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虛與委蛇
  小花回到身邊固然很好,但他一路下來說的話讓我越來越奇怪。
  「等等。」在他說出黑眼鏡跟他的計劃時,我立刻問:「我搞清楚:你第一次離開時,知道有要引出的人?我們是陷阱?」
  「我不會拿你當陷阱的。」小花扯扯我濕透的衣服,不計冷地環住我:「瞎子本來估計人會從下面來,所以我們相信地面安全。只是,真沒料到同時間來那府的人如此多。恐怕最初的賞花宴,就佈局了。」
  被小花抱著暖,雖然濕透的胸前被隔衣磨著有點難禁,我也還是能忍住,說:「所以,打暈二叔的人,扮成他後,將二叔也藏入地道裡。你回來時是按追蹤器識別,加上『昏迷狀態』不可能詢問,才當他是真的?」
  「如果只是假裝,我還辨得出來,但那個『二叔』暈得不像假。」小花嘆在我耳邊道:「我還是受過訓練的。不然,就是這人真是練過的高手,所以我試眼球、脈搏、刺掌,都能沒有反應--要不是後來我在瞎子開杵前下來,又在杵臼運作的大力道中發現原先被倚在石塊陰影後的二叔倒平,我也不知道真相。」
  「在那之後,你就趕在地宮轉動前運二叔到地道裡?」我問。
  「是啊!幸好那些人調裝時,只換外衣,沒換內裡,不然我也沒多的衣服罩二叔。」
  小花說的這,吃吃一笑。
  我也有點好笑:二叔過去幾十年都這麼不假辭色,冷靜處事,結果也有被人剝的一天--不過這時又不能笑,否則我可能更會被二叔名正言順以「危險」關在老家。
  埋在小花肩裡笑一陣,我漸漸有些冷。忽然想到另件事:「究竟你跟黑眼鏡一開始要引什麼蛇?是這裡的人形蛇,所以你才在地道守著牠們?因為長生術失敗,所以要滅了牠們?然後有其他的外力?是不是同樣那批想找長生的人,半途闖來捕蛇?」
  小花還沒回答,我就被他拽住手,感覺到軟柔摀住我,輕輕向後拉入壁旁。
  安靜片刻後,我聽到地道中有隱隱步伐聲傳來。
  誰?
  我現在又濕又冷,被小花拉在背後半貼牆地壓擋著時,卻覺得小花比我更單薄。
  可別感冒!
  正擔心著,我們聽到轉角處腳步聲停下,咦了聲:「二叔?」
  二叔?
  我納悶了,怎麼除了我跟小花外還有人這麼叫?黑眼鏡和二叔的手下應該都是叫二爺的!
  聽著那人低喊「二叔」,似乎正要喚醒他,此刻,我被小花用力捏了下,這一記可真疼又突如其來,我「噫」地冒出聲音,就聽到走道有人喝:「誰?」
  等等,這聲音太熟了!
  才要喊出口,小花已從我身前掠出,輕巧地轉向走道,然後我就聽到他喊:「吳邪!」
  靠!那麼熟悉的調子,是我的聲音?
  可我不是在這裡?
  「小花,你也在這?你看看,二叔怎麼了?」
  地道那頭仍是「我」的聲音。
  我難道出事了?靈魂出竅?形魂二分?影分身?
  不對!我可不覺得剛才的擁抱是純感覺!我也沒允許有人可以喊出「小花」這個辭!
  是誰?
  「……欸,小花?」
  那句話裡的曖昧我再也忍不下去,瞬間衝上,轉過走道,立刻,眼前出現了畫面:
  二叔如小花所說,仍昏在壁邊,只套了小花脫下的外套。而小花跟「我」正半俯低的似乎在看二叔情況--「我」的右手晃著光源,而小花的左手覆在「我」正要替二叔抬高的左手背上。指縫間透出相同的戒光。
  「解、語、花!」
  咬牙切齒地打爆我原先想要的「冷靜」意念,此刻我TND只有揍人衝動。
  「小花,他,難道是汪--」
  「我」在被小花握住手腕中,滿目驚訝地看著我。
  居然還真的很吃驚的樣子,渾像只由小花保護似了。
  我努力要答話前,卻看到小花握住的左手。
  「我」的左手真有同型的戒指?
