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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天地悠悠
  看小花身形靈便,滑到地底後就順著黑背消失的方向追去,我想跟上,卻是有心無力。加上二叔手一伸就攔住我:「雨臣去就好,你去只會讓他分心照顧,沒準還添亂,留在這安全些。」
  --二叔您這可瞧不起我!明明你也看著我拖過小哥和胖子出巴乃水底的。
  我想說,但二叔大體評價沒錯,看來,除非我好好去修練自己(也許叫小花教上幾手),不然二叔是不放心的。想想小花也帶了東西去--二叔帶的包裡絕對有齊備物品--暫時不用擔心他,倒是這裡果然是替「看守終極的人」看管傳承的地方,除了那府的人外,其他人等閒不易進來。現在來了,找空研究看看也好!聽黑眼鏡說,這裡留著歷代「張起靈」資訊。我上回在巴乃水底忙著救人沒空看,現在倒能瞧瞧。
  因此我留下來,跟二叔一道繞著。
  二叔推敲片刻後,搖頭說:「麻煩!這裡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但為了不觸動機關,照說應該也有暗示才對。」
  「二叔是指卦象類嗎?」
  我向來喜歡小黃蓉這種女性,所以翻那部小說最多次。裡頭有段提黃蓉判斷歸雲莊,說:「黃蓉知道依這莊園的方位建置,監人的所在必在離上震下的『噬嗑』之位,《易經》曰:『噬嗑,亨,利用獄。』『象曰:雷電,噬嗑,先王以明罰敕法。』她父親黃藥師精研其理,閒時常與她講解指授。她想這莊園構築雖奇,其實明眼人一看便知,哪及得上桃花島中陰陽變化、乾坤倒置的奧妙?在桃花島,禁人的所在反而在乾上兌下的『履』位,取其『履道坦坦,幽人貞吉』之義,更顯主人的氣派。」
  依二叔的意思,那府這個麒麟室裡的東西八成也是有卦象含在裡頭(除非麒麟毛純是刻好玩用),所以找到卦象,門就能開。
  不過六十四分之一的機率能試幾次?而且照二叔意思,從剛才我按了「巽碼」後還有時間慢慢回彈來看,這裡的「卦碼」也許不止一個,搞不好還要來個四碼順序按才能開啟,那排列組合的機率就變到千種以上。
  「應該會有提示用的密碼。」
  二叔在制住我後冷靜再度打量,才說:「那府傳如此多代,總會有紀錄。」
  「跟張家有關嗎?」我憋著不敢打擾二叔思考,好不容易能夠吐出話,幫忙提示:「我之前在一個房間看到挺多那府收集的歷代人物,他們連爺爺那輩都有收集,還有我--」
  話沒說完二叔就問我:「哪個房間?」
  我努力回想,將小花跟我「不慎」分別,我亂摸機關找路,然後看到一房間收集的同行資料說給二叔聽,末了再加句「後來黑眼鏡出現,說了一堆有的沒的東西,我都來不及看完那府收集的資料!不過依我看到的部分,他們的眼線也很廣,幾乎都知道我們發生過的事。跟三……陳文錦說過的『它』很像,不過,似乎有些內幕沒法比『它』知道的清楚。」
  「那當然。」
  二叔講得很平淡,好像早料到會被人調查,只問:「還有什麼?」
  我無奈地搖頭:「我不記得!我大約有回想到,後來機關因為停太久啟動,然後就翻出火牆,後來黑眼鏡帶我逃出去,又在地道裡遇到兩條後來被小花打爆頭的類蛇怪,之後我們--咦,對了!我們有找到一個仿青銅門,然後黑眼鏡用了個印,回想起來,他大約是用碼錯誤,結果爆出一種強力麻醉氣體。等我醒來時,有點記憶喪失,連日子都搞不清。好在小花來救我。然後……大概那只是氣體影響,行動久了,我也有恢復大概的記憶,只是老搞不清楚哪段是哪裡、前後有時也搭不上。」
  二叔聽著,臉色看來陰沉不少,皺眉地評了句「不准再亂來,你出事你爹會火成怎麼樣你知道不?」,才又追問我大概能記憶的方位和經過。
  聽完我勉強努力說明,二叔仍搖了搖頭:「聽起來,很難確定黑瞎子帶你走的位置正確。如果他沒照正路進來,那在找到秘道圖前,他只能估計吧。」
  「有圖?是什麼『引玉』嗎?」我問:「小花有託給我,後來又由白老闆看過。只是半途我們又中了不知哪招,半途就丟了。」
  二叔聽到這又皺眉頭,我看如果不是因為身在那府,二叔八成要疾言厲色訓我一頓不知所謂、辦事不牢之類的,忙找機會打岔:「二叔,你怎麼進那府?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又怎麼有鑰匙開門?」
  「這年頭,科技得活用。」
  二叔盯了我一眼,搖搖頭:「好在我向來主張借用尖端技術。」
  難道?
