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立場之爭
「哎呀呀,看來輪我去吧!」
在笑到終於夠本時,天狼星突然道。而彼得簡直像本能感到身後寒意般,逃命似地彈起來,立刻繞往路平椅背跑到冰箱處去。
詹姆開始懷疑,自家餐廳門有壞掉的危險。因為出現在餐廳門口的石內卜和正要走向門口的天狼星卡在門前後,毫不相讓地瞪視對方,任何一個都沒有避開的意思。
「雷木思,我想凱特警官的茶該喝完了。人民保姆這麼辛苦,你再送點去給他喝,如何?」
詹姆腦筋飛快地轉出理由。
「我正想這麼做。」路平極自然地回答著,同時捧了一個新托盤,悠悠走到天狼星旁:「天狼星,你可以讓我過一下嗎?」
天狼星回頭向詹姆吐吐舌,便讓過去。對面的人則更快地閃開。等路平走過,天狼星當即大搖大擺地隨後進入客廳。
餐廳這裡,彼得小聲問:「詹姆,我能不能到外面去透透氣啊?」
「很好的主意,我也正想這麼做。」
詹姆推開椅子,站起身道:「我們到後院看看吧!」
因此,「送茶」回來的路平發現餐廳裡空無一人。
他走到後門,見詹姆和彼得都在後院草地上,看麻瓜警察在威爾先生家進進出出的工作,順便指指點點;然而剛和天狼星鬥完氣的黑髮人卻不在此。客廳餐廳也都不見人影。
不可能在此施消影術吧!
心念轉動,路平走向樓梯。
詹姆家的樓梯和威爾家一樣,是同批設計的建築,因此二樓的樓梯也相同,往下一半用雕花木柱扶手,而快接近二樓的的轉折處,扶手便改為同格間色系的牆壁延伸而出的實心扶把。
探上樓梯一兩步,路平就確定自己的推論正確。
黑髮人正坐在樓梯扶手實心的一階,頭靠在膝上,埋進掌中,閉住眼假寐。
昨晚沒睡夠相信是挺累,一般人不像自己的友人們超愛夜遊!
心裡輕輕一笑,在客廳處的底階坐好,路平慢慢地喝著茶。
空氣都是安靜的,在茶香中深深呼吸,會有種,自己是完全正常人的感覺。即連月圓,都不會再有痛苦似地。
「……雷木思?」
不知多久,直到有人搖搖自己,路平才回神過來,只見從客房出來的天狼星蹲在面前,瞇著眼打量地道:「你一個人還能這樣笑?不怕被說是傻笑?輪你去給他審問了。對了,那傢伙是走了嗎,一樓都沒見到人?」
「麻煩小聲點,天狼星。凱特警官覺得奇怪就不好了。」路平用最快地速度拿了一杯新茶遞給他:「詹姆他們都在後院。」
「喔。」
天狼星接過茶,喝了一口,往後門就走,沒有再多探頭看其他地方。
沒吵醒人吧!
路平小心翼翼起身,走往客房。
「最後一位了吧,讓你久等了。」
凱特警官客客氣氣地請人坐下:「我想先做點調查,嗯,請先告訴我您的名字吧!」
「雷木思.路平。我本人住在約克郡。」
「喔,那有點遠,是因為朋友聚會才來的?」
「是。」路平頓了頓:「我想詹姆他們都說過了。」
「沒錯,波特先生以下,每個人都講得差不多。」凱特警官看著手中筆記:「不過我聽說,你們原先是四位同學院的朋友一起約好聚會,因為是只限老友的,連波特先生都沒帶未婚妻來,你怎麼會多邀一位人來呢,路平先生?」
彼得說溜嘴真是麻煩。
路平保持微笑:「因為想給我的朋友們一點驚奇。」
「驚奇嗎?的確很驚奇。」凱特警官點點頭:「看得出連路平先生你也覺得驚奇啊,不然,你的食物份量不會以四個人為基準去預測吧!桌上的餐杯組慣用到有點舊的也是四人一套的,第五個是用另一份新的。」
麻瓜警察真的很犀利。
路平心想,別看凱特警官一臉倦怠似地,卻能留心到這麼多重點,看來他能當上警官絕非只是苦幹或運氣,而在之前,一定也有很多犯人自以為能暪過這種型的警官,最後才發現自己被銬上。
想著,他還是微微一笑:「居然還是被發現了。沒錯,警官,其實我也不知道賽佛勒斯會突然出現,而他也不知道我們會在這裡聚會。」
「哦,果然如此,聽說你們也不是同個學院吧!」凱特警官點頭:「是不是一個唸國王學院一個唸三一學院那樣?」
「哦,沒那麼高階呢。」路平抱歉的一笑:「我們都是在一家私人學校讀書就是。」
「嗯,那可能跟本案還沒什麼關係,我暫時就不請教。」凱特警官道:「那能否說明一下是什麼樣的關係呢?布萊克先生的說法裡,你們似乎跟不同的學院有『競爭意識』,而且像工黨和保守黨那樣壁壘分明,是嗎?」
天狼星為什麼要連這個話都說?
