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 煉
      地中海的夏季,是明亮的耀目日光,照得刺眼。
     「我的天,太陽真大。」
      一群多是六歲的孩童,各揹著不同的巨大行囊,隨著兩位身形高大的青年模樣的人往群山間走去,而其中一個留褐色短髮的男孩抱怨著。
     「艾奧里亞,你可真吵,就不會省點力氣嗎?」一旁白他一眼的,是長他三歲的修羅:「六個人中就是你最能叫了,到時後爬不動,沒人管你。」
    「我能說話,比說不出話的好多了。」艾奧里亞回道:「而且天氣本來就很熱。」
    「你都沒穿上衣了,還要抱怨什麼?」長那六個較小孩子兩歲的阿波羅迪道:「我們這些人還穿全身,而且披長髮呢。」
    「那表示你們的感覺遲鈍啦,對不對,阿爾迪巴朗?」艾奧里亞轉頭問跟他同年,但身材已極高,幾乎要追上前頭兩個大他們一群人七、八歲的半師半友的人了。
    「這,有些人就是比較能忍熱的。」阿爾迪巴朗腦筋轉了轉才回答:「而且也有人喜歡留長髮,薩卡哥哥不就說過他喜歡長髮嗎?」
    「哎呀,薩卡哥哥等級太高,不算啦!」艾奧里亞一攤手,指指默默越過自己的人:「看,沙加臉都紅了,還不擦汗,早叫他剪短頭髮嘛!中暑就沒人管了。穆,我看你也要小心點,又不像卡妙可以自己降低溫度的。」
    「多謝關心。」同年的穆沒看向他地回道。
    「別再說啦,你都落後了,快一點。」負責在最後押陣趕人的迪斯馬斯克催道。
    「是是,走了。」艾奧里亞吐吐舌。
    這次一個修業旅行,聽起來似乎很自然,但對於天生擁有超人力量,自幼就被挑選為黃道十二宮接班人的眾人而言,卻是一項能力實際的測試。身為聖域捍衛者的他們,必須人人都有允文允武的才識,才能真正夠格做為「黃金聖鬥士」。而在最前悠悠閒閒狀似散步,卻讓後面九人努力追趕的,正是年齡最長,被公認作未來教皇人選,已在數年前就通過試煉的雙子座薩卡及射手座艾奧羅斯。他們也正是此次考驗的負責人,替現任教皇執行培訓的責任。
     「走到這就差不多了吧?」
    來到山口前的平地,十三歲年紀,身量已是高壯青年的艾奧羅斯問。
   「嗯,那就將他們在這裡放下吧。」
   長他一歲的薩卡回身看向後頭,只見由修羅和阿波羅迪領著,迪斯馬斯克押陣趕上來的那些較幼小的接班人,雖然都有著天才的潛力,但在這烈日無風的情形下,一個個都淌著毫不虛假的汗。
   「哥哥走這麼快做什麼?」艾奧里亞嘟著嘴,向他射手座的兄長抱怨。
   「這是很慢了,你只要看我和薩卡都沒怎麼出汗就知道了。」雖說要公平,但艾奧羅斯到底掏了手巾替弟弟擦汗:「但現在開始你們就只能靠自己了,我們要先上山去。」
   「好吧好吧,一定又是考驗那一套。」艾奧里亞自己用力擦汗,聽薩卡道:「現在你們是九人,就分成三組,修羅三人均分到各組照顧小的兩個。然後,就是抽籤決定你們上山的路線──當然,這路線是用隱語寫的,得先解開才找得對路。現在開始,下午三點前要來到我們居住兩天的木屋,如果遲到,那就失去資格,可別忘了。我和艾奧羅斯要先上去了。」
   「哇,聽起來好難的樣子。」艾奧里亞拉著最靠近他的穆:「穆,我們一組吧!」
   「相信你們是沒問題的。」薩卡笑了笑,一旁艾奧羅斯問:「薩卡,我們也要比賽嗎?」
   「比就比,不然直接上去就很無聊。好──」
   一言未了,兩人身形如風,迅速地在不同的林間消失了。
   「哇,好,好快!」米羅呆了半天才叫出來:「薩卡哥哥跟艾奧羅斯哥哥,都好強啊!」
   「如果羨慕,那就要努力跟他們一樣了。」
   修羅道:「好啦,現在時間不多,我們快來分組行動。你們六個先自己分組,然後再由我們三個抽籤吧!」
   「我跟米羅一組,」卡妙搶先拉著一旁的好友道。
   「我跟穆,咦,等等,還有沙加……」艾奧里亞一回頭看見同樣是友伴的人選,一時考慮起來,穆瞄他一眼道:「不用費心,我跟沙加一組,你跟阿爾迪巴朗吧!」
   「啊?什麼?為什麼啊?」艾奧里亞瞪大眼,穆早過去拉沙加道:「省得你挑選的時間,沙加,我們走吧。」
   「怎麼變成這樣?」艾奧里亞苦著臉,修羅已道:「那我們三個再來分吧。迪斯馬斯克、阿波羅迪,抽題吧。」
   「嗯,那你們就照組員成份最前的宮來排序吧。」迪斯馬斯克看了那六人道:「穆就算第一組,阿爾迪巴朗你們是第二組,卡妙兩個就第三組了。」
   「是。」六個同齡的孩子齊聲道。
   「我先抽吧。」
   阿波羅迪咬著他自山路踩來的野玫瑰,先伸手取了個信箋,展開一看,上面是個大大的「3」,下面附著的一句話是:「滿月之願。」
   「第三組啊,」阿波羅迪抬頭,招卡妙和米羅道:「你們來吧,一起解題。」
   「哇哈,真的要猜謎啊!我要玩。」卡妙蹦著過來道。
   「我也抽吧。」修羅低頭拿了另一張紙,上面數字是「1」,寫著的句子為:「十字架的傷痕」。
   「我真服了薩卡了。」修羅長嘆道:「他明明說會用最簡單明瞭的指示要走的路,卻寫了這句詩不詩文不文的東西,要我怎麼想啊?他還說是只要有小學程度就會,我們這裡大部份人都還沒有上學校吧?穆,你們過來看吧。」
  「我想他說的是指我們平常由修行者教學的知識吧!薩卡他們也沒有明確的上學紀錄不是?」迪斯馬斯克不多說,苦著臉的艾奧里亞和抓著頭的阿爾迪巴朗都來到他身邊,看著那張寫了「光與影之交錯」的紙條後,又道:「不過,他的確有一點……奇怪──大概他最近又看了什麼新書了。」
   「這什麼鬼題目?叫人怎麼想?」艾奧里亞將紙條顛來倒去地看著道。
   「誰知道?薩卡明明保證過很簡單,而且是配合這山的地名聯想的。」修羅在另一邊回答道。
   「我想……」一語未了,穆和沙加同時開口,又立刻停住。
   「怎麼?你們想到了?」修羅抬起頭。
   「你說吧。」穆推推沙加道。
   「你說也一樣。」沙加回道。
   「唉呀,快說來聽聽,也可以幫助我們想想。」迪斯馬斯克道。
   「我們這一題是十字架的傷痕,」穆道:「這強調『痕』,也許是找地形。」
   「傷痕一般是X形,和十字組合會成為米形,而這山口只有一處是八路交集形,而十字架最長的那一方,應該就是要走的路。」沙加跟著道。
   「啊!是『集英口』!」修羅一拍腿道:「沒錯,我想也是,那我們就走了。迪斯馬斯克,阿波羅迪,你們兩組也加油了。」
   「知道啦。」兩人沒好氣地回他,看第一組找路上山。
   「呵,我們的也很簡單哩。」卡妙攏攏髮道:「滿月之願,跟滿月有關,立刻就會想到『狼人』,而願又和『心』有關……」
   「狼心澗!我們是要走水路啊?」米羅恍然大悟道。