  我愣著,看二叔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看來是追蹤器的東西,只是不太像電子用具。
  「二叔,」我頭皮發麻:「你這該不會是--」
  「我跟雨臣商量過,他說這樣對你才安全,在你堅持要同他去那府前。」二叔慢條斯理地道:「所以我們決定,將追蹤金屬粉灑在你身上。全身灑滿都好。頭髮更是最不至於變動的地方。不過粉末訊號較弱,所以還是得用個特殊金屬,金屬探測,是任何反偵測都測都不會防的東西。」
  啥?
  我莫名其妙,倒是想起只有小花跟我取得下來的戒指,臉有點熱,好在二叔又轉向壁畫,沒看我,只好仔細設想,小花最近沒事都在摸我頭髮,八成是在定期灑金屬粉。
  「所以二叔你靠金屬探測儀之類的來?」
  憋等半天,我又問:「可是,門怎麼能打開?」
  不會真連鑰匙都備好吧?那小爺來這根本只當串場!
  好在二叔倒是說明了:「黑瞎子前天派人送達鑰匙。地上的院落圖他還有一張手描本影印稿。我才有時間準備,觀察兩天確定那府狀況才進來。」
  黑眼鏡連這些東西都有,他究竟跟那府有什麼關係?而且他如果早就有這麼多資訊,為什麼之前還得由小花入內來盜取東西的樣子?記得他打開可能是假的青銅門那什麼「四方印」,似乎就是小花費心弄出的東西,但黑眼鏡當時卦象沒猜對,就啟動防禦機制,如果不是黑眼鏡編的卦象有錯,就是小花照他提供資訊點取出的東西有誤。
  我怎麼沒想過小花也可能拿錯東西呢?也許黑眼鏡給的情報太舊,而小花也沒見過他所謂什麼印,也有可能拿錯!
  不過那府作用,如果真是像我跟小花在主廳下面看到的樣子,它應該不會隨便就將東西東窩西藏,那不安全。
  黑眼鏡啟動地下仿青銅門的防禦措施後,我們就各自分別,直到小花來救我,這段時間,他可能去處理很多事,也可能包括送鑰匙和圖給二叔。但,哪種催眠瓦斯可能只弄倒我不弄倒他?假若黑眼鏡也跟我一樣倒過,他的印有沒可能被人拿走?(至少,我醒來時被擒住,他能比我早多久?)怎麼還能送?假若他一開始就能躲開,他也沒理由將我扔下自己走--照我感覺,他不至於沒義氣到這程度,否則他當初在蛇沼壓根兒不用費心勸我離開。
  想東想西,我總覺得有個點沒繞出來,想問二叔,二叔正對著用防水套膜包覆的院落圖琢磨卦象,我瞄見院落圖跟題款時,又愣了。
  院落圖規模齊整,旁邊有個水域標示它傍著西湖,雖然我第一次看到空照結構,也能預料;但,旁題那聯款已看熟的聯卻讓我覺得不同:
  --上九數之極,五行位乃平--
  「差兩個字。」
  我脫口說。
  「嗯?」二叔抬眼看我。
  「這,這聯我上下都見到。」我說:「上聯在小花老家,下聯在那府地裡!不過我看到的是『五行德乃興』--平仄倒都還能通,不過意思顯然不同。」
  「這張圖稿只有這副聯在上頭,一般自然會立刻聯想:」二叔推了眼鏡:「這對聯太明顯,顯然是指陽數第五爻。如果考慮到你爺爺跟你三叔還有你整天研究的張家人背後來看,它自然是在提『九五之尊』,也就是帝王之象。」
  「那就立刻按爻吧!」我忙說。
  「你要怎麼按動機關?是按順序,一次一條爻象,按出九五爻?還是先按出整個卦象再多按一次該條爻?不同的變化有沒有可能造成你在地裡遇過的機關?你有想過?」二叔問:「再者,九五爻數,並不是只有乾卦出現,含陽數的卦象,如:比、需、小畜、夬、澤、革、否,等等,都有屬於九五的爻象,你覺得,那府若是身為『看守守護者的認可者』,就他們來看,所謂的張家人,有資格等同帝王?用屬於乾天的九五爻?」
  我聽二叔一串分析就覺得洩氣!想想也有道理。照悶油瓶說法,他們張家人只是歷代借用封建者的力量守終極,卻並沒有任何名利上的欲求(就像胖子抱怨過張家古樓裡明器不夠看),要用屬於帝王的乾為天來判斷,我也覺得不像。
  如果是「認可」或「看守」,會用哪一卦?
