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粽傳情(好普通的名字......0rz)


   今年的端午節應該會非常安靜。
   我窩在廚房邊顧著蒸鍋邊滑手機。
   小花還在進行他年節演出曲目,因應明天節日,今天下午場是最後一齣。但唱完再收拾,最快也得傍晚才完工。
   只要是傳統年節,小花的表演就會多幾場。現在他雖然已經訓練著弟子,但怎麼說也還是當家主角,而且他也還挺喜歡唱戲(這是真的),這類傳統大節必有的演出他都排練仔細。
   而今年兒子們嘛,小曦因為從小優秀,中學課程越級修完,早了一年得到畢業資格,學校也早舉行完畢業典禮。胖子參加完後對於當畢業生致答代表的小㬢「感動」不已,直說他「胖伯伯的小太陽已長大又優秀,需要好好鍛練。」,向我說了套「易子而教」的經典理論,就叫我放手讓他跟悶油瓶帶小曦出「上長白山出幾天操,看他這幾年功夫練得如何。」我倒不擔心接受小花多年訓練的日曦手腳有差,但我覺得胖子有餿主意時誰都會倒楣--若他硬要個少年去挑成人才能挑的擔那不是揠苗助長?只去山林走走,來趟驢友們的野外求生之旅倒還行,他若直接就帶去地宮怎麼辦?
   本來我想阻止,倒是小花說「你去體驗也好,我也是這年紀去探外界的。必要時丟下那胖子先跑就安全了。」,然後就替日曦收行李送出門。我還說了幾次「至少等他滿十五歲再去吧?」,都沒得回應。直到悶油瓶淡淡說「有我在」,我才覺得稍微能安心--想想,倒真像老媽子了。(不過我以前都覺得悶油瓶好像比較疼小靈,看來他也會照顧日曦的嘛~單憑這點,我覺得小花的醋就該少一點。)
   他們一走,家裡人口就少一半。加上小靈學校舉行「端午親子營」活動,去兩天一夜。本來我想過要去,但禾嬸說過去小靈待在南方,不習慣跟「奶奶」相處,現在要跟他多加強關係,自動請膺陪著去,我們自然不能阻止這「祖孫出遊」。
   於是,解家老宅此刻,就只剩我一人。
   禾嬸前幾天就採購物品,包了許多小花發給公司核心人士做「老闆專賞粽」,其他有些零星的分給親友,也還帶些出門去。現在我負責將最後兩串祭祖的新品蒸好,上供。
   可一個人還真的無聊。
   看王盟傳來的嘮叨報告看到煩,我關了網路。心裡估計:今早的晨訓做了、最近新買的書看完了、也沒小孩在身邊需要顧--難道這就是「空巢期」的感覺?也太早了!
   想到幾年前老爸老媽的那種相處情況,有點寒顫。那時我還在忙解謎的事,連稍稍有空閒時,心都是滿滿的,沒空管他們兩老的寂寥感,現在想想有點抱歉,好在後來日曦跟小靈給了他們不少安慰。
   但現在我自己怎麼打發?要像二叔那樣練拳跟玩股市,我自認沒這頭腦;下棋也沒興趣,難道只剩網遊?不行!自從發現王盟將我的經歷掐頭去尾改名換姓但有五成相符地搬上論壇後,造成一派狂熱,我覺得自己露點聲音可能都危險。
   正想著要不要乾脆去「探班」,就聽到手機震動。
   小花?