  有一瞬真以為我上賊船了!直有罵句「花心蘿蔔」的衝動。但看到「我」那種眼神有懼卻又臉皮不動的樣子,倒有些好笑。
  「小花,你們在玩些什麼?」
  我有點興味了,尤其看到小花淡淡笑著的模樣。
  「小花,這是忘憂,還是……」
  「我」的語氣跟我還真是八九相似,如果不是這個「我」沒有胖子後來像我形容的「眼神會洩密」這個優勢外,我都搞不清誰才是我。
  「就我了解,現在的人不論誰扮的,都不可能是忘憂。」
  小花嘆氣地道:「因為我已經親眼見到傳來的照片……哎,他也算是真心真意地奉獻,我真是難過,因為我跟他,算得上朋友。」
  「他怎麼了?」
  我脫口問。
  「小花,你在說什麼呢?」
  被小花握住的「我」也問。
  完全的語氣相似,但我可不覺得我自己會黏著小花太緊--在有外人時候。
  「我說,我收到白老傳來的簡訊跟照片。」小花冷靜地道:「他在往出口的路上,看到那府最後一次機會的脫胎換骨。」
  難道是?
  「難道是……小花,你是說,他……」
  對面的「我」用我也差不多分不清的語氣,望向我,說。
  到底誰才是誰啊!
  我正有點怒,卻看到更火大的事:那個「我」很自然地將正由小花握著的手微縮、反掌向上握住--居然還給我十指交錯的!
  「叮」一聲,我聽到兩枚戒指吸引輕擊的聲音。
  真是同款的?
  我怒到極點時,心裡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究竟我是不是吳邪?
  我相信我應該是,但我也記得在看到奔月、搗藥那些壁畫時,我們討論受藥影響,再因特定原因進行「蛻化」後的那府人,能夠自取血的對象上取得重生。
  難道我才是那個因血而生的?
  可是,在心裡的強烈情緒,難道也不是我的?
  不--可--能!
  等我一回神時,只聽到「我」正在驚叫「小花」,而我早就衝到兩人前,硬是將他們撞開。
  「小花!」
  被我半踹到壁上的「我」又急又氣似地叫時,我真是有點惱。
  「啪」一聲,我被迅捷地反扭住手。
  小花?
  怔住中,我聽到小花冷靜地道:「別靠近他。」
  等等,這什麼意思?我是被小花制住的那個?而且他不讓我靠近被我半踹開的「我」,難道在小花判斷下,我真的不是吳邪?
  我有點茫然,但更多的是很奇怪的想開:
  如果我真的不是吳邪,我照說不應該妨害小花跟吳邪。
  會被這麼溫柔的人感動是難免的,可是小花心裡只喜歡吳邪的話,我可能多餘地--
  就在這時,我聽到前面的「我」驚叫一聲:「小花!」
  在那之前不知否有什麼東西穿過「我」掌間,在「我」驚喚時,有大量的不像是掌心會出的血狂湧而出。
  「我」驚慌的看著自己傷口時,眼神突然銳起。
  「走!」
  猛地,我被小花推向後頭來時機關道方向,同時小花瞬間扯下他身上不多的衣物,捲在手臂猱身上前攔住另個「我」。而另個「我」此刻臉色卻迅速慘白,腳一踉蹌似乎就要趴在小花身上。
  等等,也趴得太近--
  「小花!小心!」
  我衝上前時,小花已經將頭偏開,而那個「我」臉突然扭曲地不像我,下巴也跟著扯開。
  蛇!
  瞬間我只有這念頭,但想也沒想地就一拳揮過去。拳頭擊到那個東西的臉時,感覺有點刺痛,像被針刮過。但隨即痛感消失,因為那東西被小花另一擊揮開,迅速撞向牆邊。
  「邪!等……」
  小花在我要衝上前去一勾一帶地將我摟住,在我半愣地想他究竟有沒弄對人時,那個「我」的身形似乎越加縮起,然後「啪」一聲,在一記真正的子彈飛快擊穿脖頸時爆烈的聲音,幾乎斷開頸項的骨聲,爆出鮮血。
  「!」
  我本能一縮,小花更快地將我猛扯往後抽退,避開血飛濺同時,我感覺他將我用力按在胸前,兩手蓋緊我。
  小花保護的是我?
