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原來一直忘了更新,這是去年的文說~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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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風雲多不測
  
  這裡,是哪裡啊?
  我乾笑三聲,然後--
  「解語花!你給小爺解釋清楚!為什麼什麼也不聽就先投身進來,你給我說!」
  「哎,真的很好的問題。不過我先告訴你一件高興的事。」小花笑吟吟地揮著他手中的手機:「現在手機能收訊了!之前在『真‧龍虎山』是收不到的--換句話說,至少我們回到『凡間』。」
  「回凡間也要有個名堂吧?我怎麼覺得這裡像是古城廢墟?我們為什麼出現在這?」
  我已經頭痛欲裂。
  「嗯,由於我這是特製的手機,它能取用軍事衛星定位。」小花仔細地看了看後,道:「也許難以想像,不過,現在我們大約是在戈壁。」
  「啥?你再說一次?」
  我將中學學過的地理知識全都翻了一遍,心中千百個不信。
  「這裡是戈壁沙漠區內--衛星只能大概定位了。」小花將手機現給我看:「按範圍,這一帶青海省西北,大約是:柴達木盆地。」
  我想我嘴巴一定是呆著到下墜,所以小花才伸手替我托住下顎:「沒這麼驚訝吧?道術裡多有移山縮地法的傳說,我猜,剛才我們跳過來的那座橋,就是通往另一空間的法陣--啊,希望單純是空間術法就好。要是有時間在裡頭可就糟了。」
  「不過,我以為這裡多是戈壁沙漠的地形。」在我反應過來將手推開後,小花就笑笑地站起來,然後望著眼前:「可這裡看起來,倒像是沙漠裡的綠洲。」
  這是真的。
  我們眼前有個極大的盆地,而我們背後遠方,是看來符合衛星定位的沙城;眼前,卻是片煙霧繚繞的密集樹冠。
  「要從哪進去?」我忍不住問:「還是我們從哪回去?那小哥人到哪去了?」
  「一、那位是天師道現任掌教的張起靈,你好歹算跟他的屬下,直喊小哥不好吧?」小花居然老氣橫秋的給我「指點」,我都有點沒好氣;然後聽他說著:「二、一般人可能只能走進去。不過你如果會法陣的話,也許能動用『御風』術?」
  「啥?御風?你知道那多難嗎?」
  我當場想掀桌:「那需要多少年功力?咦,等等,難道你是指小哥是用御風進去?」
  「對一個不清楚的環境來說,能用御風先探視一下,倒比較安全。」小花很認真地指了指眼前地貌:「這看來要下去都需要工具。雖然我身手不錯,但恐怕小三爺沒這方面本事。而且,現在我們沒有太多工具--雖然我有揹些東西出來,但沒太齊全。」
  什麼意思?你怎麼又知道揹什麼適合探索這?
  我有些想問,但有種奇特感使我沒問出口。
  究竟小花對我修的門派知道多少?照說老九門裡,屬於天師道的,只有張大佛爺跟我爺爺才對。其他家的門派並不同。而其中,下三門所做的又是--
  「親愛的,世上有個東西叫做『書』。」小花淺淺笑著:「不過正因如此,我也知道御風很困難?你有辦法多搭人嗎?」
  「你當小爺是車子不成?」
  
  「列子御風」是有名的寓言故事,這在《莊子》書裡也有。魏晉時期的修道修仙思想盛行,這類傳說更多。
  不過民間傳說並不是沒有來由的。
  當我捏訣使自己能「踏行」般地浮動在樹冠上時,小花也用他家傳的「凝神」減輕重地趴在我背上。
  孫悟空都說過「遣泰山輕如芥子,攜凡夫難超紅塵」,這類由我們修道人會的渡空術,一般我能自己動就好。但小花說他「穿著好看衣服,不便爬上爬下」後,我也只能同意背著他。
  然後很奇妙地發現:小花居然很輕。
  我忍不住問他怎麼辦到,他就說他家有「凝神提形」術,這倒是我聽過,「出竅」前的修練法。跟那些個會「元神脫離」的人類似。不過這類術都綁著要身心全修的能力,不然軀殼被遊靈侵佔,就危險了。
  --嗯,好像想到什麼人說過的話?
