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國,無數年之前,由「蒼玄王」在彩八仙的輔助下建起的國家。自六百年前,由當時國王下令,只許各州之首的大家族跟著州名為姓後,便出現了以王室「紫」姓為主的各大家族,統稱「彩七家」的名門。
而名門中的名門,是藍家和紅家。而曾是各以家族為重心的兩家之首,在彩雲國史傳中「上治」年號那段時期,曾因為國王「紫劉輝」的緣故,而改變過數百年的各自獨立、只重視自己家族的傳統--最著名的,是許可了國王同時納紅、藍二家的女兒為妃的佳話。對數百年來以自己家族自負到可以蔑視國君的兩大宗派來說,真是前所未聞之事。也因為此事對彩雲國日後國業影響重大,以故,當時還有其他的軼事,就被這風華掩蓋了。
那,是發生在此事更早之前,亦即劉輝國王重新有了自覺,以「成就屬於自己的王者天下」而回朝執政,但卻逢紅、藍兩大家族自朝廷淡出之時的事。
儘管家族對朝廷保持遠離,但還是有不惜與家族割捨也效忠陛下的特出人才。
被後世稱為「雙花菖蒲」的藍家四子藍楸瑛及紅家宗主養子李絳攸便是這樣的人。
「很辛苦?」
在「下班」後出了宮牆,便於走不久的大街上看到友人四處亂繞,然後再度擔起「領路人」職責,楸瑛笑笑地問。
「沒有。」不願坦承疲累是被養父(人稱「惡鬼尚書」)多年訓練的結果。李絳攸努力打起精神說:「我只是拜訪人,不像是你是守衛。」
「在府庫看守是很悠閒呢。」楸瑛笑著。同時想,他現任那位「頂頭上司」倒也難得的善良。雖說是變成「下屬」了,但原就是「清苑皇子」的茈靜蘭相當疼自己么弟:紫劉輝。因此,見弟弟最信任的文武二臣近日都因故而落到遠離君王的職位,他便運用得來的職權「指派」楸瑛去做「國王護衛」。只是因不再是禁衛軍的身份,故只有在較外層防護。
而今天由於劉輝都出入御書房到宮園中,因此在君王查找資料時,便有更多時間談論。
「看你的樣子,今天又跑了幾戶?」
留意步伐不穩,楸瑛問。
「主要是五品級的朝官。只是,他們個個都不睬我。」
「看來你也說服很久了。」
楸瑛聽著略啞的聲音,判斷道:「真的沒人聽你這『第一才子』的聰明論述?」
絳攸苦笑:「我不是紅家血脈,也沒辦法。只是,看現在的情況,就算百合義母出面都沒有用。」
他說的,是紅姓官員因為宗主被罷免,而突然全體不上朝辦公一事。
「那是絕對錯誤的,不知誰領頭做出這件事,偏偏現在留在貴陽紅家的只有我跟百合義母。」
在現任國王紫劉輝上任後,就立刻由朝廷三師中威望最著者:霄太師安排了--後來也證明的確名副其實--為國王左右輔弼大臣的二人:文之李絳攸與武之藍楸瑛。原是深受劉輝信被而為「御賜雙花」的兩人,卻接連出事。先是楸瑛因藍家宗主之命而棄官回藍州,但由於國王的一力追回而重新效命;但接下來,就是原吏部侍郎的絳攸被御史台盯上,以「辦事不力,未克盡職」的理由下獄。
那下獄,主要是因朝中有針對「紅家」的秘謀;重新領悟此點,而且想通以「認可自己的陛下為重心」的絳攸,終於在和自己一手教出的高第:紅秀麗聯手下,遞出罷免養父的公文,得以留任在文官的低階中(雖說編制上算冗官)。
不管是楸瑛因辭去將軍以致得從低階武尉做起;或是絳攸沒了養父後盾而遭朝中多數官吏白眼,他們都已決心再以惟一的「御賜雙花」之名努力。
只是沒想到,在黎深大人一離開後,就出現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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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夫人,外頭是怎麼回事?」