   「那就走吧。」阿波羅迪二話不說的拿起行李。
   「哇,他們都走了!」
   看著兩組人馬離去,艾奧里亞急得抓耳搔撓道。
   「誰叫你不認真點想?省點叫的力氣吧。」迪斯馬斯克低頭用樹枝在泥地上畫著紙上的句子,嘴裡唸著:「光,是指太陽嗎?那影怎麼解?」
   「會不會是……」一直沉默的阿爾迪巴朗道:「我記得,童虎老師說過,在中國,有陰陽之分,天是光,是陽;地是影,是陰……」
   「天地眼?我們要走天地眼的路線了?」迪斯馬斯克急急翻開地圖:「天哪,這條路大部份是岩地,慘了。」
   「反正可以走了吧?」怕自己一組落後,艾奧里亞催道。
   「那就出發吧。」迪斯馬斯克拍拍身上塵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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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差不多了。」
   艾奧羅斯擦去汗水。
   設計陷阱可真不是容易的事,自己只負責一路的陷阱就排設的昏頭,薩卡因為大那麼一歲,就要負責兩處行道的埋伏,不知他怎麼還能那麼胸有成竹。自己和他比的,就是誰能安排好考驗並趕上木屋,怕自己太快,他還在烈日下等好半天,推想薩卡應該已經排兩處排得差不多,這才前去木屋。
   ……
   「你速度真慢,艾奧羅斯。只排一處還排這麼久?」
   一到木屋,看到淡藍長髮的人影已在屋前並不稀奇,令人驚訝的,是他居然好整以暇的在樹林間吊床上閒躺著看書,似乎抵達這裡已有一段時間。
   「你,你怎麼那麼快?」
   艾奧羅斯難掩驚奇地道:「你有兩處山路不是嗎?都排好了?」
   「陷阱又沒有多難,不用太多心思,只怕他們解不了而已。」薩卡眼睛還是盯著手中名為《人性枷鎖》的書道:「你自己去找房間放行李吧。你慢到算輸,午餐你做,謝謝了。」
   「呃?當然。」
   艾奧羅斯一面回話著進屋一面還在想,到底薩卡是安下什麼陷阱。
   「但願不是太危險,不然,也希望艾奧里亞那一組不要碰到才好。」
   艾奧羅斯安放行李時想著。
   ──他這心願倒是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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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各路
   「哇啊啊啊!」
   在岩石上走得又熱又累的迪斯馬斯克一組,碰到又是岩石又是滾木的「招待」,躲閃不已。
   「這是誰排的陷阱啊!」迪斯馬斯克在躲過飛鎗時大叫。
   「一定是我那笨哥哥!」艾奧里亞跳過亂石堆道:「前幾天我正看他在讀『野戰法大全』,沒想到他居然用在這裡,真是太可惡了!也不事先說一聲。」
   「他那時也不知你會抽到哪一條路吧?」不斷打飛巨石的阿爾巴朗回道。
   「至少我可以多準備三分之一啊!」艾奧里亞一拳碎了面前一塊圓石:「到底還有什麼……嗚啊──」
   迪斯馬斯克和阿爾迪巴朗眼前一花,艾奧里亞整個人已掉入地中。
   「艾奧里亞,你沒事吧?」兩人趕上,一見艾奧里亞正努力撐開四肢抵住岩壁停止下滑,稍稍鬆口氣。
   「那該死的老哥!他想殺了我嗎?」艾奧里亞哇哇大叫道:「居然在這裡設地洞,還插尖木,他怕我們不死嗎?」
   「你自己會掉進洞裡才是太笨,那裡土顏色有異都看不出來。」迪斯馬斯克嘲笑道。
   「要幫忙嗎?」阿爾迪巴朗在洞口邊問道。
   「借搭一下手吧。」艾奧里亞接住伸下來的手臂,雙足在臂上一運力,彈出地洞。
   「嗯,看來你的腰力還不錯。」迪斯馬斯克發表評論。
   「去他的!我到那裡一定要踢我那老哥一頓!差點沒命了。」艾奧里亞氣呼呼地道。
   「我們已經算好了。」迪斯馬斯克拍拍兩人背上行李道:「我們這路是艾奧羅斯排的,那就說明,另兩路一定是薩卡設的,他們才慘呢!艾奧羅斯是明槍正劍的用陷阱,以我對薩卡的認識,他的機關絕對不會只是陷阱而已。」
   「是嗎?不過我們也是不幸啊!你看前面,快跳啊!」
   三人又陷入一片混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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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卡,你想他們現在走到半山沒有?」
   在濃蔭下的石桌旁,艾奧羅斯側耳傾聽半天山路上的聲響,始終沒有動靜,只有問對面一邊吃飯還一邊翻書的人道。
   「在三點以前到,就可以算合格了。」薩卡漫不經心地回道。
   「話是這麼說,不過,我的陷阱好像排太多了一些,而且還在峽谷處設。」艾奧羅斯憂心不已:「他們有沒有辦法過來呢?」
   「三條路線都有事先安排過,以他們目前的程度已沒有問題的。」薩卡細嚼慢嚥著道:「我還怕他們太早來,那可吵得沒法午睡了。」
   「薩卡,你那應該是叫『暝想』。不要刻意貶低啊!而且,吃飯不要看書,對消化比較好吧?」艾奧羅斯說著,已動手拿開書本。
──
   在這用餐的時間,另一組人馬也是悠悠閒閒。
   「我看我們抽中的路最好走了。」溯流而上的卡妙得意地道:「都沒什麼困難啊。」
   「應該是。」邊走邊咬乾糧的米羅道。
   「那可不一定,現在才到半山呢。」阿波羅迪不知怎麼辦到了咬著玫瑰還能說話清楚:「而且這水也不平穩,還是得留意。」
   「你怕有暴雨引發山洪嗎?放心吧!我的冰拳已能夠迅速結凍水氣了,要不要試給你們看?」卡妙顯然想要打發時間。
   「等有事再說吧。」阿波羅迪不斷跳過急瀨的淺水道。
   「前面是深潭。」最前面的米羅忽然指道。
   「噢,就是『狼心』的部份嘛。」阿波羅迪停下前行,聽著遠處瀑布聲響道:「這裡是要到山後的源流處,瀑布旁才會有這被沖出來的深水處,因為水深,所以也就不怎麼流動。」
   「這潭還滿大的,瀑布在山後嗎?那要游過去了?」卡妙問。
   「看來是這樣。」阿波羅迪道。
   「這,會不會有陷阱啊?」米羅有些擔心地道。
   「放心,我最擅長冰和水的格鬥,沒有問題的。」卡妙拍著胸脯道。
   「背著箱子是不能游的。」阿波羅迪仰看峽澗山壁上生長的雜木道:「自己紮個小架推行李過去吧。」
   「是。」其他兩人一齊答應。不一會兒,三人都推著木架進潭了。
