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之夕 (趕上來的賀文XDDD)

27,雨后阳光下的河

  好像已經好些年沒來這個海島了。
  如今,接完小哥、小孩也都懂事,香港張那邊也喬定,一家人(小哥託給胖子看)出來走走,也真不錯。
  不過怎麼在秋天還有颱風?
  這家山上的民宿在網上評價不錯,而且也設備齊全。但仍擋不住風來時的停電。
  老闆挨間發了蠟燭手電筒跟點心,並保證明天颱風走就能下山,而且這裡只是半山,沒有交通路線阻斷的問題。
  「多住幾晚也不錯。」
  小花在老闆離開後,笑笑的說:「反正北京那兒,秀秀多坐鎮兩天也不難。」
  吳邪看著他邊說邊打開老闆建議通風用的二樓落地窗,讓風能隔著陽台和紗窗送入,頓時感到房內清涼許多。而床頭跟浴室兩處的燭光也因此不定時地搖曳,倒像回到地宮。
  山裡原先就涼快,現在雖然外頭風雨漆黑,但民宿各處都有燭光,一樓好像還有民宿自備的發電機讓大廳能有光源,因此看來,倒也是很有趣的經驗。
  --簡直就是「暴風雨山莊」的最佳舞臺!--
  說出這話的日曦,最近在讀書跟訓練空檔最迷推理,青少年活力又旺,難得在家族出遊時看到久違的停電,超級開心,得到父親的允許就拿了手電筒出房,說要趁機會玩探險遊戲(雖然老闆說不要在風雨夜出到廊外跟餐廳外朝山的那方)。而出生以來沒見過停電跟颱風夜的吳靈雖然才三歲半,也巴不得地抓著哥哥衣服下襬一同出去玩。
  就只有吳邪跟小花兩人靜靜坐著。
  他們很習慣這樣的相處。
  「今天是中秋呢。」
  小花拿民宿提供的保溫瓶倒出熱水,沖了茶,分置在兩人眼前。
  「嗯,有吃到月餅。」吳邪嗅嗅想像中的茶香,將手中柚子掰開、遞出。
  「小靈也要上學了吧。」
  小花微微笑著。
  對話就是這麼平淡著。
  終於,吳邪伸手按住正將柚瓣取出的長指,輕輕拉往自己方向,用臉頰蹭了蹭。
  「怎麼了?」
  低聲笑著,坐的靠近了些。
  這間民宿是鋪木質地板。號稱四人房,有一張架起的雙人床外,地下另有一組床墊讓。又有對外落地窗,因此,兩人坐在地下床墊前,用和室矮几吃茶。
  稍稍挪動,就能貼近。
  「只是很想說聲謝謝。」
  吳邪說:「雖然我知道沒必要說謝謝。而且,也不是一句話就夠的。但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一直陪著、還照顧日曦,嗯,還有養出小靈。」
  「是啊,養兒子可不容易呢。」
  小花捏個女腔,順勢倒入懷中:「奴家可是穅嗎?」
  「嘖,你別老愛用這種戲劇話打發過去成不成?」
  吳邪拍了拍他的臉:「我是認真地想道謝。真的,謝謝你還是保留這個家,讓我能回來。」
  「是『我們』。」
  小花糾正著,同時也嚴謹回來,仰頭撫著低下來的臉,道:「那你怎麼道謝呢?那份家業還是我來管?又添我工作了。」
  「你說過會將王盟訓練好來做事,那就不用忙啦。」
  吳邪說著,頭卻微微偏開:「那個、對不起。其實我也知道,那個鋪子對你而言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只是個心、心意。」
  「單就嫁妝來說,是比我的聘禮少。」
  小花吃吃笑著,抓緊了被這番「調戲」想收回的手,吻了吻後,道:「但我挺奇怪的。別說你用不著道歉。就算真該道歉吧,在南鑼鼓巷裡講計劃時,你沒道歉、在我家翻倉庫佈局時,你沒道歉、長白山上幾次險死還生到接出人--你都沒道歉,怎麼現在才想?」
  「因為我現在才能去想……對不起。」
  像是咬住牙似地,被吻上的手指顫動著:「我那時候絕不許自己多想。因為我知道,一旦我去想,就會想到你可能遇到的危險,然後……我就會因此……不敢去做更多事。」
  「我以為你的事都是自找呢。」小花幽幽嘆口氣,卻仍帶著微笑仰頭:「但我可比你強噢。」
  「所以,我不敢想像你可能會怎麼樣的任何情況。」吳邪正正地垂下視線:「只要推測有哪個事或局會影響到你的生命,我就不能再多想任何事。所以,我只好一開始就不去想。」
  「如果你或我真的有一個先走呢?」小花望著那雙久違的堅持之眼,輕輕地道。
  「你一定會安排好一切,我才不擔心。我的話,你也一定夠理性,能活到最後。」
  吳邪摸摸懷中仰面的臉:「但是,我對那時不能考慮你--免得影響計劃成功的抉擇--還是很抱歉。其實,對我而言,我不能去想的是:承任你比我還重要的想法。所以我得禁止去想,才不會被局牽制。大概像是,嗯,令狐沖覺得自己絕不能害死義兄向問天,卻不去想任盈盈能否生或死,因為他知道他們兩個,呃,不會影響彼此。」
  --親愛的肯定是這個月太閒就溫習起最近流行重拍的武俠劇,不愧是當年的碟片控。
  有些好笑的評語在心裡浮起,小花笑笑:「我以為你可以簡單點地說我們是生死相隨就好了。」
  「呃,那沒必要啦!小孩子還小,總要有人照顧吧!黃藥師都懂這一點。而且,我真的覺得你不能隨便就掠下產業,好歹都這麼大的公司--嗯,秀秀說過那個章的事,我真的覺得,是我很抱歉的一點。」
  「中秋月就算看不到團圓月,我也不希望你一直道歉。」
  重新坐起的小花,將已逼得滿臉紅而眼也微腫的吳邪攬過身:「如果你真心已經放下十年前的承諾。那我現在,能請你答應嗎?」
  讓我們一起,看著彼此白髮增生、看著新一代傳家立業,然後,葬於同樣的罈中。
  微微點頭中,壁上的影子重新貼合住。

