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
簡直煩死人了!
忿忿擲下批改用的羽毛筆,「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校」現任魔藥學教授:賽佛勒斯‧石內卜惱怒地瞪著眼前滿桌羊皮紙試卷。
巫師,在相對於麻瓜(也就是血液裡不含任何魔法因子的人)成立的另一個社會,是很久以前就有的。而在這魔法社會裡,一千年前,由當代最偉大的巫師及女巫創辦的學校:霍格華茲,也是數一數一的優良老校。因此,能進入這學校就讀,是所有巫師家庭小孩的心願。
但是──
「這個年代,學校究竟有沒有認真挑選學生?」
將一個被自己批點滿頁紅字的羊皮卷看了又看,見上面的答題簡直「一派胡言」,而且「言不及義」時,石內卜又將紙捽到桌上,紙立刻彈成一卷,乖乖跟其他改完的卷子滾做一處。
現在正是六月中旬,各年級期末考,及五年級和七年級學生進行「巫術檢定」考的日子。而此時,被自己打成一堆的,正是今年參加「O.W.Ls」(簡稱「普等巫測」)學生考完的卷子。
「都已經五年級,連『一飲活死水』的調製方法也會寫錯?究竟有沒有在唸書?簡直浪費時間!為什麼不乾脆休學算了?省得浪費!」
自言著,石內卜想到自己早想給「委員會」提出的建議:從創校以來,學校就只有「退學」制度,也就是由學校審議過後,才將學生開除;卻沒有學生讀不下去後,自己提請「輔導轉學」。
「其實有些笨的跟爆竹一樣的傢伙,就直接去唸麻瓜學校不就得了?」
看著今年比往年更多不及「A」等(及格)的試卷,石內卜心頭更火。
究竟為什麼要對著這些非史萊哲林院的笨學生上課?
真該立刻找人重立學校收學生標準才對。也不會浪費歷年經費。
一想到「委員會」,就立刻想到一位「理事長」身份的人。如果要去找人商量,自然也是同個學院出身的人較好。
眼光落到桌前小几,一封攤開多日的信箋,華麗的銀綠色墨水標記著「邀請」字眼。
本來,沒想過去──畢竟自己的研究很費時。但是,如果正好去討論的話,也是順便吧?
想著,石內卜重新拿起羽毛筆,抽出新的羊皮紙。
回覆:
──可。
****
世代貴族數百年的馬份家族,莊產眾多,又是不少商業往來的企業顧客,舉凡魔法界有大型活動──甚至麻瓜社會也涉足──都會接獲邀請函,多是以貴賓身份參加的固定成員。
為了陪同友人一家出席,撤下往日慣常的黑色裝飾,穿上學院傳統綠色長袍,步行在幾乎都是魔法世家的族群裡,石內卜多少感覺有點不順。
眼前看過去的人群,全都是史萊哲林畢業的學生,被強大的銀綠蛇徽固定在同個價值觀、思想體系下。
不過--即使的確用這理由來說服自己,石內卜仍偶爾會有些覺得,除了魯休思幾個人外,其他同學都麻煩的讓自己不想見。
「啊,學長。」
跟眾多史萊哲林生相較下顯得歡快多的聲音響起,順眼一看,就看到一個罕見的習慣笑臉的人。
派特‧馬歇爾,是當年在學校裡比石內卜低一屆的級長,而且「很不幸」(按石內卜想法),他欠過葛來分多一批「麻煩傢伙」的人情,所以總是在某些「特殊情況」下,會替欠人情的傢伙們做事情--這也是石內卜很不順眼的地方。不過畢業多年,馬歇爾也在魔法部做事,學生時代舊事不提也罷。
話說,馬歇爾家族是極標準的「純種巫師」家庭,幾百年來都沒有麻瓜或爆竹滲入,照世家的等級來看,原也該算是「老字號」了。不過,同樣不幸(這是一般史萊哲林生的想法),他們家族不知如何,很罕見的是族中人往往四大學院皆有,因此對於看重「學院證明」的眾人來說,不免覺得比起像馬份家那樣歷代都是史萊哲林的世家起來差多。
大概就是家族中人分屬四大學院,因此馬歇爾總是「過度友好」地令石內卜頭痛--最頭痛的是,他搞不懂為什麼馬歇爾可以把自己當死黨一樣。沒錯,七年級畢業那年,是去過他家小住,但那只是為了暗中調查某狼人身份是否曝光,跟研究狼人日常行為是不是真的跟一般人完全一樣而已--在後來發現馬歇爾居然不知他曾邀請個狼人作客時,還真的想罵他很笨!--怎麼他倒覺得那是好友誼的表示?
雖如此想,但人都來到眼前,也不能不應付,石內卜念著身上都別著的那枚銀綠蛇徽的面子,稍微點點頭。
「這次的大會滿急著辦的!」馬歇爾好像不知道眼前人是勉強招呼,居然開始站著閒聊:「不過說真的,有這種公開活動的餐會,也不錯。你知道,學長,在『那個人』橫行時代,我們史萊哲林的學生簡直一開始就被人視作『危險品』,老被防備,就算不是有黑魔標記的食死人,別人也當你可能立刻步上那些人後塵。其實就像鄧不利多校長說的一樣,我們史萊哲林也有很有不同想法的人。像我,就覺得『那個人』將史萊哲林名聲搞得烏煙瘴氣實在莫名其妙--搞不好他以前讀書時被學院導師處罰過,所以才那麼討厭自己學院吧!可憐!但今天有以史萊哲林歷屆畢業生主辦的公益酒會倒不錯!《預言家日報》將這消息處理得當的話,對我們學院也是好事。」
對於馬歇爾這般口沒遮攔的評語談吐,石內卜簡直想用「噤噤言」叫他閉嘴。
這個笨蛋還真相信食死人只有被魔法部抓到的那些嗎?眼前的綠袍人群,就有一半是曾在黑魔王麾下效忠的。
如果,不是被個奇怪的預言影響,或許現在,馬歇爾這般異類,早被處決了。
雖然說,連同黑魔王的消失,也讓自己最討厭的兩個「惡劣二人組」離去,不過,馬歇爾這種異類史萊哲林生而言,大概永遠不會明白黑魔王跟史萊哲林的關係吧!
「對了,學長現在是回母校教書吧?我有看過魔法部教育司《霍格華茲近年學術動態》跟《霍格華茲教學的改革與遠程目標》,都有提到魔藥學革新。啊,聽說近兩年學生的魔藥功力平均水準高了不少,真厲害。」
這番不著痕跡的恭維倒讓石內卜高興一下,稍微點了點頭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按部就班嚴格要求,就是葛來分多的學生也能學懂高深魔藥。」
「啊,提到葛來分多,我想起來了,雷木思還好嗎?好久沒見他了。布萊克跟其他兩個人的事發生後,雷木思就有一陣子不見蹤影,現在該好多了吧?」
以馬歇爾來想,他只是純粹地想對曾救過自己一命的恩人表達關切問候之意,但看到眼前黑髮人突然連臉都青黑起來,半晌才迸出一句:「我怎麼知道!」的怒音時,更覺得莫名其妙。
「呃,我以為,他跟學長你總是比較熟的--我是指,除了波特那些葛來分多學院的人外--才想問候一下。如果沒聯絡也沒關係,我再想辦法問候他。」
「自己去問!」
對石內卜忿忿拋下話語就走的結論,馬歇爾簡直百思難解,終於,還是推測出他自己的結論:
大概是,局中人才了解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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