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天誅地滅
  靠著腰卡在石壁口、上半身探在外這種姿勢沒法使腿勁撐住已有點麻煩,再多個手腕的血滴不停地又妨礙施力,本來瘦得很的小花現在我怎麼撐都覺得比往日還重一倍的感覺,只有努力抵著。
  小花對我的「肉腳」程度是相當了解,就算依他現在懸空在外的位置沒能看到壁後情況也猜得到問題所在,因此,我聽到他輕輕笑了笑,說:「先放手吧,你拉不了我,就怕我讓你掉下去,就難跟你家交代了。」
  我一聽就冒火了:「開玩笑!你不能讓我掉下去,難道我就能讓你掉下去嗎?說好不准死!我可不要像三叔那樣倒楣,也不想被叫『解家收割機』!」
  小花似乎沒聽懂我的辭語,只是又笑了幾聲,才用很輕的聲音,只夠我聽見地說:「放心吧,既然說過,不論在哪裡都會帶你回家去,那不論發生什麼事,我也會在那之前完成我說的話。」
  什麼意思?
  我才一呆,感到手腕被那極柔軟的手指微微握了下後,突然一痛,原本已經快沒力的手又因為腕口穴道被外力陡然壓上的瞬間驟麻,反射神經也第一時間將手鬆開,等我發現不對時,緊抓的重量已經滑開。
  「小花!」
  我大叫,也不管身後是不是南八費勁拉我,用力踢著腳踝攀到崖口,看到那在月下微光裡反白的形影下墜,跟一句幽幽的歌辭,彷彿是應承、也像是誓願:
  就算要踏上那條奈何橋之前,仍會來帶你……
  我第一時間想的是:
  TND!這時候還有心情套流行曲?而且還改了辭?還有這傢伙到底有多愛談黃泉地獄的?有奈何橋你乾脆就倒點孟婆湯回來吧!
  雖然想罵,但是看到離我越遠的身影,如花飄零而落,瞬間,只覺得胸口扯不上氣,下意識地感覺有種難言的情緒,反覆想到的只有一件事:那是如今對我最重要的……不想、不願、不可以……
  「雨臣!」
  在被南八用力扯回壁前,似乎叫過這句話──可下一秒眼就黑了。
  我原先以為是氣急到昏,沒想到卻聽到南八驚愕的呼叫;我本來也想回頭看他又在鬼叫什麼,但下方小花落下的位置同時傳來隱隱的重物落地聲又引我過去。
  不可能!他的身手總能在半途前就……
  我已經亂到腦袋不知道怎麼長了,只有拚命地說服自己:明明崖壁間也有像枯松或突壁的地方,應該有得扯停,連張無忌都能在那種雪山下活下來吧!
  可才安心沒幾秒,就聽到天際有翅膀拍動的聲音。
  不……不會是……
  在第一頭禿鷹飛下時我已經顧不得了,手撐在壁口,正要湧身而出,才發現自己已被人緊抓住後領。
  「天真啊,給我冷靜點,咱先擋傢伙再說!」
  胖子?
  我呆著,已經想不出要回什麼話,但可能幾次倒斗的歷練已經訓練出反射神經,在胖子叫我閃避時我已經低頭閃過對面來鎗,然後看到很奇怪的影像。
  我卡住的石壁缺口約有半尺厚度的地方,此時出現一條「蛇」──比之前的影蛇有身形,鱗片、眼睛、牙齒都很清晰,卻像是影子一樣,在壁裡亂竄,所以一直沒咬上我,而南八正在立起的祭壇上怒視,似乎不敢過來。
  「幸虧胖爺趕上。」
  胖子一手抓住我,我才知道原來拉我的是胖子,可能他也從這石道「擠」上來。看他身上的衣服也刮破不少,估計擠這山道對他而言超級吃力,大概全靠他所謂的「滿腔義氣」了──不過至少證明:老鼠是骨架小,毛皮多,所以能鑽過門縫!看胖子那身膘居然能鑽過比我身材只多一點餘度的山道過來,真不知他怎麼辦到。
  但下一瞬,我就記起:
  「小花,他……」
  我又轉過頭,天際飛下的禿鷹又多幾隻,而底下傳來啖食的聲音。
  不可能、不可能……
  有股情緒的力量在我腦中迴旋,但理智卻在說「怎麼不可能?如果沒有『屍體』,禿鷹怎麼會來?這十幾丈的高度,摔下去有可能不『分裂』嗎?」
  但是,不可以──他不會只因為這種愚蠢的方式就……明明是最聰明的家族啊!