  手邊又沒易經又沒網路,加上我根本沒摸過周易,博聞強記的小花又不在現場,乾等也沒法!繞了兩圈想幫忙,又被二叔皺眉說我太吵要安靜,只好站住不動。
  站了陣就覺得不太對勁。
  肚子有些咕嚕聲了!
  我不知道之前被關時是不是有靠機器清過身體,但自小花救我離開後,除了中間跟白老闆行動時有稍微找地道空隙清點腸胃,之後都是奔逃絆跌的,沒空上廁所!只因為正好也沒什麼食水進口,身體還算「自我循環」中。但現在又再過大半天,加上會合二叔後吃了東西灌了水,腸胃開始重新運作。
  草!快憋不住了!
  我尷尬地向正試著測量壁畫裡八頭關鍵麒麟距離,以位置推斷卦象的二叔問:「二叔,你有沒帶廁紙?」
  二叔橫我一眼,才又轉向那張院落圖,指給我看:「這是我們現在的位置,這段是二叔剛走過來的安全路線,出了這院落,外頭有我帶的人看守。人不多,但還安全。你出去問他們,我交代查的那府分布如何,應該也會有洗手間。」
  我忙不迭說好,正要舉步,二叔卻又拉住我,將一個東西塞往我身上:「我有交代他們帶著追蹤器,聽你們說那府問題,還是靠它才好。」
  我看著追蹤器顯示了兩兩一組共三組的小紅點,都停在儀器上二叔標記的位置附近,看來二叔確實善用來訪後得到的情報,預備抗衡手法,便點點頭,又想到:「二叔,那你呢?」
  「我的手機有相同偵側程式。」
  二叔又低頭研究。
  差點忘了二叔是最先進的,完全善用爺爺標榜的「科技取勝術」,多年前就能用手機炒股,智慧型手機也是最早用的,我根本不用擔心。
  下頭快憋不住,我匆匆丟下句:「幫我在這等小花。」就忙衝出去。
=====
  應該,能完成了~


 六十、闃無人聲
  跑出廳就看到一片在淡淡月色下清淨的庭園,和我之前走過繁花似錦的春院不同,空氣也乾乾淨淨,頂多有臨著西湖的潮氣。
  記得聽到這裡機關停止運作的事,難道有關?
  雖然想思考,不過憋這麼久的腸胃挺不住,我才衝出廊下,就看到偵測器顯示出的人影最近一組出現在我眼前:一個蹲著正要從地上的土壤採集什麼似的,另一個站著的如二叔所說,戒備四周,看到我時,脫口問聲「小三爺?」
  我忙著問他們有沒有廁紙,他們還愣了下,好在站的那位大約來之前曾在某家上校炸雞速食店買可樂,口袋裡塞了兩張店家會附的較厚紙手巾,順掏出來給我,我把握時間流轉四下,很快證明我之前推論沒錯:那府既是花園包攏,又是千百年前就有的老宅,就算人住的地方引進新技術,院子裡必然仍有跟霍家老宅同型的旱廁,以及傳統收集「五穀輪迴之物」的坑--當然,大宅院收得好,沒讓氣味外洩。但我轉過一爿和長廊距離較遠的粉壁,後頭就看到旱廁跟另處合攏的地方。
  有得上就好。
  幾年來翻山涉水,連住在四川山上巢裡我也能努力上廁所,那府在平地的方便多了!儘管這旱廁造法跟我那年回老家時,在湖南山間民宅自設的休息站類似,用地型加點平磚讓「肥料」能自己滑下花圃地下--連沖水也省--而且只有天窗沒有燈,也夠感謝。
  蹲著無聊我順便看偵測器,看到原先跟我交談的兩人(有一個曾在巴乃見過,是二叔主要助手,有些臉熟)在儀器上分開,好像一前一後上長廊。另一邊兩組小點倒都一動不動。還有一個獨立的點,看位置約是二叔,我心下咋舌:二叔還連自己都裝儀器,真不容易。
  上完廁所身心舒暢。雖然庭院旁的廁所舊式,倒是安有新式水龍頭,我估計是善用科技而改良的灑水配備。順便洗了出來後,重新回到院裡,原先借紙的兩人都不在。
  我看了儀器,照上頭看,閃爍的點似乎進入我眼前長廊上的廳房,然後停在裡頭不動,依我剛看到他們在挖土的樣子,八成又是奉二叔指示,進屋尋找資訊。
  雖然想看看他們忙什麼,但一來一回都過了十幾分鐘,如果小花已經追回黑背,這時也可能回來,我想,還是先回去等他。
  收好東西,快步回到原先出來的「麒麟廳」,我踏進房門時,倒是略略吃驚。
  麒麟「們」圍繞的青銅門已然大開,二叔卻不在原地。
  怪了,我蹲廁時還看二叔在原位,這幾分鐘就解開卦象?解開也無妨,但二叔怎麼也不等等我就自己進去?雖然這道「仿畫」青銅門看來後頭沒可能有太長的密道,大約也沒有機關,二叔也太放心吧!
