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特發篇

   一、勿忘我(紫草科。源於德文Vergissmeinnicht。又名相思草、紫草、蠍子草、星辰花等。學名Myosotis Scorpioides,Myosotis由希臘語的myon (「鼷鼠」)和otas (「耳」)二字結合而來的,此為它的葉片形狀長得像鼷鼠之耳而得名;scorpioides則為「蠍尾狀、捲曲狀」之意,這是因為其花序於未展開前如蠍子的尾巴。)
  花語:永恆的愛、友誼萬歲(延伸:請珍惜身邊的幸福)。

  「好,要乖乖聽爺爺跟二叔公的話,按時寫作業,回去爸爸要檢查的。嗯,好。」
  看吳邪對著手中平板電腦跟吳靈視訊通話交代一堆,有點像王胖子笑過的「全然老媽子化,比胖爺我照顧小哥時還嚴重」。
  不過按吳邪現在身份這麼做,可比之前合理多了!
  「好了,說好這次要讓他們獨立自主,不再聯絡囉。」
  當我切斷網路時,吳邪像要張口抗議,我加強地補上一句。
  當然這話有點牽強,日曦已經送往瑞士修菁英學程,算半個小大人,練練獨立還說得過去,但吳靈卻是還沒滿十歲的孩子。
  可是,如今是我們終於能夠平安的放下一切,單獨出門,自然我也想輕快些。
  我是挺感慨地,不過我習慣不說。吳邪有一陣子(按他說是「比胖子被逼減肥還苦逼)也曾經不愛說話,只埋著頭想解開套牢九門的「張家、汪藏海、終極」之謎。那時我們幾乎數月甚至大半年才能見上--照我看,比得過林黛玉「煎心日日復年年」了!--而見上面時,他不是要討論我們彼此有的線索,就是要跟我分頭辦事,各自進行手邊的工作,將資訊集結,設法對付糾葛數代的問勢力。
  那時,就算再企求,也沒法緊緊的擁抱,只能在他累到留宿休息時,在枕旁輕輕撫過他瘦黑冒渣的臉。
  而後終於,結束了。
  在這結束後,我們還是在一起。
  如同他許諾過的,對張小哥,他只是要完成義約;而完成後,他還是屬於我今生的陪伴。
  「北京瑞恩一羅恰德拍賣有限公司」是我轉型家族企業的一個對外窗口,我家本來就是上得檯面的商人,因此幾年下來,靠著我家倉庫及陪著吳邪處理事件中,開發地支線很廣,經營倒也順順當當。
  這會,是幾年前初次來土耳其時--那次因為日曦還小,純帶著出門增見識,而剛復員不久的胖子又嚷他悶久了非要跟不可,結果雖然沒讓姓張的搭著來「照明」(他那時還在就醫中,幸好還有香港的同族照顧他,不然吳邪八成不肯出門--真讓我有時很有氣!)卻也招出其他事情,搞得天翻地覆,幸虧這裡比國內來說,除幾個大城外更加地廣人稀,出事點離人煙遠得很。也許王胖子真是物極必反的象徵,惹禍歸惹禍,最終倒讓我跟這國裡有名的寶石大王之一牽上線(雖然原先是秀秀想搭此外交風的),成了公私均有來往的朋友。
  此次能來,是他終於要再婚,對象是那年我們扯入的事件中,有數面之緣的優秀女性,記得她是英國人,肯嫁到這裡,也需要勇氣吧。
  至少,我和吳邪當初要下定決心守著彼此時,得要勇氣的。
  「……所以,我就說,我剛才的聯絡不是有意的,你要耍自閉多久?」
  吳邪微惱似的聲音傳入時,我注意到是我的沉思讓他擔心。
  明明都已經不惑之年,我卻覺得有時我們比年輕時還更小心翼翼、還更努力想了解對方的心情。
  有時和平日子過多了,人反而會想些有的沒的!這點,我再清楚不過,因為我也曾有過多愁善感的日子。
  這次,問題在吳邪在今年值得慶祝的「整生日」夜裡發生。
  約是喝多酒,在席散歸家後,吳邪半像對自己生氣半像想對我坦誠地說,他到今天最懊悔最無法合理說服自己的,是在決定展開「對抗隱藏勢力」這件大事後(那也是他後來所謂表面安寧的最後一天),「强迫自己(在當時)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
  儘管他早在之前,就和我全盤透露了自己想法的表面--是的,只是表面,他並不是不信任我,他只是强迫自己(在當時)不相信任何人--而那一天是一切的開端。
  其實,我覺得吳邪這麼做,是在面對暗中勢力必要的措施。如同我們爺爺輩們會表面上各守南北,沒怎麼特別來往、我親生父親跟他三叔必須輪流扮演同個角色,以便將他和他父母這一支「當時沒涉水」的蒙在鼓中。