  我大概又接近崖邊,立刻就感到胖子狠拉住我:「天真,你給我清醒點!沒有人還沒搞清狀況就殉情的!那比啥姓羅密歐的傢伙還笨!」
  我沒心情去管胖子用典的錯誤,但可能大急大怒又被南八那針擦傷的緣故,一時間沒有力氣跟他的神膘抗衡,被胖子硬揪住領,拖進山道,壁上的蛇也跟著往我們身邊游近。
  「不准再動。」
  南八的喝聲蓋過禿鷹飛起的聲音:「否則……」
  「笑話,胖爺這輩子可沒聽誰號令過。」
  胖子抓住我,同時往我手臂摸來:「天真,快點拿你那天鐵起來。」
  「啊?」
  我愣愣地望著已經跟在頭頂的蛇,身體卻彷彿已經沒有任何感覺。
  「只有天鐵能跟它相抵。」
  胖子的聲音也遠了:「快點砸了它,否則它會被用來將你當家的改……」
  就最後一句讓我收神,反射地拔出天鐵,往山壁上的蛇一戳──那蛇似乎也要躲,但明明是「影狀」的蛇,也像真蛇一樣有空間侷限似的,牠似乎沒能退開,我的匕首已經直直刺上牠頂心。
  等我突然想起「這條蛇是在山壁裡怎麼會死」時?整個山壁劇烈地震動。
  「媽啊,不會吧!」
  領口被胖子揪著一路後退時,我聽到胖子在叫:「TMD這座壁原來就是鏡……」
  在堆石頭砸下中,我似乎聽到胖子在罵「該死的混帳南八給的都是錯誤情報」,但眼前已經全被覆蓋。
  「喂,天真啊,小心你頭上那──!」
  ***
  「我把本我殺了,然後告訴自己,我只是殺了一個替代品。」
  所以人可以殺害任何人,即使是「另一個自己」?
  「這種保持青春的效果是有副作用的。到了一定的時候,我們就會開始變化,而我的體內,這種變化已經開始了。」
  所以任何神異的、不合自然規律的事物,都將付出代價?如果真會死……
  ──還好,我沒有害死你。──
  ……阿甯確實是死了,就在我的面前,這麼容易的,真真切切的,隨隨便便的死去了……
  ……別人拚命想掩蓋的,必然你不希望看到的。所以,追尋別人的秘密,必然要承擔知道秘密的後果。……
  ──同樣被蛇咬死,會被阿甯取笑的──
  「人心這種東西,真他媽噁心!」
  「胖爺我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覺。」
  「花兒爺的這個位置,也不是他願意,只不過不得不執行而已,」
  ──所有事情、所有人,都能找到理由自圓其說吧!
  「不論身在何處,我都會帶你回家。」
  那是……
  **
  似乎昏著又沒昏的黑茫中,隱隱有聲音在喚:
  「天……吳邪!」
  恍惚感覺到一個熟悉音調,我怔了怔:「小哥?」
  眼前還是全黑,但似乎不是昏暈的黑,而是因為現在我們真的在完全不透光的地底,這跟在斗裡失去火把或是廣西水底裡沒兩樣,而推拿我的手勁又那麼熟悉,我反射地喊出來。
  「老天,開口小哥閉口小哥,天真啊,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打算去辦離婚證啦?可要記得先拿回人壽險才成。如果你們出遊有辦旅遊險,記得受益人是你才簽!還有啊,贍養費什麼的如果要……」
  突然聽到那句大嗓音,我又一怔。胖子?
  大概這傢伙非得用損人話才能安慰人──平常我雖然已經聽慣了,但此刻,卻覺得心煩到痛,手一握,拳頭就想揍過去。
  「喂喂,有情人沒兄弟啊!虧胖爺為了替你擋石頭還被砸那一下,要沒神膘可玩完!胖爺心胸寬大施恩不忘報,你也不能就過河拆橋吧!」
  在罵咧咧的聲音中,胖子擋下我拳頭,我被這緩了緩,才發現我們似乎像被什麼壓疊住般,四處摸上去都是石頭。
  記得我揮出天鐵劍刺那條「壁中蛇」,怎麼……難道居然會讓整個山壁砸下來?
