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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三、天命無常
  儘量用不會妨礙小花施力的姿勢攀抱著他時,我再度立下回去一定要跟王盟慢跑的誓,就見小花像是喘定後,開始兩臂用勁地抓著絲帶一路往上。
  這跟在四川攀岩又不同!四川山高、壁滑固然沒錯,但那時小花只要帶一綑繩子拖上去就好。現在他得負上我的重量,在爬上鍊條前又沒有其他施力點,完全是用兩臂的力量撐著自己就上去──重點是:所有觀光指南都說明「西藏不適合做激烈運動」。
  「負重」應該很麻煩吧?
  我大氣也不敢出,只能看他一寸一寸小心但仍不失穩定迅速地上爬,好在盪來時已經先拉過部分,高度就不到十公尺了。
  小花慢慢探到鍊子後仍不准我離手,他逐步地摸到鍊子每一處環節,直到踩上鍊子環扣的部分,才叫我腳也可以伸在跟鍊子極近的壁上突出點稍歇。他利用地利將原先的長帶跟棍子都收好、妥貼地沿身裹住後,又用絲帶過長的部分繞過我背後,有點像纏嬰兒似的將我綁住,才叫我跟著他一起「攀鍊」。
  這像是日本一些電視節目比團隊活動搞的「兩人吃麵」姿勢很像,不同的是那裡是前方人手不動但可以動眼跟口,並由穿在衣服裡的人用手餵食;而我們是由小花主力在爬,我伸山在極近的壁上按頂做支援,免得不慎滑下去就麻煩,因為看來屬於「陰年」的緣故,地下泉水本來就是雙倍的量,偏生那條「鼓」又被毀了,水就積的很快。
  不過,為什麼水沒往其他地方流呢?明明之前走在山道裡時,那山道相當大才對。
  我思索著落入地獄後一路走的地型,有點明白。
  「無間獄」的地形如果跟我推測的一樣,它應該是自第一層「升天路」一路往下收縮的「斗」型地,越上面越廣,也有跟其他相通達的地方,所以小花之前才能帶我走上一天多。而自「六界」位置為中心,一路向下被收住,到了「無間獄」時,已經是錐頭的部分,想想我們之前是沿著貼近主軸處繞圈走,圓周應該也不過幾公里,因此直徑來看也不會太大,但是也夠儲幾噸的水量。
  但,水積在這,是防堵還是疏濬?這條「鼓」是封印物還是有害物?之前那些血進到水裡有沒有作用、銅鏡又為什麼消失(至少不像在原地)?究竟是……
  我想得入神,一晃神,手突然落空,而小花少了我協助按壁,立刻吃緊,不得不將自己踩入鍊子環節中。
  「啊,抱歉。」
  我反射地說完,才注意到眼前壁旁,是正經過的山道口──由於我們沿著操控「六界」的機關上來,確實也經過幾次可以看到山裡交叉複道的崖口──大概因此我手在想事情時才會按空。我連忙尋找最近的位置想幫忙分擔重量,忽地,有什麼感覺。
  我一抬頭,似乎看到有對眼睛自暗中望來。
  不是那種獒犬的高度,也不像老鼠的小巧,確確實實是人眼!
  但那真的一閃即逝,而看來又不像胖子或南八──偏偏感覺很熟。
  我瞪著剛才那片黑暗,想確定自己是不是看花了。
  「吳邪。」
  我聽到小花的聲音:「這裡只是『生民澤』,還差兩界。」
  雖然知道懸在半空又全靠小花揹負,不應該再給他太多負擔,但我還是忍不住地去看那幽深的山道:「我剛才好像看到那裡頭有人。」
  「人?」
  小花平靜地聽不出情緒:「如果是南八,那很麻煩;如果是王胖子,他怎麼不現身?」
  我知道小花是指出我可能看錯的事,其實原先我也想自己可能錯了、現在被他一說後,反而直覺認為應該沒錯!
