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半途之中
  上山對我們而言並不費事。
  當年在沒有工具時,我已能徒手就攀岩上去。如今唐家已有人先上山搜集過,手下重新拉繩安放於要深入洞穴的使用物品極足。
  不過我仍先自己先上,沿途確定了唐家安排的穩定後,才通知手下看著唐凌雲和吳邪同上來。
  等候他們時間,我檢查已安排手下送來的各項事物,同時也傳送了尋找資料的指示。
  從答應同行到重回當年來過的山頂,雖然這些年交通已更開拓,仍花了幾天時間。
  這段行車時間裡吳邪有空仍滿天透過網路找他在忙的神話傳說,我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我發現令手下尋找的唐家資料竟比神話還難找。
  明明已是檯面上的家族,也有上市股票,但唐家整體背景諱莫如深。雖然都能調查出現任當家及下一代各是什麼人物,讀什麼學校也不是什麼隱私,但其他特殊事件,卻都開放到沒什麼發現。
  彷彿他們什麼都說了,但卻沒有重點。
  跟網路資料很像。
  看著繩子晃動,我輕輕吐了口氣。
  吳邪會來,情理之中;唐凌雲也想來,意料之外。
  唐初曉絕不是只要「五丁」就好。只是,不知道她將「五丁」放在什麼樣的等級?吳邪之前話中的意思聽來,唐初曉對「五丁」是說了「借用」一辭。
  要去哪兒找這五人還是個問題。
  而唐凌雲看來要找的似乎是另一項事物。
  兩姊妹找不同的東西,但代價都是「石府天書」,顯然,合宜推論,這極可能是唐家新任當家將選出的比對條件。
  這一想,爺爺和父親輩份的長輩在我八歲風流雲散,使我極早地繼任家業,就某個角度看,倒也輕鬆。若像唐家這樣兄弟姊妹好些個,又沒有霍家幾乎就是女主當家的慣例,而是人人都有資格時,也難怪他們要搶。
  霍家當年也搶得兇。不過倒沒見什麼挑戰考核。這任的唐老爺子,難道是《天方夜譚》一類的書看多了?像那些老蘇丹一般,用公主做懸賞,以求換得奇珍異寶?
  想著就有些好笑,轉看遠處山峰,這回不必發呆,時間倒過得更快。
  在聽到身後響動時我回過頭,看到伸手揉腿的人,不由得一愕。
  吳邪會上來,自是必然。但依手下傳訊,他因為處理事務,比唐凌雲還晚半個鐘頭才爬繩。別說上來的繩道只有一條,唐凌雲受過訓練又還不到廿歲的年輕身手,要說比不過半途出家的吳邪,是絕不可能。
  更何況,依我等待的時間,她也不該上不來。
  「小小姐呢?」
  吳邪正將安全扣自登山那條繩上解開,同時望向我們曾打開過的山洞--據唐初曉說法及手下情報,唐家半個月前還特地有來人安頓過工具,自然不像我們當年來時又亂又忙的狼藉;而吳邪會望向洞內,大約以為只在平台上的人既然只有我,唐凌雲自會孤身進洞。
  果然下一句他就問:「你讓她自己進去嗎?雖然唐家人來探過,但可能還很危險吧!如果哪個罐子沒清到……」
  我打斷吳邪的唸叨,問:「你一路上來都沒見到她?」
  「欸,她比我早半小時上來,又沒帶東西!你的手下說你臨時交代要多拿什麼上來,叫我一道揹上來,害我多了快十公斤的重量,哪這麼多好揹的?跟小爺的體力無關!雖然最近練習稍微少一點。」
  難怪他揹了個狼亢的行囊!但重點是,我並沒要他揹什麼上來。
  唐凌雲如果比吳邪先上山,此刻卻沒出現,那也是問題!她沒可能功夫好到能不讓我發現地進洞!
  所以她根本沒上來。
  「小花?」
  吳邪畢竟也歷練過,很快想通:「難道,小小姐沒上來?她半途失--蹤?」
  我能察覺吳邪即時將「失足」兩字改掉,確實算是進步。不過在只有兩人會談的情況下,倒也不用這麼特意。更何況,連吳邪都能上來的山路,要是受過野戰訓練的唐凌雲還爬不上來,我也只能攤手;而她若只有這種素質,掉下去能完全不發出迴盪山谷的尖叫,或者沒讓手下現在傳訊通知發現,也不太可能。
  因此她確實是半途在某個地方失蹤。
  上山的地方有幾個稍平的凹口或巨石處可以休息,但要離開搭下的繩索去走,不會是吳邪能做的。
  但唐凌雲若受的訓練沒偷工,那她倒可能在某段路途上繞出去。
  但是她為什麼繞走?有什麼必要?
