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變天的季節
結伴旅行日久,也習慣輪值守候的入睡慣例,若不是個子高大的友人在幾天悶氣下還硬想要枕在膝頭睡才能安穩,倒沒有什麼麻煩;好在,經過半說理半開導下,總算以坐在床沿邊看守即可的情況坐定。
——想在日出前親自調查附近的計畫,顯然得改變。但考慮再不久就要展開的賽程,先讓他睡飽才好。
二小時前已讓銀蛇代自己去戶外探索下,又注意不宜翻書以免吵到補眠者沉睡,此刻薩拉札只能凝視著漸亮的天色,默想最近讀過的各式藥劑配方;接連想起,長匣盒、冰咒──
這場有點令人麻煩的騎術大賽……
「!」
因凝思眾多問題而專注出神,直到突來的寒意已侵入肌裡數分,薩拉札才察覺:在床沿外木几上方窗口,正飄下薄薄白雪。
現在是幾月?再怎麼說,還是夏季吧?
正想著該如何可以輕輕起身不吵醒人,擱著手的枕緣已感到微震,而下一秒,憑著自幼訓練的敏捷,迅速清醒坐正身的高錐客已開口:「下雪?」
「嗯。」
頓了頓,銀鑲黑的眸子微微困惑:「北方,常在夏季下雪嗎?」
「沒有過──至少在我成長期間都沒印象。」補睡後的高錐客碧色眼睛重新煥發出光彩:「太有趣了!」
「我不覺得害銀殿在雪中受凍有什麼有趣。」
薩拉札皺著眉,道。
「說笑的。」高錐客整束外裝:「這雪下得奇怪,我去看看,你要一起出去找回銀殿嗎?」
「是該如此。」
習慣地隨後,兩人步出客房。
戶外,原該是完整陽光散落的時刻,此刻已染上點點白紛。
儘管幾日來鬱氣不快又見到奇特的現象,高錐客還是帶著穩定的笑意:「是新經驗吧?」
「嗯。」
雖然很同意,但真有些覺得……笑不起來。
「凍僵嗎?」
忽然地,被人抓住手,思考中的黑髮人抬頭看時,正見到友伴關切的眼神:「仔細想,你也沒怎麼睡到吧,薩拉札?」
「只是稍久坐了。」淡淡說著,順勢拂開手:「寒氣好像從那來的。」
門外已覆著淡淡白雪,兩人足跡踩上地時分外清晰。
「客房?」
站定腳步,高錐客撫著下巴望著眼前石室:「我記得應該沒人在。昨晚也沒感到有人的氣息吧。」
「有件事還沒來得及說。」
思考著情況,薩拉札將昨晚老師的交代概略地重述一遍。
「所以令師是為了違背命令將東西不直接交給我,才遭到魔法冰凍?」高錐客確認地問。
「應該是,不過,是誰會做這種要求?」薩拉札微微抬起眼望向友人:「你心裡有數嗎?還是,離族太久了?」
高錐客沒有應聲,推開客房門。
房中已似座冰洞。在北方高地,雖然天氣清冷,但在夏季出現這般寒意卻也少見。尤其雪意似是由此散發而出,逐步向外。
「如果是魔法,施咒人的功力可不小。」高錐客輕輕帶上門,往大門走去:「而且,既然指定葛來分多家──聽來,似乎只有『冰海魔女』才會如此。」
「魔女?」
「喂,你可別以為那是我招來的。」瞄見推測般的忖度視線,高錐客立刻強調:「這是我祖先的事,我也不知道詳情。雖然小時候表哥有提過一些些,但我很早就出外拜師去,後來嘛,你也知道──所以,我只大概聽過她的事。而對我族大部分的人來說,她只是段傳說而已。」
「那……」
薩拉札思考地道:「現在決定如何?」
大門之外,雖然沒有像客房一樣已成冰雪之地,但跟庭園一樣,正逐漸覆滿白冷的珠玉。
「今天的大會怕開不成。」高錐客還能笑著說:「那也太讓人失望。不過也許是好事。」
「你是指,之前沒有取得資格的事,有轉機?」
「正是。也許我可以有超越他們的機會。」高錐客揚起眉角:「既然已有不尋常的狀況出現在族內,總會是需要解決的大事吧!」
看到煥發的光彩在已充滿精神的亮綠色眼中流動,雖然覺得一切都想得如此開心的態度是個毛病,薩拉札畢竟沒有出口。
不懼一切……嗎?