在回到養父(原吏部尚書兼紅家宗主:紅黎深)的家,看到紅本家府上的人手又少了幾個(雖然原先有黎深大人在時,也沒幾個人會單因重金的薪水就留下,但也不算少了),以致大門外換班的人不在而使外門洞開;雖說還未傍晚,大街上人來人往也無妨,但和之前森然的氣氛絕對有別,這使「前吏部侍郎兼朝廷第一才子」的御賜雙花之一的李絳攸第一時間衝到主廳,在看到正坐著翻帳本的養母:百合夫人時急問。
「小絳,回來啦!今天工作很累吧?我有做點心喔。」
和自己丈夫不同,百合愉快地招呼著養子。
「您沒出事嗎?」
看了看客廳上下,除了入門以來家丁已少到幾乎碰不到以外,似乎沒有什麼大狀況。
「呵,你覺得我只是坐在這裡一天,會有事嗎?」
眼前優雅而帶著中性氣質的三十多歲少婦,正是曾為世人口中傳聞「傾城的百合姬」的前尚書夫人,此刻已經站起來,俐落地替養子整理:「忙到這般時候才回來?紅家那些傻瓜的事處理的怎麼樣?」
「那些……」
絳攸為難地低下頭。
回想之前的討論,再看到養子低頭不 語,百合嘆口氣:「那些紅家的笨蛋不肯聽你勸,八成也不接你的信吧?哼,真是太傻了!我肯定他們馬上就要後悔。不聽『外人』言,內鬥在眼前!如果沒有血緣關係,那麼對於紅姓一族來說就是『外人』……這是紅家的一個壞傳統。他們會絕對維護自己的血緣宗親,不論好壞。喜歡討厭也直率到壁壘分明。這點還沒有藍家家訓裡『即使不喜歡也要用笑臉和氣面對』來得好。」
「感謝夫人稱贊。雖然我現在不能算藍家人,但還是滿受用的。」
一個笑笑的聲音說著。
「楸瑛,你幹嘛這時候進來?」
回頭看到友人,絳攸發起氣。
「我因為見你在紅本家府前看到家丁不在就丟下人往裡衝,為了保險起見,一起進來啦。」
小心沒過虞的!畢竟,也因為最近在兩人身邊出現的怪事越來越多,好像連國君或紅御史等人也都忙得不見蹤影。
「原來是藍家家主最可愛的四弟,跟小絳回來啦。」百合看到熟悉的晚輩,只是笑笑。
「最近久疏請安,夫人。」一同回府的楸英在環顧四下確定沒事後,客客氣氣行禮:「怎麼今天是夫人親自動手做點心呢?」
「啊,最近正忙著處理雜事,大家早晚活動時間也錯開,都沒有問問,先坐吧。因為今天又寫介紹信遣散幾名僕人,所以人少些,我也不用麻煩他們,自己做點囉。」
真不愧是能成為黎深大人夫人的人,那種雍容的態度絕對不遜於一國后妃,卻又完全的親切溫柔--啊,怎麼好女人都反而配上壞……呃,不,是奇特的男人呢?楸瑛想,並沒有出口。
「對了,我已知道之前在我可愛姪女努力奔走,協助我那笨丈夫跟義子脫離下獄的情況,絳攸也因此得以再做回文官工作;而藍--嗯,楸瑛少爺你,最近是在何處?還是羽林軍呢?我一直還沒問過,真是失禮。」
「他?不問也罷!現在是風水輪流轉,被之前的屬下操控了。」絳攸在確知府內沒事後,極自然地開始虧起來。
「幸好還是在陛下身邊工作,不然也不能引我們『冗官』大人回府。」
不著痕跡地笑回,是自己現在成為「靜蘭下屬」後最大的成就。
果然,被瞪了一眼後,絳攸不再說話,而是接過養母的點心。
「有些可惜了你們的才華呢,又得從頭做起。」百合輕輕一笑:「可惜你們晚生了十年。如果趕上黎深那一屆的『惡夢國試』,或許你們今天都是六部首腦了。我啊,總覺得黎深他會跟悠舜他們一起趕上國試,真是好運。畢竟那年由於鳳--奇人的原因,很少人及格,但若是你們,一定能不被影響地度過那時段。」
「百合夫人真是溫柔,這種稱贊是最高境界了。」楸瑛笑笑:「不過說真的,其實這次我回過藍州、到過九彩江,又經過了絳攸在國都內也遭計的失魂後,發現自己知道的事、有的能力都不多。至少,跟『龍蓮』他比起來,我幾乎沒做過什麼。」
或者說,根本做不到。
在九彩江縹家的神異之變跟龍蓮的奇幻之笛中,一切人為智勇都不存在;絳攸在獄中中了術,也都是仙洞宮為主的力量去拯救;而解除革職危機則是御史台力持公平正義的結果。
年輕一代數一數二的文官武官,只有這點能耐?