  我第一時間想問最可能回答的小花,但嘴才張就想到現在小花不在我身邊。
  應該……只有「現在」吧?
  「所以說,你也應該做點回報……天真?」
  胖子大概是口乾了才稍微停下,發現我沒動靜,就伸手過來摸我的額頭(果然是王媽子了),雖然我看上去四下全黑,但待了稍久後眼睛也能適應。胖子比我更有身手,自然更能適應,所以還是一派老氣地替我按完額頭後說:「沒發燒,應該也沒有砸到哪,別突然就沒答腔啊!」
  「你有看到小花……去哪嗎?」
  明知道是蠢的問題,我還是問了。
  沒想到胖子卻很認真地伸手回去──據我想他的習慣是托住下巴──後認真發了些「嗯嗯哼哼」的思考音,才一本正經腔的說:「說真格的,天真啊,雖然是沒怎麼支持你,但照你胖爺想,你當家的跟小哥同樣是個怪、呃,奇人,所以嘛,要說他能那麼容易摔下山就翹,估計是掉魂才有可能!你也想想,小哥連那長白山的青銅門、西王母的隕玉裡都能進去再回來,這裡不過是普通高原,你當家難道還沒輒嗎?他要那麼弱,我王字倒過來寫!」
  我一聽,開玩笑,王字倒過來也是王,胖子根本是立於不敗之地吧!這一想忍不住就吐出這評論,胖子倒是得意洋洋:「誰叫你胖爺我祖上積德,姓個好姓?哪像你,吳字就難倒了,如果倒寫解的話保證你得練。」
  這一說又使我想起小花了。他之前在山頂上寫過的字,突然無比清晰地出現在記憶裡。
  絕對要信我──他要我相信什麼呢?如果是跳崖也要信,我就真的要挖他家底了!
  心裡將氣話一轉,情緒倒稍微平復點。
  或許是關心則亂,明明除了悶油瓶外,我見過最強的人就是小花。加上胖子誇了小花身手,確實也覺得可以不用多想。
  不過,悶油瓶是可以跟三叔和文錦那個「年代」同樣長生來的人,又有扭血屍、殺海猴、躲巨蛇都沒問題的奇特能力(還有身麒麟血為他護航),小花卻是跟我一樣從小到大會跌倒受傷破皮流血的人,怎能算一掛呢?
  反過來覆過去的想都不能穩定,心臟雖然還在跳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我勉強轉移話題問:「現在怎麼回事?我們在這多久?」
  「依胖爺估計,我們落在這應該不到十分鐘。」
  胖子很快地回答。
  「那這裡是?」我逼著自己繼續問話分散心神。
  「日鏡。」胖子說了句怪話。
  「什麼?」我以為心情太亂沒聽清楚,再問一遍。
  「我們應該是在『日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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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四、天清日白
  怎麼還有日鏡?不過日鏡不該是鏡子嗎?怎麼現在我們到鏡子裡了?不要跟我說我被那隻著名的未來世界貓用什麼怪東西縮小後鎖進來!我可以接受血屍、玉俑、山下怪物,越離奇神秘也還能跟古墓相連接,偏就不能太「科學」啊!
  我呆了半晌,才問胖子:「你說我們在『鏡子』裡?」
  「鏡子只是種稱法。」
  胖子的聲音在只有兩人的狹室也轟轟響,有點令人頭暈:「咱們這地方,全部──M的(可以想到他比畫後撞到石壁的模樣),總之,在這段有特殊材質,再由那啥龍汛上湧過的地方,都會是『日鏡』。」
  龍汛……龍泉?是因為水裡的什麼成分原素讓鏡子出現嗎?
  我雖然有點迷惑,但想想這確實有可能。唐傳奇裡也有不少談寶鏡的,那裡頭的鏡子往往有「鏡精」,而現身時會有龍頭蛇身或朱冠蟒服這類的外型,如果套用在實況來看,或許所謂「龍」所在的地方就是鏡?
  但是,我們落在這裡……所以我剛砸的是「龍」嗎?我的匕首到哪去了?
