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屋簷之下
  循著聲音,扉間沿廊來到內室(好在村裡同批蓋的房子設計都差不多)。見同樣沒什麼多餘家俱的內房裡,拉門的屏風後,斑早已鋪排下被褥、安放好弟弟,然後全神貫注地照顧泉奈。相較之下,自家兄長可憐兮兮(裝的--扉間肯定)地坐在靠門這側,小聲勸「斑你還沒吃飯吧?守門人說你才回來就去火影樓。」、「至少先喝點茶才不會冷,今天還凍著呢。」的斷續嘮叨,連扉間都覺得,在這場面下兄長該閉嘴。
  不過,似乎斑已習慣……好吧……
  扉間不願多想,但他的理智能分析出:大約從自己被父親派去跟蹤大哥、到發現他跟「他族少年多次交遊」一事之前,大哥跟斑見很多次見面,而且也有很多次「鬧消沉」的狀況,多得讓斑能知道哪時要理哪時可不理了。像現在,就是屬於「不必理會,但可以多個人罵兼使喚」狀態。
  自己加入後,立場就變了。
  抬頭看到自己從門外出現,斑原先注目泉奈的關切瞬間冷臉,直接對著他們兩兄弟:「謝謝相送,你們可以回去了。我一個人就能照顧泉奈。」
  「可是斑,你這裡東西不夠啊!還是我叫扉間回去拿點……」
  「不必!」/「大哥你給我回去接待使者!」
  兩人同時罵出口時,扉間看到大哥縮縮頭,好副悲劇英雄的樣子。而--照說純穢土不會受影響--現在只有半身轉生,另一半多少被胎兒所限的泉奈,似因這吼聲而不適,半昏半沉地低低噫出聲。
  斑的注意迅速地全轉到自家弟弟身上,看也不看他們,在握了握手腕(大約發現沒有脈動)後,猶豫地望向肚子,然後--
  他開了寫輪眼--想確定吧。
  扉間保持安靜,聽兄長又再問:「斑,你怎麼了?」後,等著斑的再度叱責。
  不過,難得斑居然沒有吼。
  大約怕吵到泉奈。
  評估中,扉間看到斑的眼力慢慢收回,終於,重新抬頭看向兄長:「柱間。」
  「怎麼,斑?」
  看大哥一被「召喚」就好開心的樣子,扉間真有「無語問蒼天」感,不過聽到下句斑像被情勢所逼而說的話,倒是很能解氣:「你,去備藥。安、安胎用。」
  「咦,那需不需要點補品啊,斑?嗯,不過會孕吐,可能不方便吃。我記得你說都是族裡婦人替你燒飯送來吧?(扉間哀嘆:大哥,拜託不要那麼清楚)那的確不夠。我立刻去。扉間,走吧!」
  「你,答覆完使者再來就好。」
  看到斑又低下頭:「省得有人說跟上回岩隱混帳一樣的話。」
  我可是公平陳述:你,沒有做好簽約任務,只靠力量嚇人。
  扉間心想,但此刻不便說。因為兄長急急拉著自己:「快、快回去。」
  別讓斑久等是吧?大哥,麻煩你做好火影職責再管心上人行嗎?
