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曲－－無論平淡事件 一旦超越千年 都將化為傳說的詩篇

 　　九、設計

        --（反黑可見部分呼應特典的劇情囉）--

　　「麻煩。」

　　孫悟空悶悶不樂的看著手機。

　　「怎麼？」哪吒喝口眼前號稱來自天山純淨雪水飲料，裡頭有放適度的泥土，合著味道不錯。

　　人界心理學發展的很好，很明確地說：家庭生活絕對不能只顧著彼此一定要有好好的約會、對外溝通日子。所以現在的他們就如同當年聚會喝酒時一樣，閒如單身的兄弟們共坐。（才不過幾歲便能行動自如學習快速的晚輩則由哮天跟細黑犬瓦陶陶帶出去玩了。）

　　要說有差別，大概就是以前自己都是坐在兩個人（神佛）中間，現在卻是坐在兩人旁邊了吧！

　　「這個跟你妹妹有關。」楊戩放下咖啡，看旁邊盯手機的少年抓耳撓腮一臉苦惱，幫忙說明：「不是貞英妹妹，是地湧⋯⋯」

　　下一秒哪吒瞬間萎縮，楊戩慌忙的拿大罐檸檬水，邊不斷往身上澆邊問你還好吧？

　　「我不要見到那隻老鼠。但我清楚她很怕九月，你直接找九月去克服她就行了。能直接吃掉更好。」

　　「九月小妹是善良的小狐狸，她不會這麼做的。」楊戩想想：「記得當年使者不小心落在妲己夫人手上，還是她幫忙解開的。」

　　「十一月也可以。」哪吒眼睛閃閃發光：「我怎麼還沒有想過他了？」

　　「你不先問問到底發生什麼事？」

　　看孫悟空在那邊對著手機苦惱，楊戩決定直接說重點。

　　「只有跟他師父有關才會這麼苦惱，而發生什麼事情我難道會不知道？當初那個麻煩的女人綁架他師父好幾次，令舅就派我們去收拾——明明已經收服了為什麼不就順便把牠給斬掉？如來慈悲放過牠你舅舅也就放過牠你怎麼也不先說說除惡務盡？搞得牠現在居然每次在那邊說我是哥哥，然後每次把我介紹給牠同學，每次都讓牠同學亂摸我，我要去報告性騷擾案了！」

　　哪吒大概是心情非常不好，講的話已經語無倫次。

　　孫悟空倒因此抬頭揚眉：「玉帝的決定你對著二郎說做什麼？他又不住天宮，你們收妖回去他怎麼知道？如果我沒記錯那個時候呆子跟老沙都還提議要碎剮牠，是你令尊⋯⋯」

　　猴子就是這點雙標！想當初取經路上自己替他做的事有多少？皂雕旗也是自己提議借來演裝天戲、牛魔王這等級大對手也是自己幫忙打；還別提那頭用太上老君的金剛鐲套了幾次自己武器的青牛！結果呢？猴子逢到各個大妖誇談自己手段高強時，抬舉出的對照組都只二郎哥一個。

　　大士云，為善不欲人知。

　　哪吒重新找回冷靜的眼神：「現在那隻老鼠又做什麼？」

　　「牠纏上我師父，從寫信到送花，現在還想要去師父修行的地方參拜祂。師父說他雖然修成正果可以萬物不縈於懷，但祂希望我們勸勸這家伙（師父還稱牠為女士！）想通點不要浪費零用錢。師父是十世修行的四大皆空。」

　　牠的零用錢有些還是凹我給的。

　　哪吒默默地將剩下的泥土吞下肚子填補營養，道：「想必是牠這幾年都在人間，看你們的生活裡修成正果的都還可以去靈修（，連娃娃都可以有）。想必牠想要實踐牠當年沒有成功的那件事情吧！」

　　如果早幾年這麼說可能還會看到楊戩天眼顧左右看別處，現在就沒那麼好玩了。哪吒看他只是自自然然站起來說「我再去挖一點土」就拿著杯子離開，留下孫悟空喝著仙桃汁說：「羨慕是一回事，但我師父跟牠完全沒有交流。又沒像我們是雙向的！」

　　算了，他們兩個聯手的時候自己還是沉默就好。

　　哪吒將視線移回來：「所以，希望我幫忙嗎？」

　　「要你去請你老爹大概是不可能的。你的兩個哥哥跟牠也沒那麼深的感情。雖然我聽說牠對金吒好。」孫悟空順手拿了一顆桃子讓筋斗雲啃：「我想到最快的方法還是把牠抓來打一頓。可惜師父交代只能善意引導，因為祂並沒有像當年被強迫綁架。」

