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曲－－無論平淡事件 一旦超越千年 都將化為傳說的詩篇

　　「總之，」孫悟空坐在新枕頭上，尾巴勾著人脖子、雙手環著胸背、臉龐蹭在頰上——主動磨過來滿臉開心：「我可是交代完兄弟們以後就一個筋斗去西天找我師父呀！師父還特別向如來討了佛寶呢！因為他說要能夠讓你那舅舅談話不做一定程度的誠意肯定不行！如來倒說現在雖然時代進步，可被你舅舅知道肯定要出大難題。師父還擔心會不會比八十一難難——我說師父放心，我們兩加在一起，難道還會輸嗎？」

　　原先被義弟們包圍詢問不已時尚覺尷尬的楊戩，從入房到現在一路聽著內容，心漸漸放軟了，輕輕伸手揉著眼前的短髮——這個由仙石感天地之力所生、吸收日月精華才見風轉化成猴子的覺悟者，在不同人前總是不同——這點倒跟自己一樣，說不定就是這種「共同點」才⋯⋯

　　在被捧住臉時，眼中（還包括天眼）都被那猴子少年臉龐滿滿的喜悅表情充盈，「太上忘情」是自然而然地：對情有感而不陷困、順情而動而增其氣生⋯⋯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是自然而然。

　　是筋斗雲先發出提醒般的氣泡音，然後隱約聽到自分開雲隙後的喊話：「大～師兄！師父來通知啦！」

　　「呆子故意的！肯定是因為我以前在他被菩薩整時多笑一笑。」　　

　　聽雲外嚷著「大白天別纏著真君，先來看師父交代——牛哥也有傳訊哪！」的話不停，孫悟空跳下地揪住縮回成團的筋斗雲，踏步而出。

　　義弟們都還在外頭。

　　抿抿脣、掠過鬢邊，對床邊的鏡子看了一眼，確認衣服扣子扣回（這一次回老家就沒穿工作的服裝，而是換比較觀光客用的POLO衫），楊戩邊走邊將散開的頭髮重新綁好。

　　久未回到本山，或者，是未感受。　　

　　由於眾界議定，除了精怪神魔皆可共存的區域之外，仍需配合主要生活者，回老家是難得的，或許這段時間人類也有什麼祈求的心願——

　　神識在打開接受的當下突然間遭遇到極龐大的某股力量！　　

　　沒有穿著受香火年代的神裝防護，天眼陡然遭遇到思緒的瞬間，體驗到人類說的「眼前一黑」是什麼意思？（跟曾被籃球打到的物理傷害完全不同）　

　　⋯⋯

　　慢慢回過氣來，耳中聽到除了擔憂的「大哥你還好嗎？」、在竊笑的「真君不會是被操多才～哎，痛！筋斗雲你打我老豬？我要說操心工作太多你打什麼？」之外，最近的，是低在耳畔穩定堅持的抱護者聲音：「二郞。」

　　不是少年口吻的，而跟現在托住的手一樣，用上青年外表的力量。

　　這種情況不開眼也不行，好在下一秒改變氣氛的是哮天犬大叫「哥你怎麼了？我只是出去跑次山回來怎麼你就倒地了呢？」然後鑽過人縫撲上自己大腿，有這個平和氣氛的愛犬幫忙，楊戩對自己已被扶回床沿不至於不好意思——只除了哮天在自己睜開眼後，一方面開心的吐舌（還是犬型），一方面卻開始留意周遭而問「房間怎麼變了？我們幾年沒回來就變這麼漂亮！哥是看到太高興了嗎？」——對這直白無法回應，只當沒聽到：「抱歉讓大家擔心了。」

