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翻到的舊文,應該是當初將〈田岡教練的計畫〉修過再貼後附加的新文部分,忘了傳啊(摸下巴),正好又複習原作一遍,再貼吧。

                     (原稿於2006,新修再貼是2014,如今2019啊--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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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可能的一天-F.K Side

南半球在十二月時是夏季。

微微翻過身,感受到清晨的風自木製百葉窗透過紗窗送進來,略冷。

上半身缺乏衣物,肌膚都曝露在微涼的侵襲裡。

有點半昏沉地想拉動被子,就感覺熟悉的氣息自枕邊遞來溫度。

連被帶臂都蓋住的暖意--獨佔性地將寒風都斥出床圍。

所以就能睡更熟了。

越過大半個地球產生的時差畢竟存在,年過而立後,就算仍每天都保持少年期的練球慢跑維護身材不變,但精神實在不像二十多歲那麼好調適了。

所以,將背靠在後頭肌理勻稱的胸前,就不再多想。

恍惚中,他覺得有一度自己被帶餘溫的被子蓋住,然後身邊人輕手輕腳起來做事。

隱約裡,他聽到二樓跑下的孩子們在聽到「不能吵」的禁令後乖乖服從(畢竟家中的兩個教育者都是學生期就富威嚴的人)地小聲用餐,然後在翻到自己昨天帶回的NBA現役明星簽名球後,壓抑著歡天喜地努力小聲尖叫就跑往庭園徹底發揮籃球該有的功能。

希望他們知道弄到那種簽名球多累--要不是借了櫻木管道,還不易成功。代價是被這小子照著二十年前習慣叫「候補的你果然是怕了本天才才會早早引退對吧」「來找我算你有眼光」「我也來簽一顆算贈送要感謝啊」「中年人最近是不是依然中年人」之類的話轟炸半小時,還得答應在這次的「當季球員」特刊裡將他拍的最好看--真奇怪這小子過了二十年怎麼還能這麼活潑不變,不受影響。

唔,下午先有社區僑民中學籃球指導、晚上要在同好聚會上談攝影術,所以早上該準備些教學用投影片。

可還是懶得起來。

翻向另一側猶帶著熟悉氣息的被窩,將臉埋入空隙,又感覺想睡了。

彷彿是關切的手掌臨上,用不同於控球力道的柔和拂在自己頂心,像是問自己幾句「是不是累著」「多睡些」「現在假期,下午我去吧」之類的話。

含含糊糊地同意後,他放心地在有「代班者」後續睡下去。

有可以依賴的地方可回,真好。

--果然當年的決定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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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可能的一天〉後的明天 -M.S side

「一對一?」

在校車載走孩子後的清淨院落外廊上用早餐,啜著咖啡時聽到自己提議,已調適好作息的人毫不推辭:「當然可以。看來你最近論文寫多,想透氣了吧。」

「不真切打過一場球,都不覺得你已回來。」

已經完全符合「大叔」年紀的外貌有條理地說著話時,就看到以犀利文筆出名的編輯大人嘴角隱著想笑的感覺,似乎對自己在二十五歲那年的那事件後說出來的「名言」逢年必提感到有趣。

這也是融於生命中的橋段--往好處想,一直能保持活力跟身材都靠二十年下來保持不間斷的單挑賽程。

即使在那人早退而自己尚在現役時段,都沒改變這習慣。

「這次去的北美電子書發表會如何?」看到那人允諾後,話題就變了。

當年倒沒想過自己也這麼能說話。

習慣看那人淺淺笑著看著自己仍沒改變的喝可可動作,然後閒話地聊起在近年電子科技發達後,現在的雜誌社要如何將兩人青少年期還流行的書本變化為如今能吸引使用平板電腦者的眼光的東西,要怎麼架設適合現在文學通路及推廣作家權益,還有這次會議中談的網路著作權爭議。

談論歸談論,在中午日頭變赤前,兩人還是找時間打了全場。

之後,習慣性先披著毛巾在廊下坐定的兩人話題改變:

