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特篇:花開並蒂  2011/5/16
(天真視點~~:
非初之夜>W<)
上、離場

日子總是無意間就流逝。這種感傷,古人所撰的詩詞、戲曲中多有其情:「百歲光陰一夢蝶,重回首,往事堪嗟」、「繁華靡麗,過眼皆空,五十年來,總成一夢。」如花開落,似水年流,那種感傷,總是在戲裡戲外反覆。

所以,我會期待得到最真實的恆定。

身為「當家」,要做出成家對象的決定時,已能預料會有的驚訝及反對。不過,以我家的家訓族規來說,當家的權力最大,如果能確定後路安排妥當,即使長輩也不能多置喙。我很快地就讓我這方的聲音靜下。倒是吳家嘈音還多,虧得吳家二叔接受我的請託。然而,我清楚,那種碎語還只是最基本的閒話而已,心中會有的微波跟要走到人生盡頭那段時日中會遇到的挫折,才是會一輩子回盪的空曠跫音。在爺爺去世,除了母親跟某些特定人物還肯留守外,其他人都樹倒猢猻散的世故冷暖我早看熟了。連會聽到什麼樣的批評、議論跟眼光都能推測出來。

所以,如果不是確定願意「擁有和我心意相通的人」這念頭超乎一切,而回應我的陽光也將不再改變,那我也不可能有這般決斷力地撐過去。

然後,是為了確定身份,而舉行的「終身大事」。

若要全按古禮走一遍,就能明白為什麼古人只肯結一次正式婚了。就算現代風氣已較開放,老輩們能開明,省下大半禮節,但許多雜項過程也夠瑣碎,好在我早掌握全程,而跟我面談的長輩也多是理解型,禮服照片什麼都好談;但,同時要處理新一批表演業務,簡直不想再多顧其他事。如果再延個半年,自然可以更詳細安排,其實我原先的計畫也如此。但後來,我不願多等:當家的事多繁忙就別說,在看到吳邪還能因得著張小哥那組「絧暝環」而高興時,心中委實有點小小的醋意(他似乎沒留意諧音的內涵跟玉環原由,更令人有點氣)。和近乎「龍脊背」等級的古玉比起來,什麼鑽戒名車都遜一籌了。

幸好,吳邪重視的不是那些。

那是當我們第一次可以在確定未後來,兩人獨在西湖旁的冷飲店商量時,我自談吐中察覺的意旨。其實我很早就已明白,不過能聽到親口承認,心裡難免更高興。

他在乎、想要的,果然和我相同:相互了解、深知彼此,共同扶持的人。

雖然,我是在聽他抱怨秀秀叫他得在「婚前」去找媽祖還願中,聽出他當初「許願不明」的那種嘀咕背後的念頭,不過,能察覺的心情,態在重要的時刻才說出,或許也有點浪漫。

就在大喜之夜吧!

可沒想到,那一天,他居然給我別種「驚喜」。

那晚,由之前拗著我要當伴娘的秀秀先發現。

在宴會過了大半時,秀秀保持微笑但私下焦慮地告訴我,她找遍「新房」跟「宴客廳」各處,整間飯店連廁所也掀了,就是沒發現「另一主角」。那時,我正才結束和特地飛來做「海外親友代表」的華真螢的談話(主要是謝她那晚借我身份,她則特別送來華大夫等人的美意)。

「怎麼辦,花哥哥?只有吳邪哥哥失蹤就算了,我發現,王胖子跟張小哥也不見,那就表示……」秀秀攤攤手,也不管她身上那襲新做的桃色小禮服開的高衩,見沒人在看就坐下,高高疊起白皙雙腿,道:「怎麼辦呢?天晚了,馬上要送客哪!我已經準備好喜糖,要我替你端出去嗎?」

「打過手機沒?」我問。

「當然啦!但你的傻天真關機,我有什麼辦法?」

秀秀順手拿過預備好的礦泉水,趁沒人注意她形象就大灌一口,解了渴後才又恢復她「小家碧玉」的柔媚,說:「我看,八成是他什麼時候關機也沒留意。關機是很可能,但沒留意,就太不應該。」

頓了頓,秀秀加一句:「他總不能連今日什麼日子都不顧吧?」

這樣提醒我,是算關心情切還是煽風點火?