　　「擔心是有，但我們擔心的是如果大師兄發起狂來這座山會不會有事。」豬八戒在哮天犬跟義弟們身後最外圍閑閑地站著，說：「以前師兄曾講：把棍子兩頭一扯，叫：『長！』就有四十丈長短。幌一幌，叫：『粗！』就有八丈圍圓粗細。往山南一滾，滾殺五千；山北一滾，滾殺五千；從東往西一滾，只怕四五萬砑做肉泥爛醬——我們怕他急起來就破壞這裡的風水所以得先守著！上回他失心瘋是師父找不到的時候變成三頭六臂，那時還加減聽勸，可像剛才那樣絕對會更狠⋯⋯筋斗雲你等等！」

　　由於豬八戒被筋斗雲一整個包起來擁推出門口，將他念叨著「出家人不打誑語，我在說實話」的句子全給塞住，大家可以直接討論重點。

　　康太尉拿出這世代必備的工作道具平板，直接點開「天諭」信封：「今天早上收到個新通知，我們看了以後決定要通知大哥，但因為整理這些突然運來新房用的東西還沒時間⋯⋯」

　　察覺受到豬八戒的影響，連用詞都跟著改變，康太尉及時收口，只把平板電腦遞出去。

　　他們都很清楚大哥讀文聽判的速度有多快（這也是古老時期從民眾的請願裡練出來的能力），但他們卻忘了齊天大聖是同樣的等級——畢竟能夠對打三百多回合，一定是要完全看得清清楚楚、感受得到對方的來勢——因此，在他們大哥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已經聽到那方大剌剌的批評：

　　「玉帝老兒太過分了，我不過是問他外甥就這麼個條件，若有人真討他兒子的時候祂該怎麼辦？牛郎娶織女也沒這麼多規則啊！」

　　這一回，就連多數時候不被人注意到的金身羅漢都因為瞬間轉往外頭的速度過快，連化陣清風都沒來得及就和四太尉、兩將軍幾個人磕磕絆絆跌落在門外，聽到沒掩上的門內楊戩從牙根咬緊的聲音：「你說這什麼話？」「原定的計劃啊！因為你也⋯⋯我特別請師父去⋯⋯」

　　門被最後出來的哮天犬的尾巴帶上，關起來了。

　　豬八戒已經跟筋斗雲落足在十幾尺外的樹下，一同分食一大籃顯然是剛送到、帶著露水的水果，邊吃邊招手向大家說：「來來來時間很充足，先來吃東西再說。這是從哪個地方去來的呀？看起來不像是花果山的桃子啊。又有葡萄又有水梨啊，這還有枇杷，綜合的呀！」

　　「時間怎麼會充足？我只有兩天的假。如果再拖我就趕不上大活動跟吃大餐了。」哮天犬先做出回應，但同樣恢復成人型跟著一起坐下開始猛塞，邊吃邊「嗚嗚，嗚嗚嗚嗚」的哭著：「哥變了！不管以前事情再怎麼樣哥一定還是會讓我留著的！今天他還不讓我留。」

　　「小天狗，你是要哭還是要吃選一個！不要涕淚沾染別人還沒吃的地方行不行？再說你要懂點事——不過看看你的結拜妹子⋯⋯」

　　豬八戒看到瓦陶陶跟細黑犬已經跑了回來，各自向梅山文化育樂營區（這是經營的名字）負責人康張等眾問好自道姓名後就趴著跟哮天犬一起擠，心想：跟他們相比，猴哥至少有辦法明確地交流互通情緒，由人成神的還是比狗超昇的好，沒那麼遲鈍。

　　是瓦陶陶先吃出味道：「這個不是水果呀！吃起來味道特別好，是邪祟的味道啊！哇，真好吃！」

　　邪？

　　目前正吃水果的四位：筋斗雲消化系統不同、瓦陶陶正合胃口、豬八戒有正果品位金光內護、而哮天犬，自從中過金蟾（還是小玉跟金蟾鬥法時候染上）的月宮陰毒以後，對於會傷神佛仙體之類的毒素反應較大，因此⋯⋯

　　「義兄你沒事吧？」「嗚汪汪汪！」「小瓦貓不要吵，你不是擅長吃邪祟幫哮天把不小心誤吃的東西吸出來就可以了。」「吸出來？是說我可以來個接吻——不，人工呼吸嗎？」「（怒）汪汪汪！」

