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天賜純嘏
  我為胖子搞不明的出入有點氣,但多少想到他跑了總有機會做個底牌招,沒準兒就在適當時候出來解決疑難,如同我跟阿甯當初在魔鬼城以為要變人乾之後見到他們來援的感覺──還是心存感激。但想不到沒走幾下,約是彎過兩次山路,二毛就跟著南八停住,我一看,就看到那「胖子」頭朝下的趴倒在一塊道邊山石旁的地上。
  「被這種麻醉鎗射中還能走這麼遠也不簡單。」
  南八用腳踢了下胖子後,才點點頭一揮手,二毛立刻就手一放讓我跌到地下。
  這些傢伙在幹嘛?
  我的腳此刻舉不上力,被放得太快,差點就要往山崖那邊墜,好在即使扭回來。這時覺得那像是蛇毒麻性在身裡越來越怪;照說一般蛇毒不就是神經性、出血性毒之類的?像雞冠蛇一口就咬斃阿甯我也看過,但真不知道自己剛究竟是被蛇咬還是中麻藥,手足全使不上力,難怪南八有膽放我。
  但胖子會倒在這又讓我失望──還以為他跑得快,,而且剛跑開時看來相當正常,為什麼現在就趴在這,還睡得挺熟似的?簡直惹氣。
  嗯,確實比較像……睡。
  我盯著那胖子,心裡突發其想地感覺著,但沒打算說出口。
  二毛開始將胖子翻過來,我發現那胖子確實像是「睡死」狀態,因為那大剌剌的模樣跟他在蛇沼處一模一樣,是有巨蛇遊近都無所謂的大澈悟睡法,因此在二毛將他翻身時,我看到胖子「哼嗤」一聲大打個響嗝──在黑暗的高原還挺清楚的,跟著手腳一扎,像在趕蚊子似的大翻身,毫不在乎身處地點滾到快山道邊緣的崖旁了。
  雖然胖子的動作很危險,但我還是不能克制「嘿」地笑出來。儘管現在是被挾持的情況,但看南八似乎被胖子的「自適」而驚到立刻警覺跳開的模樣,和他如今的年紀相比真不是合襯,所以憋不住了。
  南八沉住氣後也沒有看我,而是低頭仔細看胖子。從胖子平穩的神膘起伏,轉沉的呼吸聲音跟南八怎麼踢都不醒的態度來看,確實是那種可以睡到被人踢下樹才醒的傢伙。
  我想南八怎麼樣也兇不過那些金冠樹蟒,難怪胖子可以睡到屁股呼吸。有心建議南八省點力氣反正搖喊都不可能醒,但我現在四肢無力,就只有意識清明的份上,要想的倒是別件事。
  例如,我要怎麼離開、然後……
  我確定小花不可能那麼容易就出事,不過阿甯身手比我好卻莫名地被雞冠蛇就咬死那一幕在我心中刻著很深的印象,爺爺的筆記老早就聲明這是把腦袋別在腰上的工作,我也知道很多事情未必能跟預料的一樣,但是,對於一個既有考慮周詳頭腦又有高明訓練身手的人,要說沒有任何彈性空間,我是無法相信的。
  現在最麻煩的是為什麼不能動?有點像是神經中斷一樣,腦子的運作一直傳達不到手腳。我有點同情那些「植物人」,那種動彈不的的心情真的很令人苦惱。
  究竟是蛇毒造成,還是別的東西?
  如果是蛇毒,也許我不該動,但,如果是別的東西……
  我心裡想的正煩亂間,忽然聽到南八低喝一聲「起來」,還當他在命令我,心說小爺又不是不想動,要能動早就跑了,就看到讓我呆住的一幕。
  胖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雖然跟二毛一樣是張懵樣臉,但確實是站好了。
  怪哉!他不可能清醒,因為清醒的話他該會反南八──可是,他為什麼能被操控?
  話說胖子當年第一次見面就能中招,所以我對他的「精神管控能力」是沒啥信心,現在看到他跟二毛同等級時更是有想翻白眼問候他祖宗的衝動。可惜現在看來他反正也感覺不到我說什麼,不如省點力氣研究南八怎麼讓他起來的,難不成他是艾瑞克森或馬丁教授嗎?
  這念頭有些好笑,但在南八轉頭撥弄什麼時,我就呆住了。
  那是什麼?
