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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天荊地棘
  問了兩遍,沒聽胖子回應,我心說怎麼,難道他剛才介紹太亢奮,又併發高原症不成?轉頭一看,卻見胖子滿臉羨慕地把玩著個從地上撿起的東西:「喂,天真,你從哪搞到這麼好的貨啊?」
  我一看,他正拿起小花送的匕首。
  剛進來時做護身用,卻被胖子無人能敵的「泰山壓頂」砸下,為了不刺到自己,我當時將脫手匕首滑出去,就跌到數尺外的地上,後來又是胖子交談又是小花來電,都還沒想起要去撿回來──也可能我的確沒有隨身帶匕首的習慣,沒記起。
  說出得到經過八成會被胖子笑,我伸手要拿回,同時沒好氣地說:「老家找的。」
  「怎麼可能?」胖子立刻表示不信:「你老家要有這東西,之前下地怎麼沒見你帶?N的,是好貨,顯然是跟摸金符同等價值,不,更高等啊。」
  「你說這是什麼?」我搞不明白,問。
  胖子狡猾地說:「是老家的貨,怎麼你又不認識?」
  我看那傢伙不實說不肯還,只好說:「那是小花給我的,拿來。」
  「哎哎,原來是『定情之物』啊。」
  胖子拉長的語調有夠令人想踹,不過他好歹將匕首交給我:「嘖嘖,這種東西胖爺就不多管。不過啊,你當家去哪找這麼好的天鐵來啊。」
  「天鐵?」
  我當初看到匕首時只覺得它材質不同,但因為天暗,後來又趕著過夜,只被那造型跟外鞘華麗吸引住,反而沒有認真打量匕首本身材質,現在被胖子一提,才注意到這匕首確實不像一般現代藏刀以鋼為主,而是混雜了不同材質的天鐵。
  「天鐵」(Thogchags)就是來自外太空墜入地球的隕石,其中所謂的鐵隕石(Iron Meteorite),又稱隕鐵,富有鎳(Nickel)元素,與地球上的自然鐵不一樣,因此被稱為「鎳鐵隕石」。市場上的「天鐵」指的就是「鎳鐵隕石」。判斷它的方式,是看表面有沒有所謂的「維爾曼交角花紋(Widmanstatten pattern)」,這種紋路是鎳和鐵在緩慢冷卻的條件下產生的結晶。另外,由於鎳的特性是:堅韌、有磁性和良好的可塑性,在空氣中不易被氧化,所以現代不鏽鋼製品也往往用上鎳改變鋼的晶體結構,使磨造時多了連結改狀態。英國牛津大學分析天鐵成份,大致包括:金、銀、銅、鐵、錫、鎳、鉍、銻、硫磺、隕石,以及諸多微量金屬包含在內,我不太確定這柄匕首的成份共有哪些,不過,看它沒有鏽斑、硬度頗高,應該是不錯的材質。胖子羨慕到講話失常也情有可原。但他還接下來嚷說我不識貨,真該「寶劍贈英雄」時,我就想踹了。
  「你知道吧,天真,真的天鐵是很難買到,搞不好比採自山區的『真天珠』的量還少。如果我沒看錯,你那柄上鑲的也像是真珊瑚──現在搞啥保育活動,可沒得開採,只有囤積貨跟古物了。N的,這匕首要多少錢哪?」
  我心說我怎麼知道,便要將匕首收回去,才捲起袖子,胖子又開始盯我臂上露出的刀鞘部分:「不會吧!雖然沒有挺大粒的,但上頭鑲的……綠松石、琥珀、天珠、瑪瑙、金銀邊,N的,看來都是真貨啊。」
  胖子口水都快要滴出來,我瞧不過眼,才要說他,卻見胖子收回視線,很認真地摸下巴,說:「你當家的出手闊先別管,胖爺奇怪的是,如果只要送你小刀,這裡藏刀是出名的。有這麼必要送到這種等級的貨色?雖然也許沒有被小哥拿走的那把刀那麼貴重,但這些也是頗有料的,但要送定情物,合理點還是送鑽石吧?他沒在婚宴那天給你嗎?」
  我一聽,提這也太故意,真的要起腳踢過去,誰知胖子又擺手,說:「但,胖爺還有更重大的發現:這些東西有個共同點。」
  「什麼?」我腳先懸空,等著胖子說出理由再決定踹不踹。
