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代
一、哈利.波特的拜訪
你知道身為一個「名人」的滋味嗎?
我,從來不知道,「哈利‧波特」這個名字,可以這麼有名。一直到我十一歲那年,因為收到魔法學校──對,就是對一般人而言,好像是在童話故事裡才會出現的巫師社會的學校──霍格華茲入學通知,告訴我原來我是位巫師,也是使得當年最可怕的黑魔法師:佛地魔消失的人。(雖然,那是靠我母親保護我的力量)。
不管怎麼說,我好像從入學校開始就很紅,紅到很令我討厭的地步。你能想像自己會有堆莫名其妙的學弟學妹組成影迷俱樂部,然後成天被看你太紅的人瞧不順眼而受一堆冷嘲熱諷,每年又還定期碰上佛地魔和他手下食死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迫害」而整天在胃痛嗎?
尤其使我胃痛的,是我們學校的那位魔藥學教授──我習慣照教父天狼星的叫法,私下用「蠢傢伙」來做為他的代表,可是,我的教父在我五年級時,去到我已故雙親的那個世界了。所以,現在,我最親近的長輩,除了母親的姊姊,也是我惟一的血親德思禮姨丈、阿姨,以及我最要好的朋友榮恩‧衛斯理的父母外,最常聽我說話,以及回答我許多關於我想知道的我自己父母往事的人,就只剩我父親及教父當年的好友,也是我三年級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雷木思‧路平。──而在路平教授面前,我是無論如何不能夠用這名詞來稱呼他的。
雖然路平教授說過,我父親和我教父當年是全校最聰明的學生,所以,在發現了他是狼人的變身體質時,不但沒有害怕或躲避,反而自己研究出如何做一名「化獸師」來陪伴他度過月月月圓時期。可是,我真的覺得,如果我父親和教父夠聰明的話,他們不該只研究出如何自修成「化獸師」,而該進一步研發出類似「洗心革面」用的魔法或魔藥,讓路平教授能夠頭腦清醒點。
畢竟,你最敬愛的少數長輩中,偏有人跟你最反感的看不對眼傢伙有極度難解難分的好交情時,你一定會覺得很尷尬吧?這不?
坐在路平教授現在居所的客廳裡,我雖然很努力地維持禮貌,但聽到在玄關接電話的路平教授(他是很愛用,也很擅用麻瓜產品的人)不斷輕聲輕氣地說:「……就是這樣,可以嗎,賽佛勒斯?」時,要克制自己臉不因想到他談話對象的面孔而變形,是相當困難的事。而且,當看到坐在我對面的榮恩拚命忍笑,憋得臉孔都跟頭髮一樣紅時,光要和對付他那表情,就耗去我很多精神。
「榮恩,你克制點好嗎?」
坐在榮恩身邊,自然是我們三人組不可或缺的才女:妙麗‧格蘭傑,從一年級剛認識就習慣照顧我們的她,對榮恩已是成年人還老穿著運動外套來拜訪教授一事相當看不慣。
「可是,你聽嘛!」榮恩憋著氣,小聲地用只有我們三人聽到的聲音說:「路平教授那種語氣,噗(這是榮恩笑到被妙麗瞪了一眼後收起氣的聲音)……」
我明白他的想法,說真的,我在以前,也會很想笑,但是,今天來拜訪教授,其實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請教他,所以,絕對不能笑。
因為,路平教授如果碰到他覺得不對的事,一定會生氣,而曾在尖叫屋見識過他和天狼星對付彼得‧佩迪魯態度的我們,都很一致的確信,路平教授生起氣來是冷靜到令人不可思議的害怕。