   「卡妙,」游了一會兒,米羅先道:「你沒有沒感到,潭裡有一種奇怪的波動。」
   「的確有。」卡妙答道。
   阿波羅迪一言不發,手搭著木架,臉往水裡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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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你放淡水鯊魚?」
   石桌旁,艾奧羅斯幾乎沒跳起來:「天哪!用那不會太危險嗎?他們有辦法對付鯊魚嗎?」
   「才放兩條,沒什麼大不了的。」薩卡在摺疊式棋盤上落子道:「另外一邊還更難呢。」
   「這,可是,淡水鯊魚。」艾奧羅斯想了想:「你才哪弄來的?啊?是上次教皇派你去中美洲時……」
   「艾奧羅斯,輪你了,快點下吧。」薩卡直接打斷道。
   「好啦。」
   艾奧羅斯搖著頭,同時心理暗暗祈禱自己那對游泳還不擅長的弟弟千萬不要抽到那條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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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有淡水鯊魚?那是什麼東西?」靠在一起,手臂運勁的卡妙和米羅聽了阿波羅迪說明後,一起叫道。
   「是尼加拉瓜的特產,全世界只有那裡有這種東西。」阿波羅迪拈著玫瑰,專心看著潭水波動的紋路道。
   「既然是尼加拉瓜才有的東西,為什麼會在希臘出現?啊!」卡妙驀然想到:「一定是薩卡弄的!只有他去中美洲出差過,結果是搭船回來。我還奇怪他為什麼不坐飛機,原來他運這種東西回來,簡直整人嘛!」
   「這麼說來,他回來後有半個月老往山上跑,就是在這裡安頓鯊魚了?」米羅喃喃道。
   「據科學家所說尼加拉瓜湖原為太平洋的一部份, 直到有火山及土地隆起才使尼加拉瓜湖被隔離出來。湖中有超過400座島嶼,45條河流匯集於此,其中一條聖璜河(Rio San Juan)從此流向加勒比海。」阿波羅迪不知是不是自言自語地道。
   「現在不是上課的時間吧!」卡妙道:「我們要直接宰魚嗎?」
   「如果是薩卡在這排下的,我怕不是鯊魚這麼簡單。」阿波羅迪道:「你們沒注意到,那兩條魚看來很想過來,卻又一直沒游過來嗎?」
   「牠們鰭上被鎖住了。」米羅眼尖道。
   「為什麼會被鎖住鰭呢?」卡妙歪著頭道。
   「不管如何,這魚被鎖的地方是潭口,如果我們要過去,不制住牠們是會被咬的。」阿波羅迪總結道。
   「那就宰掉就好了嘛!」卡妙說著,身形已俐落地往一頭鯊魚游去。
   「卡妙,小心點。」替他拉住行李的米羅有些擔心道。
   「放心吧!這是水底,我的水中功夫比鯊魚還厲害呢。」
   卡妙說著,已巧妙地避開撲向他的右邊魚,手中一凝力,迅捷無比地切穿魚身。
   「哇,卡妙好棒!」米羅拍手道。
   「小意思,我……」卡妙一言未了,只見那被殺的魚身一翻上,同時澗裡一動。
   「啊?」三人同時一驚,只聽山後水聲「轟隆隆」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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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薩卡,不是要我要說。」
   因輸棋而必須重新排局的艾奧羅斯唸道:「你放了鯊魚就夠了,幹嘛還在魚身上綁鍊,而且讓那鍊子牽動水閘?這人造山洪很危險吧!」
   「只放鯊魚那就太簡單了。」薩卡拿起杯子喝茶道:「而且我的鍊子做的很明顯,他們只要用點心就可以注意到。」
   「但你說你將鯊魚養在潭口,他們走水路不是一定要經過?又不能殺魚?」
   「有不需流血的方法,其實很簡單。」薩卡道:「只要讓魚不咬人就好了,你下吧。」
   「要魚不咬人?哪有辦法?你自己都說三天沒去餵牠們不是?」艾奧羅斯挪動棋步道:「你這安排實在太危險了。」
   「山壁上木頭很多。」薩卡跟著移棋道:「只要用點巧勁卡到魚嘴裡不就得了。」
   「這樣就好了?這麼簡單?」艾奧羅斯瞪大眼道,彷彿忘了之前說難的人是他。
   「要他們想得到才行,你快點下吧。」薩卡手指敲著棋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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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邊,無言的三人組在山路上行走著。
   『太安靜了。』
   一向是不愛說話的修羅,帶著兩個比他更沈默寡言的孩子,覺得實在彆扭。穆在路上還會和他對答幾句,沙加根本只用點頭和搖頭而已,這也差太多了吧?他平常也不是沒看過在有薩卡的場合他們就會說說笑笑的樣子,怎麼現在都開始比靜?早知道不要抽到這一組,實在是……
   「啪」一聲,穆停了下來。
   「怎麼了,穆?」修羅總算找到話題。
   「有動物的聲音。」穆說著,已撥動身旁的草叢。
   「咦,不是剛剛入山時的那頭小獅子?」修羅看著那頭比貓大不了多少的幼獸道:「我看是山下那新成立的動物園裡跑出來的非洲獅吧!可能是從地中海對面運過來的,沒什麼。喂,小傢伙,我們的食物帶不多,主要的東西早在山上,你現在跟著我們也沒用。」
   「非洲獅嗎?記得牠是世界最大的貓科動物。」穆拍著膩在自己腳邊的小獸道:「牠們的習慣是,平時獅群幾乎整天都在休息,至傍晚才出外找尋獵物,狩獵工作以雌獅為主,採合作方式進行。雌獅每三個月發情一次,每次約四~八天,懷孕期102~113天,每胎二~四頭,剛出生的幼獅要六~九天,才能張開眼睛,一年半到二年才可獨立,在這段時間裡小獅子非常的脆弱,是其他肉食性動物的攻擊的對象,這使得幼獅的夭折率可達百分之八十之高,」
   「大師,我們不是在上生物學課吧?」修羅打斷道。
   「我的重點是,這樣一頭小獅,不可能是動物園跑出來,只怕是由母獅在山上生下來的。」穆冷靜地道。
   「喂喂,開玩笑也有限度吧!獅子是草原上的動物,老虎才是山林的吧?」修羅不自在地道。
