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乃久
  三叔又拉又吃又喝後就蒙頭大睡去,要補足精氣,所以我們都聽二叔轉述。
  照二叔說,前天我出門時,就是他們接待老家這裡趕來的親戚。
  因為政府修路所以通知老家遷墳,這事上個月前就知道,這年頭再怎麼樣的山村還是有電話,更別說爺爺前年才大量買了傳統款手機回村裡到處發送,將預付卡當紅包給,因此聯絡並不難。
  但最終卻有老家人不辭路遠(其實也才幾小時不算太遠)趕來說要緊事,自然是事情大尾!
  原因就在於祖墳的風水成謎。
  爺爺這一支原先不是吳家長房,可因為爺爺當家堂哥及自己房裡哥哥們在當年法會爭鬥年代早逝,爺爺又得了機緣,才在杭州重振家業,因此爺爺這一家原蓋的只是分支小墳,還是大約二十年前蓋老屋時順便修起的。
  而吳家當年落腳此地的祖墳,則安於比此村再略入山的一塊風水區。
  由於公路預計規劃一條登山小徑做未來觀光投資,因此才有祖墳需遷的要求。
  爺爺對選風水自不陌生,而且老九門中上三門的張家更是精擅此道,託個情也就挑成。爺爺便先用電話交代了將搬遷的位址,要老家這裡的遠親先做點除草平地工作。
  就在這環節上出事。
  老家由叔公帶著探路的人,先是有人迷路,出山時點名居然少一個,這已是「科學破迷信」運動以來破天荒的一遭。第二天大夥兒上山再尋後,人找回來,卻是個幾近植物人的人。
  雖然老家這裡有傳承道術的不多,皮毛仍有些,因此叔公便判斷這是被人奪魂。
  由於「奪魂」是大事,送醫院也沒人能救,所以才忙忙聯絡爺爺,請爺爺帶三叔回去招魂。
  本來,依爺爺的修行,用不著到原地,只要那位昏迷者的貼身衣服,也能安魂回來。所以老家這裡派人送衣服來長沙找爺爺。想不到,爺爺他們試過,招不成功--那就是我離家時聽到的爭執聲。
  到現場招魂的工作其實單三叔一人去也可以。但爺爺感覺其中有疑點,就跟著三叔同回老家。然後也在老家親戚指路下,回祖墳探勘。
  然後爺爺也中招。
  幸好這回三叔跟著,因此一出事,三叔立刻用法力定住爺爺的餘魂;不像老家親戚,因為通報爺爺時間晚,像只餘一魂一魄;爺爺他目前還好,只少了一魂一魄。
  「問題還是少魂魄了吧!」我打斷二叔說明:「究竟是怎麼了?」
  「你三叔根本沒空說明。」二叔說到這,自己倒茶喝:「我跟你爸是聽老家表叔通知說情況不好,加速趕來。昨天來時,你三叔就一直步罡懸燭掌魂。只有在陽氣盛時能暫時止住魂逸,才能聽他斷續說明。總之,看來讓你爺爺失魂的是個厲害法術,沒有人看著,魂會不斷被抽出--之前出事的是你堂哥,就是因為沒人替他掌魂,直到你爺爺來時才穩住,現在也只能用我跟你爺帶來的東西續命,再多幾天魂還沒回來,恐怕就算救回來,也會成活死人!」
  腦死是醫學的判斷法,但以道術角度來說,常人的三魂七魄離開肉體,就易有外靈入侵,或是被其他力量傷害遊魂;科學角度來說,腦波是種可以移動的微電流,能離開肉體,自然也能進入不同事物裡,所以有些科幻小說會解釋「移魂」其實是腦波轉到不同身體上,投胎或輪迴也能套用同樣解釋;而腦波控制成了靈魂附體也頗有人支持。
  但,真正的靈魂可沒腦波這麼好解釋,更別提在術法裡有不少能控制神魂的
  二叔並沒傳承爺爺的工作,只是對上古歷史和風水易術有興趣才略知一二;我爹更是麻瓜一員,完全只在地質方面投資研究,因此他們轉述三叔跟其他叔公堂哥之類的話也不甚清楚,交叉比對後,我們只大略得出上山路徑有問題,不似往年那麼容易到祖墳所在。在講述三叔經過後,老爹推估跟近年水土保持不力有關,所以有舊山路走坡而消失的可能、二叔則依著老家地理位置跟祖譜之類文件記載,推論出風水應在的方向,替我標記。
  聽來跟爺爺和三叔去的方向如出一轍,也難怪會接連出事;但這不能解釋其他同行親戚,還有第二次去的三叔為什麼卻又沒事。
  所以二叔跟我討論後,決定由我單獨帶了麒麟入山查查--現在還是日正當中,陽氣充足,不至於有太大問題。而祖墳離村落並不遠,不過上山幾里內就到。
  這也是為何之前堂哥迷路就引人猜疑的原因。
  不過--
  望著山林,聽著清林間傳來的鳥叫悅耳,飄動的清風微帶透涼,如果不是找風水去,也算趟出遊。因此,小爺心裡只剩嘀咕:
  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上山?
