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天工人代
  「天真,你咋突然沒底氣啦?」
  胖子剛才果然是裝戲,結果一時沒我撐著對答就懵住,而南八早突步搶上前,鎗已經抵住胖子,冷聲說道:「看來麻藥還是有效的。也許你身上油多,一時沒差,但現在直接射進腦袋裡,就絕對不一樣。」
  胖子到底是混過的,被南八抵住後仍是沒著意,只看著南八,說:「所以天真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南八,那二毛呢?」
  「被你害了。」南八哏聲說。
  「嘿,別當胖爺在夢裡就真沒聽到。」胖子哼了聲,說:「其實那根本是速成型的日鏡,對吧?」
  日鏡?
  我懵了,也搞不懂胖子怎麼突然有這推論。雖說他是常常莫名其妙的提議──當時在那亂葬坑面對陷阱的「滾」法是近期一絕,其他更不用說了──但現在能憑空冒出個「日鏡」讓我懷疑:不會最後他仍沒睡醒,純在夢遊吧?
  南八倒是冷回來:「既然你會扔下日鏡,那表示你翻到最終的神繪洞了?」
  「嘿,你當胖爺真那麼傻,就只會按表操課不成?有查到秘道當然就去啊!誰叫那花爺不准我動輪迴道裡的鎮魔具?」胖子講話如此有條理,真讓我覺得比當初扮三叔時看潘子狠起來宰人的模樣更像是「不為人知的一面」,雖然手腳都半麻,但表情肯定還是遮不住詫異,因此胖子瞥看我一眼,說:「天真啊,別再一副嚇傻樣了,如果是南八,他也看得出你是不是裝的。」
  問題是我真的不是裝!
  我心裡暗罵,但嘴張著,喉嚨卻發不出聲。南八也沒答腔,胖子繼續說:「這種地方既然有『鎮魔』,一定會有相對的『神座』,否則靠誰來鎮?你胖爺我反向搜出,就尋到啦!再怎麼說,文成公主的堪輿術跟咱的所學一脈,你胖爺我可不是白混道上的!撇開那些奇奇怪奇的斗不談,正常地理上的推斷胖爺就算沒法坐前三名交椅,實戰性也能進前十名啊!」
  我突然有點懂了──胖子是在分析給我聽,順便以他的身份來拖時間。我跟胖子不同,和南八完全沒有交集,死去的爺爺顯然鎮不住他,而小花又跟他不合,只多了遷怒點;但胖子卻確實跟南八有過那麼點交情,再加上他來這的原因一直糾結跟南八相關,顯然南八不可能不好奇胖子怎麼有辦法解決──胖子確實是北派,不像我們都走淘沙土夫子路線。小花他雖然有能力有身手,但也仍以採取「情報收集分析以定案」這類務實方法居多。胖子學北派的「尋龍點穴」雖然只學成半調子,但若說在「合乎規格」的地方翻出隱秘路,倒也可能。
  而南八對這點應該很有興趣。
  果然,南八問:「那你也知道日鏡的關鍵。」
  「是啊,有那勞啥子日鏡,才能照出啥東西、靠什麼做點啥變化。可惜你來晚一千多年,看那神座裡的圖來論,應該只有兩鏡合一時,才能發揮類似天真你說過的『心想事成』的功效,可是啊,上面也有字記錄:文成公主入藏鎮魔時,她用上的就是『日鏡』,因為日鏡才有足夠能量進行『燒化』的功能。」
  「而她用日鏡鎮入龍泉。」南八哼了一聲,有種壓抑的怒氣:「大好的道具,居然拿來做這種事,真夠浪費。」
  「她那時跟現在相反,沒有月鏡啊。」胖子倒是很有閒情逸致地說著:「照你最初哄胖爺的,日鏡能將一切物質化回最基本能量,而月鏡能將那種能量變化成所要變化的東西,還跟胖爺說,中國才是最早知道那啥『物質不滅』定律」的?一堆神仙能搞隔空取物或憑空變出東西,就是用這種能量的變化?說得鐵石都穿啦!」
  我聽得有點佩服,心說南八這解讀法比小花講前輩紀錄的「日鏡光真,月鏡映影」還好懂!而且確實,在我所「夢見」的壁畫裡,那不論是穿過「日」、還是被燒化的人,就物理化學的變化的角度來看,是物質跟能量的關係,所以,「日月寶鏡」的用法居然能用很科學的方法解讀──究竟是哪朝哪代的奇人造出來的?話說胖子簡潔明瞭講解,倒也充分發揮他凡事用最直接原則去推理的方式,倒也沒什麼不好。看來胖子當初能一個人獨闖魯王宮確實有點頭腦。
  但是這不能解釋為什麼那團油可以被當作「日鏡」吧?