好在,讓他高興很容易,就是不要傷到他心中最重要的人,而在我父親及教父都去世的現在,他除了關心我外,就只有在意一個人──唔,正確地說,就算我爸爸和教父都還健在,他最在意的也是那個人,這可是教父天狼星在世時最常向我抱怨的一點:「你不能相信,哈利。雷木思那個傢伙,從學生時代起,就對那蠢石頭百依百順!你能相信嗎?他可是個頂著油膩膩黑髮,小眼睛大鼻子,黃皮膚,全身裹的像黑墨,說話冷的像冰山,全身上下沒一根正常神經的怪胎啊!除了跟他一樣是史萊哲林的人以外,只有雷木思會欣賞他──嗚(這時往往都是向我父母的合照說話)!我真不能想像雷木思白活這幾十年都沒有覺醒過,詹姆啊!你真該回魂來說說他。」
誠實地說,我以前的確覺得教父的話很有道理──其實現在也滿覺得的──不過,最近,我發現,有些怪事,可能真是要路平教授這樣,被我教父說是「怪胎」的想法,才能夠為我說明。
現在,路平教授正走回客廳,他臉上掛著數十年如一日的燦爛微笑:「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嗯,不吃蛋糕嗎?」
說到蛋糕,我必須承認,路平教授的家事魔法相當在行,不過他其實比較喜歡像麻瓜一樣用手做,但不論如何,他料理家事的「薄利多物」(就是懂得用最經濟效益做最多事啦)手法,可跟榮恩的母親衛斯理太太媲美。所以每次來喝路平教授的下午茶,總是很高興的事。不過今天因為榮恩笑太多、妙麗要維持身材(女孩子的想法真難懂),而我自己又有點想太多事,所以放著他新做的草莓慕斯蛋糕,沒有半個人動手過。
「啊,我要吃。」榮恩止住笑後,第一個回復他的食慾。
妙麗在旁拉了他一下,說:「我們想等您一起吃啊,教授。我們是客人。」
「不用那麼多禮,妙麗。」路平教授總是笑的很溫和──我只看過他在對付佛地魔的手下,會清冷到無語的端凜──:「我記得你喜歡草莓吧。」
「呃,不行啦。」妙麗連連搖手:「我下週要參加國際舞會,如果到時穿不下新洋裝就糟了。」
「什麼舞會?」榮恩先問,聲音相當突兀,我跟路平教授自然看向他。
妙麗仍是一臉鎮定如常的表情:「上週哈利生日慶生時,我不是提到過,喀浪有寄來國際魁地奇大會聯誼賽的邀請函嗎?」
「啊,的確,我記得。」路平教授接口道:「實際上,我也要去參加,以攝影師的身份,麥教授,呃,麥校長推薦的。這次大會因為國家參賽者很多,為了限制人數,所以都有發限定邀請函。」
經路平教授這麼一說,我也想到我有收到那東西,不過由於我對請我參加業餘表演賽沒興趣(就算我飛得好,他們也都是只看「哈利波特」,而不是看我的球技),所以早將邀請卡扔到房間不知何處去了。
想著時,我聽到路平教授笑著說:「喀浪真了不起。要在國際協會主辦的大會裡多申請到大會固定人員外的邀請卡可不像買正式比賽賣的門票那樣容易,因為這場聯誼性質的會主要邀請的人物是財團、贊助商,所以除了球員、教練、經紀人外,受邀參加的大多是什麼委員、主席、大使之類。球員的親屬都還不一定能參加,而喀浪還能申請到給你的特別卡,真不錯。如果我沒記錯,聯誼賽後的酒會好像也是簽約重頭戲,限定只能有五千人參加。跟世界大賽會賣出十萬張門票比起來,一定會是非常精緻的設計。」