  「天鐵、天珠、珊瑚……按照這裡人的傳說,這些可都是『辟邪』的寶貝。」胖子伸指指著兩邊石壁上些許圖像,說:「胖爺研究翻譯時還有順便調查,這是咱們北派的好習慣(我聽他又開始自誇,但目前沒錯,便點頭表示同意),多少知道些。這裡人認為,天鐵是打雷時從天下所掉下來的鐵塊。當然啦,這鐵跟地球上的不同,深埋在地下又長年不生鏽,挖出來外型奇特、數量稀少,所以如果有機會能找到擁有它,說可以趨吉避凶、防災擋煞,換句話,它是能量強大的護身符。甚至那些勞啥的金、銀、珊瑚、琥珀、瑪瑙,如果咱沒記錯,它們是佛教『七寶』,共有的能力都是:避邪。」
  說著,胖子抓抓頭,說:「還有種說法,說在大概西元七百多年,有個誰為了除魔,就降下天鐵。」
  我聽傳說只是入耳而已,但是那年代又提醒我。
  那段故事,我在小花的手機上讀過,時間約西元七四七年,赤松德贊要弘揚佛法,就從印度請來一位方丈菩薩:菩提寂護協助興建寺院,菩提寂護入藏之時,適逢西藏地區惡魔、惡鬼橫行,各地哀鴻遍野、民不聊生,但因為他一位學者,並無法力可以制服這些魔王惡鬼,便向藏王推薦請蓮花生大士入藏協助降魔,因為蓮花生大士通曉咒語密法,能退治妖物。蓮花生大士要入藏降魔的消息傳開後,西藏所有的鬼神魔王全部驚動,現身想要阻止他入藏,但是他並不因此退卻,反而在入藏後便用忿怒法及咒語,從天空降下鐵杵降伏所有的魔王鬼神,而這些落在大地上的就化成天鐵。
  那時間,在文成公主去世後不到一世紀的事。那時,唐朝正當開元天寶盛世,各地文化彙集在大唐帝國,又在學習中華文化後再度傳播四方。吐蕃自然也是文化來往的一環。唐玄宗開元後期,唐、吐蕃使節多次相互來往,這是由唐中宗時下嫁的金城公主穿針引線而換來的。但還是免不了相互間的戰爭。近代學者分析說:「玄宗之世,華夏、吐蕃、大食三大民族皆稱盛強,中國欲保其腹心之關隴,不能不固守(安西)四鎮。欲固守四鎮,又不能不扼據(唐之西門)小勃律,以制吐蕃,而斷絕其與大食通援之道。」
  而天鐵傳說,在這個時期出現……蓮花生大士伏魔……
  這裡,是「鎮魔道」。
  記起胖子說的傳聞之名,我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如果又是填湖鎮魔,又是天鐵降魔,那些魔,究竟會在哪裡?他興致勃勃地只憑著絲綢繡畫就找來這。
  想到看畫的問題,我問:「你這幅畫怎麼看來是缺塊的?」
  「就只有這部分啦。」
  胖子居然毫不在意地回答:「我得到時它就有缺!所以我才只看到部分的故事,就是文成公主出嫁得到的寶鏡有多厲害,可以心想事成。而之後被什麼什麼我就不確定,但看夾層裡部分紀錄,合理評估是鎮壓封印之類的。你想想,這種畫自然是整塊絲織的,那顯然它用來紀念的正式的事,不然不會用上精密繡工。別的不管,如果像這樣的絲綢再來幾塊,胖爺也有生意做。不過若那啥寶鏡真像你說的那麼神,那我的收成就更好啦。」
  「別想太美。」我對胖子一心倒明器覺得頭大,問:「你還沒說,如果只有片段,你究竟根據什麼來的?我怎麼看,這圖上只畫到寶鏡的效果,如果夾層提到只有已將寶鏡封住,你不可能憑這點線索就找到這吧?」
  胖子咧嘴一笑:「果然有點聰明了。胖爺就教你一教:文成公主的故事告訴我們,那個寶鏡,可以『顯現出長安城景』,對吧?」
  「嗯,沒錯。」
  「那你有聽過,最近這裡,有流傳出的『鬼城』說法嗎?」
  我一呆,心說那不是小花轉述旅店老闆傳聞,還推論說應該是外地觀光客不適應高原症候,才產生的,怎麼胖子也提?但我還是點頭。
  「這就對了。」
  胖子說:「胖爺合理懷疑,這個鏡子,很可能在過去幾多年就被哪些前輩倒出來。你想,連咱們去過的那些地方,管它西王母還是魯王宮,汪老頭都有辦法去,小哥也在咱們之前舊地遊過幾遍,這日月寶藏埋的地方有可能更難找嗎?西藏這又沒什麼大斗,頂多就是山石山壁埋一埋,如果不是因為它有這麼麻煩的地形氣候,長得太高太遠,不用高手,一般人都也走透透了。」
  哪有這麼容易?
