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秋水日潺湲

「哈哈哈。」

我乾笑了幾聲,心裡暗暗咒罵:這次出門是哪路神沒先問過?還是祖墳風水影響?怎麼一直出事?明明我只是奉家規來考天師考的啊!聽三叔說起他當年以及爺爺講古,從沒這麼事多。就是法陣,鬥術之類的前清筆記小說雜聞會有的閒事。現在呢?莫名其妙撞開了不知為啥連接到塔木陀的吳山閣道路、然後被歸罪「弄丟了族長」(腳長他身上怪我了?)、在找人的過程遇見自稱高手的胖子連連摔跌,現在連小花都失蹤!

只好動用息神凝影術,查下他們。

我打算順便點個火符引天光探靈一下,還沒擺出陣勢,腹內突然絞痛。

嘖!早上只有小解,現在吃飽又跑一大段路又心慌意亂,難怪又會想排泄。

沒辦法,石道上看來不成。我往旁邊的泥壁裡走幾步,小心繞過眾盤座式的泥人像,越往裡爬越有不知從哪滴落而積聚的新濕氣。不過好歹找到一處較空的地方,也是地面潮濕泥土較軟,就挖出些泥堆上一旁,來個「與自然暢敘」。

小花準備的衣服裡倒也有收著衛生紙,夠我舒暢完後填泥掩埋還夠沾水擦手。不過蹲有點久,泥壁裡又是暗的,我半站著晃著摸著人像走,走了十幾步後有點不對勁。

我離原先的石道有這麼遠嗎?

再走幾步,我頭腦的血液回流後,我感覺到自己走的步確定不同是略略下坡似的。而在坡道盡頭彷若隱約有光,更令我確定:之前來的石道裡雖然不至於黑漆如墨,但也沒有明顯光源,看來我蹲久起身後轉偏了半側。

但想想,反正走回去的路也是被封住,小花跟胖子也不知各往哪去,我摸條新路走,未必沒有機會。

想定,我摸出隱息符及安神符,往自己胸前背心各貼住,腳上捏訣微微御風,避掉踩過濕泥的鞋子會出的聲音,慢慢飄向光源。

再飄幾步,已不是泥地,而重現出石地。

來到有光處,我倒笑了,原來自己太多心。這裡本來就是是廢棄的古城,殘垣斷壁不少。我發現的光源,是一處看來古城中的井道。我們來時路上,聽胖子吹過他「搞到的資料」,他就提過,西王母城當年是在沙漠中綠洲區集水有能,才衍生出古王國文明。而要管控水源並妥善利用,地下井道自然是必需的。這條井道上方大約是離外頭樹林區較近,因便於民生使用區的位置較高,有古樹樹根深入到石壁裡,千百年來,崩出些許縫隙,透入天光。看來剛才的泥道裡也是因為有裂縫才滲入昨天我們來時遇的雨,因此有部分濕地。這古城外在的石頭已不少頹蔽,小花剛才手扔出的雷管,大約會讓外圍又傷殘些吧!好在這裡看來沒列入古蹟保護。

算算時間,進來到現在也沒多久,太陽倒是可以有。只是小花跟胖子都走失,也真格的太出師不利。

這井道高度不高,得彎腰爬走,但它通向深處,倒比之前的外城石道有跡可尋。我用隨身兩枚錢幣卜了個問神卦,看指示是說沿井道走可以有線索,看來這裡沒太大問題。我停下御風,用兩條腿開始走。

在吸附井壁外還多少墜下,長短不一的樹根中爬過,我有點不安。

原以為井道只是純水路,卻在我深入過程中,看到附近有些腐爛發黑的蛇蛻。想起我跟小花林中遇見的巨蟒,造成我們三人分開走的雞冠血蛇,如果這裡的下水道系統已變成蛇類老家,我可麻煩。但卦象已指示前進,我現在也沒人可問,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半爬半走。

走了到有點背僵頭暈血液流不上腦袋時,我終於看到前面的空間似乎突然曠朗,逐漸走近,仔細凝聽 ,確定應該沒有其他聲息,我才小心燃起一道火符。

火符迅速飛起,往上盤旋中,我看到這裡是個巨中台階造型的蓄水池,左右有數個巨大的像是梯田一路遞降下地的大池子相連組成。中間似乎還有石柱石樑,而遠方周壁上,則有數個石窟,不知各通往哪裡。但若跟我來的井道同性質,可能就是往不同處的走廊吧!