  這麼推算,吳邪會晚半小時才上來,應該是唐凌雲設計吧!如果有吳邪跟著她同上,她沒法來個「半途失蹤」。而我的手機固然防護安全,不被人滲入,吳邪卻總沒習慣隨時開防偵測系統--而這年頭,假造來電顯示跟使來電能接入手機內存……以唐凌雲的專業,她辦得到。
  「小花,你要下去?」
  吳邪又問了聲,我正拎起他上來時的那條繩索,確認了安全度後,點點頭:「雲小妺子並沒有上來,她只能半途轉道。你才上來,先在這裡休息,幫我撥給手下--用我的專機之一。還有,以後要聽到『聲音』再相信。簡訊好造,聲紋卻人人不同,透過我設定的程式,才能判斷你聽到的是不是正確的。」
  「你,是說?」
  吳邪微一瞬眼,顯然立刻明白:「小小姐她是為了在這段途中自己找路,才故意比我早爬?」
  「大約連一開始跟著上山都是刻意的。」我不得不加重嘆氣,好讓吳邪注意到嚴重性:「名義上,我既然帶著她上來,總不好放她一人滿山亂走。」
  吳邪聽得出我言下之意是得去尋找,似乎遲疑片刻,便聳聳肩,說:「小心囉。」
  「嗯。」
  我正將長索上繫著、垂降的安全勾環過腰套,好讓自己下山能更方便滑落時,聽到吳邪咳了聲,道:「既然洞裡已經被清差不多,我先進去探探,看唐家來過後還剩下什麼。」
  「你一個人?」
  我抬眼看他,吳邪擺出一副「小爺也訓練過」的表情:「我只在第一關卡前看,至少了解一下他們怎麼有辦法移走那些頭髮。至少,當年來時,我們也看過被打破的罐子,可見頭髮很不好處理--雖然不打破沒大礙,但留著也像地雷一樣麻煩。我去研究他們如何『掃雷』。」
  「那不妨就叫『掃雷活動』吧。別太深入囉。」
  我自覺算是堆起笑容,將常備物再摸索一遍,正要往下,眼光餘角就見到吳邪走近--近到眼前。
  我抬頭,見到吳邪表情像是擰了下,飛快地說了句:「那,等你回來。」
  雖然省略主辭,但那句隱藏的「我」字,仍有回憶中的力道。
  也許是因為這裡沒有第三者--放眼過去,第三類生物都沒有,而且,又引動我心中某類劇本場景。
  「記住密語,保持聯絡。」
  在額上印下吻跟輕聲交代,和當年在南鑼鼓巷的咖啡館裡替他蓋上被時一模一樣。同樣,在他清醒前離開。
  直落了一百公尺後我才聽到上頭拚命向下喊的聲音:「你,這是幹嘛啊!回來重新給小爺交代清楚。」
  真是有趣。不過,偶爾飾演風流小生,也是樂事。
  
  下降三十分鐘我才在山壁上發現新被敲出的痕跡。
  吳邪爬到這附近時大約已沒有前半段的體力了,因此沒注意到也很正常。不過對我而言,近在繩索旁的新痕極為明顯。
  而這裡離主繩道不遠就有一片往西側略突的平台,看上去尚夠立足。
  吳邪大約沒注意看唐凌雲上山帶些什麼。不過依唐凌雲得到的訓練,必定有隨身繩索。
  將環扣拉住,我定住雙腳和左手,由右手翻出匕首,就著凹痕,在旁邊再度劃上標記。
  稍微看看吧!
  解開滑落用的安全扣,我移向平台之處,很快就來到我相中的平台。
  一踏上平台能確定唐凌雲來過這--因為平台內擱著我在車上看她整理過的登山包。
  雖然打開始就覺得她執意同上山是有目的的(唐初曉也只用「委託」),不過我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脫隊。
  如果唐家曾來過這,唐凌雲能有些情報倒也合理。不過,她完全不分享,實在不合同行的原則。
  不過無妨,總歸來說,我並不算受僱於她。現在找她,只是出於道義(吳邪會在乎的環節)以及不得已(唐家知道我們同行必會追究的麻煩)。
  而後者尤其麻煩!當年霍老太出事已不好處理,現在唐凌雲……唐家的同輩競爭者或許不在意她生還與否,但是若用這做藉口箝制我未來的辦事原則,就絕對麻煩。
  我估計著平台可能的延伸點後,有點不解。
  唐凌雲莫非在攀岩上下過功夫,能跟我一樣徒手就上山?否則,怎麼不見她使用工具?