我不太清楚路平教授怎麼能夠心平氣和地說出這一串話,隨著他分析的過程──誰都聽得出,這根本不是以妙麗這樣不是魁地奇迷,又沒有什麼財閥背景的人可能接到的邀請卡,──榮恩的臉色忽青忽白忽紅,好像他拿在手中的夾薄荷草苺奶油糕一樣。
「是這樣嗎?」妙麗似乎很吃驚:「喀浪說這是他隊友多出來,就送我的。我才想,反正也好幾年沒見的朋友,去拜訪下也無訪,何況我最近也想去收集德國傳說的資料。」
「對了,你的畢業論文嘛。」路平教授一直保持和煦的氣氛似乎不太有效:「記得你的題目是〈論詛咒起源與麻瓜傳說的重覆性〉,很龐大的任務。」
「還要加上『歐洲』兩字,所以我打算收集齊歐洲各國的資料。」妙麗認真的說:「我已經收齊西歐和北歐,現在還要進軍中歐和東南歐。」
「我看,去參加舞會一定會花很多時間吧!」榮恩終於開口,口氣很不友善──我常想不通,三年級他和妙麗吵架的導火線,明明是佩迪魯變的假老鼠,後來真相大白,也該和好,為什麼從四年級開始,老是會有不乾不脆的吵架呢?六年級後明明又開始要好似的,卻始終處於一種淡淡的若即若離,看了都覺得不太順眼,而且有時會暪著我兩人獨處,真是弄不清。如果不是我自己有心事,還真想找機會問清楚。
「不會,舞會只有一晚。但我會在那裡待上兩個月,到我生日後再回來,相信可以收集到很多資料。喀浪他認識不少大學講師,可以給我很多幫助。」妙麗輕鬆地說著,好像她說的只是去圖書館借書這樣簡單的事。
「隨便你啦!要去也不用炫耀!你又不是魁地奇迷,什麼也不懂,只會浪費票。」
「榮恩。」
在我想要開口勸時,路平教授已先一步說話了,他的聲音仍是那麼溫和,但其中有一種凝住的寒意,會讓我們不知不覺間壓住氣,但他卻還是一臉笑意,彷彿是臨時想起什麼一般:「我竟然忘了買新茶葉,能不能麻煩你現在去替我買?你知道,我消影術始終沒考過。」
我們都知道路平教授因為有每月變身的體質,所以在碰上變化術時,往往不能像正常人一樣隨心所欲,因此都沒有提出異議。榮恩更像巴不得有這句話一樣,咕噥一聲:「知道。」就站起身,大步出門,在門一關上時,我們聽到消影術「碰」地聲音,像放大龍炮一樣響,震得這棟兩層樓高的小築略略一動。
「啊啊,幸好我才打掃過。」路平教授保持著他的微笑,向我和妙麗說:「不然,如果掉下些灰塵,弄髒蛋糕可不好。」
「不會。」妙麗開口。雖然總是年年猛啃書,但她那雙眼睛仍是越大越明亮清澈,此時更是隱隱閃動著一層水光:「謝謝您,教授。」
我想說一句:「有什麼需要謝的?」但看目前氣氛,似乎不好說什麼,便改口道:「教授,現在反正沒茶配,我想上樓看看您上回拍回來的喜馬拉雅山的照片,可以嗎?」
「好啊,就在二樓的小廳。」路平教授又恢復他「最正常」的那種語氣,微笑著說。
我立刻三兩步跑上二樓。因為我再遲鈍也看得出來,妙麗似乎很想找個能靜靜聽她說話的長輩談天,雖然我們身邊的長輩並不算少,但能稱得上是溫和又靠得住,且感覺能為我們守住秘密的,似乎也只有路平教授。
於是我得在二樓待一陣。
其實我對攝影並不是很懂,所以也不太能理解路平教授的心血好在哪裡,何況,學生時代已被一群搶簽名照的人攪怕了,所以我很不喜歡看照片。因為看到照片,不但會想到那些無法了解他們腦裡想什麼的怪星迷,更會聯想到,那每次因為我的出名和出醜而冷笑熱嘲不停的麻煩傢伙。
聽說,葛來分多和史萊哲林千年以前就是敵對的。
或許吧!
但,若真是這樣,怎麼會產生路平教授,和教父口中「蠢石頭」那樣可以……呃,我想是「互助」──的人呢?