路平心下暗暗咒了一句,臉上微笑仍然不變:「天狼星說話一向滿誇張的。其實警官先生也能了解吧!青少年學生時代其實都喜歡比較高低。不過畢業後,也就無所謂。還會覺得以前的爭執也是一種,嗯,回憶呢。」
凱特警官似乎沒有這麼認為,而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路平片刻,久的讓路平覺得似乎該試著施展記憶咒時,凱特警官突然恍然似的道:「原來如此。是對你個人而言吧!」
什麼意思?
路平心想,卻沒開口。凱特警官繼續道:「所以當然對其他三人而言並不這麼認為。嗯,我了解。您昨晚睡哪?」
「就這間房,……」
「一開始」這句補註沒有講完,凱特警官就點點頭:「嗯,如我所想。」
他怎麼能連這個都想到?
凱特警官又問起別的:「你們是今早醒了後才發現威爾家的後門打開的事,那麼,先發現的人是誰?」
咦!
路平心下微微一驚。
詹姆並沒有說定這項「口供」,雖然他一開始先講大家發現,但麻瓜警方的確很看重第一發現者這任務,那麼,其他四人回答時,應該會按照昨晚的順序說話才對,這麼一來,第一發現者應該是──
「是我。」
按著昨晚時序,路平回答。
應該沒錯。畢竟,那人是直接從二樓來。
「哦?」
凱特警官盯著手冊:「真奇怪,還有別人說他是第一發現者呢!」
誰?
路平盡全力去想:彼得不可能,詹姆會盡量演好戲,天狼星雖然愛鬧,但他還算有不說謊的原則,這麼說,如果有人回答警方的問法時,將第一發現者混合第一到場者來做答覆的話……
「嗯,那,是賽佛勒斯吧!的確,他也是,差不多同時到的。」
路平心裡暗暗畫十字,祈求上帝助他一臂之力。
凱特警官仔細地看著他:「沒錯,的確是石內卜先生說他先發現。那麼說,該是兩位同時發現?是出門散步,所以才會一起發現嗎?」
呃?
路平全力微笑地點頭。
沉默有時更好。
凱特警官敲敲手冊:「好吧,目前能知道的資料就這些,您兩位發現屍體後,一直都保持原樣沒去動嗎?」
「是的。」
「那,你們半夜時,都沒人發現鄰居點火,或是有燒東西的味道嗎?」
「恐怕沒有,我們都睡了。」
路平回答。
這是詹姆預計的統一答覆。雖然彼得說他不小心講成賽佛勒斯凌晨才到,但應該也不影響吧!