  這一想,我突然又想起之前起疑的事,問胖子:「對了,你剛不是一團油嗎?怎麼能恢復?」
  「嘖,胖爺神膘被你這麼說,真沒生眼睛!」
  胖子吐了口沫後,才說:「不過你說的沒錯,那堆是油!但可不是胖爺的,是那啥鼓的!」
  鼓?
  這個辭已經聽到耳朵都膩了,而且明明記得我被二毛推去「鬥影」的時候他也這麼說,但是油又怎麼回事?難道這傢伙真跟牠老爹燭龍一樣,一死就一堆油嗎?燭龍的油是點來夜用,那鼓的油又要幹嘛用?
  滿腦子疑惑,真有點希望在身邊的是小花。可惜現在只有胖子能討論,但總比悶油瓶可說話,我就問出來。
  胖子用力呼氣,說:「你終於也想到吧?說正格,要不是你胖爺我親自見到,還真的打死不信──不過既然你說你那啥同學也可以單憑潛意識就變出個人來,那如果用上鏡子跟油塑造成人,似乎也可以通。」
  「什麼?」
  我一呆,心想莫非胖子剛為了罩我已經打昏頭了,還是兩個人塞在這不大的空間開始氧氣不足才發暈呢?
  「就是說,」胖子難得耐心地不像本人,認真替我解釋:「胖爺親見的,那傢伙只用我大概半杯血,揉進那團油裡去──啊,對了,那油從哪搞來我不清楚,但總歸使用上是像抹果醬那樣塗在剛咱在山頂看到那石板上──可怪著,我確定看到南八用什麼東西晃,然後月亮光透上來,一個胖爺就從裡頭爬出來,它一邊爬出來那些油就一邊凝成胖爺樣,連衣服都有,夠厲害!能將胖爺這般俊的人才模擬成功,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N的,有這技術,那啥先進國家的擬真機器人還啥電影演的生態人不都要靠後站了?」
  「你是說……」
  我很難相信,但還是統整一下胖子灌來的說辭:「你的意思是,南八如果憑著日月寶鏡,再加上什麼鼓油,就能在我們看到的那個祭壇上,用鼓油做材料,加上血的媒介,就能變成一個人?」
  這雖然聽來很不可思議,但我已經見過夠多怪事,再多這一樁也不至於太驚訝。但一追究起來,我卻更擔心了。
  如果他也在哪個地方取到小花的血,然後變出來……所以之前引我的胖子也是變出來的?難道他阻止鬼王的血去滴祭壇,不是因為血不能當媒介,而是因為,在過程中如果混到別種生物的血,就麻煩了?
  可小花剛才確實有將那團油復原?又怎麼回事?
  我想著就問,胖子喘口氣後說:「這可問倒胖爺了!咱壓根兒沒看見!但是如果你跟我說過的壁畫是真的,而且你又說你當家破它的地點在類似個祭壇上的位置,該不會是因為在那上頭,為了造型緣故會隨時就將變出來的東西復原回去?」
  如果用胖子這方法來解讀我跟之前那個「偽(或是夢?)胖子」的人引去看的壁畫,倒是很能說通。我那時看,是當畫中人出入在太陽跟月亮之間,然後變化為不同的人,也因此聯想到靈魂之類的附身代換(西藏確實有這類宗教上的偏好),但我卻沒想過,如果它上面的意思是可以將一個被塑出來的人改換再造成另一個。技術倒真的跟胖子說的一樣好用了!估計有它的話,所有微整型都要關門。我引進這門技術可不更賺?但估計密醫被查到也麻煩,而且如果比對壁畫和之前看到的情況,也許要完成這項目必須將龍泉、祭盤之類全弄回去,以這自治區的管理情況,似乎不可行。當然如果我真託小花的話,他總能有辦法,不過自從聽小花說過爺爺是用稱得上「大智若愚」的頭腦費那麼多功夫洗底,我似乎不好不續作做奉公守法國民。
  反覆思考中,我聽到胖子又問我:「……好像也不能太誇張,但如果說穩健的生意,美容醫學絕對是旺的!或許弄點那啥鼓油回去給醫生研究,可以出更高價碼,那胖爺就賺啦!」
  我一呆,怎麼胖子跟我想得這麼類似?簡直心意相同了。跟他心意相同可有點令人無言,但保不定是因為我剛才分神,沒能全懂才用片斷來推,因此就問胖子:「你剛說什麼?」
  胖子卻沒了聲息。
  「胖子?」
  我莫名其妙,想伸手去推他,但手一摸,卻沒摸到人。
  「胖子?」
  我又叫了一聲,有點氣了。
  這麼小的地方,他又沒像悶油瓶或小花那樣有縮骨的能力,能躲到哪裡去?
