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有旦夕禍福
這場罕見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明明在高錐客和羅威娜出門時還是淅瀝一片聲；待海加開始切妥、調味，安置燉飯，薩拉札正將筆記簡略地翻過一半左右時，雨聲漸停。而大雨下去不少積雲的結果，便是月亮升起時的華光明亮耀眼。照遍林木疏落的露營區小徑。因此，當高錐客先回，表示羅威娜交代他不用等，將置物折疊袋帶走就好，屋內二人也沒有奇怪。
之後，在三人等待中，穿了一身淡藍長袍的羅威娜女神般優雅地自林間小路走走。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沒有皇家舞會了嗎？」
端過海加燉好的飯，習慣性往窗邊靠著的高錐客先笑道。
「這樣美好的月色，按著古代禮俗，應該要在月下起舞才對。喏，像這，我新學的一套舞步，你們看看。」
羅威娜清脆的聲音在夜裡略沉了些，接著，就輕輕滑開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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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榮恩飛快地打斷：「妙麗最崇拜的那位『智慧女神』就這樣跳舞嗎？」
「路平學長是這樣轉述的。」哈利沒有理會友人追問，小小的臉仰著，充滿嚮往：「那一定很漂亮、很漂亮！羅威娜學姊本來就這麼漂亮，當她曼步起舞時，一定比詹姆哥哥說莉莉姊姊的美還要更『不可方外』──」
「是『不可方物』吧？我哥交女朋友時也用過這辭。」榮恩問。
哈利沒理會他的打岔：「聽說雷文克勞學姊之前就曾參加少女組的選美奪得全國冠軍，所以得到『夏威夷豪華行』的四人份全程旅費，才會有調查鯊魚那事。雖然她只想輕鬆賺旅費而已，沒往業界發展。而且聽說，她那晚還唱歌呢！」
「羅威娜學姊雖然我還沒見過，但妙麗似乎真的很佩服。」榮恩舔著指間碎屑，補充說：「妙麗還說要學學姊說話的方式，不過我聽她又尖又高的聲音，還差得遠。」
「沒錯，學姊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哈利用近乎信徒看聖母的表情，認真地轉回視線，說：「你知道，雷文克勞學姊的聲音是很美的。所以她很少唱歌，聽路平學長說，她若真的肯唱時，超有魔力。」
「路平學長聽過？」榮恩問。
「不，他沒有。但他說，這是葛來分多學長背書的。路平學長說，他三年前做關於情緒的小論文時，曾以葛來分多學長做數值調查，學長的答覆符合他的論點：人都有自己精神方面傾向的需求，而它會以人事物物品等表現來寄託呈現。那時葛來分多學長說，若他生氣的時候，雖然也會有自我控制或理性解讀，但若真的不行開解或是急切要安撫情緒，只有三件事物能立刻做到──按學長說辭：『羅威娜的歌聲、海加的美食、薩拉札的膝枕』。學姊的歌聲是被排第一位，因為她性格強烈，很少肯唱。」
「這順序只是順口吧？要是我，一定選美食。」榮恩開始喝茶：「像我家每次有人心情不好時，我媽的作法就是泡壼茶，很管用。妙麗上禮拜才炫耀過海加學姊作菜，應該跟你們那裡路平學長的手藝等級相同吧。呼，如果有這種美食，我的心情肯定立刻變好。」
「那是因為你還沒見過學姊。」哈利說：「不過，想想，詹姆哥哥他們似乎也沒有很容易為學姊傾倒，真奇怪。雖然莉莉姊也漂亮親切，但雷文克勞學姊會有女神的感覺。」
