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殘暑見舞
海南這屆取得全國賽第二名，冬季循環賽將成為直接參賽的隊伍（註：冬季杯的參賽球隊限制每縣都只有一個名額參加，只有50支，47個縣代表隊加上IH冠亞軍與主辦地區再增加的一個名額，不過每次比賽結束後都會選出五位最佳球員和一位大會MVP，因此觀看的熱度不減，也可以說是目前<2008後>最受歡迎的高中籃球賽事。－－網文參考）。自家教練是對此合不攏嘴，向學校報告之餘，讓他們比往年再多兩天停訓假期。
這一來倒方便他們三年級讀書組聚會。
由宮益聯絡花形（他們兩個讀書派最常互通消息的），約了聚會日子，還刻意提醒要暪住不讓清田這自許「下任隊長」的後輩跟上（其實還輪不到他，神才是二年級）。
地點是宮益新找的一家壽喜燒店。身為最常去圖書館讀書，越近高三升學考，成績越長足進步的宮益，假日沒訓練時往往也在圖書館，因此試出不少家新店。
這家店會被宮益推薦，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店長也是籃球愛好者，有一堆NBA明星佈置，店裡還有某些店內開放交流NBA轉播的時段，價位也合學生價」。
對他們籃球隊倒真的好。
牧到店的時候，看到宮益跟武藤並排沿著店裡內側一張長桌坐定，對桌上的小菜視若無睹，反而跟坐對角的高野永野像說什麼，因此聽到武藤勉強壓下笑的說「太猛了！幸好學弟看不下去，然後學長們懂得為學弟收歛－－也對！嚇到沒人來練球不成啊！」宮益則低問「鬍子好刮、眼鏡好換、眉毛能畫，剪頭髮很難立刻長長吧？」跟高野哼了聲「那有什麼？櫻木那顆頭全國都知道，長谷川只是平頭差又不大。」以及永野喃喃「花形的眼鏡還好，但藤真就……好在伊藤讓他們去換回原型。」
在說什麼？專心到連老闆喊「歡迎光臨」都沒回頭看入門的人有沒有可能是隊員？
已離不到半尺，牧心中納悶。
「牧？」
身後有個明朗的聲音，而這一喚，讓原正專心聊天的四人投來視線，齊齊收住之前對話道：「隊長。」
藤真跟花形慣當地同時來到，牧點個頭，三人一道來到長桌另邊坐下。
新來的兩人看起來完全沒改變，但在各自坐定後，近看高野永野臉上光影，讓牧很清楚地發現：似乎有畫過眉毛？
這兩個大男人是做什麼？
結合剛才走近桌邊時聽到旁若無人的談話－－莫非，為校慶才藝表演預備？
武藤滿面堆笑（其實是忍笑），捱近牧：「跟你說啊牧，所謂的『改變法』，真是見仁見智。」
「阿正，該點菜了。」
宮益咳了一聲，示意道。
會被直接喊名時就表示宮益判斷不宜再談此話題－－自從他打算讀法律相關（成績也顯現）後，同學也好，師長也好，對他的態度多少不同；大約只有他們幾個「讀書兼練習組」隊員從一年級就平常自在的當同學，宮益也能認真地表達想法，因此武藤經他提醒也就收歛。正巧高砂後腳也到（長谷川有事未現），聚會就開始。
聚會其實不太煩雜：點湯底點肉，問配飯加菜之類。談的也很集中：籃球到全國賽、山王及湘北、升學或就業。
湘北是共同可討論的話題，從自家教練閒話而得知陵南魚住已跟著家業修行也成為眾人分析的參考。
最後，在座的眾人仍多是升學為先。
學生時代就是單純，選項不多。從高三密集讀書計劃（此項是花形宮益主導）約到預定的練習賽（當然隊長作主），到各自結帳出店，夏日晚風已涼。
「這種天氣不錯啊！感覺還可以找個街角空地看有沒有空球架。」
武藤吃得飽，拍著高砂肩道。
「打球可能胃會不舒服，散步倒可以。」已是三年級，高砂私下也不介意完整回話。
但那晚註定是個不太順利的一天（也可能之前太順），宮益在一群高個中習慣性地閃邊走，正正巧踩滑了人行道邊緣，鄰近的花形雖人高手長地將半跌到車道的宮益即時拉回來，但拉的力量前後對衝，宮益眼鏡就這麼不巧地被傾斜拉正的作用力震出去，落在車道，被下一秒轉彎的車不偏不倚地軋過。
