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忙裡偷閒
  我一進去,就看到小花笑笑地轉頭,示意我到有空位的座椅上,避開其他人,才說:「野生動物不宜帶到醫院吧!」
  這也沒錯,但我覺得實在詭異,問:「你真是來看傷口的?」
  「補打血清,看時間貼點美容膠,不然留下傷口可麻煩。」小花很悠閒地說:「我得上台的。」
  「你上台唱哪齣戲會露出手臂?」我說。
  小花笑笑,抬頭問我:「這麼著,小三爺是不信我是來看臂傷的?」
  「如果只有手臂也還好,我是想,你會不會哪不舒服。」我咳了聲:「剛才在,呃,你睡 昏的時候,好像,有點體溫過高。都,有點發夢了。」
  「勞小三爺費心關切。」
  小花嘴邊閃過一絲弧線:「不過,如果只是擔心同出門的人,這就免了。出任務總會受傷的。」
  我清楚小花多年歷練,已經很能忍痛,就算被重擊過肋骨他也能不在意,但現在看他那種又要將距離拉開的笑法,有點莫名其妙,更有點生氣。
  咦,我幹嘛要氣?大概是--像對悶油瓶吼「你不准走」那種感覺吧!
  合理地推斷後,我心平氣和些,說:「小爺可不是什麼人的傷都管!你不知道阿甯那女娘兒中青銅鈴聲迷時,我也只拖她出海,才不管她後續被誰接走、陳皮阿四那老頭有沒活著下山我也沒想去問的!要不是好朋友或老親戚,我才不管,頂多問問,才不在意哩!」
  小花像聽到挺有趣的說辭,抬起頭來:「那麼,能請問小三爺著緊的是誰嗎?」
  這問題好像有點突兀。
  雖然奇怪,但現在兔子不知道是不是不爽醫院必有的消毒水味,開始吱吱叫了,我忙著安撫中,沒多想地回答:「我父母生活很平凡,沒怎麼事就不用管、三叔他們自己是跑去搞怪我管不著,能在乎的當然只剩好朋友哥兒們啦!像小哥跟胖子,他們老為我受傷--不過很多次也麻煩你,總也會留神啊!」
  「投桃報李是吧?」
  小花輕輕的說著,又垂下頭去,兔子倒立刻安靜了。
  什麼意思?
  感覺評語聽來有點怪,我想了下才說:「禮尚往來不是人之常情嗎?不過我想也不是每人都一樣,應該還是……能上心的才有吧!潘子也保護我很多次--應該說超多次,我也很在乎他安危,但要說提到跟小哥胖子或你的等級,總覺得不太像。」
  講起來,潘子全心關懷三叔到連我這姪子都覺得關心度不如他--但,還不知他究竟掛心的是我三叔還是解連環。
  不過幹嘛沒事要排心中評比?
  看小花聽到後抬起眼笑笑,似乎有些散心狀,我本想吐上這句,但此刻像應了小花說的話,來個醫院護理人員,板著臉請我將兔子拿出去免得影響醫院衛生,為了其他人健康也沒法爭,我問小花得多久,小花說他有方便門診能看,頂多一小時就好。我們的車班是晚上九點多的,從太白山回來,雖然中間卡去眉縣聽「講古」那段 ,現在仍才入夜,還夠時間,就照約好的先出去,自醫院沿路逛回火車站。這附近能逛的店面不少,我休一陣看一陣,偶爾停下來買點小吃、繞到大型圖書城或影片行就踅去逛兩眼,時間也挺好打發的。
  當逛回車站時,小花正好也來電問我在哪,就約到買的鋪位上見。
  搭火車那段就沒什麼好說的,整個行程順暢,加上買的是晚班票,等車開動後,我們分好上下鋪大約閒聊兩句,餵飽兔子叫牠們別吵後,也就各自睡下。
  我已經坐過綠皮椅跟民包車了,所以快車的軟鋪對我來說簡直好比旅館,入睡前聊了個把小時,近十一點就睡,這一睡還挺沉的,加上秦嶺回來我們可能多少都有點病氣,直到陽光耀眼、走道人聲不斷時,我才懶懶地起身看手機,八點多。
  感覺這次出門幾乎都在睡。
  我看了下正要離站的地名,已經過了石家莊,再過保定,兩個多小時就回到北京,也不會太辛苦。
  不過昨晚睡上鋪的小花不知幾時不見了。
  難道他還遛兔子下車不成?