　　那個傢伙怎麼可能說得通？佛度有緣人，不是嗎？

　　哪吒心想總算有人可以一起來體驗自己受到的痛苦：另外兩個親生哥哥完全是無法理解，因為他們沒有被巴上不放。

　　「這樣聽起來比我那些粉絲還纏人，似乎牠比較喜歡你嘛！」

　　聽到孫悟空這麼評，哪吒注意到自己不慎在此時說出想法——肯定是剛才喝的水滋味美到微醉，太好喝了。

　　儘管如此，楊戩端回來的新水他還是接過喝一口，嗯，這杯礦物質含量的不錯。

　　可那個「喜歡」一辭仍嚇出他雞皮疙瘩，要改變話題才好：「你知道包青天假扮審案的方式嗎？」

　　「偽裝成閻羅？那有什麼好怕？我都不怕呢！」

　　「哪吒兄弟的意思應該是用某種東西逼出他的真況，然後⋯⋯」曾被觀音幻象（也只有這種高程度的幻象才是天眼看不出來的）哄過的楊戩倒是想到類似的情況。

　　「三、二郎哥果然還是可以溝通，不像猴子。」

　　哪吒冷靜地看孫悟空因為這話挑起眉毛，不過被楊戩塞了把葡萄就懂止住，順勢直接賴在道侶大腿上炫給自己看似的。那動作也不會太難，回家把敖烈綁過來Cosplay就可以。

　　話說回來，看到孫悟空在老熟人前自然地用少年模樣的撒嬌，跟他當初用猴子型趴自己大腿其實也沒差多少，自己怎麼可能會因此在意？絕對好過他用青年型的樣子把三眼哥給抱腿上——那還是有次大士的咖啡豆喝完臨時派自己去買，然後接送自己的賽太歲又因為路上看到來城市拍外景的帥哥天團，緊急剎車把自己摔進半闔半開即將關門的店，才會撞見那在沒有員工時說笑到磨磨蹭蹭的——真的只有「那樣子」不想再看第二次，眼前這種根本沒有殺傷力，真的！

　　難怪前上司跟大士對這件事情都沒什麼意見，看來有「自己人」把猴子收下，也是另種保護群眾的方式。

　　聽著開始編劇的楊戩計劃，哪吒想：有點像商周大戰時用過的種種招式。

　　十、請客

　　「烈烈，我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吃飯？」

　　豬八戒站在河岸邊、皺著眉頭問。

　　黑水河並不適合發呆，即使現在的科技發達，該地廣人稀的地方還是會地廣人稀。聽說連河神府都換到別的比較方便出入人間的位置了。

　　敖烈摸摸龍角：「前天收到的更改訊息叫我在這邊等。還是我們現在下水去？」

　　「呿！就算老豬識水性，下水還是必須脫衣服用釘耙去撥水。你知不知道我這衣服為了參加你哥繼承龍王位子的大典，花多少錢去租嗎？連大師兄他們刻名大會那一次我都沒租這麼貴的。」

　　「⋯⋯呃，那一次我們不是都是用神裝上天去？」

　　「我指的是在花果山大宴還有梅山家宴穿的那兩套！」

　　說起來也是因為龍宮裡的寶物多場面大才裝扮，要給師兄弟撐面子才好！

　　本來也興致勃勃說要來參加增長見聞的九月，因為代人加班沒法來；沙悟淨去迎接師父還沒到；至於他們的大師兄——在這邊等沒多久就氣悶（依照猴子本性確實易如此），於是拉著替玉帝做天庭代表的道侶，歡歡喜喜地去探索他們走過的西行之路。

　　受不了，居然只有我對著這匹馬！

　　想到上回只有自己跟白馬互瞪的時間是從黃袍郎那跑出來，豬八戒搖搖頭，心想：那場面可不好！下一秒就是被烈烈嘴去花果山還被大師兄拿棒打恐嚇——全靠自己伶俐才騙回猴哥救師父。現在那猴子有道侶是成熟一些，但也是呆沒多久就跑去玩。

　　「我再去打個電話。」敖烈說著順勢透過黑水河走下去。

　　他們水族透過水來聯繫會更快。

　　有沒有搞錯啊？這種大活動居然自己一個人在水邊等。

　　大師兄他們去哪了呢？這附近有什麼好逛的？從這往西到昔年車遲國是一個多月路程，顯然他們不會過去；而從黑水河往東回去要到紅孩兒待過的那一座山佔地數百里，現仍然是沒什麼人去開發、一天可能都只有幾部送貨車從山下經過的自然環境，大概也沒有特別要逛。難道是筋斗雲餓得受不了，所以他們去找果樹林之類的嗎？師兄是常會隨時找到吃的東西，想當年路上沒人可以化緣的時候也是他到處找野果野菜弄來給師父吃的。

