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實魔法系列滿長一段時間未運轉~~(盜墓上位後就~XDD)。

     最近的來訊讓人想起了重啟~(謎之音:可也不知下次貼時如何),

  照說「千禧」跟「開幕曲」一樣都是早期篇啊,應該更「明快些」,不過「古時」的紀錄也很多中世紀的事可談。

(倒是,想起當年有貼在大B版,是否還宜再續帖。畢竟,這系列仔細看,目前絕對是在「友情時代」而已(遠目)

 

=============.  SO,N年後有點易碎的貴==============

十二、長春島

縱飛馬環著不過數里平方的冰山小島來回多趟,沒有看到任何人、物,甚至連任何建築也看不到。

「如果真是住在冰裡頭,那還挺有意思。」

換在平時,冒險是件有趣的事,但大會已被延誤,眼下友人跟至親也無音訊的情況,盡早解決事情還是第一優先。高錐客評估著打算選處最近中央的地方落腳。奇特的是,在離地數尺高度間,彷彿出現屏障,安琪兒不管怎麼努力都降落不了。

——魔女的意念能召喚風雪,揮手就使雲雨翻騰。魔女所居的小島據說是心的呈現,所以若不使用魔女的地下冰道,那只有她選中跟想見的人才能登上島。傳說中魔女最厭惡的是⋯⋯

「看來得投個問名帖啊!」

——你是被詛咒的血脈,為了保護你不讓你去——

多爾根家雙胞胎每每在「扮小孩」(為了吸引自家兄長注意)而鬧情緒的語氣(這點他們倒也很節制,絕不讓自家未婚妻看到,但對半打半鬧長大的自己是毫不遮掩)說出的話,都帶著他們所要傳達的真相。

冰海魔女,兩百年前開始的怒氣。

「我比她還想生氣哪!兩世紀前的事,和我究竟有什麼關係?只看血緣,又能代表什麼?」

慢慢抽出長劍,集中意志唸出咒語後,往掌心一劃。

血滴滾落數下,看似透明般的中心點瞬間出現了紅霧,像要化消什麼地染開。

然後,聽到地面傳來的震動聲。

******

『……這是「永凍冰咒:⋯⋯」嗎?』

『呵呵,能知道這古老名字的人可不多,聽說最近有幾名新秀突起,看來你也是其中一位。如何,你還想試試嗎?跟你同來的那位失敗喔。』

『在這之前,我想了解:剛才說的是全部始末?』

『你看呢?陣法開啟了。」

『這是制約條件?』

『凡聽過這事的,除了⋯⋯外,都會遭到冰咒包覆。你既然選擇,就表示接受。看其他人不也如此嗎?』

『確實。』

『不過你看來比起其他人是聰明些,顯然知道⋯⋯是靠情感思緒啟動,越冷靜運作的越慢。你同來的那人,因為⋯⋯現在已全被封住。不過,封住後的表情倒比原先好看多了,呵呵,還有⋯⋯呢!到那時,才能逍遙自適。』

『所以,當年的——』

『咦,地道有人來,聽來有兩組。今年這裡真是熱鬧,好久沒這樣玩,真開心啊!晚點再聊,如果你還沒有凍住的話。蛇比人怕冷哪,呵呵。』

『!』

***** ******* *******

似將停的脈動、若觳觫的冷慄、待停滯的呼吸⋯⋯

「薩——」

猛地喊出聲音,就聽到飛馬歡欣的嘶聲回應。

對,已落到島中央了。

拍拍一直護著自己的安琪身脖子,高錐客側身落地。

使用破門系的法術,主要是靠血做引路媒介。照長老等說法,既然冰海魔女「不喜歡葛來分多家人」而禁入冰道,那她必定會用法陣之類阻隔自己家族的血緣。因此,用自己的血硬破,原先似有冰層籠罩的島中央便在自己施法後大大震盪,從冰層裡衝裂出東西。