  重新用飛雷神奔回村子,扉間盡量不讓自己冒出「早知讓斑當火影可能更好」的奇妙想法。

  整個下午,扉間多少安心:大哥真要做時,仍是能做挺好的。
  其實,對於兄長能號召族人及各國的力量,扉間仍覺得,要做「初代火影」,必是由兄長立下風範。大抵說來,只要不是為了斑的事搞得讓人多言,大哥還是滿能幹。
  從他們回到火影樓後,柱間從容不迫的接待使者、早早排宴又用上千杯不醉的酒量讓使者達到酩酊狀態後由從者送去安歇、分發大名賜禮給同席的眾族族長(宇智波家自然由傍晚才回來的火核代替)、關切學校進度及接見長老和村代表聽取建議--這一堆活動,都能有條不紊地處理,抽空還叫桃華找齊指定藥物,親自調和後用飛雷神送去再趕回來(這也多得仙人體充沛活力的恩惠)、要自己交代學生(自然是宇智波鏡)拿了錢買食物送回去(扉間堅持不能跑這麼多趟,免得宇智波族家忍先疑慮。)
  即使如此,當最後的村代表會議結束,從者也收回宴場後,早是弦月高掛的時間。
  「扉間,你得跟我走。」
  打算抱著文件回去看的扉間聽到脫下火影袍換上自家大衣的兄長開口,反射地拒絕:「我幹嘛去?苦無給你就是,隨你怎麼玩,明早準時回來。」
  「現在還是玩的時候?」柱間嚴肅的臉讓扉間記起當初禁止他傷斑那次:「你得好好跟斑解釋,為什麼穢土回泉奈?他懷的胎是誰該負責?我可不記得你發明穢土轉生是做這用途的。」
  「我也不是想做這用途,是大哥你不在那些天,哎,出了很多事。」
  早知道大哥能提早回來,他也不會想用這術吧!
  在腦中隱隱替自己想理由,但扉間抵不住兄長壓迫:「放下那些,先去找斑!」
  飛雷神才真的不是用在這的。
  再度出現在宇智波族外林時,扉間懊惱著。
  由於下午才派鏡回來過,也交代他轉達事宜,因此即使他們夜間抵達,倒也沒讓宇智波族中排巡夜的暗忍來詢問。
  在家家戶戶都掩住門,只有微光露在小徑的墨色夜晚裡,扉間跟著顯然早熟到能閉眼尋路的兄長身後,來到外門未關的族長宅前。
  應該是鏡替他們留門的。
  隨著兄長入門,扉間刻意替外門上栓好落後兄長幾步,讓自己不用那麼快去解釋。
  話說,等片刻都沒聲,也太靜了。照顧人半天的斑怎麼沒發點脾氣呢?難道是怕吵到泉奈?
  扉間凝息半晌,終於脫鞋上廊,輕步走往白天去過的內室。
  內室的燈火已熄,只有暖炕餘光。
  「大哥?」
  扉間才要問,就立刻懂得住聲。
  屏風後,隱約的月色下,宇智波家兄弟都在沉睡:泉奈自然如下午看到的,被嚴謹密合的鋪被蓋好,微蹙眉的睡著、斑大約是自回來後就驚怒交集、奇忙兼俱,沒片刻休息就顧人直顧到累(他們族的體力是欠了些,被情緒牽絆時更易不穩),不知幾時人半斜傾地靠在被子角,臉貼近泉奈,手護在被子外層像怕人拿走東西般假寐。
  而自家兄長,此刻當然是輕手輕腳地拿簷下新送來的棉被(不用懷疑,是兄長下午又想起「斑只有一床被子,泉奈睡了他就沒得蓋」,然後要自己再拿錢令當時跟著猿飛佐助來餐會的日斬上街,買了送回的),小心鋪開,又努力地想在不吵人的情況下將斑挪移到被上,忙得沒空理自己。
  還是去廊下坐著吧。
  扉間才轉過屏風,就聽到後面響起斑的聲音。這很正常,他們忍者本就不會睡太熟。不過帶著點倦意的鼻音,倒令自己有些不自在--尤其那是在喊自家兄長:「柱、間?」
  在「斑,你這麼睡會感冒」的話沒聽全之前,扉間已迅速溜往離內室最遠的廚房。
  他可不想旁聽大哥又說什麼話。
  在通往廚房外廊下坐定,扉間也有點累。
  這幾天照顧傷者、決定施咒到研究準備(半穢土比直接穢土完成還需要拿捏)、晚上又因為招待使者及各族家長而累--他可沒有大哥那種體質,多喝幾杯,酒力發作上,人會倦的。
