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會忘記更到這~XDD

  三、空山人不見
  「啊,小哥。」
  等能反應時,我第一時間扮出笑臉,套交情地道。
  沒有回應。
  怎麼都安靜?其他人又怎麼回事?
  我正嘀咕著,就聽到一聲極輕柔的女音:「請幫幫我。」
  啥?
  幾乎是低下頭,我就看到個女人,臉色雪白,髮長披地,身散幽香,幾乎沒貼近我大腿地仰臉望我:「請幫幫我。」
  「幫?幫什麼?」我愣了下,問。
  那女人因那一問而將臉貼上我腰間,眼睛半飄向那小哥:「替我求求他,放了我。」
  放?你被他關著嗎?還是被他用錬鎖著?看來很正常啊!
  我納悶地想著,那女的卻已連手都環上我的腰,緊抱住我:「求求你。」
  那頭黑長髮幾乎都纏住我腿了!
  我恍惚地想答應,卻見那小哥連眼珠都沒轉動,從我身邊擦過,彷彿沒看那女人。
  咦,等等,再想想,天師會考的地方,哪能有女人做這種動作?
  這一想,女人身上原香的幽暗突然在腦中改變了接收度,我意識到彷若是混合鹹水及潮霉的氣息。同時,那堆長髮裡,透出的涼冷觸感也接收到了。
  瞬間知道是什麼時,我幾乎是第一時間想從胸口召出雷符(前幾天還沒用的)。
  幾乎同時,原走過我的那小哥忽地就回身,手硬生生陡比原臂長又多伸展兩吋,搭住才因我胸口符力而想偏開的女人。
  這時已不是女人了!而是張巨大慘白的人臉!泡腫到成透明的膚色,沒有眼白的兩隻黑妖眼在被那小哥搭住頭頂時,暴突到更駭人的尺寸。
  也不知那小哥是速念了什麼還是直接畫了心法,我只聽到最後,他說了總結:
  「五行不亂,陰陽永濟,虧水無德,以火鎮印。」
  那女人發出聲尖叫,同時,用盡全力似地噴出一股子黑水。
  但水還沒能噴完,半空中就憑空生出就我所知應屬於「三昧真火」等級的火,火旺之極,將那黑水及女人迅速地燒到連灰都不剩。
  我愣了半天,才終於能開口到:「呃,小哥,謝了。」
  那小哥也沒理我,轉頭往大廳中心走去。
  搞什麼,你明明會說話吧?怎麼除了唸咒就沒話說?真是個悶油瓶。話說其他人也真沉得住氣,這麼大事出現在眼前,居然都沒人在意?
  「那是祖禁婆。」
  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我轉頭,就看到小花也來到大殿,人站在門外,望著殿內,道:「是龍虎山封印的主祖體。虧得有這封印,散落在其他各地的禁婆,才有法子可治。」
  我讀過道書裡提的禁婆,據說是生於水中的孕婦怨魂。自古以來,因偷腥或是未婚懷孕的女子,在古代(其實現代也有)因墮胎過程失敗而死被棄置、或被浸豬籠淹死等,都會因一屍兩命凝結出的怨氣,使它成為拖人下水的精魅--跟溺死鬼取替代又不同類。
  不過,我知道外頭遇上的,用火就能消滅或抵抗,沒想到還有這「祖禁婆」?