要不是安琪兒機警神速,還不能應付因注目地下巨變而沒有留意到從高處突然飛撲的魔獸,雖然很快就擊退,但因勁風而刮昏,半暈眩的時候,不得不緊伏在安琪兒背上。

也是在剛才失神的短短時間,腦中彷彿流入了對話。看不清楚場景,但這感覺跟自己一開始「異語封名」時類似,似乎能進入對方視線看到一切,耳中也聽到對方所聽的事。

甚至能感到一點一點,由下而上的寒意。

如果能彼此互覺的話——

抬起左掌,剛才劃血的淺傷口已完全消失。

那就進一步探索吧!如果剛才接收到的思緒並沒有錯的話(除了某些被中斷的字句),表兄跟友人可能全都陷在此地了。

看著安琪兒立身所在的島中央在剛才震動後出現的數根似冰晶的大柱,高錐客思考著魔女說的話(從再傳者聽來的判斷,是個性感又嫵媚的嬌柔女子聲,迷倒羅馬大將的埃及女王,大約就是這麼說話來著吧!而依族裡的傳說,她有如同北陽的髮色、冰刻的肌膚跟如海的藍眸,也許外貌更像使特洛伊傾城的海倫。)隱約透露的意涵,邊仔細觀察眼前冰晶。

數尺高的柱子總數是八支。排列的感覺,跟上回經過位在麥西亞王國和北威爾斯間時瞥見的巨石陣很像,但似乎更沒有意義。

對了,下回旅行可以花點時間,在巨石陣好好研究研究。

心下自言,同時為了減少冷風吹凍,高錐客頓頓腳,開始沿著柱子尋找線索。每個上面都有不同的刻記,橫畫直線平列,有的是連線,有的是在中間斷開,高錐客伸手輕觸,隨著手感,發現到眼前是用比古埃及玻璃工藝還高的技巧做出的精品。

『是通體水晶嗎?』高錐客思想著:『還是寶石?不管怎麼說,上面紋路也應是人造物。看來這邊有可能是出入口,但要怎麼進去?』

想著,他試著出手移動按壓,試探地碰上最近的兩柱,忽地有黑色火焰自兩柱中間憑空而升,似是冷焰,但在自幼的武術修養使高錐客本能地先一步閃躲而只有披風半面被無聲息地燒到時,立刻自覺地又將剩下的一半也扯斷。

黑火在燒完披風時再度憑空消失。

「您這樣誤觸死門地獄火,很危險啊。」

有個怯怯的女孩子聲音從背後響起,飛馬已長身障在主人之前。

「安琪兒,等等。」

看著眼前梳著短短齊肩齊額黑髮,身上穿著不知道是哪國服飾的⋯⋯女孩?最多也不過十二、三歲年紀,穿著木頭做的鞋子,在高大的飛馬威嚇性揚起前蹄時驚恐地似要後退,高錐客伸手撫住馬頸。

「啊,好大的馬,也好漂亮。我以前隨主人走過絲路時看過很多的市集,也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馬。」

女孩睜著一雙黑如夜的眼睛,羨慕地仰望著。

雖然還不清楚她是誰,但有相似的黑髮黑眼又懂得欣賞飛馬,就給高錐客很好的印象。「主人」那一辭也讓他留意:「您是哪家的小姐,為什麼會在魔女之島?是主人帶您來的?」

「您不用這麼敬稱我,騎⋯⋯嗯,侍從大人嗎?」女孩看著高錐客的衣著,道:「我是北冥神女的侍女,是在這個仙島上服務神女的人。剛才,因為聽到島中央的八陣圖防禦術有波動,所以來看看。我叫英子。」