  「葛格,等靈靈!」
  「小聲點,別吵到人。」
  走廊上有砰動的聲音,緊接著,兩個孩子小跑步回房時,看到燒一半的燭光下,父親跟爸爸正坐在地墊上,同時忙著抓客房毛巾吸快從床面流到木板上的茶水。
  「爸爸,要幫忙嗎?」
  日曦很懂事的問。
  「嗯,多抽點衛生紙。」吳邪手忙腳亂地擋著茶水。
  不到四歲的吳靈很有「見識」地指點:「父親說,不專心才會打翻水。所以做任人可事都要專心。」
  「很好,小靈,你去浴室換條新毛巾幫忙。」小花很快指揮。
  兩個兒子都聽父親話多些,很快處理好茶水。一轉頭,卻又看到兩個孩兒身體半濕一片,原來是「探險」到餐廳外頭的庭園長廊,在長廊下,有風雨忽強忽弱的吹打結果。還是老闆敦請客人們(包括另一對同樣在庭園看風雨的情人)不要在外頭待太晚,才回來的。
  「快去洗澡,衣服也搓起來晾。雖然熱水是用天然氣不怕沒電,但蠟燭有限,明天早點起來,風雨過去再玩吧!」
  指點完,看兩兄弟嘻嘻哈哈地跑進浴室後,小花才笑著攬住重新倒茶的吳邪:「怎麼要閃這麼快?日曦懂事著。小靈又還不懂。」
  「別帶壞小孩。」
  吳邪低怒了一句,卻沒有真正惱意。而是在浴室裡傳來的水聲遮掩中,輕輕湊上臉,繼續未盡情的吻。
 