在批老伙計來向我敬酒時,我以笑意壓住心裡的翻動。

秀秀大概看出來,輕咳一下,說:「別告訴我你沒使用高科技定位術在吳邪哥哥身上。」

我瞄她一眼,見秀秀笑得重新光彩:「我知道嘛,前天去拿我那件禮服時,老闆有奇怪過『造型獨特的鈕扣』這件事。呵,吳邪哥哥肯定不知道。我也知道花哥哥只是留做特殊用途,沒想到會派上用場,你之前也沒偷聽他嘛!」

有個真正像兄妹般長大的玩伴,就是她容易什麼都知道,連不想說的,都可以猜出不少。

「我幫你擋客人,你回『新房』去找吧!」

秀秀眨著眼,再度恢復她的華美度,走下椅子,搖入賓客中。一群年長的客人正以霍老太為首在談,立刻接受秀秀入場。

我則回到訂下的房間。

賀禮並不怎麼需要人看守,不過,高階的近軍用電腦規格的筆電必需鎖住。

我取出筆電,再度啟用程式,不久,連上衛星的筆電便運作出北京的平面圖。

他們應該只是「走」出去,那就不可能太遠。

這道反測模式在方圓五公里內還能查詢到,果然,沒多久,示意地圖就呈現出來。

只在不到兩公里外的一座公園裡啊!

我思考著,啟動了收音程式。

衛星接收訊號,沒多久便透過電腦程式濾去雜音,然後,我聽到有對話的聲音。

「天真啊!不是做兄弟的我要說,虧你老是以『純爺們』自詡,怎麼這次卻被『迎娶』走了?」

那是王胖子的聲音。因為喊得不小,聽還挺清楚。

「閉嘴啦!」吳邪的聲音有點酒意,可以想見他醉矇著眼地反瞪回去:「都已經說過,又不是娶……不是那個問題。我會答應就是……」

「是什麼?」胖子還故意追問。不過吳邪沒回答,改口去問什麼「小哥,要不要再喝酒」之類的話,我聽得出他是刻意轉移話題,畢竟,就算是熟悉的朋友,他還是有點面子要維持。

胖子還逗他,但張小哥適時說了句「別鬧」後,胖子就息了音,隨即聽到他們又有開罐的聲音,不過主要是胖子在喝似的回音。

我邊順著電腦顯示位置畫圖,邊打手機指示手下預備,忽然,聽到胖子似乎又灌多酒,冒出一句:「早知道你有彎兒向,我不如將你跟小哥搭檔,這樣我們『鐵三角』……」

這個欠死的胖子,秀秀老早警告過什麼可說什麼不可說,居然沒聽?

當可靠的幾個手下應我之命來時,我仍能保持笑意真是訓練有素。我將地圖交給他們,令他們立刻去所在公園,使用技巧,將人分路帶回。

在手下出去後,我聽到張小哥很認真地澄清著:「……我保護吳邪是自己的信念,在沒有愛情之前,就已經存在。這個信念在人們所謂的愛情之上,就算沒有愛情,也不會結束。」

那番話,讓我震住。

雖然早有察覺,但,原來對他而言,吳邪也這麼重要嗎?若換作我,沒有得到今日的身份時,我也能有這種態度嗎?以解家的理性,不太可能;但是,若沒有今日這身份,我又能不去在意嗎?

不曉得吳邪跟胖子是不是都喝多了,居然還在笑,胖子尤其笑得煩人;我寧願他笑更大聲,那我或許不會聽到那句話,用很輕淡,卻很肯定地口吻說出:

「若需要用我的一生,再換你十年天真無邪,那我也會去做。」

胖子笑到像是噴出來酒,因為之後的聲音是濃濃鼻音的嗆聲:「小哥啊,拜託你別這麼麻膩啊!你明明說不是愛情論,怎麼現在說的倒比情話還驚人啦?我真怕你待會兒就拐天真私奔去,那我豈不會被懸賞了?拜託如果真要這麼做,就連我一起帶去,最好順便倒個明器多的斗啊!」

何止懸賞?我會將你那身該死的肥油都熬成膏脂點來下斗用!