  小歇下吧!大哥安頓好斑就會來叫醒自己回去……
  *****    *****      *****
  「恭禧啦,扉間大人。不,該說是火影大人」
  猿飛帶兒子來敬酒,有意地眨眼:「『伊子小姐』真是美人哪!果然這建議不錯吧!瞧宇智波家的,從斑大人以下都沒有任何意見,您建村以來最擔心的問題,現在由您本人徹底解除啦!」
  我倒覺得我在「伊子小姐」孩子平安生下後就可能被暗殺。
  為了婚禮必要,多少得用咒術讓眼不能見的泉奈符合禮節的敬酒還禮,扉間暗想,怎麼當時會聽猿飛的建議「負起責任」,讓大哥推波助瀾哄斑點頭辦婚禮--根本大哥才適合今天這角色吧!若讓斑套上今天泉奈的服裝--哼哼,夠嘲笑他一輩子。
  偏偏是反過來。
  要不是現在旁坐的是泉奈,可能要被斑譏刺--儘管卡個大哥在中間,但他們就是不爽對方。
  想著,扉間瞄了身側人一眼。
  單就顧全大局這事來談,泉奈倒跟自己比較像。
  也許,就像大哥跟斑比較親密的緣故吧!骨子裡,是相似的。  
  *****    *****      *****
  扉間醒來時愣了愣。
  身上蓋的棉被是自己用慣的味道,但空氣中散發的清冷味、壁上繪著的團扇紋,都不是自己家。
  他陡然坐起,看清自己睡的地方,是宇智波族長的客廳。
  旁邊有另床疊好的被子明顯是兄長的。單就目前狀況看,扉間能推理出:兄長昨晚看自己睡了,就用飛雷神回自宅取了鋪蓋又回來安頓兩人在客廳睡。
  但是,為何不直接回千手家睡就好?還那麼費勁搬被子?推想原因,絕對是兄長擔心斑照顧不過人,想著用最近的方法守著人。
  大哥這心思分點給村子該多好?才不會公務都丟自己,學生也是由自己照顧。就斑一個人能抵過大半人,也真要扉間懷疑其實大哥是不是多年前就中了寫輪眼幻術,到現在還沒醒。
  收拾鋪蓋的聲音似乎讓人發現,客廳拉門外有熟悉的學生聲音:「老師,您醒了嗎?要用膳嗎?」
  會在斑宅邸的自然只有宇智波鏡。
  扉間記起來,昨天就是聽鏡說起,他們家輪到族長大宅值班工作。在斑出任務時都定期灑掃,斑回來後,他姊姊就該去族長宅備膳。他還因此於聽說「你家族長在外尋回一位遠房堂親,一起回宅」,才會多買食物一起送來。
  「令姊真優秀。」
  匆匆洗臉,看著送上來的整齊菜色:白飯、味噌湯、醬菜跟烤魚,扉間說。同時心裡評估:要有多點正常的宇智波族人就好。
  「因為族長大人都習慣吃同樣菜色,重覆做就會熟練了。」鏡有禮貌的在擱下食盤後跪坐在下手:「今早火影大人也這麼誇,家姊如此回答。」
  看來大哥好歹還有記得去工作。
  扉間才欣慰的想著,就看到鏡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問:「怎麼了?」
  「火影大人跟老師您都在族長家,是怎麼了嗎?」鏡認真地問:「是不是因為族長大人帶回流落在外的族人,沒得到許可,火影大人生氣,跟老師您來問、問?」
  大哥要能對斑生氣我倒想見見。
  扉間盡量不顯異態地道:「我們,是因為昨晚接待火之國使者後,來斑這續攤喝酒。你們也都知道,大哥……火影跟你們族長交情匪淺,都是才回來,十天半個月沒見,敘敘。」
  「喔,原來如此。」鏡尚帶稚氣的表情顯然容易接受:「我跟姊姊還擔心呢。一早進門,好像聽到內房方向有斑大人哭聲--不過我們絆到石頭就沒有聲音。而且,族長大人應該不會哭吧?爸爸說,在泉奈大人死後,族長大人就沒再為誰流淚過。」
  哭是怎麼回事?