  我繞過地板洞口往門的地方移近,一旦靠近,就發現不對。
  門後別說沒有太長的密道,而是「根本沒有密道」!只有一座看來古意盎然的石臺,上面有有點像我在四川山上看過的青銅般那樣繁複的花紋,不過花紋不太相同,上頭也沒見血。門後不過尺餘長的空間,扣除空臺後,所剩的地方也不過夠我站上臺去半蹲,其他什麼也沒有。
  怪了!就這麼大地方,而且什麼也沒有,幹嘛畫一堆麒麟來遮它?難道麒麟本身已經將每一代張家人紀錄過,這裡就不用了?想想也對,我之前已在別個地方看到那府收錄的人事紀錄,顯然,不用再疊床架屋一遍。黑眼鏡只說這裡每頭麒麒代表每代張家族主,其次是「背後」可以查到隱微的生平略記--看來,所謂的生平略記,也許都在麒麟本尊後頭,「門後」卻是另個東西。
  什麼東西會放在這?還是台子下可能有啥暗道類?
  推論有理!我走上前去,試著將石臺左右扭扭。
  沒啥動靜。
  胖子還說我是機關命!這裡壓根兒沒有機關被我啟動。
  一想到胖子,我忽然記起:胖子究竟叫皮包來找什麼?按皮包找的資料來看,跟我和小花在那府碰到的情況,也許胖子真是託了皮包來這查「長生術」。
  但,這裡的長生術,怎麼看也沒成功--如果我們遇過那些包著血又會吞人血的生物,是他要的最終目的--那麼,不管長生還是重生,都不會是像正常人的貨。
  而且我覺得胖子不會是做這種事的人。他雖然為了雲彩的死痛苦到現在都還不肯出山,可依我認識的胖子,他就算從哪聽說西湖那府有類似長生的白蛇傳說,也沒可能繞過我去找皮包。
  對啊!
  我愣住了!
  真是胖子交代皮包找的嗎?
  當初「被交代找白蛇傳說」的那位皮包,後來被小花視破後第一時間逃走、之後來的第二位,小花倒還肯定他是真的,還給他名片去長沙--但後來這個皮包跟王盟一道在二叔旅館裡被黑眼鏡拿下,因為兩人都受了催眠之類的禁制,所以在我們身後躡上。小花判斷,當時他們中的招,能確定跟第一個假扮皮包--同夥則假扮王盟--的人有關。
  我們開始認為是那府,顯然,那府有意地盯著我們,所以小花也推論過可能是那府僱人,也許還是跟我們相熟的白老闆租的!可如今我們進入那府後,除了那少跟幾個像已經「怪物化」的生物外,沒見到其他人,我相信,當時能夠躲過小花追趕,又能裡應外合,加上似乎還不算領頭的人,可以判斷大約已是兩人以上的團體,沒可能輕易在那府地道受限,所以地裡遇上的人跟他們(也許是「她們」)無關。事多一攪,假皮包藉口「受託於」胖子的事,我一直沒向胖子求證過,當他不好意思來打擾我的生活,加上我想胖子可能認為查東西是小事,他沒主動找,被我得知就幫手--沒再向胖子確認!因為我知道胖子本人若在山裡,沒講定時間點簡直聯絡不上!連我都難找他,真皮包更不會特別懷疑傳來的簡訊有假,加上最後是交代來找我,有問題是我來解決,也用不上胖子。
  這一來,我有點後怕!
