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曲－－無論平淡事件 一旦超越千年 都將化為傳說的詩篇

 　　如儀

　　神佛路線4-閒聊　

　　「什麼！已經一個月了？」　　

　　「是啊！怎麼樣還要不要下注？」　　

　　「誰還下注！都過一個月都還沒離開過店，牛魔王當初討二房也不過如此——而且那還是在二房有百萬家私養老公的情況下。現在是平常在咖啡店幫忙工作還可以待一個月，這已經不是可以下注的情況，再賭輸定了！」　　

　　「稀奇吧！大家都清楚他弼馬溫時代也不過呆了官所半個月；齊天大聖的時候府是丟著給別人管到處去交朋友——現在卻肯住在人間的咖啡店樓上，不可思議吧？」　　

　　「聽說他的猴子也有來工作？」　　

　　「只許他們送貨啦！那些猴子是花果山文創小組派出的人員，很多時候都會把他們所看到的東西加油添醋寫一寫。所以大師兄不准他們久停。」　　

　　「花果山出品的還蠻好看的。幫忙審稿件的還是非常有名的大手聖嬰牛摩爾、他寫的可好，我還有在網上訂閱他的白澤專欄更新。」　　

　　「我覺得月老推出的白澤金犼本比較好——變男變女不同風味。」　　

　　「咖啡店裡的會是哪一種？」　

　 　「有哪吒提供跟九龍神火罩同等級的防護罩改過裝潢，那房子又是請女媧用殼還完好的陰陽二氣瓶去重捏搭建的，完全看不到，只能看猴子們的推論文！」

　　「真看不出來像大聖那樣除了故鄉花果山和取經規定外常待不住的，居然會耐心的陪伴⋯⋯道侶真奇妙！牛郞織女也不過一天（天上）會一次。」

　　「告訴你們，我測試過：大師兄對美女雜誌跟美石展覽的石頭通通沒興趣，早知道那個時候應該要找別的東西試！考慮他當年結義的兄弟都是牛魔王那類型，怪不得他會喜歡同樣是毛茸茸控的——哎呀誰扯我耳朵？」

　　豬八戒正口沫橫飛地向同在人間一道工作的神仙班同事收賭金順便吹噓，就被拎起耳朵：「大師兄，你怎麼在這？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難道你是託哪吒用白澤的頭髮做成許願手鏈收買諦聽嗎？太沒有職業道德了。」

　　「對付你需要這麼麻煩？你的手機晶片上次來演戲時就被安裝能夠定位你的系統程式——本來是要聯絡演員用的，但是那些猴子們忘了刪，所以我就可以找你——好啦不要多說了快點來，有事！」