「好啦！你崇拜就好。」榮恩搖頭：「請問跳舞之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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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談論，是四人組同聚時的習慣。
而在月色下，看著麗人翩舞之後，自然該有所表態。
「羅威娜，你跳起舞來真的好漂亮喔。」海加首先真誠地表示對好友的欣賞：「但別讓積水沾上你那條裙子。來吃飯吧，菜都涼了。」
「女神的祝舞，可是我們的榮幸。」
高錐客一派紳士禮地伸出手，將人搭回走廊：「請。」
「下過大雨後月亮朦朧美地會讓人驚嘆，何況又是月圓。」走上屋子，羅威娜笑笑地用毛巾輕拭微汗：「不覺得我們該到外頭散散步嗎？喏，薩拉札，對我的舞你都沒話？」
「那飄逸空靈的舞姿，好像真的女巫。」斟酌著辭，依年紀算四人中最長的薩拉札思考地道：「應該說，像傳說中沼地裡走出的美麗魔法女妖，會帶著提燈引人入森林深處的感覺。」
「咦，那是我論文裡引用的傳說嘛。」海加孩子氣地笑起來：「我原先研究女巫傳說的原因，就因為我覺得那說法真的美極了。你看書果然很快呢！好啦，大家快來吃飯吧。」
「我差點以為你比我更能討好女孩子。」走過黑長髮人旁邊時，高錐客輕輕笑道。：「那可麻煩。」
「無聊。」銀鑲黑的眼睛瞬間凜過夜色，卻又更快地，用只有最熟悉的彼此二人才感覺到的脣音道：「發現到了？」
「嗯。」
焰髮青年揚起因高大身材而少人能正視到的脣角，在微笑浮起時無聲回道：「我倒想看看她們究竟要做什麼。」
海加的燉菜沒得說，雖然略冷了一樣好吃。在收拾完畢後，羅威娜首先開口說她要休息。
「沒聽錯吧？。」高錐客輕鬆地道：「剛才我們女神不是才想繼續到月下一曲嗎？」
「跳累了，不成嗎？而且，外頭起霧了。」
確實，原先雨後的明月，又被入秋夜晚的北海寒氣引出陣陣霧隱，如今照入的月光已漸漸模糊，彷彿天地外除了這棟小屋的事物都消失般。
「這霧真不是識時務。」
將海加的餐盤都洗好收起，高錐客笑道：「連我們女神之舞，都不能讓它開顏啊！」
「別將大自然的事跟我扯上！你那些話留著舞會上給女孩子聽。」羅威娜瞪過美目：「虧我沒提，你還要惹我的氣？」
說著，卻又勾起一絲動人心魄的（除了眼前三位老友能稍微免疫）的笑，望向另側輕輕搖頭的人：「薩拉札，叫他有點對淑女的禮貌。別告訴我他變大後你就管不了，我可不相信。」
＊＊＊＊＊
「等等、等等，」榮恩連忙打斷：「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也很奇怪。」哈利同意：「聽路平學長說，別看葛來分多學長現在那麼高大，其實他們四人組自入學就結交在一起，而有整整五年，葛來分多學長都比雷文克勞學姊還矮，因為他是發育慢的那型！所以，雷文克勞學姊在十五歲比少女組選美，必須要有男伴挽她出場時，是由史萊哲林學長陪同；因為那時學姊已經一百六十多公分，穿了比賽的高跟鞋後只有史萊哲林學長一百七還能配合。而那時，葛來分多學長才剛過一百六。這也是為什麼學長的東方武術特別好──你也知道，我們菁英學院有『挑戰者制度』！──所以在他個子還不高以前，練的都是什麼柔道、合氣道或功夫，才夠對付比他高大的人，學長早年是以行動精悍俐落取勝呢。」
「真不敢相信！那表示在學長十六歲前都不高吧？」榮恩推算著。