「啪」一聲,我眼前突然有人輕輕彈指:「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小三爺。」

是黑眼鏡?

陡然看到一個熟人,雖然沒想過也無法想像他幹嘛出現在這,但我第一時間鬆口氣。

身上隱的護體安神符沒動,可見他是人。

我仔細看黑眼鏡,他看來倒也一身健行裝扮,但模樣輕鬆,手中拿的還不是我聽胖子吹過的狼眼,而是支只有兩枚乾電池,學生族才會使用的隨身小手電筒。

「你這樣的配備怎麼下地?還有,你還戴著眼鏡幹嘛?這哪看得見?」

眼看我的火符將燒盡,我忍不住說。

黑眼鏡卻閒閒地將手電筒按開,讓一尺徑餘的光圈圍在我們身邊,相對著火符熄後重新黑暗的空闊處,說了句:「戴比不戴還看得清楚。」

大約是有夜視症。

我合理推估著,就見到黑眼鏡輕鬆的持了電筒向下續走。我也沒那麼多時間畫火符,那支小手電筒至少使我能看得更清楚,也就跟著黑眼鏡逐步下降,到了這巨室最低處的水池邊。全程又爬又跳,對這龐大的工程更有體悟。看黑眼鏡身手矯健,上下輕快,忍不住在站穩後問他:「你平時做什麼訓練?」

「挺多的,小三爺有興致問哪項?』黑眼鏡轉過電筒,嘻嘻而笑。

看來這時間也沒空好問。我決定回頭再說,轉頭看了看這個空間,思考著道:『小花跟胖子都走丟,也應該找找。」

「哪個胖子?」黑眼鏡問。

敢情他也有不知道的事。

我有些扳回一城的感覺,便稍微誇飾將我們如何「救助」的過程講了些。黑眼鏡問了胖子外觀特徵後,重新笑了:「那王胖子,半年多不見,又從哪知道消息混到這來?想必也是被哄。虧他找出西王母資料。」

聽來黑眼鏡知道胖子是誰?他們都怎麼無所不知似的?

我心裡納悶,倒不好再問。便改個話題:「你怎麼也來啦?我的任務到這就好?」

黑眼鏡笑道:「小三爺的工作得自己努力,我怎麼能插手?只是順道過來考察考察。對了,你說胖子自詡他被小張拿走的鳯凰是什麼好東西?」

我聽他稱呼法就暗樂,心說小花還說我沒懂敬重,五方使自己也這麼隨興的,哪有幾個像張海杏那般整天喊族長?

想著,我邊跟上黑眼睛尋找的步伐,邊將胖子直抱怨「被強搶」的古物外型大略說了,聽到黑眼鏡嗐了一聲,半笑不笑地道:「胖子這滑頭,居然找回鳯凰也不說一聲。下次可得教訓他。」

聽胖子一路口沒遮攔開足我跟小花玩笑,我倒挺樂意有人教訓他。但看黑眼鏡的態度,其實跟胖子也是拜把等級,我想像不出他教訓人的樣子,感覺也是連說帶笑吧。正想著,卻見黑眼鏡轉臉向我,揚起嘴角,道:「小三爺可別小瞧小的。我訓練過的學生要能出師的,可都是夠格做臥底的高手。」

「用什麼方法?美男計嗎?」我回口道,突然覺得不對:「我又沒說什麼,你怎麼知道?」

「聽到的呀。」黑眼鏡笑得眉開(因為我看不到眼,也不知道他是笑瞇還是笑開):「我的耳朵天生靈著。而一旦龍鱗甲動的時候,就會聽到心聲。嗯嗯,小三爺您心境還挺純真嘛!沒有太多雜質,連小情小愛就沒有。我聽聽,最近的心得是什麼?喔,是『為什麼小花變成比我還男人的大老爺?』,是這麼著?」