　　豬八戒一邊隨口回答一邊偷瞧十幾米外尚緊閉的房門，心道自己可真是替猴哥幫忙，回頭一定要跟他要點回饋！宴會主位反正是師父的也輪不到，可是花果山的水果收入股份跟他拗個百分之一當年金才行啊！

　　下一秒豬八戒就知道想法泡湯了——門重新開啟，楊戩快步邁出時已扣上領口，從他頭髮似乎是綁過又稍微亂開的樣子，依豬八戒的「人界婚娶經驗值」能夠推測剛才大概的動作——不過這些先不要想了，畢竟他看到現在用青年狀貌靠著門框的大師兄雖然一副懶洋洋的、用手反摳著上衣下擺裡的腹部像是微微的撓癢，但有過西天同行這麼多同食宿觀察值——他判斷的出：現在是大師兄非常非常少見的不耐煩時期。曾經看過這感覺好像是被紅孩兒騙的那次，那時候自己想著吃就順便幫腔，搞得師父被紅孩兒拐走的時候師兄第一次提散伙（一般這個詞是由自己來說），還是不起眼的沙師弟老好人積極說勸才解了那一難。說真格的、猴子會有不耐煩的日子還不多呀！而且現在居然類似的表情還有點加強的情況，大概是哮天中邪毒太不是時候吧！

　　好在豬八戒再回頭的時候已看到靠著天眼以及神力加護出手的情況下，被哮天吞下而纏在心頭的邪魂被猛然的拉出身體，然後是瓦陶陶一口咬上，滿臉幸福的說「哇，帶著哮天哥哥味道的邪祟呀！」，就吞完。

　　至於被自己金光排出去的邪念已經超渡了、筋斗雲流出來的黑水也已經被旁邊的太尉消除，豬八戒想：這一次事情太複雜了，簡直不像這個世界該出現的劇情！（現代人口吻還是挺好用的？）

　　當然啦，之後哮天恢復人身在楊戩大腿上哭著說「哥太好了我居然還沒死」、老郭老康研究起水果是哪裡來的居然沒有署名，豬八戒想去洗洗手穢卻被人拎住了耳朵往旁扯：「大師兄？輕點別拽著我的耳朵啊。人類的耳朵比較軟的。」

　　「老實交代，玉帝答應給你多少佣金？」

　　青年型態的孫悟空論人身只比高大出名如關聖帝君那幾位矮、楊戩都低他半個頭，因此這型態上的力氣也大。只是不想讓別人注意，所以沒有像當初收自己扯往高老莊時那麼狠、但還是很痛啊！可惜這年頭沒有緊箍咒不然的話一定要叫師父再多唸幾次！

　　豬八戒邊暗罵「老沙不夠義氣大師兄要動手時候就躲沒影」邊說：「猴哥你先放手、不然我向真君說你會家暴，烈烈就算是你忠心粉，他也一定承認你常說叫我們伸孤拐給你打，還拿棒子嚇唬過他，那玉帝就真省力了。」

　　掌管過天河八萬水兵、當過雲棧洞當家又做過高老莊女婿的豬八戒，神通功夫雖只有三十六變，但要對心緒的拿捏卻很通竅。果然得到耳朵鬆開，然後是師兄恨恨地說：「那些時候都是你們弄丟師父老孫才生氣，我平常會這樣子嗎？」

　　「用暴力就不對，這年代大家要擅長溝通。」

　　豬八戒得意地想「看來除尾巴外，這猴子的弱點又多一個，而且這個軟肋還是自找的」，表面上還是說的頭頭是道：「其實我還真的沒有被人拜託些什麼呀！只有師父傳訊息交代說修行人在誠意正心方面肯定是沒有問題、活了這麼多年格物致知也夠了、現在如果修身到想去齊家的話那就得用該有的本事。想師父當年奉唐王御旨取經可是飽讀經典、大發洪願、歷經八十一難跟十四寒暑——依人類七十古來稀的年紀來換算可真是非常大的犧牲更不用說十世修行——所以哥哥啊，你現在正果也有天祿也有，如果還想要跟咱們天尊老兒家聯姻不覺得也應該做些什麼嗎？」