  翻了下包內物,我想,或許該在附近探索。
  平台出去有一段都是山壁。雖不算難爬,但也不見有人最近上過的痕跡。
  如果唐凌雲從主繩到平台都使用過岩楔和岩釘,那她要怎麼能夠不再使用這些東西離開平台?
  定在壁上思索不合我的習慣。凝住神,我再往下探了段路,視線遇上手邊貼岩而生的岩梅科灌木叢時,忽地緊住。
  灌木叢間露出一大截、看來是最近才被新外力猛然扯斷而現出的岩壁原石,上頭緊附的薄苔蘚也似乎因力道而被刮出白痕。
  我能期待是大鳥揪了這叢植木去做巢才造成這現象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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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進步~~XDD
同樣30分鐘,花爺走的跟天真走的距離不同

  十六、深山老巢
  移到方便位置拍了照,再觀測這段灌木之下的空間,我得出「不管人有沒有經過,這裡沒可能再探查到事物」的結論後,重新回到平台。
  登山包仍在原地,看來這段時間都沒被動過。
  再度檢查後,我將包背起,回到主繩所在位置。
  重上到這回「住巢」所在,前後已費了兩小時,難得吳邪居然有耐性,這段時間完全沒來電。
  果然成長了。
  我打量完四周後,走入山洞。
  吳邪沒可能老實待在第一洞(也就是當初我們看到混血泥水、滿地頭髮和牆上嵌竹簡的第一洞)是能推想的。而實際細看,我也有點想知道唐家怎麼樣將這裡清淨。看牆壁上絕無用火過的痕跡;而火以外,要怎麼打包實在太費神了!我簡直沒能相信他們有這功夫。
  或許這是關鍵。
  但再往前走,也沒見到吳邪,就有些奇妙。
  他難道爬下去?
  慢慢地用冷光一路照過去,我來到當年研究過的青銅盤處。
  盤子是揭開的,比我們當初下去時還揭得大,被一整個搬到石旁,大約是唐家曾來過的處理手法。也因此,那段中空的接連處便相當清楚地曝露。
  奇怪,若能乾淨地處理掉外頭的頭髮罐,沒理由不用機關開啟的方式移動銅盤。我相信我交代夥計弄上豬的事該是上回活動裡最大的顯眼環節(也是最可能被唐家盯上的原因),他們也不可能判斷不出這盤子用點血流就能轉動,何必用上這麼大的力氣?
  尤其這一動,上頭的機關不被破壞了?
  重新打量,注意到翻起的銅盤上還牽掛著鍊子(設定轉動用的軸鍊自然有多餘的長度),我也不得不佩服,思索著唐家不知用什麼手法才能拆起這面盤子。當年我是帶著吳邪撐個縫隙將就鑽下去,他們倒能大大方方地打開走下去,了不起。
  而吳邪要看到這麼方便的門路,不走下去,不太可能。
  我正估計要不要下去時,聽到手機隱約地震動。
  這是我們習慣的暗號,確認對方有沒空接電話前的來訊。
  而現在我有空了。
  掏出手機,檢查過保密機制,確定來電位置,我才回撥。
  吳邪的聲音刻傳來,帶點喘氣:「小花,你回來沒?」
  「在機關室上頭。」
  我看著位置回答。這裡各間的名字都是吳邪當年分析時順便命名的,方便好記我就直接沿用。
  吳邪顯然鬆口氣:「太好了!幫我拉人上去。我正好快回到機關室了。」
  「拉什麼?」我問。
  「哎,連小小姐已經進來都不知道!名聲傳去不可聽!幸好我有下來!先幫我弄個繩,上去再說。」
  吳邪沒頭沒腦的想法我是常有見聞,但這回的莫名其妙仍是讓我百思不解。先用上方粗鍊做柱,將懸吊用的繩子結好,我拉了繩子一頭,直接在機關「柱」旁隙縫裡一路順下。
  來到機關室,當初得由我先「爬」過去的道路如今瓶瓶罐罐都清空,可以輕鬆走過去。
  而微微的音聲也自那條路上過來。
  當初,吳邪也在這裡,因為我沒及時回來而險些被雞冠蛇咬上而--對,要小心蛇。
  將心力定住後,光也出現了!是吳邪這回多帶的頭燈,看來派上用場。因為他如今兩手又抱又拖著一件物品。
  「吳邪。」
  我喊他。