  我不太相信,但胖子推測事情一向簡單,又愛用他所謂的列舉刪除法,有時候倒也誤打誤撞對幾次,先試著再聽看看。
  「所以,」胖子繼續說:「我趁在去廣西前空檔,問過南八近幾年這裡有什麼『趣事』,欸,他說,趣事倒沒有,但他恍惚聽說有人在傳說『鬼城』,當然,搞學問的會說那是啥『海市蜃樓』之類。但在西藏這哪可能出現?就算有,也該是現代化的建築吧?而據目前傳聞,看到的人,都說那像是──」
  我脫口而出:「古代的長安?」
  「對!」胖子點頭,而我卻倒抽口氣。
  那不是我第一天夜晚就看到的城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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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紀錄到現在這麼久,有沒有人注意到每章的成語意涵呢??XDD
  
  二十六、天旋地轉
  第一晚我們剛來西藏時,我因為受高原症影響,沒能睡好,爬起來看星空,就看到郊區外顯現出的大城景。由於一個月前才躲到太原去,加上西安是許多朝代定都之地,古裝片十部有七八部會以它為背景,連日本京都都是仿它打造,因此在一看之下,就覺得城樓門景實在太眼熟。
  而且,我還看到兩次。
  但那時我叫小花看時,他就沒有看見。又說是外地人中不適應的才能看到,那胖子……
  我忙問:「你有看過嗎?」
  「沒,不過,倒是僱我的……」
  胖子大概前頭話說多,越說越流利,不覺吐納快了點時就順口說出來,我當下瞪住他:「你說啥?被誰僱?」
  「欸,等等,這回可不是下地。」
  胖子立刻說:「胖爺我是混北京的,那裡的大學總也有幾家考古研究所吧?」
  我一聽「研究所」,覺得這名辭耳熟到有些可怕,幾件事情在心中漸漸接軌上:「所以說,你是被哪間大學的研究員聘僱?等下,我才聽說最近這裡有研究生失蹤,還動員民警搜山,莫非……」
  我和胖子互相對視,半天,胖子才抓抓頭,說:「好吧,本來是想少點事,但…既然你都知道,咱們就一起做做吧!」
  我瞪眼道:「我哪知道?這究竟怎麼回事?你怎麼扯上關係的?N的!我就知道你沒帶小哥肯定有問題,你究竟來做什麼?」
  「喂,別那麼瞧不起胖爺啊!我就不能自己做事?」胖子很有豪氣地說。
  我感到頭痛:「你真自己做事才好,但我怕你鬧出人命!老實說,你不是帶那些研究生來找古鏡吧?」
  「當然沒有。」胖子說,但被我瞪看後,又搔搔頭:「但也不是說我沒介紹。」
  「胖子,別開玩笑!」我認真地說:「現在可不是我三叔的年代,那些研究生也不是有領導罩,如果出事被哪家父母或學校要求搜山,雷子一來咱們都麻煩,你究竟怎麼扯上關係?說來我也幫忙想想。」
  胖子一面說這種地方失蹤個把人也是常事,何況這幾年又有點事,永遠都有人在這神地消失,但他總是有點江湖道義的人。說來,他之前跟我講的話乍聽合理,但我跟認識以來的胖子為人對照,卻根本就不對盤。首先,他說有興趣撥空譯藏文,老實講不太容易讓人信了!而要他買絲綢更是有問題。這物件和魯王宮一比,太「不合成本」了。
  在我指出這幾點後,胖子咕噥著我瞧他不起,但也承認我「蒙對」(就不承認小爺推理正確?),才老實交代。