　　「那老頭自己都還沒能讓世界和平還希望做什麼？河清海晏是人類的成語，大禹治水以前的時代早就結束了。」

　　「好啦猴哥我清楚你了解這一點，早在烏雞國你對皇帝老兒說堆拒絕話我們就懂，所以沒有去再想坐玉帝的位置了，管事情很累吧！好在你的生意都是猴子猴孫的幫忙。」

　　「講重點！」

　　「師父說大士有通知你，你看不看手機呀？」

　　被豬八戒這一提，行者才想到這幾天奔波來去尋師訪友，又趕著回梅山，還沒時間替用光的手機充電（現代產品就這一點不好，筋斗雲釋於的電力又太高會把手機爆掉），拿過師弟的行充「借用一下」，現在的快充做得不錯，沒幾分鐘就有了可以開機的電量。開了機連上網，果然立刻跳出不少訊息。最多的是敖烈的未接來電，以及滿滿傳訊詢問「大師兄我收到師父通知的事情是真的嗎？」「大師兄這需不需要恭喜呀？」「大師兄你想要什麼樣的禮物？西海還有的都行啊。」「大師兄我做成對的娃娃給你們好不好？背景用碧波潭可以嗎？」

　　禮物的問題暫時就先不回覆了，直接滑到「三根救命毫毛」的項目點開，看過去——

　　「咳，大師兄，菩薩有何指示？」

　　豬八戒抱回一堆被瓦陶陶趕出邪祟後乾淨的果子重新吃起，問。

　　「有什麼好說的呢？那個就是會整人，該祂一世無夫——不對，現在的是一世無妻！不對哪吒說過他還會變成女的當媽媽⋯⋯總之就是沒有啦！」

　　「你都看到變回原形了。」豬八戒指出情況：「這跟九月小妹看到白澤真身就會嚇到變回狐狸是一樣嗎？」

　　「你別只顧著吃——楊戩呢？」

　　重新化回少年的孫悟空外貌將充電寶跟手機一起抓在手上問。

　　「他的員工都已經逛回來要入住了總得去安排一下，他們這次回來的名義是員工旅遊。」

　　豬八戒將一串葡萄連皮帶子都嚼完，說：「大師兄，你的題目很難嗎？我從老郭那聽來，真君他要做的事情不是困難，只不過，啊哈哈需要拉下臉啊，哈哈！就算他現在生活在人界是使用毛茸茸控的設定，也很難在這地方幫上忙。」

　　「呆子，你笑什麼？」

　　「玉帝給他外甥提的要求沒有多難，可是問題是他要的是親送。祂說當年我們可是諸天神佛都在幫忙才取經成功，而替你去打怪的事最多啦！祂說現在既有這種要登記的大事，可是要刻金勒石鑄於九鼎的等級，因此一定要親自的送請帖去——真君的工作就是送請帖。為什麼是他呢？按照玉帝旨意的說法反正你們是一體的，他送就是你送——現代人是這麼做的沒錯，九月小妹說她朋友較早結婚的在沒網路時代也是親送請帖給貴賓較禮貌，更何況這一回的對象全部都是那些大神佛，可不能只用發簡訊的，這就是玉帝給真君的工作了！」