  頭燈轉來的光影將吳邪的臉變得很有趣,不過看他的表情倒是更有趣:「老大,你總算來了!這該是你負責的好嗎?怎麼放小小姐一人亂跑?走神也太嚴重吧!」
  --這輩子除了在「隱生揚死」那段躺煤車時段,我可從不走神。
  這句話暫時沒說。
  我走上前,看著吳邪放下的人,倒也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雲小妹子在這裡?」
  「我也想問。」
  吳邪擦著汗,看來確實勞動過一番:「你說,我在哪裡找到她?」
  我打量吳邪下身的水濕程度,道:「巢那裡。」
  --曾被吳邪用「馬蜂巢」形容過的密碼模組處。
  「你也猜太快吧!」
  吳邪嘴微張的表情在頭燈下更顯得有趣,但他倒也很快承認:「當然啦,有水的地方就那麼幾個。不過你想不出來她在哪個點吧!而且,我會發現她,也是因為--」
  「你想搞清楚究竟當初是哪個密碼條錯了,或者,看密碼還有沒有後續。」
  我合計著,道。
  吳邪聳聳肩,將背上的人移轉給我。
  確實是唐凌雲。她身上穿著吳邪的外套。透過項口拉鍊看進去,她居然只穿細肩帶背心就進來,若不是太有抗寒力,就是有別的事情。
  但現在失去意識是怎麼回事?我不認為她能暪過我耳朵進來--更別說她的背包才剛被我撿回來。
  沉吟著,我聽到吳邪在推:「冷死了!小花你行行好,趕快讓咱們上去升火成不?有要檢討的換衣服再說!我看小小姐再不弄件衣服就凍壞了。她可是僱你的。」
  不算全是,不過--
  「的確,你感冒也不好。」
  我說著,將我的外衣拋過去。
  原先大約是仗著「騎士精神」而將自己外套拿來裹唐凌雲的吳邪立刻將衣服套上,大大吐了口氣:「山裡還真冷。」
  「正常。」
  我回答,同時將唐凌雲掮好,略一矮身,帶著她貼入山壁。
  垂下的繩子定在原地。我確定牢靠後,叫吳邪扶人。我先自鍊條中間爬上去,回到青銅盤旁,將繩子接手,向下打信號。吳邪在下頭扶著唐凌雲貼壁靠好,頭部再用環結固在繩上,免得拉扯時頭撞到了,之後,就由我慢慢將她拉上來。
  我估計過鍊條間隙,加上唐凌雲身形嬌小,倒也沒怎麼碰撞到就拉上來。
  拉上人後,我將她先擱好,再往下望,看到吳邪頭燈的光從下方隱約閃動,知道他如今已能更快地上來,便轉頭顧唐凌雲。
  目前她能正常呼吸,但對外界沒有反應,以我隨身帶的細針刺過掌心也掐過人中都沒有醒,看來是完整的昏迷。
  昏迷程度如何就無法判斷了。
  為何會昏迷在此?
  我拉開她身上吳邪的外套,仔細檢查。
  看來唐凌雲除了臉上有過擦傷外,身上倒沒有大傷。
  聽到呼吸的迴盪聲變大,我轉頭,看到吳邪的手已從地旁探出,跟著上半身也爬出來,比起過往還更俐落地踩上地。
  「小小姐怎麼樣?」吳邪邊用手掌抹汗邊問我。
  「無意識,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說:「還不知道她只是一般昏迷還是怎樣。但看來還沒危險,先跟下面人說我們三人都安全吧!如果一天後還沒醒來,就得辦事。」
  吳邪無異議,倒直接問:「現在你該承認她上來了吧!」
  「她人在。」
  我簡單地將唐凌雲的背包一事講完後,吳邪原先的自得就轉成困惑:「如果她半途離開主繩,怎麼有辦法不靠工具就回來,然後繞過你進洞?如果她沒有從你這裡的洞口進去,她又怎麼會跑進密碼巢上面?」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問題。
  現在還是分頭處理事情為宜。
  由於這次有唐家先備的物資,比當年運來的豐富很多。加上原先最麻煩的頭髮罐也不在,因此吳邪又下到機關室,拿繩索套大礦泉水瓶裝回幾罐岩中泉水。這段時間我用秘密頻道跟手下交代我們已上山的事,要手下跟唐家同行的夥計說明目前狀況(但省下唐凌雲昏迷的事),然後拿唐凌雲背包裡的衣物替她換裝。我可以毫不在意地地替唐凌雲換衣;倒是在山洞避風點負責用小壓力鍋燒水的吳邪一直刻意避開目光,不看我替唐凌雲擦澡跟替她傷口擦藥,這點倒真跟他往昔一樣臉薄。