  「真是叫人擔心!」
  隔了段時間,我聽到小花低低地道:「幸好牠的脊骨已斷,這種蛻化再也沒法出現,不然……」
  「小花?」
  我抬起頭來,還是有些恍惚:「所以,我是吳邪?」
  小花驀地捏了我的腰肉一記,這個穴位是人體弱點之一,小花的手勁麻得我電跳起來,猛地掙開他,就聽他笑笑地道:「看你本人反應強烈,沒錯。」
  這算什麼?
  我有點惱,卻聽到小花繼續道:「蛻化出來的肉體因為是吸取代替者的血,所以雖然有乍看下跟人類相同的皮膚,也有骨架支撐行動,但神經不會運作--除非本人發現後用大腦控制作出舉動,換句話說,蛻化出來的人沒有對於痛、冷、熱之類常人會有的本能反應。」
  小花的說明令我想通:「所以你剛捏他握他,都是測試?」
  「如果他是忘憂或其他人扮的,自然會有正常反應,但顯然他沒有本能的感覺,在我反掌用指裡針刺時也沒反應。」
  小花嘆口氣:「雖然早知道簡訊會是真的,但想到被替換的人,真令人難過。」
  「你說的簡訊,是剛才對我、」我遲疑下:「……們試驗時講的原因?那,這人,是被蛻化的那少給……」
  「被自己協助救援的人當作『脫胎換骨』的對象,到最後仍沒有反抗,該說是傻,還是他真心選擇呢?」
  小花又嘆口氣:「看來我得留意,別自己哪天也犯傻。」
  強調理性嗎?雖然我不太願意推想被化銷的人是哪位,但聽小花論點,又像是情之所鍾。
  該感謝從這情報來論,小花完全沒被別人勾搭上吧!
  心一定下,我才想到更要緊的事,不由得望向正坐倒在地道拐彎口的屍體:「呃,這、人的脖子,是被什麼打斷?」
  「一把裝上消音器的戰術型HK-USP,半自動手鎗。」二叔所在方位地道傳來清朗的人聲:「在惡劣的環境中有特別高的耐久性、防水性和耐腐蝕性。入鱗宮帶著它,最方便,而且射程不錯,瞄準力佳。」
  對話聲音在地道裡突然放大迴盪,一時還不易清楚,但絕非黑眼鏡或二叔,又有股熟悉感,顯然是白老闆!
  對了!二叔!讓他還躺在那,回頭我非被剝皮不可!
  我立刻搶上幾步轉過微彎曲口,便回到二叔所在位置--好在鎗爆斷血管後,血噴的方向跟二叔所在地道不同,二叔這裡沒幾滴血。而二叔仍斜倚靠石壁低頭沉睡,斜站在二叔對角來方的人握著裝了小手電筒的USP鎗,正是白老闆。
  為什麼鎗指的方向,對著二叔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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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情收尾時反而很難決定善惡啦~

  這個銜接點就換過三種不同發展的紀錄法~故,擱得有些久~QoQ



 六十六、狗急跳牆
  眼看鎗硬,我當下反應是:他搞錯了!
  「等等,白老闆,他是我二叔!」
  不是蛻化。
  白老闆略略點頭:「我知道。」
  嗯?
  我看著他的鎗仍沒轉開,又說:「我們都不是!剛才你看到了--鎗是你開的。」
  「鎗?」
  白老闆正眼轉來,思索地看著我:「沒錯,但射斷的不是我。」
  「啊?」
  我確定我被他的話搞糊塗了!但有件事不會錯:那鎗現在直抵住二叔。
  等等!
  我口乾舌燥,一時間想不出話來,倒是聽到身後小花穩穩地笑道:「您還真有興趣嘗試射擊,難道要跟吳家為敵嗎?」
  「在地下,沒人知道事情心、甚至,連屍體都能被消淨。」白老闆也笑:「我不覺得有什麼好擔心。」
  這話什麼意思?想滅口?可他不是跟小花同路的?