已有一陣子了,察覺到這稚氣漸脫的青年,雖然仍在修行階段,但正逐年散發出遇強越強的氣勢:百年的騎士族群、高明的魔法老師、傳說的魔獸座騎、文武兼長的能力才華營造成一日千里的風範──那般突飛猛進的強烈成長是會讓同輩心驚的。
比起來,和目前多數遇過的魔法世界人相較,只多會那麼些藥學知識的自己,似乎非常地平淡;在蛇群成長的生活也不是人類會接受的……有時真懷疑,如果不正好是他第一個可以單純結交的族外朋友,他還會那麼快活地同行嗎?
思慮中,似有嬝嬝之音幽幽響起。
黃金的歲月隨太陽消逝,幸福又充滿了光輝的日子不斷離去;
惟銀雪飛降之時,冰封住難以忘懷的歲月。
只有將這記憶永留於銀色大地,黃金的璀璨才不會消解,
飄吧,銀色的雪!
只要在它懷中,一切時光就不再運作。
那是永恆之美。
──
絕冽的歌聲,使薩拉札微微怔住。
像是……
「……札、薩拉札?」
在迫近的聲音突現耳邊,銀鑲黑的眸子微慌的轉向聲音來源:「怎麼?」
「我還想問呢,你怎麼今天一直恍神?真不像你。」
高錐客觀察似地看了看後,轉頭道:「我剛是說,既然默瓦德拉老師交付了那匣子,就給我瞧瞧吧!」
因為哈德替自己著想才被咒語凍結,高錐客已經用比昨天以前認真尊敬多的語氣提起人。
「匣子在這。」薩拉札伸手入袖:「不過老師傳告的話,我一直想不透。而且,如果它上面也有跟老師一樣的咒語……」
「不過,默瓦德拉老師只是普通人吧?」高錐客輕輕拍了拍肩:「所以,他會受到魔法影響,我想是他接觸的匣子上本身有咒術──或許也是魔女交代非給我不可的緣故,畢竟,在我之前的葛來分多家,也還沒有出過魔法血統,她大概沒計算到吧。」
直接說出的內情令銀鑲黑的眼睛微微困惑,似乎有點不知如何接口,高錐客笑了笑:「啊,那是很複雜的事件,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出門在外的日子較多。本來這次回來,還想用『成年了』這理由向我表兄探問清楚的。這先放在另邊,解決你老師的困難比較重要吧,薩拉札?」
頓了一頓,慢慢的聲音道:「將來還有時間再說明。」
未來嗎?