  「祖禁婆指的不是它的古老,而是它的龐大。」
  小花替我說明:「天生萬物,以人為靈。女媧補天、黃帝平天下,都是為安定人世;大禹治水更是斬妖龍、斷石壟,使天地山川風暢水平。但人心難測,總會自己招來因心而生的浮動之氣。這類氣一旦凝結,也會擾亂陰陽,使天下不寧。所謂天師道,代天行道。他們四處巡視,劃定安全範圍。像這禁婆,大本體被封印在龍虎山中,其餘流落在外的怨氣,雖然能夠形成精魅,但不至影響人。只要沒害到人,也還可以在世間某處自得--天師的巡視,只在安定,不在消滅。」
  「可他剛才用火--」我脫口道。
  「我看不到。」小花乾脆地回答:「我想,這種精魅體的意識,只有你們有修的人才看到--不過這裡是真正的龍虎山,恐怕是只有心未定的人才會受影響而看到。我只是聽麒麟使唸的封禁句,推測他所封印的是禁婆。他所施的火術應該也只是封印用的靈火。」
  「咦,所以,你是說我心未定?」
  被小花這麼乾脆俐落的說明,我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有摸摸臉,確定沒被那女人舔走塊肉。
  「呵,不然,怎麼大廳也沒人有動靜?」小花笑著,仍沒有踏進殿中,只向我輕輕搖手:「小三爺加油啊!天師內部會考極重要!尤其這次是三十年一大考的時日,必有難題。恐怕也離不開封印的測驗。」
  我奇怪小花沒修這門道,怎麼比我還清楚?確實,剛才我想起來,三十年一輪的大會考,不單五方令使必齊聚,最重要的,是集眾人功力,重新落實龍虎山的封印。就像剛才的「祖禁婆」,其他也有不少曾是上古神話傳說中的精魅,若在人間,危害必烈。但張真人代代相傳,貼上封印,使外界受到精魅操控力降到最小。偶爾有事發生,若不甚大,或除災或自任因果,也就只當人間逸事任人去傳;若有大災,則得看天意運數。所以三叔常掛在嘴邊說: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想著,我看小花正打算轉身,忙問:「你不進來?」
  「我又不考,進去陪考做什麼?」小花優雅一笑,卻輕輕伸指點了下:「那,加油吧,吳邪哥哥,祝你旗開得勝。」
  愣看小花離去,我心裡有個聲音:
  不要在這種時候才捏女音!
  「你怎麼啦?」
  突來的女音令我轉頭,就看到阿甯站在我背後。
  大姊,別隨便出現吧!
  我勉強扯出笑臉,說:「嗨。」
  阿甯打量我,突然問:「你其實是陪考的吧?」
  嗄?這到底是想說什麼?
  我正想著如何回答,阿甯倒自已說笑起來:「剛才區區禁婆也要讓人相幫,又對著門外講話,這般沒定力,可危險。我看,你還不如跟我們一搭,比較安全。」
  禁婆是有,但小花說那是沒定力的人才看見的,而--
  「你,你說我對外頭講話,沒人嗎?」我忍住驚嚇,問。
  阿甯笑了,撩撩短髮(我發現,這樣看,她還頗為俏麗),道:「聽說龍虎山四處有逸靈遊魂,道術力不足,就易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而那類事物又善能窺人心隙,只要不在房宇之內,外頭都可能有事。」
  「等等,我記得這裡有陣法保護,怎麼反而會有東西?」我老大不解。
  「封印都有期限的,」阿甯用不可思議地表情看著我:「這是常識吧?」
  天理循環,陰陽代序,歲月變遷,確實是人力改變不了的。不過這樣聽起來,我好像弱得隨便就能中招?
  所以照阿甯的意思,我看到的小花只是龍虎山中飄流的意念,順我的意思而成形的?所以才來幫我解釋問題?呃,也挺善良的。
  但如此一來,剛才的「小花」和阿甯目前說的,兩者正好算相反。究竟誰對?
  其他人看不到(不受影響)、阿甯聽來只是陪考。
  我突然一凜。
  如果阿甯像黑眼鏡之前說的,也只是陪考者,修行未定,那她極可能像我一樣心不定,而看到祖禁婆。
  可是,她卻看不到小花?那我看到的又是--
  「欸欸,小三爺,您怎麼有空跟甯小姐在這閒話?」
  輕快地不像這裡古老沉重氣氛裡聲音,就是我剛剛才想過的黑眼鏡。此刻他將手插在褲袋裡,悠哉地晃到我和阿甯身邊,嘻嘻一笑:「剛才海客兄代他族長宣佈這次會考要項:書符、語咒、步罡是基本,而各自有機緣遇屬於自己的測試,有得到引導的人都已經各自去忙了,您還沒得到嗎?」
  有宣佈?
  我呆著還沒反應,阿甯倒是彈了個響指:「這麼說,剛才吳邪淨顧向空氣談話,就是接受指令?我聽說每個人的接受法不一樣。」
  我怎麼不覺得有聽到指令?
  「提示也可能。」阿甯看我不懂,很有經驗地替我說明。
  「甯小姐,令弟跟其他人已出去,您不隨他?」黑眼鏡不偏不倚地打岔。
  阿甯瞪他一眼,說:「我自己會看。」
  不過也真的走了。
  黑眼鏡的笑意從頭到尾都沒變,但在人走開時,笑得更加莞爾:「說她戀弟還不承認,跟海杏大姊倒有些相似。」
  「女人被忌諱叫老吧!」我看黑眼鏡這麼「沒頭沒腦」(但也可能是「沒心沒肺」),便說:「你呢?不去忙嗎?」
  「小三爺提示的有理。」黑眼鏡優雅地欠欠身:「我得去巡視我的東靈地啦!哎呀呀,其實我對西方倒比較有興趣哪!畢竟我是在歐洲拿學位的。小三爺有興趣不妨來聽聽。」
  這傢伙究竟幾歲?