   「如果是體型巨大的『非洲獅』,當然是如此,不過,」穆的眼光轉向沙加:「印度不是也有獅子嗎?」
   「印度?開玩笑……」
   修羅話還未完,就聽一路都沒說話的沙加點點頭道:「波斯獅。是非洲獅的亞種,可能在10萬年前就從非洲獅分出來,20世紀初由一位王子所拯救的這群獅子,對疾病尤其缺乏抵抗力,因為牠們是由僅僅12頭獅子繁衍出的後代。我記得在吉爾森林是有國家成立的保護區。」
   「哇啊~~兩位的生物學都是很廣泛──不過,這也沒什麼意義吧。」
   「波斯獅,就是慣住在森林裡的,體型也不大,」穆道:「而且,亞洲獅是非洲獅的近親,過去分布曾一度遠及希臘……」
   「那又如何?……等等,你是說,」修羅驀然驚覺:「你不會是要說,現在在野外還有這野生的波斯獅吧?那可是笑話。」
   「如果有這頭小獅,那麼就很可能了。」穆不慍不火地道。
   「我的天,如果真出現,那可怎麼辦?依你們說的牠們快絕種,那豈不是不能殺而要活捉或放生?如果那母獅以為我們誘拐小獅可怎麼好?」修羅抓頭道:「叫你們走快點,閃掉獅子比較快。」
   「不照顧這小動物也不行啊。」穆蹲下身理理小獅的毛道:「還很可愛呢!沙加,你要不要也摸看看?」
   「這,」沙加略略遲疑,走上幾步,那小獅見他,卻似被懾住般,夾住尾巴,趴了下去。
   「怎麼回事?」修羅先是一呆,立即想到:「對了!我記得佛經有記過萬獸禮佛的事,而教皇說過沙加是釋迦的轉世,那麼獅子怕他也是正常的。」
   「這麼一來不是變的很偉大了?」穆眨著眼問。
   「哪有。」
沙加答著,輕輕伸手撫上小獸柔軟的黃毛。
   「呵,我看你和獅子很像了,只不過你的毛……頭髮比較亮。」修羅覺得好笑:「不過你們別再玩了,我們得快點上山。」
   「我看,現在快不起來。」穆看到沙加背後山路上出現的影子,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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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危機
   「薩卡,到底你另外一邊是安排什麼?」
   無心下棋的艾奧羅斯比平常輸得更快:「我實在很擔心呢!剛才後山那裡水聲突然變大,不會是哪一組人馬牽動機關吧?」
   「保持冷靜,多用腦,就可以化險為夷。」薩卡按著棋的手指一彈:「像你這樣,就會輸了。」
   「就算平常我也沒贏過。」艾奧羅斯聳肩道:「我只擔心你的題目會太難,他們過不了。」
   「我有問過教皇,他說我出的還可以。」薩卡動手收棋道:「還有時間,我可要去睡一下。」
   「好歹說一下是什麼吧。從集英口上來是一般山路,不是岩路或水路,你到底能放什麼東西?」艾奧羅斯不放棄地問。
   「哪有什麼東西可以放?」薩卡站起身來,伸一伸腰道:「不過最近那裡好像有野生獅子出沒……」
   「然後呢?」艾奧羅斯覺得不會那麼簡單。
   「嗯,我就打個電話,通知一些人來找獅子而已……」
   「咦?是學者還是盜獵者?不對!不管哪一個,我們都不能隨便讓身份洩露吧?那如果獅子傷人怎麼辦?要保護獅子還要保護人,又不能顯出本事……」艾奧羅斯數出一堆問題:「這問題怎麼能解?我是說,以他們目前的能力,可能還應付不了吧?為什麼不出基本一點的?」
   「我個人覺得,只是測驗體能沒什麼大不了。」薩卡看了眼日影:「還有一個半小時,我可要休息,有問題待會兒再說吧。」
   「真是。」艾奧羅斯心裡嘆一口氣。薩卡的想法老跟他不同,卻也莫可奈何。只有祝福那些新生都能過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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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臭哥哥!」艾奧里亞一身泥一臉汗的喘著:「居然在峽谷設上斷雷,害我差點沒被打下山去。」
   「所以要善用絕緣體啊!」迪斯馬斯克扮了個鬼臉:「你這樣說,待會兒我可要跟艾奧羅斯告狀。」
   「什麼?迪斯馬斯克,你不講義氣!」艾奧里亞跳腳道。
   「好啦好啦,不跟你鬧。」迪斯馬斯克揮揮手,轉頭向那東張西望的阿爾迪巴朗道:「你又怎麼了?」
   「我剛才好像聽到山的另一頭傳來轟隆隆的響聲,好像水庫洩洪的樣子。」阿爾迪巴朗道。
   「我倒也有聽到這聲音,不過不太可能,這裡哪有水庫?阿波羅迪他們走的雖然是水路,也只是瀑布而已,你太多心了。」迪斯馬斯克指著再兩層的山頭道:「目的地就在那兒了,走快點吧!」
   「等,等一下,」艾奧里亞忽然揉著腳道:「我好像有點扭到。」
   「不會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迪斯馬斯克皺著眉,但仍彎腰查看起傷勢。
   「砰砰砰」數響在同時自林谷間的方向傳來,雖然那聲音不及方才震撼性的水聲,但距離他們三人近得多,卻也能明確的聽見。
   「這是鎗聲啊!」迪斯馬斯克三人彼此互望一眼,同時脫口道。
   ──從哪傳來的?
=====
   「小心!」
   當子彈射出的同時,修羅已用最快的速度擋在他所照顧的兩人前,卻見那鎗口並非對準他們,只是朝空虛放數鎗,驚得山林間的鳥雀紛紛振翅急飛,原先寧靜的森林頓時躁動起來。
   「搞什麼,只是幾個小鬼而已。」
   站在林口的是個留滿絡腮鬍的大塊頭,身後又有兩個夥伴也持著獵鎗:「從山下就一直追著波斯獅的腳印,總算找到了。喂,小娃兒,叔叔不會怎麼樣,你們先離開那頭獅子,會咬人哪!」
   「牠到目前還沒咬人……倒是你們為什麼能找到這裡來呢?」修羅顯然不滿被人視作小孩子,冷淡地回道。
   「我們有客戶想要波斯獅的標本,正好接到有人電話……」大塊頭順口回了半句,突然想到:「不對,我跟小孩子講什麼?……喂,你們就快過來,我們大人要射獅子。」
    修羅還沒答話,已感到一抹冷意在身邊浮起。只見沙加微微垂下眼,那種視若無睹的表情正是他將要爆發力量的時候,不由得先捏了一把汗;而穆則是一挺胸,義正辭嚴的說:「波斯獅是國際法保育的動物,怎麼可以濫殺?你們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
   「這些小鬼不要命了!」
   大塊頭顯然火了,他身後的兩人則問:「老大,怎麼辦?」