  剛才被二毛揹起時我沒有什麼感覺,但現在看到南八扯開他衣服,外套一分就露出一面像鑲在人體的圓狀物時,我很想用力張大嘴表達我當下的愕然。
  為什麼會有個像鏡子的東西鑲在二毛身上?而且看起來像是前後對穿的,鑲著這玩意兒還活著嗎?五臟六腑往哪塞?
  只可能,「他」不再是人時。
  想想我一直沒確認過二毛是不是人,小花判斷是他時只說了句是「二毛」就沒再談,而原先押我上來的「胖子」如果是團油,那這二毛也可能……
  控屍?
  南八之前說的話我突然記起來時,一種噁心反胃感湧上,喉頭有股酸氣嗆起,不覺地就能出聲,等發現我能出聲時,我已經開口:「這也太……奇怪了!」
  本來我是想批一句太狠毒連對自己伙計都如此,但再怎麼說已經在這行業打滾過,總有點經驗值使我知道忍住話頭,因此我硬是將問題扯成平淡的探詢。
  南八轉頭望向我,嘴角還是看似從容不迫的笑,但眼神有難掩的詫異──託裝過三叔的福,我已經練就怎麼判斷眼神的能力,因此立刻看出南八有種不解的表情。
  終於,我聽到他首度問出來:「為什麼你被鼓咬中還能開口?」
  鼓?不是那條餵養器具的蛇?不對,那好像是小花編來哄的;還是那條影子蛇?不對,那好像是「日鏡」。
  還是剛才咬我的那種蛇就是「鼓」?
  這一想我就覺得,老大,這「鼓」跟牠老爹燭龍委實差太多了!難道是沒長大嗎?還是他跟我看過的雞冠蛇跟金蟒的關係一樣,因為是「工兵」和「雄兵」的差異會發展的不一樣?
  我念頭已經轉得算快了,但還是沒讓南八滿意,他翻手就將鎗舉起,直接穿過胖子和二毛間走過來,一字一字地問:「不准再動!為什麼你能動?你該跟胖子一樣被制才對。」
  什麼意思?
  我一怔,才發現之前以為自己像植物人般手腳不聽使喚,所以無意識地想嘗試動點手腳。而在我能發聲以後,四肢還沒有適應,所以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扶著壁想找出路,就成了問題。
  早知道坐著不動才好。
  我現在已欠身一半,上不上下不下也不好挨,只能扯著臉硬撐道:「這裡挺冷,不動動早凍僵了。」
  「別來鬼扯。」
  南八聲音已冷下:「為什麼你能動?被鼓咬中絕不可能……莫非有別的蛇咬過你?」
  這一說我倒真想起來,在蛇沼還罷,但在四川山頂,我可被那條不知為什麼冒出來的雞冠蛇結實地咬上過。老實說真是運氣,本來以為得去看阿甯順便被她笑一頓「真沒用居然也被咬」,但因為咬是咬到嘴裡──小花如是說──而且有補上草藥,只有昏迷一陣,等小花他們來後就被救起,撐一撐終於也熬過來,但那條很毒的雞冠蛇確實有進些毒到我體內,記得有次看國內的報導說哪個省有異人為了抗蛇毒自己按期被咬而練出抗體,莫非被大小雞冠蛇咬過我後我也有多少的抗體(畢竟這種蛇真的挺毒),才能抗住那「鼓」的毒嗎?
  想歸想,但我覺得不宜直接答,只扯著說:「有沒有有什麼差?」
  「只可能是蛇。」
  南八哏了一聲,顯然惱怒:「不然不能中和蛇蠱。」
  「鼓」還有分蛇跟龍,還是他以為古代說的那龍形跟現代看的蛇不同?
  我懵了一瞬,突然才想通。
  難道這傢伙指的是「蠱」?
  因為在「無間獄」看過那條機關蛇的緣故,加上合理的推測,我一直當「鼓」就是日月寶鏡的關鍵之一,雖然還弄不明白它是被鎮住還是由它去化銷鏡子,都當它就是山海經所謂的「鼓」。
  但現在按南八說話的意思來看,剛才咬我的還不是普通蛇,而像是「蛇蠱」。
  蠱這種東西早在春秋以前就有記載,連近代挖出的甲骨文上都有關於「蠱」的紀錄,一些史書及歷代名醫藥方裡還記載蠱術的破解或治療法;當然,以現代科學來說,根本沒法驗證真相,而蠱的作用一般也只在民間的傳說神乎其神。但我在秦嶺看過被螭蠱操控的那些猴群,完全不怕武器、千百年不變地被原始命令驅使,因此後來在去長白山前的日子裡閒著也稍微找了些跟蠱有關的說明,雖然那些「苗人放蠱」或是「金蠶蠱」之類被武俠小說寫爛了,但仍有不少說法強調,蠱術除了害人中毒、置人死命等「用處」外,最大的特點是「控制心智」。當初半調子的涼師爺講了一大串話我有點記不明,但那碎裂面具後面顯現半乾的兩截螭蠱,跟被打碎面具後立刻恢復本性的黃毛猴給我的印象很深。
  所以他做的一切,全是用「蠱」?