  「大白天,你一個人去就可以。」
  二叔交代完後對我說:「你爹跟我要輪流顧你爺爺,三叔恢復元氣後也要重新佈陣,試著再度喚魂;你去替你堂哥那加持下,燒個符;雨臣是解家人,不必來淌水,我倒好跟他討論風水。他家祖傳的青烏相地活用法不錯,看能不能先替村口相相原因。」
  老家這一代雖然山間,倒也還沒有太過峻嶺,因此山林裡除了蛇或黃鼠狼外也沒什麼可能咬人的傢伙,我揹了鄉下堂叔家借的土槍一支,加上開山刀跟些蠟燭和打火物,確實不會太有問題。
  惟一問題是山路比我想像的難走。
  老爹跟二叔沒走上這段路,他們只聽三叔說,似乎曾有下雨滑坡,所以有些舊小徑被山石堵了,新小徑從樹叢中裂開。加上之前堂叔堂哥等一批人上山探路時依隱約可循的舊徑開過道,他們走的路大體就是如此湊出的
  「現在你三叔暫時休息,等他一醒,就會排下新的法陣。」
  我摸出手機--二叔將我派出門時將充飽電的手機交給我,說:「GPS定位會帶你走到正確的路,我標記好,不要繞路,好好走上去。」
  不繞路根本不可能!
  眼前又是堆亂石樹倒,看來只能繞到樹斜倒後露出的泥地過去。
  我邊爬邊嘀咕:「根本沒交代清,早知道要走山路,我也挑好走的鞋,更不會穿這套新衣服啦!這可是花了我半個月工作外快,考慮很久才下決定買的!」
  「那可真要小心,別沾上泥。」
  有個聲音笑笑地說:「不過沒想到小三爺這麼勤儉持家,一套衣服也這麼愛惜。」
  啥?
  我一愣,忙忙往上看。
  小花居然就在我頭上?
  正確地說,是倒掛在樹上,看來很閒情逸志地微微咬著垂下的髮絲,淺淺笑笑。
  呆了下,我才從他過人的身手表現中驚醒,跳高地朝上喊:「等等,二叔不是叫你留在我老家?你怎麼來了?」
  「你二叔跟我談完風水方位後就去忙安排你三叔睡前交代的香案物件,你爸又忙著顧五爺爺,都沒得開交。我看我待著也無聊,不妨來見識見識。」
  小花輕巧地翻身而下,幾乎沒有帶動樹聲:「不介意我跟著吧?」
  「我無所謂。」我說:「反正一個人也挺無聊。不過你來幹嘛?做健身運動?」
  小花微微笑笑:「是啊,保持身材也很需要。」
  平心而論,小花身材比我好太多:身高明明差沒多少,身量卻還略小半號,看來纖瘦地緊。不過剛才他倒勾樹梢那一記看得出有鍛練,而在翻身下地時,掀起的衣角讓我看到很練地很密實的肌理。
  怪事,他不是出國修學位的?