  我納悶地想,往自己的鋪下一看,兔子倒仍在籠裡,不過看來「放風」過,很自在地閒啃小段的雜草。
  小花能去哪?餐車?有可能!
  我爬起來先去大略的洗臉刷個牙,上完廁所後回來,卻看到小花在車廂另頭走過來,邊走邊收起電話。
  出去接手機也有點奇怪,火車的訊號沒差多少吧?
  看小花坐在臥鋪上,我就問:「又有什麼大事?」
  「倒沒有,只是我聯繫管家來接我們,還有,就是回答我媽的詢問。」
  小花笑笑:「這次出門比過去還費時,她有點擔心。」
  「出門」一辭提醒我,想到昨晚小花將那裹有「棺材菌」的背包帶著走,問:「你找回的那些陰氣,沒問題嗎?」
  「還好。」
  小花深思地說:「我本來想過,如果它還會繼續長出衣服的話,就要用上大佛爺提過的秘術,但它放在背包後倒沒事了。是因為不見光的關係?」
  看小花思考,反正沒事,我乾脆去泡方便麵吃,倒是小花居然又爬上鋪去睡,還叫我別吵他,真奇怪他幾時醒的,居然還睡不夠。
  現在不比在四川山上,其他床都有人,我吃完後還能找人閒聊,聽到個同樣湖南老鄉談他對衡山近年氣候變遷的感慨,原來是沒事喜歡做自然調查的退休公務員,也聽他說了一堆山嶺土丘水脈人文等等,頗有內容,聽著也很能打發時間。
  小花直睡到離北京不到半小時車程才起來。我們各自收拾東西,在等進站時比較下新手機裡的新遊戲(順便聽小花評比新手機不比舊的耐操,得做些改良的事),不知不覺,又車已入站。
  等排完人潮出車站,已經中午,小花家的車早來了。
  開車來候著的是那位姜管家。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昨晚在北京飄起的細雨冷到,臉僵得很白,不動聲色地接過東西領我們到車邊,我們都進了後座,兔籠倒被放到前面去。
  「到家說話。」
  小花只對他交代一句,就閉上眼。
  「爺,您是為這畜牲才坐火車?」
  姜管家在安置兔籠時問了這句話,調子挺不高興的,明明像在說兔子,我卻覺得好像連帶被罵上一樣。
  「回家。」
  小花只再說一次,姜管家就閉嘴。
  坐火車有什麼不對?
  我心裡奇怪,更奇怪小花怎麼老像睡不夠一樣。
  在回解家路上,我簡直要被憋出病來。因為北京的車潮不少,尤其是在火車站附近這種鬧 區,不比霍家老宅那類保留靜處的地方。加上小花要睡覺後,管家就不再說話,連兔子--大概都被他瞪靜了,搞得我連呼吸都不敢。
  難道晚歸會讓小花媽媽出事嗎?
