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生死不明
  開車出林下山的路上,我們都很安靜。後座兔子被車搖來晃去嘀咕不停的叫聲顯得最刺耳,我真有點後悔帶牠們走,想跟小花說,又不好意思出口,只能暗暗思忖回去怎麼找「養兔手冊」的相關資料,省得被說「做事沒考慮後路都是太天真」之類--真不濟,食譜也能找找,這才叫「有始有終」。
  想著,不覺就開始恍神,加上午後陽光還暖,我在車子搖晃裡開始打盹。這一混就過了不少時間,還是被個變涼的風灌進來時吹醒,我才打寒噤醒來。
  一睡醒我就發現我們已經到昨晚上山前的縣城裡,我探頭出去,車停在還算有光的小路裡,路口正對著太白縣醫院的外門牆字。小花人不在車內,倒是用個之前伙計工作中的毛巾替我略遮在項間。但我們下山也費了不少時候,天色往日落逼近,風越來越冷,後座兔子大概也因此,哼哼的聲音不斷。
  那傢伙是叫我看車不成?
  將兔子抓一起來取暖,我有些嘀咕,好在兔子大概一路下來沒水沒食物,也沒再撒尿,倒是我睡起後口乾舌燥又有點想上廁所,想想醫院肯定會有,就不知道現在方不方便將車拋在這。最後還是生理需求勝過一切,這醫院旁的小路人也不多,車裡也不至於有什麼貴重物讓人偷,飛快衝去再衝回來,不礙著誰吧!
  一決定,我立刻就跳下車,飛衝到對面,好在一樓就有衛生間,只是人多了點。門診外還有個飲水機,我費了幾分鐘,排隊、上了廁所出來、又順便喝水漱口,最後拿附的免洗杯裝了半杯,悄悄出門。
  一過馬路回到巷口我就奇了,小花人站在車門邊,身上穿著顯然是剛買好衣服,一肩又揹又提東西,另一手則抓著張報紙,沉沉地瞪著副駕駛空位。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原先被我擱下的座位上的兔子吱吱的叫聲像有點恐懼,難道小花真要做三杯兔了?
  我踏前上去,才要開口,小花突然轉過頭來,直盯著我。眼睛利得讓我立刻能明白小兔子幹嘛發抖--只希望沒被他嚇得又撒尿在我座位上,那可麻煩。
  但這樣被狠盯究竟是為什麼?
  吞了口口水,我說:「我--」
  「你還活著?」
  小花這一句不像開玩笑,我卻呆了,心說如果說的是「你跑去哪」或像胖子那慣貧嘴的說「你死哪去」都還比較合理,這句問「活」,卻好像我已經死了。
  我忍不住說:「廢話!現在青天白日我站在這,難道還是鬼?」
  小花淡淡地看了我一下,說:「誰知道呢?」
  「你究竟是怎麼了?咬你的是狗還是什麼?」我也有點火:「從昨天回來就莫名其妙,現在還咒我?是多不想付帳啊!」
  大概是「本性難改」讓小花笑了,他輕輕搖頭,示意我坐進車裡,他繞到另一側開門進車。
  我一上車,兩隻兔子就跳到我腿上,拚命地縮進來,看來真是被小花瞪怕了。
  「你是太餓想吃肉?」
  我試著緩和氣氛,說:「不過都都縣城裡,要買吃的也有。啊,如果你錢帶不夠--」
  「我不會犯沒帶錢出門這種錯誤的。」小花冷靜地說:「而且已經買了。」
  其實我早就聞到小花拿的袋子裡有食物味,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不便討,但小花既然開了口,也就有得接話:「好在有的吃,不然這兔子只有死了。」
  「我不在意兔子死不死。」小花說:「但是我會想弄清楚你是不是活的。」
  小花又提一次,我真有點火了:「你到底多想咒小爺早死?」
  小花沒答,卻問:「我之前聽說,你們三個去過很多危險地方。」
  這是他在說服我們三個接霍老婆子工作時搬的話,一段時間的經驗,我清楚知道下三門都以收集情報再分析工作做主,而解家尤其重視這點,也就點點頭:「去哪你們都知道,不是?就算沒找到,胖子在老宅裡炫耀他去過哪些地方做吹捧時也聽過吧?」
  「但資料裡沒出現你們去過秦嶺。」
  這名辭讓我格蹭了一下,有點奇怪。
  幹嘛突然冒出這個辭?