  我不知道能說什麼,只有下死眼盯住白老闆手指,努力地思索。
  「雖然知道這只是條件陳列,但被人壓著還真是不舒服。」小花嘆口氣,問:「敢問,您是想要什麼?那府的控制權?還是看來被人盜走過的仙草傳聞?」
  我真的不能相信他們在談判,但小花面對地很自然。
  「我們也不想要這那府,當守湖者,沒什麼好處。」白老闆客客氣氣地道:「只是這回助了大功,希望做點交換。」
  「要交換什麼?我能做的,不多。」
  小花雲淡風輕地問,就像我們現在是坐在庭園賞花喝茶,而不是在逐漸退出水位的地下道裡。
  你們可以不要老是談事嗎?
  我真有點想吼的衝動,不過看情況,這裡絕不適合,而且掌握關鍵的是白老闆。
  等等,真是他嗎?明明還是同行的人,支援人手著!但,若不是他,又會是誰來--?莫非是另一股勢力?小花只是周旋著?
  這一想我有點信心,屏氣等著。
  「如果上至三門下至九流的解家門都幫不了這點忙,這些年的盤口早該換人幹了。」
  白老闆仍是者者謙謙地道:「我家跟李三爺家都有了默契。乘著如今也盡完能盡的力,在現在還情的此刻,請花兒爺幫忙下去--讓這世上,再也沒有老九門了。」
  這不是廢話?
  我呆了呆,心說「老九門」這名辭也是爺爺講古時說的,現在一些個自稱的人都是--
  小花也是這樣替我講出心裡的話:「白老闆真想太多了,這年頭,除了我們被人冠上老一輩的稱謂,根本沒人知道誰是昔年老九門。您做的生意大,也沒用過當年六爺的招牌吧?」
  「都到了廿一世紀,當然沒有。」白老闆卻沒有在笑:「可是您也知道的那個力量的人,總是盯上我們!要好好做個平凡人生意都不成。只要有任何可能對付『它』的辦法、時候,我們都要被『老九門』這名義束縛,一同前來!就為個根本沒成功的事情卻被綁死未來的約定。」
  白老闆的話讓我摸門不著,腦袋都快抽筋前,才記起悶油瓶在最後跟我說過的事--也是我在看到黑眼鏡指出的壁畫時想到的那段話。
  「等一下!」我再也忍不住打岔:「小哥,呃,就,那個大佛爺家族長的張起靈跟我說過,他當年跟我們上一代約的事,根本沒人在做,現在也隔了幾十年……」
  「沒有人做,不代表那咒約不會進行。」白老闆近乎咬牙地道:「沒人前去他傳下的守門地址,他卻仍能透過咒約年年帶走人。」
  我完全不懂了--悶油瓶也沒施法給我看過,照我看,胖子倒比較會畫符。
  小花卻已經道:「如你所說,我也是同個池裡的,自己也泥菩薩過江!目前全是不得不奉行爺爺留下來的遺命作事,希望讓我的家族多少脫離--可惜,我到現在也還沒有辦法。我也幫不了你。」
  「可以的。」
  白老闆慢慢地道:「只要我們再立新約,在鱗宮關閉前重新訂下新的血印之約,將李家跟我家的任務,改由解家及吳家輪替--我們就能不再入局了。」
  血印?
  我怔著,不知怎地覺得背部都麻起來。
  這究竟什麼意思?白老闆的意思是:當年悶油瓶不是空口約定,而是要老九門立下什麼約?那怎麼他從沒提起!
  不過想到悶油瓶在「記憶力」這塊的缺陷,我想也不能怪他;重點是:白老闆指的是什麼?而小花會不會答應。
  「找到再說吧。」
  小花淡淡地說著,輕輕將我推開:「鱗宮入水,陣法可能改變,古人的那些方術我可沒學全,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當年來這裡放血印誓表的,是大佛爺跟二爺。」白老闆明確地道:「如今能知道的人,自然只有您了。何況,誰不知道九爺當年會將一切有用的紀錄都留下呢?」
  所以他們當年來這有目的?那小花為什麼不說?
  我心裡一涼,也不知道小花究竟知不知道真相。而且聽起來,會繞著九門打轉的,明明確確是白老闆本人?