  這一想,我倒覺得是該擔心--但小花居然還能平靜入睡,而且顯然睡很快很熟,身體都微微斜過來,搞得我不敢亂動,坐僵到屁股都麻了。
  費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到解家,我滿心想將擱在我肩膀那腦袋震醒,小花卻像早得通知一樣醒來,神智清明地像沒入睡一樣,問:「我媽呢?」
  「老夫人現正跟霍當家敘舊。」姜管家不帶表情地將車開入大院:「您是要先去問候,還是先去盥沐?」
  「秀……霍當家怎麼又來?」
  我不由得先問出來。
  不過停妥車的姜管家只從照後鏡瞄我一眼,就拎了兔籠出去。
  「可能是婚前焦慮症吧。」
  小花大概睡足了精神好些,笑起來也愉快多:「霍家是老親,又同在北京,近幾年常有生意跟其他往來,我跟秀秀又曾是『好姊妹』,現在她心情煩,來找我媽聊最自然。」
  虧他還用「姊妹」不用「兄妹」。
  我有爆笑的衝動,不過努力忍住、下車。
  一下車我就看到個讓我瞪眼的異象。
  小花下車方向是管家候著的區域,那裡站有兩個人。一個是剛下車的姜管家,另一個……
  「為,為什麼有兩個姜管家?」
  我瞪大眼,問。
  兩個姜管家都用同樣的冷靜的氣質瞪著我,沒有回話,還是小花笑笑,說:「吳小三爺既然問,你們就回答吧。」,他們才開始開口。
  拿兔籠的先說:「我們是老太爺當年撫養的雙胞胎兄弟。」
  另一個等在內的說:「不過因為父母都是兩家的單線,所以叫我們要各自繼承父母的姓氏香火。」
  「哥哥從父親姓姜,我跟媽媽姓施。」我以為是「姜管家」的人現在看著我,大概知道我之前認錯人。
  「我管家內事,弟弟管外邊事。」實質的姜管家說:「所以剛是由舍弟去接爺跟小三爺回來。」
  我可以感覺經營內院的姜管家比他雙胞兄弟有多點客氣度,這應該是可以分辨的關鍵點,就向他點頭示意。
  但姜管家沒有理我,只看著他弟弟手上那籠子,片刻後,才問:
  「爺,這兔子您是要放內院外院?還是直接送禾嬸那備用?」
  怎麼他們淨想著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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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出了點小狀況啊~~加上月底又到,更新有點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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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命名需要藝術
  本來擔心兔子下場,好在小花魄力夠,令將那兩隻幼兔送到內院,我本來想順理成章跟進去,但聽說秀秀在內院跟小花的母親閒話,如果進去看到她,還不知道怎麼相處才好,就先留在外院客房。倒是發現齊老爺子的房間也沒收,因為他還住著,我想將這回卦象問題找他好好解釋,可惜聽姜管家說,齊老爺子上琉璃廠找舊書及舊友,晚上才回來,只能一人呆在外院客房。
  回程在火車上也睡很久,現在小花進內院去又沒人在,我坐在外邊客房百般無聊,先洗了澡去去霉氣、再用點茶清清腸胃口舌、做點小運動舒活搭長程車的辛苦,全做完後還是沒事做,乾脆比照過去習慣,將這次的事件前後記下一些--尤其學胖子那招:刪去證明法。
  解家的封氣改運法--是二爺跟九爺留下的問題、
  九宮封魔鎮--看來是九爺留下的桌子、
  算出位置上秦嶺--當年九爺請八爺開始算、
  突然出現的人與狗--還不明來歷,是小花在護、
  回程路上繞眉縣遇見的馬教授--是齊家第二輩外支的關係、
  上車前的換藥--被小花問些話後就沒了。
  按著胖子的教法,我將所有不通的解釋刪去後,發現得出一個結論。
  全部的事情都該問小花要答案才對!
  問題是這結論等於無解--要逼那些人說出真相,想都別想!我已經在三叔、悶油瓶、霍老婆子身上都試過套問法,小花肯定同等級。
  但應該有些契機可以切入吧!我們也算重新要好起來的發小、同去搞定祖輩留下了共同的謎題 、相似到幾乎相疊的背景跟價值觀、還有--
  突然,我覺得有那麼一點不對。
  也變太多了!