楸瑛覺得自己彷彿聽到內心這樣的質問。
「我覺得,你很了不起了。」
彷彿看穿他心思,百合微微笑著。
這微笑像是母親慈祥地撫著孩子頭,輕輕安慰,楸瑛頓時覺得自己能明白為什麼人稱「惡鬼長官」的黎深會那麼聽從他夫人的管束。
自己都快拜倒於其下了。
「因為,將我們家絳攸實實在在救出夢境迷宮,不是靠你藉由璃瓔傳送自己進去的陪伴嗎?呵,聽說你還唱不少歌,我也想有空聽聽,也許會變成我的琵琶名曲。」
原先聽養母要道謝一事而有些窘迫似的前吏部侍郎,聽到「唱歌」一事時卻「噗」地笑出聲。
「難得夫人有意,我自當獻上,不如現在吧。」楸瑛瞄了緣由人一眼,心想當時被縹璃瓔要求用「激將法」果然是令某人難忘,但會向他養母說起,卻也罕見。
「什麼?你想將那些該死的歌唱出來?不准!『因為種種遭遇變得討厭女人,太慘了』這算什麼調?而且我又沒有對百合夫人討厭~收口。」
在即時停住話時,絳攸看到百合悄悄掩口笑了。
這孩子難得有不同於黎深和自己面前會有的激烈情緒呢。
「應該不難聽才對。」楸瑛氣定神閒地回答。
「歌聲好有什麼用?歌辭難入耳才是真的!好聽的定義又不只有聲音曲調,還有--」
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不小心將那天醒後被友人問「唱不錯吧」,而自己回答「難聽死了」改成相反的答案,絳攸飛快看向百合,閉緊嘴。
「其實,唱歌確實很聰明。」
百合望了眼前俊麗的青年一眼,雖說是「斷絕關係」,但和自己被壞心丈夫拾回的養子不同,眼前武將確實有名門藍家的血統,所以他本能地會呼應「四大神樂」的能力,而使用「歌曲」的聯繫,最後才使自己能輕易接手吧。
但目前還不能對這些晚輩們說,他們會自己經歷到新一代的波動。而且,既然是獨一無二的「御賜雙花」,他們終會進入最核心去展現力量吧!儘管目前似乎看不太出來。
「哎,吃完啦,我收拾吧。」
注意到點心盤空了,百合便欲起身。
「百合夫人不用動手,我來就可以。」
絳攸立刻跳起來,搶著替養母做事。
「哎哎,太好了。不過,廚房不會太遠吧?」楸瑛打趣道。
「不用擔心,楸瑛;這幾天因為逐漸地遞減留下的人數,到只留下以我們母子倆為重心的生活人手,所以已經集中在主廳附近的幾間廂房生活了。昨晚我就將廚房改到隔兩間的地方,沒超過三十步,客人還是坐著吧。」
「那表示不用等我去找了?」
見絳攸臨出門瞪來一眼, 楸瑛忍住笑,直到人走出房門,才向百合低聲笑道。
「哎,說起來,我真要對這孩子感到不好意思。他會有這麼差的方向感真是我教錯了。」百合嘆口氣,臉上卻還是笑容:「不過好在他有人能帶路,因此我也不用太擔心他現在早晚出門的問題。而且再幾天人就更少,會住更近了。」
教錯了不知是指什麼?