   「你們一個去把那三個小鬼趕開,另一個跟我來弄獅子。」
   大塊頭三人明顯地不將眼前稚齡孩童看在眼裡,已商討起下一個步驟。
   「你們兩個先往山上跑,我來對付這幾個傢伙。」修羅看看那些人手中的獵鎗,低聲對穆和沙加道。
   「薩卡哥哥和艾奧羅斯哥哥之前說過,除非碰到危及生命的試煉,否則不能動用到第七感,不然就不公平。」穆來回打量著情勢道:「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哈,對付這些傢伙,用單純的體能訓練出來的成果就可以了。你們抱著獅子礙手礙腳,先走吧。在下一個路口會合。」
   「好吧,你自己小心。」
   穆應了聲,向沙加點個頭,兩人同時地展開腳程奔上山。
   「喂,喂!這小鬼在做什麼?」大塊頭吼了一聲,一揮手,就要追去,修羅已攔在前頭:「你們還是別往上追才好,不然我不保證後果的。」
   「這小子看來是需要教訓教訓的……」
   大塊頭一句話還未說完,臉上已驟然吃了一記。
   「小鬼!不知好歹,給他點……」大塊頭才捧住下顎,腹上又被踹了一腿,不由得大吼。
   其他兩人才要上前助力,修羅已更快的揮拳踢腿,沒兩下就將三人都打倒在地。
   「真是沒用,這樣的貨色還敢踏上聖域境內的山上?還不快滾?」
   修羅將三人斥逐下山,這才循著小路往上趕去。
   這條林木掩映的山間小路有些崎嶇顛簸,但修羅到底來到了會合的路口,卻沒見到應已在此久候的兩人。
   「那兩個不會是迷路了吧?這裡也只一條路啊!怎麼還能走錯?」修羅心下雖然有些急,但仍然沉住氣,仔細查看著路上的痕跡。直找回一公里左右,發現泥地上的獅子爪印陡然多出一組大型的,而穆和沙加帶小獅子留下的淺腳印則在這裡變成混亂,分成兩邊,但都沒再往上的的路線。
   「怎麼會這樣?慘了,弄丟他們,我也沒法過關哪!」修羅跺跺腳,看了下日影的角度:「兩點了,我得快點!」
   他仔細看了附近草木折倒的痕跡,往右邊的窄石路先找去。
=====
   在修羅努力找回組員的同時,水路的那組人馬也正在奮力當中。
   「抓緊,別放手,這水流快過了。」
   阿波羅迪在方才卡妙快手劈鯊時就覺得情形不對,即時運起指勁猛力穿透山壁,在山洪爆出的同時扣緊山以立足,使卡妙和米羅得以不被水沖走。
   「怎麼會這樣?」米羅只覺得身子被水打得痛極:「為什麼…會…有山……洪?」
   一句話被水沖入嘴,講得斷斷續續的。阿波羅迪手緊扣山壁,以背對著洪水流向,道:「是我們自己不小心,還要抱怨什麼?那兩條鐵鍊大概會帶動機關,一旦你讓魚腹朝到水上,機關就鬆脫了。」
   「我剛才應該用卡住魚的辦法。」卡妙努力讓頭浮在水面上道。
   「應該快結束了,水流減緩了。」阿波羅迪道。
   「我們,還不能用聖衣嗎?」米羅抓緊箱帶:「這種水流的情形……」
   「這一定還只是小狀況而已,因為你自己也沒有到燃燒小宇宙的地步,可見你的潛意識知道你不會有問題的。何況,如果真到危急關頭,聖衣會自動保護你的。……好了,山洪停了。」
隨著話語,阿波羅迪放脫兩人。山洪帶來整個潭面的斷枝殘幹,破壞力量相當驚人。但另一條淡水鯊的鍊子仍然繫的好好的。
   「薩卡不知怎麼做到的。」
   阿波羅迪搖搖頭,問其他二人:「你們沒問題吧?」
   「可以的。」米羅搭著一枝斷幹,推上自己的聖衣箱道。
   「卡妙你呢?……卡妙?」
   被阿波羅迪用力一推,卡妙才回過神來似地道:「什麼?沒問題。」
   「你在看什麼?」米羅順著他方才凝視的方向看上去,只見是陡峭的山壁,而瀑布正自上直落。
   「我不曉得有沒有眼花,剛才好像看到山上有人。……看身形應該是薩卡哥哥……那邊不就是我們待會兒要上去的地方嗎?」
   「第一,你的眼力不會那麼好的。第二,薩卡和艾奧羅斯受命不能插手管我們試煉的事,他怎麼還會來看?更不可能來幫我們,我們要自己努力了。」
   阿波羅迪沒在意卡妙的觀察,道:「現在得設法制住剩下的鯊魚。我剛才想到,如果我們用這漂下來的樹枝抵住牠的口,或許就可以……」
=====
   山上目的地的木屋,現在是一片安祥。
   「薩卡……?不會這麼快就睡了吧?」
   收拾完東西的艾奧羅斯回到廊前,只見薩卡已回到吊床上,安穩合目而睡著。
   「真是的!雖然是夏天,但山上風涼,不小心也是會感冒的呢。」
   艾奧羅斯正搖頭著,一陣風又吹下幾片落葉。其中幾片飄往薩卡的方向,卻在距他身旁三尺的地方「滋滋」數聲燃燒掉。
   「這……」艾奧羅斯一怔:「他自衛性的小宇宙這麼強了?還是……」
   微一沉吟,艾奧羅斯走上幾步,抬起手來,運起自己的第七感。
   果然!他進入瞑想了!
   「要瞑想也該視環境吧?看來現在我真的不能睡了。」
   艾奧羅斯嘆口氣,在吊床繫著的樹幹上坐下。支著頤,望向林子另一頭的小路。整個陽光輕灑的木屋區,除了偶爾幾鳥鳴蟬噪外,就是暝想者那均勻平穩而輕緩的呼吸聲。
   ──其他人不知怎麼樣了?
   這是他靜下來之後想到的第一件事。

 


四、混亂
    「這些是……」
    沿路追查留下的足跡,跟著一些斷續的氣息,修羅來到一處狹縫。
    「沒有了?奇怪。穆,沙加!」
    他喊了兩聲,才聽到一個小小的聲音:「修羅?」
    「穆?你在哪?」修羅將身子趴到石縫處,向裡看去。只見那縫斜下去有一段不小的坡度,略有些藤蔓和灌木叢。而借著一點陽光的照入,使他能看清約在下方十公尺處的穆,他正半躺在縫裡一塊突出的岩石上,才沒掉到更深處去。
    「你怎麼會在那?」修羅問:「還有,你一直躺在那做什麼?沙加呢?」
    「我和沙加分路走。他抱了幼獅走。我為了躲母獅子的追趕,所以跑時沒仔細,踩滑了,掉進這縫裡,不過,也因此讓牠沒再追我。」穆有條有理地回答道:「只是,我在滾下來時扭到腳,而且,好像在撞到石頭時,斷了一根肋骨。」
    「嗯,所以你得待在原處等救援?這判斷倒是沒錯。」修羅開始觀察起地勢:「我看看有沒有能夠加大縫隙的方法。」
    「腳傷我是固定好了。」穆回答道:「但是我還沒學接骨,所以不敢動。至於地形,在我上方西南角二十五度有一道斷層,可以用聖劍劃開那。」
    「嗯,你的判斷力倒是可以相信的。」修羅點點頭,右手才要舉起,他們就感到山林間突地爆出一股強烈的撼動。
    「那,那是……」修羅和穆都愣了一下:「是誰的小宇宙?」
=====
    「呼,呼……」
    眼前已是懸崖。
    怎麼辦!
    沙加慌忙地轉過身,而在惟一的小徑上,那頭兇狠的母獅正逐步逼近,連帶的懷中的幼獅也不安的亂動。
    不要過來!