  那時,我曾有過某些想法。但因急著去追那悶油瓶,加上小花說我要更專注才能搭載住他,我就沒再多花心思。
  『前面好像有大型的人造物。』我在心裡想。
  『下去瞧瞧,你也飄很久了。』小花在我腦中回應。
  對,這也是凝神的一種奇法:他能直接跟我內心對話。
  雖然我有點覺得擔心,但小花保證他沒那種能力偷看他人內心思想,只是有專注意識時才感應地到,因此我才同意揹他。
  找片勉強有石堆的落腳點,我跟小花下地後,都很奇怪。
  這種地方,怎麼有像是女人又鳥身的石像?
  「這是,跟西王母有關嗎?」
  小花沉吟地問我。
  我想到古書提過西王母傳說,從「豹尾虎齒善嘯」、並掌管災疫和刑罰「司天厲及五」、到後來「青鳥殷勤為探看」的時代中改記載祂為「西王母姓楊,諱回,治崑崙西北隅,以丁丑日死。一曰婉妗。」
  這些書目是修道必讀的,倒也很快就能想通:我們既然是自西方術口出來,那麼當然從這方位聯想較快。因此,我知道小花是想到了「青鳥」:不論是「西王母梯几而戴勝。其南有三青鳥,為西王母取食。」或者「王母來見武帝,有三青鳥如烏大,夾王母」。
  而我們眼前清過綠苔而顯現的石雕鳥,有一張似人非人的女性怪臉,長對眼睛、面無表情、冷酷異常。兩足下刻出五個骷髏頭,鳥立於其中兩個的天靈蓋上,似乎是吃剩的骨骸。
  「這苔痕,是新被刮開的。」
  小花伸指輕勾過石面後,道:「上頭能感應到微弱的道力,是多年前的封印吧?」
  我也看得出來這是封印,只怕也有上千年了!是誰封印了什麼在這?這鳥是被封印的魔物、還是鎮煞用的惡神?
  「會刮開苔痕的人,只有在我們之前進到這的人。」
  小花指著未乾的青苔汁液,道。
  「所以是悶、呃,小哥--呃,不,是--」
  「天師之長,現任張天師:張起靈。」小花替我補完句子,然後又加一句:「話說回來,聽秀秀說起你過去幾年的經歷,都是極奉公守法,怎麼反而對你自己門內的執掌者沒點敬重?就我所知,現任張天師可是從三十年前就掌門,今年正是他三十年一期的回歸日,單就這一點,也該……」
  「等等。」我打斷他話頭:「你說三十年?他是駐顏有術,還是天賦異稟,打娘胎就開始任職?看小哥的樣子,怎麼樣也比那個青龍小吧?」
  「這我倒不確定。」小花回答:「不過那瞎子他執掌青龍的時間也不短噢。」
  最後似笑非笑的語氣淡住時,我看到小花直直注視我身後。
  一般在電影裡,這就表示我背後有東西。
  我吞口口水,不知道要不要問他看到了什麼。
  「你會隱身符嗎?」小花雲淡風輕地問我,眼仍注視我背後。
  「那得用特殊符紙,或是用上麒麟。」我也壓低聲回答:「不過我的麒麟少了--咦,對了,你說過要跟我說為什麼麒麟會少的,小花。」
  「現在不是談這的時候。」
  小花仍沒移開眼:「你現在能做到最快地讓生物無法察覺到氣息或存在的,是什麼招?」
  他的意思是有生物在背後?
  我連吐息到降低,才用氣音回道:「擬態或龜息吧。」
  「好,那在我拋出煙霧筒後,你有十秒到三十秒施術,成?」
  現在也沒有時間不成吧?
  我指尖拈起,下頷微微一動,就突見小花將某個東西自下往上,向我身後拋出。
  硫磺彈?他怎麼點燃的?