  「調查一下無妨吧?」我說:「一直爬你也太累,休息一下如何?這邊算人界的話,不是很接近我們一開始走的路?可以從那裡出去吧?」
  小花沒有否認,像思考下才說:「雖還有點距離才能到山頂,但一出去後就能快些下山。如果從這出去,除非走回最初入山的那道外圍路,不然,電源可不夠。」
  電力是最大的問題!雖然小花沒有直接說我又添麻煩,但我也知道不對。只是剛才那雙眼睛,真的讓我覺得是個真人──西藏內山裡居然有真的人?
  「我們只在最近的外緣找一下,沒找到就回來繼續爬上頂,成吧?」
  我說。
  其實後來想想,找人倒也只是讓我心裡安寧些。但看小花「負重」太久,我想還是讓他暫歇片刻。反正看來再爬十來公尺應該就「出頭天」了,沒找成再回來攀鍊,也不會太費時。下頭的水似乎只淹到「無間獄」的高度後就沒再湧上了。
  小花大概也覺得不能再一直撐著兩個人體重在原地,他先用像瑜珈一樣的柔軟度將自己兩腳撐得極開,邊用單腳頂住,邊踩住另一頭山道口突出的石壁尖緣,然後叫我撐住身體靠向和岩壁相對的山道,待我手指搭上山道最外緣的壁頂抓緊,雙腳也後退地踩上實地後,他才單手抓鍊,解開纏身的絲帶。
  帶子一解開我就先撐開幾尺,看小花一手收回絲帶後,也沒再費力蹤躍,腰一扭就將撐壁的那腳蹬回來,順勢地一起閃入山道中。
  而一進入山道,小花就很順勢地靠在崖邊坐下。
  我知道這幾十分鐘他用上的臂力也夠本,單靠手臂工作絕不比做粗工輕鬆,也就先讓他坐著幫忙按按,這時才注意到小花之前被天鐵劍劃傷的手背。雖然是很淺的痕跡,但後來小花將藥都讓我塗了,自己可沒上到,他若留下疤,唱戲可不好看。我全身摸了一遍,總算還找到最初胖子入魔後,替他包紮時順便拿的一塊創可貼,由於放在外套內袋,而且我腿上是瘀傷就沒用上,現在倒還留著。
  我先抓住小花替他的手背貼好,又聽了「不得走遠」的囑咐後,才開始摸著壁搜。這裡接近外圍機關處的位置,沒有什麼浮雕或內藏室,只有些許石柱跟柱後延入山腹裡的小路。我只在近百公尺內摸著壁巡了一遍,實在沒有找到。雖然還想再多探路,又怕小花回頭得為我費心,加上自小花那邊照來的光源能見度不夠了,還是回去吧!
  慢慢扶著壁走回頭,我終於想通為什麼我會對那一閃而逝的眼神覺得不對。因為,若不是有胖子聲明在先,我真覺得那眼光熟到很像悶油瓶了。
  但胖子跟我打包票說悶油瓶去做美國佬的工作,兩個人前後出門,如今在隔了半天時差的地方,除非有任意門,否則不可能出現吧?怪了,難道我也開始看到幻覺?但有多次經驗,我現在一直將天鐵拿在手中、何況現在似乎也沒遇見南八,照說不是被月鏡影響、我應該也沒有很想念悶油瓶才對,怎麼還能出現幻覺?雖然多少覺得有悶油瓶在會好些,很多事情方便解決,但現在也不是斗裡,估計有沒有他都沒差。再說,我也還能察覺出胖子喜歡嘴碎的那場話有些背景,也許還是單純只有我們就好。我可不想成為「足不出戶限定」的身份。我是很在乎兄弟情誼的人,不過被胖子戲謔做「你當家的」那位似乎對某些事的敏銳度比得過房玄齡老婆──果然這是最沒軸正的部分嗎?