  我有點想不明白。但反正這裡看起來也不是靠他的身手,倒可能靠我跟麒麟來得有用,便說:「好吧!那你可得小心,畢竟連我爺爺都在這出事。」
  「當然。」小花笑笑,卻又隨口似地道:「不過,剛才看你想繞道?」
  「繞道?沒有啊。」
  我看了下眼前一堆像坍方後的泥石,再看向斜倒的樹後小徑:「不過就是這裡路被擋,我從樹後繞一下,就接過去。」
  「只怕不是這般容易。」小花打量著眼前路徑,沉吟道:「我記得你二叔送你出門時交代過,『不要離開標記』,對吧?」
  「我也不算離開吧?」
  我跟著小花視線衡量過去後,搖搖頭:「就算這裡必須繞過樹後再走一小段路才能接回原道,頂多也只差五六公尺。」
  「小三爺對奇門遁甲認程度如何?」
  小花冒出的詢問令我一愣,片刻,才道:「我沒研究這一塊。老實說,連畫符也不是我一開始打算的,只是這年頭建築業的人也多,要找好工作又不容易,加上麒麟案正好能啟用--」
  等我滔滔不絕地發表心得片刻,我才突然記起小花好脾氣地站著聽我說話,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才重見兩天就恢復到熟朋友等級般,將我連對大學同窗談「創業方向」時都沒講的話全講了,害我得忙忙收口,努力堆出正經樣道:「總之,合理評估,這段路稍微繞出去,應該沒差。」
  「小三爺有沒有讀點武俠小說?」小花又問。
  我順口回答:「當然會看!三巨頭的書我都讀過,眾女角裡就數黃蓉那型:聰明專情活潑多才藝的女生,最令我欣賞。」
  「那太好了。」小花笑笑,繼續說:「既然如此,小三爺該知道,不能小看一些斷樹泥坍,黃蓉可以用些荊棘就圍成李莫愁碰不到郭襄的陷阱,而這裡往貴家祖墳的路更遠,繞的山勢又多,要踏出錯誤方向,只怕就成了陷在山林的人。」
  「繞不出?」
  我心裡一動念:「難道二叔擔心的是這意思?往老家風水的路被人改過?所以二叔標記GPS路線?而你沿樹走也是同理可證?」
  「居高臨下,直接切入目的才不會出錯。楊過就這麼辦的。」小花又露一手,輕巧地就再度上樹,同時伸手給我:「既從空中來,應向空中去。如何?」
  現在我真的相當好奇小花在外國讀書是修哪個學位,居然有空看這麼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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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地說:這裡小三爺沒看過花爺的身手,故,自居「保護者」中~~ xdd

四、天之道
  穿林拂葉行走中,我發現小花身手好到令我懷疑。
  因為這幾年被三叔帶著走山訪水的我,都沒能向他這般輕盈縱躍,更別提能向小花這樣漫不著意間就自然出合宜路徑挑選路徑。
  「沒問題吧?」
  在面對兩株距離較遠的樹時,小花簡單地就抽了腰帶甩過去,兩邊一繫,像走鋼絲般半滑溜到對面樹上,然後從對面樹上將離得近的枝條推向我這側,示意過去。
  我下樹再上樹都還快點。
  心裡有些嘀咕,但偶爾爬爬樹也還可以,我小心地扶著所立樹幹,踱近小花推來的樹枝,這才半跳半滑過去,正好被小花接住:「小心小心,要撞下樹就白爬了。」
  本來也用不著特別爬吧!
  我才想吐槽,腳卻沒踩牢,險險向下滑去。
  「撐好!」
  小花輕易地將掌向我腋下一托,微使勁就將我扯住,手勁出乎我意料外的有力。
  嗯,好像最近有什麼事讓我對手勁有些印象似的。
  思索中,小花將我安好,壓住樹枝的腳才一縮,讓原先我扳扶用的樹枝彈性收回。這時,我忽然注意到小花沒穿鞋子。
  「你怎麼沒穿鞋就出來?」
  我問。
  「呵,因為令二叔當時人在門口看著香案,我不想被長輩注意,只好越牆出來。」小花笑笑:「而鞋子脫在廊下。」
  「難怪你只在樹上走。」我倒是想通:「走山路傷腳。」
  小花微笑一下,將頭轉向山側:「看地形,應該快走到了。」
  這倒是!沿著樹走,居高臨下看地勢時,我也覺得這段上山的小路完全不像能當我老家多年祖墳必經之路:看來錯落散布的土石不時出現,像是一條重新開挖卻還沒鋪好的公路。
  大約小花因此堅持走「空路」吧!
  過了略遠的接連處,再沒多久,我就看到樹林隙間出現一片開出的空地。
  照GPS上顯示,前頭就是了!