「北冥神女?八陣圖?英子⋯⋯小姐?」

完全沒聽過的魔法,「神女」更跟自己族裡固有「魔女」傳說更是完全不同,高錐客有一點懷疑自己聽錯(若是連島都找錯可該檢討自己)。尤其見女孩熱切單純的臉仰著,說道:「是啊,是這北海最美最善良的神女。我原先的主人,是走絲路到東方做生意的商人。我原先跟著父親大人渡海到唐國做生意,但父親大人不幸染病去世,我回不了家,又被人騙去貨物必須賣身葬父。前主人很善良,他買下我後,雖然只是做奴婢,但沒有虧待我,還帶我們一群人照顧駱駝隊和貨物,穿過廣大沙漠的絲路——那是好神奇的地方啊!我出身的島國上從沒見過那麼大的沙。我們還去過很多國家。然後,是在洛泰爾二世陛下的國境內,我的前主人聽說在北海的神女擁有他最想要的東西——主人他會去唐國,也是為了找那東西,所以他帶著我們,賣駱駝改買馬跟船,一路來到這裡。但是,」

微微打個寒噤,英子似乎對當初的記憶相當深刻:「我們在接近北冰洋的邊緣,遇上海妖⋯⋯主人被捲走前這麼喊的。我們的船被打碎、所有人跟東西都沉入海裡。很多人被凍死跟淹死或跟主人一樣被海妖帶走。只有我和四個同伴很幸運,遇上神女。」

那單純的臉是那麼誠摯,如同自己在教會看過禱告的虔誠信徒,高錐客本來想說「海妖其實用魔法能擊退,魔女的法力更不必說」做解釋,但忍了下來。

——每個人都有他們心中信仰的對象,若沒有傷到他人或違背良善,就不必制止,否則跟古羅馬帝國撲殺基督徒的愚行也沒兩樣。身為巫師更要有超出凡人的眼光。

山長教導自己最初的訓誨浮上心頭時,高錐客耐下性子,聽英子滿面發光地敘說昔年所見:「神女真的好漂亮喔!跟天照大神一樣發著光,整片海面也發光,因為神女走來我們身邊時海水都結成冰。」

雖然不知道女孩口中的「大神」又是哪一型的巫師,但她形容的結冰術的確是冰海魔女擁有的實力。能大規模在海面造冰,自然能使海妖無法浮上海面、或直接凍住,魔女自然能輕鬆救人。

想到這,記起族裡多數人正被這魔法冰住的困擾,高錐客合宜地在英子說完「當神女問我們要留下來還是由祂送回家,我的同伴們都說他們要回家人身邊。但我父親已經走了,當初就是因為家裡只剩我一個,父親不放心我才帶我出海做生意,所以我沒有家回去,神女就留我下來」的經過後,道:「您的生平遭遇真比得上《奧德賽》的海上奇遇。冰⋯⋯北冥神女聽來也真是溫柔慈悲的人,不知道祂能不能通融放了我的族人朋友。或者,您可以帶我去拜見祂老人家?」

英子訝異地道:「放人?咦,您能無恙地來到島上,不是神女允准嗎?這是神女之島,祂以為不淨的,是不能上島,或者一上島就會被魔法困住。這一百多年來,我看到的都是如此。」

「一百多年?等等,」

陡然記起女孩剛說過的國名,除了大食商人老早傳過的「唐國」以外,還有:「⋯⋯洛泰爾二世,那是加洛琳王朝!它上個世紀末最後一任君王都已去世幾十年了。」

「咦,所以那王朝已經沒有了?好可憐。」英子用不像她稚氣表情的憐憫口吻道:「人間的東西都變好快,幸好有神女保祐我,我才能一直不變地活著。像唐國煉丹的道士一樣。」

「容我冒昧:」高錐客看著少女的稚氣,道:「您,是多大年紀?」

「嗯,因為父親大人去世時我還小,被主人買下前的年紀記不太得。不過從神女准我在仙島居住算起,已過了一百三十年了。」

——傳聞中,冰海魔女,是在西元七世紀以前就習得長生不老術而永鎮冰海的美女——

表兄在幼年講述的家族故事浮起,高錐客注目著眼前的少女:「您為什麼都沒變?」

「嗯,那是神女的恩賜啊!」英子孩子氣的笑著:「當年離開的同伴也不知道,是我自己願意留下來侍奉神女,所以神女才允許我喝由她奉命看守的『不老泉』。」

「歷史之父」希羅多德曾提及,《聖經》裡所羅門王也曾派人追尋的青春之泉,真的不是傳說嗎?