　　「我對牛大哥都講一聲就夠，玉帝想幹啥？」

　　豬八戒又吞下一顆棗子，說：「請帖有天師寫很快就完成晚上就能送到。我剛才聽他們算過：靈吉菩薩、驪山老母、普賢、文殊、太上老君都要邀。西海摩昂太子有烈烈師弟會陪伴去請、昴日星官現在就跟哪吒組網紅藕雞桑的也不難，而且還可以透過他直接去把二十八宿都邀請上，毗藍婆又是他媽媽。哪吒肯定不費工夫，但他跟李天王如果一起出席不知道會不會鬧場？彌勒有哮天跟九月陪伴去送件也還好，蕩魔天尊跟國師王菩薩倒得找找，不曉得他們現在是不是跟太乙救苦天尊一般出國，好在地藏很熱心，會幫忙的。玉兔是真君員工可以陪著去訪太陰星君、壽星也好說話⋯⋯」

　　「停！」孫悟空打斷：「祂到底開了多少人？」

　　「不就說了嗎？玉帝祂指定要你們答謝取經上幫忙過的各路神佛嘛！他說當年都是你去請的當然最清楚他們是誰，真君可沒有親自去，但是如果沒有當年祂們幫忙你也難成正果。就捨不得自己的外甥呀！所以現在要讓他去見那些神佛送帖。這個大概就像人類的那一種奉茶活動給長輩了以後長輩就會回包禮金吧！」

　　「那老頭故意的！他是不是還叫太白金星跟著拍直播？」

　　「不錯呀，哥你還是挺聰明的，師父在我們的群組裡頭說：玉帝旨意是天庭很久沒大新聞了，要把它留下來當作一個時代紀錄。更何況這一種正式的事情啊，總得要得到⋯⋯」

　　「這個老家伙，明知道他在這方面臉最薄的，講的冠冕堂皇還不是要他去被人看的時候問東問西的？還不如要他送帖子去給那一些菩薩的坐騎才好，都是動物。」

　　『大師兄既然都這麼了解了，該想想你才是那個始作俑者。』

　　這種話豬八戒懂得不要說出來的，他做官的時間跟經驗肯定比這個只重視修武力、搞交遊跟清心寡欲至上的猴子厲害多了，當然看得出那一根如意金箍棒現在縮小、裝飾性般掛在少年的脖子上，看他掛著一萬多斤還這麼輕鬆就會知道他拿來打人多痛。

　　不過風水輪流轉，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聽到（說起來他從大鬧天宮時代就見識過這猴的呀！）稱謂改變：從「郎君小聖」（當年托塔天王等人觀戰回報給玉帝的內容）到「顯聖大哥」（這個是連沙師弟都沒聽過的）到「二郎」——豬八戒首次覺得自己去寫史書應該也是會出名的！　　

　　話說回來如今用「毛絨絨控加工裝跟軍大衣還有（一開始被九月小妹嫌棄但後來立刻萌上的）大叔外表」混跡在人世間的二郎神居然在努力考慮了以後決心接下舅舅給的這個指示，看來也真的是——

　　「沒辦法，既然得分道，就由你陪著去吧！」

　　豬八戒險些被香瓜嗆到：「這是我的工作？」

　　「玉帝規定的條件之一就是我們要（按照他的說法還是要在良辰吉時之前完成）各自準備工作，剛才那種人心產生的黑暗天眼受不住，這個老孫才應付得了的！那黑暗根源由我去找出來解決——你來這裡也不能只吃水果吧！依你的臉皮，倒是可以陪同去那些地方。」

　　「陳家莊那回老豬吃頓晚餐就被你拐去打靈感大王。現在只吃半籃水果就要陪你的二郎⋯⋯等等猴哥！用講的就好別動手！」

　　——積威所劫啊！

　　換上好表情，豬八戒嘀咕著自己又得工作了。好在應該不是像取經一樣花個14年——誒，欸⋯⋯去拜訪那些神佛，那些順序不就也像是一種取經？

　　瞄一眼現在用少年外型規劃起來的猴子，豬八戒心想；以大師兄的靈性沒可能沒注意到玉帝設下的這個路線才對！他如果真要這麼笨一開始也就悟不了道。但如果已經知道了卻還要去做，這算是什麼呢？為了進入局內去破局呢，還是為了承受因果所以⋯⋯像地藏王菩薩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倒是大師兄居然將分路送帖的同行工作委託自己，就某種角度來說也算是相信兄弟啦！畢竟過去常常都是由自己去協助大師兄打妖魔，由三師弟來看著師父的。現在（看到那一頭正拉著楊戩的手讓他必須彎腰回話的少年）既然拜託自己去跟著這麼在意的人完成任務。年金也談個2%嗎？——不然分一點咖啡店的股份也可以！

