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蜜月」的夜晚溫久一點,今日就用家居的日常來點點~
   花爺的家居生活也是頗有用心的囉。


3.花容月貌
  「怎麼樣?這造型還好嗎?」
  我笑笑問。
  「呃,真的是很漂亮。」
  吳邪愣愣地老實回答的樣子挺有趣的,但,我還是喜歡看他研究再三後有點遲疑而尷尬的說:「不過,我比較喜歡你男裝的樣子。」
  「為什麼?」
  我故意地問:「我一直是跟著二爺學旦角戲哪!」
  「可是,怪怪的。」
  吳邪認真地說:「尤其讀完那本書後,我覺得演戲真是太悲情了!」
  我是有聽王盟私下「稟告」(雖說他是抱著「擔心而知會」的心態)我,他的老闆最近常窩著看一本大學學長自香港帶回的書,聽說他還邊看邊感慨說:「太辛苦了!太可憐了!」「什麼?哪有這樣」等等不一的感想,倒還不知道什麼書讓我這口子「感傷」,因此,挑著眉看他,而吳邪果然直接招出答案:「我還以為只有古代比較慘,沒想到現代的唱戲也很累!」
  我自己早由二爺口中知道,古代戲子屬於低賤行業:不能用本名、死後不能葬入祖墳、台上的風光挽不回台下的孤寂,更別說在文革期那些被打為右派的苦痛等等。
  不過,那是一般人。
  「老九門」過去的付出,得到了自保的穩定,那也是二爺能安然收我做關門弟子的原因。而倒斗的身份,更讓我們這些人知道,墳不墳根本沒什麼重要!加上廿一世紀講求環保省土地,現在已經是「一坏土」也不需的「化灰年代」了。
  因此,那些會讓過往前輩憂懼的事物,現在已經不會驚擾到我。
  如果說惟一有什麼還是我想追求的,那也只有此刻,對我而言,像是永恆陽光的關切。
  這種想法雖然可以直說,不過,等著那口子自己想通而看出,應該更有意思。
  誰叫我們想法近似呢?
  因此,我仍是悠然的上妝,聽吳邪在那邊翻來覆去的唸叨,然後又往往還是不免好奇心的看東看西,研究後臺各色物品。他的好奇心即使在「探班」時也掩不住,這一直是影響他人生發展的主力,包括我們的相遇,也歸因此於。
  所以,我沒去管他,將油彩畫好,確認了衣飾、假髮等都齊整。按唱戲的規矩,裝容一齊,就不得再說任何一句與劇本無關的台辭,因此我沒再同他說話,只在劇務向我示意可以上台後,回望那人一眼。
  回眸一笑百媚生--也是種手法。
  當看到似乎出神的表情,我確定自己勾起一笑。
  --你說過,欣賞這種「傾國傾城」吧!
  學戲如許久,要說不能稍微掌握住人心秘訣,那不是白學了?