  好在胖子還沒說完,繼續滔滔不絕地宣傳他想法:「照胖爺看,這裡圖畫的龍泉,就是地下水裡藏著那啥勞子叫『鼓』的玩意兒吧?若照天真你說的,這玩意兒是《山海經》裡講的,在崑崙山殺了什麼神的傢伙的話,按胖爺看,它肯定就跟西王母裡的怪物同型,所以八成也是某種食人蛇的東西。古人才會用東西去燒牠。不過專家說的好,吃啥補啥,那東西吃那麼多人,身裡的油都是人,再加上它被日鏡消掉後反多了融合的力量,所以就能變人,八成日月寶鏡變人是靠這個部分變。」
  我真是呆了。
  胖子這樣推理雖有點雜亂誇張,而且有些地方不盡不實,但也能讓我產生某種想法:
  莫非鼓的變化能力在於……基因?
  世界各民族在較早期的「君權神授」時代,往往都近親通婚保住某種特殊血脈,像埃及有法老王娶自己姊妹的行為、中國神話伏羲女媧通婚的傳說影射古早時會有的近親婚現象,直到婚姻制度建立交代要遠離同血緣才減少遺傳異變的狀況,若都跟悶油瓶的張家一樣為了傳承某種能力而近親婚可怎麼辦?好在我沒啥姊妹。
  而如果「鼓」這種特殊生物,能將所食之人的「基因」都留存成自己的部分,然後,在某些媒介驅動下,能使擁有無數基因的鼓提出它想要的某些部分……那真能可以靠它「排列組合」得出人!
  所以,如果我「夢見」的說法沒錯,會靠「血」來做啟動鼓油的原因,就在於它從血的基因而出現能役使基因的事物──這麼便利的生物肯定會讓現在一批開發「生物科技」的專家流淚了!──而它不能接受鬼王的血也就明白了,因為它只要人類的血,混上動物基因就失敗。
  所以,南八才能用二毛的血再加上鼓油變化成另個二毛吧?
  不過這又有問題了,他幹嘛不變出個自己?老癢都說過,他最拚命想出的人就是他自己,因為他要靠自己來救自己──雖然沒成功。
  莫非……他已經沒有血可以用。
  我推論出這結果時,忍不住就冒出來:「等等,照這麼說,他不變成自己,該不會是因為他的身體早就沒了?那他還算活人嗎?」
  胖子沒答我,眼睛只瞪著那說自己是南八的二毛。
  「你該知道,小三爺。」
  南八陰陰地說:「知道太多的人,都不好再活的。」
  我盯著南八的手,心裡暗罵自己為什麼完全沒勁動。這麼近的距離,他又只有一把鎗去對付胖子,我要能動,立刻就擺平他了。
  但自中了那個莫名的鎗劑起,手腳就麻得詭異,跟之前中蛇蠱的感覺很像,不過還多了種血管裡出現熱度的感覺,好像激烈運動下血管都擴張開來散熱似的。但這裡是高原,血管開得越大,就越感覺外頭冷,冷熱交併實在難受,因此對南八的威嚇我也沒心情搭理。
  胖子倒是替我擋住:「你也搞清楚,你沒憑沒據就說自己是南八,當胖爺就信?怎麼說我也跟他有點交情過,照我看,搞不好你這傢伙有啥怪癖,太暗戀自己老大,在他死了也不信,就裝成他好過癮──搞不好也是這樣!你胖爺我當銷金客不是白搭的,看過的怪胎也有跟你同型的。」
  雖然胖子向來是口沒遮攔型,但他有膽說的沒腦話卻也是我想過的:在解連環扮我三叔時,他那麼全心全意表現對陳文錦的態度──明明真的吳三省才是陳文錦的男朋友,但解連環演的時候也往往很讓我覺得他「情深意重」──除非每年過年時向我哭的三叔都是真的那枚!也就是說,他完全將自己當我三叔在生活。
  記得有名演員曾在談話節目聊過他演戲的概念是將自己套用在角色上,才能詮釋那個角色的態度;這也是為什麼古時候戲子雖是男人來扮,但可以演得不輸給女人柔媚(反過來也一樣),如這是二毛去演的南八,八成也可能……
  「我沒必要為你證實。我說我現在是寄在二毛身體,那二毛就已是南八。」
  南八一句話就否定他:「不過,你若真想知道,那就試試我為了解開『生死符』而用的移命蠱吧!雖然現在沒有適度媒介,但正巧有『天葬台』的地利之便可補,只要用個普通人也可以做仲介。可,問題是:我並不想要接收你的身體。」
  說著,南八將嘴一拉,扯出個詭異的笑:「那就只能由你這位老朋友做引,讓我能換到吳家小三爺身上去。」