「嗯,好,那只好等法醫檢驗了。」凱特警官點點頭,闔起本子:「感謝您的配合,這段時間,希望各位都留在波特先生的屋子──看各位先生年紀,現在應該都在唸大學吧?是放暑假吧!留幾天,應該無妨。」
「嗯,是。」
「好,那今天就到此為止。待驗屍開庭那日,希望各位都能親臨。」
送走凱特警官時,路平才覺得鬆口氣。
威爾先生家後院除了駐守的兩名警員外,其他蒐證人等都離開了。四人重新回到餐廳。
「嗯,真是不容易。」
天狼星發表評語:「我現在才知道雷木思老爹為什麼喜歡當警察,很好玩!調查別人,探問消息。」
「我希望你不是只想講閒話,天狼星。」詹姆道。
「他眼睛可很利呢!」天狼星吃吃笑著:「他臨走時,我正好回餐廳拿茶,他還對我說:『就算不是友好,看在自己朋友份上,也得有該有的禮貌,才像紳士。』我說我完全明白。」
彼得問:「什麼意思?凱特警官這麼說是做什麼?啊,等下!剛喝太多茶,我想去廁所,等我回來再講啊!」
彼得一溜煙跑去洗手間時,詹姆抓住機會開火:「天狼星,果然你是說的! 我一直在奇怪凱特警官為什麼突然能接受彼得不小心說溜嘴後的時間,也不懷疑石內卜的出現,原來你又多嘴!」
「嘿,別說得我那麼保不住密好嗎?我只不過說兩件事:一,那傢伙是跟雷木思的關係好,跟我們都沒關係。二,他們昨天睡的房間是同一個。他自己做出錯誤結論又怪得了誰?這叫因果循環。」
「你也說清楚,是各自在上半夜和下半夜睡那個房間吧!」詹姆拚命忍著笑,偷偷溜過褐髮人皺起的眉頭道:「這樣聽了誰都會懷疑有奇特事件吧?」
「而且他還相信我們同時發現屍體,是因為一同出門。」沉默許久的路平此時靜靜地道:「我一直奇怪他為什麼突然問這些話。原來是這個緣故,凱特警官才會得出那種結論。天狼星,我希望你能稍微看情況說話。因為我們……我希望你了解我只是想關心,和──詹姆跟莉莉的情況並不相同。」
用極度平靜口吻說出的話語,讓天狼星的笑聲停住了,吐吐舌道:「真開不起玩笑。」
「別在睡獅身上拔毛啊!」詹姆咯咯一笑,餐廳氣氛稍微一和時,就聽見一聲悶叫,彼得慌慌張張從洗手間跑出來:「來了啊!」
「什麼來了?難道是回流型馬桶?」天狼星問。
「不是啊,是魔法部的來啦!」
彼得指向後門:「我剛在洗手間往窗外望看到他們出現在草地上,你看。」
只用紗門虛掩的後門庭院方向正走來數名巫師,一位是老友亞瑟.衛斯理,一位是正氣師金利.俠鈎帽,他們跟著部長手下之一的「魔法災難部門」行政處理次長:康尼留斯.夫子前來,而另一邊,有位女巫也匆匆趕來會合。
「那是誰?」
天狼星認不出來。
「好像是夫子的得力助手之一,我記得是姓恩不里居吧。」詹姆站到餐廳門口:「奇怪,他們跟我約下午才來的,怎麼這麼早就到……天狼星,別再喝了,起來幫我迎接客人。」
「什麼。」
天狼星唸著,但仍起身到詹姆旁。
八、調查報告
夫子四人很快來到後門:「啊,波特先生,我們今早接到你的通知後,本來打算採納你的意見,就是協助麻瓜用麻瓜法辦案──當然我們提供他們相關的證據。不過剛才在半小時前,柯羅奇先生決定,還是將一切可能有用到黑魔法的事件都按魔法部規矩處理。我們已派魔法意外矯正部的職員去將所有接觸到案件的麻瓜警察都修正記憶,並銷毀麻瓜警方登記的案子。同時,他們也將前往死去的麻瓜家人所在的渡假點,直接將他們家人跟友人的記憶都修正成『車禍事故』,至於真相由我們──」
「那最好將威爾太太的屍身也一併燒掉。」詹姆接口:「不然麻瓜法醫驗屍,發現她死亡時間比威爾先生早,可就麻煩。」
