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旁聽與交談
無聲息地挪移腳步到一樓地面時，交談的聲音逐漸清晰。
「說來，我有時真不了解你。」
魯休思懶洋洋的拖長語調，在做出決議後變得更加慢長：「這種事有這麼好在意嗎？」
什麼事？
微微傾身在扶手欄杆上，路平不期然地有些想知道答案的急切。
不過沒有直接的回答，只有淡淡的「嗯」聲回應。
如果換成他們四人中任何一人，都不會得到這麼溫厚的答覆法。天狼星跟詹姆會收到的是破口大罵，彼得好一些，但也是冷眼睨視，至於自己，大概是介於兩者之間的「哼」一聲。
這時候，路平覺得，魯休思果然才是「他同學院的同學」，因為魯休思所得到的回覆，總是好多的。
從一年級起觀察，都是這種情形，這時，心裡會覺得有一點──真的只有一點點的──
那是……？
真奇怪的想法，天狼星和詹姆聽到時，眉頭和眼鏡不知會怎麼擺了。
搖搖頭，甩開腦中浮現的情緒推測時，又聽到魯休思懶洋洋的聲音說：「我說，賽佛勒斯，為了這件事，你還要去學記憶咒，也太費功夫吧！」
記憶咒？真有要學記憶咒的地方？
如果說心跳沒有快上一秒那是騙人的，不過不能了解魯休思這段背後的意義，旁聽起來什麼也不懂也令人難過。
究竟能不能帶出原因來？
想著時，聽到一直對魯休思的提問淡淡回應的石內卜，總算說出長點的話：「記憶咒很實用，反正O.W.Ls也要考，多會點也不錯。」
果然和同學院的朋友說話時，都能一氣呵成的講完話，而且幾乎不動氣。
傾聽著下方的聲音時，心中也有評論的聲音冒上來。
「記憶咒我是不反對。」
魯休思倒很同意：「它的確是很實用，我也有練，不過，你幹嘛還要去找那個什麼『鎖心術』呢？之前我借的那本《實用咒語大全》裡也只提兩行帶過，說這門術因為太冷僻，現代魔法書裡很多沒收了。你今天還特地跑圖書館去那麼久，也沒找到？嗯……對了，就算你沒找到有記載那咒語的書，為什麼會完全空手回來？我記得你還有別的書要借，不是嗎，賽佛勒斯？」
這回，沒立刻回話，連「嗯」一聲也沒有，片刻才有魯休思的聲音喊：「欸，賽佛勒斯，你要走了？克拉跟高爾還沒從外頭找到你要的東西，現在就回去？」
魯休思特有的拖長音調聲音越來越小，看來應是人離開樓梯往更深暗處的史萊哲林寢室區回去的緣故，看來有跟某人比較時，不等兩大跟班對魯休思而言是沒什麼差別的。
但是離開的人，對自己卻有差別。
路平滿腹疑惑地想在樓梯欄杆旁坐下，但想到可能有各個學院監督的幽靈經過數落，就覺得自己還是回寢室為妙。本來要去看望詹姆兩人，但耽擱一陣子後時間晚了，明天再去吧！
可惜現在少了聰明過人的友人做商量對象，心裡就有點想不通的地方。對彼得是說不出口的，看來今晚只有悶在心裡。
那個問題難道不是跟詹姆的惡作劇和天狼星創辦的舞會有強烈的因果關係嗎？
五年級已經不算小，而且晚讀兩年的自己已快要十七歲，這麼想著，路平就覺得心中有點奇怪的麻癢感在騷動。
究竟為什麼，自己會很想知道賽佛勒斯正好也在研究記憶咒的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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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芮夫人的醫療技巧高明，詹姆跟天狼星第二天就神完氣足的出院，不過，這是指身體上的健康，就某方面來說，他們的精神上有點受到影響。最實際的例子是天狼星變得超愛出鋒頭，整天都拂動他漂亮的黑髮及挺勁高大的身材，讓很多女生上下課都遙望不停！而詹姆除了沒事會在走廊騎掃把外，還整天玩他的金探子，雖然從二年級他被選為魁地奇代表開始就在玩，但最近有玩得超誇張的趨向，只要下課有空就把玩。
「你不覺得太奇怪嗎？」
在彼得又拚命為詹姆表演一整下課時間的「金探子掌中戲」鼓掌到手痠才想到要在上課前去趟廁所，藉口也要去的路平把握時間問道。
「什麼奇怪？奇怪什麼？」
彼得似乎沒有明白緣故。
