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賽佛勒斯‧石內卜的魔藥實驗
跩哥是我老朋友:水仙與魯休思‧馬份夫妻的獨子,因此,我一直也視他如半子一樣。不單是因為我跟馬份夫妻是同學兼朋友,更因為在黑魔王統御的歲月裡,他們都完全地支持我。跟卡卡夫那類膽小的,一碰到正氣師就軟腳的人不同,魯休思他們雖然也會閃躲於黑魔王暫離後的那段歲月,但基本上他們還是效忠著;但和貝拉‧雷斯壯那類全心狂熱者又有別,魯休思夫妻,仍是很照顧我。
至少,魯休思當年,敢為我改良「控狼劑」一事的動機上向黑魔王發誓清白,甚至願以他們一家三口為擔保。在這情況下,我當年,應水仙的請求而為跩哥立下「不破誓」,倒顯得微不足道了。
我有時會想,水仙和魯休思,難道當年還是「食死人」時,他們完全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嗎?也許他們看不到我在魔法部和鳳凰會成員的面見(畢竟那該死──而且已經死了──的布萊克等人也不知道),但是,身為「引薦者」的魯休思,應該很早就察覺我在「研究狼人」這專題上的異常執著吧?而在黑魔王消失後,魔法部立刻出現了「縛狼汁」這種改良過,但基本架構極像的魔藥時,他們沒察覺過這藥為何會出現嗎?就算,當年看不出來,但在黑魔王二度回來時,路平那個只顧死黨的笨狼人身份當時也揭穿了,而從海格的歡天喜地慶鷹馬飛走時,也早將我有調藥的情報洩給全校──為什麼在墓場裡,他仍沒有提起過呢?
因為,他是真正當我是朋友吧!
雖然,我知道「惡劣二人組」當年笨到不相信那個死心眼的狼人是很蠢的事……
「教授?」
跩哥詢問的聲音響起時,我對自己忘了喝水果茶的動作感到有些驚訝。
那一般是有野性動物直覺的狼人才會有這樣不著痕跡地靠近。
我現在,是該以「馬份家家主老師暨父執輩」的身份,受邀前來才對。
「你母親,最近身體如何?」我想到水仙,問。
「老樣子。」跩哥為自己母親的病體會稍稍地皺起眉:「沒怎麼好,也沒怎麼壞。所以,我才想讓她看到訂婚典禮。」
馬份家很奇特地,近乎一脈相傳的血統,不知是不是他們先祖立下的契約。在我跟魯休思做朋友以來,就因他們家族裡,每一代新主人接任後,舊家主幾乎不久就故世,幾乎不會出現「三代同堂」的景象,且也沒有旁支出現,而有這種感覺。但或許也因此,馬份家的財富才能不斷累積,沒有隨著歲月而分弱。
因此,水仙才會有些憂懼吧。
我之所以來馬份莊園,除了參與酒會,也為替他公司的「新員工」做鑑核工作。
當初我知道波特那小子用了我的課本後,就覺得會有不妙;但真的讓他因在我的課本裡的各種紀錄,而學會了不少技巧,甚至進步到能夠考上馬份家的檢驗師這工作,也確實出乎意料。
跩哥很不高興──好在水仙還不知道這件事。
「這契約咒真沒法改嗎?」
跩哥對自己沒有親自做檢驗工作而讓那拍錯馬屁的經理胡簽上波特的事一直耿耿於懷。
搖頭,是惟一的答案。
畢竟,當年也有人為了契約咒而煩惱,所以我知道契約未滿前的限制。
除了「不破咒」、「貞潔咒」外,「契約咒」大概是少數比「忠實咒」還可靠的了。因為它也是基於雙方共訂的魔法來簽約。
「哼,好在我有寫一年的限制。」
跩哥換了副口氣:「只是讓姓波特的白拿錢──」
「白拿?」我皺皺眉。
「當然不可能讓他真的參與我公司的研究吧,教授?」跩哥望著我:「那是絕對的──只屬於史萊哲林的。」
我望著手中古老的藥方,慢慢點點頭。
馬份家財力雄厚,代代都有足夠的金源去收集歷代主人感興趣的事物。跩哥特別喜歡藥學的一切。在他還小的時候就有這跡象,難得他成年了也保持著。因此在接任馬份家主後,他常去各罕見的古老拍賣會尋找寶物,而在前個月用重金拍賣到一份驗證過後,確認是霍格華茲第三任校長(據校史記載,是史萊哲林院出身的)留下的藥方。
如果按路平說過的波特見聞,連創校四人組都有流出不少東西在校外,這份藥單,自然也可能從妖精寶庫閣出現。跩哥也是為了研究這份藥單,才特別去徵一員新的檢測員──不過現在,顯然是只能由我來做主研究了。
「不過,這上面有註明是『封印的魔藥』。」
跩哥說:「教授,您覺得什麼樣的魔藥是可能被『封印』?吐真劑和愛情藥之類的算不算呢?」
「那些只是『管制』,還不到封印。」
我看著上面用拉丁文寫的古老藥名,彷彿能讀出些奇特的熟悉。
「雖然藥效還不能判斷,但目前來看,它有部分藥才跟『還童水』很類似,也許有同類的效果。我想試著讓它加入我公司最近在開發的魔法美容商品。這個圈子裡的商機不錯。尤其明年有女巫選美。」
不愧是馬份家的現任家主,跩哥迅速精明的計算力讓我覺得,在這種時候,會顯出他們(從魯休思時代就有這種感覺)和我,果然還是不同世界。
何時開始跟馬份家交好,也算不出來,但我覺得,比那個笨狼人被「惡劣二人組」牽拖下水好太多。
嘖,怎麼又跟那個狼人扯上?明明已經過了月圓,用不著掛心藥效了。
總覺得有種窺伺感。不過,這裡是馬份莊園一部分,除了主人外,也只有客人才可能進來吧!