  說真的,在被霍老婆子指定分道過程裡,看小花一直想將搶手的悶油瓶帶去做武力(這點選擇正確)時,我是有點覺得他太看輕我、剛上山時表現也挺冷淡,只就事論事,讓我一直嘀咕為什麼不讓我和胖子他們同行算了。
  不過在經歷頭髮、蛇咬這些事件後,小花明顯地比最初接納我,在山頂閒聊的時間也很長,總能將人往回憶拉。
  所以,後來在長沙那片亂局裡,我跟潘子在被包圍在最危急的時候,小花突然再現的時候,我除了鬆口氣跟覺得他們能改主意來令人有點好奇外,並沒有特別覺得不對--除了那張被他設 計過的「三叔面具」以外。
  但那之後的小花也變太多了。
  明明我問他為什麼能來,他說著是憑潘子短信的藉口,為了看三叔的「海貨」才來的,滿口公事模樣,但不管是跟潘子一搭一檔地演戲、收拾不服黨、搶先下水……
  就算小花說,這是老九門當年共同的謎題,他也不用做那麼多才對。
  畢竟,秀秀就沒做;而我,雖然進的水比秀秀深,但我做的也沒比她多。
  解家不是不管多餘的事嗎?我們其他人的事對他不算多餘嗎?
  可惜從北京到廣西之間的時間太短,不然我真當小花有機會變成不同的人了。可是,如果他不是像老癢那樣變成個新人--對了,還沒問老癢跟他同姓有沒關係--那小花的態度怎麼能換那麼多?胖子跟悶油瓶下地多次後雖然變得很熟,但他們本質沒怎麼變過啊!胖子還是那種搞笑腔,碰到雲彩時加碼、悶油瓶還是那種神秘高手,遇上張家本家的事時就更拑口。但他們本就 是第一次見面時就會以團隊安危為主來救我或其他人的,絕不是只看共同利益或什麼之類。這一點,小花實在變太大了!明明最初聽到我在後頭跟蛇大打出手的聲音,他都還是先爬進縫隙裡頭結繩橋才出來的以任務優先、怎麼從長沙再見起,就讓人有點覺得他快跟潘子同等地以我優先?嗯,也許是因為我那時在充三叔吧。
  推論到這就卡住了。
  難矣哉!
  我真想學老夫子那輩大嘆幾聲,但立刻停下來。
  客房外的廊下不知何時傳來齊老爺子的聲音,正打我房前過:「有需要問診?那我早回來倒也是好事。」
  「所以,還請天舅爺來看看。」
   聽來是姜管家的聲音,引著齊老爺子往裡屋走。
  要替誰問診?
  現在還沒天黑,但已經有些寒意,等我穿了外衣再跑出客房,齊老爺的身子已轉過往內院的走廊,我跟了幾步沒追上,眼看再轉就進內院區,雖然是熟門熟路了,但沒有理由,也不好直闖,只能站在原地。
  要闖也得看地方。
  北京庭院在微雨後的下午有種灰色的清冷感,我縮了兩下,實在不想站在空廊裡太久,得考慮要往內還是回客房去。
  用什麼理由呢?還是只能回去?
  我反覆思考,突然想到。
  兔子們被拎進內院去了!那,就說我找兔子去也成吧!畢竟,講好是由我來養的。
  想定,我正要在提腳,內院卻出來了兩個人。
  一個仍是剛才導齊老爺子入內院的姜叔,另一個卻是--秀秀。
  我沒想過會在這情況下跟秀秀見面。
  在原先北京重逢,她笑著說那句「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呆」、嘟著小嘴說「虧人家以前還一心想著嫁給你」、跳著到人群前勾著我說「三叔,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就像秀秀自己說著,她幾年前都還是個小女孩,而現在,她也才要滿二十歲。
  我二十歲時只在煩大學畢業後要做什麼工作而已。
  現在要讓路也太突兀,因為還跟姜叔似乎問答什麼的秀秀已經看到我,然後,眉眼微微地動了下。
  現在我們站很近,近到能分辨她眼是哭過的,不是被飛砂揉紅。
  怎麼辦?想我連女人手都沒牽過,怎麼有辦法安慰才哭完的女人?
  不過,姜叔看來也不像能安慰人吧!他們究竟談什麼?