   忙抄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秀妹子」時,雖然有點可惜,但我還是按起聽筒:「秀秀。」
   『吳邪哥哥,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
   我在大廳邊繞圈邊推掌地道:「你不是去了『環遊世界一百八十天豪華遊輪』?是今天回來?」
   『你沒關心人家!人家昨天凌晨就回來,花了一天半休息整理行李跟家族餐敘然後才打給你,你都沒聽花哥哥說嗎?』
   我想小花跟秀秀有時會有「姊妹時光」,也是小花青少年期的習慣,我怎麼可能去管他有時窩電腦打什麼?只有微哼兩聲應答,就聽秀秀說:『……所以,我三大節是必在國內啊!還趕上花哥哥這次節慶演出最後一場戲,在我去看戲前,先跟你吃頓早午茶,沒問題吧?』
   「秀妹妹之約,一定要去。」我說。
   看看粽子也蒸好。由於秀秀說要坐她家的車來,我還有時間換衣後將一串粽子盛上供盤,就聽到她來的鈴聲。
   至少有點事做。

   坐在秀秀選的店裡(她的品味跟小花又不同。小花平時忙,所以休息時喜歡中平價而安靜人少,中等風格的店就好。秀秀卻是「名媛貴婦」,喝賣場面的那種高級店),我大約聽她講了半小時坐船心得,又看了近百張精選照片後,秀秀才在吃蛋糕時歇口氣,流露出撒嬌夠的表情,道:「謝謝你陪我,吳邪哥哥。」
   「你才回來,還不累?」
   我喝了口這家店精品之一的「麝香貓咖啡」(可能口鈍,實在喝不出那種特殊風味,外加用牛奶的醇厚倒喝得出。),問。
   「哎,坐船坐久,身體動得少,倒是心累。」
   秀秀攏了攏她在盤起的烏髮,伸手瞧了瞧指尖,道:「而且都是面對那些商業起伏,也真煩。有時家業大也很頭疼啊!就算錢賺夠了,但也不能收手,總得考慮那些靠你吃飯的員工。」
   小花也說過類似的話。尤其他經營的跨省企業,不單檯面下,檯面上也風風火火。
   大約就是小花總是這麼完善地規劃好一切,我還真派不上用場。
   「……可雖然出去,但網路發達,公司也不能不管。代理跟秘書總也要定期報告,所以也是得一直做事。」
   秀秀擱下叉子,端起她那杯「全球限量百分之五真正藍山頂採收之咖啡」啜了口,吐吐舌,加上一大半牛奶,道:「還是拿鐵好喝。」
   「還習慣加牛奶,就沒法體會真正風味。」我損她道。
   「吳邪哥哥你加得才多呢!」
   聊了有的沒的閒話後,秀秀終於道:「我差不多要去看戲了。吳邪哥哥你不去嗎?」
   「我平時看很多。」想起昨天跟小花的對話,有點尷尬:「而且我不好意思去聽那齣戲。」
   「聽說是主動出資點戲的教育界大老指明要這戲碼。」秀秀吃吃地笑:「說起來,吳邪哥哥你是沒良心啊!還比不上那胖子呢。」
   既然出門,我也沒再讓秀秀送我回去,自己到城區各處繞了圈,看著夏日天色,近傍晚仍是輝亮,思索半天,附近採買後,才再度搭往戲院。
   我到時,看到已是零星的觀眾自戲院大門走出。
   看來散場好一陣子了。
   由於也來過幾次,我知道小花會在哪兒。傳個訊等他回應,十分鐘後,手機有了回覆:我就來。
   於是我走到院外巷前的一株樹下。
   過去表演時,我都在這等的。 
   等快半小時,袖子被人輕輕拉動前,我就感覺到熟悉的氣息。
   卸畢妝並大略沖洗再收好頭面的小花穿著屬於夏日的薄T,戴了適合傍晚不太大陽光的淺色墨鏡,微微笑地道:「居然還來接我晚餐?太開心了,親愛的。」
   大街上別用這個辭成不?
   我溜眼確定沒人注意,才輕輕回握他的手,任戒面輕觸後才鬆開,道:「天氣好,散步走走而已。」
   「好啊。」
   雖然小花在不同省都有僱許多名廚做菜,隨便也能吃得起星級以上的飯店料理。但只有我們兩時,我們很自然地選著到王府井路上找間口碑不錯的連鎖火鍋店就進去吃。
   想想,當年我和小花第一次「出遊」去四川,也是吃鍋當消夜。也許,這就是個匯集交融的開始。
   「呃,我向來不多花高額金錢,不過網上有人介紹說這家店的魚漿丸特好吃,你一定要試試。好在明天不必唱戲,丟麻辣這鍋吧?」
   將裝在竹鞘裡的魚漿團成圓狀,丟入鍋中,我向小花略說了跟秀秀聚餐的事,小花聽後笑笑:「秀妹妹撒撒嬌是可以,但你可別太疼她。」
   --你向來比我疼吧?