  我瞬間的想法是:這人真的瘋了!雖然他瘋的方式很沒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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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思考集結本子的問題了~W><
    過年再來一本如何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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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天打雷劈
  南八說出要將我們「調換」的那句話使我懵住──反正也動不了;胖子卻怒了:「N的你瞧胖爺不起?你胖爺我要身手有身手要家當有家當,哪像天真是總被人保著有事耍了也不知道?」
  我有點怒,心說胖子也太不給我面子,虧他還說咱們「鐵三角」?但轉念一想立刻明白:這也許是胖子要替我攬下的事,如果這南八半瘋不癲的狀態,要將我們進行什麼他所謂的「換身活動」,起碼不會換錯。
  但再一想,剛才南八確實說了「引」這個辭,難不成進行活動需要像青銅樹用到「血祭」那樣?那我不就死得更快?換身不一定會成功,但人死就必定心成啊!
  不過南八沒有理我們或沉默或抗議的舉動,直接地將我那柄天鐵匕首反起就頂在胖子顎上,說:「揹起他,走。」
  胖子才要再抗住時間,南八已經「擦」地一刀,立刻將他項間畫出淺淺血痕:「快點!」
  「N的,你當胖爺怕死?」
  胖子大聲說道:「胖爺現在如果一揹起天真,就立刻跳崖給你看!寧可咱們去黃泉做兄弟,也不要跟你糾纏不清!」
  我其實不太想跟胖子一道死,但比起來,如果南八會做出不輸給「科學怪人」裡那博士的瘋狂行為,我們同去阿甯向那些人早去的人見面倒還好些!
  因為,我希望我還是我。
  ──對我而言,世間惟一真實的,只有你──
  想起小花總是喜歡說的那句話,我漸漸明白。
  不想戴上面具、不想讓自己不是自己、想留下真正存在過的痕跡,這或許才是人們追求的生命。最終事件裡,那些人們逐漸揭開的面具、能解未解、不解求解的謎題。
  「你以為能由你決定?」
  南八冷笑的聲音響起:「就算沒有蛇蠱,我還有月鏡。」
  「月影映影」,所以有日鏡或鼓油時,能做出變化;而憑空時……莫非就是幻象?
  難道他會用幻象控制胖子,像我之前在「無間獄」碰到時那樣?
  我心裡有著急怒,但怎麼也動不了,而且隨著心情急起,血脈賁張地更大,幾乎有種爆漿的衝動,逼我不得不勉力鎮定自己。
  但下一秒我就驚到差點忘了自制。
  我常忘了:胖子確實是有練過身手的人!雖然從最初我們認識起,他看來就很蠢,還老是犯錯,但那是因為先有悶油瓶強大的神人級存在,後來又穿插著黑眼鏡跟小花這些各行高手;加上胖子整天開黃腔搞妹子,所以看來都像在惹禍一般,但實在來論,胖子確實是比一般行情還來得強的人,比我和潘子加起來都強得多!所以阿甯她公司找人、或是我三叔夾喇嘛時,都會聯絡上他。在打海猴跟血屍大軍時他也仍有點本事,對付蛇母還比我有急智用燈引開牠,連在「新月飯店」都是靠他護航,因此他的身手絕對夠快夠強。
  而現在就是如此。
  我想南八已經絕對小心,匕首緊貼著胖子頸動脈旁免得他作手腳才插鎗取鏡;但我們都沒想到,就在南八掏出面我有瞄過的青銅鏡瞬間,胖子幾乎是──以他的身材真的快到不可思議──立刻地將身一縮,就險險地讓匕首淺到只能畫出血痕,然後反手就抓住南八的手,也沒有費力去奪鏡或匕首,只將那距離已經不到半尺的兩個東西陡然加勁就往內合去。
  如果胖子要搶南八的匕首或鏡子,可能沒法立刻就搶下還反被劃傷。但胖子太出乎我們意料,直接將南八反射性要縮往內的手加勁一按──等於替他「推波助瀾」,一般人對於「順勢」的動作往往更不易去反抗,就像你已在滑冰時,要拉停你跟直推你向前,絕對是後者更快更方便。
  而現在,胖子就是這麼做,他的神膘本來就有力,這樣不惜皮肉傷地讓匕首劃過他後撞上青銅鏡,在我們還沒搞清前,一股巨大的聲音出乎意料地響徹夜空。
  如果真要形容,就是龍吟虎嘯!