  「可是我明明該信任你的。」吳邪那天在我努力將他安置回枕上時(我好像常這麼做。現在想來,他當時回憶的「最後一晚」,我也是半說明他疑難後哄睡他,安頓他睡才去辦事的),他仍久違的哭著,向我喃喃吐真言地說:「你知道嗎小花,在那晚我們分開後,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這--那時讓我覺得--『最後一次』和你的見面!然後我就很懊悔地想,為什麼我要強迫自己不信任任何人?」
  「好好好,我也曾經沒去救被蛇咬的你,兩個扯平,好嗎?」我得哄著他。
  「那不一樣!」
  吳邪拉著我為了慶他生日訂製的新西裝:「那時候,我們只是,只是才重新遇上的青、呃,童年玩伴。可是後來那次,我們已經,已經,但我為什麼還是不敢信呢?」
  「其實我爺爺也守著很多秘密,到臨終才告訴我。」我拍著他,說:「因為知道一件事後,你就得背負它。所以,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呃,那,那你現在,知道了?不,我是......」
  被酒泡住後的吳邪終於睡沉。
  而在他醒後,就很糾結,糾結到連我都覺得這糾結不對勁。
  幸虧穆斯塔伐(也是這次邀請我們的董事)寄來婚禮邀請,我想,是該帶他出門透氣。
  從那次酒後,吳邪變得很不尋常的妥協。也許因為吳邪也經歷了許多,儘管,我守著他、王胖子幫著他、秀秀站在他這一方,但他還是做過許多事。
  因此我明白,他也會像我當初一樣,小心地想呵護著彼此珍視的心情。
  只是,想得太多時,那份心情反而會雜亂。
  至少我當年就有這種認知,因此我會想立定腳跟後就努力爭取想要的人。
  但吳邪的起步晚得多,之後的遭遇又因比起我來訓練不足而相對地更加驚險,因此,在他開始思索、想著和我對等的回饋時,他反而會更小心、更猶豫、害怕似地珍惜被愛--卻又像恐懼、似乎因為自責過去託我做的事都沒有考慮過我的立場,而今天對自己能得到照拂覺得更沒立場。
  我當然不否認,當初他將一切都砸下的決絕,令我有點頭痛兼心疼。
  但我並沒有因此心冷。
  在他有困難就來找我、有疑惑就來問我、有需要就來求我時,我,是他一切信賴跟倚靠。
  也許吳邪憂慮的是「久病床前無孝子」的問題,但在我看來,只是人與人互相的關係。
  我也得到過很多,是他不曉得的事。
  誠實地,我還是挺喜歡反過來由他配合、聽從我的。只是,我更喜歡像我們最初剛好上時,他坦然接受我指點的態度、信賴我的經驗,而不要像現在謹慎衡量一切舉動的結果。
  不單我這麼覺得,外人也有感覺。
  就像這次出國,秀秀跟王胖子都來機場相送,我被王胖子拉去(當時吳邪跟王胖子交代完照顧張小哥事宜後去了洗手間),聽他說:「我說花小爺,我就不多話了!你瞧我那天真兄弟現在都快樂不起來,跟小哥可沒關係了!你自己得設法。家庭不和諧對我的姪兒們教育不好!當然我沒說是你的錯,但我那兄弟老喜歡涉別人的局,將別人的枷搶來扛!胖爺是不像他,但也就沒法站他立場,開脫不了--你瞧當年我在廣西都怎麼說?他最後還不將我拉去西藏?得,別分說!胖爺知道你們有自己的辦法溝通,合計合計去,回來要給我瞧見天真有天真樣:不要只有想法天真,心態卻不天真!胖爺寧可他想法不天真,可心態要天真。」
  王胖子雖然嘴賤,偶爾倒也能吐出值得參考的話。儘管聽到最後那串像繞口令的話時我想笑。

  「啊,這裡又多幾家新旅館。」
  坐在接送車上,吳邪向我說:「比幾年前又多得多。」
  「這幾年來,跟歐洲的交易越來越多,現代化也快,觀光客多了,需要的場地自然多。」
  我說。
  吳邪點點頭表示同意後,就沒再說。
  那跟他過去會追問我情報的態度相較,很內斂。
  嘆口氣,我用幾年來練就的基本土語向司機說了「慢些開,現在車多」後,便從行李箱後頭繞過手去,按在吳邪垂在腿邊的指尖。
  吳邪沒像剛在一起時那樣容易臉紅,也沒有怕人看的縮手。
  但,也沒有往常那樣反握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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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中年危機」??(大事有沒成功??別問偶,問三叔吧!)

