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 終

百合花語─順利、心想事成、祝福、高貴
六出花(Alstroemeria 一名:水仙百合)花語--(不斷增進的)友誼;喜悅、期待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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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乍從陽光處回到內室,還沒法看清我的臉,只在那裡說:「是什麼華~爺的吧?怎麼倒像偷雞摸狗的姿態啊?」
看來,女僕的口音倒對我有幫助了,吳邪看來就依音呼人。
他,其實還沒看清我,我,也沒有特別向他說過話。
--你的工作,包括留意跟吳三省互換身份的你爹,他們監視的是......--
爺爺臨終前交代的話響過
被他妨礙,只留一線窺聽的聲音就被阻住。
麻煩哪!不過,似乎還沒看清我的樣子。
趁著將門拉緊的同時,讓最後些微的內室光源隔斷,我已定了主意,稍微咳了聲,就改了嗓:「小三爺是期待聽到什麼好聽的?不然,怎麼會如此想呢?」
今天因是回來顧二爺我穿的是極合身的改良型中性風格上下分領長裝,再細點音後,吳邪就有點搞不清楚,遲地問:「呃,剛才那位大姊說,你是.....呃,女.......」
「我是二爺門下,華字輩的華耶。」
我沒說謊,確實有過這麼一位師姊,不過,她和陳前師兄同期入門,五十年前就跟我現在的年紀相同。
吳邪沒可能現在去考證我這位師姊人在何處。
「呃,剛剛那太嬸口音也太重了!」吳邪有點尷尬性地改了腔,看來他倒也有點知道「男女份際」,比之前客氣許多:「如果是華呃,小姐......」
為了情報及偶爾保護秀秀出入特殊場所,我倒也不是沒有縮骨扮女裝過,只是今天完全沒準備地臨時上陣,妝也沒得化,只靠暗處看不清做掩護,加上之前半側因此看來更沒明顯高出的身高做擋箭牌,也能讓吳邪相信。此刻他的方向背光,更看不清楚我,我習慣定時暗室獨處的眼光卻很很快地看到他只乾笑地搔頭:「真抱歉。只是,我隱約聽到爺爺說你是......」
不過小時候在一起的男女孩仍有那麼幾個,吳邪大概完全想不起我是哪一個,只是回憶了大概就又乾笑兩聲:「剛才的姿勢難免......」
「撿個東西,難免。」
我確實有拿著二爺手巾在身上,此時以進為退地半扭捏走向吳邪,他反而往後退兩步,結巴地說:「華,呃,小姐,這,我剛是看錯......」
看到女人就驚成這樣?嗯,記得目前得到的報告顯示,此人單純,連女孩手都還沒牽過,百分百的處--
好笑起來,我將二爺的手巾塞給他:「這裡麻煩您了,小三爺,我顧了上半天,正想去喝杯茶哪。」
軟音我其實很拿手,因為二爺教我的是旦角。
但吳邪看來差點像被燙到一樣的態度,搞得二爺手巾落到地上就更好笑了。在他慌忙地蹲下地去撿手巾時,我笑著用女音向他說「麻煩照顧」,就迅速出了內廊。
陳前師兄剛才進來的窗子還是開著的。
來到外牆,迅速跳上陽台旁,我貼著壁,聽到五爺爺嘆口氣的聲音:「二爺,真要這麼做?」
「我,已經感覺到,丫頭在等我著。」
二爺沒有回答,輕輕地,像在低唱地道:「雙眉顰處恨匆匆,轉眼興亡一蹙中。若泛扁舟湖上去,不宜重過館娃宮。」
五爺爺又嘆口氣:「二爺可真是叫我非做不可哪!」
確實,因為以《浣紗記》來看,范蠡西施俱獻出自己一切,以圖完成必須完成之事。
「我,當年得到承諾。」五爺爺慢慢地道:「在我有生之年,還是淡出。」
「對方的動作並不慢。」
二爺輕聲道:「小四給我的情報顯示,雖然他將『那人』收到自己旗下,暫時用自己的名義攏住他,只有最忠心的幾個手下知道他們從廣西回來的事。但,依『那人』的能力,實在強到沒法掩飾。道上已經傳出他的外號:啞吧張,還說,不管挑哪個斗,只要帶著他就能活。」
「老大若還活著就好。」五爺爺嘆了聲:「我實在不想奉陪。」
「我有時還會想,如果那人當初就跟著老大一起走,也許現在我們倒輕鬆。」二爺舒口氣道:「不過再想想,不可能的。人們,只要活著,就不想死。若不是丫頭已經來接我,我也不想走的。所以,該做的,我們得去做。小五,如今只能交給你了。」
這種說話方式太流暢了!簡直像所謂的「迴光」!
陡然想通時,我也不顧輩份,跳入窗框:「師父!」
五爺爺坐在床沿的矮椅上,怔怔地握著鬆開的手:「嗯。」
沉靜地閉上雙眼,也是至死不變的優雅吧!