  古書有傳些治蠱術的方法,例如喊破下蠱者或點名被下蠱的物品等等,就可以破解術法,這聽起來跟用銀製品去殺狼人一樣不可靠。我覺得我在秦嶺見過的螭蠱倒是比較實用的「寄生控制物」,但牠還得用個附了蝸牛殼螺旋物的面具做媒介,宿主死後沒找到下個寄生者前也得休眠。南八剛才頂多是讓那蛇咬上我,那能中蠱嗎?
  在看到南八將二毛指引過來時,我有點倒氣。
  二毛的「腹鏡」不太像是鏡,倒像是油脂般透明、水銀樣液體的東西環成,上下不斷地旋繞,漩渦狀地在他身上滾著。
  像是,那團油……
  「是真正的鼓油才能煉人跟養鏡。」
  摸著二毛「腹鏡」的南八看著我,又像能完全讀懂我心思地說:「真是太可惜了!鼓油每用一次就會減少,而且混到非人類的血後就會立刻變成清水,完全沒有用處,現在我剩的油只夠做個『二毛』。好在從我得到的推測來看,你所去過的地方應該會再找到類似鼓的生物,關鍵就是要財力跟能力去到那再度引出它。」
  我瞠目結舌半刻,突然聽出重點:「你,二毛是你『造出』來的?那,他原本人……」
  「冷凍的血液最佳可以保存三年。」
  南八和氣地說:「但是新鮮的最好。可惜鼓油化出的人最大缺點是受傷就好不了,但不受傷又難,還是找到『移體寄身』的人最好。」
  移體、寄身?
  想到「夢中」看過的壁畫,我心裡有點憋不住。難道日月寶鏡真的會像畫中說的,有辦法將「靈魂」這東西……
  說真的我已經見過許多奇人怪事,現在也不差這一件,但我還是硬擋著說:「大叔,你不會中魔了,還是被催眠?看醫生檢查腦袋去吧!」
  南八哼哼地笑,說:「缺了日鏡,難怪小三爺不信。不過,如果不是我靠養蠱實驗成功,也沒法移到二毛身上。」
  「嗄?」
  我一呆,就看到南八往臉上一抹。
  是跟旁邊同樣長相身段,但差在沒有鑲「腹鏡」的二毛。
  他才是二毛?

============  記盜墓的同人,就該學三叔的挖坑(爆)



  六十八、天網恢恢
  當看到頂著二毛身體的南八時,我有種以為自己又重回到跟著三叔和悶油瓶身後找謎底的錯覺。不過那時他們也不過頂名冒身,大不了還加了兩個人演一個角色的串場問題,但為什麼這裡看起來,根本是「人類與非人類」狀態?
  所以……不是人?
  得出這結論時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吐槽了!但老實說,從下地以來,我見過的「非人哉」倒也不少,不至於為這件事就驚倒,可我看過的「非人裡」,即使是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萬奴王、張家樓代代失落的血緣傳承而生的異類,總也還是「某一種個體戶」存在,現在南八跟二毛,卻像是「同在」。
  但不可能吧?
  我看著現在不尷不尬,但總也得為目前已經在額邊的鎗做打算,因此盡量平著氣,說:「所以你是一直裝成南八叔的二毛?真厲害。不過那也沒什麼,我也看過扮了十幾年的三叔。」
  南八用種近乎「憐憫」的眼光看我──跟阿甯在海底推我向機關時的嘲笑感很像──說:「原來山頂風大容易耳背?我以為這名字不會太易混淆。」
  我更撐著場,心裡暗暗打氣裝著不著意的樣子說:「啊,原來如此,所以你跟二毛是兄弟?還真有點像。也許也是外家親戚?」
  南八冷睨著我,說:「拖時間的場面話我在跟二爺時就從失敗者那聽過許多,小三爺你還上不得檯面,不用硬撐。」
  我一聽就有點嘀咕,怎麼瞧不起小爺?我也是扮過三叔的好吧?連他老相好當時都還沒認出我,而是同有出生入死過幾次的胖子分得出來,能說我比不過人嗎?