「哇啊啊,你不准偷聽!」

我忙撲上前要摀住他,但這坡不平,噗一聲踩滑,向下斜倒,踉蹌幾步,跌在地上。

「嗯,可能是這。」

黑眼鏡跟著跳下,站在我旁邊時,我慶幸原來我們剛已走到位居最下方蓄水池,我剛一滑就正好落入這池的中心眼。一路走來的路多少都有水,但沿路蓄水池裡並沒有想像中的積水,顯然水仍不是蓄在這。此刻,黑眼鏡站定下勘,我跟著他看,發現我們所在的池中心有個類似洗臉盆出水口的塞子,不過是個大的如同下水道出入口會蓋的巨石或鐵板。此刻,黑眼鏡轉身將手電筒塞到我手裡,自己彎腰研究。

我摸著地起來,謹慎地想要怎麼想才不會被黑眼鏡「偷聽」,但再想想,我既用上安神符,黑眼鏡沒可能隨便就感受到我的靈體,更何況「他心通」這玩意兒又不是天師道裡有的,黑眼鏡十有八九是個觀察力強的人吧!何況,我剛才明明是在想——

「大約下去了。」

黑眼鏡突然冒出一句,我被冷不著地拋出這句話,瞬間反問:「誰?小哥還是小花?」

黑眼鏡笑了聲,也沒回答,自己彎腰,大約想弄開地道口。我看那石板沒有全嵌入,是被移動過又蓋回去,然後沒蓋好的樣子。大約因此,蓄水池可能有的水(看兩邊的濕痕,大約也不過淹到腳背,可能是昨天那場雨的)都往下流。而這石板現在雖然半斜著比較好拉,黑眼鏡看著也仍得使力似的。我就空出一隻手幫忙拽兩個扣環的另一邊,大約半推半拖地將石板推到旁邊,就見下面壓著個洞。

「我先去探探,小三爺您守著,沒問題吧?」

黑眼鏡也不等我回答,自己就往下鑽。看他身上沒帶什麼繩梯(有也不知夠不夠長),大約也用御風術吧!不過能這樣說下就下,沒怎麼用到捏訣凝神之類的,也真厲害。五方使都是這樣的嗎?

想起出來前看到張海客召喚鳯凰的情況,我暗暗評估他們兩不知誰比較強。五方使雖然說起來有排序,但那只是順口罷了!他們就像五行生剋一樣,各自為政齊頭並行。而若是適逢百年難見的天命所依之人時,五方聖獸的特質也⋯⋯

忽地,我聽到所在蓄水池邊遠的某處通道,隱約傳來聲音。

是什麼?

我幾乎瞬間想要點起火符,好在即時忍住,先試著將身子伏低。

若來的是蛇可就麻煩!這裡的路看來都有蛇行之道的樣子。該死的黑眼鏡也不知道下去幹啥,我明明只是來找人,符也未必夠——

「哈啾!奶奶的,胖爺不會這樣就感冒吧!」

暗處中遠遠傳來的聲音,雖然是碎唸嘮叨,但此時此刻卻無比親切!

十、行到水窮處

暗中聽到的聲音,我還是提防些,心裡捏了訣,運神凝觀。見到遠處某個出口慢慢探出來的人。

確實是胖子。

舒口氣,我揚出一紙「傳音符」,直接驅使它飛到胖子面前輕輕一爆,胖子嚇了跳似的吼道:「NN的,天真,是不是你?」

『你小聲點!』我將聲音透過符意道:『這裡是蛇道!剛才黑眼鏡--嗯,青龍使先下去了--』

「他跑恁快?果然有好物!喂,天真,咱們說好五五分的!」

胖子邊叫邊就往我這快速下挪,我才要叫他安靜些,就聽到透過「傳音符」放大的收納音裡,雜入了輕輕的「嘶嘶」聲。

到底哪個傢伙帶了霉運?

我還沒能大喊,就聽到胖子猛然吼道:「哪來的!」

在一片鎗響中,我看到胖子迅速半滑半滾,邊叫「天真你快幫手」,邊閃著一條從離他身側大約幾個渠道口突然竄出的巨蛇。那巨蛇雖沒有我們在雨林中看到的金蠎大,可也大約有二十多尺了!而且只有這條蛇倒也罷,不知是不是這蛇的活動跟胖子鬼吼,我聽到傳音符迅速出現大量的雜音,就跟我在龍虎山看到赤蛇群出現時同樣!