  難道自己將醒未醒之時,隱約聽到附近(現在看,應是自己睡著的客廳往內寢中間,兼具壁櫥、更衣室功用的小和室那裡)壓低的抽泣及悶聲的低呼,果真不是怪夢?所以腦中還迴盪著「斑、斑、斑」的?肯定是大哥不浪費時間(也許要稱贊他好歹有忍一天,到早上才做?),在兩個弟弟們都還睡著時去--
  鏡說,他清晨跟姊姊同來備膳打掃,聽到聲音先有後無,雖奇怪倒也不好查--族長大人很嚴謹,不准多走動的--直接到廚房去。煮開茶待燒飯時,才見到火影大人出現(當然讓他們姊弟有點不解),說今天的飯菜得多備幾份,後來在族長跟火影大人都用過後,族長往內寢、火影大人回去工作、託他們看自己起來再上飯。姊姊忙完就回家去,因此自己邊掃庭院邊看守。
  「老師您最近一定很忙。年前年後都見您在負責,火影大人出村時也都由您看顧,多吃點。」
  鏡很懂事,報告完就替自己斟茶補飯。扉間不免想:同是宇智波家,鏡真是另類的好孩子。
  *****    *****      *****
  就像現在,跟日斬、小春、團藏等六人一同湧來,開開心心喊「老師恭禧,師母好」的鏡,一點也不端架子,在團藏說「老師跟宇智波家小姐結婚,你要出頭了,鏡」時,還會說:「我會自己努力,跟同族堂姊沒關係。」
  考慮到宇智波還有這樣的人,或許可以稍微談談。
  當然不是像大哥那樣對斑溢美想像,而是,像自己跟泉奈那樣,較理性溝通吧。
  看著迎向鏡的方向,閉目微笑,似乎為鏡那番話加以贊計的泉奈側臉,扉間想。
~~~~~

 其實這次二代真的誤會~那個早上沒有~~(喔,其他時間當然很多--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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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我一刻光陰,把你看得真切」~~真是好美句子啊!

五、送上門來
  宇智波族長宅裡,眾人無言環坐。
  婚禮結束,是挺累的。
  而宇智波家的規則之一(應該說是「現任族長」規則),是:新嫁娘必須在儀式後再回娘家過三朝--將原先在夫家過的慣例打破。
  由於初代火影表示「全權尊重」,所以木葉的村民就看到如此有趣的情形。
  其實,這樣坐著,也不是第一次。
  *****    *****      *****
  使者待了幾天後就回去,年節也差不多將盡。
  而「斑大人家帶回新族人」的消息也不可能暪住。
  鏡跟他姊姊都還算孩子,很能聽話不多問。但下一戶輪值來的是年長婦人,很快就覺得不對。
  火核大約奇怪自己為什麼不主動相詢,因此親來辦公室請教:「火影大人、扉間大人,兩位可已知曉斑大人帶回我族一位流落在外的族人回來之事?」
  「啊,當然,哈哈。斑回來那天我就見到了,扉間也見到,是熟--呃,美人。」
  怕柱間口沒遮攔說出「熟人」一辭,扉間暗從身後擰了兄長一記。
  「美人嗎?」火核皺著眉,頗為不解:「事實上,斑大人到現在尚不許我們見那人,也沒說是哪戶的親友。目前輪值當班的人們在斑大人宅邸只能送物到客廳前,早中晚換班也都沒見過那人出來淨手或取食。兩位大人敢倒看過?」
  火核也是有頭腦的--自己原先是欣賞這點,但現在,卻要想法遮掩。
  「斑不讓你們見嗎?」柱間好奇地問:「難道這些天都由他一人照顧?也太辛苦,怪不得沒出門,我去看看。」
  「大哥,你還有些簽呈要看。關於村外南賀川疏導分流的事--」
  扉間開口就知道錯了。南賀川這辭出來,他就看到大哥開開心心拿起火影斗戴上:「好問題!南賀川的事,一定得跟斑討論討論。我這就去。」
  為了不要浪費時間,扉間還是將苦無借給兄長,然後留火核一道看公文。
  「火影大人,對我族斑大人的事,始終留心。」
  有火核及不久也來到的桃華協助,公文很快就完成。
  然後扉間就聽到火核很有感情地說:「能夠建立村子,也得感謝兩位大人有這交情。」
  --如果真只是「交情」,我就沒那麼頭痛。
  扉間沉默地將文件一一疊好,沒有回答。
  深知火核也是寡言型,會提開頭,必有目的。扉間等著續話。
  終於,火核開口:「其實,斑大人,好像有意找扉間大人您談話。不是火影大人,是扉間大人您。」
  難怪火核會斟酌該不該開口。
  扉間自知,從建村以來,不論是當年曾在戰場上見過或聽過兩族爭鬥的人、外族搬進來的新住民,幾乎差不多知曉內情的人,都看得出自己跟斑不對盤,全仗著大哥在中間調和。而火核身為宇智波族之人,對這情況更清楚。
  宇智波泉奈、斑最後一位親弟弟,因自己那斬重創不治,獻出眼睛後死去。
  聽說,宇智波族即使自家兄弟交換眼睛,也未必能互用。而斑是惟一跟同樣開了萬花筒的泉奈交換眼睛後,升到沒人達到的永恆萬花筒領域。
  取得自己弟弟的眼睛,所以穢土出來的泉奈也沒有眼睛。
  能將穢土的泉奈安植眼睛嗎?