  等下戲又是十點多了,換衣卸妝保養等流程走完,就見到吳邪坐在後台角落的板凳上,遮遮掩掩的看著什麼。戲班的人知道他身份也沒人管他,我則忙著。等事情完成,交代了其他人由劇務帶去補餐後,我踱到吳邪前,看他正研究出神。
  「吳邪。」
  難得連我叫時都沒立刻回應,我倒想知道他在看什麼。稍稍調了角度,看到書名,不由得失笑。
  要知道「伶人」的往事,怎麼不直接問你的「當家」,還要靠第三者的紀錄呢?但想想,他若問,我也難一一回答,有些完全是戲班之事,也用不著告訴他,倒讓他看紀錄就好。
  不過,說是「學長」帶回來的書?又是哪來的人了?一堆倒斗來的朋友都牽扯不完。我有時在想,究竟「招蜂引蝶」的是我還是他?但念及自己已經了解到的「陽光普照」性,我還是慢條斯理將手指搭在他書扉上就好。
  果然,我看到吳邪抬起頭來:「原來還有『儒伶』這個稱呼,這麼著,會倒斗的難道叫『斗伶』嗎?」
  我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戲界前輩是誰,但生跟旦的角色不同,也不用回答,倒是問:「怎麼有興趣看這本書?因為學長介紹?」
  「我又不是閒功夫多。」
  那口子嘀咕起來,用雖有厚度但沒有「大面」的書努力擋住視線:「只是想找輕鬆點路線理解下近幾十年來的戲劇界在幹嘛而已。我以前又沒怎麼研究聽戲外的事。」
  「純看戲不就得了?你也聽得懂花鼓不是?」
  我笑笑,毫不意外聽到「不了解箇中的辛苦也不行啊」「要不是現在……小爺當然可以只看戲就好」等等的氣音,還是直接將他連書一道拿起,走出門去。
  晚上的消夜自是選清淡型,只是吳邪很不入神,猶猶豫豫半天後,才在第三罐啤酒壯膽下,小心翼翼地開口(怪了,我有那麼兇惡的模樣?不是我自詡,但我覺得,說我「溫文」的人,絕對比說他「純爺們」的人來得底氣足):「呃,小花,我最近在想著。」
  「嗯?」
  「也不是我想,而是,學長--你知道我唸建築的。大學學長提過,最近有外包的設計案。」
  我立刻明白:「你覺得開店外的時間很空,也可以回味下本行的工作?」
  「呃,差不多。」
  小心地瞄我一眼就立刻低下的表情雖然有趣,但我倒想不透何必多說,就道:「你覺得可以,就去應也無妨。是可以不用跑遠的?」
  「當然,現在網路發達啊!用繪圖程式,再將畫好的寄送……」
  一聽我是允意,吳邪幾乎立刻鬆口氣,很快地將他已經有的資料條件一股腦全倒出來(包括酬金--雖然以行情來說不錯,但在我來看,尚屬於「市民水準」),我耐性地聽他講完,才說:「你若覺得想做,就去做吧。不過,怎麼有想過問我?」
  「奶奶囑咐的,我有什麼辦法?我本來想直接就答應哩。」
  吳邪老實交代這點實在有點令人想笑。但我也記得,他奶奶是傳統「大家閨秀」,謹守「內外分際」。說來,他奶奶是在近於「門不當戶不對」的情況下,招了他爺爺,全憑迷上爺爺的「文學才華」。大概也是因為有這種年少往事,奶奶比較相信有「純愛」存在,才會成為在當初「求親」時,繼二叔之後,最快點頭的長輩。
  不過,還真不曉得奶奶連這點「婦德」都在替我訓練,回頭該感謝什麼才好呢?
  忍著笑,我看到吳邪似乎因為我走神沒再聽,而有點覺得我大概是沒上心的小氣惱說:「好吧,也許學長介紹的工作是比不上『解當家』所得的百分之一,不過--」
  我輕輕搖手按住他,笑笑說:「我很早就說過,在爺爺剛死時,解家也是被女眷族親瓜分得差不多,所以,我也有過那種沒什麼錢的日子;學戲也不可能一開始就大紅大紫,總得累積出來,因此,我不會覺得你現在接的工作賺得少--世上存在著『調薪』嘛。但我有點想了解,你為什麼要去做?是因為學長朋友拜託,還是自己想?」
  「當然是我自己要去,他們只是提供機會而已。要我不想,就算擺了明斗求小爺我也不去啊!」
  那樣的堅持有些意思,我笑笑,問:「那你為什麼想去?」
  「因為……」吳邪開了一半口就沒再說下去,只是說:「總之,還是待在我的店裡工作。」
  看來,得稍微抬出點氣魄了。
  在挪近座位,伸出手將想縮進桌底的指掌牽住,慢慢按往腿旁輕輕劃圈,可以感覺出比酒還令人燥熱的氣息吐出來。
  這種吊胃口的情況,最容易令人忍不住。
  「……那個,小花,別在人家店裡成不成?」
  幾乎是立刻投降的,我聽到那口子半愧半求的悄聲說。
  「體貼」是必要的。
  但,就在我去付帳時,我發現吳邪又開始他的氣惱。
  「怎麼了?」
  將人拉出店,直走往回府的巷弄裡,我問。
  「就是這樣!」
  吳邪嘀咕地說:「我也是可以付帳的,為什麼都是你搶去?你說,除了幾次演給人看外,我有什麼時候有得做事?」
  敢情是他的「大男人主義」作祟啊!
  我知道他不喜歡當「吃軟飯」的那種心情--聽說,連當初胖子懶得訓練,而想將張小哥包給個富婆養時都被他攔下,就因為我那口子有推己及人的「男兒當自強」論,雖常聽他抱怨店鋪的事情,但真的要工作時,他還是喜歡(合理的依心理學來說,大部分人也都還是如此)「自食其力」吧!
  這麼看,他會接受學長介紹的設計工作原因,也能明白了。
  「所以,你想『幫我』分擔財務問題囉?」
  淺淺笑著,用確定最能讓他覺得「不可方物」的表情回望時,月亮很給臉的讓適度的光芒鋪陳出一種柔和感。
  吳邪似乎也因此愣了下,才點點頭。
  在聽到那句我常說的話被他「引用」時,瞬間,倒真能明白他平常聽見的感動。
  是嗎?所以,我們還是會共同走下去。「一體」之名,就是為此而存在的吧!
  看著最終依在身邊的陽光,能確信,戲中富家小姐會有「花容月貌為誰妍」的感嘆,永不會出現在我身上了。


arrow
arrow
    文章標籤
    花邪 盜墓筆記 同人小說
    全站熱搜

    泳言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