「是啊，路平學長轉述過雷文克勞學姊的話，她說：『高錐客十六歲生日剛到，體內就好像突然接獲大自然通知說：可以開始長──的感覺。從那天起，他大概是平均一禮拜一公分的速度在飛快長高，到了那年耶誕節就飆到近一百八！休息幾個月後又開始長，等我們出門那次他是達正六呎高，不可思議吧？結果那年我們三個逢到為他慶祝的日子都得送新衣服，因為他的舊衣服沒法穿。所以說，他雖跟天狼星同等英俊，但要跟現在的天狼星那樣受女性歡迎，還是十七歲那年才開始，因為啊，不長高人家看不見他的臉啊（笑）。若從這比，才入學兩年就大紅特紅的學弟們強多了。』路平學長說到這還很溫和地解釋，大概因為多年來限於身高，所以跟異性很長一段時間只有在課業上友好相處的平靜關係，可以沉澱心神，因此葛來分多學長沒有很在乎長高後被女生們瘋狂包圍，仍是多跟史萊哲林學長同進同出時候多，叫我就偶爾也勸詹姆哥哥別太瘋狂地跑去找莉莉姊免得被嫌煩──呣，我一點也不在意啊，只有天狼星哥哥說他『重色輕友』而已吧！」
「那表示我也有可以長超高的希望！」榮恩只關心這事：「老被弗雷跟喬治笑我『小榮榮』，等有天我可以比他們還高，他們就知道被人用手壓頭的感想了！」
「是啊，我想也是。」哈利也期待著追上詹姆身高的時刻。
「這才解釋得通。」榮恩忽地補充一句：「剛才我就想過，葛來分多學長怎麼會將膝枕這事跟美食和歌唱並列，大概和他那時身高不高有關！像我在家裡，有時也可以在我媽膝上玩，但她說只有小個子才可以躺躺，因為她也會累。」
跟年紀有關嗎？現在在宿舍裡，也看過學長這麼躺耶。
哈利想。
前幾週假日，自己讀書累了，下樓去找點心吃；經過二樓溫室廳門前，看到他們的兩大學長：高大青年散著火色頭髮，輕鬆地躺在友人膝上，似焰在桌間燃燒；黑長髮人在微側過身以免拿書的手肘垂下壓到人時，仍平淡自然。
那時自己的角度看過去，總覺得柔和至極：是因為偏斜的銀鑲黑眸子在這情況中仍專注讀手中新書的態度、還是碧綠眼珠在上仰凝視時微笑──所以感覺寧靜地出奇呢？
不知道詹姆哥哥肯不肯讓自己躺膝蓋，像這種撒嬌，應該只有親人或好朋友才有吧？可惜自己父母早逝，哥哥年紀又大些。
──突然有點羨慕可以有別人膝枕躺的學長。
「哪，身高別管了！」
榮恩打斷哈利回想：「後來呢？」
「這，老實說，後來我也不知道。」哈利搔搔頭：「所以，我一開始不想說的嘛！路平學長那天說到這裡，石內卜……學長突然出現，還用很差的口氣叫他去做什麼，我聽了都莫名其妙，但路平學長居然就跟他離開，你不覺得有這種人同住屋簷下很討厭嗎？我現在有點了解天狼星哥哥為什麼看他不順眼了！打斷人家談話很不禮貌耶！而且我正在聽路平學長講故事──不，是經歷。結果，路平學長很抱歉地離開時，只匆匆跟我講：雖然後了出現了『女巫傳說』的事，但學長們仍能解決，而且還查出傳說背景，所以在公爵一力相鼎下，收服當時的各住宿員，同意讓他們積功直接升任舍長──後來由於他們的程度一直很高，而新進的人員也沒有學籍更高的『年資』，就一直由他們輪任；學姊那邊我還沒聽到，但應該也一樣才對。總之，在前晚後，我還沒遇上路平學長……奇怪，不知道他在月圓那天跑哪去，如果賞月，也該叫我啊！不過看石內卜學長的態度又不像會叫他去賞月；而我哥跟天狼星去跨校舞會、馬份家兄弟去商業聚餐、兩大學長也請假外出，結果那晚只有我一人在宿舍。」
「真可憐。」榮恩不專心地回應：「但……」
「但你故事說一半，叫我怎麼辦？」
另個聲音尖聲而起，將榮恩未完的話說出。
「妙麗？」
哈利兩人嚇了一跳，見他們同組女同學氣呼呼地扠著腰：「我還想知道羅威娜學姊之後的情況啊！」
「妙麗，你幾時來的？」
榮恩不安地問。
「當有人沒品味地說美食比天籟更重要的時候。」
妙麗瞪著眼，榮恩立刻縮回去，結巴地解釋：「那個，那是因為我正好想吃東西啦！」
「哼。」妙麗不理他，擠在兩人之間坐下：「哈利，你真的沒聽到後面嗎？」
「除非我能遇見路平學長，不知道他今晚回不回來。」
哈利抓抓頭，忽地想到：「你為什麼不去問學姊呢？學姊們也參與那件事吧？」
「嗯，沒錯。」妙麗偏著頭，想著：「海加學姊今天會去她未婚夫家，不過，羅威娜學姊正結束研究會，如果不累，也許肯告訴我。學姊是很疼我的。」