  發現自己在思考這問題,扉間連忙收回神:「是嗎?」
  「其實是族長要我來傳話。」火核道:「族長似乎很照顧那位族人,這幾日也都沒出門。您跟火影大人都見過那位嗎?能否問,我該呼那位是兄弟還是姊妹?」
  這問題一次就到最難--扉間發現:宇智波族實在是難纏,就連看似最好講話的火核也難談。
  「還是由你們族長說,比較不踰矩吧。」扉間用個轉折帶過。
  泉奈的身份究竟是否要公開?穢土轉生是新開發的術,除了自己跟研究班的人,知道的尚不多。而且這回泉奈的轉生,也只有猿飛知情。他上回在街上碰到自己(就是被大哥拋下自己在宇智波家,害自己不得不在鏡好奇中吃完早餐就匆忙離開)時,有意地提出了些看法。
  若照那作法,泉奈的身份,還必須得到斑同意。
  火核對自己一再強調「尊重斑」這點顯得有些過度詫異但多少高興:「既然如此,扉間大人,我們可否前往敝族?」
  斑絕不可能講出這種謙辭。
  再度發現宇智波家人形形色色中,扉間同意地起身。
  飛雷神被大哥拿走,他必須跟火核一道邁步前往宇智波族地。
  在大街上,看到人來人往的活力(火之國使者帶來大名賜物也再度鞏固人們對村子的信心),扉間對當初兄長堅持和平的原則,多少還是同意;看看火核也很有些人緣地跟某些店家招呼,扉間想,或許也該聽兄長的話--只要他不老是歌頌「斑是最溫柔、感情深、愛護族人的人」這種自己聽不下的話,其他倒能討論。
  重回族地,由火核帶著走往斑的房子,才踏進院門,他們就聽到柱間急急忙忙的聲音:「斑,你聽我說。」
  「照你說的『尊重』我可做了、也叫火核去請了,他還能有什麼……」
  「斑大人。」
  火核飛步搶到廊下,躬身行禮:「是我來得晚。」
  「斑,是你住比較遠啊。」柱間在旁圓場地道:「扉間又將飛雷神借我,他們總不會在村子裡還用忍術飛簷走壁嚇到民眾,只能慢慢走。」
  兄長聲音漸漸變小中,扉間看到宇智波斑單露出的左眼狠瞪著兄長,將那和事佬態度逼下去。
  還是不太好。他可受不了大哥那種體諒過頭反而沒骨氣的模樣--明明對其他事都能一板一眼。
  火核心思細膩(也是宇智波族的優點),開口說:「斑大人,您交代的卷軸整理我還沒做完,先告退。」
  「好,謝謝。」
  聽到斑如此客氣的回話,扉間挑起眉。斜眼看兄長似乎渾然不覺,彷彿早習慣這樣的斑。
  在火核很快退往庭院另一端書庫方向,斑冷目扉間,一語不發往後廊走。
  柱間匆匆拎起外院廊下擱的鞋子,示意扉間照做。
  要去哪裡?