  巨大的金鐵交錯聲中,我們三個都睜眼看見,小花交給我的那把「守山者」傳承的天鐵匕首跟南八仔細收藏的青銅鏡在狠狠撞上的瞬間,開始碎裂。鐵與鐵、銅交銅地彼此一撞再撞,每撞一次就從大塊到小片、從小片到碎屑,而高原風一吹動,瞬間被颳散,四飛無限。
  莫非這就是天鐵降魔?
  南八一聲暴喝,跟著用力往胖子撞去,胖子勁力全在手上,被他這一撞就往後滾倒,半壓在我身上,那身膘害我差點斷氣,好在他不是屁股壓上來。
  南八跟他立刻就扭纏一道,兩個人你推我擠,同時往下滾去。
  ──不要!
  我心裡直想大叫,但叫不出來。而胖子根本沒空顧我只忙著對南八牽拉推扯的出氣。混戰中,我只感覺有人拽住我,然後是胖子大叫「M的你也看路──」,跟著發現身體一側,三個人一起往崖邊跌下。
  在感到風颳過臉時,我心裡的不爽是:
  N的如果最終都會墜崖,我寧可撁小花那裡也不要跟胖子南八混成「三王墓」啊!
  「噗噗噗」連三聲,我感覺自己是落在個頗有彈性的東西上,似乎沒怎麼受傷。頭雖然不能動,但視線瞄了下,還能判斷出我們原摔的地方有點像山道下一層的平台,離上頭不到兩公尺;來這裡衣服穿得多,半途胖子又因掙扎而在山壁上胡按幾下,沒有直接死跌,除了手腳易痛外其他還好。而且我有半身是跌在胖子上,大概因為是被他們拉扯才墜下有關,因此我更沒事。只是胖子罵個不停而已。
  等我們被翻身跳起的南八拉開時,我才知道胖子的罵從何來,因為他是跌最底的,加上半途掙扎與三人的重量,腿骨折了,難怪只能罵,但比我動彈不得還是好一點。
  而南八也不再廢話,用力將胖子踢到我們所在的山腰平台邊上,哼聲冷笑,說:「你還真是深藏不露,我走眼也只好怪自己了。可沒想到你一心說要找那鏡子好讓你想念的人復出,居然還是反悔?」
  「TND,胖爺本來就一堆優點,只你們通通沒眼光而已。」胖子大聲說:「再說,胖爺就算財迷心竅也不會背叛我兄弟!而且你最好醒醒,別等胖爺教會你什麼叫『人死不能復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是就不是,哪還有什麼復出變出的?」
  原來胖子早也知道「日月寶鏡」的真正用途跟目的,才有意地毀了它?