  看黑眼鏡遞來一張打著小提琴主奏的樂團廣告單,我還真的納悶。
  難道他跟小花一樣都出國留學過?這可奇了!他看來年紀最多也才算三十多吧!再上去絕不可能!但怎麼看來也多才多藝?
  何況他已是青龍使。
  黑眼鏡悠哉地踱開前,只拋下一句:「對了,小三爺看來感受度過人,可要小心。龍虎山禁地不少,尤以五方相位不可輕碰,別誤觸了。您的那位花兒爺可聰明多哪。」
  這是好意還是嘲笑?
  我想了半天,決定當忠告接納--雖然黑眼鏡看來半瘋不癲,但他既然說小花的判斷是對的,表示可靠。
  咦,他也有看到小花?那阿甯為什麼沒看到?
  而且聽來……他們認識?

  為了證明「生日」必須不同其他日子,卯起來敲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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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吳山多故態
  
  我走的越來越悶。
  黑眼鏡說聲散場,大殿上的人也影影綽綽地離開(阿甯後來還在經過殿門離去時跟我道別才走),我跟著出門後,廣場上只剩幾個看不到的人影,打手機也沒有訊號,結果,就只落得現在剩我一人在龍虎上不知通往哪處的山道走。
  --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我也不知怎麼,散著步,就想到從小被三叔押著背的《道德經》。先秦的智者極多,人人的想法都不同,不過老子思想裡很多人解不明白的句子。這個「常與善人」,就有爭議。既然先前才說「聖人以百姓為芻狗」地講自然,那「善人」又是怎麼定義?
  幹嘛突然想談論學問?
  我奇怪心裡的念頭時,就看到眼前一條像通往後山的曲徑。旁有個石碑刻著「吳山閣」。
  難道是阿甯說的「引路」嗎?莫非我是吳家就出現跟吳相關的?這種引路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心指路」?
  我猶豫著該不該往前走,就聽到身後輕輕笑聲:「怎麼一人站在這,吳邪哥哥?」
  又來了!
  我一轉頭,就看到小花一副「吟風弄月」的優雅站姿,眼瞧著我身邊的石碑。
  「你剛才跑哪去?」
  腦中瞬過阿甯講的那番話,我突然有點不安。
  小花笑笑道:「我在找龍虎山哪些地方跟我讀過的紀錄相符合。這吳山閣也是其中一景。借南火鳯封赤蛇道。倒不知道怎麼翻出來。」
  雖然他說的我完全不懂,更不曉得小花是在哪兒看過這書(怪哉,主修天師道的是我,都不曉得!),但看他說得自然,我倒有些放心。
  感覺:不會害我。
  心想阿甯也才第一次見,沒理由因她幾句話就將老交情的親戚擱下。因此我不再提,改問:「你有看到其他人嗎?」
  「我聽說大家都去各處研究。」小花托著下巴,眼仍盯著「吳山閣」的石碑:「但就我預估的龍虎山大小,嗯,難道這跟我們入山的陣一樣,是通過某類型的陣而轉移地點了嗎?」
  轉移地點?
  我隱約覺得好像聽過或想到什麼,但一時想不起來,便問小花:「這裡能走嗎?」
  「我可不知道。」小花觀察地道:「我家修的不是這一門,我也不是來考試的人。」
  也就是要我自己判斷?那你沒事跟到這來做什麼?
  我有些沒好氣地想,同時往前走出幾步。
  「你要過去?」小花隨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著,問我。
  「要過去還得要有路。」我說:「這裡看過去的石頭路好像只有一小截,還不知道鋪到哪裡。不過這裡有這路也挺奇怪。」
  「是嗎?」小花不置可否地繼續欣賞風景。
  我倒有點嘀咕,心想這傢伙真是來遊山玩水?雖說應考的是我,他也太輕鬆了吧?不過現在爭也沒用,不如自己往前再走幾步。
  就在我腳踏上「吳山閣」石碑踩前一步,後腳還卡著,突然,谷底大動,似乎有東西升騰而起。
  「哇啊。」
  我一時呆住,腳也騰在半空,不知要踩在哪兒,差點站不穩。
  「小心。」
  背後輕柔的聲音,我感到小花在後託住我。
  我趁勢站穩,望著前往,「吳山閣」碑後像是通往「雲深不知處」的山道的那石徑仍不動,但下頭像是有片紅雲飛快衝近。
  忽地,我們眼前出現好大一條紅蛇。
  「張起靈、張起靈、張起靈、張起靈、張起靈、張起靈……」
  紅蛇像是尋找人的擴音器,大聲地喚出聲音。
  等等,一條蛇怎麼能有這麼重疊性的聲音?