  將脫下的鞋子提起,扉間隨著兄長往後方走。
  這大宅的後院對著另一片林子。
  和大宅前院的林子是沿路而生,錯落在各家門戶附近不同,這後院對著的林子直通往後邊山區。
  記得宇智波族的南賀神社就在山坡之上,但那該是禁外族人靠近的。
  扉間心裡疑惑,但立刻明白:他們不需要到山上,因為在後院門之外,介於林子和後院外門間,有個小小的涼亭。
  宇智波泉奈人就在那,像是散散心地坐著吹風。聽到後門撥動聲而將臉轉過來:「哥哥?」
  「嗯,讓你久等了。」
  斑這語氣讓扉間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這也太溫柔了吧!
  斜眼看兄長一臉習慣的表情(還跟著一起微笑),扉間有點頭痛。
  而泉奈似乎出於本能地發現他:「哥,還有誰來?」
  「要坦白交代的人。」
  聽到斑這說法,扉間沉下眉,看向一旁,大哥卻也兩不相袒地道:「斑,你同意讓扉間說明白的。」
  還沒聽斑回應--扉間也還沒向大哥問為什麼得聽他們的?--泉奈就警戒地問:「哥,為什麼他們還來?我們的族人呢?」
  「欸,事實上--」
  在兄長開口時,扉間就知不妙,還來不及阻止,就聽兄長說到「如今不單是兩族和平狀態,很多族都已加入村子」。同時,他看到熟悉的對手臉上慢慢浮出的憤怒表情(若他的眼睛還在,此刻怕就轉成萬花筒狀態了):「哥,你容許這傢伙在胡說八道?」
  嘿,你也有今天?不會比大哥喝阻我時難為吧?
  扉間正想著,就聽到令自己頭痛的事:「那事晚點說。現在我比較擔心你的身子。總得想辦法弄清楚,這孩子該怎麼辦,是真的嗎?若是真的,該怎麼生下?」
  「孩子當然是真的!施術前就有的。我自然會讓他生下來。」
  扉間忍不住插口,就看到兄長跟斑的眼神都盯上自己。不同於斑是狠目銳利,兄長是既驚又奇又不斷地轉向斑看他心態,然後溜回看自己,似乎是想問「怎麼來的」卻不便出口。
  「想得美!」
  他們應該都記得,彼此是忍者的身份。
  泉奈反手就翻出苦無的動作極快,但更大的關鍵在於他們所處的亭子狹小,桌、椅、人各自穿插下,沒有任何能施展中,扉間就看到苦無往那肚子刺去。
  --那是惟一非穢土的部位!
  窄到不可能施飛雷神的位置,前方又橫亙著桌子(這和自己不願跟宇智波家人站近有關),扉間心中只閃過「不能失信」的念頭,但瞬間動不了--
  不,是因為有兩人更快的動了。
  「泉奈!」/「請,停手。」
  斑會直接用自己的手插向泉奈腹前抓住苦無是扉間能預料的,但他沒料到兄長會瞬間爆發出那強大的查克拉。
  在大批人馬攻防的戰場上時,這種力量不會輕易施展,只有那次對施出永恆萬花筒的斑,扉間才發現兄長幾乎無止境力量瞬間實體化的巨烈。
  因此,那股強大的力量,即使是搭著這麼溫和有禮的話,也還是讓泉奈的手臂暫時一挫,就這一挫,讓斑即時截住。
  泉奈雖然一直知道柱間力量比自家兄長還強(畢竟是哥哥童年時就承認過),但他確實沒經過這種幾乎籠罩全場的力量震撼。
  但聞到自己苦無被緊握後,風中出現的血腥味,泉奈的震異就轉化成擔心:「哥,你放手!」
  「你先放手。」
  斑的話,不容置疑。
  泉奈先鬆了手,才想去握住正滴下血的手腕,但被另一人搶過去:「小心。」
  自然會如此。
  扉間不必想也能確定兄長迅速施出醫療用的查克拉替斑治好只是被苦無割出縫的手掌。