「再跑快些!」

我邊喊,邊迅速抓出符紙,用力劃下火符,往上拋去。

火是多數動物的天敵,那巨蛇也不例外,稍微地偏頭扭頸,胖子就更快地半跳落到我這最中間處。

也在這時,至少有五、六個通道口,湧出大量的雞冠血蛇。

這些眾多的小蛇群比單一條巨蟒還麻煩。我們在來這路上,小花已經將龍虎山裡關於蛇母的記載跟我提過,雨林遇過金蟒時又再說了一遍:這些雞冠血蛇,似乎是種「社會性蛇群」。牠們相當於蛇群中的「工蜂」,主掌服務蛇母、提供雄蛇食物等工作--而且大批湧上時,單火符或鎗炮也打不完的,除非召上五靈來,但我哪有這等級?

「天真啊!快跑啊!哪有洞可以鑽也成!」

一說到「跑」時,我還想罵他「要不是你哪需要跑」,聽到「鑽」,突然福至心靈。

也就同時,我聽到身側下方傳來黑眼鏡聲音:「哇,那下頭的疆域比我想像還大,只靠我一人也拉不回他,得找--哎哎,小三爺,你們怎麼?開大舞會啊?」

黑眼鏡在這時候還能滿面堆笑也讓我頭痛。我不管他,大吼:「快點下去,將蓋蓋上!」

「哎哎,小三爺,您也待有個踏階--」

「快點!」

胖子已衝到我旁邊,他身強膘厚,將原先挪開的石板一抬,就向我半擠過來:「快下去!」

我被撞向黑眼鏡,就覺得自己後頸被提住,人突然就往下一落,想再抬頭,眼前忽然一黑,同時聽到有石板卡卡響的聲音。

最後進來的胖子一定在跳下來時讓石板完全卡回原處,原先扣環大約也因此貼回地面--這也好,不然我保不定那些蛇會不會自己掀蓋子。

咦,怎麼胖子也這麼勇敢地跳了?

稍微冷靜下來,我才發現揪住我的黑眼鏡在下降時已將手換成以掌扣半圍半托住我脅下,而他手上扣著條登山用索,像攀岩一樣利用工具滑一段踩一段地落下。

胖子也是依賴這繩子的!不過他「臨時跳坑」沒有道具,因此得手腳並用,慢慢爬下。比我們晚了幾分鐘,倒也平安降落。

「你怎麼這麼快就能安置東西?我好像沒見你帶?」在等胖子下降時,我問黑眼鏡:「我還以為你是用浮移踏空術之類的。」

「哎哎,能有道具用,這麼辛苦做什麼?人啊,還是要跟著時代進步。」黑眼鏡滿面堆笑地拍拍我:「而且這也不是我設的,估計是花兒爺才有揹這些東西來吧!」

「小花?他已經下來了?」我忙問:「他在哪兒?」

「我只是推測啊,小三爺。」黑眼鏡攤攤手:「我的工作是來幫忙拉張家的回去。而我想,他不會留條繩子給人,所以合理評估是花兒爺囉。」

難道小花也先進去了?

這麼一想,我重新燃起旺火符,打量起環境。

剛才一路往下,只顧閃蛇。現在冷靜後,回想剛才經過的路,先是石板下一段直落的石道,似乎是天然溶洞的一部份,下踩處像是弧型的頂。而從頂部有道像被劈開的窄路,倒跟之前由外入內的走路類似:沿山裡裡頭的縫隙比我們來時的路小,不過很深。而在縫隙壁上都是石窟上的佛龕似的坑,每個凹陷出都有泥繭。穿過這窄道又有個大洞斜入,好像是正對到上方的中心,有新的繩子在洞邊垂下,看來是小花打的結--來時路上,我聽小花說過他擅玩繩子,然後變戲法打過很多結又瞬間消失的遊戲。

NN的,這些都是什麼?」

從上頭邊爬邊罵路窄的胖子大聲問,聲音悶在泥道裡。

「別多碰,那些都是已逝者。」黑眼鏡看著胖子還沒出來的洞口,回答。

「墓穴?這種地方?」我納悶著。

「喔,只是就地掩埋的奴工坑吧!」黑眼鏡難得沒笑,道:「修這般工程,總會死不少人。這些異國俘虜奴隸,死了也不會運出去埋,長城跟運河兩下裡都有不少。哎哎,『常覺胸中生意滿,需知世上苦人多』啊!」