  本來,在二叔說服我爸同意之後曾對我耳提面命過一些話,我當時只覺得老一輩管太多,但比照最近的事情(尤其是之所以會來西藏搞到現在莫名其妙的狀況),自最初的緣由來看,也許二叔真是對的吧!
  想到那不太好去回憶的「大喜(實在覺得這辭很嘔)隔夜早上」那堆手機來去的事,好在現在也只有我一個人,暫時不用擔心臉紅有沒有人看見。我沿著來時另一側壁面摸索,尋著在石柱間閃出微微光源的方向前進。
  看來出去後一定要跟小花講定「分界條約」才可以,不然我怎麼好見人?雖然有點搞不明白他會介意什麼,不過……這個時代連女人都不用這麼嚴管吧?
  想定,我也走回原先崖口道,然後,我就發現讓我一切想法都消失的場景──
  小花到哪去了?
  我深吸口氣,又捏了兩把,確定自己神智清明。
  接著我思考要不要「憤怒」這件事。
  老大,你可以這樣出來又消失、許諾又不見?這種功力果然比得上三叔和悶油瓶!但三叔勉強有找陳文錦的理由、悶油瓶更是找記憶的目的,你又找什麼?──也許我遇到的都是「自動消失」一行裡的佼佼者,都可以去寫本《我所知道的人間蒸發術》了!相信有在外頭包二奶的人會喜歡。
  明明小花之前還待在這裡休息,但目前眼睛所能看見的,除了類似之前「升天道」環境的石柱跟石壁外,沒有其他通路。就算有機關,我只繞了幾百尺距離,怎麼說都可能聽得到吧?別的不說,現在臨近崖口,連下方幾十尺外的地泉翻滾聲都能聽見,在斗狀的地形加上湧起再排走的聲音,像是有巨大的神獸在吞吐什麼一樣。
  還是,那地泉氣味會飄上來?而在這裡休息的小花就……
  這一想我才急起來。
  也許小花不是自己突然不見,而是被什麼引入,就像他之前進蛇腹一樣……我怎麼居然忘了將天鐵留給他?
  深吸兩口氣,感覺這裡較靠近山頂,而且應該是沿著全山的走道而不是「無間獄」那種被封起的狀況,空氣品質好多了,也有種新鮮的冷靜,在這種情況下,應該不可能像在地底深處時那樣的……
  也許小花休息夠就來找我?
  雖然對著留在現場的手電筒和不多的行李推理出這答案相當牽強,但現在我只能這麼解釋,然後開始推想小花會怎麼走。
  但,越用相似的想法去推論,越覺得小花會突然離開很詭異,就算他體力良好,比我強得多,但也用不著刻意跟在我身後來,明明我已說看一看就回去的。
  沒帶走食水裝備也很奇怪,雖然我們所剩已經不多了,但依他的性格,簡直不像會將生存物件拋下的人。
  我終於得出一個不太想確定的結論:如果是被人勒令走,那才可能突然不見。
  但我摸過來時明明沒遇到半個人!而且小花總不可能一點反抗力都沒有,我是挺清楚這些強者級的能力,因此我又開始思考下個可能性。
  自己離開是最可能的,但小花若只丟下我離開又不合他性格,。
  反來覆去都想不透,我想得煩了,隨手摸進口袋,忽然摸到了熟悉的手機。
  現在已經不是「無間獄」那麼深的地底,依照之前在「升天道」遇見胖子的經驗,手機也許能通也說不定。
  我連忙將手機按開,果然和在深處不同,現在手機顯現至少有三分之一格的訊號接收。我用力按下「尋花」鍵,這回和在山腹深處不同,手機裡傳出撥通的聲音,但卻沒人接起。
  不會開成震動了吧?
  我想著,邊又再度沿著山道走,試著看收訊效果有沒有更佳,忽地,我聽到隱隱約約的手機鈴聲響起。
  N的,怎麼跑那麼遠?