   雖然想這麼回應,但我心裡有事,隨便應著,巴巴瞧著魚漿丸,直到它看來煮熟,忙匆匆撈出給小花:「你先吃。」
   對這份殷勤,小花眨眨眼:「你不先吃?」
   「我吃肉。」
   忙著塞一口牛肉入口,我說:「你先試試,看網上推薦是不是真的?」
   小花笑笑,筷子挑起魚丸,先淺淺咬了外圍試熱度,又咬了略大口試味道,之後,就將那小團子吞入口。
   我等著小花驚奇,卻見小花在吞下後點點頭,說「是不錯,滿新鮮的,再來一粒吧。」。
   看他動手就要自己撥魚漿,這動作讓我傻了:「等,等等,小花,你剛那粒魚丸吃下去了?」
   「嗯?你沒做太大,魚漿又打得細,我直接吞了。」
   「你吞了?」
   我幾乎跳起來,好在被桌子卡住,火鍋店裡聲音也向來大,沒人被我吵到:「那,那裡頭有東西的!是我要送--」
   「呵,是送我的禮物嘛!」
   小花笑著,略張口,舌尖一轉,轉出一枚小小的黃金粽子:「虧你這麼用心想禮物,謝謝了,親愛的。雖然,幸好我每次試咬都很輕,不然,咬壞這黃金可不好看。好大的驚喜呢!」
   「你太聰明,再驚奇也驚不起來。」發現被小花回整,我有點洩氣,悶悶地道。
   「只是太開心嘛!」
   小花在桌下用腳尖輕輕點幾下:「我真的很開心!表演成功,你來接我回家過節,還準備應景禮物,真~幸~福~」
   到底是不是講真心話我是搞不太懂,不過,在小花傾上身來低低地道「明天媽跟小靈回來前,我們還可以專過只有兩人的節日哦」時,我覺得火鍋在夏天吃,還是太熱。
   算了,至少我想表達的,都完成了。而且,能兩人一起回家,也不再無聊了。

 

======  節日前夕   --天真行為之因?


   「太差勁!」
   我正優雅地在啜咖啡中複習明天上台的曲目台辭,就聽到身側吳邪不滿的聲音。
   「親~愛的~?」
   難得假日中兩個孩子各去參加營隊,只有我們相處,我自然能悠閒回應:「怎麼了?」
   「你看這新聞報導的校園性侵未遂,也太誇張了!居然還只因為受害的男生長得白淨點,就被其他人說句懷疑性向然後兩三人圍堵硬上他,好容易人家在做一半途中掙扎逃跑,被巡校老師發現保護,現在被告的同學卻反說是對方勾引,現在小孩是怎麼回事?這在演哪齣?還有國際新聞這發生在巴西的更誇張:輪x去了!只能說是『禽獸不如』,拿禽獸比,禽獸還要抗議被侮辱吧!」
   吳邪將吃一半的粽子扔下,眼睛還盯著報紙:「我們那年代都沒這麼怪的事!頂多是偷窺女更衣室。」
   「我看那行為也不太好。」我忍著笑:「而且我聽說你還跑錯間去男人區。這麼說,你的性向倒是更早就明確了?」
   「我承認,當年我是太蠢,所以事後還被二叔訓加被三叔痛打的。」吳邪回憶起當年,搖搖頭:「但那種蠢事跟這成了犯罪的不可同等論吧?而且我可知錯,還被二叔罰抄〈心經〉五十遍。哪像這些混蛋,都傷害人了還好意思說是對方勾引?這也太誇張了!」
   「當然,青少年時期因為對異性好奇,而有些像是掀女生衣裙之類的事,在小學左右是挺多的。」
   我說:「但現在性別意識抬頭,而且尊重人權的推廣也已普及。若再有這種行為,還真不單是蠢,而是……」
   還沒論完,吳邪小心翼翼地打斷我:「小花,你,不會也有這經驗吧?」
   我忍不住好笑:「哪種?」
   「呃,報上說,這--」
   吳邪將視線飄開,期期艾艾地道:「我只是想,論漂亮,你小時候也就很漂亮。那,會不會--」
   「我除了義務教育、加上那時家裡也還沒太多錢可用所以得靠學校外,之後就都自學,沒再正式上學。後來那些為了公司名譽而去取得的文憑,都是以同等學歷考然後修完的。」
   我笑笑地戳下呆呆聽著的吳邪鼻尖:「小學時大家的性別意識還沒那麼明確,不過大約我長得臉嫩可愛,圍著討好我的人多,可沒人敢亂來。初中時嘛,我隨著二爺練的功已達到一定程度,一般人是打不過我的。而且真必要時,我也閃得過,所以在校園裡倒沒出事。」
   那,校園外?