  但老話一句「有本事才能大聲說話」,而現在的「本事」很顯然就是有鎗在手的傢伙。我努力地想悶油瓶或小花是怎麼在對手有鎗或佔上風時還能打倒對方,但他們一個是神人級、一個身手有加以訓練,我顯然怎麼想都做不來那種動作,目前只能維持一個很易僵化的姿勢,盡量當手鎗是空氣的存在般閒聊:「當然,有混過的人確實有眼光,以你做過那位南爺伙計來看,小爺是挺閒的。」
  南八冷冷地看著我:「原來普通話你聽不懂,得用到長沙土話不成?」
  我說:「小爺好歹唸過大學,當然懂,你說你是二毛,不是嗎?起碼你跟邊上那個長得一模一樣──說到長一樣的人,我也只看過……」
  還沒說完揍過我的小花伙計,我就被南八狠狠打斷:「不要以為蛇蠱對付不了你就放肆!咱是沒耐性的。一旦有媒介就行生死蠱,看還有這麼多話沒。」
  這話若早十年說來嚇我,沒準兒我會被唬住。但下地多次、也出入過好些爭奪場,想當初在「新月飯店」一鬧開時,我就壓根兒不管霍老婆子那種威脅,何況現在根本只有南八一個?因此我笑說:「這話聽來真夠嘇人,可惜小爺也不是被嚇大的。何況你還堵著二爺的令,要違令嘛,他老人家遍天下的耳目,可逃不了噢。」
  我拿這話只是想試探南八本意,果然他冷哼一聲,說:「會聽那種入棺材的死人話就是沒腦袋,要不是有利處可佔誰會傻著去遵?再說,我已經轉移脫體,也用不著再怕那令了。」
  「看起來你也是言而無信的樣子。」我索性大剌剌地說開:「不過難為你過去五年還能在這麼偏僻的地方混著,也不容易。」
  南八用種「不屑之教」的態度睨著我:「您不需說反話小三爺,既然都有膽子說我『言而無信』,自然我也不會真的待在三千里外的範圍。」
  我一聽就想果然沒戲,但還是撐著,說:「那你還真有點學過戲,想必也裝過不少人才能混著吧。」
  南八嘿了聲,說:「若您真想做個明白鬼,我也可以在替您立碑時說──現在是不用多說的。」
  果然這傢伙還比王八邱那些人難纏。
  看南八手指已經往扳機上扣住,再捱想也不能了!反正只有賭賭,我腳趾努力凝住,雖然現在半屈的姿勢發勁不能盡全力,而且這條山道有點窄,但現在已經是最後時間,就算跳到自己跌下崖,也比被這個看來非人非鬼的傢伙作弄好些。
  我正要使勁,突然發現南八背後的奇怪事件,不由得張大嘴:「你,那後面的……」
  「呵,小三爺,如果狗五爺看到您這麼差的唬人方式,大概會挺傷心吧!這招要騙三歲小娃兒都不容易。」
  南八話沒說完,他身後就出現勁風,而最快的是──被狠摜下去的那「東西」。
  「!」
  南八立刻發現不對,往前先避,我及時貼緊壁,躲開差點被他帶動拉倒的身子,卻還是沒閃掉他要撲過來前先開出一鎗,風力一刮,左臂覺得有點痛麻起來。
  「M的!為什麼你也能動!」
  在南八迅速著地一滾再往後數步再躍起來後(這裡不得不佩服他「老人家」身手還比我好得多),又驚又怒地瞪著胖子。
  我也已經被胖子扯起來,腳雖然還有點軟,但現在脫離手鎗直抵的射程,總是安全點。說真的,在眼看快不行撐時突然發現那渾似被催眠的胖子居然能清醒,我也是挺安慰的,只是也不曉得他怎麼醒。
  「想不到當初在西王母那被那些沒卵蛋的蛇咬到也是好事。」
  胖子搔著肚,向著南八,又像是對著我說著,說:「你剛說咬胖爺的是啥?蛇蠱?真夠本事啊!害胖爺在那畜牲道裡差點以為要斃了,居然還能活著來,顯然我跟閻老大不合。」
  我一聽,先愣了:「胖子,你在哪裡被咬?」
  「你忘了咱們下到輪迴裡?」胖子仍在肚子上摳來摳去:「結果老子半途被個探出的牛頭角卡住了,就見你先往下掉了!咱想拆開那角去會合,得,就撞到個機關,突然就落進條山道裡,然後走沒幾步就遇見他NN的一窩蛇!被蛇咬時咱就沒印象了,好像還恍惚做了好些妹子夢,那雲彩妹妹還對著我說有情有義的只有胖哥我,央我帶她下地瞧,還在胖爺身上又親又啃,N的要不是兄弟危險,胖爺還想夢哪。」