  那段空檔,扉間接手苦無,邊將血擦淨邊打量著正專心將頭傾向斑方向的泉奈。
  剛才那個瞬間若沒攔住,不就正傷到泉奈最後的重創處嗎?那由自己留下的傷痕,砍入有多深,自己是最清楚的--除了自己外,另一個必然是斑。
  扉間幾乎能想像(雖然他覺得這只是「合理評估」),斑曾像那晚看到一樣地跪在泉奈鋪蓋旁,抓著滿是血的手,拚命想治傷的感覺--沒有大哥那種治療力,是沒可能的。當時的一斬,幾乎比得過武士們切腹所劃破的內臟。
  大約有重疊到的記憶吧!扉間看到,就如同自家大哥只顧著斑的手一樣,斑也牢牢看著泉奈,全神貫注,就怕他又翻出什麼東西。
  「斑大人!」
  打破這狀態的是火核--此刻他出現在後門,望著亭內:「怎麼回事?」
  畢竟還是宇智波族的,可沒問自己跟兄長怎麼了。明明自己站在最靠亭外,還正好能擋住泉奈。
  「沒事沒事。」
  收回查克拉,也順便抑住之前過度爆發出的力道,柱間再度笑起的聲音,讓氣氛緩和下來:「只是,嗯,斑不知怎麼向這位新人解釋我的醫療術,只好示範一下。」
  這解釋實在漏洞百出,但火核也不能不接受--因為斑搖搖頭,示意離開。
  儘管對剛才突來、使前院理書的自己都覺得強大的查克拉出現過,但現在顯然沒事,族長也做了指示,火核仍守令,低下頭離去。
  「斑,這……」
  柱間還沒開口,就被嚴謹的聲音打斷:「泉奈,你該記得你答應聽那混蛋解釋的事。」
  那混蛋?
  扉間思忖,大約是指自己。因為大哥是被叫笨蛋。
  泉奈微微低下頭說「對不起」的樣子讓扉間感到挺新鮮。從沒看過敵人這麼表現的情緒。
  儘管對外敵不留情,但宇智波家,對上心的人倒是絕對的好。
  --難怪大哥從小就努力贏取斑的心。
  發現自己會得出這不可思議的結論,扉間連忙甩甩頭想撇清。
  然後就聽到大哥聲音:「扉間,你是該說清楚,連我都不太明白。你該好好解釋這孩子了。」
  被誤會了。
  扉間有點無奈,停下搖頭,正要開口,又有點尷尬:「這,大哥,我先單獨說明,成不成?」
  「沒必要!」斑立刻否決是在自己意料中,但大哥幫腔地勸:「斑,也許他們兩比較好講話。我的意思是,事情發生時,我們又不在現場,有些事還得單獨說說。」
  大哥再誤會下去,就難怪斑將之命為笨蛋!
  扉間忍受著斑不快的掃眼,幸好泉奈像是下定決心地道:「哥哥你先離開無妨,我答應過你的會做到。我身上也沒別的東西了。」
  對,斑是擔心泉奈再度跟自己對峙的情況吧!
  終於,斑忍住話,又看了泉奈一眼,大步進屋子方向走。
  「欸,我順便去煮茶,這外頭風大。」
  聽兄長用這理由就跟著斑離開,扉間只能苦笑。
  不過清靜了倒好。
  這裡除了靠後門的小徑及沿著後牆的一小範圍院子及兩人所處的亭身,以外都是樹林了。中間只有條曲折石道直往可接神社的小路,再加上後門處現在有斑兩人去守著,也不會再像剛才那般被火核闖入。
  待人離去,扉間深吸口氣,隔著桌,在泉奈對面坐下。 
=====
  其實,我一直覺得萌點是柱斑,而且原先的鳴佐都被後來祖輩愛(喂)蓋過了~
 但為什麼紀錄時覺得這一對比較難直接下筆呢??大約AB讓他們太有悲歡離合吧!
 所以,還是透過旁人來述較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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