  等兩人也輪流洗完,小孩們早都睡熟,對外的門也關了。使房間只剩落地窗透來,風雨交織中的微光。
  「在風雨天裡睡,也是種樂趣。」倚在床邊借著燭光看書的小花對最後出來的吳邪笑著說後,招手將人拉上床畔,吹熄燭火:「有沒有『滅燭憐光滿』的感覺呢,『情人』?」
  「這裡是南方,就算有秋颱也很熱。」
  怕吵醒小孩,吳邪壓低嗓地微掙著回一句,卻沒再多反對,任人半環著躺下。
  「那麼,晚安。」
  感到枕盼輕柔的聲音,在捨不得中,閉上眼。
  期待,之後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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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曦從小被訓練好。因此,一大早起來運動時(順便帶弟弟),看到老闆媽媽(稱「奶奶」)正拿著竹掃把打掃滿地斷枝殘葉,就放下練功幫忙打掃。不單博得好評,還有「升級版」豪華早餐做答謝呢。
  在日曦吃著牛肉可頌配現打柳橙汁做早餐(同時看顧弟弟玩過貝果又喝完牛奶)時,看到父親跟爸爸很悠閒地從民宿後山小徑回來。
  老闆在那兒向父親稱贊自己時,爸爸閃回桌邊,捏了弟弟臉蛋問吃飽沒,人也相當開心地吃起早餐。免不了贊一句「小曦就跟你父親一樣能幹又受歡迎」,讓日曦有點不知要不要開心,只好改問弟弟要不要一道去玩。
  說起來,會跟父親和爸爸一同出門,也不知大人怎麼想的。日曦年紀早夠大了,也很明白只靠父親和爸爸絕對生不出他們兩兄弟,但要說不愛照顧他們的父親和爸爸,也不可能。
  只是有時候,日曦覺得,自己寧可留在家照顧弟弟,也不要老是跟著父親和爸爸--前幾年是要擔心他們的生命安全、現在是要擔心他們的過度親密--這裡雖然是因為颱風而沒什麼客人的民宿,好歹也有兩組不同的住戶,加上老闆一家也十多人,肯定會奇怪吧!而且爸爸現在也不太甩開被父親拉的手(小時候還懂得藏桌下,昨天下午風雨還不大跟剛才逛山回來,都是進到院中才放開。其他人不知有沒留意,視力好的日曦可幾公尺外就看到。),自己好歹也是快青春期的青少年吧。
  不過--
  看著喝完牛奶,嘴邊沾了一圈白痕的弟弟撒嬌地撲到爸爸腿上,而父親微笑著坐到自己身邊,問著早課跟練功後,又稱贊自己懂得助人的能力,日曦想,自己也是生長在幸福的家庭了。
  「颱風真的走很快。」
  父親退房後說:「咱們下山往附近水庫看看如何?我看網上有介紹洩洪。小靈該沒看過吧。然後,去孔廟看看。」
  就這麼說說笑笑的,坐上父親租來的車子下山去。
  日曦看著窗外,心想,學校有教過,人生的種種困難,就像是平和天氣裡會出現的風雨交集。而在父親刻意隱藏不太讓自己了解(畢竟幾年前自己也小)的歷練中,父親和爸爸應該都承受過許多。
  如今,看到他們的相偕背影,或許,就像書上講的名言:風雨生信心--一樣。父親跟爸爸,也能在那樣的人生過程裡,相輔相倚地走下去吧。就像此刻看到,雨后阳光下的河,在搖下車子窗戶時,能聽到更加活力的奔流聲。
  「葛格,靈靈睏。」
  吃飽早餐又早早被挖起的弟弟吵著睡覺中,日曦只得看顧同坐後座的弟弟。而前座,父親轉開自錄的唱腔,聽爸爸陪同著背新戲辭。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有這樣共扶持的人在身邊,就好了。
  --多年後,日曦覺得,向至聖先師許下這份願望,倒是很理想且實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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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9月底將兩人慶一慶~~XDD

   (其實這種解釋也不太合咱們看盜筆1~8的那種模式啦~不過,若要解釋今年的賀歲和接小哥那段,還覺得稍能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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