十三、莫名其妙的戰鬥

隨著英子走入被稱做「生門」指引的通道,高錐客想,這回成年禮一旦結束,非要想辦法遊說友人同去異國走走才好(薩拉札一直覺得能力再高些才安全)。

聽英子講述的一堆東方魔法,自己完全不了解(據她說,她多年來在島上得「神女」教導而識得幾國文字,但都相當粗淺,所以不懂前主人在唐國得到的書是寫什麼,而「神女」一看就懂,還活用出來,將島上的冰道魔法都加以陣術連結,增加防禦,因此身為侍女的英子只要記得每日變化的指示,就能安全進出。當然,少不了恭敬地說「神女跟傳說一樣」——高錐客合理推測,那是因為英子正好是「不含魔法血液的普通人」,才會將一切神化。),但確實能感到其中蘊含的深厚度。記起老師跟族長都有談過古老的東方世界另有一批研發咒術跟畫符的巫師(當年他們也遇過「符火」的),而英子來的地方據她說是比絲路之東的唐國還更東方的海島,想到大千世界的神奇,高錐客躍躍欲試。

要不是英子在相信自己的解釋,也同意要帶自己「拜見神女」時,兩人所在的八陣圖其中一支柱子又動,然後英子說「驚門有變,我得先去看看。這是侍女的工作。」,然後當下撥動柱子上的眾多橫線,就順著出現的一處冰道入山——為了「拜見神女」,高錐客也只得入內。

遺憾這島上的冰道極窄,安琪兒進不來,只能留在上頭。

「您要低點頭,小心被撞,哎呀!」

英子回身才說,就看到高錐客揉著前額,苦笑道:「透明的比純石頭還難判斷高低,我彎到跟你一樣的高度好了。」

「這是神女收用唐國術法書後才為我建的通道,只是侍女用,難為您了⋯⋯侍從大人。」

「派爾親王麾下見習騎士:高錐客.葛來分多,英子小姐不必多禮。」

「好的,葛來分多大人。」

看來她已習慣侍女身份口吻說話,也難怪,都做一百多年了。

高錐客心想著,將身子盡量再低,跟著英子轉下一處冰做的階道,只見到這道中似有洞。冰層層疊疊,洞後有洞洞內有孔,似能看見又轉一下而不見。

冰海魔女的設計也真費心。

伸手往冰壁微靠相扶,指尖碰到凹突似的紋路感。

這是?

『⋯⋯這冰咒應有破解的辦法,不過,得先除掉我已中的魔咒才行。冰海魔女她刻意保留的冰道,是利用層層古老法術留下的重鎖,在沿著冰道前來時會先中了咒而⋯⋯才會輕易被主窟中的永凍冰咒襲上。不過,看來她仍未知道銀殿最深的力量。你替我承擔部分魔法,現在我還能⋯⋯但冰層若再上⋯⋯克夫里那些人已⋯⋯內外共生才可能⋯⋯』

⋯⋯

「葛來分多大人?」

英子喚出聲時,高錐客陡然注意到自己正半靠著一個低矮的洞門,額貼在高度約莫自己胸口的冰壁:「您沒事吧?我看您沒往前走。震源在前方,驚門今天應是守山獸,我得看看牠是不是抓了人。還是您在這兒等我,免得再撞上吧!」

「不,沒事,只是一直低頭走,有點暈了。」

高錐客保持笑容:「讓英子小姐擔心可太失禮。而且照說那守山獸對上的也可能是我族人,我們還是一道前去吧。」

「好。」

英子點點頭,轉身再度前進。

剛才流入腦中的意識又是什麼?