  再細看,才發現我原以為是巨紅的大蛇,竟是成千上萬條小蛇聚集。那呼喚聲是小蛇們共同發出的聲音。
  無數的紅蛇如浪、像喚魂似的淒厲,我忍不住心顫。
  「神遊而態定、形不改而心寧。」小花輕聲在我耳邊道。
  經他提醒,我也立刻記起家訓修道法門,心神倏攝,凝定不動,就只見眼前的紅蛇陣來回穿梭,像遊樂園的雲霄飛車反覆繞巡滾動,但就是沒越過「吳山閣」碑的界限。
  看來這碑是劃分的鎮壓法器,就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事物。而這些紅蛇喊著的張起靈,跟張家的天師道不知有沒有關係。
  捻著定心印不讓心神波動,我思考著眼前的景物。
  這般龐大的量,不是我能制住的。看來牠們也是在龍虎山法界外的東西,不知聯結哪一空間--小花剛才這麼判斷--倒也沒驚動其他考生的樣子。
  但,能驚動別人。
  「哥,你瞧,這怎麼回事?」
  我聽到背後那聲音,就知道是張海杏。
  一轉頭,我就看到張海客一夥人,站在離我們十幾公尺遠的地方。張海杏驚著,身邊的數人臉色也很奇異,只有張海客看來沒受影響,只是凝重地走上前:「吳山閣的封印已三百年沒受驚動了,蛇母現在醒來,是西方有難。」
  「哥,怎麼辦?」
  我還沒聽懂,就見張海杏急急地問。
  「為了龍虎山法界穩定,還是先平復牠們。」
  張海客走到我身後不到一公尺處,兩眼深深看向我,又再看了小花一眼:「魂定魄動,可不好。在龍虎山裡,體天地之心,逸靈可多了。」
  「多謝提醒。」小花難得沒有微笑,而是嚴肅地回禮。
  張海客沒再說,轉望那片紅龍般的蛇群片刻,忽地定住不動。
  「護法!」
  張海杏在後嬌喝一聲,我也跟著被小花拉退了數步,看張海客帶著的人按罡位佈在左右。
  不知道五方令使道行是怎麼樣的程度。
  我心下好奇,而小時聽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當「代巡天師」的舊事,也早聽得滿耳滿眼,忍不住留神。
  距離遠,聽不到張海客有沒有唸咒、被人擋著,也沒見到他畫符;就在一會兒後,忽然隔著人,見到他雙臂高舉上天。
  幾乎同時,聽到一聲鳴唳。
  天上瞬間有片雲落近,我抬頭看,正是鳯凰;我讀古籍很多,卻實在沒想過在廿一世紀也能看到一隻五彩丹毛、身約六尺、尾拖長羽的神鳥。
  所以,「鳯凰羽使」的意思,就是--
  我心裡驚詫間,那群蛇似乎被鳯臨之氣所逼,有些亂起來:大多數急急往山谷下退去,被後面重飛起的蛇撞上,纏繞不休、有些停不住,直撞上鳯凰方向,就見五彩飛羽自鳯凰身上舞動而出,隨著鳯凰振翼,盤繞在祂身邊。蛇一旦撞上,就像人被電殛一樣,瞬間黑焦落下;有些飛過羽陣的,就被翅拍嘴啄地裂成兩段。
  雖然蛇多,但神鳯之力看來更強,所以其他蛇都很知趣地儘快退開--除了避不及跟有些不自量力的--大約掉了幾百條蛇後,原先的蛇陣就不見了。
  我太專心看鳯凰,直到祂又在一片雲飄過後消失在天際,我才回神,看到張海客坐在地上,他身邊的人圍著他守護,而張海杏正說:「哥,今天元神過耗,回去休息。得跟叔祖說,蛇母不安了。」
  「叫小六先去。」張海客啞著聲音,向外頭的人說。就有一人應命離開。
  怎麼了?