不過,這也是我今天想來的理由。
榮恩沒有回來,我明白,他心知肚明,他有說錯話的地方,我也看得出來,只要妙麗提喀浪,他都會變成那副怪表情,但是,妙麗總有交朋友的自由,何況她也是榮恩的朋友(還更要好),這有何差別呢?路平教授遣他去買茶葉,大概也是要榮恩反省,依我對榮恩的了解,他不待個半小時是冷靜不下來,這也是我必須自己打發的時間了。
我走到二樓的小陽台,望著這半鄉村的安寧景象,想著要做些什麼時,忽聽到一聲極輕的「呼」一聲,緊接著,一輛長達八門的大型禮車憑空出現在這棟小築前。
雖然這是英國偏遠鄉區裡的村子角落,平時沒什麼人會走到門口前來,但,這樣大剌剌地駛著高級車出現在麻瓜村落,分明只有一人會這麼做。
我立刻扶著欄杆望下看,果然,向著屋門這邊的車門先打開,走出一個黑髮黑衣人,正是教父天狼星口中最常唸著的「蠢石頭」──在路平教授耳力範圍,我們必須恭謹地稱呼他為「石內卜教授」──以前在我求學時代,最常用各種藉口拿我當箭靶,扣葛來分多學院一堆分數的:賽佛勒斯‧石內卜……教授。
而一般看到石內卜(現在不在路平教授耳力範圍,至少我可以直稱其姓吧!),幾乎可以想到一堆史萊哲林的麻煩貨。不過,能用禮車送他來的,我想也只有一人。
的確,從車的另一側,走下來那穿著高級鄉間西服,頂著一頭開始留長的銀金色頭髮的馬份家長子,嗯,其實也是獨子。
「賽佛勒斯回來了。果然,我剛就聽到聲音。」
我背後突然出現路平教授的聲音,嚇了我一大跳。而路平教授卻走到我旁邊,跟我一起憑著可以擋住半身的陽台,往下看著出了車門後卻又走近一處,低聲交談的兩個人。
「杰高真是個好學生,總會送賽佛勒斯回來。」路平教授微微笑著的語氣不知有沒有什麼用意,因為我聽得不太留心:「他也是受邀參加大會的人,大概,是想送賽佛勒斯邀請卡吧!」
這是說?
我不曉得要說什麼,連忙退了半步,才問:「教授,妙麗她……」
「她剛才說,她想到今天斜角巷的書店有進新書,其中有限量版《詛咒形成學說全論》,得去買,就用消影術離開了。」
路平教授說的很輕鬆,我卻記得,榮恩要買茶也是去斜角巷。
到底,路平教授都在想些什麼?我常覺得,他的心思比教父天狼星難捉摸得多──雖然也和氣很多。
雖然很想想通,但是那映著午後陽光,閃著銀金色澤,流動光芒的影子一直搖晃視線的注意力。
「哈利。」路平教授又喚一聲時,我才回過神:「我們先去喝杯茶吧!雖然等榮恩買回茶葉不太可能,可我想,你不介意用茶包。」
「是。」
我應了一聲。
眼中仍能感到,被銀金色反光到隱隱有種眩目。
二、賽佛勒斯.石內卜的煩惱
巫師的壽命,比起麻瓜長很多,像鄧不利多那喜歡搞笑的老傢伙(還活著時),明明一百五十歲有,跑去麻瓜海灘度假時,跟管理員說他才九十歲,人家還誇看不出他有如許大年紀──就明白,在魔藥的進步下,巫師多能保持健康吧!所以,在麻瓜的中老年年紀,往往才是巫師的壯年時期而已,但,話說回來,當你自已有一天已是回顧成長歲月,已有四十多年歷練的人生時,總是會有感慨吧!
我覺得,我的歷練已不算少。從小到大,運氣不佳,見識過形形色色的怪人也夠多了,但總是還能出現讓我想破頭也想不通的情緒問題。
今天,受跩哥邀請,去他新買的莊園逛逛,在回到家時,就碰見以下的現象。
在我幼年以來的印象,「家」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如果是有人自願要住在屋簷下打掃做事,那可是他自己的自由。所以我只要認定那是「正巧同住在同間屋子下」的身份就可以──霍格華茲裡不也是跟一堆人同住校舍?自然無差別!而且還有協助「就近實驗研究觀察」的優點,倒也不壞。
但那傢伙每次都喜歡邀他的晚輩來就很麻煩!雖然他說習慣做點心,但也不用每次都召人辦下午茶會吧?