我緊緊壓住手,忍耐著不去砸筆電。

「胖子,你究竟要嚼舌多久?」

吳邪終於又開口:「不要再亂扯小哥了!還有,我說很多次,我會做出決定,就是想過的。」

「是呀,才一個多月,也真能想。」胖子還在吐槽。

那番話,使我稍稍安心。

我也明白吳邪是會想、會思考的。他的期待與我相同。所以,如同我早已了解,他不是只為陪伴就會感動、不會因為捨身就會報答;他能回應、能感激,但要到相許,卻是得基於相知前提。

如果不是旁聽到如此無私的意念表達,我應該不會重新在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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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能了解天真所見的花爺態度背後之因否??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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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談論  5/17

我究竟在乎些什麼?原本以為,可以不再在意世人,充分發揮爺爺臨終的訓誨;但,跟著二爺學習的日子,卻使我不能不渴望效法二爺的處世力,及擁有惟一之人的滿足感。如果,沒再相遇就算了;或者,他沒答應也罷了!

可是,重逢、歷險、許諾。

──我對你說過的,也不改變。──

那會因愧意而吞吞吐吐,但出口時仍沒有猶豫的態度,是我下決定的關鍵。而我,希望得到。

忽地,傳來叩門聲。

我說聲「請進」,用栓卡住而沒全關的門隨即開了。

進來的是吳邪二叔,也是目前比吳邪父親更算得上是主掌對外事務的吳二白。之前是表親家,現在我隨吳邪一起用稱謂喊他。

「二叔。」我站起身:「有事嗎?」

「我已經一小時沒看到小邪在場上,你也消失快半小時,還以為你們都回房。」二叔望向我開著的筆電:「小邪呢?張先生跟王先生也不見,看來是跑去哪玩了?應該不至於在大喜日倒斗去吧?」

我笑笑:「怎麼可能?而且如果真去,現在也是由我帶領,不會交給別人。」

「那就好。」二叔點點頭。

我覺得吳邪二叔給人的感覺精明至極,倒像我解家的人。記得爺爺去世後,他是接任的長沙名棋手,聽吳邪談他完全走投資路線賺錢,開茶樓是另種生活興趣。

奇特的,像是很快就看穿我們心思般的長者。

二叔輕咳一聲:「現在天晚了,我們這些老人家,可想回去休息了。」

「應該。」我說:「車子已經安排好了。」

二叔又看了我一眼:「今天既然是婚禮,那,要走前,也得有個最後個步驟。」

看來,是要直指核心。

我想不用跟聰明人兜圈子,直接地將筆電位置顯示給他看,同時,手下也傳來消息,他們已經到公園外,正要問我該用「請」的還是用什麼方式帶人回來。

「原來如此。」

二叔一眼就看出情況,也沒有其他言論,只說:「既然是重要日子,小邪還跑走是不太應該,你大概已有自己解決的方式。那我先帶我這邊人回去。對了,或許你可以用『小邪喝多酒,跌昏了』這理由結束就好。」

「這理由好嗎?」我笑笑,問。

「至少可以合理解釋他目前沒法出現的原因。」二叔拿出他自己的手機,瞄了眼上面似乎傳來的某組簡訊後,再度轉向我:「何況,我只是建議。」

「我剛只想著要怎麼找回人,還沒想過用什麼理由混過現在情況,那就謝過二叔了。」聽出長輩的允諾,我笑笑。

筆電中,不知何時對話已經停得差不多,而漸漸地,傳來王胖子開始打呼的聲音。

忽然,我們聽到吳邪又開口:「小哥,怎麼了?」

張小哥似乎靜了一會兒,才淡淡道:「沒什麼大事。」

我瞄了眼手下位置,他們應該是在公園外下車,現在正要前行,怎麼算也不可能近在百尺內。但,如果是那張小哥,依他本領,開始察覺空氣中的波動,是有可能。

「哦。」

吳邪應了聲,聲音中隱隱的倦意使我確定他沒有追問的真正原因。

也是,這一個月多來為大禮忙的事多,南北來回也跑不知幾次。我已經習慣這種忙碌,但吳邪可能還不習慣。更別說自前天起他就幾乎全日忙的隨著我四處進禮,已夠累;宴會上又巡了不少酒。

今晚也只好讓他睡飽再說。

「我先回去了,你早點跟賓客們致意吧!」

二叔咳了聲,示意他不「旁聽」後,便重新出房,帶上門。

就在門關起時,我聽到很輕的聲音:「你累了,先睡吧。」

那關心的聲音,即使隔著機器,都聽得出來。

「嗯。我是想閉一下。」吳邪打個呵久,聲音有些模糊:「不過有點晚了,我們是不是先回去才好?我怕宴會要結束了,記得小花說結束前還有什麼活動。胖子反正睡死,應該也不會有人動他。」

