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道沖
  旁聽小花跟三叔談話正不耐煩,我有點想下樹的衝動。只是我還不清楚現在下樹會不會有問題,只能再忍忍。
  而小花跟三叔此時也暫時不論,同走上山路。看樣子,要朝老家墳頭的木人樁處去。
  等等,我剛才聽過他們用什麼「固魂」來走山路,所以,其實這裡也沒什麼陣法?而聽來,我也有「麒麟」護體,那我幹嘛不下去參一腳?既然小花都對三叔說我去「陣法中心」,這時出來也無妨吧?
  這一想,我就打算下樹,卻聽到三叔罵了聲:「糟!陣動!」
  小花也像注意到了,輕哏出聲,兩人就加速衝過我能看到的小徑,往祖墳那去。
  木人嗎?
  我被降低兩層樹幹後,只能看到大概,現在要想看清全貌,就得再重新攀高上樹。
  等我看清楚他們兩個搞什麼來著。
  我按住旁邊樹幹(這回有稍微先看清楚樹上有沒藤蔓),小心站好。樹層與樹層的枝幹間距離不遠,我稍微偏身,用手勾住頭頂的那片枝幹,打算踩穩便站上去,便兩手一正一反地扣著,同時將頭往上揚起找位置。
  一抬頭我就愣住。
  原先被小花拉著跳下的那層枝幹(我只要稍微墊腳就能探身摸到向下生的樹葉)上,蹲著一個人。
  而那人正用一雙在眼裡也能清楚看到深沉幽光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我。
  「你,你……」
  我氣都打不上一處來,也不知道這人幾時上樹的,瞬間腦中思緒紛雜,惟一能歸結的是這人應該是人,因為我已經配著安神符,在加上「麒麟」護體,若是神氣冷定,不多行動,則靜坐時,低等的動物靈尚且看不到我,人魂類的靈體也不可能被我影響。
  那人冷眼盯著我片刻,才說出一句:「麒麟在你身上。」
  不是問句,是陳述句。
  他怎麼知道麒麟?
  我正愣著,那人卻探身向下,手一拉就扯住我衣領,整個地將我往上提。
  天!這傢伙明明看來還挺清瘦,怎麼力氣這麼大?
  我瞬間想到就是掙扎,手也來不及抓樹幹,就往那人手上推去,但那人一側身就扭過我的推扯,同時在我努力想掰開他的手腕時順勢借樹幹一繞,就閃下一層,離我更近,不用費勁,我就感受到他逼臨的呼吸。
  「小花!」
  再不叫人就來不及。明知安神符必須兼以冷靜沉著,但我沒見過這樣莫名其妙動手的傢伙。
  幾乎就在同時,我身邊有個人影閃上。
  「撤!」
  小花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同時他揚起微成鶴嘴式的手掌,往那人頸後戳去。
  小花速度跟勁道都比我快極多,那人不得不偏開頭,而同時,小花朝抓著我領口的手腕突刺,我領口的抓勁登時鬆開,還沒來得及把握時差抓好樹幹,人已向後一倒--好在之前站的樹幹離地已不到兩公尺,我反射地亂扯甩拉,抓斷幾枝小的樹幹,好歹還算正正地跌在泥地上。雖然屁股瞬間劇痛,還在能忍受的階段。勉力往上去看時,小花正跟那人激烈交手。
  那人似乎身手又更強些,小花沒兩下就被他捏住頸項,我正要找空幫忙,卻聽到那人「噫」了聲,同時小花猛地縮身,腳蹬向對方腰腹。那人驀地放開手,小花也借那一蹬落空的姿勢,抱身後空翻動,落在我身前。
  「小花,你沒事?」
  我忙要去扶,那人卻冷聲道:「無依孤魂,速歸天池!」同時,將手中一個東西揚起。
  咦,等等,那東西,不是麒珠?