雖然想問清楚,不過此刻倒不宜問,楸瑛站起來:「那麼,我先告辭。」
「不留下吃晚飯?」百合柔柔笑著。
「謝夫人賜邀。不過,我『上司』指定我今晚輪值。」楸瑛笑了笑
「嗯,真是辛苦呢。那孩子也要為了近日紅家官吏努力挽回局面。哎,說來我那笨丈夫真該負起責任。難為你那三位兄長這次也沒插手。」百合揚起漂亮的眼睛,道。
「雖說我是已經離開『藍家』,不過,我想這也不會動用紅、藍二家力量的事。」楸瑛道:「這次,是我們自己該解決的事。另外,還要報告一事,因為十三姬近日提前,陛下知曉我在貴陽無自己的寓所後,交代我可住到由十三姬安排的宮內一隅,我想,明天就可遷入。」
「也好。我正想著得安排著邸內人口。」百合輕輕笑了:「小絳也知道?」
「剛剛。」
「嗯,那麼,如果下回他要上朝,就少了順路送的人了。」百合輕輕一嘆:「只好我上街買菜時送他吧。」
「啊,不過,我也會接在城內外『巡視』的任務。」楸瑛笑笑:「為了觀察情況由宮廷到城內外各處走動,是必要的,一天走個數百趟也很平常呢。」
言下之意,是會遇上。
「還不能小看晚輩呢。那,我很期待喔。」百合笑著,又是無比可親地站起來:「我送你出門。」
「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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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
安排輪值夜班,加上在「茈將軍」指定下守著陛下附近的寢宮,不是什麼大問題。雖說入秋的夜晚有了些許涼意,但也能保持神清氣爽。
直到一陣不可解的笛聲出現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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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蓮?」
保持著只有「兄長」才可能維持的微笑,楸瑛抬起頭來,不意外那個在什麼地方都可以隨意出入的奇妙弟弟就躺在自己守衛範圍的一株杏樹間:「那裡枝枒太細了,太危險,你下來成不成?怎麼會在這,不去秀麗那呢?」
「嗯,我也很想早日見我心靈摯友其一。」
藍龍蓮撥撥頭髮上不知是什麼來歷的絨毛,向著空氣說:「不過我也聽說,她才剛處理完哥哥那位朋友的事,立刻又要處理她從藍州帶回的公務事;眼看又要再多添自己紅家本家的事,似乎不好打擾啊。」
楸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龍蓮你……你真的有在替別人考慮了?」
雖然前陣子回藍州時頗有這種感覺,但原先以為弟弟只是「偶一為之」。
朋友真是必要的。
「什麼啊?跟心靈摯友有關的事,當然要好好考慮啊!」
龍蓮以高高在上(實際上的確也在樹枝上)的姿態,傲然地道:「所以,心靈摯友的親友,我當然也會關心。」
「這是你當時輸給胡蝶的理由,對吧。」楸瑛想起弟弟以「龍笛賭王」身份對上「姮娥樓當家名妓」的一戰,就覺得好笑。雖說那時胡蝶得到邵可大人的面具(後來知道是黎深基於大家都苦笑卻只有本人得意洋洋的「戀兄情節」所做),因此使「顧慮心靈摯友父親」的龍蓮輸了,不過,聽後來那些被罰二個月不得入樓的手下大將言,說她當時早以完成「龍王降臨」這副最強牌組。
龍蓮倒不知道這件事。但楸瑛想,再怎麼說,這弟弟果然還是因為一直顧慮著「摯友之父」才會分神吧!
「下回有空,我也可以再贏啦。」龍蓮滿不在乎地道:「而且我已經因為那次事件,而有靈感吹奏『因關心摯友之父而自甘敗戰‧有善良朋友真好』一曲,正好就來跟愚兄之四分享。」
「不--」
還沒能拒絕,又是一陣笛聲響起。
紅秀麗是溫柔的好女孩、杜影月是善良的乖少年、茶克洵是審美觀不同凡人的優青年--自己要當什麼?
對眼前笛聲,楸瑛難得的感謝,感謝這回靜蘭下令的區域是比較外區而且少人經過,不然不知又有人要因藍蓮的敵手不得安寧。如果讓他們那位最近因政務逼迫而夠垂頭喪氣的陛下再被這笛聲驚擾,「茈將軍」的溫和笑容肯定會轉為殺戾。
越想越好笑,楸瑛不由得微微勾起嘴角。
「哎呀,果然這是好曲子吧,愚兄之四。」
龍蓮的聲音忽然靠近,因為他正從樹上跳下來,笛子橫拿在手邊:「看來,愚兄之四對『朋友』一曲頗有『深得我心』的呼應。當初和愚兄之四一同回貴陽時,給你的建議確實沒錯。」
建議?