人只有腳踝微扭筋（沒腫起來）倒還好，但深度的近視使宮益完全看不了路。打球用的眼鏡又放在學校，為了明天上學，得趕著去還沒關的連鎖店配一副新眼鏡才成。
眾人裡自然只有同是戴眼鏡的花形清楚哪有店也方便找，加上還沒討論完筆記，因此花形得提早告辭。
這兩個屬於冷靜派的人一走，武藤就開始對高砂嘰咕，然後被高野永野察覺到似乎特意提起「眉毛」做主題，二話不說，兩大長人左右包夾，四人（高砂比較沒動）推推攘攘半鬧半笑地湧下坡道旁公園。
嗯，這情景很熟－－對了，一年級第一次約賽後聚會，就是如此。不過那是在冬季，如今還是夏末。
有這麼好鬧？
牧想著，問道：「你們校慶要表演什麼？」
「校慶？還早，還沒決定項目。」藤真沒有遲疑地回答：「怎麼？你們想不到節目？」
「我以為之前是聽到討論節目呢。」牧道：「又是鬍子又是眼鏡還有眉毛跟髮型。看武藤笑成那樣，不會是因為你們要做扮裝表演吧？」
「鬍子眉毛髮型？」
藤真唸了一遍，突然嗤地笑出聲：「高野永野大概是沒懂所以直接執行不可逆的部分，花形想的方法很妙。這對二年級學弟是很好的刺激。好在都能長出來」
這跟花形有什麼關係？
牧想著，而且：「花形人不在吧？」
若在球場上，任何事都還好推論評估，但在路燈下，眼中笑出光的臉，倒有種迷般的隱匿。
「該怎麼說呢？是為了激勵吧！」藤真制住笑，道：「別的不說，伊藤為首的二年級，為了讓我們能『不以外狀改變做激勵而恢復常態』，自動地加倍練習，看來花形說的沒錯，『習慣一旦改動，會予人很大的刺激』。不過我懂他的意思，所以才用最好處理的項目！高野他們想太極端，所以－－反正你看到眉毛了。」
「所以他們剛談論的是你們做的，呃，造型？」牧有點無法想像。尤其在推論所有人情況來看，既然高野永野對武藤揪絆的緣由在眉毛，而僅花形是戴眼鏡的人，那剩下的鬍子項目，落實的只可能：
「有點糟蹋。」
無心脫口的評語不像自己應有的自制力－－大概跟就近在公園長椅坐下的瞬間放鬆有關。
那話讓藤真挑起眉，利起眼：「什麼意思？我可不以為『鬍子看臉留』！」
「跟臉無關。」
雖然心中瞬間有種「髮型跟鬍子都得看臉」的想法（大約也跟去年看到同髮型的兩人同行而有想法），不過牧還是回答：「我以為，依你的冷靜思考，不會用這麼奇妙的方式。再說，依你會有的鬥志，也用不著用這激勵的方式。『翔陽中心的「鬥魂」，是迅捷如風的貴公子』－－」
那是一年級記者報導下過的評語，當年武藤反覆唸來取笑足足個把月，讓同屆人都熟透的稿子直接在記憶中浮現，如今看來更貼切合宜，牧順口用上。
「我還不知道你的記憶力都用在這。這不會就是你往例去各校比賽收集情報的模式吧？」
藤真淺笑的聲音彷若溶入夏季晚風帶出的蟬嗚中－－或許比不遠處四人組的笑鬧更淡－－但因為距離，倒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麼說，我倒還更想知道，你怎麼有辦法用這口氣管你學校球隊，我有時都想對清田訓幾句了。」
「說到這個，算因禍得福吧！」
輕輕地收住笑，藤真簡單地道：「因為今年縣賽沒能進入，倒讓校內有些校友老師在校務會議上提出看法，說不論社團還是校隊，必有專職的教練才成，不然學員練習跟讀書是兼顧不來的。」
縣賽是因為有個櫻木出現，而他是異乎常人的存在－－看山王也被終結就知道。
牧心想，但聽到「所以，下學期開始，我們會有正式教練」的說明，仍由衷高興：「那很好啊！今年都還沒機會對上，有教練來管理，你們的練習必定能更投入。」
「IH賽才打回來，就算你不休息，你的隊友也想稍微放假吧！」藤真笑笑：「我上回練他們跑，事後連花形都拿了他自修的醫學書來，舉論文證明運動過度有害的理論，說服我得適度放學弟們休息。」