  我一呆,顧不得扶小花,伸手一摸--斜揹的背包被拉開,裡頭用竹簡包著的「麒麟」整個不在。
  「你!」
  我忙再抬頭看,卻見小花像是要閃什麼地往我身邊一避,也沒想就習慣地站到前方,同時,一片紅光猛然落下。
  要躲嗎?
  來不及思考小花剛才的動作是不是叫我同時避,但現在閃也來不及,我呆在原地,卻見紅光在我眼前瞬過,又恢復沉靜夜色。
  剛才有發生什麼事嗎?
  我想問,正要向那傢伙喊話,站在樹端的那人已淡然地看向我們:「長弓搭、靈起降、動玄機、問來君。」
  沒聽懂。
  「牛角刀、安世魂、會親友、待來人。」
  小花居然就跟那人不文不白地應答起來,我真格地愣住。
  我們是活在廿一世紀,沒錯吧?
  茫然地看著高在樹上的那人在聽了小花回話後淡淡點頭,然後晃了幾晃,就落到地下。
  怎麼這年頭還那麼多人練功?
  我望著眼前的人,之前從下往上看時被陰影遮住臉,後來又扯又拉也沒能細看,現在發現,雖然穿了件連帽衫蓋住小半邊臉,不過這傢伙打量起來,確實夠格去當演戲的。如果不是他臉上冷淡的表情會讓人有點想保持距離、加上現在在場的都是爺兒們的話,很有可能會被人主動搭話問「小哥,哪裡人」之類的。
  那人淡淡掃過我一眼,就落向小花身上,掌中還托著那枚麒珠。也不知他怎麼弄的,麒珠在他掌中仍耀著紅光。
  小花像被閃到似地,微微後退到我身旁,那人又衡過幾眼,才點點頭,將麒珠遞過來給我:「看好。」
  「咦?」
  我沒搞懂,還是將東西接過。
  珠一落入我手中就恢復正常樣子,沒見紅光。
  為什麼這人能讓我家的麒麟展現平常都沒有的樣子?
  我有種被打擊的感覺,心說,大概跟小花輕易被眼前人甩下樹的感覺一樣吧!
  「我可不同。」
  小花像是了解我想法地突然冒出了這句話:「我還認得他。」
  「咦?」
  我沒料到小花說這話,抓著麒珠,暫時不發話。
  「不過,我倒沒想過,他們還在執法。」
  「執法?」
  我更不明白。
  「走遍各地,除邪安民,以有餘補不足,乃代天之道也。」小花淡淡的笑笑,不卑不亢地略略致意:「既然都報名是張家人,不知是哪一方使者?」
  「咦?他是張家?你是指天師正道本家的張家嗎?」
  我忙問。
  那人還沒理我們的問答,我就聽到有人大喊的聲音:「你們這些小子還有空聊是非,快跑!」
  啊!還忘了有三叔哪!
  我順著來聲去看,只見三叔從通往祖墳的小徑跑上來,後頭--
  什麼也沒有啊!
  我正納悶,想問小花,卻見小花也罕有地微現懼意,同時手慢慢攥拳,似乎全力提防。
  再轉頭看那小哥,他臉上又不同,完全波瀾不驚,只是手已往頸後按去。
  這時他側過身,我才留意到他背後背著一把看來極古老的刀,鞘身暗沉,卻隱隱泛著靈光,上面有金銀絲線繡成的古篆字。
  TND你們是怎麼回事?小爺什麼也沒看到啊!
  我簡直想發火,聽到那小哥沉聲一句:「上血。」
  啊?
  還沒聽懂,我就被小花拉起手,直接送到那人臉前。
  喂!你們當小爺是什麼?墨汁罐?
  還沒罵出口,我就覺得肘前一痛,那人毫不客氣地用背後翻上的古刀(近看還是黑金色)往我左肘一劃,血爆出時,我看到那人更快地沾血於刀,凌空書符。
  明明每一字都寫在虛空中,卻又像能反抗地心引力地在虛空裡凝血成符。
  凝血成符、書靈虛空,按爺爺說的紀錄裡,那是絕高段的修為才能做到的,這小哥看來也沒比我大多少,怎麼就有這功力?