  現在沒罐子、沒危險,甚至也沒人等我們提供密碼,除了搞不明白唐凌雲發生什麼事外,倒很像來渡假。
  這不是我的想法,而是吳邪煮了蔬菜火鍋後發表的心得:「真的!唐家都處理好這麼多事,我想不出唐二小姐還要我來幹嘛?這裡除了山高點外,根本就是散步的好景點。」
  「小三爺可太看低唐二小姐的身份,她怎麼可能來這裡弄出一身油汗?」
  我指明吳邪臉上仍有的塵土髒汙,他立刻用多煮的熱水混在半罐冷水裡,閃到青銅盤位置後搞了半擦半沖洗的活動,用不到十分鐘就推翻我的陳述,然後回來再度強調他的觀點:「我還是不明白,唐家人究竟想找什麼?看起來,只有她們兩姊妹對這裡的事有興趣,其他人並沒有來,也就是說,這裡的東西不是唐家人特別想的事物。」
  因為是對張家人有用--不然,當年我們來時,就該被唐家盯上了。
  我沒說,只等著吳邪開始運作推理。
  「但這裡一定有實用的東西。」吳邪邊咬著煮熟的豆腐邊說:「我想來想去,就只有五丁了!看來,唐二小姐跟小小姐她們想在這找出五丁。」
  目前的高度保存蔬果並不費事,加上有先運來的壓力鍋和登山用瓦斯爐等配備,我們吃的比當初只有罐頭和真空包時好太多了。大約如此,我也稍微享受點清閒時光,才回答吳邪:「這點,唐初曉一開始就講明白,不過她沒有說什麼是五丁。莫非小三爺剛才是去找五丁?他們長得如何?可比密洛陀好看?」
  其實沒想刻意挑起敵對意識,只是十年來,壓在心中的只有那些人。
  吳邪有意地咳了一聲:「提到密洛陀,我想過……能在那種地方蓋起張家古樓,應該也是靠五丁。張家掌握--至少曾經掌握過五丁。」
  果然還是張家嗎?
  我沒說話,但吳邪像是了解我想法似地,急急湊近,道:「你想想,小花:那是多大的工程?」
  對了,這也是我們當初在解謎時討論過的,移走棺材並不容易,他們怎麼做到?我清楚我爺爺是生意人,所以他們後來還得躲到杭州,找五爺爺幫忙藏住東西。
  依我對我爺爺的了解,要千里迢迢將東西從廣西運到杭州,而不是就地火燒,大大不合他的性格。而依吳邪跟我說起,他在他三叔店地下室看過的東西來推論,那棺材也確實不是來杭州買來偽裝的,而是實實在在從廣西運來。盤馬看過的考古隊帶走的東西,也是被半途截回杭州,放在地下室。我曾跟他討論過,地下室棺材是一副還是兩副的問題--因為這牽涉到進去的人是我爺爺還是我爹那一輩。
  但按吳邪看到的信裡內容,後來棺木都燒了,從此也沒什麼要緊。
  一句話:真的太舟車勞頓了!
  就算爺爺那輩能照大佛爺的指示做,也有大佛爺派出的手下協助,仍然不方便--就算運來,想要藏得密不透風,不被「它」知道,也極困難。吳邪說,按信裡言,便是帶走東西時暪不住被圍擊,才找他爺爺幫忙藏。
  『難道?』
  我迅速地想起一個可能,卻連自己都有些不信。
  只是民間傳說吧!
  吳邪望著我,似乎覺得能聽到回覆。
  極近的距離、熱切的眼神,就如同最初,我們彼此交心的瞬間。
  我微微考慮後,伸出手,握上他:「五丁開山,恐怕是真的。」
  頓了頓,我看吳邪仍專注在聽,不免笑了:「五丁,大約跟鬼壐一樣,可以召喚某種強大的力量。鬼壐的力量大到能開關那扇巨大的青銅門,而五丁--」
  「可能正是造出青銅門甚至、張家古樓的,力量。」
  吳邪硬生生地將「人」配合著改口,道。
  我看著他因想通而喜悅閃亮的眼睛,回答後微微泛著澤光的脣沿,很奇怪地有點分心。
  在吻合上時,完全沒有折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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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寒起來了~>.<
另外~人,偶爾需要觸發的情境嘛~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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