後,跟著卻問:「教授,既然如此,您何必跟那……」
他要提那件事?
但跩哥終究是會看臉色的小輩,很快就改口:「為什麼不就今天跟我一起回別墅看我母親?」
「我是會跟你一道回去。」石內卜臉色微歛:「這個假期剩下幾天都會在你家打擾。你母親也知道。」
跩哥心情立刻轉好,看來似乎覺得有伴可開心,但也有些詫異:「原來教授會住到暑假結束,我母親的確沒說。感覺她從前幾天起就悶悶的樣子,我待兒會召怪角,叫他快點安排宴會。」
「不用,今天宴會夠多了。」石內卜立刻阻止。
「教授說得是。」
跩哥一直很有禮貌(他從小就習慣聽石內卜以教學口吻說話),這回也從命。順手在壁爐裡點起火,將獎盃先扔進運輸型呼嚕網,才想道:「教授,您還要參加完大會全程嗎?我經理已替我整理好文件,我在競標過程也已經全看過,待會兒簽完字,再指示一些,就大功告成。本來保加利亞大使夫婦要約我晚餐坐一桌,但我想他們大概會跟喀浪那麻種迷坐一起,還是別自毀身份。待在休息室吧!」
「麻種」一辭,對現在的石內卜而言聽起來沒以前那麼順耳,但顧念馬份家族的習慣以及自己的確沒興趣湊熱鬧,他畢竟沒說什麼,只點點頭:「很好。」
跩哥當即彈指,專用休息室的接鈴便響起:「有什麼吩咐,馬份先生?」
十、雷木思.路平的長輩地位
在休息室看自己學生們忙忙碌碌做年輕人慣常處理事時大吵大嚷的動作,拿著咖啡杯,品嚐義式咖啡的路平很公允的評論:大會提供的飄浮咖啡相當專業,再喝幾杯也沒問題。
「回來啦。」
當榮恩.衛斯理喜洋洋地回到休息室時,路平注意到他腳步比平常更輕快。
「真夠大聲的歡呼啊!所有飛行掃帚,就我標的價錢最高!連哈利簽名的飛龍也才不過標到四千六百金加隆哩!」
路平剛好在前一刻,從阿里手上取回DV時,得知前一台弦月廿一世紀只標到三千多。看來榮恩的高興,還有個人情感因素在其中。
妙麗立刻澆他冷水:「只是託你掛名而已,有什麼好高興成這樣?好在哈利也不在乎獎盃,你就留著紀念吧。」
榮恩一被訓斥就覺得理虧,乖乖閉嘴坐定,將鑲了銀蛇號模型的獎座放在茶几上,看著妙麗照顧友人──很好,因為這樣,喀浪就理所當然被冷落,只不吭聲地啃巧克力派。
路平又喝了一口咖啡。
這種咖啡豆的味道不錯,難得來到當地,回頭買幾磅回去,也許賽佛勒斯會喝。當然,這口味可以再調整,他最喜歡的口味還是自己做的。
想著,油然微笑泛起同時,路平聽到妙麗的聲音,她正吩咐榮恩:「你沒有將東西拿回來?」
「大會結束,等明天才統一寄送。」榮恩說,同時搖搖頭。
「那不就會送到你家?」
「有什麼問題?哈利反正也要等我家去一趟。」
「榮恩,你也要看情況吧!你想我們……」
妙麗聲音突然低下去,在榮恩耳邊說了些話,路平看到喀浪表情不太高興,但仍然在喝酒,不知是裝著沒看到,還是決定不在意。
現在的年輕人啊!
想到這句話,路平覺得不該這麼想──雖然自己倒滿樂於承認已經是長輩年紀了。不過這話簡直是爺爺級的台辭。
倒是妙麗在打什麼主意?從旁觀者的立場看,妙麗似乎對目前的情形多能胸有成竹,只有她自己的三角問題一天拖過一天。相較之下,自己過去的友人們,亞瑟夫婦、詹姆跟莉莉,甚至自己和賽佛勒斯,都沒有這種問題。
現代人喜歡享受多點人包圍的受歡迎感,所以遲遲不願公佈心的方向嗎?想來,妙麗也是無心的,因為她怕面對這兩個青年為她起的爭執──幸虧不是騎士時代,不然搞不好還來場背對背決鬥。說到決鬥,就想起天狼星當年老愛玩這一套,只有詹姆有興致陪他。賽佛勒斯對這碼事深惡痛絕,尤其曾有洛哈弄得亂七八糟(倒感謝他遜到那種程度,自己才能在之後進學校任教)的經驗。
「你們可以安靜點嗎?路平教授在這。」
哈利終於說話了。在他進房後第一次開口。
路平笑了笑:「噢,我沒關係。」
原先正和榮恩交談到有點吵起來的妙麗立刻回頭,擺出努力的笑容:「哈利,好點了?要不要再來一壼薰衣草茶?」
「草苺果茶也不錯。」
榮恩捧著一堆跟頭髮一樣色澤的點心說。
「我知道,謝謝。但我目前不想吃。」
「對了,哈利,你剛才為什麼突然想買那把掃帚?雖然說也不差,但我覺得也不用為了什麼慈善拍賣花那麼多錢。」
路平能理解榮恩的問話背景。對從小就習慣克勤克儉生活的人來說,這是個很奢侈的行為。
哈利臉突然也有點紅──從他在進房恢復神智後(賽佛勒斯的藥滿有效),這是第二次陷入精神迷離狀態,不過和剛才魂不守舍不同,此時的他是若有所思。