  小花受黑眼鏡委託進那府拿東西,而之後就有被哄的皮包來,還分批,一假一真!我們趕走假的後,真的再度前來(大約加上催眠),難免只顧著確認他是否為真,等確認無誤,就連他帶來的消息也一併接受,卻沒想過,那些消息根本是編造出來引我們進入那府的!之前我只擔心皮包有沒被假胖子傳訊誤導,可再一想,如果不是因為看到皮包帶來所謂「老大交代查的資料」,我才可能因為是胖子想找的,而努力研究他找資料的目的,也不會因此將黑眼鏡說的「嫦娥奔月」和「白蛇傳說」連結一起,得出那府有能力脫胎換骨的理論。
  --所以我才說,王胖子要找的不是那些事,應該也不是找我們。--
  記起當初小花聽完「皮包帶來的消息」時做的評論,我相信,小花絕對在當時就視破,只是他沒特別鼓動我去聯絡胖子確認,因此,我將黑眼鏡的委託跟「胖子找的資料」自動連結。
  沒錯!根本是我連結兩事關係,又說給小花聽,小花才附議似地替我開路進那府--小花根本沒提我找的東西有沒存在、是對是錯!甚至,他也沒特別反對我做出結論,純是要再進那府。
  所以小花原先就打算再回那府了?在他費力從水裡游出、黑眼鏡打包入芒果箱、二叔一回店就立刻泡藥草湯解毒--種種加起來,那府原就有問題!小花他沒直接說問題何在,卻順水推舟讓我「為了兄弟」而接受皮包那得來的文件,好讓我抱著想探尋的心,同來到地底。
  想通這點,我沒再多生氣,只是迷惑。
  也許是因為在一起了,我漸漸能明白有時小花不將事全告訴我,有他盤算的理由:好的計劃,有時必須全面保密,由負責思索的人從頭到尾合計--商業機密如此,福爾摩斯也常玩這套。不過古人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想,如果待會兒小花回來,我也許可以將我現在想通的事攤平,兩人一起搞明這件事裡頭前後環節。
  如果我現在推論才正確,除了那府和我們以外,這裡頭恐怕還雜入了別股勢力才說得通!這股勢力能輕易偽造電子簡訊--這並不難!當時我找來研究三叔地下電腦的朋友就有這類「駭客」級身手,可以讓來電號碼顯示成通訊錄裡已有的人或是看來合格的工商電話。加上胖子往往是進城找網咖上網留網路通話,號碼每次都不同,只要能模仿語氣留言,我想很容易讓皮包相信是胖子交代--可顯然,這些都是戲中戲。
  所以,確實還有至少一路人馬在此。
  問題是,是誰?
  我以為送悶油瓶入山後,關於「它」的那方勢力會因為悶油瓶而停止--不過,若對照我們目前的遭遇,加上我們遇過的人裡,有許多環節,都拼得很奇異。如同當年海底墓的問題不斷糾葛,我那時也為三叔跟小花他爹兩人換來換去的問題搞不懂,後來知道他們是換了又換,掉包再掉包,中間又卡著陳文錦她們再度分道的問題,才勉強讀通。
  如果有這勢力,「它」跟著我們進那府做什麼?那府留存歷代張家族長資訊,而巴乃事件結束後,也沒見「它」消退,至少,我確定「另一個我」絕不是小花手下,絕對是有某個組織的人,偽裝我前去欺敵。
  只不知道騙的是我們,還是裘德考。
  但我覺得,「它」不可能是為了「長生」而來,那府看來,壓根兒沒有長生之道。
  不為長生,「它」為什麼?當年老九門做出史上最大盜墓活動,是因為領導者期待長生--裘德考看來也像。
  難道有人不要長生,只為了「張家」而來?
  考慮中,我又試了兩下,敲敲打打,都沒讓石枱動上分毫;而大約之前被制住的麻醉藥影響,雖然現在不斷回想有過的資料記憶,還是有些牽扯不上,說理不通,記憶不得。
  「二叔跑哪去?門就在這還能不見。」
  我喃喃自語,又推又摸中想起還有個偵測器在口袋裡,忙將它掏出來細看。
  看了半天,我懷疑偵測器出錯。
  按上頭顯示,二叔就跟我待在同個房間裡!

=====
  收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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