  我忙跟著聲音摸入之前已經走過的山道內去,確實聽到越來越響的聲音,但來到最近響聲的地方時,我卻呆到不知要說什麼。
  為什麼聲音是從石柱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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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會讓天真一人啊!(謎之音: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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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天栗馬角
  我強力命令自己冷靜下來後,才確定其實不是聲音從石柱裡出現,而是手機落在石柱下凹凸不定的空間裡,順著一摸,就摸到那支手機。
  然後我才發現──
  那根本不是小花的!
  我詫異中,就聽到有個聲音在背後響起:「終於找到了啊!」
  實在很奇怪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出門沒燒香,所以沿途犯衝,以致去哪都倒楣?
  現在這聲音居然不像是問題人物固然不錯,可是──
  為什麼胖子出現在這裡?
  「喂,天真!你在這幹嘛?」
  我僵硬地轉過身,確實是胖子沒錯。
  一看我就有火了!
  這個混蛋,仗著他的神膘驚人,打壓我不知幾次!而且直到在「無間獄」裡,都還差點斃了我!現在可好,一臉沒事人的樣子,似乎從落入機關後就沒再見過我的樣子(如果他下了「地獄」後就因為空氣而入迷,也是可能),搔搔外套蓋的肚子,問:「原來你還活著。」
  我怒了,說:「你死我也還沒死!也不想小爺救你幾次?」
  胖子說那些都是由他先救我,我之後自己再補功上去,完全不能相提並論,而且他救我都可以只靠他自己的力量,哪像我蛇沼裡靠三叔、廣西先後靠悶油瓶和小花,全沒真的「自己救過」,我有心要跟他辯論,但現在問題不在此,看胖子滔滔不絕,淨談舊事,我先打斷他:「你究竟有多少之前的印象?你記得上次我們見面什麼時候?」
  「不就在那個什麼獒犬前?」胖子抓抓頭,問。
  我才想誇他果然還有印象,但立刻又覺得不對。
  獒犬出現也好幾次了!胖子是指哪一次?而且,為什麼小花無故消失後卻是胖子出現?太也巧合。
  這一想,再不能不警戒。我手中天鐵還連鞘抓牢著,覷著胖子正口沒遮攔的說到「所以就說一開始咱們鐵三角就好」時,慢慢地貼近──下一秒,胖子忽地說著「忘了拿那東西」而轉身時碰在一起,兩人一起撞倒,我手上的天鐵擦過胖子肚前,掉到他閃過的腿邊。
  「媽呀,天真,你幹啥啊?胖爺的命根差點給你毀了!」
  胖子叫起來:「這是怎麼?你當家已經說過不用咱當人妖,你還替他物色不成?」
  我本來想說抱歉,但聽胖子這麼口沒遮攔又沒好氣,用膝蓋頂他一記罵聲「劍還套在鞘裡有啥好叫」才站起來。不過倒是確定胖子真的神膘夠本,目前的跌跤是我最不覺得痛的一次,比防護靠墊還有效!而那種爛嘴要說除胖子外也真沒第二人能勝任了。