妙麗替他解圍:「榮恩,我們最了解哈利對魁地奇的喜愛了。他想買把新型掃帚,有什麼問題?」
「我是覺得,如果一百一百往上加,也許三千多就能標到,那可省錢點。」
榮恩乖乖回答。
路平微微笑著,側臉望見喀浪臉有點陰沉,似乎因為無法加入三人組好友的對談中而有些受到冷落的模樣,當下移過去,拉他走離座位,到休息室另一頭窗戶旁閒話去,耳中隱約聽到榮恩的聲音(自己站的角度,還能看到三個晚輩的嘴型活動):「對了,哈利,你剛才為什麼--是不是中暑了?」
跟著是妙麗說:「榮恩,別亂猜好不好?這裡的空氣很涼快。」
「不過哈利那時的確臉色發白,頭冒冷汗。」
「謝謝你,榮恩。我自己有點事。」
哈利終於說話。
「好了。事情都結束,我們來討論晚會吧!今晚也有舞會。哈利,你有伴嗎?我會跟喀浪跳開頭的蘇格蘭舞──榮恩,你答應過這次大會前還不要說的。(這話壓得很低,若不是路平已習慣某人極度氣音的說話態度,一定聽不到。)大會結束後,我會講明白。」
榮恩似乎不好再多話,奇怪的,是哈利居然開口(他一向不打擾這對好友冤家的相處,因此真的很奇怪):「妙麗,我倒覺得你早點說清楚,對你們任誰都好。我瞧喀浪也不是心胸狹窄,但如果你讓他用情太深時,他可能找榮恩單挑。」
這話的音量只夠三人聽見,路平在喀浪介紹最近一場魁地奇使用戰術時的大嗓門中分心出來才勉強聽見。
他稍微側頭,就看見妙麗垂下頭,盤起來的褐髮下露出纖細粉頸,似乎同意哈利的建議,倒是榮恩紅了臉,吶吶地道:「交朋友也沒關係啦!」
「我去補個妝。」
從妙麗的脣形,看出她說了這句話,路平便瞥見妙麗很快提起禮服邊角,走出休息室。
榮恩尷尬地叉起一塊草苺蛋糕又放下,喃喃著,好像是在說:「哈利你也不用講那麼明白。」而哈利則似道:「你自己很希望吧?何況,不早說,對喀浪太不公平。」
後面這句話高聲一點,介紹戰術告一段落的喀浪立刻回頭,沒有問誰叫他,而是問:「妙麗呢?」
「她去補妝,一會兒就回來。」
榮恩似乎想掩蓋過去,連忙道。
哈利卻一臉皺眉(這表情,路平覺得,詹姆絕不會出現。但心中立刻提醒自己,即使親父子,畢竟仍有不同。),朗聲說:「喀浪,你有空嗎?榮恩有事要跟你談。」
「哈利!」
榮恩驚訝的表情,大概他想像不到好友居然會這麼多事。喀浪卻點點頭:「可以,要到外面說嗎?請。我正好也有事要跟衛理說。」
除了妙麗外,喀浪記其他人名都記的不太好。
榮恩有點無可奈何地放下餐盤,跟著喀浪走出房門。
路平走回原位,坐下,拿起之前咖啡杯,重新品嚐起來。
「教授。」哈利突然開口:「您會覺得我太自私嗎?」
「你說促成喀浪和榮恩對談?噢,不會,我想他們近日本來就會自己找契機說話。你只是讓時間點提早一些。不過,哈利,我以為,你如果想要跟我對談,直覺約我出去就好,用不著將其他兩人趕出房。」
哈利臉微微紅起來:「您果然知道。其實我不是沒想過,但怕榮恩又要問,我現在不想在他面前多說,只好請他出去。」
路平記得,莉莉是生氣時臉紅,詹姆是高興時笑到臉紅,但看哈利的模樣,他是真的有點不好意思才臉紅。
「那,你有什麼話想說?」
路平眼光落到銀蛇號盃座上:「是跟競標有關?」
「這是條件之一。」
哈利立刻點頭。
「條件?」
路平微微一笑:「我想起你父親跟你教父,他們在學生時代老愛自己設條件後再自己超越,或是彼此設條件去贏過對方。但你的情形似乎不太一樣。」
「我爸爸,跟天狼星?」哈利抬起頭來:「聽起來真的很像他們會做的事。我以前總覺得,我跟我爸爸比較像──至少,呣,石內卜教授都這麼說。」
看著眼前長輩,哈利加上尊稱辭。
「但你漸漸覺得你越來越像母親嗎?」路平笑了笑:「我想一定會有。人家常說兒子比較像母親。而且你的成長背景和你父親不同,所以我想你在待人處世上的原則不會跟詹姆一樣。五年級時,你不就擔心這一點?不過我必須說,詹姆一成長後,就變得,呣,很有原則。噢,可能不包括賽佛勒斯,不過他還是肯給我面子──我想你不是想要知道這個吧?」
看著跟摯友相同五官卻不同神情的臉,路平心中有個推測浮起。
奇怪的是,自己似乎有些猶像──不知道詹姆和天狼星當年看待自己,是不是用這樣的心態,才會有一度對賽佛勒斯惡作劇的更加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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