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動輒得咎
「喔,原來您就是頂頂大名的花兒爺。真是比傳說、照片的還要好看十倍哪!」
被那個少女從頭到尾反覆看不停,我有點好笑。
只是看她有點秀秀當年的影子,否則,我沒這耐煩度。
「難怪二小姐別的老戲都不聽,只專去花兒爺唱的場,有別啊!」少女繼續的笑:「我下次也要求二小姐讓我陪她去了!」
「當然無任歡迎,小娘子。」我照著傳統慣例說。
沒辦法,張生也是這般稱紅娘的。
「哎,花兒爺,人家才十八歲哪!」這位自報是「家僕出身」的小女孩恬兒笑得花枝亂顫,但沒有阻止我用上傳統會給丫鬟們用的辭,只說:「不過再聊下去,怕誤了正事,我還是直接說吧。二小姐之前吩咐我,您只是來協助的,她正式委託的似乎是老九門當年那位狗五爺傳下的吳小三爺,是吧?」
我已知道這位能被唐初曉重用的助手(聽聞唐家還是保有挑人習慣),是十六歲就在國外拿到博士學位的天才,這點小事自然用不著再確認,只是禮貌性過渡,直接點頭就好。
「那麼,吳小三爺那邊該清楚二小姐委託,花兒爺您這,我就直接說了。」
恬兒抿嘴的笑容很像秀秀小時的模樣,不過她眼中刻意壓到平淡不起眼後反而令人感覺犀利的眼神卻讓我知道她早就拿定主意。
「嗯,這麼說吧,二小姐已委託吳小三爺替她取五丁,想必花兒爺也知情。」
恬兒這時渾不像十八歲女孩。
看來,唐家肯出錢送她到國外留學回來,必定是她有過人能力。世家大族裡,要出頭還不容易哪。
我邊為她感嘆,邊想起自己八歲當家的過去。
但依我現在的年紀,已不會為任何事動搖。因此,當恬兒直接提出「二小姐請花兒爺護我上山」時,也只是微微詫異一下。
「小娘子真想上山?」
在要求確定後,我只再問一遍:「那裡可不是好玩的地方。單是海拔高度跟氣候,要適應些。再說,聽起來,姊姊倒想進山洞走走?但據唐小姐給的情報來看,唐家人早進過了,不是嗎?」
「花兒爺不用太客氣,叫我恬兒吧!不然人家真當我是老妖怪也說不定。」恬兒扁扁小嘴的樣子也挺像秀秀,然後就格格笑著道:「當然,二小姐手邊會有情報,那是她花了不少代價向三少爺換來的。」
唐家也挺複雜的。
我想起秀秀曾遭遇的霍家問題,心底暗自思考關聯性大不大。
如果是唐家的三少,似乎這幾年也有點名氣。但我倒沒聽過他有什麼本事上山。若唐初曉得來的那些照片是他派人上山取得的,那他必得要僱到高手才成--那堆髮罐子,若是像我走場時那樣不碰到,自然不困難,也不至於成為太大的妨礙。但照片裡是全部消失,這表示有人能輕巧地將東西全收走--比起老九門當年只是不去觸碰的情況來看,能收走是更了不起的!因為那些罐子多易碎,我是最清楚的!而那裡頭的東西多危險,吳邪更是不願意再想起。
發現會繞到吳邪這個點時,我在心底迅速封印。
有些事,不再去想比較好。
「所以,二小姐其實也還沒能見過真實的地方。」恬兒笑笑的聲音引回我注意:「但二小姐掌握的資訊可知道那裡頭有些額外的東西。可二小姐總是千金之體,所以,只好我這位小女子前去囉。」
我思索地看著眼前這人的嬌小身體,是真正嬌小型的。雖然,她看來也是健康的小個子,但絕沒有像秀秀那樣家傳特技的筋骨,大約只是練健身房出來的結實。
這類人,去那種地方,太危險了!
但這話我沒說出來,因為恬兒繼續說:「我看過吳小三爺當年去的紀錄,顯然,我的身體素質可以替二小姐去這趟沒問題。再者,三少爺那的資訊看來,裡頭已經有他派去的人將大危險清除了。」
確實,單憑頭髮罐子全數消失一事來說,原先麻煩的通道已經能直接走進去。除了上山仍是考驗、石條柱跟水井仍有暗道外,目前的大問題較小。
但我仍想知道是誰處理掉那些東西。目前看過的人來說,大約是瞎子最可能。
不過算算唐初曉得到照片的可能時間,瞎子人應該正在外頭賺錢謀生活,雖然不是不可能來接這個外快,但重點是他們未必找得到人。
那會是誰替唐家三少爺做事?是陳前師兄的人嗎?