想像那種畫面跟企圖心，脣際油然而生的弧度，引得終於能從勾項勒頸中喘回氣的武藤隔十數尺就對燈下座椅上的方向嚷：「喂喂，你們是又偷著說只有兩個人懂的笑話還是笑我們？高砂都不反擊又不是我的錯，這也好笑？」
牧覺得武藤說話也會犯跟清田一樣沒看時機的毛病。
何況，是有微涼海風吹入陸地的夏日夜晚，被那一打岔，身邊悠然的笑意停止。
真是！
隨後地起身，走近各自同學，牧直接地道：「是啊，剛決定開學來場練習賽。」
「咦，教練說了嗎？幾時同意的？」武藤瞬間歛住氣（不像高野永野絕無反對，而高砂一臉穩定沒有任何表態），期期艾艾地道：「不會吧？那不是開學就得練習？我以為國體賽前還有點空。」
「那太好了，武藤。」高野永野一左一右搭上他肩膀：「剛才你想知道的『改變的決心』，有機會讓你看見。」
「呵，還請多多指教，武藤同學。」對二野的行為，藤真只微微而笑，沒有特別制止：「今年還沒對戰過呢。」
「喂喂，別那麼有禮貌啊！我正被高野拎脖子你不阻止？」武藤刻意地向高砂使眼色，看對方置若罔聞，只能說：「我可從沒能派去守你，連神學弟都說：你跟牧才是同等位的，要『指教』向他說去，我沒打後衛。」
－－如果說派神帶清田是一種訓練禮儀的方式，那顯然未必能成。看三年級了，高砂仍感化不了武藤。藤真平時究竟怎麼做，能讓翔陽形形色的隊員都在他眼前收歛？若說是隊長身份，自己明明也頗有威嚴，但……大約像赤木也管不住櫻木，總是各人的個性吧！
在眾人陸續沿著公園小徑，前往通向接連人行道階梯的出口時，牧心想。
「所以，」
因著藤真落後幾步而跟著放慢腳速，牧聽到清雅的聲音問：「高頭教練有安排練習賽？我倒沒聽學校說有公文。」
「嗯，其實教練有提過，但還沒決定時間跟對手，教練有叫我斟酌，所以，由我來建議必能成。」
雖然是為了對武藤之前漫不經心的取笑做制衡，牧仍是在有情報的判斷下才做出選擇。
「我以為仙道的劇本已經夠快夠自信，結果你比他更高段。」藤真笑了笑，向前頭已走上人行道的人示意：「武藤可能到現在還以為你開玩笑，我都同情他。」
剛才不是也接話很自然？
心想著，牧只道：「今天回去太晚，我明天再向教練請示，確定日期就請教練知會了。」
「那，可以麻煩中午後再通知吧！我明早還有電影要看，午餐後才回家。」
注意到自己訝異的態度，藤真補說道：「因為花形建議，加上新教練要來，我就試著叫大家開學前放假休息。花形還規定這幾天得充分放鬆心情，最好別老跟隊友們碰面免得聊著又去打球，我想，就去看同學建議的新片，聽說很有深度。」
那－－？
「不如……」
在眾人都走上熙來攘往的人行道前，還來得及做完全部的討論。
「翔陽？可以啊！今年IH賽前我找過資料，沒用上太可惜啦，哈哈，那我開學就聯絡吧。」
向自家教練的回報一如往常順利，牧有禮地掛上電話。
明天的電影院之行雖然突兀，但現在已確定有能討論的內容了。
假日沒多少天，這大概會是高三升學壓力籠罩前最輕鬆的時期。
收拾、盥洗、向家人報備、整理明日行裝。
暑假已要結束，新學期即將開始。
＝＝＝＝＝＝＝＝＝＝＝＝＝＝＝＝＝ end
so？
之後就會接上《田岡教練的計畫》中彥一所見的部分，也就是從「牧＆藤」進位成「牧藤」囉。^^/
至於過程？那是彥一探索的點啦！
最後的最後，在網拍上有找到舊同人的封面，既然是封面賣場圖，應可以分享的囉。^^
（只有封面>W< 也很值得珍惜，看賣場介紹是199x年的本啊！咱找到時是2016結標的網頁面）
然後，那種有一定理性感的接近，應該就是雙璧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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