  雖然很詭異,但當初我去秦嶺,是沒人知道的,連王盟,也在我已經出山住院後整一個禮拜才被我知會要送錢來付醫藥費,而那時我人在紅十字會醫院裡,所以即使他,也只知道我來到這,完全不曉得我去幹嘛。那時「三叔」不在,我爸也找不到我,二叔除了針對我問青銅的事又大肆鼓吹「秦始皇強大論」外也沒問別的,所以就算當初像小花伙計說的,他們老早就在鋪子附近「圍觀」我,頂多知道我買車票去陝西而已。秦嶺的事,只有我,跟一個「非本人」的老癢知道,齊老爺子也只聽到青銅器的部分,除外就沒人曉得。
  為什麼小花又問?
  我斟酌著要回答到什麼程度為佳--畢竟,胖子和悶油瓶都沒聽過我這件事,因為悶油瓶的謎團更多,我們跑他的事都跑不完,根本沒空提。
  小花看了看空空的車窗跟漸暗的天色,說了句:「這裡地方小,先去換玻璃再找地方歇。外套穿著。」就將手中那張紙扔給我,同時也將袋子裡的衣服丟來。
  「這是幹嘛?」
  看看是一張被小花捏皺的報紙,我有點奇怪。
  「天晚了。」
  小花將油門一踩,風就灌起來。我只能忙忙地穿上外套,順手塞好兔子免得冷到(塞之前,先警告牠們不准再拉否則我會讓牠們死得比三杯兔還難看),才開始在風颳起跟天漸暗的車子裡,努力看起報紙。
  那是張去年的《西安晚報》,上面有整個版面在報導「省內熱心人士活動」,主要是公益團體為了最近開始抬頭的環保意識做鼓吹的活動,標題是「拯救父山,還我乾淨秦嶺」一類的口號,然後就是個開頭文,大概在說最近經濟起飛人民喜歡到處旅遊的結果,是許多風景名勝都被垃圾填滿,所以有識之士開始發起淨山活動云云,然後就有幾張照片,有的拍滿坑滿谷的垃圾,有的拍熱心志工從老到小都在撿垃圾的努力模樣,有幾個同性質不同標語的小短文附在圖中,內容不一,有的在分析「經濟快速起飛中尚未養就的國民素質」、有的在分析「眾人丟我也丟的共惡心態」、有的是訪問發起者,聽他們高喊「少一些垃圾少一些污染」的心聲、有的則是細舉垃圾種類無奇不有。
  而最後那一則裡,記者拍下所謂「形形色色的垃圾」裡,有個被認為「像是青年學生出遊惡作劇」的木製墓碑照,在一堆吃喝玩樂包裝品的小物間雜中,看來特別突兀,連上頭的字都很明顯。
  --為友吳公邪君暨本我之合終處為記--
  木碑下面,有個「癢」字。
  所以--
  「哪來的報紙?」
  我愣愣地問。
  小花沒答話,而是煞停車。
  已經到修理站外。
  大概這裡正好有某些幫派或慣竊活動,正有五、六輛同屬玻璃破損的汽車全部擠在一起(不過大概只破一、二片,沒有全破光的),三四個修理工不停地忙活著。一位修理工打開車門,拆開車門內層,這樣才能更換破損的玻璃。換下的玻璃放在一邊,地上滿是玻璃碎渣,幾個車主正聚在那邊,議論紛紛地在談些什麼,看到我們時,露出一副「又來個苦命人」的表情,招呼我們去攀談。
  但我那時完全沒有主意,也一點不想再問。滿腦子想著我去秦嶺的過程,照老癢那封信寄給我裡說的,如果我是「想像出」的我,那應該會容易失憶,忘前忘後,但從長白山到廣西跟最近的事,我應該都清清楚楚記得,中間也沒有什麼變化--有變化過的只有「守寡」的胖子跟看終極去的悶油瓶才對,我的記憶很清楚。
  --我和本我的所有記憶都完全一樣,所以當他叫我的時候,我完全不認同我是複製品,……我很害怕,我覺得洞裡的那個是怪物,所以,我不管洞裡本我如何的呼號,還是找來了炸藥,將這個洞完全炸塌了。--
  那段話記起時,我又頭痛。
  如果這麼說,單靠記憶也不準--但我確定沒殺過自己吧。
  「走吧。」
  隱約好像聽到小花叫我,我恍惚中,就被拽著一路出去,也沒感覺我走多遠,直到眼中好像有一片白光,聽到櫃檯在報房號的聲音,才稍微回神,那時,我們已經來到家門面不錯的旅店,開了房間。