想著,我說道:「要上山倒也不是不成,不過,不知唐二小姐可說過跟我家上山需注意的事項?」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自己照顧自己吧。」恬兒吃吃笑著:「解家老規矩咱們懂著,所以二小姐才不好來啊!千金之體,要沒人憐香惜玉怎麼行?花兒爺放心,我雖然沒您那般能力,但也在野戰隊待過一年,多少受訓過,不然二小姐也不好意思派我去。」
會直接了當地說出話來,我倒不好多推拒,只簡單地道:「不過,我還不確定有沒有去的必要。」
「您大約也會想看看『石府天書』。」恬兒仍是咯咯笑著,道:「據小姐家族古老記載,『石府天書』,記載能解釋一切的奧秘。」
「像唐三藏取的真經?」我勾起笑。
「哎,花兒爺真是博學。」恬兒眨眨眼,道:「不過也很可能噢!唐三藏取的經書黏破在通天河岸的石頭上,所以真經不全,人們也無從得知真正不生不滅不垢不淨的佛理、石府天書聽說也是這樣,才被封印起來。」
「那何必打開?」
我說著,不覺就想片那片終年雪封的長白山深處,青銅門後的世界。
「全打開當然不妥,而且也沒可能達成條件。」恬兒伸指搖了搖:「不過,稍微看片斷,也足夠解惑唷!」
「二小姐想解什麼惑」這句話我還沒來得問出口,貼胸口的手機陡然震動。
是沒有聲音的微震,但我能感到特出。
那種震動是緊急電話撥入的震法--除了派出伙計外,只有吳邪會有這緊急通訊。
而最近沒有派人下地或清道,那自然是吳邪了!
為什麼會撥出這電話?
在保持合宜氣度地向唐初曉的代表(古稱丫鬟,今約等於秘書)的恬兒找了點「自然樂意在優等的條件下協助,還請有更明確的價碼」保持盤還餘地後,我盡快回到獨棟的住房。
早餐及跟恬兒談話後,時間已近上午十點,吳邪照說也該清醒。但我一旋開門,就看到他整人趴在客廳沙發上,電腦還閃爍的半開闔著。
不對!
略退後一步,我將口袋中必備的藥布抽出,放在鼻前深吸一口,瞬間回神。
沒錯,雖然窗戶都打開通風,但空氣中仍有很微弱的麻藥類的味道。
來到吳邪身邊診了下,我判斷:大約在我出去而吳邪還睡著時,有人再度進了我們這間樓。
唐家這幾路用的手馬中一定有路有問題,偏偏那些人只有中等手段。
會這麼判斷,因為我知道瞎子的身手可以好到不吵醒人進來,不動聲色離去、而陳前師兄那邊的人一般是同他一樣將人整個打暈。
所以,只有介於這兩者之間等級的人,才會動用麻藥。來人的身手大約不夠利索,也可能沒在意過吳邪,所以才會在發現他前往客廳時,用上最沒出息的手段。
而照吳邪身手有水漬來看,我推斷他是已起來刷牙漱洗。
如果來人窺視我出門了,進屋時又沒在客廳臥房見到吳邪,推測他不在也暫時合理。
這麼看,吳邪應該是進我的主臥裡附的浴間梳洗。
等他從主臥出來的聲音驚動人,來人可能暫時翻入沙發後;而吳邪一出來就先坐上沙發打算繼續他昨晚的資訊,發現有人動過--
是了,這年頭,存取電腦很容易。
不過我當初給吳邪這台電腦時,替他安裝軍事系統級的反偵測系統。只要那些人想再次翻讀他們存取的資料,我們這裡就能反查出他的位置。
大約吳邪便是發現電腦有狀況,才想找我,就被沙發後的埋伏者弄暈。總算他當年受訓吃苦的說辭不假。雖然剛起床又待在渡假村來不及反應,還夠精神在暈之前按出緊急電話。
將藥布在吳邪臉上鼻下輕拍後,就看到他打了兩個噴嚏,猛然睜著眼,望上我,急急地道:「小花,有人--」
「等等。」
我伸掌制住他談話衝動,將反偵測的手機程式按動。
確定沒有留下監視器具類後,我才開口:「看到人了?」
「沒有。」吳邪坐正後像對自己的反應有些喪氣:「還沒很清醒,只是經過桌邊看到電腦旁好像多個東西在閃 ,走近看到是U盤,才覺得不對,就聞到味兒。」
跟我預估的相同。不過吳邪會先發現有人盜取資料而不是直接坐下,看來也不是完全沒留神。
就是沒睡好吧!