從睡醒到現在,幾次腦海中彷彿能聽到的思緒對話,加上剛才「銀殿」一辭,絕對是薩拉札的意念。

——「誓信咒」的施行必需以絕對的互信為基礎,才能行成彼此分擔生命而得以守護對方的術法,是西羅馬帝國時代巫師因忠誠的信徒行為做契機而發明的。而進一步發揮,則是基於⋯⋯——

這麼說來,那些流過的意識是在提醒什麼⋯⋯

按著腰際劍柄,高錐客默默防禦。

魔女,已佈下陷阱。

「砰嗡砰嗡」,地道有回音打破寂靜。

「小心。」

禮貌上將人擋到身後,才在最近的道口畫出劍光,就聽到有跌跌撞撞的跑步聲。

「赫克塔?」

過人的眼力加上冰壁隱透的光,高錐客立刻看到奔來的人也望向他,眼中立刻散出紅光,顯然是戰鬥後又氣急的盛怒,只吼出:「你這叛徒。」就將正握的厚刃舉起。

——馬若沃可家每幾代都有緣跟不同種族通婚,因此誕生特別優化過的巫師血統,也是三大家族裡歷代魔法修練最高的。

若在空地,可能還未必能躲過赫克塔暴擊的魔法。但這狹窄的冰道卻提供極佳的閃躲環境。高錐客機警地將英子往最近的冰道小洞輕推,人已用劍橫擋住隱著雷電的直劈。

以武術結合魔法來論,這些年來在外鍛練並不是白費的,高錐克將架住的劍一斜,讓兩人間閃出空位,拉了距離,問:「赫克塔,怎麼回事?你弟弟呢?」

「不必再騙我!」

赫克塔眼裡充滿血絲:「你一直跟克夫里兄弟暗中聯手想搶走我家的地位。」

雖然自己被山長挑去做關門弟子是自當年就讓馬若沃可家不甚滿意的「越位」,但高錐客沒料到在這個時間卻被舊事重提,尤其赫克塔話講的沒頭沒腦,更是莫名其妙。心念一轉:「你是中了魔女的巫術? 」

「不用再拖時間!我不會受騙了,你這個卑鄙的葛來分多!」

這一回高錐客可真怒了。

以「遊俠騎士」建族的十二家族各有家訓。身為三大家族的一員,他們的家訓是眾人皆知:馬若沃可的家訓為「勇敢、平等、博愛」,多爾根家訓是「勇猛、仁慈、樂於助人」,葛來分多家則為「勇氣、誠實、不自私」。

扣除都有「勇」(畢竟要在北方創立)這一點,葛來分多家將「誠實」列在第二,現在卻被一個照說該「博愛」的族人罵「卑鄙」,還罵上整個家族。手腕迅動,高錐客手中長劍尖端已迸出火光、而精通魔法的赫克塔更快的從口中吐出一連串咒語。「噹噹噹」急速的一串聲響中,雙刃交擊。

⋯⋯

『你有時真該冷靜。』

『這回我可聽你平日吩咐,絕對有試探再動手。』

『若不是銀殿召出那個,還不容易降服。』

『唉⋯⋯修復斷骨能不能輕點啊,薩拉札?我是為了先讓安琪兒能去接你才出手的。』

『以你的能力,至少可以防守到等我到。』

『好吧,下回替你省點藥總行吧!』

⋯⋯

「葛來分多大人!」

英子怯怯的聲音再度響起時,高錐客低頭,被自己打落武器及因出手迅速而打斷未能行成咒語的赫克塔已被自己熟稔的巧勁打倒在地——多少因為赫克塔像是有在其他地方對戰,體力吃虧,冰道的狹小又使他不便運轉大型武器。赫克塔此刻被半壓住脈搏處時眼向上翻白。