　　看著豬八戒被拖走其他的神仙同事決定：先去工作，不要再賭了！

　　人界路線4-談心

　　「所以大師兄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豬八戒揉著耳朵問。　

　　「哮天說他吃過的東西，寫什麼？」

　　「一個月前的事我哪記得——等等猴哥不要拿棒子！我應該有存在手機裡。」

　　豬八戒忙忙找到手機文件，拍出的紙條如下。

　　——人界尚會說「娘舅大如天」，如果「娘舅跟天正好是同一位」，那你如何？

　　——又會如何？祂想亂丟工作咱們就一起揍回去。

　　——祂傳旨調我時呢？

　　——建國以後不允許的啦，但是如果祂真的有事要你去幫忙，這一次我倒是可以替你先審，我過關了才行！

　　——舅舅找我，答不答應是我自己決定吧？

　　——嘿！我可是「在上位者」，從天上下的諭按說我會先接到！

　　原先六耳旁聽並記在紙上的對話只寫到這，推測他不想再聽大概率接下來會是「情誼上」的對話。

　　「原來會在『上頭』位置佔便宜啊！」

　　豬八戒的笑還沒發出、便被敲了記：「猴哥你講不講理！我都已經把我拍過的全部給你看啦！」

　　「誰叫你看？」孫悟空沒好氣地道。

　　「哥啊，如果我一開始沒看到沒留下，現在你怎麼會知道今天六耳獼猴趕在咖啡店還沒開之前就先去找真君閒談是為什麼呀？」

　　孫悟空沒話。

　　才名正言順的過幾天日子，店裡就收到給楊戩的郵件，還是正式書信，看得出用心寫作，這讓楊戩親自回信邀請前來——在這個年代還用寫信的不是電子傳輸，未免過度有心。

　　「哥啊，你說真君都知會你他將會請人來——還說你不必接待可以繼續睡，結果你昨晚就要我們來何必呢！我的班是小夜的還要回去睡，沙師弟今天的作物照顧也遲了。」

　　「你當我沒有聽到你是在那邊用賭錢轉外快嗎？敢用我來賭咱們就六四分帳。」

　　「哥，別欺負人。你已算有家有業咱們好好談。我是擔心沙師弟。」

　　「有青龍大人住附近，花木長很好。」沙悟淨難得被點名，回答道：「我也有寄一些在店門口代售。」

　　「你還嫌大師兄賺不夠？上回我看他的猴子都可以投資廣告公司，安排開發花果山的『養生之路』還有『仙桃之戀』自由行。」

　　豬八戒邊回邊嘀咕：沙師弟跟烈烈一樣偏心大師兄多，通天河那次跟黃袍怪都相同。

　　「悄聲些！」

　　半拉開的店門，「準備中」的牌子還掛著。

　　黑細犬此時尚在後區準備餐前工作，瓦陶陶則去替剛做完早班工的玉兔包裝各式咖啡豆。

　　店面只有楊戩跟六耳隔著吧台對話。

　　靠著窗邊花檯隠蔽著身形，豬八戒嘀咕：有什麼好悄聲的？我們現在說話誰能聽見？大冬天的還變螞蟻，真冷。還是烈烈好，因為上回請假多了假𣎴夠的理由，可以不必來。

　　當然，豬八戒也不介意來——花果山的文創小組有付給他資料費。

　　「你能喝咖啡？」

　　櫃台後，楊戩問候的聲音在得到回覆後，略見笑意：「真難得。悟空喝咖啡比喝酒醉得快。」

　　「不錯欸，猴哥。」

　　豬八戒抖抖觸鬚，道：「除了佛祖觀音和師父用正念法語開口以外，還有誰稱呼你時還能喊這麼好聽？」

　　這回大師兄倒是沒喊「閉嘴」而是爬到窗邊，豬八戒「兩蟻」也就跟上，貼著木質細縫更近地觀察。

　　沖好的咖啡放在櫃台前，桃子蛋糕也被端上一份。豬八戒確信自己聽到「蟻身」的大師兄氣鼓鼓地摩著腹——用蟻語在云些「對他太好」之類的話，就當沒聽見。轉頭看沙師弟果然也推耳聾，心想若這樣，還不如去打個盹。

　　自己這角度冬天的太陽照到很溫暖，散發著木頭香氣的窗框又很舒服，不知不覺就瞇一下眼。

　　～～

　　「哈啾」。

　　風來略寒，嗯？不是在木縫裡？

　　豬八戒睜開眼，發現已在店側面小巷，另一邊還能看到做完早班的玉兔要回去，不免納悶：「大師兄呢？」

　　「聽到對話覺得不妥從二樓回去啦！還是我們先左右扛著二師兄你爬出來，在窗外回復——二師兄你真能睡⋯⋯當初師父落在碗子山波月洞也是你半路睡我才去找。」

　　「我不睡怎麼讓師父湊齊八十一難？一千多年前的事別計較。大師兄聽說到什麼？」

　　他肯定自己睡掉有趣的地方！

　　「師弟，快分享！賣給那些猴子四六分帳。」

　　「可是那些猴子應該也都聽到了吧？」

　　沙悟淨往後一指，他們所在位置正好可以能接著後門外，有幾隻猴子正邊打字邊唸稿，豬八戒往前一湊，看到一段

　　【

　　豬八戒在後面低調的跟沙悟淨說：「我只能猜這猴成長環境裡頭一定很少遇見善良溫柔的人，所以當他看到三界第一帥的這麼笑又能說出這麼多包容話、又不是像地藏王誓言要渡盡眾生身分以後，他就覺得這個人對他最最最好了——憑良心說他想的可能是對的。但是什麼不好搶偏偏又來跟大師兄搶？當年跟他搶取真經的位子都沒搶贏，難道娶真君就可贏嗎？」

　　「呆子不要老是說那一句話！」

　　孫悟空的尾巴抖到像是要炸毛，卻還是忍下來，讓旁觀的人覺得果然還是已得正果的平和等級——要放在還沒取經之前誰要惹了他哪可能有不被跳起來問的時候？】

　　「老豬有說這話？」

　　豬八戒問。

　　猴子們忙創作沒空理他，倒是沙悟淨拉拉他袖子，低聲道：「你忘記大師兄說過，那些猴子最喜歡用他當主角編故事，所以他現在把真君這一家店改到沒辦法讓他們隨意探查侵入，就是為了隱私。」

　　「嗯，瓦陶陶沒法吃他們，只能用物理方式。」

　　豬八戒忍住笑，往店裡看。

　　「如果是以善待萬物來說，我對於每個人事物、有生命無生命都喜歡。」

　　雖然不知前面談什麼，但沒見到大師兄，只有楊戩認真回答：「就像在哮天以外，我還是會喜歡其他的狗，而且我有時也真的很願意再多養幾隻狗，不過跟我有機緣累積情誼的，只有哮天。」