  我想著也忘了痛,就看到眼前血符一成形,猛地往三叔身後飛去。
  符還沒飛到,三叔身上卻驀地像是有微光閃過,人忽地就消失。
  「三叔!」
  我第一時間大叫,才要跨步卻一陣頭暈,突然失血身體畢竟還沒法習慣,一時眼黑,只覺得被什麼力量猛地抓住!
  再一閃眼,看到是小花。在那人擋前書符同時,小花正用我的衣袖直接按住創口止血;在極近的距離,看得出他滿臉關切,似乎怕我不成的樣子。
  嘖,小爺沒這麼弱!下回輪你輸血就是!
  不過那個憑空書符的人怎麼能這麼強?
  我有點佩服,但下秒更是擔心。
  三叔是怎麼回事?
  這麼想,我往前看,血符已撞上三叔先前消失的後方,像是迎上什麼似的,出現一片血網。
  不算憑空出現,倒像是借那符的血染,將虛網逐步地染出一格一格的原樣。
  「果然是這東西。」
  我耳裡聽著小花喟然的聲音,眼睛望向前頭那個持刀冷靜的背影。
  「什、什麼?」
  勉強半天,我才記得說話。
  「雖然很俗氣,看這網大約也是仿古法打造後的轉型型態--它全名大約是:吸魂奪魄煉命大法。」
  小花說著時,前方人微微回頭,看向小花一眼,彷彿對他明白這陣法有所嘉許。
  小爺怎麼全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再說,如果是吸魂奪魄,那……
  「三叔!快救三叔!」
  我突然想通爺爺的魂為什麼召不回來,忍不住掙開小花,大喊:「還有爺爺啊!我得立刻寫喚神符,讓讓。」
  才想越過那個穿連帽衣的傢伙,卻被他手一攔擋住,推也不動。
  搞什麼!這些看來都比我還瘦些的全都有怪力!
  「這陣法沒被煉成。」
  那小哥冷靜地說。
  「也就是說,還有得救。」
  小花跟上我,在後頭扯扯我衣角,說。
  我被他們前後阻止,稍微記起純靠衝動不能解決問題,三叔必定是在陣中央引動什麼才出現這片網,最直接俐落的方式,是搞清陣眼所在,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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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緊寫完拚傳世,期待上京寄書去(喂)

8.道常無為
想通這一切,我雖然稍微安心,但又覺得更得找出問題所在。
「這陣法是怎麼回事?」
我邊努力靠著毅力壓著手臂止定,邊問:「陣眼在哪?佈陣的又是誰?」
「問的好,但這已經確定是自成之陣的話,顯然,佈置者不一定會留在這。」
小花對著那片漸漸往後退的血網說。
也許剛劫了三叔,所以那片網暫時退開。
「那怎麼辦?」我納悶了!
「直接以餌,引出驅動陣法的主力。才有機會破陣。」
「餌?」
我輪流看著小花跟另個沉默的傢伙片刻,問:「這是幹嘛?」
「顯然,吳小爺您比較適合做餌。」
小花拍拍我:「這片陣法既然是吸魂奪魄練命大法,它自然要尋找適合自己靈力度的魂。如果您的堂哥及五爺爺都被取走部分魂,加上它又是建在貴家祖墳,顯然,它對於屬於吳家血脈的魂最有反應。」
這算什麼?