摸上鼻息、脈搏,我慢慢跪下:「師父。」
陪我最久的,父親。
後來有點亂,也不算太亂。
五爺爺先帶了吳邪回去,讓我能處理二爺後事。
我有向五爺爺問二爺跟他談話的內容,五爺爺說,他會將我想知道的東西全交給我,不過,是隨他的訃文一起收到。
我確定他不是說笑的,只是,當他感慨地看著再度陪他同來的吳邪時(若不是二爺去世讓我太難過,看到吳邪在簽簿桌上打聽著華耶是哪位,可能有點有趣),淡淡地說「還是希望他一生能乾乾淨淨,現在,也只能保著在我還有命的時候吧!」,我卻覺得,這是不切實際的夢想。
如果會讓二爺拖著臨終交代好綁住五爺爺來幫忙的事,絕沒這麼簡單。
一年多後,我收到訃文跟筆記。二爺未曾知曉的部分事,吳家所看守的東西,全都詳細列出。
而這段時間,我接管的地區,多了二爺留給我的部分盤口,中間也得跟幾個大弟子過招,很累。
那時惟一能鬆泛的,不是我慣常去找白老闆處桔花姊談心,也不是由忘憂草伴隨的消磨--很意外地,我會親自將吳邪店裡的錄影紀錄拿出,從看他的生活、談吐、訓員工,跟他三叔(也有幾次是我父親扮的)嘀咕。
很有趣!雖然,我本來是想,找機會也用客人的方式,讓吳邪開始注意他家族背景的問題--但是,我發現他很多判斷法跟我會做的一樣。只是他純粹地多、天真地多、將人往好處想得多。
如同他相信我編做華耶師姊身份那樣。
或許因此,在我接到跟五爺爺訃文同時來到的筆記後,我反而不想再去實行我曾預想過的事。
「一生,乾乾淨淨」嗎?
將匕首的血擦了往袖裡一順,我嘆口氣。
顯然,二爺門下的各師兄們,不是都很滿意由我主管二爺後事--包括二爺分配的盤口權。
要到最後兵刃相見,實在不太好。
「哎,師弟真是一代新人勝舊人啊。」
跟我聯手固盤口的陳前師兄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手下收拾我們兩方聯手的殘局後,示意我跟上他腳步。
八成有話說。
「昨兒,吳老三給我暗示,說他將用龍脊背釣那人。」
陳前師兄吸著船煙,重重地噴開血氣:「小九應該有那貨的紀錄。」
「聽說,有把從大佛爺本家處帶出來的黑金古刀。」我淡淡地表明我知曉的內容。
「他去了,也買了。」陳前師兄再度狠狠吸口煙:「用的錢可不少!而且他買了後,連睡都抱著刀,看來,似乎有點印象。」
「不過,還是想不起來?」
我說。
「吳老三向我借他去用,也借機觀察。」陳前師兄頓了頓腳:「你,該知道要做什麼。」
「為什麼突然開始試探?」
我只想問。
「為什麼?不就是因為,最近聽到的傳聞?」陳前師兄嘿了一聲:「波濤再起。」
回到長沙盤口,洗澡休息,我在品茶中看了最新傳來的錄像情報。
原來是姓金的去找吳邪--這是被霍老太保過的人,現在居然出面,顯然是由霍家起動。
總是斬不斷!
看到吳邪在店裡興奮又兼心疼地抱怨他三叔開的清單然後逐一清點,我嘆口氣:
這一去,能不能活著回來?
我,希望你,不再回來這世界,哪怕只是,像淨土的存在也好。
讓這雙已沾了血的手,也有能祈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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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之後他會跑入這圈子......更沒想到,我會得到曾經渴望過的,天真陽光。
「最終還是捲入了。」
在吳邪為這次沒弄清的事小小嘔氣時,從側邊環著他,會讓他稍微沒那麼生氣。
同時,我輕輕地說:「真對不起。」
「幹嘛?跟小花又沒有關係,」吳邪半縮著蹭住我,這種總是卸防的心態很像小狗:「是我自己太閒,沒事翻筆記的原因啦!」
不過,將你培育成這樣的,可是你三叔跟我爸呢。
而且,你知道嗎?筆記也是故意的。
儘管五爺爺的筆記已經說了不少,但有很多仍隱藏著。
後來是吳家三叔跟我爹決定了要讓吳邪留意加入,才借著五爺爺去世的時機,讓筆記「被他發現」--吳邪可當自己有認真翻找,才在五爺爺的遺物找到一堆壓箱底的,他從中學後從沒看過的東西。
想著,我沒有多說。
「我,有時也對這檔事很煩。」
吳邪思索地靠在我枕旁說:「尤其你知道,那些無風起浪的傢伙,老要翻小哥家的底。」
「嗯。」
「不過,我也想過,沒這麼多好奇心的話,我不會有鐵三角的兄弟,也不會,呃,重新遇上你啊。」
雖然很像他終於學會的電視劇臺辭,不過,我仍覺得好聽。
無論如今他是什麼樣子,我只想,靜靜地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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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擊的巨人》看完了目前有的漫畫、動畫&同人啦~~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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