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這是「時差」的後續吧??

神魔契


奇怪的感覺。
是人類才會有這種感覺嗎?
心下有些苦笑,但逼近自己的魔氣劇烈。
黑髮青年微微垂下眼,感受赤灼的熱度自指尖慢慢往上傳遞。
那是最初的記憶嗎?
無盡寬闊的天地,靜立在狂風中,忽地,感覺到有強悍的挑釁意味傳來。
順手地,將劍揮出。
天地震動的青光與紅焰交錯。
這次,誰勝誰負?
景天驀地睜開眼。
全是汗呢!
人的身體,仍會有因夢而成的驚愕反應。但,掌中、背心上的魔族刻印定時地傳入現世魔界尊王強大的氣魄,化為護體內勁,慢慢壓下一切不安。
--你,可以叫我重樓。--
從最初到現在,那人的介紹辭都一樣簡短。
有時還真是「不擅辭令」地叫人發笑啊!
曾在人界以「長袖善舞」出名的蜀中巨富忍不住有些想笑。
但,這人--呃,魔,偏又會在些奇怪地時刻,說出些關鍵的話。
……你,竟淪落至此……
今世第一次相逢時,只說了這句話,就讓自己心頭震動。雖然,當時在習慣性地微笑下帶過,但,隱隱地察覺,似乎就在那時出現的。
所以,接下來的踏入江湖,追尋仙術、修煉劍道,都是如此順理成章--直到天界,才得知寄存過的記憶。雖然,只有片斷。
不懂。
景天按著頭。
在為了追尋後來成為亡妻的唐雪見之魂時,曾在當年的紅粉知己等人協助下,進入仙術圍繞出的「迴魂仙夢」境裡,那時,因為自己前世之妹:龍葵的心願強烈,因此回到了她的記憶中。
自己的第一人身:龍陽太子。
但,即使回到那樣的記憶,也知道那樣的身份,自己仍不能夠了解,當年的龍陽,用什麼心情看著國破家亡。
所以,即使穿過神魔之井,走過天界神樹--甚至到了落凡前一刻所待的新仙界,也仍然不能記起,神魂的思念。
搖頭。
嘆氣,跟「景天」是搭不上的。
自忖著,翻下睡鋪,來到居所內備著的盥手盆前。
盛水的器皿裡,清楚映出一副容顏。
黑長髮披散光滑,涅青的眼眸隱泛天光;修眉端鼻的笑顏下微微有種透出的思緒,像遠眺凝視的空方。
--哥哥你,沒有改變啊。所以小葵一定認得,你就是哥哥。--
龍葵甜甜的嗓音已在記憶中淡去,但話語卻沒遺忘。
「仍是一模一樣啊。」
景天按按頭。
那怎麼會想不起來呢?
孟婆湯、輪迴井難道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強大到連神的魂靈都能消磨?抑或是像夕瑤所言,那是被天界先行剝奪神格的結果?所以才會,忘記所有?
這麼說,每一次的轉世,都該是新生才對。怎得偏偏到現在叫「景天」的人時,居然必須將從古到今的一切都揹在肩上。
「而且偏偏『景天』是不擅長思考這類麻煩事的。」
景天喃喃地說著。
不過,飛蓬更不會想這類事--祂據夕瑤說來,是以守井跟戰鬥為生活重心。
「真單調。」景天抓抓頭,不變的光澤黑髮抖了幾抖。
龍陽沒時間想這類事--他據龍葵轉述,成天都在憂國憂民,到最後以身相殉。
「太悲慘了。」景天感嘆地道,笑容暫時地消失。
其他世的自己,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吧!因為,一直是相隔千年,才出現了契機。
被封住的佩劍、已相承的諾言、喜好追尋的心性跟足以修練仙術武藝的體魄神智--必須這一切機緣都具備足,再加上千年不變的相尋者出現引領,缺一不可。
這麼想著時,掌中的魔族印記又紅烈起來。
那人--或該說那魔--是怎麼了?
相聯繫的刻印每震動一次,都表示某些特殊的傳遞。
景天微微皺眉。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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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r end??(2008/6/17 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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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挖坑,而是種樹了~~

十年樹木啊~~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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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居然出了?
看來將仙三重玩一次果然是不可思議了!!>Q<