  沒空去想,我已提神唸咒,同時將小花拉往我相中的一株樹後--小花也很俐落地跟著我一起,極貼身地藏向樹身。
  在這段時間,我能感到身邊有巨大的震動,連附近的樹木都跟著搖晃--當然包括我們倚背用的樹。
  隨著硫磺煙霧被陣強烈動作帶起的風衝散,我邊拽著小花邊用手捏訣,同時小心抬高視線,就見到衝散剛才煙霧彈的是條巨蛇。
  探索頻道曾報告過在雨林區發現過的種種巨蠎,包括目前世界紀錄的巨蠎有十幾公尺長等等,但,實在看到眼前有像龍般龐大的蠎蛇壓開小樹游動到路面時,我還真的有點嚇到。
  好在擬態術不需要太大心力,只要配合呼吸放緩的原則。
  小花似乎比我更了解這些術法的必要條件,我幾乎察覺不到他近在耳畔的呼吸,只有指尖扣住時微微跳動的脈搏。
  隨著地面微微震動,那條巨蟒已游過我們所藏身的樹旁。我能看到牠偏黃的眼睛溜向我們,但依著擬態術,牠只將我們跟附近的樹視為同體、呼吸法調合時,連吐息都能混入空氣 ,因此沒有任何讓牠發現的蜘絲馬跡。
  巨蟒像有些懷疑地又看了看,才慢慢往另一頭樹林游動,游動時,身上鎦過金般的蛇皮紋粼粼生光。
  慢慢地,樹林間的震動遠去。
  我不敢大意,仍捻著把汗的等著。
  直到小花的呼吸慢慢勻長後輕扯著我說「我看過,沒事了。」後,我才敢鬆手。
  一鬆開訣,我就忍不住大口呼吸:「嚇死爺!真有跟龍一樣大的蠎蛇嗎?」
  「你見過龍?你知道龍有多大?」小花反問我。
  「拜託,你剛才沒看到那條蛇?」我擦把汗,問。
  小花輕聲一笑:「這蛇雖大,也不過跟世界紀錄一樣。照印度神話裡,有那種盤成一團,上有巨象,而巨象又揹著世界的蛇,那該有多大?或者,用口銜尾,構成整個㘣型世界的蛇,也不會太小吧?」
  那些是神話好嗎?
  我雖想這麼吐槽,但我自己是修這門道的,我很清楚,對一般人來說是「神話」的靈物,就是五方使能召出的瑞獸,因此,若真的有神話中那種巨蛇、世界樹,只是要從不同修行者的角度才能看到,也不是不可能。
  「那,小哥他,有碰到蛇嗎?」
  我還是改不了口:「他沒事吧?張海客叫我們來這,要怎麼找人?人還沒找到,蛇就先碰到,再來幾條要怎麼辦?總不能走一下停一下吧。」
  「小三爺可別隨便開口,有時出口成讖呢!」
  小花彈個指,指指天:「不過剛才問的好。所謂『識風雲而知天機』,天師者,視天機而應變,測出風雲變化,應該能找到天道去向。」
  觀風察雲我最不會,所以我才只學書符啊!
  有點頭痛,我往上頭看,發現頂上有黑色的雲層攏上。
  『要下雨了。』
  心裡才這麼想著,陡然,天上有著悶雷響起。
  是自然的雷,還是有人使了召雷符?
  我腦中思緒太多,想不明白時,空氣裡已出現雨星子。
  現在是小花拉我:「還不快找地方避雨?我帶的東西裡衣服沒幾件。」
  話沒說完,大雨點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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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可以動快些了~XDD

 六、勢不過奇正
  我們身後就是一株大樹,一抬頭看,它跟旁邊一株長得密的正好有相近處上頭被藤蔓糾綁在一塊,大略就能避雨。現在也沒空想,跟小花兩個七手八腳往上爬。
  在我好不容易踩滑青苔、抓藤破手、雨打濕下半截褲子地爬上樹找位置鑽個坑躲雨後,一「樹」上幫扶著我的小花正經地表示,他認為我下回用騰雲術直接飛上來可能好些。
  我挺想朝那張被雨淋了半頭而披黏著過長瀏海、看來有些俊相的臉打上一記,但想想剛才都靠小花又拉又推我才能爬上來,不然他原先三兩下就能跳上樹,也是看我手忙腳亂才又下來幫忙的,就暫時不計較這個。
  雨林這場大雨來得極快,我們雖然第一時間就設法上樹,但遮蔽物畢竟只是藤蔓樹葉,而這雨又大到如同瀑布,我們原在爬樹過程就被打濕,現在怎麼東躲西藏,也還是有一半身子感到寒意。
  我縮縮肩,看看密得像水簾的大雨,將外頭的視線遮得昏黑如夜,更有種冷感;耳邊聽到小花的聲音,他居然有心情哼小調,還在唸誦詩句:「簾外黑風吹海立,浙東飛雨過江來。用來形容這景象還不錯。」
  「老大,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又冷又餓怎麼說?我就算能施咒點火,但沒有搬運術弄食物!」
  我沒好氣地打斷小花哼曲。
  小花倒是很快就從揹包摸出東西,拋向我:「沒水也能乾吃,將就些吧。」
  我一看,是他在來龍虎山前休息站裡買的方便麵,也就拆開來掰碎,灑了調味吃。吃一半,看小花仍沒多餘食糧,我想想,還是忍下飢火,將剩的遞給他。
  小花開開心心地說:「謝謝吳邪哥哥。」地裝腔,我都沒力氣火了,縮縮肩,決定跳起來稍微做點動作好加溫。
  忽然,聽到小花「哎」了一聲,跟著跳起來。
  「怎麼了?」
  兩個大男人都站起來,樹藤跟著搖晃不已。
  「有蟲。」
  小花極快地翻出一把匕首。
  這傢伙究竟帶多少東西在身上?