  胖子跟南八一直有斷續聯繫。因此,當初南八託他代在北京找好的門路高價出售絲綢時,胖子倒也替他找。胖子做轉介確實有一套,這從他近年來自己搞了鋪子後,不定時會帶客戶來我這談生意就看得出來,因此,他替南八找到個不錯的收藏處,高價賣出絲綢,還小賺了佣金。
  那是在魯王宮之前的事。
  胖子後來多半跟我們往各地找斗去,也沒管事。但,就在西沙事件後不久,胖子被北京的某家考古研究所找上。
  找他的理由,是因為之前買下絲綢的收藏家病逝。臨終前,那人分配遺產幾乎都傳給子孫,只單獨將幾件古物捐給自己母校研究所做回饋,其中就有這捲斷章的絲綢。
  負責保管的專家在解讀絲綢後,發現了胖子之前告訴我的內容(內容無誤──胖子強調,不過,在我提出秦嶺的事以前,胖子倒真的以為只是地方性的無聊傳說而已,從沒相信鏡子是有能力的)。專家相當興奮,認為如果找出這面古鏡,那倒也成考古界一大盛事。可以彌補新舊唐書裡對文成公主只有簡短記載的事、也可以為西藏流傳的傳說翻案。不論哪一項,都不遜於發現「某某文化」,可能比「三國演義不是羅貫中最先整理出的」還夠登報。
  當然,他們那時還將寶鏡的「功能」部分視為神話傳說,只單純要驗證究竟鏡子是「被砸」、還是「被埋」而已。
  由於胖子是當初出售的人,他們找上胖子,想透過他找來南八了解這塊絲綢背景,但南八受二爺令制約,不能進入三千里的範圍。所以不得前往,就由考古隊請來公費到西藏去尋南八。
  在這之後,胖子就同我們上長白山去,也不知道這邊的人幹什麼了。等他回來,在悶油瓶消失,我們各自工作的那陣子,考古所的人又來找他一次──大概和他那時有了店,又有點名氣有關──委託他帶隊上西藏去。他們雖然不是圈子裡的人,但負責的專家多少知道要找「特殊行業」的人協助,因此他只帶了幾個可靠的助手前來委託,也暗暗和胖子說,經「非正式管道」的貨,他們也接受。
  胖子倒也不是沒考慮過,可他的「精明頭腦」使他推論:西藏不太可能有大斗(他還真是以「明器感應器」自許)、搞支援文化學術又不合他的脾氣。加上他聽考古隊的人翻譯出來的故事,覺得沒比他經過的汪藏海明器斗有吸引力,還是將工作全給南八。那之後,他立刻被三叔夾去蛇沼,因為過程險象環生,最後只剩我們三人一起回來,回來後悶油瓶被格盤又交給在北京的他顧,自然沒空多問。
  直到在去廣西前,他又一次由南八轉託,要他通知考古所裡負責跟他接洽的那人,說「東西已尋得」,搞這麼秘密的模樣讓胖子聽來有點有趣,就問是什麼東西,才知道是「寶鏡」。
  我聽到這,忍不住打岔:「你是說,那日月寶鏡你們已經找到?」
  「這我倒沒見到,至少南八那傢伙這麼說的,但是──如果要像你說的那規模,也不知道真不真。」胖子說:「其實還沒完,你要不要聽?」
  我乾脆坐下,等胖子繼續講。胖子說到這,停下來猛灌幾口水。高原天氣乾冷自然容易想喝水,但他灌那麼兇又讓我擔心,先問他:「你究竟有沒有來過西藏?」
  胖子揮手說:「安吧!青海都去回來了,西藏有什麼難?」
  「問題是我們進入戈壁後的地形就完全不同了。高原的壓力跟沙漠的氣溫是不同的對付法。」
  我提出個人想法。
  胖子拍胸說:「甭擔心,胖爺的身子是練過的!只要不花時間去照管你,就沒問題。」
  說的我像多累贅一樣。