見他眼圈微深,我忍住話,道:「如果不是唐家太沒點待客之道,就是他們太沒能力--連住在主家指定的客房,都會被人偷襲。在我家,是絕不會有這事。」
「你自己也說過唐家跟你家不同。」
吳邪喝了一杯水後有些恢復,又條理起來:「他們完全不沾圈子的,這個渡假村也是照常對外開放,那只能防一般宵小,防不了真正高手。」
會用上迷藥的人大約也不是真的高手級。
我沒將話說出來,免得脫口問他沒有事。
將視線轉往電腦,我說:「這年頭,資訊很重要,小三爺也該清楚隨時收妥物件。」
看吳邪微微張口後又低了頭閉上嘴,大約知道我指責的沒錯,嘟噥著說去再洗臉好吃飯去,便抱著筆記本回房。
換在幾年前,他會分辯幾句,但如今,只是接受。
這很正常,因為有成長、有歷練後,必有差別。
但我仍微微心慟。
為什麼你會睡那麼妥,在我出房都沒有察覺要提防?
難道是你仍然相信,我一定會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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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溫習 Slam Dunk後,將當年最愛的「選手兼教練」--甚至為他寫過嵌名詩的藤真--認真地打包給帝王了(爆)0rz
十四、兵分二路
躺在沙發上聽二樓盥洗聲,我盡量不去猜想為什麼吳邪要挑我不在時才使用一樓主臥裡的浴室,同時,要平服心中的莫名波動。
幸虧門外響起有禮的輕叩。
這個時節來,還會敲門,大約就是還算同一邊的人。
我咳了聲:「哪位?」
門外毫不意外是瞎子笑到流油的聲音:「花兒爺,有事相詢。」
會走正門,確實是他目前的身份會做的事。
不過,如果吳邪不久前的遭遇是真的,那瞎子這舉動,無疑對其他人表態我們算一掛。
這可能解決事件,也可能造成問題。
但我仍開了門。
瞎子鞠躬如儀地進來,鼻子略嗅了下,就呵呵一笑:「花兒爺講究品味的習慣都效法二爺,這已是人盡皆知,怎麼唐二小姐折節相邀卻沒好好打點?那可太浪費機會。這房間裡好歹也該擺些香花素果增進清幽度吧。」
我對瞎子這種似懂裝不懂地探繞沒興致,坐回沙發道:「唐二小姐邀的是吳小三爺,我來見識見識。」
瞎子低笑的聲音刻意到不像刻意,我倒不好直接了當叫他閉嘴,但總有時覺得不舒服。
這傢伙,有時比明眼人還看得更清楚!那種對天命的洞悉,有時不是我們這類「凡夫俗子」能明白。
而我也沒這心情去明白。
抱著手臂,我聽著樓上水聲,不急不慢地道:「你只談這事?」
「喔,不,小的當然有別的事。」瞎子也笑嘻嘻地就往對角沙發一坐:「不過這事得跟同道人談談。本來想著花兒爺也在其中,但現在聽來只有小三爺管事兒的話,似乎得等等。畢竟受人之託啊!」
我最不爽這傢伙一要吊人胃口就滿口京片子兒化韻!明明用不著!