  如果不是現在情況不對,我真想回他一句「你究竟有沒搞清事實,睡昏頭了吧」?不過胖子這話倒讓我再度想到,如果他最終記憶也是被蛇蠱咬到,夢見雲彩「親啃」也不能說不是「夜有所夢」(雖說他不分早晚都在發夢就是)!瑤族、苗人都是歷來有名的放蠱專家,胖子中了那種看來可以操控行為的蛇蠱,所以渾渾厄厄搞不清情況,本能地將自己發生的事跟可能發生的人串連在一起,也還算情有可原。
  但──
  我盯著南八冷然的表情,問胖子說:「所以你中招後,就完全沒印象了?」
  胖子搔頭,看著南八,說:「你問倒胖爺我了!看情況你們倒是比我清楚吧?胖爺隱約覺得好像雲彩妹子有叫我下到個地方,像是個輪旋道,那裡好像出了什麼狀況就有個機械的怪音吵起來,但後來就沒印象。」
  「所以你沒帶我看畫,也沒在石堆裡叫醒我?」
  我看著南八再也裝不住的詫異,暗裡令自己不要像他一樣,努力抬個輕快表情,並低聲問胖子。
  胖子才要回答,就聽到南八陰陰地問:「你幾時清醒?」
  「這也要問你們,胖爺哪知道?」
  胖子很沒好氣地看著我又回向南八:「胖爺我有的印象,就是被那些天殺幾段的蛇咬了、然後好像跟著大妹子往地下探險去、等我耳朵感覺到像是對話聲時,就聽到你們在爭執些什麼五年、三千里的。喂,我說二毛,你老大在哪?N的哄了胖爺來就算來,地圖傳說差也認了!但你要對咱兄弟出手,不給個交代,就拍了你!」
  這話一出我就愣住。
  果然胖子當他是二毛?可剛才我明明看著胖子用力將那「鑲鏡二毛」就捽下山去──這也是南八到現在都一臉寒意看著我們的緣故──怎麼他倒惡人先告狀?這種死皮賴臉的本事才是胖子的絕活,我是沒辦法趕上的。
  顯然南八想法跟我一樣,他已經用跟夜晚高原山風般冷的態度瞪著胖子,說:「如果你也跟吳家的一樣被蛇咬過,能抗操心神的蛇蠱我也預料。但你剛才已經被另種用上五毒煉成的麻醉鎗劑打中,怎麼還能醒?」
  「誰中了什麼鎗?」胖子抖抖身,一副沒事樣:「胖爺我素質好得緊!倒是你,憑啥跟胖爺大小聲?沒你主子我可不談。」
  看情況僵持也不對,我只能說了:「胖子,你確定他是二毛?」
  「看樣子是,除非他跟你之前一樣正在戴面具。」胖子咧咧地說著,還是摸著肚腹。
  「但他說他是南八。」我看著南八,向胖子說。
  胖子倒沒怎麼詫異:「這麼說,這人皮面具會做的人倒也不少。要不,就顯然南八還有當年二爺的門路可以搞到。」
  「問題是他不是用面具。」
  見南八仍是不動持鎗,我邊衡量著可能後退的山路,邊對胖子說:「照他說,他內在是南八。」
  「TND,你沒吃錯藥吧,天真?」
  胖子不信地看著我,又看向南八:「如果你沒發夢,那表示是我在作夢?NN的,胖爺寧可夢妹子們也不想夢些男人啊!我又沒你這癖好。」
  我一聽就想踹他下山,尤其南八似乎注意到什麼似的,冷眼中稍稍出了奇異的表情,直望向我,讓我渾身發麻。
  不對!
  我試著想後挪,但突然間覺得腿軟。
  剛才擦過我的,似乎不是單純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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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因為盜八出來~所以~想蒙久點啊~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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