那句話,讓人稍稍放心:

還是記著我的。

我聽到張小哥又頓了頓後,說:「你還是歇一會兒,再回去吧!」

看來,我的部下已接近了。

吳邪似乎早也撐不住,下一瞬,我聽到他說:「那我瞇十分鐘,小哥要記得叫我跟胖子啊。」

「嗯。」

我聽到張小哥輕輕應了聲。

不久,聲音更沉。

思考著,我傳了訊給手下:「等我到再說。」

 

以「當家」的身份,又是北京夠得上出入「新月飯店」的背景,大喜卻沒有席開百桌應是很罕有的事。不過,基於特殊的關係,這次宴客來的人數因為只有族代表跟最親熟的數十人,本已不多,聽說主角之一被醫生判斷要休養,就散的更快。拿糖籃的秀秀聽了理由後只是抿嘴笑,扯著我陪幾個女性親屬照完,又小聲對我說:「要有肚量」喔,才放我走。

等這處理完再趕去公園,又是半小時後。

手下們在那座涼亭附近的樹下候著,我到時,只見他們都望著亭子。

也難怪他們不上前,因為張小哥人坐在亭口,沒有怎麼動,也因此沒人能動。他身後,隱約可以看到王胖子大剌剌躺平,聲響如雷;另一側,吳邪斜倚著涼亭柱,睡得也很沉。

我走上前時,張小哥抬頭看著我,眉目相當平靜,只說:「你來了?」

「嗯。」

「我想你會來。」

「嗯。」

「你是可以交付的。」

「嗯。」

「也是他所決定的。」

「嗯。」

我想,這位道上出名的「啞巴張」,此刻似乎一點也不啞。

張小哥慢慢站起來,眼睛回望亭內一眼,先看向睡死的胖子,淡淡地說:「相信你知道他。」

我微微點頭。

所以,不至於宰了他。

接著,我又看到他望了吳邪一眼,隨即就移開視線。

「現在,交還了。」

然後,我就看到那沉默的身影走入夜色。

世上少數空手能打敗我的人一離開,亭子可說是完全沒防守了。

但我能做什麼?我要怎麼才能確定我聽到的那些話的含意?要怎麼才能知道吳邪真正的想法?在聽到張小哥那種平靜而不改的話語時,連我都覺得有點欽佩。

「當家的,要怎麼處置?」

手下看著沉睡到不動如山的胖子後,問我。

「丟去永定河──岸邊就好。反正他喝夠酒,不怕冷。」

我將出門前自秀秀捧花中抽出的一朵百合插上胖子衣襟:「丟完就回去。另外,先將我上次訂的手機備好。送到飯店來。」

手下當即分頭辦事,而我將因酒力及倦意而睡沉的吳邪抱起來,拿開他身上蓋著的西裝外套,回到我自己開來的車裡。

我應該已經得到、也確實聽過他的承諾;但是,現在我真的有些猶豫。

也許,我還是有些逼住他,才使吳邪沒能思考?也許,我們只是想法相似,才更易迷惑?我不是張小哥,沒可能像他一樣;我想要的卻是另一種,更深切的相處。

那樣的要求,合理嗎?

回到原來的房間安置人、佈置妥設計後,我另開間加訂的房去睡;希望睡足後,我能澄清思緒想想,我,究竟能不能夠心甘情願的接受公平競爭。

或者,我得再爭嗎?曾給予我的回應,純粹嗎?

嘆口氣,倒在枕上,我側望著空了的位置:

本來,應該自今夜起,就可以擁有的。

下、心付(既然是「男方觀點」,當然>W<某些時候可以掌控較多。可能很OOC也。)

 

      也許「多些肉」的分隔段

 

 