「詹姆跟天狼星，他們在出院後一個禮拜，都很亢奮，龐芮夫人說是有精神影響力的問題，有點像麻瓜打了強心劑的那樣，但我覺得還更……他們之前究竟怎麼出事的，彼得？」
「怎麼出事啊？」
被路平明確地追問，彼得抓抓頭：「就是看完那本書就昏倒而已，書名是那個……嗯，我忘了！你知道嘛！雖然是禁書，但龐芮夫人也說過不是特別可怕的書，那本書最大的傷害也只到部分記憶喪失，而龐芮夫人說過，咒語傷害症要復原久一點，但對日常生活沒有影響。我也覺得詹姆跟天狼星都沒事啊！你看天狼星今天又收了十封情書和五塊巧克力，不是情人節還這麼受歡迎，真令人羨慕。」
看佩迪魯的小胖臉上滿是豔羨之情，路平倒不好說什麼。
有時候倒不得不佩服彼得的單純，什麼事都可以全從表面看。
倒是被彼得一提才想起，關鍵的那本舊書，那天放在長袍口袋，正好第二天起都沒再穿，回頭要看看了。
……
那本該不會目前全圖書館剩下惟一一本還有記載「鎖心術」修練法的書吧？
在努力完一天，終於可以在洗澡後躲到圖書館──因為詹姆跟天狼星才發明了新玩意兒，現在葛來分多塔交誼廳裡熱鬧非凡，不想因為「級長」身份讓朋友玩不痛快──的路平在與一週前同一天同個位置看到同個人在查找書架時，真有點訝異起來。
看來，真的是找很積極的樣子，一堆記憶咒相關的書籍都堆在架前。
不過旁邊多了三個麻煩的影子。
克拉高爾兩個馬份家的世代保鑣什麼事也不在意就算了，魯休思卻一直關照地隨前隨後著說「賽佛勒斯，我看這本也不錯」的絮語聲，一拍一揚拖得特別慢時，令閃在架後的自己聽得有點不舒服。
這莫名的情緒太奇怪了。
抓緊上衣，努力壓住胸口莫名升起的一股急氣，路平開始背誦主日學校教過的一切詩句，什麼「寬恕」、「博愛」、「仁慈」、「和藹」，在未進霍格華茲前，神父已教得滾瓜爛熟的句子。
不知是不是因為晚上精神力耗了不少的緣故，此時，平常隨時升起克制的理智力都沒點觸動的感覺。
尤其在魯休思懶洋洋的語調左一句「這個好吧，賽佛勒斯」右一句「就這麼決定吧，賽佛勒斯。」的話，儘管壓低聲音，在安靜的圖書館中仍能清晰地使避在書架後的自己聽得一清二楚時，胸前冒起的悶氣就越來越膨脹。
沒理由為這種態度生氣吧？
心中理智的聲音自責著，然而，貼住書架的背脊必須用力壓在架面上才能覺得有點鎮定下來。
一定是今天太累了！魔藥學課弄得一塌糊塗的藥材製作使自己傷神的緣故。
路平替自己找到理由。
這時，他聽到個清麗的聲音道：「雷木思，你在這做什麼？」
如果詹姆在現場，肯定樂歪了。
眼見莉莉‧伊凡跟她要好的女同學夏綠蒂和朱茜三人，抱著「魔法史」系列的磚頭書從另一區書架走來，路平習慣地擺出笑容：「你們又來圖書館唸書的？」
「當然，O.W.Ls是很重要的考試，早點準備是必須的。」
莉莉講話明確清楚，既有冷靜的判斷力又不失女性特有的柔和，尤其她在四年級後隨著內涵提升變得更加有魅力。莉莉是屬於那種會隨著年紀智慧越來越美的優質美女，比起一般只有在外貌上的可愛打扮，更能持久。路平很明白以詹姆這般天才型的人為什麼會這麼著迷她，及超受女同學歡迎到對異性有點愛理不理態度的天狼星也會發自內心尊重她的緣故。
「你應該也是來準備功課的吧，雷木思？」
身為盡責的級長，莉莉等女同學一直對自己較為親近有禮，因此路平又聽到新的問句。
「呃，算是吧！」路平微笑一下。
「那就多加油吧！我們要回去了。」
莉莉笑笑的說著，和夏綠蒂等人轉身時，忽然又加一句：「原來是在做級長工作嗎？希望沒打擾到才好。」
「不，不會……什麼……級長？」
被莉莉笑著的翠綠雙眸閃了下神的路平回過意識，才想起莉莉等人離開時望向自己身後的視線。
據自己進來圖書館時瞥過的人數而言，似乎沒有看到雷文克勞和赫夫帕夫的級長們。
那麼，莉莉她們所認定的，該不會是……
在回頭看到冷漠的黑色眼眸跟銀灰色的嘲笑雙瞳時，路平不意外自己盡快將目光轉上馬份背後兩個傻呼呼的高大山怪護衛上。
至少，克拉和高爾在這種時候，比較沒有傷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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