    森然的血盆大口彷彿散發著肉食動物的腥味,沙加的下意識開始強烈地積聚。
    「不要過來!」
    眼看母獅和身撲上,他不由得大叫出來。
    ──無極眾生,六道輪迴──
   =====
    「呣,」
    坐在樹幹上的艾奧羅斯站起身子:「有人動用了小宇宙。」
    是誰?在這次「試煉」裡首次的發動了?但,這從未有過的巨大感應,應該也不是使用者的本意吧?或許是因為危機當頭,所以才爆發出來的。
    不過,如果真是如此,實在不簡單哪!可以感到,半山以上都受到一股金光籠罩了。
    「是哪一路的人?」艾奧羅斯微微閉起眼睛想要試探方向,卻聽到身後有一陣急劇的喘息。
    「薩卡?」
    艾奧羅斯一回頭,只見吊床上進入暝想之人此時雙眉緊蹙,額前滲著細汗,而緊握著的雙手不斷地顫動著。
    「喂,薩卡?」艾奧羅斯試著搭上他肩膀,隱約感到一陣不安的小宇宙在反噬。
    「快醒來!脫離暝想!」艾奧羅斯急道。
    薩卡仍是半沉目的沒有回應,只見他頭微微一側,似乎是完全沒來得及防備般昏的更深,而一絲鮮血自他嘴角流下。
    「混蛋!你如果因為暝想就死,我可不饒你!」艾奧羅斯又急又氣:「早說你不要那麼喜歡暝想,這樣靈魂容易分離啊!可惡!」
    無暇多說,艾奧羅斯迅速將手掌按到薩卡額前,集中起自己的力量:「害我非得幫你不可!黃金箭!」
    那是衝刺性的小宇宙,足以擊破所有的阻礙──射手座的絕對力量。
    在那協助的力道加強送去後數秒,艾奧羅斯才放下手。
   應該可以了吧!
   又等了一會,他才見到薩卡咳了幾下,慢慢睜開眼,吐出一句:「真是……想不到。」
   「你沒事吧?」本來還有點不滿,但看薩卡正拭去自己脣角的血漬,艾奧羅斯也不好多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因為突然受到反擊的小宇宙,所以暝想被打亂。」薩卡搖搖頭,吞下自己口中的血味:「你剛才,有用攻擊性小宇宙吧?艾奧羅斯。」
   「沒辦法啊!我看你氣息變亂。」艾奧羅斯兩手一抱,背靠到樹上:「你到底暝想去哪了?」
   「雖然我是很想向你道謝,但……」薩卡慢慢翻身走下吊床:「你剛才的力道,恐怕會重創沙加……」
   「什麼意思?」艾奧羅斯一呆:「難道,你所謂的,第三路是……」
   「用暝想製造出的試煉!」薩卡望著地面道:「本來只是要,測驗選到那一路的人在危急關頭,如何鎮定處事,不過,我沒想到,沙加會在那一刻使出他的防禦壁。」
   「剛才打斷你暝想的,是沙加的小宇宙?」艾奧羅斯問道。
   「呵,你吃驚嗎?我也是啊!」薩卡淡淡笑了下:「雖然聽教皇說過,擁有佛祖轉世之力的沙加會有比我們都強大的潛藏力量,但我沒想到他會現在就使出那力量,而且,比我預想中的還強。所以我才沒防備住。」
   「最,接近神的……」艾奧羅斯喃喃地道,忽地想起要事:「等等,薩卡,那,我剛才助你的小宇宙……」
   「呣,如果我沒記錯,沙加那時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反彈我的暝想力,所以沒有注意你突然在精神層面射出的一箭。」薩卡站起身道:「我想,他會受創吧!不過,他有如此深厚的力量,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何況,還有──處女座的聖衣守護他。」
   「這……」艾奧羅斯倒有些不安起來,薩卡看了他一眼,道:「不用擔心了。反正,這也算是試煉的一環。」
    ──黃道十二宮繼承人的試煉。
***** ***** *****
   「這是……怎麼回事?」
   望著水面上的浮影,卡妙和米羅彼此難掩驚訝之情的互視。而為首的阿波羅迪則一言不發的咬嚙著玫瑰。
   「喂,卡妙。」米羅終於開口:「沙,沙加他,為什麼會,突然從天上掉下來?還,穿著黃金聖衣?」
   「不是天上,是山上吧!」卡妙望著自己頂頭的高壁:「他是從上面摔下來的。」
   「而且,不是他『穿』黃金聖衣。」阿波羅迪吐出口長氣道:「是聖衣響應他的召喚,出來保護他。也就是說……」
處女座黃金聖衣,已經承認它的守護者了。
  「那,現在是……」卡妙還沒說完,米羅早就游到昏迷的友人身邊:「沙加,醒醒啊!欸,他的額頭流血了耶!」
  「血?」阿波羅迪一愣,隨即驚覺:「不要讓血流到水裡!」
   ──滴──
   水口的那條鯊魚一接觸到那種氣息,似乎更加暴怒,只見它用力地扭動身上的鎖鍊,漸漸地有些撕裂背鰭。
  「牠想要掙脫!」拖住將被水沖走的沙加,卡妙叫道。
  「可惡!我本來不想浪費的!」阿波羅迪手往自己的行囊一撞:「卡妙,用水擋住!」
  「什麼啊?」米羅一愣,只見卡妙已經雙手闔起:「鑽石巨拳!」
  「狼心澗」的水被近乎固體的力道推起,迅速凝成一片薄冰,在三人都被冰隔住時,阿波羅迪從容地自上空躍落水面。而冰牆之後,是滿天玫瑰灑落。
  「那是什麼?」米羅著迷地看著透明面後紛飛的鮮麗花朵:「玫瑰嗎?」
  「皇家魔宮薔薇。有毒的。」阿波羅迪平靜地道,順口再銜起一朵玫瑰。
  「那不是,種在通往教皇廳路上的……你怎麼還能帶來?」卡妙相當好奇:「既然有毒……」
  「我當然有辦法了。」阿波羅迪哼了一聲:「只要身受黃金聖衣的保護,皇家魔宮薔薇就對我無害。」
黃金聖衣?
   卡妙和米羅同時凝目,只見水面下,阿波羅迪的身體已被一襲華麗的金衣覆住,而他左手抓住頭盔。
   是雙魚座的……
  「你在那一瞬間,燃燒黃金小宇宙了?」米羅吃驚地道。
  「哼,當然!」阿波羅迪撇開臉道:「比我小的沙加都能,我怎麼不能?」
  什麼啊?這,這豈不是,競爭意識嗎?還以為他是出自保護眾人的力場而發揮潛力了。
  早熟的卡妙有些想笑,但卻沒有發出聲來。再看米羅一臉豔羨的模樣,更覺得暫時裝傻比較好。
  ──捍衛聖域及正義的黃道十二宮,是八十八星座之頂的最高榮譽。──
  想起教皇日日耳提面命的話,卡妙又有些想笑。
  看著悠哉地等著鯊魚被毒侵蝕的阿波羅迪;被冰水冷醒就立刻問「我的同伴呢」的沙加;和愣了半天,還不怎麼明白目前情況的米羅。他們的不同反應,都明白表示他們不同的價值觀啊!