我想著,決定專心看跩哥的提案。
*************
「然後呢?」
凝住氣,望著身邊長輩,哈利問道。
「小心觀察囉!」微微一笑,褐髮人道。
兩人眼光都望向小徑另一頭的樹下,那裡有早已坐了頗久的兩人,正半交談半研究地對著桌上一盒東西對論。
午後樹蔭──這個辭正好可以明確勾勒出兩人的感覺──尤其一人如墨般黑,在午陽篩下的光點中仍凝重不動;另一人卻是銀金鍍邊的華彩,即使身處樹下黑影中,仍燿燿光輝。兩種不同的對比,卻在同樣的銀綠蛇徽印記下統合成一體,給予一種難喻的和諧感。
想著,路平望向身畔:故友之子正出神地凝視和自己相同方向,但略不同角度的地方,不由得心下輕輕一笑。
不知賽佛勒斯要怎麼處置待會兒的情形。
一種過來人獨有的預感,使路平不再多說,只專注傾聽風中送來的聲音。月圓後的敏銳五感派上用場,此刻的他稍一全神貫注,便能一字不漏。
此時,他聽見傾前上身身向教授的跩哥‧馬份(雖說成年後該叫杰高才正式,但路平習慣在心裡這麼稱他)話說到一個段落:「……所以,教授,你覺不覺得,有研究的必要?」
「可能。」冷語回答習慣的人,此刻對自己的學生回答時雖遠比他人好些,但感情波動依舊不大。
「那,教授,如果交由您研究,成果會多久出現?」
馬份銀灰色的眼睛在情緒激動些時,會比往常睜得略大。
「最快一個月,慢點……四十天也能得出實驗結果。」
沉吟的聲音略略低些,但肯定度實在。
「太好了,我就想,如果這世上還有人能解開這藥劑的話,只有教授了。」
馬份拖長的音調少見地沒有冷漠或刻意的傲氣,而是相當興奮而自信地稱許。
「倒也不止。」石內卜雖然難免聽慣他的大力吹捧(這點,「旁聽」的兩人心知肚明),但仍保持一定的公正:「還有大概三個人可以達到這種速度。」
「那些賣弄關子,或是搞不清楚身份地位的人,我可沒想去找。」跩哥表示,同時拂開他已經開始留長的家族遺傳銀金髮色:「教授,那麼,您需要什麼準備嗎?」
「老地方。」
石內卜很快的回答,但這似乎是專有的領悟。至少,旁聽二人都不知是什麼。
「還有,看這上面的藥材,又需要龍鱗,還指定匈牙利角龍,看來它會有的是爆發性魔力。」
「爆發性的東西嗎?這的確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才選用這款藥劑。」跩哥的聲音流洩出獨有的愉悅感:「教授,拜託您了。」
「你如果要自己做,也可以。」石內卜的聲音道:「但為什麼你不……是為了下個月的跨國會談?」
「是,所以,才拜託教授。」
刻著家徽的手杖輕輕擊地,等候回音。
「我明白了。」
片刻,才聽到石內卜頷首:「這也好。我倒覺得你該早些,去吧!」
「謝謝教授。」
貴族性的行個禮,馬份連轉身都趾高氣昂,但仍屬對師長有禮的離開。
「……這種藥還需要那東西,難怪他只能託我。」
石內卜在喃喃自語後站起身,拿了東西,跟著「消影術」一閃,人已消失。
午後的樹下,只剩兩個觀察者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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