  我正疑惑,小花已很快地將臂翻過一半,從肘旁刺出東西:「草蜱子,嘖!」
  看到一隻小蟲在小花扯開的肘旁,愣了下,問:「吸血?」
  小花沒空答我,迅速地弄出打火機(好像還防風防水),很快地燙熱匕首,往自己皮膚上的小蟲子燙去。
  小花的皮膚比我白得多,手肘背後被蟲子叮上看來更鮮明,我忍不住提議:「你反著手我不好弄,我來吧。」
  小花頭也沒抬地說:「這匕首很利,你玩不來。」
  這太瞧不起小爺!
  我正要說,突然才想到:不會我身上也有爬這蟲吧?
  「小花,你替我看看有沒有蟲爬著!」
  說著也要轉身時,藤蔓纏成的重心抖然一傾,我腳沒站穩,人往旁就跌--
  --小心!
  彷彿有聽到這個聲音,我就感到自己被個帶著馨香、柔軟無骨,卻相對有力的手勁給繞住。
  「痛!」
  這裡只有小花有空拉住我,但他一手才因叮而反弓著看蟲;所以,他當下能立刻出援的手,是握住匕首的那一隻的手腕到上臂部分。
  儘管小花應該很仔細,但我不著意地在過程中想抓住其他藤蔓的舉動,卻讓我自己的手在他匕首上劃了一道,儘管不深,血仍立馬流出來。
  「等下。」
  小花改將另一隻反弓的手轉正來托我,將匕首轉開。
  這一轉,突然我們身後樹幹有「嘩啦啦」的聲響。
  「!」
  突然看到一群草蜱子像潮水般自我們身後靠著的大樹樹湧出,我幾乎被定身住一般想不到該走動,只記得本能地去抱住什麼。
  也奇怪,這草蜱子,我曾在「發現頻道」跟相關雜誌讀過,知道牠們會吸血,可能將宿主全吸乾--但,現在牠們卻只爬過我們身邊,沒一隻停下,走了乾淨。
  咦,我、們?