淡淡點點頭,自懷中將匣子取出。
「這個?」高錐客問著,伸手要接。
薩拉札正要遞去,忽又頓住:「我還是有些奇怪。」
「奇怪?」
「老師說的最後幾句話,真不像他。」薩拉札道:「他最後為什麼會說查到什麼,或相信什麼?如果他只是他以前告訴我的吟遊詩人身份,他應該會直接相信你族裡權威的長老吧?」。
「如果你都推論不了,我更猜不出來吧。」高錐客道:「不過,我們三年歷練可也不假吧?我已經為自己下過保護防禦。而且你也在旁,沒問題!」
「嗯。」
薩拉札將匣子重新舉向前時,道:「如果,真如老師隱含之意,那麼,在開啟前,還是再多一道功夫吧。」
「能比山長教給我的保護防禦還強大?」高錐客眼睛微轉,笑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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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挑戰的接場
天氣倏然轉冷已是不可思議,但這明顯的魔法展現時,卻更令人驚奇。
沿著自村子較邊上的葛來分多家外小徑走出,看到的是闃無人聲的幽靜,少數幾個應是原先早起而行路的族人,則是一動不動地維持著某種姿勢。
而能聚入族中巫醫:奇老面前的,就只有某些人。
「就是這個長匣?」
坐在主位上,仔細看著上頭的浮雕,一絲無解的表情瞬過奇老臉上:「原來,上上代跟我說的是真事。唉,只能說是上代的愛莉亞留下的難題。」
見到眼前的青年一臉微妙的疑色被黑沉壓住,奇老微微笑了下:「不過,聽起來,你似乎有制住的奇術?嗯,是史萊哲林先生?」
「只是正好有預想過應付急事的狀況。」低下眉,薩拉札淡淡地道。
「那還真是『正好』。」沉靜的黑髮青年,跟自己熟悉的晚輩看來是極大的不同型人物,奇老審慎地選擇辭語:「幸好你也第一時間安頓好人就來通知,現在,應是由梅若她--」
「奇老大人。」
門口有人輕輕立定的聲音,跟著,走進來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壯年男子:「克夫里‧多爾根啟稟。」
「如何?」奇老問。
「葛來分多家主完全脫離險境。現在梅納若斯亞夫人在為他清血。」
克夫里望了屋中沉默的青年,續向長輩一板一眼地報告:「梅納若斯亞夫人傳達:確定不用擔心,如果不是她想讓昨日以來任務繁重而未能休息的葛來分多家主養好,絕對已經是無恙。夫人判斷,除了連日的疲倦外,原先大人您認出的血毒咒,倒沒有什麼太大後遺症。大概因為咒術平分,而且解毒又快且即時。還替她省不少力。她囑我特別致意予救三大家族之主的貴客。」
奇老點點頭:「那麼,這事倒好。但,嚴格地說,葛來分多的事只是小禍,現在冰海魔女咒術已經散佈,才是大難。」
「奇老意思,是要我們立刻前往解決事件嗎?」
克夫里嚴正地問。
奇老點點頭,方要說話,卻見又來了兩人。
是馬若沃可家的兄弟。
「大人,我們已經確認咒術來源,是自冰海處來。」赫克塔行禮後道:「由於魔女已觸犯到我族權益,我想,大人需第一時間指派我等前往解決。」
「認真地說,三年一度的大賽舉行不了,而且許多貴客眼看陸續來到,不早點解決,確實不成。」
奇老看著眼前青年們:「只是,那魔女的力量,你們該是最清楚的。」
「家族傳說,我們代代都清楚。而魔女不能力敵,需一定使用遊說,為佳。」威諾加在兄長後先代替的回答。
「沒錯,所以,不該太多人去。」
奇老捋了捋鬍鬚,思慮地道:「目前族中有一定魔法血液對抗這冰凍之術的,只有十來位,年幼或年長者不宜出動,而族中更要有人看守,並設法解開困境。恐怕,就只能派你們這次原是競賽資格的年輕人了。」
「在下願意前去。」克夫里在旁說:「我待會兒就去將克帕奇跟克果亞喚來。」
「如此急公好義精神,誠為我族表率。你家的雙胞胎確實是可以協力的幫手。何況,他們原就是要挑戰成年禮的人。」奇老撫著鬚,睨了眼前眾青年一眼:「既然葛來分多無法完成任務,那我們自需要……」
「我也可以去協尋布魯特斯閣下。」
突然迸出的清冷聲音,使同室眾人都靜下。
「客人,倒不用動手。」
沉默些時,赫克塔先平靜地道:「您不如就安住在葛來分多家吧。」
銀光閃出的瞬間,薩拉札才待開口,奇老已道:「馬若沃可說得不錯。葛來分多家主能救回,若如我所料,是靠『誓信』的力量,但也必得雙方承受相等的魔力,才有緩衝機會,救回性命。雖說你沒『血緣』的問題所以可以自保,不過受到的咒術反彈亦不輕吧?還是休息為宜。」
「還好。」
薩拉札淡下銀光,不著意地說著。
畢竟,比起在看到友人揭匣而瞬遭「逆血咒」的痛楚來說,自己受到的毒性不算什麼。
憶起不久前的經驗,還是會覺得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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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老師手中接過長匣跟叮囑時,薩拉札已經合理推測出必有不祥的咒術附在上頭,尤其在今晨以來,看到自哈德身上透散出的冰氣能夠封住整個聚落中沒有魔法血液的普通人時,就能想見那強大的力量。但是⋯⋯
在焰髮青年確定了各種防禦,再用習慣的笑意揭開長匣瞬間--
爆發!