我白瞪兩眼,又看向另個姓張的,他居然很同意地抱著手在另一側。刀翻回後背,一語不發。
被抓的是我爺爺、三叔、堂哥,顯然我也不得不去。
可是……
咬牙抓著小花,說:「我可是我爹的獨苗,要出事,看我二叔怎麼說!」
「放心放心,您有麒麟跟安神符,有這兩種東西還能出事,我可沒見過。」
小花敷衍的感覺很像我某個數面之交的朋友,我現在也無奈,只好將自己再理一理,才問:「那我要幹嘛?」
「這個陣既然還會因而求運作,表示它還沒集齊所需的三魂七魄。」
小花說:「所以,只要你有符合它修練之人的魂魄需求,當你入陣,到能誘發陣式的地,它必定會動。」
這聽來一點也不保險。
雖然我身上三門都貼了保護用的定神符,但也不代表出事時有得罩。大約麒麟可用,可麒麟--
突然我記起來!這個悶不吭聲的傢伙拿走我的麒麟還沒還!他只將麒珠還我,麟毫可還沒還。
而那是實用物!
這一想,我就看向那人,卻看到他沒理我們,拿著我家的麟毫,毫不客氣地沾著刀上餘血,在眼前的樹幹上畫著我沒見過的符文。
「真的要去?」
我又問小花,他很快地拍拍我:「不用擔心,看三叔剛才樣子,應該是在陣中誤碰什麼才有問題!而且他還有機會跑到這,你應該能跑得更快。」
這算什麼推論?
我看他們的樣子,只等著我去探路,有點氣惱。但這個新冒出來的人我不認識、小花又才回國,除了這幾天聊聊,似乎還沒混到算熟,加上麒麟是我家,只好我去。
「小心囉!」
在我邁向小徑時,還聽到小花不輕不重地問候。
下回由你先頂。
嘀咕著,我仍踏向三叔剛跑來的路。
遠遠看過去,祖墳那裡的木人陣其實就像特殊風格的路燈,熒著惑光,跟一個安排在小山間的小公園溜冰場看來也差不多。
剛才三叔是發現什麼會讓陣法啟動?
漸近祖墳,我才奇怪:我家祖墳長這副德行?
由於現在還有我爺爺跟我爹那兩輩在,說真的,最早來老家,還是十多年前,我們有個家族大聚會時我有來住過幾天;之後就只有上中學那一年來拜過一次,那個年紀的小孩只顧著玩,也沒人會去記憶,因此當我在夜裡再看到祖墳時,我覺得有些奇怪。
記得爺爺說過,我家的祖墳,是普通的守山式,風水強化性普通,倒是敦勵修行為主。這也是小花估量過的。不過小花後來似乎意有所指地說這裡有個別名。
是什麼呢?
探勘著,漸漸近了。我都能看清那些木人簡單半呆但隱約有五官的塑像,同時看到像是魂光的物體在上頭盤旋。
就算有修練者的靈魂會中了陰八陣而誤入陣法,總該有個「勾引」他們往陣中趨歸,否則,會像一般人陷在八陣圖一樣,壓根兒在外圍走不停而已。
那會是什麼給了人魂方向,讓他們被引過去?
思索著,我已來到祖墳墓碑前,就著天光看上頭刻著「歷代吳顯考公媽之位」云云的字眼,落款還是前清的年代篆字。
看來還是很正常。
那個憑空冒出來的小哥好像說過,這什麼陣並沒練出--嗯,是有個有點俗的名字。
話說小花能知道這陣也挺奇怪,似乎他沒有不知道的事,究竟他去外國唸什麼科?
在祖墳頭繞了兩圈,木人跟魂光各自搖動飄流,我實在找不出問題,連那張追過三叔的網都不知到哪去,現在我還得想辦法找出陣眼,才能引出被破陣的主陣物。
哪來的東西啊!
我試著在原地踏了幾步,咳了幾聲,甚至還伸手迅速摸幾下木人,一切仍都平淡地自主運作,沒有啥問題。
究竟三叔怎麼引出那張網的。
我立在祖墳斜前方的空地,思索還有三叔可能在這碰觸什麼,忽然聽到手機隱約震動。
拿出手機來一看,居然是小花!他沒事打來幹嘛?
