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推波助瀾
在美好的春日午後，不經意地回起當年的戰爭，美好的桃樹櫻花似乎都過紅了。
桃華心忖自己可不能再亂想。低頭喝完湯，卻見鄰座伊子手邊的碗尚未動。
「怎麼了，小伊？還不吃嗎？」桃華問：「我得拿碗還給店家呢。而且熱湯對你比較好哪！我研究過的。」
不喝會被懷疑、喝了卻又難免曝露。
泉奈用最慢的動作摸索著湯碗，緩緩拿起，還聽到桃華熱心地問：「方不方便？需要我幫忙嗎」時，腦中只想著：怎麼辦？怎麼辦？若有眼睛還能上幻術，現在該－－
忽然，他的手腕被人不加重卻極牢靠地握住：輕地不會驚動自己、穩得不讓湯汁濺起。同時，感到背後出現熟悉的呼吸聲，吐納在自己耳邊。
「咦，嚇我們一跳啊！」桃華半笑的聲音沒間隔幾秒便迅速恢復氣氛：「飛雷神是這麼用的？喂喂，別瞪眼，你看得出來姊姊是陪你夫人聊點女人們的家常事，可不是做惡小姑喔。」
「現在是工作時間。」
頂上扉間的聲音平平板板：「你說出去拿請願書，結果一去不回。我手邊的事都辦完還等不到你。到商店街一問，聽到你喝茶休閒去。拜託別跟大哥一樣，桃姊。我管大哥已經夠煩了。」
「你自己倒是要休息才對吧！不然眉頭越皺越多，我這是『請君入宅』的手法！你要感謝姊姊為你著想哪。」桃華咯咯笑著起身，拿起自己的碗：「倒是你別緊張成不？我確定懷孕期間喝紅豆湯補身不錯，怎麼你連這點也要過問？好好好，既然你都說你已經忙完手邊工作，又怪姊姊偷閒太久，我回去替你處理剩下的事務，由你留下陪陪小伊，別放她整天在院裡，俗話說連兔子都會因寂寞而～～何況是美人兒呢？總之，下午不准回來，不然我明天就曠職－－既然你這麼喜歡工作，就全留給你了！」
「這？」
扉間瞠目還沒完，桃華已俐落地轉身出門，只聽到她遠遠拋下句：「我會跟店家說你的碗明天再還。」
饒是公務做多面對任何事都能反應快速的二代，現在也呆著片刻，回想堂姊剛才的囑託兩遍才聽懂規約在哪，一時連動都忘了。等想通，才發現自己此刻從後握住兩腕的姿態，剛才在桃華眼中準準是「將夫人環抱在懷，小心防備貌」，難怪桃華說些有的沒的。
這到底……
扉間正苦惱要怎麼解釋，就聽到「噗嗤」的笑聲：「原來千手家女人才是最強的啊！瞧你被命令地完全沒回應了。」
咦？
沒立刻被人說「放開」，扉間倒有了台階可下：「她是堂姊，這是尊敬長輩。」
「噢，那還真令人敬～佩啊。」
聽得出用忍笑地口吻重說一次的感覺，顯然這理由說服不了多年爭戰的對象。好在看來沒太被棄嫌，扉間把握時間改換位置坐到桃華原先座席處，看著紅豆湯被放下：「不過倒是多虧你來找她，省得我無法應對。看她樣子好像我再不吃她就要親手餵的樣子，真麻煩。你是不是被她看穿了？」
「桃華姊向來跟我們熟，她只是想多了解你吧。」扉間合理分析：「她總會想要了解『新家人』。」
刻意想用此辭挖苦回去，閉著眼的人卻難得沒聽出似的，略略思索道：「是嗎？那就好。」
怎麼沒反駁？
稍微想想，扉間便能明白，對眼前人而言，更重要的是「宇智波族威信」的事。的確，依他生前身份，若是現在成了寄胎之體，若被外人得知難免非議。
說起來，泉奈跟斑的心高氣傲度是差不多的。大約只因為一為輔助、一為族長，所以泉奈還比較肯聊點天。
是習慣吧。
看著已溫的紅豆湯，想起桃華的「恐嚇」。扉間素知這個率性堂姊說得出做得到，如同對戰場敵人一樣毫不留情。若不想在沒有助手的情況下工作，今天只好聽她的不再回去。
「好吃嗎？」
才舀了兩口湯，就聽到泉奈這麼問，扉間愣了下，回答：「應該不錯吧。桃華姊會選的店都有經過她品味。」
其實他比較偏好鹹食類。
「真好。」最後的話還沒說完，扉間便聽到泉奈難得嘆氣地表達羨慕之情：「以前冬天禁戰的時期，都會跟哥哥一起煮紅豆湯圍爐談心呢。真希望有跟哥哥再度喝湯的時候。」
－－原來是這樣嗎？我以為斑只愛吃豆皮壽司，看大哥總是用那當禮物。
扉間心裡暗自紀錄著敵人可能有的弱點，稍仰頭地喝完碗底甜湯。
轉回頭，他看到的是正抬高向天的側顏：雙目緊閉之下，略濃的睫毛被上了白粉的頰緣托顯得更長，為了不被人懷疑而連胭脂都點上的薄脣似乎透出淡淡紅暈。
等等，懷的孩子是那位已逝姊妹的！泉奈轉生回的主體仍是男性，男性！而且是廝殺最久，在和平最終戰之前都必須戒備的人。絕不能被他的偽裝哄了。大哥是天真自然沒辦法，自己可是理性的，知條理的。
「呵呵，真是好氣氛。打擾『二代暨夫人』，真是不好意思。」
一個知情似的笑聲傳來，扉間尷尬地看到猿飛佐助拎著包巾踱入院中：「抱歉抱歉，我是剛交卸任務，聽桃華小姐說正好有東西要給二代大人。因她放您半日假回家，故託我工作完後送物來千手家。正好敝舍也在同個方向，就幫忙了。本想擱入門處就好，但因為在外頭喊了幾聲沒人回，怕『伊子夫人』是否有什麼不適需要幫忙，所以冒昧進來。」