  被扯進房我也沒感覺,還是兔子又開始噴氣的聲音讓我回神,才發現小花在按我坐下時,兔子跳出口袋,開始在房裡亂竄,最後躲到窗簾後。
  「還活著?」
  小花又問了一遍,但這回倒比較像開玩笑。
  可惜我笑不出來。
  「報導說看來像惡作劇。」
  小花我手中拿過報紙,淡淡地說:「報導認為這是惡作劇,因為這立碑人的名字看來是搞笑(的確不是本名),我也這麼想,而且看下頭談,在淨山過程挖過土裡,除了壞掉的手機沒有埋什麼東西,最終結論是『再度呼籲年輕人驢友出門不要留東西在青山綠水之中』。--不過,這是什麼樣的朋友會做這惡作劇?」
  我愣了下,才發現小花好像沒想過問題在哪,忍不住說:「你沒看懂?」
  「嗯?」
  小花望了我,微微挑眉。
  「你們不明白,」我覺得頭好像開始脹痛,但忍努力想說明:「只有我知道那可能是真的!我可能已經死過了!」
  我相信,小花看我的表情,應該在想「或許這傢伙也該打一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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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要寄書,略忙些啦~~


二十二、無聊試驗
  房裡沉默很久,只有兩隻兔子偶爾像餓上了而叫幾聲,之後都是安靜。
  終於,小花先打破沉默:「我得承認,自從看過張家樓後,我已經滿相信世上無奇不有。不過,我現在並不在終南山,怎麼能跟個『活死人』說話,你是說吧,小三爺?」
  我已經習慣小花會用漫不著意態度研究重點事的開場,一般他都是用這方法繞彎套話。但現在頭痛得要命,太陽穴疼得讓我懷疑是不是這就是發現非「本我」時會有的反應,所以我實在沒空聽他輕鬆說笑,只努力地找尋連結點。
  好好在杭州生活,從魯王宮起,西沙、秦嶺、長白山、蛇沼、廣西水底、北京、四川、長沙、再廣西、再長沙、回杭州、再長白山……
  「吳邪?」
  我以為我已經見過那麼多事,可以冷靜面對一切突發的狀況,但,原來那都是「旁觀者清」時才有的鎮定。在發現「我可能不是我」時,我還是第一時間無法相信我自己。
  --誰知道用那種力量物質化出來的TND是什麼東西。--
  我這麼罵過那物質老癢,但我又是誰?也許,當初我不該這麼狠地說出那句。
  之前扮三叔時,我就對著三叔的空曠住所想過: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他們最重要的目的是生存,然而生存卻往往不是這個人最大的煩惱。當人滿足了自己所有的需要時,他們往往會為自己尋一個無法解決的煩惱。
  --未曾生我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連當到皇帝的人都會用這來搞暈自己,我更不用說了。
  「吳邪!」
  被用力撼了一下,我才發現小花直盯著我:「真是你朋友做的?這麼值得回憶。」
  我本能地搖頭,想了想又點頭。
  應該算朋友--如果現在,也許我還是同類了。
  「雖然我個人對真相向來沒有興趣,不過現在看來有問題時人也很難正常,本著親戚情份救救吧。」小花評估似地說:「離秀秀文定日還有幾天,明天再去拿車子,也來得及參加她的婚宴,今晚過夜時間充足,你有空說書?」
  在四川山上,我們是常用閒聊打發時間,但現在我已經混沌到無法確定我的本身問題,有點考慮,想想在秦嶺之前、之後都像完整的記憶,怎麼樣都不合「代價是記憶力喪失」這情況,小花打著「解家精明頭腦」,加上我們想法相似,也許他能幫忙衡量一下。
  但是這種事能說嗎?如果說完後的真相是「非人哉可以省下錢糧」就將我這麼定位,我不死定?