  我正想多攀兩步就直接跳下,卻被小花攔住:「等等,那裡好像不止風水而已。」
  什麼意思?這裡除了我家祖墳,頂多就是墳旁必有的祠堂或是土地吧!
  我從小花肩膀低下的空頭處往林隙一看,見到樹林間隔著出現林林總總的事物,卻也呆了:「那怎麼回事?」
  小花讓了位置,讓我能爬上最近祖墳外圍的那株樹枝前端,我看了又看,隱約想到什麼,再一思索佈置跟方位,頓時領悟:「是北斗祈禳大陣。」
  《三國演義》是學中文必讀的書,現在改編的電玩可多,小孩子也熟,但要改到後頭諸葛亮祭星的橋段卻沒幾個。
  但這反而是我家學的重點之一。
  管輅因知「北斗注死,南斗注生」,而指引孝子增壽延年。「北斗祈禳大陣」也是同樣走求延壽的法子。《史記》所載二十八星宿裡,北玄武七星內有斗宿--也是《西遊記》裡露過臉的「斗木獬」--「斗宿」內星官共十個(星官是中國古代對恆星分組的方式,名稱通常是由星群排列的特徵來聯想附會,像是西洋星座)。其中為首的「斗」星官內有六星,即南斗六星,形如斗,亦指天廟,是「玄武」聖獸的蛇身部分。凡人一誕生,其命星便從南斗過渡到北斗,故禍福壽夭,均向北斗祈求。
  我將我知道的北斗祈禳背景向小花說了,小花點點頭,說:「《三國演義》我也有讀。但看起來,這裡沒像孔明用穿皂衣的軍士守護外圍,倒是用堆紮了衣服的木人,數量也不是四十九個,上面的燈也有點奇特。而且,書上說,孔明在祈禳時避免命燈被外界力量影響,小心謹慎地將燈安於帳內,叫姜維在外頭守護。這裡卻就放在山林裡,而且也沒像書上提的放著香花素果,倒是設在別人家祖墳頭,你不覺得太詭異?」
  在佩服小花明明在國外唸書,記劇情倒比我還來得熟時,我也覺得詭異。
  這陣式乍看像是北斗祈禳,也似乎借用了我家墳前設來擺供品的石製長桌做基台,上頭放下類似祈禳用的北斗七星排列燈式,但卻沒看到照說最大盞的命燈。而外頭護衛的木人看來殺氣騰騰,卻也不像適合步罡拜斗的準備。
  究竟為什麼我老家祖墳變成這樣?
  觀察片刻,左右無人,我打算下樹瞧瞧,卻被小花一把拉住:「等等。」
  幹嘛?
  我有點奇怪,心說這才剛「學成歸國」的少爺,前晚聽說他回來直接就任當家一職已夠奇了、今天沒事還跟著我跑來老家也夠怪了、現在居然還對我這「行內人」提議,到底有沒搞清楚誰才是領導?
  不過小花的氣度看來 端凝鎮定,卻也讓我有些忖度。
  莫非他老大還進修了犯罪學領域之類的?聽爺爺奶奶說法,解家代代出專業知識份子,上任當家九爺爺,年輕時還能在全國各地割據不定的歲月裡設法出國唸書,然後活用知識,在各領域開疆拓土--也許小花也是這一型。
  我倒要看看這種場面,他能用上什麼知識。
  小花端詳一陣,忽然問我:「你有帶刀吧?」
  這東西我當然有帶,一大一小。有隨身小刀,也有開山路用的大刀;因此順手就將比水果刀略大的摺疊小刀拿出來,折出刀刃,拿在右手,倒轉柄給他。
  小花點點頭,忽然右手就握住我的左手,將我指間往刀鋒一湊。
  出門前才將兩把刀磨銳,這時還沒來得及反應,已被小花拉扯上,左手食指立刻劃破口子,鮮血迸出來。
  「你這小子幹啥!」
  我還沒吼出來,小花的左手已將按在我口上,正夠叫我靜下聲。感覺他兩手都微涼,讓我又懷疑這個單薄的花美男型人物是不是被山風吹多了,不好多怒,只能忍下。
  反正書符有時也得用到精血操引、罡氣吐納,因此像香港電影那樣咬指頭書符的事我也得忍痛做幾次,現在用刀刺倒沒那麼難過--只是小花這一手太突兀,我還有點氣。
  「聽二叔說,探路符你會,沒錯吧?」
  被小花輕描淡寫的問,我有氣也沒得發,反正血也冒了,白流也痛。推開他的手,我將懷中符紙取出,將正滴血的手指壓上,迅速畫符。
  --日遊夜巡、探路分明--
  將各路名號書畢,心火轉念,手中符紙立時飄起,借火力燃動,往前探去。
  「小三爺的手藝真不錯!難怪會是今年考天師內部會考的代表。」
  小花笑吟吟地替我摸出腰包裡帶著的創可貼壓傷口。那道傷也不深,寫個符也被符紙纖維裹去不少,此刻沒啥血。我沒好氣地將創可貼搶回來塞入腰包留著有事才用,再度看向符。
  探路符漸近祖墳,繞過了幾株樹幾片葉,也不像有事,我正打算在符紙燒盡時便下樹去。忽然感覺一寒。
  最近符紙的木人突然一動,轉往我們這側。
  機關木人?