而且,還邀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人。
「教授。」跩哥又喚我一次時,我才回過神來,他正將一張鑲著金邊,灑滿香水味的高級卡片遞到我眼前:「就請您屆時光臨,我已經指定了貴賓席。」
說真的,我打從心底厭惡任何跟球類有關的活動──不知為什麼,從小只要參與任何和球相關的活動,多少都會受到傷害──而魁地奇大賽更是令我反感的東西,如果不是每年都要看學院參賽,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但現在,聽跩哥說,目前將舉行的世界性聯誼賽,主要性質在於財團的贊助或簽約事項,那麼,去看看倒也不錯,馬份家有穩定雄厚的勢力,自然可以享受上賓的待遇,而我比較想要敘舊的幾位藥學前輩正好是這次主辦地主國的名人,都會列席,若能跟他們討論討論,也不差。
「教授,出國那天需要我來接您嗎?」跩哥殷殷勤勤地問。他是個好學生,我一直覺得,史萊哲林的學生不止優秀,尊師重道的態度也是相當不錯的。這點,其他學院就差很多,所以享有這份敬意,也是個人的一點回饋吧!可惜我有「任務監督的對象」在身邊,不然我倒是會同意。
「不用了,我會自己去。」我回答他:「你跟你母親一道去吧!」
「噢,」跩哥才要說什麼,突然止住話,我跟著他不悅的視線一瞥,看到玄關門已打開,階頂走出人。
「你回來了,賽佛勒斯。哈利正好來了。啊,你要不要也一塊兒喝下午茶,杰高?」連著三句話,卻一句比一句使人──頭痛!
還沒跟跩哥說過「實驗」的事……
跩哥淺灰色的眼睛瞇起來,銀金色髮下的淡金色眉毛抬起來,從他跟魯休斯如出一轍的表情判斷,他下句話十有八九會從那頭笨狼人的體質開始批評。
──怎麼會沒想過在早一個路口的地方下車?
惱火時,我聽到跩哥謹謹慎慎地開口:「教授,那今天就這樣,我們國際大賽會場見。」
咦?
沒聽到跩哥後續「笑話」,我比其他兩人還吃驚,當我瞥見跩哥很迅速地坐回車中,然後魔法侍僕更迅速地將車開走時,我想我的驚訝一定引起某人注意。
「賽佛勒斯。」
那柔和過度的聲音適時地來到背後:「既然杰高回去,就進屋去吧!」
回看到那雙如圓月的琥珀色眼,其實很想怒上幾句,但背後圓眼鏡波特令我分心。
「你在這做什麼,波特?」
並不想明知故問,但如果你旁邊有個笑的令人頭痛偏又不知怎麼處理才好的人時,轉移話題是不錯的方法。
「拜訪教授『們』啊。」
之前一直眼望著跩哥的高級轎車,在我問話時才回過神來的人此時很流利地說話。
夠可惡的,他現在越來越像他老爸!沒有學校校規管束下變得更放肆。
我很想現在用點新魔咒教訓他,但那該死的狼人偏偏攔在中央,還說什麼:「哈利真是很有禮貌」類的話,真令人氣得發抖,本來,依記憶來看,姓「波特」的在有他撐腰後必會用他那「死教父」教的方法應和幾句,但奇怪的是今天他居然沒有說什麼。
怪了,他在想什麼?莫非……嗯,他剛在看跩哥的車子,難道是羨慕?不過即使他想要,也沒這麼多錢去買那種世族大家才買得起的名牌吧!雖然說他想羨慕的心沒人管得著,但「肖想」得不到的東西令人可笑。
本來很想冷笑兩句,誰知路平那傢伙卻到波特前,問他:「怎麼了?」害我想說的話又沒機會。
「嗯,教授,我剛想到有點急事,看起來我也要去斜角巷一趟,先告辭了。榮恩跟妙麗我會順便通知,就不用再打擾。」
波特三兩下將事情報告完,又鞠了幾個躬,然後消影術一閃就不見。
這又是怎麼回事?
簡直奇怪到極點,我盯著路平看,卻看到他一臉沉思的模樣,似乎不曉得主動回答,真是沒辦法。雖然跩哥的車子高貴氣派,但也不用這麼吃驚吧?他不是早就看魯休思的車子看慣了嗎?
決定不理他,我走過去,自己踩上樓梯,才踏上第一步臺階,那個思考中的傢伙就跟上來。
客廳裡座墊散開,茶几上蛋糕切了一塊,看來是舉行過茶會了,不過細數一下,發現座墊沒有深陷,蛋糕也還沒被吃上一口,這麼說,他們茶會舉行不到幾分鐘就散會,這是怎麼回事?雖然我個人是很討厭那些葛來分多的平日沒事來玩時可以吵到半夜,但這次這麼短的時間,倒是第一次。有問題!