「這回在機場遇上彥一君,他說高頭教練要退休。」

「你還真容易遇上他。」

「現在我跟他算是刊物界同行,自然容易遇見。你知道這事嗎?」

「知道,神有來信(手寫),母校也問過我有沒意願接教練的事。開在大學部還不是高中部。」

「啊,那好啊!繼續保持『常勝』傳統很重要,這正需要你了。」

「保持就很不容易。你知道我還在忙學位。」

「現在數位學習發達,辦了手續,剩下用視訊學習,教授們不可能不同意。而且你選讀的學位在國內也有認證,正職工作方便著呢。」

「怎麼覺得你在設法催我回去?」

「之前才有人提過想送小孩回國唸書,不知是誰呢。」

「我是說過,但不方便就--等等,那你呢?」

「這回開會,本公司總理已升我專做亞洲區編輯長順便推廣中國市場。雖然可以越洋審核,不過我想還是親自到場管理更佳。這年頭網路著作得把握。」

「……所以,你這回是去爭取的吧。」

看著笑笑地自顧擦汗的人沒多再談,除了接手毛巾做點遞水服務外,還真想不到有什麼是被他遺漏的細節可由自己補充--看來當年他早早(名義上說是興趣)去加考網頁設計和各式電腦執照都是為了今天派上用場。

積極果敢的進取及不服輸的毅力--是當年自己被人評價致勝的關鍵。

而這份關鍵替他帶來最大的成功,應該就是得到眼前這讓他能更徹底發揮人生各階段生命光彩的動力。

成就彼此不動搖的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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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後檢討?

被擁有時,輕噫出聲是習慣--如同那人等著浴後自己一踏出門就掠奪去的迅速。

十多年來,習慣都成自然,沒發生反而奇怪。

想到這論點,忍不住就輕輕笑著。在扣上上方黝黑的肌理,聽到那人在深入時有些不解地問「怎麼」的聲音,微微搖頭,只低聲交代:「要在他們回來前。」

就像當年溫存時,小心避開平輩隊友注意而會有的叮囑。

不過現在是對子輩。

但習慣向來不止一個。

「今天你籃下切入的速度有放慢吧?」

像是賽後檢討。

「沒有。」

躺回枕側的男人向來能面不改色地說出帶魄力的句子。

不過問話人的敏銳也不是練假的。

「欸,藤真!」大腿被猛掐一記,逼著那人不得不轉頭:「怎麼了?」

「我倒比較想聽實話--如果你不是提早進入更年期的話,膝蓋照說不該出事吧?『大~叔~』。」

會用上當年被那位「湘北天才(自稱)櫻木」定下的綽號叫人,就是有點情緒的意思。

「是眼睛。」

被自己逼著的人終於說道:「剛才迎著陽光時,有點眩光。」

「所以,我看到的藥水?」

「嗯,前天就診拿回的。醫生說是最近讀書讀多,視覺過度疲勞造成的短期假性近視,多點散瞳劑就好。」

「散瞳劑點後就很難做事。」

說著,自己伸手撫上那人深刻的五官,湊近地看著飛揚眉毛下,此刻凝視自己的專注眼睛:「為什麼不多休息?」

「沒大礙。而且,想跟你走走球。」

簡單的話,隨著環上的掌,就決定結束擔心:「不然,不覺得你回到。」

憶起當年也是被這掌捧過臉點著藥水的記憶,有股輕淺的笑意浮現:「我還以為你故意放水。」

「我怎麼樣也不可能對你放水吧!那不真要被你打敗?」

那人的自信一如當年封上的「帝王」之名:「雖然,是絕不可能的。」

多年來如一日的對話,也是有趣。

--這是兩人同樣的想法--

「對了,你覺得我們還能打球到幾歲?」

「正規場大概跟那位引退的球神一樣吧。半場的再多幾年無妨。」

「那之後要做什麼運動?」

「游泳應該不錯,反正你喜歡衝浪。我會去跑步。」

「看新聞說馬拉松現在很多上年紀的人都參加,似乎不錯。」

「哦,你承認上年紀了,大叔~(笑)」

「有沒上年紀還是由你判斷吧。」

翻身覆上、笑語漸沉、被裹合一。

下個二十年,應該也會如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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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補貼的補充:
     話說當年紀錄時,倒也有上網研究過三大賽的時程~~不過,當時只看到網頁介紹「冬季盃是12月中舉行」,最近才察覺,12月中是「12月這段時間」,不是指「中旬」啊!而再翻有人貼了,近十年的賽程表好像都是12/23-29的~~嘛,所以當年《田岡教練的計畫》裡,惟一稍要改的,就是彥一「耶誕夜的街道」改為「快新年前的街道」--好在最後一章沒那麼多日期~只要換了那段場景,其他還是通(遠目--當然,若20年前賽時段不同也很通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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