而吳邪偏偏就在這時候從樓中樓二樓的浴間轉開門,朝外喊的道:「小花,能幫一下嗎?我忘了拿換--」
「小的來服務吧!小三爺有什麼要幫的?」
瞎子一骨碌就跳起來,揚臉向上喊。
我得忍住掐死瞎子的衝動,同時也提高視線,看到二樓扶欄旁吳邪自門後探出的半身,似乎因突然多一人而怔住,半身的水氣散盪也沒注意,反而更探出身,呆望著瞎子,問:「你怎麼在這?」
「哎,小三爺,小的來拜見您,商談要事。」
瞎子仍堆著笑,做勢往客房走:「您要什麼?外衣還內褲?」
「呃,你替我拿行李袋,我自己挑。」
吳邪在瞎子上樓遞物的笑聲裡關上門,而我靜靜地想起一件事:這種大浴室裡必有備好的乾淨浴巾和整套浴袍之類東西,就算吳邪真的突發奇想來個晨浴(按時間算也不在「晨」了),也用不著光著身子出來,換套備用衣也不算奢侈。
而依吳邪功力,他在沒開門前,大約都不會注意到瞎子進門。那他原先確實想依這理由叫我,是為什麼?依他的變通能力,總不至連這點小事都不會處理。
發現自己會莫名其妙的想推測對方心情時,我即時收住逸思,看瞎子吹口哨下來,悠哉地行個禮就自己倒茶在另端沙發坐下。
不久,吳邪也帶著新浴後的舒爽下來。
不過他一下來就喊餓,說還沒吃飯。
目前倒可以算提早吃午餐的時間。
瞎子又比我更快地邀了句「小三爺與我心有戚戚焉」,然後用些「也還沒用餐」「有要事相商」的理由,就將吳邪拐了出去。
我還沒餓,加上現在有瞎子看守,吳邪倒不至於出事,索性留在客室。
靜下來,就有些心煩。
最煩的是自己一點都不冷靜的態度。對答恬兒的話沒頭沒尾、發在瞎子身上的脾氣也全不合理、最糟的是對吳邪連點親戚該有的合禮應對都沒有,這是哪門子的理性?
不覺間,就想起今年年初逢上久違的齊家天舅公時,聽他算了流年後的評語。
--
在近年商業間起落,又逢上為了古物維護而資金被限住的情況,使我無意間在聽完天舅公評析後說了句:「我比不上爺爺。」
「沒錯。」對方很快同意:「九爺的冷靜是出名驚人的。不是他的毅力跟頭腦,他也沒法將原先半文化種子的解家拓展成九省皆有基業的廣大商戶。」
「所以,我也只有努力繼承。」我笑笑,輕輕抵著額:「可能還得學爺爺有條件的跟各行業打關係、安排婚姻關係。」
「我看不可能。」天舅公簡潔地回答,比老師訓斥還快:「你很明顯地在情感上受二爺影響。啊,雖然沒有像二爺那麼堅決深情、功夫也差了點--大約跟你還得忙家業有關--但照相法來看,絕不是那種能只憑頭腦結婚的人。」
「真麻煩了。」我笑了笑:「這樣說,我兩邊都沒學好啊。」
「反過來說,你卻也擁有兩方優勢。」天舅公不同意:「九爺當年有計劃的聯姻,換來的結果卻是家長一倒時,整支家業沒人協管。若不是二爺重情,你也沒能留到現在。」
「但,我--」
「不過九爺的計劃也才能將你培訓成如此人才。」我看著長輩搖頭道:「二爺,永遠不可能這麼乾淨俐落。就連為了夫人,他也沒能將大佛爺的要求完全斷絕過。」
「那,我會如何?」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聖人有訓:依天而行--
還真是第一次聽人將四書名句用在這類評論上。
當時的淺笑,換成現在無言的仰望。
那人說的,是指什麼樣的天命?
「小花?」
我在這聲音出現前一秒就反抓住要拍向肩的手,然後聽到熟悉的聲音:「你聽到了?回一下話吧!我還以為你在發呆。」
那只是因為你的氣息不在我的防禦界定內。
突然有種想笑的感覺,但我沒說話。看吳邪翻到沙發正面,認真地問:「小花,你這次來,到底有沒有空?」
「怎麼?」
看吳邪轉入「理性啟動模式」,我倒可以公事化的口吻問問。
「如果你手上沒急事,那,有沒有空陪、呃,我是說,跟我、們上山走走?」
吳邪看起來是想了很久,很努力地道:「我聽黑瞎子說了,有個東西真的很值得到手。而且,我想,五丁有別的用途。」
聽吳邪說的莫名其妙,我還沒能思考吸收,就聽到他又爆出的名辭,不免訝異:「你真想要五丁?」
我不覺得吳邪會是對寶物起興趣的人,傳說背景倒是可能吸引他的。不過他突來的邀約真的挺令人有趣,尤其在看到他已久違的兩眼發光,不是當年那種極端逼迫人到絕路(也將自己逼到盡頭)的深沉,而像是……像是什麼?