  頭真的越來越痛,我實在沒大體力說,只是心裡一直梗著也很詭異,本來這也不屬於爺爺那輩就留下來的問題,現在卻實實在在地讓我頭昏。
  「我是活的。」
  我忍不住強調。
  「看來是。」小花很同意地回答:「不然不可能聚集陽氣。」
  那什麼陰陽氣方位問題本來讓我有那麼一點信心,但想想之前老癢一樣被魚追、被猴咬、被石砸--如果沒看到他「本我」的屍骨,其實幾乎都跟正常人一樣,雖然我也曾對他某些行為奇怪,但最終都沒去懷疑,這麼想來,這變化其實很到位。
  「靠方位什麼的準嗎?」
  我想著,喃喃自語:「如果是靠那青銅樹變出來的,連血跟心跳都有,只要相信,就會存在。」
  「你在說複製?基因工程之類嗎?」
  小花合理地問了一句。
  「不是。」
  我考慮了下,決定攤牌:「是心想事成。」
  其實我也想不透為什麼那時餓著肚子也不管其他就突然想說出心裡的焦躁何來,大概因為小花擺著副準備聽說書的專注樣--不是以往對著悶油瓶時埋著機密任我推測、也不像胖子喜歡胡扯瞎說攪渾狀況,而是坐在床對面的鏡檯前椅子上,微微低下頭,視線稍稍抬起,輕輕地托著腮,眼皮底下閃著的光凝在臉上,比警方逼供還令人自然地想講話。
  「那其實比故事還驚人,我自己也不太信。」
  我本來只想談青銅樹的問題,但不知不覺就將事件的前因後果都說出來,雖然老癢的身份跟目的只用個「老同學尋祖墳」就帶過去,王老闆那些人的來歷目的也簡單結束,但是千屍坑陣、琥珀屍繭、帶面具的潑猴跟黃泉傳說,不管怎麼刪,都夠得上在北京天橋底下說書的份兒。小花的表情倒都能跟著高潮迭起而起伏,讓我頗能了解「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一樂也」的概念,而且我們想法本就相似,我還沒講到怎麼對付包圍上的螭蠱時他就問我考慮用血沒有,倒是挺能流暢接話,周伯通跟郭靖講《九陰真經》始末也沒可能更順利了--當講到柱裡爬出的燭陰攻擊我們時,小花微蹙起眉;在我簡略陳述老癢的「物質化」跟他「本我」留下的筆記內容中,又歛下眉去;但在聽到老癢開鎗引出另條黑色巨蟒後,小花的臉就端嚴起來;兩蛇巨鬥部分我只用兩句話講,他臉色卻逐轉沉重,在聽到我後來用「掉下瀑布,醒後在紅十字醫院,有整整三天昏迷,醒來後又有三天沒法開口,而據醫生說是腦震盪,現在想想,如果那也是某種物質化現象,有沒有可能?」做結束後,小花表情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凝結,我心裡有點憂慮,心說不會吧!難道他真從剛才的那些故事裡發現出我可能早就死過的關鍵在哪裡了?
  吞口口水才發現喉嚨講太久都乾了,不知道是不是空調問題,頭更加痛起來。好在房間裡水有的是,我起身去裝了一杯,喝完坐下,勉強壓住反胃的感覺,看小花還是一臉沉靜,不由得問:「怎麼了,小九爺有想通什麼點?」
  「很痛吧?」
  小花慢慢地說。
  「啊?」我聽不懂,搞不清楚他的意思,想我剛才提老癢的引導性潛意識問題很難之外,其他都沒有,又問了遍:「你指什麼?」
  「你說塌方之後落入瀑布,受傷到昏迷三天的過程,應該傷很重,很痛吧!」
  我呆了呆,片刻才反應過來:「你問傷嗎?嗯,那次斷了二十根骨頭,確實是這些年下地來最嚴重的一次。而且聽醫生說,如果當初發現的村民通知武警送我去醫院前,傷口沒先處理,可能比小哥他們水底下那次更活不成--對了,這就是我擔心的!我的記憶只到落水而已,但是傷口有包住,會不會是『本我』臨死前為我治療然後自己死了,所以我才沒這段記憶?我那老同學信裡說,記憶喪失是個關鍵!」
  說著我就有點緊張,這麼看,我是「死過」?老癢也真麻煩,他沒事跟老媽出國就好,幹嘛還在這立什麼碑,要立也紀念他自己扯我做什麼?不對,看報紙日期,也許他在「又活一次」後就立碑了,然後才出國。我隔了一個月才回家,那期間他能做很多事,包括帶他媽出國後再寫快信給我--話說小花哪來的報紙?