  想想我還是說「沒收好」做藉口才將匕首收回左臂。胖子在一邊罵說「要壞了胖爺我就叫你家養下輩子了!」一邊也爬起來,然後才問「剛響的那東西在哪?」
  我記起我之前誤以為是手機鈴聲(不過小花是新機,我根本也還沒去留意過他設什麼鈴聲)的機器,拿給胖子,看胖子唸著「在『升天道』那裡墜下來結果就掉了,好在撿回來」,然後就拿著按東按西,嘴巴不由得就張大:「不會吧!慘啦!」
  「怎麼了?」
  我已經習慣胖子一驚一咋的樣子,絕不會因此動搖,只問:「是手機沒電了?」
  「什麼手機?胖爺不都說沒帶手機來了?」
  胖子嘀咕說:「又不是你當家給的特製機──胖爺這是警示機啊!糟糕掉到這,現在才找回來,秋分都到了!」
  我記得小花之前也像有提過這件事,忍不住問:「秋分又怎樣?」
  「怎樣?不能怎樣啦!」
  胖子慌著就要走:「快走。」
  「幹嘛啊?喂,這裡不能做激烈運動,你別忘了你那高山症。」
  我看胖子要跑,連忙拉住他後領,胖子被我一扯稍微慢了點腳步,但還是說:「快溜啊!再搭腔可沒得玩了!」
  「要走也有個理由,不對──」
  我被胖子每每泰山壓頂的出現攪昏頭,終於回復過來:「小花不見了,他剛明明還在。」
  「我說小三爺啊,你就別擔憂了!」
  胖子一把拽了我就往山道走:「我看這輩子只有別人來擔心你,沒有你擔心別人的份!起碼你當家的不用。」
  ──是誰三番兩次被小爺拖著救回來?──
  我想吼他,但最末一句聽來也有點道理。看之前狀況,小花只可能自動離開,所以才會留著東西打算回來拿吧!只要他不是被迫,那就沒可能有幾個人能制服他,我也只看過一次他被打倒。
  想到那次,我忍不住就問:「胖子,你確定小哥是去美國佬那工作了?」
  「你問我我問誰?胖爺出門時是聽見你那當家的手下派來轉達他有接到通知的事,但你也知道小哥那時都也在睡覺。」
  胖子說:「就跟你說現在不是談那些傢伙的問題,咱們再不走就玩完了!」
  「你要走也說下怎麼回事!」我邊想胖子真是急如星火,扯我的手簡直是沒見過的強力,邊說。
  「汛期啊!」
  胖子還是大踏步向前,就是沒回頭:「我知道的資料裡說,在陰年時,附近那個聖湖會為了伏魔而導入水,那就是這裡據說陰陽代交的『龍汛』了!」
  我腦中飛快地理清資訊:回拉薩路上必經的聖湖、水電站運作卡了幾年未成功的地方、藏人傳說龍女化身的女護法神、連串的碧玉湖……
  「難道那湖底的水道,其實有跟這山道裡深處的地底龍泉相通?」我不由得脫口而出。
  「是『龍汛』。」
  胖子當我耳背似地再說一遍:「要不是胖爺我在之前跌倒的那間壁畫裡看到,還不知道哩!M的南八那傢伙,沒跟胖爺實報,又只弄半塊綢緞唬人。」
  「什麼壁畫?」
  我想起靜修室前看過的文成公主畫,忙問。
  「就在『升天道』下方,我們之前……」
  胖子忽然又說:「對了,天真,你究竟能跑哪去?怎麼胖爺記得跌下去時你還在,突然就沒人影?」
  我張張嘴也答不出來。心知胖子八九是入魔,也難怪記憶搞混,但要重頭說也很困難,不如不說。
  但這也讓我奇怪,如果胖子入魔後就不清楚他去過或做過什麼(至少他兩次想宰我的事都想不起來),怎麼小花回神後還能記得?影響心智的東西不一樣嗎?