我暫時回過神,正思考瞎子會說什麼,讓吳邪主動來找我,便聽到吳邪像是斟酌地說:「不過說到費用,呃,我想你不至於比小……我是說,當然也很有身價,唔,也不缺這錢。當然如果是……唔,我是說,有沒有親友價?」
「親友價指什麼?難道我只值一杯咖啡?」
我突然想笑。
「小爺也不至這麼缺錢。」吳邪顯然因著那句頑話「正常」回來,流利地向我道:「只是道上價就有點可怕--胖子跟我提過小哥的出場費比周董還貴,不過,我們三個要出門時只替他付食宿交通。如果託你陪我們上山,比照你的唱戲價我還出得起。」
我托著腮,在心裡替吳邪搖頭,本想對他說「唱戲跟下地的等級差很多,觀眾也完全不同,價錢自然不同」,不過他剛才提張家的人口氣自然,自然到似乎他本人沒很在意的感覺,因此,居然也沒引我生氣。
「所以,小三爺是想聘人?」
我自覺地勾起笑,問:「擔心您的身手不足應對?那山,至少也有過登上的經驗吧!」
「我還有自知之明。」吳邪沒被我擋到語塞,看來這些年也不是白過,簡單地道:「雖然從唐小姐給的資料看來,很多東西已經清除了,不過,如果剛才確定的沒錯。那麼,要找到五丁,應該還是需要一定的身手。」
聽著吳邪談話,我突然警覺一事:「你說確定?你剛才和唐初曉小姐見面?」
「呃,是啊。」
吳邪像是有點不自在地奇怪我的問題,但仍回答:「剛才跟黑瞎子用餐去,就遇到唐二小姐。她好像是為了家族事來的。我們談了後,我說明白未必找到她要的東西,而且找到也未必給她。不過唐二小姐倒很有氣度,她說重要的是『石府天書』,五丁只是……我可以留下--小花?」
我站起來,將剛寫了大概的便條紙遞過去,上面簡述資料後,背面註記:簽名,勿言。
吳邪愣了下,但看後也沒多問地照做。
手機也正在此時收到一大封附件加密郵訊。
從通往二樓步道的電子門走向面山空橋,我沒意外看到不久前還在我面前俏立的身影:「不愧是花兒爺,一接到通知就來,真是神速。」
恬兒笑盈盈的樣子很像秀秀。
大約如此,所以我第一時間沒聯想到她--也是!因為我過於輕易相信由唐家侍者送上的便條(要檢討)。反過來想,這人既也是唐家小姐,侍者自然也不能違逆。
「不及唐四小姐的身份變化迅速。」我回敬她:「我還想,怎麼有這麼優秀的世僕,在廿一世紀還上演『代主出征』的戲碼,原來是唐四小姐不同凡響,想自己上山。果然不愧『凌雲』之名。就是您的兄姊,也沒人這麼勇猛無畏吧!」
「哎哎,討厭,解當家真的不是能開玩笑的人。」
唐凌雲伸伸舌地偷瞄我一眼,小聲道:「現在我知道,二姊為什麼只把你當尊敬的交易對象沒再敢親近。聽說昔年二爺風流溫柔,從來都對女人和顏悅色,看來完全沒半點影響在解當家身上,用那樣口氣跟女人說話,真沒情趣。」
我以為我在北京那些小資女開的咖啡店裡挺吃得開。當然,跟二爺昔年出入的場所女子成份跟等級是不同,但--這不是重點!
沒答話,我看著眼前的少女,在想起她身份後,之前的對話就更覺得她是大膽無畏的挑戰我能力。
唐凌雲,唐家最小的庶出之子。
智商、學歷跟「恬兒」之前編的如出一徹,有過的歷練也完全相同。
不過她不是唐初曉的人,而是她的競爭對手。
之所以自稱「恬兒」,若我記憶裡無誤,屬下曾回稟的四川救災事裡,唐家靠著這位最幼卻最強的新一代統籌,得到不少既公益又得利又獲得形象的機會,既彰顯世家大族面子,又在重建的各式計劃裡,贏到最大利潤。
所以,是口蜜--的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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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爺也是會有被誤導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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