  我有點佩服,明明當初在雲頂天宮時一兩支金釵都在那計較的胖子,現在卻能捨下可能可以變化莫測──起碼幻象跟青銅本身總能賺錢──的日月寶鏡。
  「古天葬台,在西藏頗有幾個點。這下方就是一處。」
  南八的聲音在我聽來有種比雪山頂的陳皮阿四還陰惻似的感覺,他沒有再理胖子拖時間的「訓話」,說:「而這裡的禿鷹,已經很習慣當這種平台出現帶血的軀體時,不論死透沒就立刻飛來撕裂。倒是,這裡禿鷹也是有分批的進食習慣,不知道你會遇上比較有禮派的,還是莽撞派的。」
  我已經沒法說話,心裡只想大喊謀殺,而胖子的臉也看起來不太能幹了,但還是結巴地說:「喂,南八,你別搞錯,這裡好歹還是公安有來有往巡視的自治區啊!」
  「不用擔心,被禿鷹吃完的,除了骨頭,很難認出來。而這裡天葬習慣,會將骨頭磨碎,那就連驗DNA都不用了。」
  南八很冷靜地說,我聽胖子哼了一聲,改口罵道:「小子,不敢迎頭正面挑戰,只會暗箭傷人有啥用!胖爺見過的風風雨雨可多了,你這小子一輩也也沒見過的那些怪蛇、血屍、人面鳥,胖爺我都看膩了!區區禿鷹我也不放在眼裡。」
  我只能佩服胖子的勇氣,但我不覺得在完全沒法動時直接摔到下頭的天葬台能有什麼分別。
  「那就有緣再看有沒有機會碰到你說的那些奇物吧!」南八很乾脆地過來,往我身上推。
  「住手!」胖子罵了聲:「WBG子!不知道什麼叫先來後到嗎?胖爺我好歹跟你認識幾年,現在既然翻臉,我寧可早一秒不看到你也清靜,你索性先將胖爺摜下去。」
  「先下,可先粉碎啊。」南八倒有點詫異。我全身已經麻到動作不了,連想對胖子搖頭也辦不到。但胖子卻大聲地說:「你以為胖爺活這麼瀟灑的人在乎什麼?寧可不要再看到你這混蛋,也不要看我兄弟比我先走。你還有點顧咱上次替你賣東西賣好價錢的情義,就將胖爺我丟下去。沒準胖爺福星高照,還能當天真的墊背。」
  我已經哭笑不得,但沒能夠動彈時也痛苦不堪。只聽南八說:「真是夠義氣。我倒有點想知道你們過去幾年是出過什麼事。」
  「有事也輪不到向你說,要推就快點。」
  胖子一直喊著,聲音越大。
  南八似乎也想到什麼,只是冷冷地說:「你喊再大聲也沒有用。這裡方圓二十里內沒有人家,而觀光遊客這麼晚不會出來,更不會遠離公路,當地人也絕不會在夜裡出來,拖延到最後還是禿鷹的消夜。」
  胖子不用鬧了!而且你也用不著替我做什麼。
  我想對胖子說,但該死的麻藥越來越給力,眼前模糊起來。
  只聽到胖子還在說:「胖爺不想見你,就要說,你管?有氣魄就先推我。」
  「我當然知道禿鷹們餓了。不過,我可知道要先處理哪一個。」南八的聲音有點遠了:「一定要先處理,會讓他痛苦到──」
  我以為藥性讓我暈過去了,不然我怎麼會覺得南八的話戛然而止?但,不是。
  因為是空氣稀薄的高原,那聲音是傳得較慢,我們先聽到有東西像打碎什麼的清脆聲,然後聽到「噗」一聲,有什麼歪過我身上,又「砰」地往更崖邊滾去的聲音。在一根奇特的棍子彈到我旁邊時,我對那熟悉的棍身而吃驚地睜大眼。但,在視線因斜躺且月出而得以看清自山路來的黑影時,更愣了。
  那不是悶油瓶嗎?
  我跟胖子呆看著悶油瓶幾乎沒有因為地形而氣喘改色,完全迅速地移動上來,小花也同行、走近。
  胖子不說悶油瓶被外國人找,所以才不來嗎?
  我有點發昏地想。
  「你的手機,我帶錯了。」
  悶油瓶走到我們身前,向我看一眼後,就轉向胖子,然後遞出手機。胖子顯然嚇傻了,喃喃地說:「小哥啊,你不會只為了這件事就跑來啦?胖爺的心臟用不著這般訓練啊!」
  「沒有手機會很難聯絡。」
  悶油瓶又冒出一句。
  我推測這可能是胖子平日交代的話,而看胖子終於恢復了神智,還在唸:「胖爺是覺得在這裡收不太到,而且反正才來幾天就省了。小哥你搞錯啦!不過你來也好,總算有趕得及,那混帳虧我還有點關照他,哪曉得這混帳居然……你的擲鏢技術還是很好,不過棍子哪來的?花小爺的?太好了,至少當家回來就沒我的事,但是天真他──」
  聲音到這裡,放心的我就真的沒法再支持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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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應該連解謎&大婚情在內,可以5章完整~
    在字數過25萬後,只能克制在30萬字內結束啊!>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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