   ──所謂的正義,每個人的觀點都不同。而我有我的正義。──
   在那瞬間,他反而信服起總是帶著閃爍性微笑的雙子宮主人的話。
   自己的正義嗎?嗯,的確,應該要,認定自己的目標。
   不為別人──這只是我,水瓶座黃金聖衣繼承者的信念。
   「……卡妙,卡妙!」
   阿波羅迪的呼喝讓卡妙回過神來:「我說的你聽見沒?」
  「是因為水裡有毒,必須要凝結冰面讓大家走過去,是吧?」慣於隨時注意環境的卡妙很快地回答。
  「嗯,沒錯。」阿波羅迪道:「本來是不想讓你這麼累。但現在用了毒花,也不能過去。」
  「可是,阿波羅迪,卡妙的凍氣還沒有到能凍住這麼大範圍的程度啊!」米羅忍不住開口:「他目前只有……」
  「放心吧!」卡妙向他使了個眼色:「我已經可以了!」
  「但是,你昨天才──」
   米羅話未說完就愣住了。
   這就是,我的信念,我的正義──
   在意志豁然貫通的瞬間,能感到一種自天而降流動,自握成杯狀的雙掌中散成一股凍結的冰寒。
   ──曙光女神之寬恕。

 

五、對話
  「他們成長了。」
  在希臘自古來就被嚴密守衛著的聖域最高頂處,寬大石廳內,一個穿著長袍的高大身影凝思般地對著空氣道。
  隔著虛空,能聽到一聲蒼老的回應:「時間快要到了,吾友。」
 「是的。」聖域內的長影嘆口氣道:「數百年的生命,真是漫長啊!」
 「必須等待一次新的命運轉動。」蒼老的聲音悠悠地在空中道:「在重覆的地點,重覆的人物裡,不斷地進行重覆的戰爭。」
 「我覺得,倦了。」長袍的身影緩緩地道:「是該,將權位轉回了。」
 「呵,當然。畢竟,命運一直是呼應著他們的。」蒼老的聲音微笑著道:「十世之劍,將會劃破所有的枷鎖吧!」
 「像呼應英王誕生的石中劍嗎?」長袍人沉思地道:「斬斷一切嗎?」
 「不是斬斷命運,而是,斬斷糾葛。」蒼老的聲音沉著的道:「即使是正義深處,也還有著黑暗,那是太極合為無極的前提。」
 「善與惡的交錯吧?」長袍人長吸了口氣,理開終年戴著的面具:「我想,我知道你說的是誰。」
 「不急,還有試煉。」蒼老的聲音漸漸遠去:「等著,結果吧!」
 ***** ***** *****
  「咦,我們是第一個到的嗎?」
  在拖著疲憊的身子爬上指示的木屋,看到屋前只有薩卡和艾奧羅斯兩人一人看書一人看茶的坐著,口快的艾奧里亞最先表達他的驚訝。
 「嗯,沒錯。」放下手中的書,薩卡站起身來,瞄了眼小几上日晷儀道:「兩點半,你們滿早的。」
 「因為我們很強啊!」迪斯馬斯可不無得意地道:「特別是有黃金聖衣後,要爬上那段峭壁簡直易如反掌了。」
 「說到峭壁!」艾奧里亞立刻轉向自己兄長:「哥哥真過份!連在峭壁上都安置機關,將我打下去!要不是我在掉下山時拚命叫出我的獅子座聖衣,早就……」
 「這是你的潛能開發了。」艾奧羅斯撥撥幼弟的頭髮道:「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你一定感覺到黃金聖衣的力量了吧?」
 「當然!」艾奧里亞認真地道:「我一定會更努力。不過,話說回來,哥,你不會又猜拳輸了吧?不然為什麼是由你煮茶?」
 「峭壁上的機關?」薩卡若有所思地道:「好像在哪聽過啊!」
 「嗯,是中國那次……」艾奧羅斯聲音略黯了下:「不過,這次只是因為地形才……」
 「怎麼回事?」
  艾奧里亞有些不了解,但迪斯馬斯克己將他拉到一邊:「『大人』們說話我們不用管了。阿爾迪巴朗,先來吃點心吧!」
 「噢。」艾奧里亞正要動手,卻又想到:「其他人什麼時候會到呢?」
 「放心吧!不論如何,三點前他們一定會到的。」
***** ***** *****
  「可惡!」
  揹著受了傷的穆一路行進找人的修羅越來越急:「沙加到底走到哪去了?如果沒有三人一起上去,我們的試煉也不能通過啊!」
  「很奇怪。」穆開口道:「修羅,你不是說,你一路找我,是依據泥地上的爪印嗎?」
  「現在都沒有了!」修羅哼了一聲道。
  「其實,我一直在想,」穆慢慢地道:「之前的獅子和獵人,可能都不是真的。」
  「嗯?」修羅一愣:「是嗎?」
  「你打的人,有真的打中的感覺嗎?」穆問道。
  「這,我不記得!但我應該有打上……」修羅開始努力回想:「至少我覺得我看到……」
  「恐怕都是幻象。」穆冷靜地道:「在我跌到縫裡,那頭追著我的獅子的聲音就一下子消失時,我就懷疑,那可能是針對我心生恐懼的幻象。」
  「但是,幻象除了……」修羅一出口就又閉上嘴。
  「沒錯,如果是薩卡的暝想,就有辦法。」穆道:「這也是為什麼,在我們感到那種對撞小宇宙後,就什麼都沒有了──甚至連你有『看到』的足跡也沒了。因為,之前都是薩卡創造出來的精神空間,是測試我們的能力而做出的。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停止,但這樣一來,我能確定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我們腦海中自己出現的幻覺,實際上什麼都沒有過。」
   「呿!」修羅吐了口氣,發話道:「我們看到的居然都是假的,真是騙小孩啊!」
   雖是這種說辭,但語調中不無敬意。穆自然明白他的想法:能夠從遠距離傳送小宇宙到三人所經之地,製造出一個精神空間的斷層,即令同等級的黃金聖衣,也無第二人能做到了吧!
   「但,這麼一來。」修羅停下腳步道:「我們更沒法找沙加了啊!」
   「我試試看,也許有辦法……」穆說著,便掙扎著下到地面。
   「你要做什麼?」見穆雙手交疊胸前,默默閉起眼,修羅不禁問道:「我們的時間不夠了!」
   「我想試試,我的念動力。」穆閉緊眼道:「這是我最擅長的能力,如果能夠加強的話,或許可以找到沙加。」
   「但你也要知道他的位置所在吧?」修羅呼口氣道:「何況,你的念力,頂多只能運送一本書大小的事物。」
   「所以我要加強。」穆深深地吐納著道:「白羊座的由來,是一頭『接送』一對兄妹逃離暴君的金羊,牠飛過半個天空,在星光的弧度中完成牠的使命。所以,我將要借用所有星光,將念力傳達。」
   「星光傳達?」修羅抬頭看了看高照的豔陽:「時機不對吧?」
   「不管是白天晚上,不管是身在何處,也不管看見與否,星光永遠是在閃耀著的。」穆道:「雖然我們的肉眼受限環境條件,不能隨時看到群星,但群星一直都在我們左右守護,而現在,我要借助它們力量了。」
   自宇宙誕生就已出現的──終極星光!