這根本是想看好戲的吧！桃華姊求你別多傳。
扉間努力將臉板回嚴肅，斜眼看泉奈仍仰面向天，似乎對猿飛的話充耳不聞，心裡暗道好險。
「桃華姊又要拿什麼來？」看看空碗，扉間想盡快轉移話題。
「聽說是宇智波族裡送來的『繡書』，他們以為二代大人您在火影樓，故先送往彼處，桃華小姐接下的。」
「繡書？」
泉奈瞬間轉頭的面容呈現出開心表情，讓扉間愣了愣，看到他要起身，才想相扶，就見泉奈俐落地在知情的猿飛前不特意裝慢，踩下長廊走在院道上，辨音來到猿飛身前：「是什麼內容？」
「看來是儒書吧，跟武士們會讀的同類。您不讀點符合形象的《枕草子》？或有趣的《今昔物語》？」
「《今昔物語》我小時聽哥哥說故事就聽熟了，最近也才複習完。」泉奈接過卷軸，細細摸著上頭繡出的字，開心地回答：「那部我族裡很早就有『繡書』，不過儒書類倒是哥哥在典禮前才囑人替我趕工繡的。總算完成了。」
「原來如此，難怪桃華小姐要我傳話，說來人有云：『看完物語，可以叫人送回，換《古今和歌集》』，想必是貴族用來護眼的妙方吧？」
原來如此。
扉間也在心裡說了一遍。
沒錯，對宇智波族而言，寫輪眼是極其珍貴的生命財產，從幾代前就將消遣用的讀物繡成書卷，既能在養眼力時期摸索著看，也能使失去瞳力之退休人等有些娛樂。
而現在這些找出來給泉奈，也虧斑確實有心吧！
再度確定轉生泉奈跟自己原先計劃相符，扉間暗暗安心。
－－這樣可以減少大哥的負擔。
「啊，不過，外頭天氣這麼好，兩位不出去走走？」
猿飛有意地笑：「不妨來個『教學視察』如何？今兒出門前，聽我那笨兒子說，他要和同學們到南賀川邊打水戰跟做潛伏演練。說來，村人們除了婚禮、入居及送別那幾天，都沒見兩位同行，而『伊子夫人』過度深居簡出，使桃華小姐要我轉達：『務必出去走走』，這話我可帶到了。」
堂姊強悍起來是沒辦法的。
扉間心裡嘆氣：戰場中守規聽令的同族堂姊，平常日可也真沒人管得了她下令。兄長因為年紀較大又是族長，尚能應付，自己小幾歲就矮了截氣勢，儘管現在做代理火影（人都當是「二代」了），也拿她沒輒。
也罷，就當是去還碗！南賀川那兒，自己也有刻下飛雷神印（為了揪大哥回來批改公文），去看看日斬他們玩些什麼吧。
「多謝建議，就這麼辦吧。」決定了，扉間如此答覆。
「呵，扉間大人若看到我那兒子玩過頭，記得要他節制點，別像上回太晚歸，否則晚餐就沒啦。」
猿飛佐助悠然笑著，轉身出院。
扉間拿著碗，正考慮要怎麼開口及先去何處，就聽泉奈道：「現在走嗎？」
「你也想出門？」
扉間心忖：是不是可以藉此找到機緣，就去南賀神社探探。
「聽起來那邊人最少。」
泉奈像是很覺有趣地笑：「而且，若不出門，你會被『姊姊大人』數落的。」
好像沒被發現意圖。
心裡略鬆口氣時，扉間得承認，堂姊所評的「美人」一辭，用在化過妝的泉奈身上，倒也挺合的。
下回建議女忍訓練中多添上化妝課程吧。
＊＊＊＊＊
聽到水流聲，泉奈便知道來到南賀川畔。
曾經是兩族相對的分岐之流，在春暖的午後，只聽到微風吹葉，鳥鳴輕柔。
雖然看不見，但還能憶起曾經來這的日子－－雖然，泉奈至今仍沒法了解自家兄長為什麼三不五時就跑來，即使因自己跟隨數日發現兄長有外族之友、即使交手後知道必須斷裂的關係、最後幾乎已是至高點的敵對－－到那些時日裡，哥哥仍會定時來這。
「好像每次兄長他們都會先打水漂，之後再去練武談話。」
曾是多年對手，過去僅是看到衣角振動都能迅速反應推測對方的下一步攻略，現在扉間能清清楚楚看到呈現在陽光下的凝思，自然也能猜出他心裡的疑問，直接回答。
「你說的我也知道，我也奉過父親大人嚴命跟隨兄長過。」泉奈仍是皺眉閉眼：「只是，這究竟有什麼好玩？」
就某個層面來說，扉間倒覺得他和泉奈想法一致：練習對打還能說是訓練實力，談些有的沒的天跟每見必先丟一次的石頭水漂有何意義？
「同感。」
最後，只歸結成這兩個字。
就這點來看，自己跟泉奈果然還是比較相似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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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有好桌子用～>W<
校慶到，要忙幾天啦 (然後準備子世代的～）
p.s.要快點將斑爺給柱帝，不然會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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