  「哎哎,小三爺原來怕蟲。」
  耳邊有人吹氣般的輕笑,自然是小花。
  「其他蟲小爺也不怕,只是這草蜱子麻煩,你不知道牠們會將宿主爬滿吸乾。」
  我爭論著,然後盡快讓自己不著痕跡地放手,免得再勾住小花。
  不過這傢伙一定比我沒膽,不然,他還將手繞著我幹嘛?小爺又不是布娃娃或枕頭。
  「這草蜱子雖然吸血,但,似乎不會吸某些人的血。」
  小花將沾在匕首尖的血滴輕甩在他肘後,原有的幾隻小蟲忙不迭地放落足爪,迅速地爬滿同伴們遠去的方向。
  「這是?」
  我愣住。
  小花抽出條手帕,又扯出段布,拉過我被划傷的手臂,替我先按著傷口止血,道:「好像牠們怕你的血。」
  我想想,問:「是怕還是討厭?這兩者程度有差。」
  小花笑了:「只要能防蟲,應該都很好。怪不得你沒被蟲咬,平平也是細皮嫩肉的。」
  「喂,明明你比較白才對吧?」
  我說著,突然發現小花挽袖後半開的領子很有點清瘦感,連忙轉開視線,又問:「奇怪,我記得小時候,蚊子對我也是照叮不誤,怎麼現在連吸血蟲怕?」
  小花輕輕搖頭,像是在想什麼似的。半晌,他挪開布,看看我血止住後,便用手帕將我的傷口仔細包好。
  我看小花原先止血用的布改綁到自己手腕,大約用來「防蟲」。反正血也是要流,就別浪費,問:「你剛才怎麼發現有蟲的?我記得我讀過的資料裡,這種蟲咬人都沒感覺的。」
  「倒不是有感覺才發現,只是想到雨林一帶都有這種生物,就檢查一下。再者,我是看到這個,用手想探探,才看到自己手臂被叮。」
  小花往旁一讓,指指我們原靠著的樹幹。
  在大批蟲消失後,我們靠的樹幹露出半隱半露的黃白之物。
  我跟著小花撥動的手指去看,這才知道他看到什麼。
  眼前是個動物的遺骸。
  「看情況,指不定是被那些吸血蟲吸乾而死的。」小花輕輕撥開殘枝藤蔓,讓我看更清楚些:「是蠎蛇的骨骸,裡頭好像還有被蛇吞下後沒消化完的其他生物骨骸。」
  對這類食物鏈我有些感嘆,但看到小花找出一段人手骨骸時,我有些想吐。
  小花檢查著,輕「噫」一聲。
  「怎麼?」
  我問。
  「這人,挺有品味。」
  小花挑起一串古錢幣:「用當十銅錢串成的手鍊,一共七枚。要找到足夠的錢幣來串,還不容易呢。」
  ?
  這好像有點印象。
  我努力思索在哪兒看過有人戴在手上,有著「光緒元寶」四個魏書的字體,卻又實在想不起來。
  「小花……」
  正打算要小花幫我回想,我們就聽到一聲鬼叫似地慘嚎聲:「媽呀呀呀~~~」
  大約因為雨已轉小漸稀,因此這聲音雖然聽來像是從有段距離的地方發出,仍相當清楚。
  我跟小花互一眼,小花先道:「我想,那位張小哥不會這麼叫。」
  你也降格他身份了,還說我。
  我心想,但完全同意小花的判斷:「這表示,有別人在這裡。」
  「這裡是地球表面,當然可以有人。」小花講得沒頭沒腦:「現在的問題是,你想去救人嗎?」
  我想了想:「至少去探查下誰叫這麼慘。」
  於是,我們又出發了。
  仍是用我揹小花的御風術。
  因為下過雨又剛遇過蛇,我盡量將我們移到離樹冠有段距離的高度。離地更遠,因此,得由小花依他練出的耳力尋找剛才發聲來源。
  可我實在有點懷疑小花耳力。
  我們都御風順行好幾公里了,能有人的聲音傳這麼遠?
  我在腦中問出時,小花回答我:如果只是人在發聲,當然不可能。但如果他所在的位置有能集音遠傳的設備,就有可能。
  什麼設備?