  我看胖子多少是將前些天對小花的氣積在我這,在他解氣前只好不管,聽胖子繼續(還真擺了個說書的架子)說:「在這之前,先問問你。你想,南八他們在哪裡找到鏡子,不……你覺得鏡子最初應該在哪?」
  我說:「你不就在這山道找東西?那鏡子不就在這裡?」
  「但你也知道,這幅畫可沒畫那麼多。」胖子指著石上擱著的絲絹:「剛才你就這樣嘀咕胖爺的不是?」
  這倒是真的。
  雖然同意,但我也說:「誰叫你一開始沒老實交代、自己露餡?這回說的是真的了吧?」
  「身家擔保啦!」胖子咕噥道:「虧胖爺本來是不想拖你下水,才刻意兜開圈子講。現在是你自己留意問出來的,回頭如果你當家怪我多嘴,你可要替胖爺澄清。」
  我心說,這種戲就甭裝了!你在蛇沼時就玩過一次,還不被小爺逼出話來?何況,我想知道什麼,小花不在又能管嗎?──誰叫他丟下我?
  不過我也開始思考,以一般正常大學的研究所來說,沒有個明確方向,根本不可能請到公款。又不像三叔他們當年是被秘密培植出來的隊伍。在胖子剛才屬於真話部分的交代裡,會讓那些研究人員自動就來尋找,應該是因為他們覺得從圖上的判斷,是比較明確、外顯的點,他們不太可能跑到這種深山複道。那是明確的地方,會被他們推斷出來……
  我邊看著綢繡畫,邊將目前聽到的、討論的一一濾過,突然省起:若圖上表明文成公主來藏後還建議藏王要鎮住魔女、再加上以尺尊公主帶來的佛像為底、填湖建寺等等傳說,以及我想過的,鏡與湖的類似性……
  「大昭寺!莫非那個寺底,就埋著文成公主當年的『銅鏡』? 」
  我脫口而出。
  「天真同學相當優秀,已經了解問題所在。」胖子老氣橫秋地學教授樣,我看我建築系的老教授也不至於如此,有點好笑,但隨即覺得不對。
  「不可能啊!大昭寺怎麼能允許你們挖掘?」我自己推翻理論。
  「沒錯,」胖子用泡雲彩時會有的表情眨眼:「這才是他們先找『專家』來探勘的緣故。」
  「不至於吧?」我不曉得現在氣壓多低,因為我感覺眼睛暴突出來:「你們沒做什麼吧?這裡是特殊地區啊!」
  「哎哎,天真哪,你當胖爺是喜歡蹚雷的?」胖子搖頭:「我可沒這麼傻勁。何況,倒也用不著咱,在咱們之前,就有人做過啦!這寺早被人踏過一次,那時咱們都還沒出生哪!」
  我記起來,就在數十年前,全國各地發生的大事。在那時期,過去傳統文化被打成舊派,大力毀壞,比民國初年搞五四那批人喊「打倒孔家店」的行為更劇烈、更極端。而大昭寺,就在那種時代下被打破幽靜,還成了豬的屠宰場。
  如此神聖的場所,積累千年以上的信仰,在當時被視作迷信思想、封建餘毒,過了幾多年,才終於重建完成。這段時期,連唐朝時期的珍貴佛像都外流出去,其他物品自然更不用說。如果有人以此機會,在「大昭寺」裡發現了什麼……
  可是,若是「壓在地底」,那怎麼能發現呢?
  我忍不住問胖子。
  「這就是個問題,應該說是,還沒驗證出的關鍵,所以最後胖爺才被示意,問能不能到這裡協助啊!」胖子擺擺手,然後用難得正經的臉孔,問我:「你老實說,你在秦嶺遇過的那棵樹,說是可以將想像呈現的,究竟有沒有什麼額外的條件需要先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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