　　真無聊。而且這裡是偏僻到收不了訊的地方。

　　嗯，訊息？好像想到點什麼。

　　豬八戒正覺得有些想法，就見到河水一分，敖烈笑吟吟地走上岸：「二師兄，久等了。」

　　呃？他換裝這麼快？表情這麼好？對我也這麼禮貌？

　　等發現自己被迷湯灌倒，被拽去「享受西海濱新開發浴場」卻是裝烹調大鍋時，豬八戒才警覺到問題。

　　不公平！以前妖怪們都盯著吃師父的肉，怎麼現在卻只對著老豬流口水？

　　當聽到有人大喝「住手！」時，豬八戒真有種回溯時光的感動。不忘加句喊：「哥啊，救人救徹，莫要再復籠蒸。」

　　大師兄雖然常用棒子恐嚇人，但也還是有武力值的。何況同來的還有真君，讓那灌頓迷湯讓自己暈陶陶的「偽敖烈」被驚出九尾狐原型。

　　果然是妲己變化的才會那麼容易讓自己上當。

　　豬八戒向自己分析，但聽到大師兄將自己拉出鍋就數落「叫你不要貪吃懶惰好美色，看看這不就又上當了？」一連串時，不免心頭嘀咕：誰才是愛纏人纏到變成道侶的？誰都在咖啡店啃桃子偶爾才幫忙洗碗盤的？誰晚上關房門連筋斗雲大多數都沒法進去當被子的？

　　考慮那哭喪棒重，豬八戒忍住，見妲己變回狐狸原型分說什麼——正在此時，河水湧起，敖烈重新走上岸：「大師兄你們回來啦，我剛剛才問到新消息——欸？這不是阿婆？」

　　趁著敖烈上前搞清狀況兼說情的當下，豬八戒退到一旁，正在遺憾自己的衣服顯然白租了，就聽到旁邊輕輕的聲音說：「使者，其實悟空還是很在意你們的。」

　　同樣退在後頭的楊戩微微而笑：「剛才本來還想要繞遠點，結果一搭上雲他就瞧見有黑氣，說這黑氣很強大肯定是老妖怪，所以我們就回來，一回來就看見——難怪我覺得熟，這位高段狐狸精在商末就已經修行千年，所以⋯⋯雖然人類傳說她死去，實際上女媧娘娘仍然讓她離開，她還一路玩到日本去過！現在知道她是九月小妹的婆婆，應該會讓她走走吧？不過，你的肉是⋯⋯九月小妹和姥姥都盯個不停。」

　　「拜託，你應該跟猴哥一樣，打獵之外都是吃素的？」

　　豬八戒嘀咕著，不過聽起來大師兄還算有顧師兄弟！

　　當然，真君私下來幫忙分說，還真的是有種⋯⋯賢內助嗎？

　　豬八戒倒是好奇：從大師兄跟烈烈交叉問話來看，原來今天這一切設計居然都是針對自己而下的，不免覺得這肉可能還比師父當初的有價值，那些妖怪不懂欣賞只會說拿他的耳朵下酒——瞧瞧狐狸多麼有眼光啊！

　　不過他還是想再多活個幾年，因此，師兄用棍子把妲己真正嚇回去，以修行發誓再也不肖想自己這身肉，還是比較好——

　　特典（假如嚴肅發展：）

　　「真的太奇怪了。」

　　敖烈在送走妲己後，難得困擾地說：「我已經一千年沒有特別去跟鼂龍表弟接觸了，其中我還有幾百年的休眠時間——但是聽起來，婆婆今天會來打二師兄的主意，好像是鼂龍表弟給了她一些方案，而她又實在忍不住不吃上好豬肉——婆婆的成長環境跟九月小妹是不一樣的，那個年頭還沒那麼守秩序。」

　　看到豬八戒發青的臉色時，敖烈說明。

　　「是你爹的外甥呀！而且聽說你阿姨姨爹都去世，好歹作點教育吧！」豬八戒吐槽，轉頭瞄到大師兄為這個辭，尾巴一繞就搭在真君腰上，少年臉龐明擺著「同樣是外甥，我這個好十倍不止」的神氣表情，得意滿臉地挽著手。敖烈居然很認真地思考「確實，從那一年被我大哥抓回來，他被我爹派去不同的地方學習，由我二哥盯著。我當初剛回人間時都還沒有見過他，只聽說他從西方學到了好多技術」——渾沒注意大師兄在幹嘛，倒讓自己有拍照的空間。

　　「所以令長兄到底是不是要繼承龍王？」

　　楊戩開口是難得嚴肅，豬八戒猛然警惕收起了手機。

　　可別忘記啦，他是被前上司派來做代表的！雖然現在眾界一再強調「融合生活、進入人間、和諧社會」但就算放最普通的情況下，跟朋友有約而無故失約都是很不好意思的，何況這個是有點身分的人出席呢？

　　豬八戒看到他大師兄也是難得沒怎麼跳脫，不過顯然對這種事情沒太大興趣，只是拉著楊戩的手說「沒活動咱們就去別處逛吧，都出門了。」反而是烈烈汗流滿鬚，卻先想到：「沙師弟去接師父，到現在還沒回來，難道，又會接去哪？」

　　這一回大家都停住了。

　　師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