  才這麼問,我們就來到一段樹林邊緣臨著的瀑布。
  這瀑布是地勢突然降低的斷層,好像是古代遺跡的殘壁留在邊上。
  這麼看,或許如小花推測,曾有人在石壁附近慘叫,而這石壁跟附近的地形繞成迴廊,讓聲音能增加並送遠。
  但沒有人。
  小花說我們不宜下去,我也實在找不到眼前有個乾淨地方能下落腳,但法術一直施展挺耗神氣的。
  聽我說的沒辦法,小花便指示我往前,等他勘察到較安全的位置。
  這位置是在瀑布後,沿著被樹海湮沒的古道上,有段殘留的半面牆,高約三尺,寬尚有十尺見方的斜坡,上面樹藤滿佈,但至少沒有雨後泥地;而且,雖有側邊樹冠投來的斜蔭,但因牆卡住四周,正上方沒被遮住,倒還能下地。
  靠小花指引下來後,我立馬找最頂石間盤坐休息,盡可能吐納雨後微露的天光緩息。小花在這段斜壁上轉了圈,上下查過,確定只有蔓藤鋪壁後,又抬頭估算樹林的距離、看過附近,才開始抽東西做準備。
  我稍復元氣時,就看到小花將一道線繞著我們,在半斜半倒的地上定八方牽出八卦形。
  一條小黑線頂什麼用?那種蛇尾一掃就斷。
  心裡腹悱著,就聽到小花淺笑著道:「這可不是普通線,是二爺傳給我的寶物,類似武俠小說裡說的什麼烏蠶絲之類,水火不侵刀剪不斷,除非那條蛇跟Smaug一樣穿了鑽石甲在身上。」
  「你也看小說?是原著還是譯本?要是翻譯本,我覺得《魔戒》這名字好聽點。」
  跟小花聊天很愉快,因為我們原就是背景相似,從小一起玩過,雖然中間隔了幾年生疏些,但這幾天又是同回老家又是同來龍虎山,現在又同到了柴達木盆地(中間變化還真大),自然而然就恢復交流。
  下過雨,天黑很快。
  小花整備齊全,細心地讓我對他「留洋公子哥兒」的印象完全顛覆。回想起來,好像接風宴那天隱約聽到秀秀提過他回來就直接當家的事,不知跟這有沒有關。說起來,他為什麼當家?咦,怎麼我從沒想過?好像在小花出國後,九爺爺也去哪兒修行去,爺爺奶奶就很少再提他們家的事,我在拚升學跟間雜著練道法(還包括被三叔鍛練體力)那幾年,除了跟小花通書信和跟秀秀電話聊天外,沒有幾次特別年節拜訪,好像都是二叔三叔代表去。
  那,小花家那時在幹嘛?
  「怎麼了,小三爺?餓到不能講話?」
  小花笑笑的聲音傳來時,我看到他已拿附近樹簷不斷低落的雨水接來濾過、煮沸做飲用水,同時拿些水又烹調起乾糧伴肉罐頭,雖然是速食品,倒是香氣四溢。虧他揹的包裡東西不少。
  「好在這裡還有一兩種菇類我認得,可以加菜,其他就不確定了。」小花用空罐盛了食物遞給我,同時吃起他手邊的一份:「可惜那位甯小姐不在,也許她能認更清楚。」
  我舌頭險些被牛肉燙到,忙忙呼氣,才問小花:「跟阿甯有什麼關係?」
  「咦,小三爺跟她今天聊得一見如故,怎麼沒聽她說她有野外求生專家資格?除了半傭兵身手外還有多樣才華,擔任過國家地理雜誌的攝影師。」小花笑笑地說:「像那草蜱子,我是看過她寫的雜誌報導介紹過。」
  「哦。」
  我呆呆地想:能上龍虎山的人還真的不簡單。咦,這麼說,也許我看過的也是同一篇!
  「不過,她會純因陪考來嗎?」小花像是自語地說。
  我想這有何不可?又不是人人都跟你小九爺一樣有目的,陪自己弟弟也很合理。
  仰著頭,將最後幾口牛肉罐頭汁吞下,還是意猶未盡。轉頭想問小花還有沒有多煮,我突然愣住。
  在我們兩個所處的石壁下方,此刻因天邊的月光,照下一個影子。
  看起來像人,但,那影子的頭比肩膀還大!
  怪物?
  我來不及喊小花注意,手上有的空罐頭先用力砸過去。
  「啌啷」一聲,小花幾乎是同時瞬間地彈跳起,然後--雖然是急忙間,我仍看到他身形極優美地--一個後空翻,在立身扭正時就橫在我身前。
  被我這一砸,那東西也緩了緩,因此,我們都看清是個人。
  混蛋!是誰有空在這個夜晚時候,沒事出現在柴達木盆地森林中的古城遺跡裡,頭上套個大瓦罐,手裡拿著一只手電筒,還擺了一個埃及人的P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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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因為這裡是青梅竹馬的花邪(眾:原著也是啊! ME:不過這裡比較沒「斷層」嘛!),所以會發展快些喔~~(謎音:其實是因為這裡的小三爺沒忘記他曾經想「娶」的事XDDD)
  因為是回西王母處,所以有些寫景就參照三叔原著(不是偷工減料啊)囉~但,要出現關鍵人物之一啦~有沒有覺得眼熟啦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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