謎音:跟土耳其風情大概沒關係,因為我曬昏了~

下、不惑

  鬱金香的屬於百合科鬱金香屬〈學名:Tulipa〉的具鱗莖草本植物,又稱洋荷花、旱荷花、草麝香、鬱香(《太平御覽》)、紅藍花、紫述香(《本草綱目》),原產地從南歐、西亞一直到東亞的中國東北一帶,各色花語不一。

  紫色鬱金香:高貴的、無盡的、永恆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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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穆斯塔伐是此地稱得上豪富的要人,但他舉辦婚禮是在老家祖屋,因此我們轉機到伊茲密爾,再由那坐車(他已僱派專人來機場接),到他位在庫薩達西(瑟)的私人別墅。
  即使離了首都跟著名的千年古都,來到此地的物價也沒有多低,大約是臨著愛琴海。因此就如吳邪沿路觀察到的一樣,車多、路寬、旅館頻。駛往目的的路上,我也看了不知幾輛或是被包車或是當地公車的大巴,載觀光客與當地人滿滿衝過我們這輛奧迪旁。
  幾年前來是以辦公為主,後來出的事也多在內陸區,倒還沒來過沿海。愛琴海文明起源早,由於學戲加上家族事業背景,我對歷史向來有興趣。吳邪本來也是愛研究這類事物的,但這次出門到現在,他始終沒像過去那樣新鮮好奇地跟我自然談話。
  當然,要說他多年歷練,有些老成,也無可厚非。但依我觀察,他這改變,從生日那晚吐出多年秘密後,就沒軸正過來。
  說到軸正,我可是極有心得的。
  不過仍需要楔機。
  而後,我們到了。
  「喔!Flower跟Pure!」
  友善的蹭臉頰問候。我自然地回應時,看到吳邪微微凝住的臉。
  其實,還是在意哪!
  婚典禮邀來的朋友約也有數十位,因此穆斯塔伐陪著明日準新娘:蘇菲亞--在院前飲茶迎接。記得那年認識蘇菲亞,聽說她是個有譜可查的沒落貴族後裔。依外型來看,她稱不上性感尤物,甚至離秀秀的可愛柔美都遠,但卻極有氣質、沉靜包容,尤其有雙如小說喜歡形容「湛藍得驚人」的眼睛,那確實有極智慧又神秘的色彩。
  按我對穆斯塔伐的了解,他會一生都被這位繼任妻子吸引--因為永遠無法完全了解她。
  不過有什麼關係呢?