   看吳邪努力要忍住提問的表情,我更好笑:「你忘啦?我那段生不如死的青春期,還在過渡自己該做女性還是一展雄風,除了家業外就是想這差別,煩都煩透了。除了二爺怕我太宅而帶我往他過去熟悉的白老闆旗下體驗些不同人的接觸外,我可沒心思。」
   而不同人的接觸到什麼等級,吳邪也早清楚,那些他也不過問,我就自然而然地喝完咖啡了。才道:「不過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來,我最早時,確實被人玩~弄~過。」
   「嗄?」
   看吳邪滿臉義憤,我更加有趣:「有個狠心的男孩,曾說過要娶我,害我一心要當女孩子等他。就因為這樣,青春期才掙扎很久。話說那人還忘了這話快二十年,你說過不過份。」
   「欸,等等。」
   聽出問題所在,吳邪難得在這已是過來人的年紀還紅了把臉:「那個不一樣!你跑到北京,我當年見不到啊!」
   「可重見時你也沒記得,秀秀也說過。」我嘆口氣,捏出怨音--明天上台唱〈鍘美案〉就用這調吧!
   「呃,誰叫你那時看起來太有錢,小爺身邊可沒那麼有錢的朋友,哪想得到?小哥雖然收費高,但錢也不知用哪去。胖子後來查出你身家時,還整天叫我多弄點錢。」
   說著,吳邪倒也如他說的「懂認錯」,伸手拉住我:「呃,小花,我當年是笨了點,請原諒。」
   「要說原諒,我可沒那麼大胸襟。」
   我反握住他的手,放在臉旁,輕輕摩弄:「只是,我就是會在乎你,只好認了。」
   「我知道那爿鋪子你不放在眼裡。連在我三叔帳下那鋪子都是三線外的,跟你全國跨省聯結現在還有海外運作的比起來,當然更沒大用。」吳邪抽不回手,索性將頭靠近:「可是,我要說,我是很在乎你的!答應朋友的是一件事,但會讓我想穩下來過日子的,絕對只有你!」
   這算是變向的表情達意法吧。
   已經熟悉跟吳邪這些年的相處原則,我倒也無所謂。湊上還油著的嘴啄了口,在吳邪說「等等,粽子還沒吃完」,然後忙忙地抓紙擦抹中,笑笑地剥開我自己的粽子:「真如此?那也給點證明啊!」
   明天就是戲目最後一齣,後天早點起來,去看看難得的龍舟競渡吧!

  p.s.之後
   「嗯,小花,我還有點擔心。」
   「怎麼?」
   「你想,小曦跟小靈現在在學校裡……安不安全?」
   「曦兒跟我當年的訓練一樣,加上書唸得好,算是領導人才,倒沒人敢動他。就算出國讀書,應也能謹守原則,注意交友,我現在倒是得小心他太優秀真被人勾引呢!不過孩子們總得努力辨別是非才能成長。教以外,他自己也得領悟。所以我才同意胖子帶他出門。胖子雖然嘴碎了點,人生閱歷倒夠。小靈,他是可愛了點。但現在他才小一呢!比起怕被同學追,你不覺得該小心被綁架?」
   「啐,誰敢了?我也知道你跟小曦小時一樣,都安置可靠手下定點在他學校外巡視,二叔上回來小住,代去接送時,還看到他們遠遠跟隨。這小子要跌個倒都難。」
   「有啊!他上回跟同學捉迷藏跌倒,就算大哭我也沒出去管,讓他體驗自己該注意安全的事,不是嗎?我可是深知:教育正確心態外,自己練強也很重要。倒是你叫胖子管管張小哥,上回他們偶爾一道去公園,他就差點要去接爬樹時跌下的小靈,還是胖子才攔住,讓他摔一半,才學會抓牢技巧跟『絕不可以挑戰自己還不會的領域』以及『公家物品不可破壞』的原則,這點倒是胖子有點用。」
   「小靈的訓練沒小曦好。你多教幾招吧!我總擔心小靈腦袋太單純。怪了,明明取了個靈字,怎麼一點也不靈?」
   「誰叫你讓他跟你姓吳了?我不說過『無靈』不好?」
   「解靈也怪吧?」
   「重點是靈字。」
   「呃,你說過這名字尊重我的命名。不提了!」
   「你倒提醒我,今年秀秀的二女兒跟他同入個學校,雖然不同班,但相遇時挺關照他的。」
   「咦?幾時你們也來姊妹聯姻了?」
   「親~愛的。你覺得我和她是『姊妹』還是『兄妹』呢?」
   「嗚,等、等等!才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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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曲--無論平淡事件 一旦超越千年 都將化為傳說的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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