  原先還以為可以相信著……
  「同船的人不怕說真話:我爺爺臨終前,毀去很多文件。」
  小花淡淡地道:「所以,我也沒確定他們來的路線。」
  「也許吧!不過,花兒爺可是二爺關門弟子,又負責處理了他老人家遺物。」白老闆毫不間斷地說:「加上自上代起就有跟吳家和霍家聯姻,能同時得到四家以上訊息的人,非您莫屬。」
  「親戚歸親戚,各家的事並不會有人管的。」
  小花已經舉步,沿著積水地道前進:「何況,我這代是跟霍家斷了。」
  「原來秀當家手上已沒了貴府需要的資訊了。」白老闆點點頭:「也是,不然,文定的對象,不會換吧。」
  這什麼意思?這簡直是直接了當地替小花貼「沒用的人就絕不接觸」的標籤似的。
  我想反問幾句,一時又說不出口。
  難道我也只是「有用」才有價值嗎?這麼說,我的確有很難得的鐵三角朋友、有稍近於悶油瓶的血能、也--
  「碰」一聲,一記打上皮肉的聲音讓我吃驚:「二叔!」
  來不及管小花似乎要拉我的動作,我縱身到前頭,急抓住二叔肩膀,沒見到血色也沒聞到血味,才稍稍放心。
  「不好意思!我也是擔心二爺有算計後著。」白老闆笑的平穩:「只好用麻醉針委屈他。不過,地道裡確定已沒問題,勞二爺小睡片刻,應也無妨。」
  「你怎麼知道那種怪物沒有?」我有點怒,也不管那支鎗是指往我臉上:「閃開!」
  白老闆低聲的笑著,小花卻沒有吭氣,等著我將二叔負在背上。背二叔倒還不算吃力,因為二叔好歹也是從青年期就靠練拳保持身材,胖子跟悶油瓶一加一我都拖過,還不太添重。但我還是惱地緊!心裡翻來覆去想要找台辭罵,才突然發現我跟白老闆不熟,連要罵都找不到罵點。
  「果然,還是吳小三爺。」
  白老闆笑笑地聲音低的很奇怪:「跟調查的結果完全相同。」
  調查什麼?果然也在監視嗎?
  這一想,心中卻冒出一種過度的冷寒:你們這些在暗處的傢伙,難道就能完全了解我是什麼人嗎?
  「那麼,麻煩花兒爺先走吧!」白老闆鎗不離我地指定,道:「還請小三爺跟著,我會在後。」
  「你不是想去麒麟廳後的血約井?」小花淡然的語氣道:「既然地道裡沒有其他人,我帶你去,不也方便些?何必讓吳小三爺揹著吳二爺當累贅?」
  這意思是不讓我跟?
  我感覺到小花的想法,卻更愣了。
  難道不是只因為「價值」而需要的,嗎?
  「花兒爺還真是不像精打細算出名的解家人呢!」
  白老闆笑笑的聲音道:「我剛說過,我需要兩家人轉移血約,若小三爺不去,哪來另一家用?」
  「你以為,用這種方式能換到平安?」
  我終於有心思調出話:「你們、老九門,難道都沒想過,那個『它』,有多大的力量?不單是張家古樓能被滲入,『它』還--」
  「吳邪!」
  小花冷靜的聲音有種決絕,正好掐斷我想說明自己有過遭遇的解釋:「走吧。」
  負著二叔跟著小花走,心思在步伐裡冷靜下來後,我越來越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頭。
  究竟白老闆有什麼自信切割「老九門」,使他做出這樣逼迫威脅的事?
  如果這不是白老闆,又有誰能夠這麼清楚、這麼自信地將老九門的事說得一清二楚,瞭若指掌?
  而且,他們怎麼都知道什麼血約井?「約」是用血這點我倒還能接受,不分古今中外,用血來寫誓言都很有市場,讓人懷疑是不是自古代就DNA檢驗術。
  但是白老闆(暫且當他就是白老闆吧!)說著可以被我們取代,那表示,這血是在某個事物中吧?我可不記得有流過什麼血還不乾的。
  但白老闆跟我見面也是那次在秀秀文定上,他有可能和我在什麼地方共同捐血?而且,說是老九門共同的--難道,當年大佛爺他們進來,就是為了放「九門印」誓約?
  回想起在麒麟廳中所見,我隱隱想通。
  應該就在搗藥杵臼裡!

———

  趕來啦!!不然眾親都會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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