說到體力⋯⋯

剛才因多年歷練而反射動作獲勝的對決中,交織而過的記憶令高錐克想起衣服裡帶著藥劑(那是旅行「必備物品」,所以即使回到族中,仍隨身擱在自己穿戴的衣服裡),高錐客深吸口氣,單膝仍壓在半跪地的赫克塔頸上以免他暴起,騰手自衣裡翻出銀色的小瓶,咬開瓶塞。

清涼的藥草味跟著一片銀霧化開時,四肢像重新注入活力,而頭腦轉動也清楚多了。

「⋯⋯高錐客?」

被解開制約的赫克塔在約數分鐘後才重新睜眼,深吸幾口氣後似乎一時間沒弄清楚:「你為什麼在這?長老說過你不能來的。」

「顯然你恢復了。」

高錐客回答著,伸手將人拉起,觀察對方已恢復的正常眼色,心裡暗贊隨身帶著的魔藥效力快,回頭可要替友人的「靈丹妙藥」宣傳宣傳。

想到這,就記起更重要的事:「你弟弟呢?你們為什麼走散?我聽多爾根雙胞胎說你們先來這,是遇到魔女?」

「遇到,對,我們剛才——」

赫克塔回答一半,忽地眼神迷濛,片刻,問:「這裡就傳說的冰海魔女之地,我們都了。咦,高錐客你幾時也到,那女孩是誰?」

「這位是英子小姐,赫克⋯⋯塔?」

察覺到不對,高錐客警覺地按著劍柄。看著素來算優秀的三大家族之首的代表此刻一臉茫然,跟剛才體力過耗又不相同。

「葛來分多大人,他是碰到奉神女命守山的『忘鄉』。」英子輕輕在後頭道:「您要先想辦法讓他暫停思緒。神女曾說過,祂在『食蓮族』(Lotus-eaters)的土地得到忘鄉果,用不老泉將它在仙島上培植起來,用它餵養出來的『忘鄉』能噴吐出像忘鄉果液的水氣,使來犯的人漸漸失去該有的記憶,連作戰都沒辦法後,就會臣服。」

忘鄉果?

『「不,只要嘗蓮子/在他耳中海浪的澎湃涌,立即遠遠離去,化彼岸的嗡嗡/而伙伴的語聲弱,隱隱約約,有如自墓中/他仿佛深深入睡又完全醒,自己心音的節律在耳中化作了音樂。」《奧德賽》裡記著許多古希臘巫師傳說的魔法跟魔物,真有意思。』

『那出海看看吧!我早聽商人說,大海外有很多異國事物可以研究。』

『還沒研究出能確實穩住心神的藥前,還是考慮一下。沒有確保理智思考前,什麼都無法發揮。』

『但也可能邊走就邊找到你想要改良用的藥草也說不定吧,薩拉札?』

回族前不久才討論過的書本紀錄,此刻想起,更能了解英子說的情況。

但原只在荷馬史詩裡傳說的魔性植物,冰海魔女居然也拿到手?看來她這幾百年沒有白過。聽形容,那是一種控制記憶或人類心念的藥物。

想著,高錐客也沒忘記動手。好在赫克塔如英子說的,似乎因藥性的健忘而無法操控自主,所以被一揮就暈,也省得麻煩。

「鎮定安睡劑」也是自己旅行常備藥——雖然多數是對普通人用。

英子對馬若沃可不著痕跡就坐倒後的情況非常驚奇:「葛來分多大人,您是用什麼,也是魔法?啊,對了,您剛才制服馬若沃可大人時也好快,然後我有看到一片銀色霧出來,馬若沃可大人就沒那麼激動,是跟神女一樣的法術嗎?」

「不,只是用藥罷了。」高錐客替坐倒的赫克塔安置,邊道:「我之前跟我朋友在外旅行,因為是要增廣見聞,他總說『能不出手就別惹事』,所以很多時候他都用藥來讓我們避開閒人。而且出門在外也總有傷病的時候,也多靠他的藥劑治療——等你見到薩拉札就知道,在這方面他比我強得多。我想他一定在你說的神女那裡。現在,能引我去『拜會神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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