沒好氣地拿起手機接通喊上「喂」,小花的聲音從像是個密閉空間傳來樣,隱約著回音聲,說:「吳邪,你還沒動陣吧?」
「還陣動咧!根本什麼都沒!」
我說:「你們至少講明白,我要找什麼吧!」
「居然你沒找到,也真稀奇,照說很好找。」小花笑笑的聲音很自在:「聽說是塊金屬牌,你看哪有反光,跟著找。」
「聽誰說啊?」
我邊說邊就隨意地將手機拿遠,就著螢幕閃爍的接通光線亂照,沒兩圈居然真有個地方閃出反光。
「還真有!」
脫口而出的時候,我聽到手機裡小花像在喊什麼,不過我正將手機直直拿著往前照,倒沒聽清楚,只喊:「我去看看。你們那邊準備好比較重要。」
「還有路要趕!」
小花最後一句喊得聲音高了點,被機器傳出的干擾裡,我只隱約聽到這一句。
有什麼路要趕?這點小路我一下就走到,憑你們兩個突然出現又爬上爬下技巧,大約都像猴子一樣可以隨時出現吧?
不好意思直接用動物吐槽,我暫時將手機當手電筒沿著反光過去,果然,在祖墳外圍的草叢裡,有塊小小的,像是美國大軍會掛的軍牌。這種軍用風挺流行的,近年不少自助旅行者也會掛著耍帥,我就有個大學同學喜歡搞這些玩意兒,不過他上頭刻自己跟女友的名字,挺可悲的。
順手將那東西拎起來,我發現那塊鋼製品上刻著字。
02200059。
這什麼?隊伍編號嗎?
我思索著,卻聽到有人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出現。
等等,不是耳邊,是腦內!
--活下去、再努力活下去!--
--絕不死在這裡,我必須活下去!--
像是我中學時愛跟老癢混著去看的間諜片或戰爭片裡常見的台辭,但那台辭就響在這裡。
我慌忙左右看去,陡然地發現,我不在祖墳旁。
而我背後居然出現無數個不知什麼樣的人影。
「要活下去、回家去、無論如何、還我生命。」
反覆著不斷的話,突然,我想通了!
三叔他看到的就是這個!這就是陣眼!
定神符畢竟有用,我迅速鎮定下來,立刻想通時,卻看到那些人影逐步向我靠上。
等等,我應該有定神符在,那些東西是什麼--能看到我?
或許只是陣法運作?不急不慌。
我深深吐氣,安定著自己。
但那些人影越來越近,而腦中響的聲音越來越大。
要跑吧!可是路往哪?
正當我急地連呼吸都打算憋住--病急亂投醫也成--的狀態時,手中握的手機突然又震動起來。
嗯,我剛才有按過?
小心地將手機拿向耳邊,我努力估量著在我眼前似近不近的人影,小小聲地說:「喂。」
「擲麒珠。」有個簡潔的聲音下令。
呃?麒珠?
我想起拿回就塞入口袋的那東西,伸手一掏--
瞬間的紅光爆出,天地都像染上赤焰似的,感覺一股灼燙,的比閃光彈還厲害,我一時拿不住那熱度,將它往那群人影一丟。
似乎有這感覺而使我猛力瞇眼,但突然,又感到無光的清涼。
一睜眼,我人仍在祖墳前,木人陣也一動不動,只是原先飄動的魂光都不在。
「跑!」
又是一喝,力道像能從手機震動。
這回我立刻領悟,身體本能地轉,就往剛才來時小徑衝上去。
不過,我幹嘛跑啊?沒東西啊!
這一想我就往回去看,一看就忘了跑,腳跟腳卡在一塊,撞在樹上。
照說我該看到木人的,怎麼卻看到一堆像耶穌般掛在木架上的人?
而且--
「爺爺!三叔?」
我脫口而出,當下又想回身。
「來!」
手腕突然被人緊扯,我被整個一拉,跌在地上,摔個青腫。
「靠!你幹啥……」
疼得往上看時,我正看到個身影飛過我頭頂,躍向祖墳區。
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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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一堆老漫都有新版延伸畫啊~~

S.S.因此復活,BJ更美型到令人流涎啊~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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