--楸哥哥的那個朋友……最好小心一點哦。--
楸瑛微微一轉念便記起:「說起來,你哪算跟我一同『回貴陽』?明明一到城邊就不見人影,這陣子跑哪去?而且話也不說清楚些。我們這陣子會忙這麼多,跟絳攸一見了陛下就中術也有關係呢。下回你要提醒我,也講清楚些。」
「嗯,真是愚兄之四才會說的話。如果是我心靈摯友,他們一定能立刻了解。」
不可能!你今天突然向秀麗說「心靈摯友其一的父親,最好小心一點」,秀麗大概只會第一時間跑向廚房,像我第一時間想到「不會他又迷路了吧」而已,不可能會有人想到「牢房」跟「中術」吧(雖說後來發現的確也是某種意義上的「迷路」)?
但,話說回來,還是得感謝他的提醒。因為「藍龍蓮」會主動「關注」的緣故,使楸瑛在和劉輝未入朝得知吏部變動前,已有些心理準備;才能在之後有阻止「國王陛下不顧形象在牢中大呼小叫」的冷靜態度,而不是自己第一時間先去踏破大牢。
想歸想,楸瑛並沒有說,畢竟從入貴陽開始就不見的弟弟難得突然出現,而這一個多月以來變化多端的政局也很需要喘口氣。
「好吧,龍蓮,你今晚又要睡哪?不會是只在這『杏芳園』裡看星星吧?」
楸瑛看到東張西望的弟弟,有些好笑。
「看星星固然不錯,不過我正有些事要做。」
「有事」一辭讓楸瑛睜大眼睛。
怎麼接二連三碰到不可思議的事?
「貴陽最近的變化,仙洞省的氣脈,都在顯示些啊。」
聽到龍蓮自語什麼似地,楸瑛皺起眉頭。
藍家人應該知道如何拿捏參與政事的分寸。
好在龍蓮已經適時的閉口:「最近看星星也有點倦啦!去愚兄之四的府邸應該也不錯。」
「呃?」
楸瑛難得流下汗。
老實說,從藍州和三胞胎兄長斷絕關係後,自己就沒有「藍家四公子」的身份。不然怎麼會必須從較低階的武官做起,而落到被那「笑面虎」指揮的下場?就跟自己當時去找兵部尚書孫陵王時,被嘲笑「像樣的東西一樣也沒有」那樣。哎,楸瑛懊悔過的,早知道將眼前這「問題天才」的弟弟用什麼法子整倒,再用「探病」的理由回去,那麼好歹不用辭官。
但,如果這樣的話,自己恐怕沒有「歸花」跟「再得花」的機會,得以堅定自己「選王」的決心;何況,若不是如此,也不會跟自己同為「雙花」的絳攸一樣回到從頭開始的起點,除了「花菖蒲」以外什麼都沒有的現在。
這樣看來,還真是「同進退」啊!不過如果這麼提八成會被瞪。尤其在現在得靠自己的「武官身份」才能入朝之時。
不過--
「呃,龍蓮,其實我不想明說。不過你也知道,我現在不可能住在貴陽的藍家府邸,必須住--」
楸瑛話還沒說完,龍蓮就打斷:「這樣才好!我早覺得愚兄之四你的宅邸太華麗,不合我自然的優秀品味。要像心靈摯友其一那樣,破落庭園中看出努力修補痕跡,自然而生雜草的蔬菜花園,還有游在池中看來卻是外邊抓來的野魚,才有品味。」
「那只好打擾邵可大人府上?」楸瑛試探地問。
龍蓮像看傻瓜一樣看他的表情,讓楸瑛很不是滋味(這一般是外邊人聽到龍蓮笛聲的反應):「愚兄之四!你怎麼忘了我心靈摯友最近正如此奔忙,而她父親也同叔父一道回紅州去?我怎麼好隨便打擾人家?」
看來他真要去自己住的客居所了--沒辦法,搬入內宮是天亮後的事。
楸瑛抬頭看著月亮:「好吧,如果你要等到我換班,也差不多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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