  有時最了解的人,仍會讓你無法了解。
  在我們由僕人引入備好的客室--這間別墅也有半世紀以上的歷史,因此半鄂圖曼風格半是西式風味,而穆斯塔伐特別記得我們上回來時已經住過西式,所以安排我們住老式的木板房間--只限外型,水電浴室等還是換成現代化。
  「你沒向穆斯塔伐用傳統禮節問候,他挺詫異呢。」
  在將行李擱到傳統臥室必有的窗檯下木架上,我說。
  「我沒法太快入戲。」吳邪回答地避重就輕。
  其實我是可以忍耐著、開導著,不過在春夏之交的風息傳來時,我決定不用言語。
  拉起吳邪,往外就走。
  「等等啦,小花,我護照還沒收。」
  順手將他的東西搶過塞入內袋,看吳邪有點尷尬著的表情,就像回到最初,他還懵懂著,一切聽我指點的時代。
  很可愛、很自然。
  儘管不願意他經歷那些我曾經痛苦過的事,但看到他從原本單純的咕嚷轉成如今微微澀著但還屬自然地接受安排,我會感受到時光流動的變化。
  圓潤而自在,是在牽起手後,我心裡閃過的想法。
  微微赧著臉,但不至於左顧右盼地怕人看,或許是已經在一起十幾年的差別。
  習慣如此的位置,不介意地任兩手相挽。
  都如此的時候,他還會擔心什麼?
  再怎麼樣的難題我都會設法解決,不過,頭一次遇上非難題的時候,也有些意外。
  已經如此自然的相處,他究竟還計較什麼?
  出了偏室來到往主廳的廊下,遠遠我們聽到穆斯塔伐趕來的同國友人如雷的爽朗笑聲。
  「看來不宜加入。」我向吳邪說:「我的土耳其語還沒練到能跟他們說笑的速度。」
  「英語倒可以。」
  吳邪有意的指指,原來準新娘蘇菲亞離開前廊,來到大宅內院花圃,似乎正要採些花朵應用。
  而她在當年事件中就跟吳邪聊得來--大約因為吳邪是那時我們兩人中英文說得溜些、又有空願意聽人說話的。
  「去陪陪吧。」我看吳邪猶豫,笑笑地推了推:「人都易有婚前恐懼症,你不妨以過來人經驗分享心得。」
  在吳邪難得像恢復當年那種含惱半赧的臉色離開我時,我倒覺得心情重新好了。
  去外頭繞繞吧,看看海,心情也好。
  晚餐時分,眾人才齊集餐廳。這裡用餐時候較晚,八點才開,我們外來客較需適應,因此陪他們說談了一小時多,在十點前便告辭回房。
  吳邪回房路上很認真地思索著,同時還抱著蘇菲亞用餐前做給他的花束。
  「果然是原產地,這鬱金香挺漂亮的。」打開房間時,我說:「蘇菲亞很用心,我看她替來客都準備了花束。」
  「嗯,」吳邪倒反而沒對花再認真,反射地在房裡找可放置的器皿,沒怎麼注意花。
  我還是動手接過,免得蘇菲亞的細心白費,道:「怎麼沒心的樣子?嫌『花兒』不好?」
  最後用句加強了某個名辭,使吳邪抬望我後翻翻眼:「少鬧了!我只是琢磨她今天談的話。」
  「談什麼?」我問。
  「跟你猜的一樣,她有些婚前恐懼。」吳邪說:「所以,她問我,跟太太相處的情形。」
  這倒難答了。
  當年事件中,因為跟穆斯塔伐初識,我從讀到的書中認知到,土耳其跟中國傳統一樣注重家庭關係,加上人也還不熟,我們只說我和吳邪兩人是親戚,一道出國考察。而由於那次帶著日曦同行,而日曦先叫了吳邪爸爸,因此只好說:他是吳邪兒子,母親早逝,所以才出門散心云云。
  其實也不算錯,不過他跟「兒子的母親」卻沒夫妻關係這件事,蘇菲亞等人絕不知情,難免誤想。
  「你乾脆說你比得上蓋泰姬陵的王,為了心愛之人,從此不娶吧。」我笑著,心想,這種事也別說太多。
  「不過蘇菲亞問完後又道歉,說她不該害我難過--外國人對私人事倒真重隱私。」吳邪說:「沒想到幾年前那段瞎扯話她全信,還記個十足,也不好不說。好在她真的是怕勾起我的傷心往事,就改聊別的,倒有點意思。」
  「蘇菲亞的話讓你覺得想思考?你們聊什麼?」
  我笑笑地問。
  吳邪聳肩:「她是英國人,又專修語文,她會聊的很多是她國家的文學作品。」
  「莎士比亞?」
  「不,是謀殺天后。」
  我們互望一眼,難得地一起笑了。
  「你有看過她的作品?」我問。
  「我大學修的英文課,教授推薦的作品一個是珍‧奧斯汀另一個就是阿嘉莎‧克莉斯蒂,你覺得我會看哪個?」