　　聽交代完成（好在要求沒有當年平頂山上那麼多），豬八戒拉拉辮子問：

　　「大師兄，我能不能問你願意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我在高老莊也不是白入贅的，以我的經驗啊，討個老婆還會有一整批的家人，可是很麻煩啊，當年不就是我那岳父大人喳呼給你，我才被⋯⋯更何況你現在跟玉帝討他的外甥，這個天大的壓力可就——」

　　「玉帝我可沒怕過。」那少年臉龐又出現久違的自信表情，但對自己問出「不都已經是好朋友好兄弟了嗎？」時，會有用著滿滿的笑容回答：「可能除了吃桃子以外，我最喜歡的就是跟他相處——除了求長生的時候，再沒有那麼想要過的——跟師父去取經是必須做的考驗，但對我來說⋯⋯」

　　「停！」豬八戒表示：「老豬不是來做婚姻顧問或是心理咨詢的，而且你也沒付錢！從現在開始每年給我一個禮拜花果山生產的水果量就好，我要求不高現在我要出門去了！另外提醒你雖然是說得順口啊，但是真君可也是有選擇權的。」

　　豬八戒第一次「比大師兄還早發現有人到現場」——看來師父說「心生魔生」果然是如此啊，有心情就會有障礙，所以他一定要立刻離開，順便把跟著主人一起來而聽懵的哮天犬也帶走。

　　人形的哮天犬在被自己半抱半拖著走時汪汪泛淚的看著身後：「嗚嗚，哥也可以抱我啊我也喜歡被哥抱抱摸摸頭⋯⋯啊啊！不對啦哥你只能摸頭啊，你不可以讓人家抱啦！猴子你的尾巴在幹什麼？」

　　「小哮天，不要再說了，你現在跟著老豬去吃東西吧！」

　　「嗚嗚，不要，我要被摸頭！不要不要！哥都只用額頭和臉回蹭我而已，從來也沒有用嘴巴——」

　　「笨狗！不要亂看，你還是去追小玉吧！」

　　「嗚嗚，嗯，小玉有來？」

　　「球球剛通知說她們有合資招待玉總姐，所以她有來——看到吧？」

　　「小玉、對！我還有小玉！」

　　看到哮天恢復犬身，奮力闖出忘情追逐，豬八戒喃喃自語：「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啊！」

　　後頭他們剛離開的那株樹下就暫時不用去轉頭看了。

      話說回來當年師父曾在凌雲渡脫去了凡骨，他們濁氣的部分也被渡去——更別說這猴子根本是天地所生的石胎，到底為什麼在明明看起來連自己如今都沒啥慾望的情況下，還會想要親近玉帝妹子傳下的仙凡後代兼已成聖的神哩？當年是大家來陪他們取經，現在則是三界神佛妖魔精怪在看⋯⋯

　　反正，任務開始。　　

----

==========

    呼呼，這算是「序」的存在（喂）

   後續？嗯，還未⋯⋯

   倒是動畫第二季最後的結尾圖給咱的感覺，超有家居（店）裡「招待親友」感啊！
代入對話：    

     戩：要你管待客人怎麼現在小玉跟金蟾又吵了？

     空：我有陪呀，你看烈烈不是正在跟我打撞球嗎？總之飲料端來他們就方便談生意了趕快上菜吧。看你的狗都等到睡著了。

     烈：呃😅不是睡，他沾到金蟾的毒，所以⋯⋯(小玉正吵是為這個)

    戩：嗚哇、口吐白沫！哮天啊❗️快救他！

    空：怕什麼？死不了，去地府繞一下就撈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