二、
踏出簡陋的小屋,若以「景天」眼光看,這裡實在有得裝修,而且如果需要的話,要自己拿錢出來修也願意。不過這裡的主人不是自己,況且這山中小屋又被主人掌理得有條不紊,清幽絕俗,倒也不能多話。
在寫著「天地」的掛軸前,將清香燃盡,紫袍長髮人才緩緩轉過頭,看到自己時,綻放一個溫煦的長者微笑:「醒了嗎,小天?」
「是啊,徐大哥這裡清靜到無法賴床啊!」
雖然,如果按這世出生的自己年齡來說該是近百歲了,但就跟「前蜀山掌門」徐長卿已登仙格一樣,自己身體亦有周流的魔氣相護,更別提青年時傾慕武林俠士而練就的養身武功,因此容貌仍是弱冠青年模樣的人,談吐也不失笑意。
徐長卿自相識來就習慣這語氣,只是微微一笑,轉口道:「若要用餐,請自便吧。」
「算了算了,徐大哥這裡淡水辟穀,能有什麼自便?我去山下找東西吃,吃完再回來,沒有意見吧?」景天連忙道。
「隨你吧!」
徐長卿跟他結識已久,更何況在擔任蜀山掌門時,所閱弟子不知凡幾,大概的人會是什麼性格的,已能漸有辨別的能力,對景天會有的行為舉止多瞭然於胸,也不干涉,只道:「若不嫌棄,再回來自也可以。」
「非回來不可啊!不然,怎麼省住宿費呢?」
景天道。
明明是坐擁當年巨富,且即使百年後,也不斷在各世代易名經營,暗中培養不同的接班人定時繳納收入,讓自己在人世財用無虞的人,卻喜用這種說笑性質讓自己有可以回來的理由,徐長卿念及此,倒有些好笑。
不過,或許也因為,百年滄桑吧!人世的親友至交,甚至自己的後學子弟,幾乎都已凋謝,亦師亦友的兩人,倒反而是百年後還能稱上交情的朋友。因此,當他在人世間無處可去時,會想來自己隱居的深山盤桓吧!
徐長卿想到更深層的原因,但暫時不便說破。
畢竟,小天一直是快活自然的人,或許不用將自己對物是人非的評語也拉他一同領略。倒是--
「那位--」
話未得說,徐長卿就見景天匆匆自掌心抬起頭,還不忘笑容道:「我先去了,晚上再見吧,徐大哥。」
「慢走。」
徐長卿個性溫儒,又是守禮慣的,不便急著問--自己偶而幾次在景天來訪時都會浮現腦海,卻一直沒時間問出的--問題,便見人御上仙氣隱隱的青色長劍(還是曾為自己蜀山半個弟子的南宮煌在重回妖界用不上後,將這劍歸贈「原主」),迅速消失。
徐長卿緩緩搖頭。
雖然是清淡修行的人,但他青年時,也曾經歷三世戀人紫萱的深情,更感念她捨身助己成仙的恩義和不捨,因此,即使是再怎麼認真自修,不問俗事,但偶爾總會有令自己熟悉的舉動,使人困惑。
最大的困惑,就再於景天在多年來,時不時會像逃避什麼似的來自己隱居的深山小住一事。雖說兩人早就是多年朋友,也有極深的互助情誼,但以自己對景天的認知,他雖然在現今人世,不能再頂著「景天」之名出現(否則,必會因百歲童顏而驚動俗塵一批妄想長生之人),但若是隔幾年便遷徙到不同地方,時不時也改換名字,大可還能在人間用不同身份擁有一番天地,絕不會只能當聚富者。況且景天素喜熱鬧,自己也是熟知,會隔了幾年就來自己這住上幾個月或大半年,就大大罕異。
最令自己納悶的,大概就是,在景天一旦前來做「故友小聚」之時,自己隱居的深山仙靈氣,往往會隨著景天所在之日而動盪不定,有幾次,甚至有靈氣盡消,以至自己紀念紫萱而植的各式紫色花草幾因流蕩山中的紅光而萎。
對,每次小天來時,彷若有環身而繞的赤焰相隨,但徐長卿多次嘗試,並沒有特別看出什麼。只能推想可能是景天在一度於人世巴蜀成家立業時,有過特殊際遇修行。畢竟,自己跟景天在鎖妖塔重封後再見,又已經是自己辭退蜀山掌門,避隱深山十數年後了。中間的時間,足夠有重多變化。
「只是,那氣,魔性極強。」
徐長卿盤坐於紫蓮池岸青石上,自忖著:「當年識得小天時,他雖帶著有千年道行的魔劍,但其中的古意雖有,魔性倒不甚足。至於後來他修行我所授的蜀山心法,仙氣略起,習劍也是如常。甚至當年得機遇去神界,也沒有跟神界的氣不合,倒是--」
即使修練有年,但一想起那僅有數面之緣,但霸氣已凌人至自己永生難忘的紅髮魔尊時,徐長卿仍微微一顫。
這麼一想,才覺得,自己為什麼沒有在過去幾次景天來時,就問他,他周身散出的修行氣蘊,為何是隱似魔氣。
「也許,那時我覺得我不該問。」
徐長卿撫著最近的一株紫蓮沉吟:「畢竟之前幾次小天來時,他純是訪友小敘的歡快,那麼,不管他用什麼方法讓他也能跟成仙的我一樣長生,我也不過問。但這次,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只是,紫萱,你覺得,我需要、有必要問嗎?」
紫色蓮花隨風輕搖,像已逝伊人微微喟語。
「我知道,他們曾有千年前的過去,而今世也曾在小天提過的新仙界一戰。但是,這次的來訪,總讓我以為,小天是--」
對了,小天其實已說,現在的人世已無過去親友,為免長生不老的自己被太多人認識,因此現在他行走塵世,也少有深交留名,也就不會覺得在除了經營外,人世逗留有何好處,才會於自己隱居處小住--如果這樣,那,在沒來此山的間隔時日,他又是居處何所?
這事,或許不用多問。但,基於自己的觀察,惟一的朋友此次來時,頗有寡歡神態,不似過去的喜笑無禁,這就難免令人啟疑。
「也可能是我百年閒居,靜極思動了。」
徐長卿對紫蓮苦笑:「但,我想,如果我當年沒有珍惜你,是因為當年的我,被那環境給執著住,或許,我能幫幫小天,讓他有不同於我的境遇。畢竟,我知道,一個人,是很寂寞的。萱。」
紫蓮仍隨風輕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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