彷彿所有血管自體內同時破裂,連旁觀都能感到痛苦,使眼前人激出音:
「嗚啊啊啊──」
從沒見過以「勇氣」自許又陣日鍛鍊的友人如此耐不住地狂吼;而來人世還未三年,見識不多的銀蛇儘管有強大天賦,此刻也被驚嚇得狂鑽入主人袖中。
「高錐客!」
那紙捲上真如老師所猜有什麼咒術吧?
會限定給現任的家主……那表示是由血印立下的咒約。
在及時用可以化解大多數毒藥的「速解劑」潑到焰髮青年身上,暫時讓人鎮定下來;但發白的臉色跟咬到出血的脣角,看出友人還在忍受極大的痛楚;雖然拚命忍耐,卻已站不住地跪在桌前,緊緊抓住桌腳,強力的手指捏得桌腳「格格」作響。
能平衡血咒的,往往是用另一種血誓。而且,是要有足夠匹敵的強大力量。
──誓信咒。
那是原想可以當「揭匣前的防護措施」時,被提出的。在提議時,自己還問「那種誓,按書中說,不是等成年、身份認可時才立?」
此刻,得慶幸兩人之前已有由魔物為媒,訂下不同常人律法中的契約。
如同正規的騎士在其成年禮當下,將為自己的君王或國家或任何選定的人投注一下,「誓信咒」是用複雜的魔法,為聯繫點選擇超越忠誠之上的理由。雖是由許諾者出口,然一旦同意成為接受者,就連帶地能選擇──
「你的祖先肯定跟你一樣,找人麻煩!」
碧綠眼睛在因聽到評語而暫忘痛楚地抬頭時,撕脈似的震裂感迅速地消失。
代之的,是淡淡的血氣動盪。
……
「如果,跟多爾根探視完回報的一樣,那必得『誓信咒』,才有法子起到均衡咒術的作用。」奇老望著眼前凝神的人,打破沉默道:「能及時救回他,也得有咒術跟魔藥功力上的強度才辦得到。我還真是走眼,沒看出小高帶回的是那麼優秀的朋友。」
薩拉札微微皺著眉,但沒有再說話。
「不過,誠如之前所說,這畢竟是我族內務。」奇老站起身時,一切便定案:「多爾根,由你陪同史萊哲林先生回客府安歇;並伴同梅若夫人看護葛來分多家主。由馬若沃可去傳達你家兄弟,一個時刻後,跟馬若沃可家分做二批,經地底冰道前往『拜候魔女』。」
「是。」
被吩咐的眾人齊聲接應道。
「但是--」
銀鑲黑的眼睛轉成沉黑,欲再開口,卻被克夫里輕輕一拉:「您先跟我回去吧!」
看到微帶暗示的表情,薩拉札只能先跟著出主塔。
*********
馬若沃可兄弟一出門便前往準備,薩拉札則被克夫里特意拉回葛來分多家的方向,納悶中又有些不喜。
「如果真不許我去,我可以自己回高錐客家,您還是回去吧。」
克夫里搖搖頭,仍拽著人走了一陣,約走出聲音可傳的距離,才輕輕噓口氣,道:「看您的的表情跟態度,似乎因為剛才他們刻意排擠小高,所以不舒服吧。」
聽到跟梅嬸一樣極親暱的稱呼,薩拉札有些奇怪:「你……指的是?」
「呵,我依關係來說還是小高的表兄,何況他跟我兩個弟弟出生同時,還略早幾個月,我啊,可是將他們三個一起帶大!多爾根家跟葛來分多家近代較有親戚關係,自然感情好些。我有時也不太高興赫克塔的態度,不過馬若沃可家有他們的堅持,我也不便說太多。」
「就我知曉,你們是三大家族。」薩拉札見克夫里直接點出問題,不再避開:「既然如此,這是高錐客相關的事,為什麼仍不讓他參與?」