  早上的幾回電話幾乎是接二連三的鬧劇,但是,在聽到吳邪於電話裡為了昨夜的事認真道歉時,我還是有種比開心更開心的開心感覺。
  可以肯定,他確實認真想過我們的事,也絕不是迷惘的趕鴨子上架;因此,他才會這麼生氣我跟胖子一樣誤會他和張小哥。
  我並非不明白,只是想更確認。
  不是女人才會擔憂失寵,男人也會疑懼沒能得到全心的交付。
  聽到吳邪氣鼓鼓地不准我走,對我提出的建議氣吼吼地向我討取「解藥」,幾乎想要大笑。
  那麼,就為你提供解藥吧!雖然,照你說的,會相對再注入「新毒」,你也只好認了。
  這一想,便要轉變情勢。
  用「可愛」來形容個男人雖然不妥,但,被半制半抱在懷中的吳邪確實顯得相當可愛──至少,就我眼光看來。
  單純而微感焦慮、似乎略不適又怕我沒能滿意,難抑自身惶愧卻聽從誘惑,我覺得王胖子會喊他「天真」不是沒有理由。但是,我仍能明白,他是理解而成熟的,只是在認清黑暗後,還是光彩不變的生存。
   就像現在,即使已被完全佔領,全身順命的聽從時,還是記得在我俯近時,用很輕、但很認真的聲音在還抱上時說:「對不起,小花,我昨晚真的不是有心的。不是想讓你為難,也絕對沒有後悔。」
  他還真是「相敬如賓」。
  雖然覺得在情濃時談這件事簡直有點殺風景,不過我也明白他在乎我在乎的事。換過身份,也會明白吧!因為我們都能了解彼此意念,因此會去為對方易地著想、思考守護跟陪伴的用心。
  所以,我得如秀秀提醒,表示點「丈夫的寬容」才好。
  捧起迷亂中仍認真望著我的臉,吻上他喜歡被觸的部分後,才說:「既然我們已經是一體了,我不會介意那麼多。不過,下次要跟別人──不分男女──出去,得先經我同意,至少也得先讓我知道。」
  「明明只是朋友而已。」吳邪臉色煞時赧住,嘀咕地說:「還說你不介意。」
  「就是不介意才允許你出去啊!你知不知道放在古時,『內人』是只能處於『內室』之中呢?」
  即使沸意快達到頂點,我還是盡量自然地笑著回覆,以免驚著他。
  昨兒的氣其實很難全消,王胖子曾打算煸動但被秀秀警告過的「讒言」,在我自安在吳邪身上的高功能特殊儀器裡再度傳出來時,還真的有殺人的衝動。如果不是因為他也有點功勞,又是吳邪重要的朋友,再加上張小哥昨晚也交代了一下,我絕對會淹他在永定河裡,而不是放在河邊。
  但,這些積怨如果就這般發洩出來,非將現在身下的人嚇壞不可。
  何況,我也知道,除了太義氣地容易被朋友拐出片刻外,吳邪也沒有其他錯。他仍是心念不改、又會站在我這一方面用心為我想,所以他會認錯、他會因為昨晚的事道歉、不等我同意不開門。
   放緩撫撥的速度以向他保證我沒生氣。而隨著投入目前活動後,回應著的舉止就漸漸失序。
  「雨臣……」
  隱隱膩住的聲音在斷斷續續地求告什麼、緊抱在頸項邊的呼吸無法確定吐納次序,隨著我的步調而提升起的體溫和心跳全聽命於手時,會有種君臨的壯盛。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是這種感覺吧。
  「……雨、雨臣,可以沒……」
  微顫的聲音在嘆著,透過密合處感到他竭心忍耐著難忍的外物,努力接受下過強的熱度。
  會這般回應配合,就應該使我了解:
  他所特有的不變的親和,像日頭,普照萬方,總沒有人能夠獨佔;
      但,卻只有我能擁有他主動回予的方寸之處。
  既然這樣,我也不用再在意張小哥的關切,或是王胖子的碎語;因為,如今交付在我手中,是像永恆存在於老屋一角、柔和不變,如同幼時記憶裡的那份暖陽。
  當念及到此時,便有淡淡的深潛心意湧上,然後,在抱撫中全化成投注於接收處的傾情;下方必須緊附上才能度過的手勁陡然因此加重時,迫得我們彼此都停住了呼吸瞬間以度過沒頂的熱潮。
  ……
  重要的「補花燭夜」活動,不能完全盡情實在有點意猶未盡,但昨晚整睡去仍沒怎麼歇夠的吳邪回力速度慢,還得休息。好在我排出一週的專屬假期,尚有不少日子可用,也不急著立刻用飽,所以閒話打發過去,減退勁頭,跟他稍稍拌嘴也挺有趣的。
當聊到差不多,我也開始改去思考是否該回電給今早才約好的戲團,將排演再調些部分時,聽到吳邪很小聲地問:「毛巾在哪?」
  「怎麼?」
  雖然猜出他的用意,不過偶爾使壞看他尷尬也挺有趣的,雖說已能想通,昨晚的事也得小小申誡吧!