  「詹姆斯‧龐德。」
  對我眨眼的說法,吳邪笑了一場,才又回復嚴肅:「她談的那本我正好讀過,我也一直很思索那本書裡配角講的『人跟人之間很難彼此了解,即使是最親近的人。』。」
  說到這,吳邪沒再接下去。
  「聽起來,跟網路流行的名言挺像的:」我倒也有看日曦(青春期小孩較難搞懂)會上的論壇:「因誤會而結合,因了解而分開--是這意思?」
  「才不是!我怎麼會用那種逃避責任的人用的爛藉口?又不是一開始沒睜眼。」吳邪難得又有點年輕時的羞怒狀:「蘇菲亞說的那部書裡,下一句是:『當你想到某個人時,其實心中是出現你為這人所塑造的形象。』--所以她才說不是真的了解。」
  「嗯,斷章取義吧。」我看著他:「每個人,都只想接受他想要見到的那個人的某一面,而接受後,那個人不論做什麼事,他都會又自己已經既定的認知去解釋。」
  「對,就跟醫療誤判一樣。」吳邪說:「前陣子不是才有個網路新聞,說有個吸毒的被人發現倒地發抖,一開始還當他是毒癮發作,先送去勒戒所。但真由專業醫生看過後,卻發現那不是毒癮發作的問題,而是心內膜炎。因為他吸毒到弄成一口爛牙,而牙齒感染的病菌傳回心臟。」
  說完,吳邪就沉默了。
  我倒了杯茶,等著。
  終於,吳邪才說:「如果像蘇菲亞引的例子,那,我會想,我從最初,呃,在四川時,我就覺得了解你、可是,卻又在那件大事展開始,不信任何人--是不是因為,我塑造的......」
  「不如說是我強化你認知的影響吧!」我說,同時在心裡斷定,王胖子很有野生動物的直覺,多年前就將吳邪劃為「林妹妹心思」型真的非常貼切。
  吳邪若有所思地苦惱:「就像你說,你相信我,或許那是因為你決定我是這種形象。」
  「你不值得我信?」
  「不是信不信的問題。」吳邪像是煩躁起來:「只是,我會覺得,也許你喜歡的,一直只是你想像中的--」
  這種想法也不是沒有產生過,不過到「不惑之年」還沒事找「惑」,太也可悲。
  「你還記得,當年我們遇上的事件裡,穆斯塔伐用上他家族看守古本可蘭經而發揮的信念力量嗎?」
  我吹了口茶,抿了一半:「也許你真是我想望的樣子--但,這樣子的人確實也是眼前的你,那,有什麼需要分別?」
  「那不就跟鏡花水月的玩意兒一樣?」吳邪像自陷煩惱的樣子,令我好笑。
  將喝一半的茶遞過去,看吳邪反射地喝完,對他無條件的信任動作,我輕笑了:「別忘記,鏡花水月,也是有實體的花跟月,才會映出來,你怎麼不覺得,我們是真心的實體?」
  「你怎麼判斷?」
  吳邪倒還真的追問,我只能好笑。
  接過他放下的杯,我說:「好吧,簡單點測試,如果你真的猶豫不決--那,你要跟哪個人一起過日子嗎?」
  「啊?」
  吳邪呆著,似乎完全茫然。
  「我是說,如果你真懷疑你不夠愛我、也許你心裡惦記的是別人,那麼就離......」
  話沒說完,吳邪就一跳到我眼前,力量之大,將我撞倒:「N的!小花,都幾十歲你還開這玩笑!你當小爺是誰?你以為你用這句話就好不用付費?都已經十幾年你還不知道我是--」
  然後就停住了。
  從吳邪的表情,我看出他截斷的話,輕輕笑著,撫在臉上,自下往上吻他在餐前洗浴過的臉頰。
  「那麼,你不是清楚了嗎?」
  計較已離去的日子,能有什麼意思?倒不如把握如今我們擁有的共同時光。
  尤其已確信,彼此都只能接納對方,絕不再有其他人能進入。
  那會讓想在心跳的每一瞬,都記憶你,直到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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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品就是可以簡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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