後面那句大家也公認，妙麗的聰明的確最動能引以「智慧」自許的學姊好感。
「欸，如果可以，請學姊直接講給我們聽好不好？聽轉述很累呢。」榮恩問。
「你以為我那麼容易邀你們進女生宿舍？」妙麗白他一眼：「這次報告沒查足資料前，休想我邀你！還有，你們剛才談的事，跟我們要做的文化報告一點關係也沒有！明天同時間再開一次小組會議，給我認真點！」
說著，妙麗頓起身，快速地甩著頭髮走了。
「我看她一定聽到你笑她聲音那句。」哈利很久後說。
「沒辦法啦！」榮恩想了想：「剛才吃的月餅好像也不止一種口味，我再去華人街買月餅當示範用的交差吧！這東西我來準備，故事交給你，哈利。」
「喂……」
見榮恩也蹦跳著離開，哈利想，以後分組挑工作手腳真的得快。
但這幾天不知道故事後續，確實有點在意。如果妙麗剛說的消息確實，想起來學長們那天不在似也正是因為四人組同去研討會。既然女神學姊都回去，那表示自己也有當事人可問，不是比他人轉述更好嗎？
============== 2009/10/31====================================
四、不同角度
第二天集合在速食店的三人中，榮恩最先開口：「說到文化課要交的報告……」
「我全都準備好了。」妙麗很輕快地道：「而且我還順便跟學姊請教當年的事，一清二楚了！果然女生優秀多呢。」
眼前兩男性都抬頭看著妙麗滿臉優越感，榮恩先開口：「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嗯？當然因為當初的事情是由學姊的智慧解決啊。」妙麗明確地道。
「怎麼可能？」哈利問：「明明她們是被人拐走的不是？」
顯然兩方各執一辭。
「你們是講不同的階段嗎？」榮恩試著以他聽到的消息加以解釋。
「才不是。」
哈利跟妙麗同時道：「這過程很一致吧！」
「那……你們誰先來說看看？」榮恩抓抓頭：「啊，輪到我們的餐了，我去拿來，再說。」
基於「女士優先」的原則，他們在一邊吃薯條中一邊聽妙麗開口說著由她最崇敬的「智慧女神」轉述的話。
＊＊＊＊＊＊＊＊＊＊
「晚安囉。」
穿著優雅的絲緞睡袍，自相通的共用盥洗間另頭鎖上往內室一頭的門後，羅威娜在內室簡單的小桌前整理行囊，聽到背後的海加帶著睏意的聲音：「我先睡了，羅威娜。」
「沒問題，我上床時會小心，也不會用到大燈吵你。」在內室有著小鐵絲網透氣的紗窗旁坐著重新開啟電腦，羅威娜回眸笑道。
「嗯。」海加堆著髮捲，半瞇著眼在靠牆的床沿睡下，棉被拉上時，忽然地道：「現在不是旅遊旺季，今晚露營地好像也只有我們這一團人，不會太危險嗎？」
「小海加，別杞人憂天。」羅威娜格格輕笑：「我們內室門是鐵門、對外窗有鐵網；外房還有兩個『守衛』在，不用擔心。你好好睡就好。」
「我在想，今天那樂器，也許真的不該拿回來。」海加在睡意湧起時，語調也漸漸模糊：「我記得傳說裡好像有著什麼……不要吹奏的……」
等了半天，聽到好友呼吸沉勻，羅威娜不由得淺笑。
四人中只有對人信賴最深的海加有辦法時刻累了就入睡吧！自己習慣腦子保持清醒，一旦入睡也得四處安全、設了鬧鈴、安排時間才肯睡，不像海加這樣睡得自在，想想也挺羨慕她如此單純。
不過，她睡前提到那句傳說是什麼意思？
電腦已經連上網路通訊好陣子，羅威娜即刻將友人撰寫大半的論文開啟，再配合手邊文書資料。
「嗯？有點意思。」
強調理性及科學的「智慧女神」揚起秀麗的眉毛，開始細細閱讀還沒來得及看的論文內容，同時微微點頭，在網上海加原有的研究用帳號下尋找較古老的文獻。
有意思呢。
羅威娜揚起美目，看來看天色。
大半夜來，雨仍時停時飄，此刻正是月色重現，微微點染大地的狀態。
海加已經睡沉，羅威娜用更輕盈的腳步走過房門，輕輕扭開內室門鎖。