  ──這麼小的地方?
  我突然覺得不對:若這裡真像我感覺到是這麼窄小的地方,又沒有點光或氣顯示它有留通風口,我跟胖子兩人的呼吸量應該沒法支持這麼久(那是武林高手等級的人靠啥龜息功才能辦到的吧?),難道他就因此「昏」了?二氧化碳過濃是有可能,但他的體質比我還好,怎麼不能擋?而且,就算倒了,也該有聲音吧?我可沒聽到。
  除非,我現在是……
  難道仍是半昏半醒半催半睡的時候,像中了什麼迷幻術一樣?
  電光火石閃過的想法讓我呆住,然後下意識地,我用力握了下手。
  那柄天鐵匕首,落在哪裡?
  落到這個怪地方之前,我確實聽到胖子喊我用天鐵去對付那條「山壁」裡的影蛇,然後將小花給的匕首用力插上那條蛇身上、而之前二毛扮的南八也曾經逼我去跟條影子蛇打鬥,如果牠就是「日鏡」中的影蛇,那我已經打開「日鏡」的機關才對,又來的一條蛇,究竟是什麼?
  而我,是醒著吧?
  那,為什麼突然有種風冷的感覺?難道我在戶外?原先不是被石頭堆住了?難道那才是夢?但能做那麼清楚的夢也奇怪,簡直像被引導一樣。
  咦──?
  「……當胖爺被唬大?姓南的你給胖爺聽清楚,如果你害了我兄弟,胖爺跟你沒完沒了。若他再不醒你就麻煩?」
  「待宰的再怎麼耍嘴皮子,也沒人會怕。」
  「N的,就算你現在有辦法對付我,解家或吳家知道真相也不可能罷休!」
  「那也要有人知道真相才行,你以為我可能留活口?我只聽過打腫臉充胖子,想不到你也能用說謊話充哄人。」
  「M的誰才是唬人的?你跟半個雁尾子沒差多少,看你這麼笨會讓胖爺來,就知道你笨的不夠隱暪真相!你大概有知道咱還有個小哥吧?他才是一等高手,就算當年老九門全加起來也不是他對手!而他別的不在乎,就只管天真的命,若你傷我兄弟,保證皮就剥來做鼓!而且小哥是最神的,他絕對會知道哪個才是天真!」
  等我漸漸被這一來一往像吵架的對話鬧醒時,才逐步察覺現在的寒意,是因為沒包裹到的部分皮膚讓肢體跟著冷起來使手腳微凍時,我冷得有點想打寒噤,鼻子同時不自覺地越來越因冷空氣的刺激而發癢,嘴一張,卻發現頭頸完全無法轉動。
  怎麼回事?難道凍僵了?
  我納悶地想試著動手腳,卻發現指尖完全沒有感覺,連點能操作的意識都沒有。
  我的手腳跟頭腦不能配合了?
  越急越想動,鼻子也越來越癢。我想張嘴打個噴嚏清肺──也不管南八現在在哪了──但嘴似乎張不太動,只覺得鼻子越來越忍不住,終於「乞嗤」一聲,「滑」出音了。
  我這一出聲,就聽到胖子在喊:「天真,你醒啦?」
  你叫那麼大聲究竟給幾個人聽?
  我有點悻悻地想回他,但現在不知道怎麼搞到發不出聲。不像是聲帶被麻痺,簡直像是嘴巴的肌肉都不能動一樣。
  是麻了、被下藥了,還是怎麼?
  我正思考,就聽到南八的聲音:「去扶起來。」的命令。
  難道叫二毛來扶我不成?
  「天真,你沒事吧?N的要清醒啊!」
  我聽到胖子哀天叫地的聲音,又動了動,但覺得自己完全沒動作,到底現在是暈還是沒暈都搞不明白。
  正想著,就看到眼前出現兩張臉。
  明明聽到在吵嘴的胖子,現在竟「奉」南八令而讓我呆了,但另一個人,我卻更呆。
  為什麼我老是會遇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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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覺是存在的啊!

醒著跟睡著是同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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