　　大師兄怎麼沒去參和？

　　豬八戒正想推敲，瞥一眼就見到猴子們又開始「續寫」：

　　【說著，不禁想起當年的交手到至今仍會有的切磋，包括被那猴子主動追問自己計較什麼⋯⋯緣法如此。

　　楊戩輕鬆一笑，道：「欣賞跟喜歡我對萬物都會抱持這樣的感情——天地自然都是盤古所創，也都是盤古所誕化，共存共好是應該的。」

　　「猴哥，你聽到沒有？照這麼說呀⋯⋯」豬八戒還想竊笑幾句被用力捏著觸鬚（因為是螞蟻）只能忍住，】

　　「等下！你們怎麼知道我變過螞蟻？」

　　豬八戒才要誇文筆就發現不對，還是沙悟淨提醒：「二師兄，小聲些。我們靠近窗戶，隔音沒有牆壁好。至於螞蟻嘛，我們十幾分鐘前才變回來，他們當然會看到。」

　　豬八戒還沒反駁，便聽窗內楊戬溫和道：「現在社會進步，學校都會教：用你的方式活出你喜歡的樣子。只要沒違規犯紀，都是隨你高興——這裡有本《當代法律》借你先讀一下。這本有附實際案例解說的比較淺，如果你有興趣的話還可以再讀這一本比較深的《現行法律制度》。」

　　豬八戒憋笑得快要內傷：「原來會說到這個等級？難怪大師兄沒出去。」

　　「開店的對這種事情都很注意好嗎？何況上次他跟紫微大帝聯名的時候還被勒令停業一陣子。」

　　眾人（含猴）都望向重新出現的孫悟空：「連我上回跟月老聯名的花果山桃子產品那些東西也是要符合衛生規則。」

　　「挺好的那你就不用擔心啦，反正你跟真君的理解跟這種不同嘛！」豬八戒竊笑著。

　　「少來，以前師父偏聽你時多，你攛掇師父唸咒，老孫頭還疼得少嗎？」

　　孫悟空哼一聲：「誰知那傢伙下一秒會不會說他這就去考律師做顧問。」

　　「哥啊，不要老是這麼推測正確——這樣看你跟他倒也真像。」

　　【豬八戒不意外這一說那火眼金睛瞪圓，只差沒掄起棒，忙加說：「好在真君跟你就像你跟筋斗雲，只此一朵，別無分水。」

　　「少亂說。」由於這次是用細腳極輕極極親地抹了一下，豬八戒暗自吐舌「好在比喻正確看起來大師兄聽得還是蠻順耳的。」】

　　「⋯⋯」

　　豬八戒開始了解他大師兄的猴子猴孫多有創作力了！他們都站在邊上，老早沒化形，牠們也照寫不誤！記錄師兄弟說的對話以後還多添加後續的說明。

　　終於，因為營業開始，有客人陸續推門進來，楊戩的「座談時間」得以結束。

　　豬八戒鬆了一口氣：他總算不用在這邊陪聽，也不必再被寫（因為他師兄二話不說將猴子們扔上筋斗雲就送走）。

　　筋斗雲大概十分鐘就重回來——衝起來的速度可見一斑。

　　此時他已當個單純顧客走進去。

　　【然後，看見師兄在櫃檯後架上的老位子，尾巴遞拿盤子外，還用手將自己要吃的蛋糕切給真君。

　　吃早午餐的人往往都是才醒來不久比較眼神恍惚，沒有人特別注意他們只專注自己眼前的食物或是手機，只有吧台前青年樣的六耳獼猴對那親密互動看著不爽。自詡「有過很多形形色色感情線」的豬八戒合理判斷這應該不是所謂的吃醋，而是比較接近於以前師父比較疼自己，然後讓大師兄不爽的那種感覺。

　　不過師父和他們師兄弟的關係，跟如今大師兄和真君的關係又是完全不同——都已經成正果的人還計較這麼多。

　　在瓦陶陶的招呼下拿親友價點餐，豬八戒吃吃而笑。

　　就這一種事情來說自己能夠夠看到的高度，可是清楚多的呀！其實像大師兄這麼單純的猴子根本用不著想這麼多，因為要額外付出對於其他生物非生物更多多的心力，也不是永遠都有的呀！就像他對哮天犬、對他的義兄弟們甚至對他的舅舅都會有不同態度——他對於大師兄也總會是跟別人不一樣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那是佛祖都不會插手的領域。

　　「反應自然就結啦！」豬八戒開心的吃著用花果山桃子做原料的各色點心非常滿足。】

　　「呆子！你亂寫什麼？」

　　自己點的花草茶颼地被放在桌上。看這情況，如果不是用的是店裡的杯子，他大師兄肯定會順便拍桌子。

　　「我在打卡。這裡不是說有打卡的話可以積點數當過年活動嗎？」

　　看自己師兄顧及其他客人可能發現所以沒有動手搶自己手機，而且很快回到櫃檯後面，沒多久又湊到楊戩身邊去説説笑笑，豬八戒將剛才想到的新橋段好好存起來。

　　看來，有好一陣子可以賺外快了。

　　——

　　心得是：個人感覺在這個時空裡的大聖是比較主動唷！

　　不管是追問理由也好、動物園變成哮天靠近詢問也好，甚至跟著哮天去見時空互換的「前」人也好⋯⋯

     說起來，那些猴子們編廣告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