夫子吞了口氣,假裝沒注意語氣中的諷刺:「這是魔法部的決議。現在,波特先生,我們將由正氣師檢測一下那位威爾先生的家,確認他屋中可能有的魔法痕跡。在這時間,你們不介意告訴我們昨天真正的經過吧?」
「什麼!剛才才給麻瓜警察錄完口供,現在還要再錄一次?」天狼星噓了一口:「你不煩我都嫌煩哪!」
「不會太久。亞瑟和桃樂思分批紀錄,很快的。」夫子連忙說,同時往後指了指,亞瑟.衛斯理抱歉地笑了笑,另位女性卻驕傲的抬起頭。
「好吧!我是亞瑟親戚,自然跟他聊囉!不用多選,詹姆自然跟我一組。其他人嘛就麻煩女士了。如果說要真相,只問雷木思更快,他才是參與人。」
「都好,都好。」夫子不在焉地道:「請吧!亞瑟你就在廚房問,桃樂思你去客廳。」
桃樂思.恩不里居大踏步走入餐廳時,眾人才確定看到她的矮小不是因為她來時站在一堆男人間的問題,而是她真的很矮,看來像個小女孩,臉上也堆著跟小女孩一樣甜兮兮地笑:「先生們都聽到夫子先生的話了,請到客廳來吧!」
彼得有些擔心地看著路平不急不徐往客廳走,才小心翼翼跟去。
已走到亞瑟身邊的天狼星低聲問遠房表兄:「她是誰?」
「夫子的助手。」亞瑟輕聲(同時瞄一眼站在後門看威爾家後門的夫子背影)回答:「他們觀念接近,而且都有點──不像我的想法。老實說我不想跟來的,但原先因為牽扯到麻瓜警察,我奉命一起來處理,又顧慮到是詹姆家才……你們怎麼老愛弄出事情?那次在馬份家也是,就不能奉公守法點嗎?」
「喂,這麼說太誇張了。我向你保證,這次我們完全沒有料想到,突然就出現的,要怪,你不如怪石內卜。」
「這跟石內卜有什麼關係?還是跟史萊哲林的有關?」亞瑟似乎還不了解情況。
不過天狼星沒能答覆他。因為就在此刻,客廳裡傳來一聲高高尖尖,像是小女孩看到厭惡的毛毛蟲一樣的聲音:「……等一下,從這些徵狀看……你,你該不會是狼人吧!」
詹姆和天狼星同時衝向往客廳的門,結果兩人擠在一塊,誰也過不去,不過都夠露出視線瞧清客廳裡:彼得坐在兩人座的沙發椅上,呆呆地看著恩不里居動作;路平坐在他旁邊,神色沒動,但臉色有些發白,直直盯著茶几;恩不里居卻退到茶几對面,羽毛筆仍在手上,但同時也抓著魔杖,看起來忙亂似地,語氣卻已從刻意的甜膩變成毫不掩飾的排斥:「狼人!這麼說昨晚的黑魔法……」
「你搞清楚!狼人如果真要殺人,根本不會去用黑魔法。」天狼星吼道:「他可以單用咬的就將你撕碎!再說又還不到月圓。」
雖然知道天狼星是在替友人伸張正義,但詹姆仍覺得他的比喻不太高明──尤其此刻茶几上還散著昨天借回來的錄影帶,「食人庭園」那部正在恩不里居鼻尖下,她此刻的表情,似乎就像是看到最噁心的蠕蟲一樣。而從恩不里居的脣型,詹姆也能推測,她此刻正在說「今晚就是月圓,非隔離不可。」
「怎麼回事?」
亞瑟也來到詹姆兩人背後,恩不里居一看到魔法部的同仁,當即尖聲道:「衛斯理先生,我覺得,我們要立刻通知聖蒙果……」
「怎麼?你覺得你馬上要進嚴重咬傷科,先申請床位嗎?」天狼星厲聲說著,同時將指關節壓得「啪啪」作響:「那我可以推薦你去大盧病房,我確定我有認識的治療師。」
詹姆跟亞瑟同時按住天狼星的手背和肩膀,才勉強制住他暴動。恩不里居此刻退到玄關邊緣,瞇起眼,似在考慮是不是要將全房間的人都報送醫急救。
然後,幾乎不是該在此處出現,但確實響起冰冷淡漠的嗓音:「吵什麼。」