「認真說,我們是保護小高呢!」克夫里笑了笑:「冰海魔女的詛咒是針對他來,他不出面,還好。」
「是嗎?」薩拉札思考了下:「但,就我了解的高錐客,凡是跟他有關的事,他會努力地去找出源頭;加上絕不怕挑戰任何困難--有時還會沒事找事--如果知道奇老用『無法完成任務』一辭來評估的話,只怕他四肢都斷了也要拖著身體出門。」
「雖然形容地有點過頭,不過我得承認,你說的性情完全貼切。」克夫里有些忍俊不住:「我原先還想,奇老推測『誓信咒』是半猜半推出,但現在看來,如果你真能了解這麼深的話,自然可以許下絕對信任吧。」
這話讓薩拉札沉下臉:「那種麻煩咒語跟您要提的事有關嗎?」
「啊,的確無關。不,也多少有關吧。」
克夫里摸摸有鬍的下巴,道:「因為,一般騎士只能做宣誓跟效忠;只有巫師,才用得上『誓信咒』吧?」
這不是廢話?
薩拉札才皺眉,卻聽克夫里和氣地道:「這就是最大的問題:高錐客是葛來分多家的異類。二百年來,『葛來分多家』只誕生他一個人有魔法血統,當然會讓人奇異。」
「只有他?」
回想起曾聽過的片斷,薩拉札專注地聽著。
當時由過路族人交談裡,只能推論大概情況;此刻,克夫里說了完整的背景:
「我族傳統,是我們和馬若沃可家,傳承著屬於建族三大家族裡惟二的兩支血脈,不管是奇老、梅納若斯亞夫人,凡是族裡多少有魔法天賦的人,傳承到的能力強弱如何,凡是『原族』,都是由那對巫師兄妹傳下來的。您知道嗎?」
創族史是已經聽過,薩拉札微微點頭。
「當年我族由十二位騎士齊心建起領地,最後卻會成立三大家族:多爾根、馬若沃可、葛來分多,跟建族時的戰爭有關,但其中,葛來分多家的祖先並沒有……呃,當時還沒有跟巫師通婚。」
克夫里指指自己:「我們的祖先,是那位女巫,她幫助當時的騎士領袖:賽夫凡里降龍,所以我家族就以『多爾根』為名了。雖然我家是兼有魔法血統的領袖傳人,但馬若沃可家是完全的巫師家系,同時代代的魔法力也最強,因為他們還有人魚祖先優化了巫師的血統。之後,我們在族內族外各代相傳、通婚,血統厚薄也漸漸不同。不過,葛來分多家當年一直是最強的騎士,所以,也沒有──嗯,怎麼說呢?葛來分多家的祖先之所以是最強的騎士,有極特別的原因在於,那先祖是位女性。」
「女的?」
思考著自己讀過的書,倒不乏像希臘史詩裡的「亞馬遜女傑」故事,薩拉札不覺得這有何特別。
「既然是女性,為什麼當年會成為來北方的十二騎士?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她愛慕我家的祖先:賽夫凡里‧多爾根。不過,在她總跟著男人們一起出生入死作戰時,卻因其英勇而使其他未知真相的人也認其為男性。所以……當時有另一位,在北方有古老勢力的女巫愛上她──那就是冰海魔女。」
見克夫里提到正題,薩拉札凝住神。
好像,有些可以推論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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