  「好久不見,吳邪哥哥。」
  秀秀一派輕快的聲音先響起:「你是代表長沙吳家來的嗎?」
  我一愣,立刻想到之前在秀秀面前我是裝昏的,秀秀當然假定我還沒看到她,所以,她--
  我不曉得要跟她恭禧還是先道歉才好,這一派自然的問答我反而不拿手,只能尬在原地。
  低下頭來,我突然看到秀秀手中抱的兩團東西。
  「兔子?」
  我張了張嘴,看兔子像是挺舒服似地,窩在秀秀小小的手裡,而空兔籠拎在姜叔身上。
  「嗯,是啊。」秀秀低頭看了兩隻兔子,笑笑地說:「花哥哥從秦嶺帶回來的野兔,我看著可愛問他要,他說只要我保證照顧好就可以給我,我當然可以囉!其實我最近也在博客上看過人帶自己的寵物貂、寶貝蛇之類上婚紗照,我想兔子也不錯。」
  「這就送你--能送你?」
  我還真難相信。
  「花哥哥說兔子也算他的啊。」秀秀眨眨眼,笑起來甜甜地讓我有點回味:「吳邪哥哥不會跟我搶吧?現在我最大喔。」
  雖說結婚前、生子後是鴻運高漲期,不過這也太甜膩人吧!
  心裡雖有點吐槽,但看到秀秀露出久違的笑臉--我似乎有一年多都沒見她像當初重見時那樣無憂慮的笑--也就點點頭:「我想你會好好待牠們。」
  「當然啦!喂,胖胖,不乖!你要學小哥啊!」
  秀秀低頭,喝斥兩兔中較大也較活潑的那隻。
  我險險摔倒:「你叫什麼?」
  秀秀眨眨眼,說:「這隻胖一點的我想用來紀念還在廣西的王胖子,就叫牠胖胖囉。」
  「那,這頭比較靜不愛動的,你就叫牠小哥,難道是--」
  我吞口口水,不安地問。
  「因為張小哥走啦!說起來,當初都是『為他的事』,讓奶奶……」
  秀秀低下頭,有點下勁地捏了捏那隻比較不動的兔子:「所以訓練你。」
  究竟是不是命名的作用我也不知道,但那瘦兔子不理她的手勁,倒是胖兔子比自己兄弟還急的叫。
  「你,也還不知道是公的母的。」我勉強找理由幫忙改名:「要是母的怎麼辦?」
  「當公的用。」秀秀斬釘截鐵地回答。
  姜叔不愧是解家管家,他眉目毫沒動過,看不出喜怒。我卻因為不曉得該笑還該哭而憋到快內傷,再問一次:「你沒想過更好的名字?」
  沒想到秀秀嘟起嘴:「我當然想過啊!原先我有想,這隻靜一點的全身是黑白塊斑紋,我想叫牠『花花』的,而這隻胖的既然全白,當然就是純潔天--」
  「不用了!」我立刻打斷:「就用來紀念胖子和小哥就好了!」
  小爺可不想要名字跟兔子連在一起,雖然我猜胖子聽到保證咆哮,但他既然遠在廣西,那就犧牲點吧!
  好在兔子的壽命也沒比人長。
  看到秀秀能笑笑的說話,我還是有些感慨。
  我希望她是真的開心,不是強顏歡笑。那會讓我聯想到啞姊在她婚禮上,望著三叔空缺的落寞。
  「霍當家。」
  姜叔還是開口了:「請先到外廳客室,待我家爺診畢後,再為您辦小酌會。」
  「是呢!」
  秀秀笑笑:「一起去嗎,吳邪哥哥?」
  我本來是想跟她走,但聽到「診」一辭,就愣了下:「小花有傷?」
  如果只是被咬,不是早打疫苗?血清也注了--重點是,那種傷,不可能是齊老爺子會治的吧?
  在姜管家又不動如山地說一句:「請先到外廳,待天舅爺他們出來」時,我想起百試百靈的那招。
  「呃,你們先走。」
  我吞口口水,:「我,去上個廁所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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