  我實在不懂,轉頭想問小花,卻發現連小花也不見。
  怎麼先回去也不拉我同行?小花真不夠意思。
  心下嘀咕,我也打算離開,卻被張海客說了聲「叫住他」,然後就被他手下的人跳起來,拉住了。
  「幹嘛?小爺得去應考。」我掙不開那些人的力量,只能問。
  「你好好交代,你剛才做了什麼,驚動蛇母,讓雞冠蛇群引動?」張海客被張海杏扶起,臉色看來已正常多,但口中帶有極大威力。
  我說:「我只踩了一步,牠們就動,也不是我的錯吧?上頭又沒有註明『請勿進入』,我當然不知道!」
  張海客皺著眉走到我身邊:「這就是問題。吳山閣這裡封印極強,法力不夠的人根本發現不到路徑,你怎麼會來?」
  咦?小爺這麼厲害?
  我有些飄飄然地想,但立刻覺得不對。
  的確,我怎麼會知道?我也只是順著本能走的。
  正想不出怎麼答時,我一抬頭,發現張海客將視線落到我身側後方。
  我跟著他看過去,就見到那很少發話的悶油瓶出現,淡然地將眼望過我們,直望著「吳山閣」後的山道。
  「族長。」
  張海杏冒出一聲,讓我確認無誤。
  這個悶油瓶居然就是現在天師道族長?真太不可思議!比小花是解家當家還令人驚奇哪!回頭要好好研究。
  「族長,請勿接近赤蛇道。」張海客跟他妹妹不同,較嚴謹地道:「現在蛇母未出,還能單以鳯凰羽鎮伏;若是蛇母驚動,山脈大亂,只怕眾魔就要異動,那不是五靈齊出便可擺平,還會使人間增多犧牲。」
  我不知道張海客說什麼,但悶油瓶似乎沒聽見、卻也沒有再前進,倒是轉過來看看我,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後,二話不說地轉身。
  「喂,小哥,你好歹說明白,那什麼意思?」我忍不住追前幾步,問。
  「別!」張海客突地大喊:「等等!」
  眼前一花,我發現悶油瓶退了幾步突然就朝我奔來,在我還沒反應時,他一箭步就踩我肩膀,然後得我做踏板一踏, 騰躍過原先圍在「吳山閣」山道間的張海客那些人半圍成的人牆,直接地落向碑後山道。
  「張起靈!」
  張海客吼出的聲音,跟地底發動的沉聲同時蜂起。
  --麒麟、起靈--
  我突然記起家中「麒麟案」的名稱。
  這回,不是赤蛇群,而是片紅色瘴氣飛快地從「吳山閣」碑後的山道湧起,蔽住眼前虛浮空中的山道。
  「哥,你看族長也太,太不聽忠告了!」
  先發出聲音的是張海杏。我聽得出她的氣惱。
  「蛇母雖未動,但看來蛇瘴已出。」
  張海客望著那片瘴霧:「我現在沒做準備,不能輕進。鳯凰羽還沒示現。」
  我愣瞧著時,張海杏突然衝著我喊:「是你給族長做踏腳的!要負起責任!」
  耶?等等,我怎麼知道?再說,悶油瓶速度忒快,叫我怎麼能躲?
  「吳邪也不是有心的。不過閃得慢些。」
  有人替我說句公道話了。是小花?他怎麼又出現?
  我越來越搞不明白,尤其看小花身上背了堆東西,連我隨手袋都由他拎出來,更覺奇特。
  「看來實體俱全。」張海客看了看,道:「在我跟青龍會合前,你們先去保著族長,不讓他失落,就能裡應外合。」
  青龍?他是指有龍鱗甲的黑眼鏡嗎?但,「先去保著族長」是怎麼回事?
  小花倒替我問了:「我是外人。而吳邪怕功力不夠。」
  「他既能找到『吳山閣』,就算功力不夠,也當是註定之人。」張海客看著我,擺出一種「不滿意也得將就用」的表情,激起我鬥志。
  怎麼說,小爺也是吳家在當年的「代巡天師」之後,最被看好的一位,怎麼能被小瞧?
  「好吧。」
  小花輕細地嘆了聲,在我還沒問時,已自後半扶住我的腰:「那麼,我們只好進去。」
  「欸?」
  我沒搞懂時,後心就多了個向上提的力道。
  小花的力氣其實也很大。
  在我想通這事時,就見我已被縱起身的小花半拉半扯地衝向張海杏側出的空間。
  「哇啊啊啊!」
  心裡判斷會發生何事時,我實在不得不發出慘叫--偏偏張海杏在我背心加了一掌:「給我追上族長!」
  這女人力氣也很大。
  心裡才閃過念頭,我已隨著小花跌向那片紅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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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前陣子真的活動太多、邀稿也有~現在要趕緊完成系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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