賽佛勒斯.石內卜從樓梯口出現走下時,全場只有一人不動聲色。亞瑟和恩不里居固然驚奇,天狼星也忍不住低聲問詹姆:「他不是走了嗎?」然後聽到友人「噓」一聲做回覆;彼得則似乎在祈禱自己能隱形般縮起身。
恩不里居最先恢復鎮定,精確地說,是她覺得自己有了援軍而開始甜笑:「石內卜先生,真高興你在這。我聽馬份先生(彼得抖了下)提過你,相信你也是有正確判斷力的人(天狼星噴口氣),現在請幫助我和衛斯理先生(亞瑟皺著眉,假裝沒聽見地退往餐廳),支援魔法部行動吧。」
「什麼行動?」
石內卜冷冰冰地道。
恩不里居用膩死人的語氣道:「您沒有覺得這裡有哪些不對勁嗎?以您的高深造詣來看,顯而易見。」
「我快吐了。」
天狼星低聲向詹姆道,詹姆輕輕頂他一肘,沒有回話。
石內卜眼睛飛快掃過全場:「如果要說不對勁,那倒很多。」
「是啊!」恩不里居滿臉笑容地等著:「您也看得出來。」
石內卜又看了一圈:「真的很不對勁。」
天狼星在用力噴氣,肌肉下的筋絡都鼓著;彼得則張著嘴地不知怎麼辦地左右看著;詹姆一邊壓住天狼星的衝力,一邊還留意看顧直盯著客廳桌上麻瓜錄影帶封面粗劣狼人造型的路平--他此刻靜得令人擔心;恩不里居卻滿臉發光地等著。
「你們都沒感覺嗎?」石內卜頓了一下,嗓音更冷(事後,天狼星指稱,他那個大鼻子只有在這件事上發揮先天功能):「有燒東西的味道──而且很近,你們的嗅覺都停頓了嗎?」
話聲一落,亞瑟的聲音就跟著人一起闖進來:「失火了!那個麻瓜家突然著火!哪裡有滅火的那個……麻瓜用的東西?」
「你怎麼不用魔法?」天狼星問。
「現在是大白天啊!一堆行人走過……那個,麻瓜用的呢?」
「到時再施記憶咒不會?」天狼星說著,當即轉身:「詹姆,我記得你家有滅火器。」
「煙都飄老高了,快點啊!」
亞瑟急匆匆地──但興致多少高昂,因為他實在迷戀麻瓜產品到崇拜的地步──跟著詹姆去拿滅火器,領頭跑出後門。天狼星跟著,彼得也忙不迭去湊熱鬧,連恩不里居都隨後跑出去,不過她是想早點離開有魔獸在的屋子。
石內卜仍在離地兩階的樓梯台冷視,客廳裡現在只剩靜靜地收拾茶几上散亂影片的褐髮人。
「會借這種無聊的影片就是蠢事。」
路平聽到這句評論時,心裡倒是滿同意的;若語氣沒有刻意壓成這麼冰冷腔調,會更好一些。不過,已經很難得了,剛才如果不是用這事解圍吸引大夥兒出門,現在早就被恩不里居吵翻天。
但是……
「沒必要用火吧!」
輕輕嘆口氣的聲音,換來黑髮人更冷的瞪眼:「什麼用火?誰?」
「呃,那房子突然燒起來。」路平眼光有些謹慎:「難道不是──?」
石內卜沉下臉,哼了一聲後才道:「那只是正好看到。我動手的話,才不會用那麼蠢又明顯的笨手段引開注意力,還有很多方法可用,像剛才我就想……」
突然,像猛地想起什麼,石內卜迅速改口:「我是說,我根本不會為了……我才不會去做這種事!」
硬生生切斷的語氣,從很久前,就有令人欲蓋瀰張的感覺。
原先有些喪氣的心情在聽到這話時,不覺訝然,同時更仔細地注視著匆匆別開,卻又更為了某事生氣著的黑髮人側臉,恍若有種明白又錯愕似地直望。直到橫過來的冷眼怒一聲「事情結束沒」時,才壓下油然而起的微笑念頭。
為了某人、某事而發怒的脾氣,真的令人──開心。
雖然友人們通通不予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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