  想著不明中,我已經被胖子拉出不知多遠,好在他帶走的裝備比我多,手中還有的照明筒夠亮。我邊走邊簡單地說了些在「無間獄」看到的情況,但省了救獒犬跟胖子一度想開鎗的事,那反正也不重要。大概交代後,就見胖子走到一處停下,叫我往上爬。
  這裡像是跟之前一路下跌的機關或是小花揹我上來的總樞都不同,有鑿出人們可以像攀岩一樣爬、踩的凹凸之處,我終於也能發揮點功夫,比胖子還快地爬上去。這裡的頂處一樣有「卍」字機關,翻上去後,我發現我們大約就來到相當於「升天道」的那一界位置。
  到了上頭,是和之前第一次遇到胖子時不一樣的地方,但從隱隱能自孔洞透入的天光及些微有積水潤過地來看,這裡確實是六界最高處:天道。
  而此處的天道裡,也許就位在類於靜修室上頭附近。因此畫著我之前大約在人界位置看到的類似壁畫,不過那壁畫畫得似乎比之前看到的更早,顏色也更淡些,而且畫的完全是很不一樣的東西。
  大體看來,這似乎是在畫藏人的「天葬」過程,像在畫傳說裡吐蕃王朝的第一位王聶赤贊普走天梯回天界的模樣,很明顯一邊有些人在送他,而另一邊有飄著的太陽和月亮。但不同的是,在前一幅圖裡離開人界的王,在下一幅裡回到的「天上」,天上同時有太陽跟月亮;而在下一幅圖中,那位「王」似乎自太陽處穿過,再自月亮下來,然後重回到地面、而再下一幅畫裡,像是淡色像魂體的「王」到了地面,成為一個「人」,但長的和原來的「王」已經不太一樣。
  「這什麼意思?」
  我有點不明白,問向胖子:「你指的是這裡的壁畫?這不是在畫天葬跟國王從天而來的事嗎?」
  「天真哪,你想想,如果只是這樣,胖爺喳呼什麼?」
  胖子搖頭按胸彷彿「孺子不可教」的心痛模樣:「你看清楚一點,那兩個王,真是兩個嗎?」
  「當然,臉不是不一……」
  我應到一半,忽然停住。
  儘管是位在山道裡,但由於這是最接近地表的「升天道」,所以還是有些經年累月被滴水穿出的洞以及滲落的水,所以此地的壁畫不像我之前在靜修室那種高度看到的清晰──大概跟年代也有關係,這裡的圖很明顯是更早的紀錄──所以有幾幅畫的色彩有些斑駁。
  被胖子反問,我靠得更近去看,這一看,幾乎是倒抽口冷氣。
  原先,我以為這壁畫就是在紀錄類似神話的片段而成為後世「天葬」信仰的起源部分。但現在重新看後,才發現這畫裡,那位返回天上的王,似乎在穿過太陽後,從實體變成了虛體(也就是讓我覺得像「魂」的時候);然後,再「渡過」了月亮後,他就「穿入」一個人的身體,接著新的一個人再度入人間成王。
  我問胖子:「這畫在說什麼?難道說,古人以為,每一代從天而降的新王其實都同一位?」
  「看來是這樣啦!」胖子撓著頭,說:「但如果單這樣,胖爺有啥好驚?咱們都看過那些活久也沒變過的人不是?重點是他們怎麼來的!」
  不就是自天而降?小花手機裡錄的傳說也如此啊!
  我邊嘀咕胖子沒東西可煮時真能婆媽邊再度看向壁畫。
  再看兩遍後,我不覺間感到有種寒意升起(可能因為衣服少了)。
  如果我看懂的意思沒錯,那壁畫似乎是在說,不同的人,被同一個靈魂佔入。
  ──經由太陽化去原肉身,再透過月亮進入新體。
  我吞了口氣,想再確認時,就聽到胖子在嚷:「所以胖爺才覺得不對啊!想想我被哄來,全是南八給的那片綢緞,但那只有半片不到,加上那些傻瓜的譯法跟天真你說的那段辭,我才以為有好貨。可湊上這裡的古畫來看,壓根兒事情不對啊!如果那城景真能看到就好,但咱聽到的傳說,似乎都只有文成公主一人能見到城景,如果是幻影浮現,那不是她身邊的人也都能看到?」
  「你的意思是說,日月寶鏡它不是『顯像』,而是讓文成公主『附身』到在長安的人身上,所以她才能『看到』長安,甚至『看見』父母?」我忍不住問:「難道那鏡子──如果用現代科學來講──它會改變人的腦波使人的精神上出了狀況,就被另一個腦波入侵,像古時候講的『附身轉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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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這麼容易嗎?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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