  「我想,記憶方面看來,不至於有假。」
  小花仍盯著我的臉,眼光像手術刀一樣銳:「你,跟你三叔和張小哥他們第一次下地的事,還清楚?」
  提這幹嘛?
  我轉念一想,也許小花考記憶,就說:「二零零三年二月一日,大金牙來我店裡、小哥買走三叔的龍脊背,三天後上山東--要不要順便問胖子作證?」
  「不用了,這部分資料跟手下報告完全一樣。」小花搖搖頭:「看來你記憶力沒問題,所以你能放心。」
  「那也不一定啊!那混帳有提過,他剛『物質化』出來時,擁有的記憶感情跟本我也完全一樣,只是他本能地知道另一個才是『造物主』,所以才炸了他。」「手下報告」雖然勾起我廣西被扁的回憶,但這個辭我現在沒空管,只是在衡量後覺得:雖然感情上想相信小花的推理,可覺得單憑這點委實不可靠,雖然我沒像老癢說的,不靠先寫下來事情就會忘光、或是拿著青銅樹枝在那亂揮亂擺做點電磁波充腦波數,而且怎麼想,我這一年多來的事件也不可能是靠別的能力做假能熬過,但我實在希望能更確定。
  該死的那張報紙,沒事淨山就好還拍什麼垃圾!垃圾有那麼好拍的?
  小花衡量一下後,忽問:「要確定真的,應該就看你有沒有變化的能力。你說你那……老同學變成的王老闆會被你識破,就在那個點上,是吧?」
  我精神一振,心說那確實是個關鍵!便說:「對,雖然他能裝,但據我看,只要不存在於他本人的經驗裡,還是沒用!所以他就算變了表相,但是談什麼心理學潛意識就立刻露餡!還有,雖然路是同樣來過,所以無法他吃驚,但他不知道那件登山服的口袋是裝飾用,一問時就穿幫,看來,如果他說是用腦波來變,那大腦就會因為知道自己是假的或資訊不足,影響變化能力,使假相恢復。」
  可是這也不對啊!小爺要靠什麼事穿幫?再說,我現在見的奇怪事情多到非凡,就算有人弄出個任意門送我瞬間去火星可能也嚇不倒我了。
  小花像是確認地看我:「你的推論是,不存在的經驗,如果不是像判刑坐牢那樣循序漸進,而是突然遭受到衝擊,就可能讓變化出的人在心態上出現『不信』、『不合理』的意識,意識亂了,就會恢復原形?」
  或許。
  我無言地點頭,回想老癢信裡最終有大略說,我多少會因他引導過想像而有點能力,不過又說微弱到沒什麼作用。從我後來的經歷來看,也從沒靠無意識成功什麼過,所以對「真實」性應該可以安心,但要真能確認,也許更好。
  「照我看,你現在還有些懷疑自己吧?」
  顯然我們想法相似,小花很快地替我的沉默找出話:「所以,最好測試你沒有過的經驗,也許你能確定自己。」
  「應該是。」我想想老癢寫來信裡說過的各類實驗內容,點點頭。
  「好吧。」
  小花輕輕地說著:「那,可是實驗的啊!」
  咦?
  我正奇怪他怎麼突然說這句話,很近的氣就挪到眼前,還沒反應過來,跟昨夜同樣的手勁按上,同性質但溫濕多的吐納就貼在脣上了。
  等等,這是?
  從床正對著的鏡子裡,我呆看著現在的場景:很像我大一那年跟同學首次夜不歸的遊逛到深夜,然後在經過公園時撞見直屬學長跟學姊在樹蔭下影子裡做的親密樣。那還讓我們凹學長請客做封口費,因為他把的那校花學姊家規出名地嚴。
  不過,學長跟學姊一對兒打啵就算了,為什麼現在是我跟……
  這一切都不對!最不對勁的是:天殺的我居然在吃驚外沒有覺得不太舒服?大概因為跟之前拿我當「人體氧氣機」時比起來,輕柔多、溫暖多,但是--
  TND對象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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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問題來了:

  這次花爺能進展到什麼地步呢?>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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