   修羅注視著穆掌心間漸漸形成的力量,勾起一笑:「好吧!看來我也得做點事!」
   他跟著坐下,運起自己的意念。
   ──沙加,如果我們感受到的是你的小宇宙,你就該聽到我們的話了吧!快些回應我們吧!──
   ……
   「沙加?」
   好容易重新踏回陸地,漸近山頂目的。米羅發現自恢復後就一直沉默不語的友人停下腳步,當即發問。
   「有人在叫我。」沙加微微抿住脣:「好像是,穆跟修羅。」
   「有嗎?」米羅奇異地道。
   「是小宇宙傳話吧!」卸下黃金裝備的阿波羅迪悠然地道。
   「他們說什麼?」卡妙也加入話局。
   「他們在找我。」沙加抬起眼:「我得回去。」
   「沒搞錯吧?」米羅指著山路道:「再不到一公里,我們這邊就到小屋了,你現在要回去?現在可剩不到十五分了啊!」
   「他不回去也不行。」阿波羅迪訓話般地道:「你該知道這次試煉的條件之一──就是同組的人必須一起到達,否則不能算過關。」
   「可是時間不夠啊!」米羅道:「我們水路上來和沙加之前掉下來的山路根本隔了半座山,他要回到穆和修羅那裡再往上走。」
   「我們會有辦法的。」沙加向他一笑道:「穆說他有辦法了。」
   「咦?」在三人一時沒想通時,他們看見沙加自語般地道:「好,我已經能看透空間縫隙……」
   幾乎是瞬間,金色身影一閃而逝。
  「嗄?」
   愣了半晌,米羅才脫口道:「他,他已經會光速了?在沒有聖衣下……」
  「少笨了!」阿波羅迪捶了米羅一記道:「是念動力。」
  「念動力……啊!對了,是穆!」卡妙立刻想起:「沒錯!上次我們不小心將一只聖杯掉到山溝裡,是穆用著念動力將它移送回陸地,替我們省下一次爬上爬下的功夫。」
  「而他現在已經能轉移整個人的空間了。」米羅望著遠山:「好,我也要加油了!」
  「嗯,得快找出你的小宇宙最佳開發處啊!」卡妙拍拍他:「現在,我們必須──上山。」

 

六、未來
  「你這小子終於回來啦!」
   當沙加在一陣閃光後出現在兩人眼前,修羅第一句話就道:「你知道我們找你多辛苦嗎?」
  「對不起。」沙加深深地鞠躬:「我沒想到會掉到山下。」
  「你頭怎麼了?」頭次使用巨大念動力,累出一身汗的穆也問。
  「啊,這裡嗎?」沙加摸摸自己額前乾掉的小痂:「是被黃金箭射傷的。」
  「黃金箭?但是,佈置我們這次試煉的,應該是薩卡啊!只有他會動用暝想。」修羅皺眉道。
  「嗯,我想,那是因為,被我突然的力量打亂了薩卡的暝想,所以,艾奧羅斯,才會出手加入攻擊性小宇宙,化成黃金箭吧!」沙加低著頭道:「只是我一時沒想通怎麼會有箭,所以那一擊的尖端落實了,還因為這力道將我撞下山。」
  「但你後來立刻想到這也是小宇宙的一擊,所以全以精神力相接了?」穆想了想:「這樣看,沙加,你的小宇宙果然強啊!教皇說的沒錯。」
  「我只擔心……」沙加一臉煩惱地道:「我不知為什麼這力量突然冒出來。連艾奧羅斯都會出手加入小宇宙……那一定是薩卡有受到力量反擊……」
   連稱謂都不用了。
看著金髮友人自顧地擔憂,穆和修羅心裡均想。
   ──一旦試煉過關,你們將躍升為同等級的黃金聖鬥士。
   沙加已經和那兩個領導型的先進們同等了吧!但,這也是說,我們還落後些呢。得加油了!
   想畢,穆開口道:「時間已經不多了。」
  「哇,只剩五分鐘。」修羅瞪大眼睛:「這下可好!」
  「不用擔心。」穆抬起頭道:「剛剛念動力的傳送,讓我確定一件事。沙加,可以借用你的力量為主,我來輔助嗎?」
  「啊?」沙加愣了下,不甚了解地道:「是什麼?」
  「在空間自由來回的能力。」穆指指天道:「現在,請你專心地看看我們的目的地,然後──」
   ──前進!
***** ***** *****
   「哎,沙加和穆他們怎麼這麼慢?」
   已經吃了兩塊蛋糕的艾奧里亞不時地注目看著森林方向的通道。
   「你急也沒用啊。」一塊加入午茶的阿波羅迪道。
   三人組行動時間,只剩一分了。
  「薩卡。」艾奧羅斯開口道,而薩卡正將闔上的書放下,起身:「時間,差不多了。」
  「呣。」
  「等等!哥!」艾奧里亞急道:「穆他們一定會來的!」
  「我也希望。」艾奧羅斯向他保證:「不過規定就是規定。」
  「他們碰到比較難的試煉耶!」米羅也幫腔道:「何況剛才沙加才回去,要再上山來,可能還……」
  「嘿,說不定他們會自天而降呢!」
  卡妙拿著餅的手在半空中劃了個圈道。
   說時遲那時快,一團銀色的塵末「轟」地出現在眾人眼前,在一陣嗆咳聲中,有三個跌成一堆的人影顯現。
  「剛好趕上。」
   還是薩卡的聲音先打破沉寂:「起得來嗎?」
  「當然要起來!」被壓在最底下的修羅悶吼道:「喂,穆,快壓扁我了!把你的聖衣拿開!」
  「……你可以去開占卜店了,卡妙。」塵埃過後,迪斯馬斯克呆呆地道。
  「說著玩而已的。」卡妙吹了聲口哨道:「沒想到還很準呢!」
  另一頭,薩卡和艾奧羅斯已各拉起沙加和穆,好讓修羅能夠跳起身來,拍去滿身的灰。
  「我們合格了吧?」一能開口,修羅就問。
  「就上山的試煉而言,你們都合格了。」艾奧羅斯道。
  「『上山』合格,那是說?」眾人都睜大眼睛,見薩卡好整以暇地打開一本小冊:「那麼,新的試煉,從午茶後開始。」
  「啊,哥哥,還有多少試煉啊?」艾奧里亞抱怨地問。
  「這只是通過黃金聖衣考驗而已。」艾奧羅斯回答著,也同時回答給其他人聽:「要直到能夠隨心所欲地召喚、運用黃金聖衣,得到聖衣的絕對忠誠,你們的試煉才算結束。」
  「而且,我們的試煉,絕不僅止於黃金聖衣而已。」
   薩卡淡淡地接過話道:「當我們被選為黃金聖鬥士那一刻起,我們的一生就已充滿試煉。我們的未來,將會面對許多比聖衣考驗更艱巨的任務,也將面對更多破壞正義的敵人……所以,我們終其一生,都在不斷地,試煉。」
   那種凝望虛空,彷彿看透世情的眼神,應該就是所謂的人生吧!
   ──我將要跟隨他的正義!
   在那一刻起,有數個心裡做出了這項決定。
……
  「嗯,好了,不用這麼嚴肅。」艾奧羅斯在很久以後才開口:「你們還是先休息一陣,再接受下一項試煉。可以吧,薩卡?」
  「也好。」淡藍的身影微微點頭道。
=====
   從那刻起,就已展開了無休止的試煉了吧!
   在未來十多年的歲月裡,很多人都有這種感覺。
   不論是親人的背叛、朋友的反目、聖域的爭戰、正義的取捨,都是試煉,數不盡的試煉──屬於黃道十二宮守護者的考驗。

而那是,兩個永恆對立星座所設下的結界。
從最初到末日,都不曾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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