我聽黑眼鏡居然也能像小花那般吟誦詞章,有點稀奇。

「喲嗬,真是別有洞天。」

胖子聲音響在身旁時,我看到一下來就甩下繩子的他用我燃的火符光看著周圍。

這是個環形的巨大岩石中空區,環圈有很多石門,有點像環形墓室,似乎是主墓的外圍部份。我們下來的地方應是被開通的捷徑之一。

「哎呀呀,西王母的墓八九不離十在這,原來胖爺這麼有運啊!」

胖子樂歪歪地搓手,我有點想不通,問:「你原先不知道這西王母墓在地下?那你是來找什麼?」

「天真啊,你當胖爺沒做準備?胖爺早有規劃。只是現在情況比原先預料還好。倒是你們這些學道的人又沒真的不食煙火,怎麼連這都不知?」

在等胖子爬離山隙接入我們滑落的地點時,我聽到胖子續嚷:「西王母自古以來就以長生術出名,連后羿老兄都來找她求仙藥,你總該讀過吧?」

「什麼年代了?你也該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吧!要在這找長生藥,你不如打脈衝光可能還快點。」

我說。

胖子作勢踹我:「少胡說了,天真!看胖爺一身精練過的神膘,哪需要什麼藥?話說,就算胖爺我頭腦明白沒長生這玩意兒,你倒是比我更該相信長生才對!」

我說:「天師道是修天地人的關係,誰跟你談⋯⋯」

突然,我頓住了。

五方令使中,確實有一個獨特的。

——血脈轉附,鳯凰浴火,洗魂得生——

三叔確實說過,不同於張天師本家有血脈傳承、青龍使由天命選定、白虎使是以立功行法再比鬥獲勝得資格⋯⋯等,鳯凰羽使,似乎曾有出過幾代重生的人?有點像活佛轉世之類的,但活佛所找的靈童,依那邊的宗教說法,是靈魂轉生,未必是同家的人。而鳯凰羽使,在記載中,有位自漢到唐都是同一位的重生,後來在「虹化」之後,有幾代的斷層⋯⋯

所以,記得三叔教的天師道歷史裡,五方令使中,龍鱗甲跟鳯凰羽,不是每代都有。龍鱗甲的天賦似乎有什麼三才條件;而鳯凰羽,能得到神鳥相助已不是每代能有的機緣,而那還只是「天令平世」時才有機會。若真正得到鳯凰力的鳯凰羽使,還能有如同傳說中的「重生」之力。

不過,那些只是傳說吧?連張天師本家的人,也沒聽過有重生的。不然,歷代統治者還能不「惟道獨尊」?

我猶豫怎麼回應,卻聽到胖子喜滋滋的聲音:「胖爺比秦始皇聰明多了!那種求長生的方術,秦皇漢武都幫咱們驗證過,誰都知道沒可能。可是啊,你稍微想想,長生是多難達成的事?既然難成,是不是應該花錢?」

「你說像后羿具禮向西王母求藥的故事?」我問。

「當然!這『禮』肯定不會是少少的東西,一定是珍寶如山!而且若是每代都有那些想長生的,你想想,西王母手邊會有多少貨?」

胖子講得像是財寶已在眼前:「胖爺也不貪心,只要少少拿些做『產經合作』就可以啦!」

最好那麼容易到手。

我心說,別說這塔木陀地勢奇詭,能在這建立王朝的人必會有令人設想不到的措施,單就我們一開始是遇到的蛇陣,還有進來後始終找不到悶油瓶,連小花都沒見踪影,怎麼看,這裡絕不是好出入的地方。

說起來我還得替他們找回族長?張海杏瞪起人不好過的。黑眼鏡既然憑空出現幫忙,現在該問他,好歹也叫青龍使。

我一轉頭,又愣住。之前引我們下來的黑眼鏡在我跟胖子說話不注意中,已不在前方。

這混蛋又消失到哪去了?怎麼每個人都在地下來去無踪?他們根本不是天師,是巫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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