這間房屋的設備，是用盥洗室隔開內室和外廳；因此往內外各有一扇門，都可以自裡頭上鎖，以備有人使用。但只有內房的門是雙向鎖，以備在內入睡者；往外廳的門基於逃生安全就只有內栓而沒有外鎖。因此，羅威娜輕輕移步到往外廳的門，在積雨自屋簷滑下，滴在水管的細聲遮掩中，儘量不發出聲音地打開通外廳的門。
外廳床上，兩個青年友人已睡：焰髮人呼吸平勻，顯然夢著什麼而笑；黑長髮人微側向床央，偏低地睡。這也難怪，高錐客清早就去參加泰拳觀摩會（大概還順便下場練習）、薩拉札似乎是忙著搬實驗室，大概都想早點補眠吧。
淺笑著，羅威娜步過廳沿，在窗邊桌上輕輕拿起樂器長袋，藉著月光端詳片刻，打算解開。
「這是做什麼？」
低沉而穩定的靜音慢吞吞地道。
「你少用那種低音嚇人吧！」
羅威娜在最輕的低聲下轉頭，就見高錐客已在不驚動同床人的情況下坐起，踩在鞋上站好：「大半夜跑到我們這房，不知情的外人還當你要夜襲呢。」
「我又不是你。」
羅威娜白了一眼，又看向床畔；和高錐客因鍛鍊緣故，睡夢中也會警覺而立刻醒來不同；一向睡淺多夢，但如果累著卻是地震火災都吵不醒的薩拉札此刻微微將肩上被子聳起，像夏天半夢半醒人揮趕蚊子的吵耳聲那樣，噫語幾句，又睡下去。
「看來別吵他，海加也正睡，我們到外頭去研究吧！記得帶房間鑰匙上鎖。」
羅威娜低聲交代，順手拿過一件外套就悄聲開門，迅步在夜色中走到惟一有光的公共浴室；片刻，高錐客也跟來，雖然精神維持，但仍打著呵欠：「究竟有什麼事，非得半夜就研究？不等明天四人再一起做嗎？」
「那有什麼辦法？不是今晚可研究不來。」
羅威娜低聲道。雖說已經走到客室外，但夜深人靜，因此羅威娜的聲音壓低：「海加的論文你看過沒？」
「沒空呢！不過薩拉札看過，我睡前他就當床邊故事一樣節錄重點說給我聽，大概知道些。」高錐客說著，抬頭看著月色：「那傳說是在月圓之夜，莫非雷文克勞小姐想把握此時？」
「當然，你想想，今晚是月圓，不把握這時間，還有什麼時候可以試？而且海加會撿到樂器，也許也有用意。」
「傳說裡是牧神之笛。」高錐客指出。
「你的床邊故事還真詳細，該說的都說了。」羅威娜撇他一眼：「下回叫他也說給我聽，還省下事。」
「喂，我的少數獨享樂趣，你別都伸手行不行？」高錐客這回清醒多了：「別告訴我你和我的興趣完全一樣！……上回你也跟我搶海加的特製蛋糕──你都不用維持身材嗎，羅威娜？」
「哼，誰跟你一樣。」羅威娜噗哧一笑：「瞧你急的，我才沒興趣！還有，別忘了，老用身材來恐嚇我可是沙文主義喔！」
「只要大小姐是玩笑話，小的自然認錯。」
高錐客刻意地行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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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他們也不用吵這些吧。」榮恩邊喝可樂邊說：「聽說情人間會打情罵俏，但這段可以省略……我想聽冒險的部分，那什麼傳說跟笛子的。」
「你是笨蛋嗎？」妙麗手一揮就敲上榮恩的頭：「你從哪聽見誰打什麼情罵什麼俏？這只是好朋友間的玩笑話，跟兄妹鬥口差不多好不好？難道不知道羅威娜學姊早就──」
妙麗忽然住口，而哈利差點就想追問下去：「學姊怎麼？」但不好意思吐露，而妙麗又哼了聲：「總之你也搞錯太多了！學長的話裡主辭你也沒聽懂？想聽就不准吵我！」
這兩個看起來才真是打情罵俏。
哈利隱隱約約有些覺得的想法，但在妙麗重新開口前，再度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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