  「床單……不要弄髒,會被注意;可能還要收什麼清洗費。」
  窘著說話時還能瞪我,真是「不知高低」。若立刻做什麼讓他了解「主導權」當然可以,但現在看那種半愧半臊的表情,心情就變好許多,還是用別個方式吧!
  「飯店本來就定位這間是『蜜月套房』,他們處理這種房間很順手,連血跡都可以清乾淨的。房價收得夠高,不會再加費了。」
  「N的,不要亂說!這……都怪你沒先拿毛巾來!」
  「咦,你才是洗好澡的,怎麼沒拿出來?你忘了在平遙時我都有記得帶浴巾出來?」
  「哇啊,給小爺閉嘴!而且你那哪叫帶出來?根本是圍著就──」
  看來,他真的很在意,離手邊最近的襯衫得犧牲了──但,那件好像不是我的。
  在清潔之後,終於可以準備重新啟房時,我思考著;身為「夫君」,是該帶「新人」去添置新裝再去拜姑嫜吧。前提是他得先氣消、臉不紅才行,看來有好半天得等。
  好在,如今已經不用擔心等待的日子會白白流失。古人說「一日不見,如三秋兮」,那反過來看,不是「得聚一日,樂過三載」嗎?
  當用只在吳邪面前才會展現的微笑看著他時,發現我那口子正處於莫名的發鬱狀態。
  「怎麼了?都過中午,至少吃飯去吧?」
  我靠近他,問。
  「不用。」
  喜歡按時進餐的人居然會說這句話,我挑挑眉,還想再問,就看到他一臉氣憤小於羞愧的說:「我現在不方便……根本沒法走。」
  原來我的控制能力還不夠?看來兩個人的經驗值都待多累積。
  笑笑,我坐下,拿起接回線的室內電話,叫了客房服務。吳邪「教訓」我浪費錢,說叫外賣匹薩還比較便宜,我記得他的生活背景確實使他有些「小老闆」心態,雖說曾因為倒斗後開始知道比起生命,金錢不用太多存,而有陣子散漫著;但顯然,現在日子和平,便又開始「勤儉持家」。得教他沒人會在這種頂級飯店叫匹薩、偶爾要聽「當家的話」(尤其蜜月期)等等重要認知才行。說歸說,最後是用上某些動作才令他閉嘴。
  但,有人關心著瑣碎事物的相處法,也挺有趣。
  將微有嘀咕但仍順從依上的肩項拉近時,想起背過的戲本上多會摻雜的眾多古今諺語裡,那句老老實實的「想當神仙眷侶,先做柴米夫妻」,比起其他各類喜怒哀樂強勁的句子來,總常被遺漏;苦情戲沒有它,團圓劇也不愛它,卻似乎在此刻,最能符合心情:
  比起看似華麗、內在虛浮的戲台,你,會給我真實雋永的人生吧。
  直到安分處在臂中的人聽到服務員敲門聲而彈開前,都能靜享著這種恬淡。
  歲月將不會空逝,從今開始到未來的日子,將屬於由兩個人共同行進的時光。如同鏡子相對映照而會呈現出無止盡的世界那般,應該可以拓展得很深、很長。
                ──花開並蒂──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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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最終情話(?)

  「對了,小花,有件事我有點想問。」
  「嗯?」
  「你特製出那兩支手機究竟是幹嘛?」
  「專屬聯絡用,看不出來嗎?」
  「這我當然看得出來,但是,上面那些個按鍵究竟幹啥來著?飲食、服務、電話、休息那些,是要打去哪?電話明顯往外打我知道,可飲食那些究竟是做什麼?『服務』跟『休息』最奇怪,這要連上哪去?就算要訂住店那些的,不是有『電話』這項就夠聯絡了嗎?」
  「你想知道?」
  「對啊!不然,花那麼多錢客製做什麼?裝飾用的話不是太浪費了?」
  「你可以試試。」
  「嗯?(摸手機)那,先試『服務』……咦,你,你幹嘛啊,小花?喂,才剛洗過啊!」
  在,一段頗長的時間後……
  「如何,服務不錯吧?(饜足)現在想『休息』嗎?」
  「TˍˍT(明天……不,只要一等到能動,就要砸爛這支手機!)N的,根本是戲弄人用的!。」
     (謎之音:依此類推,能理解「幾乎脫力」的真正緣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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