  儘管被樹葉遮住大半身子,也還離著幾株樹,但我能感覺木人銳利地像瞪射的目光幾乎像能射穿樹幹。
  「波」一聲,才燒一半的半路符像被吸引般猛地飛向木人處,卻在木人像前半步猛然炸裂裂。
  這怎麼回事?
  我一愕,卻被小花拉往樹幹,探頭微側。
  「小花?」
  看小花全神凝視,我倒不好打斷。
  「看來,這木人不是單純擺設用,它們還兼守衛。」小花斟酌地道:「雖然從這佈局來看,兼守衛是能判斷出來的,但似乎不止能守燈,還有防敵。這若是北斗祈禳陣,難道還順便用上木牛流馬的機關術?」
  「就算用機關,也不會裝設在人家祖墳上吧?」
  我覺得頭痛起來:「而且爺爺說過,我家的祖墳也不是什麼有機關的地宮,祖爺爺們修道看透人生的,對人身看待態度大多跟莊子同步,只是沒有到以天地為棺槨、以日月星辰做陪葬這麼豪情。挑風水也是以『有德者居之』的態度來選,這風水也只是普通的守山式,沒可能出富貴榮華,你看也明白。」
  「確實,這風水之勢看來不是在乎蔭庇子孫,而是講求促勵修行。」小花觀望著,道:「當初建墳的吳家祖先倒真是有見識的人,是哪位高人?」
  「記得是九代前,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從我家有麒麟案的那位祖爺爺選的。」我想著,說。
  「積德之家慶有餘,詩書繼世長年興。倒是很有道理。」
  小花微微笑笑:「不過,這風水還有個暗名,小三爺可知道?」
  我對風水所學還不深,便搖頭。小花托著下巴,估量地道:「我也只是隱約想到,可能還得看晚上陣型運作來判斷。先待一下吧!」
  樹上也不是多好待的。但看木人陣式絕不容小覷,加上這裡空有陣法卻沒人在場,我也覺得不妥,便按小花提議,兩人沿樹從旁進再上山些,到能看清風水的較高位置處樹間隱住身,觀望場面。
  話說我從昨天接獲消息,便費心運神請得麒麟出門,已經很耗體力,才來又被二叔催上山,也真的有些累,看天色日已偏西,還夠睡上一段時間,因此小花建議在樹上睡睡,我倒也同意,山風吹拂中,不覺就睡透,還是小花催才醒。小花倒是比我晚睡又早起,精神看來卻仍健旺,似乎鍛練有方,值得我打探他究竟出國修什麼。小花倒是略聊了點外國趣事,還有他偶爾參訪外國神話遺跡所在地的故事,在沒人的山林裡,睡醒閒聊,也挺有趣。
  只是人都有上廁所需求,而小花又判斷以下頭陣型問題,不宜下樹,叫我有需要就沿著樹幹枝間繞向後頭樹群,到生往偏山谷方位的樹端往下撒去;我午睡前去過一趟,醒後喝水閒聊,又在小花估量天要黑前再去解放一次。等到我第二次回來,山裡天色已全暗下。
  就在天邊雲霞光影完全消去的黑暗漫上時,木人群陡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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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術就看看吧~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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