「榮恩和妙麗小小口角,現在應該在斜角巷裡喝茶陪罪了。」
這一回,他倒是先開口。
誰又問你?
我對那種小孩子辦家家酒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的,因此沒有回答。到另一邊貼牆的木桌坐下,拿出剛才跩哥陪我到「上古舊書店專尋店」訂購到的絕版書《中世紀詛咒由來考》,在讀這本書之前,得先施個「消音咒」和「鎮定咒」,不然一解開書上用來封印的小鎖頭時,書非大暴動不可。
等我敲開書本,開始閱讀序言時,客廳也收拾好了。然後,用托盤捧著的切好蛋糕跟茶包泡的香片也一起送到桌邊。
「詛咒啊,真是很難懂的。」
提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就靜著不動──按「紀錄」慣例,此後應該就是坐著邊喝自己那杯茶,邊讀《廿一世紀黑魔法剋星新術雜誌》吧!
「哈利今天怪怪的,好像有心事。」
還沒開始讀第一章,背後的聲音又開口。
我對這種話題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口氣不像他平常的樣子,看到榮恩和妙麗吵嘴時也沒有特別的阻止,雖然我知道他已經了解他們兩個平常的相處模式所以沒有多話,但依他平日的性格來說,還是不太尋常。」
我對姓波特的一點好感也沒有,他又不是不知道?對著這話題滔滔不絕令人聽了就頭痛。我用力「哼」了一聲,這表示我對這話題不想再聽。
「好像,跟杰高有關。」
那頭該死的狼人突然說完這句,然後就閉口不語。
分明要令我起疑!
我轉過身,看到他正好整以暇地倒第二杯茶,同時切第二塊蛋糕,然後──又擺出那該死的微笑──說:「再不喝茶會冷的,賽佛勒斯。」
這種時候哪喝得下?
我瞪著他,等著聽下一句話(雖然有本能告訴我,這傢伙下句話肯定是驚天動地,但不得不聽)。
「我這次特別加入薄荷,你不是說喜歡清爽點的口味嗎,賽佛勒斯?」
真叫人火大!這傢伙就只會顧左右而言他,每次最緊要關頭時都來這一套!在尖叫屋事件很久以後,他還有一天舊事重提地說(按這傢伙言辭,他是想為波特和布萊克撰寫回憶錄時提上一筆,才來跟我討論發生經過)當時如果我沒有去尖叫屋淌渾水,佩迪魯就不會有趁亂逃走的機會,因為他們可以早點回學校處理完事情,那他仍可以按時服藥,就能免去後來的突發狀況。我說如果不是他那時硬要攔布萊克行動,長篇大論的解釋青少年事件(而且沒事也要扯入我)的過去給那三個死小鬼聽,事情解決的更快──讓布萊克一記解決佩迪魯不早就一切完美?(這是我惟一覺得布萊克意見對的一次。)他就說在那種情況下一定得先說明前因後果,才能讓孩子們做出正確判斷什麼的。我說那些學生根本還沒判斷力,命令下去比較快──當時為這件事,我連使三天禁言政策,後來敗在抹茶紅豆糕上,真是失策(因為這傢伙家事魔法的功力像無底洞一樣挖掘不完,絕不能再犯)。
「嗯,賽佛勒斯,」
當氣息近在耳邊時,根本是警告投降出現的前兆:「你想是不是?」
「啊?」
在這時候,用疑問辭拖出距離空間也是經驗養成的本能。
「你難道不這麼認為嗎?我觀察得來的感想是這樣。」
這傢伙,偏說的沒頭沒腦,在我沒注意時他就會說話速度突然變快,害我常常沒聽到關鍵,結果往往剩下來局面就由他全盤掌控。
那個該死的狼人!
每次每次都是,莫名地縮短呼吸距離──我確定他一定偷偷學過傳說中中國巫師發明的「縮地術」。
***** ***** *****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泳言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